红岩往事_红岩托儿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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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岩往事_红岩托儿所往事》
摘要:除了破缸救友、孔融让梨等之外,就是讲些八路军英勇抗战的故事,有时也讲些恩来同志和小超同志如何敬
爱他们的父母,如何关心别人的事,这些戏都是由金涛和我利用上班时或休息时给他们排练,还真下些功夫哩! 让孩子们长知识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生活很有规律,讲营养,讲卫生,都长得胖胖的,可结实了,也都非常关
心托儿所的小朋友
1941年秋,我和爱人荣高棠因在地下工作中身份暴露,便带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小乐天一同转
移到南方局工作。
过去我是以家属身份从事地下工作的,没有与这么多同志亲密无间地在一起。
这次工作环境一变,既兴奋新奇又生疏苦恼,苦恼的就是孩子问题。
当时在办事处工作
的人员有几十个人,多半是年轻未婚男女,年纪大一些的同志多半把孩子放在根据地,唯独我和阿方(方卓芬)却各自带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她比我还苦,因为她的爱人许涤新患肺结核,儿子“小火车”是骨结核,睡在石膏床上,一老一小都得阿方照料。
有孩子的人在各方
面都不如无子女的同志轻松,白天要喂奶喂饭,再加上洗洗刷刷,缝缝补补,事情町多啦。
当时根本没有专卖儿童用品的地方,再说也没有钱买,只好自己大改小,小拼大地来回改做。
这些困难还可以克服,最令人头痛的是有时孩子闹得你根本无法工作。
小孩子都是好动的,免不了拿东动西,砸这碰那。
不是跑到别的同志屋里瞎闹,就是跌倒摔伤,弄得你几乎没有一点完整的时间。
那时,办公住宿都在一起,住的是筒子楼,隔音又不好,三楼住的是搞通信
联络工作的同志,一楼是行政人员,我们正好又和一些负责同志一起在二楼。
大家工作又那样紧张,当然不能让孩子去打扰他们,只好自己多花工夫把孩子侍弄好。
可眼看别人工作是工作,休息是休息,该有多么好啊!妈妈们最怕的是孩子哭,孩子一哭,吵得四邻不安,难免急得没
法就打孩子,孩子哭闹得就更厉害。
这样恶性循环,真叫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就把孩子抱到楼外小空房子里关禁闭。
由于工作忙,照顾不周,也时常出事故。
就拿小乐天来说,
一次,我背对着他工作,不知怎的,他拿到一枚硬币卡在喉咙里,要不是我听到声音后用力打他后背一掌,吐了出来,真可能卡死,吓得我出一身冷汗。
还有一次也是我在背着脸工作,忽听他好像在恶心呕吐,回头一看,他的一双小手全按在电门上,我一下把他的手打下来了,不然也许要电死。
邓颖超倡导办起托儿互助组恩来同志和小超同志比谁都
更关心孩子和妈妈们。
他们早把妈妈们的疾苦、孩子们的委屈挂在心头了。
1942年春,小超
同志对我说:“小管,孩子们是革命的后代,应该好好带他们。
当然也要减轻对妈妈们工作的影响。
咱们条件不好,要自力更生。
还是毛主席说的,组织起来好。
你看咱们办个托儿互助组好不好?把四个孩子集中起来,由妈妈们自己轮流看管。
” 这次谈话可打开了我们的心扉,大家都很高兴。
没有地方就找了房东刘太太(饶国模)商量,借用了她家长工:住房外边的土坪
坝,买了两辆双人推车,于是一个小小的托儿互助纽就办起来了。
由三个作妈妈的(当时徐克
立同志在城里《新华日报》作外勤,无法保证来托儿所值班)轮流每天由一个人值班管四个孩子,这样就可以有两个人能安心地工作,真是谢天谢地,我们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组织起来好”。
开始我们以为组织起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实际上可并不如此。
虽然才四个孩子,但大小不一,刚集中起来哭闹不用说,而且拉的尿的、摔的跑的,真叫人晕头转向。
再说山坡坪坝上连个栅栏也没有,真怕他们出问题。
互助组的孩子一天一天多起来了,这个小小的坪坝上已无法圈住他们。
而且天又渐凉,连间房子也没有,只得另想办法。
有人想到,在大
楼西边约40米的坪坝上,还有一间10平方米的小房子,虽然破烂一些,收拾一下也可以对付。
经办事处处长钱之光同意,就把这旧房子收拾好了,还在坪坝四周装上竹篱笆,这一下子可好啦!不怕风吹雨淋了,平整的坪坝上竹篱笆门一关,谁也跑不出去,再不用担心谁摔下山
去了。
可是,又出现了新的矛盾。
孩子们老爱从篱笆处向外张望,一看到父母或熟识的
同志路过,就哇哇地大哭起来,一个哭了,别的也跟着哭。
更成问题的是地方小,孩子多,妈妈少,照顾不过来,缺少教育方法,值班的妈妈也只起个“看、管”的作用,更确切地说只能照看孩子“吃喝拉撒”。
就是这些也常因人少孩子多而管不好。
有时妈妈们接孩子时,发现孩子因尿多连裤子也没得穿,妈妈们自然要不高兴,互助组也觉得自己有愧。
红岩托
儿所的诞生小超同志是个有心人,她一开始就没有认为互助组能长期解决问题,她
一直在筹划着办托儿所,并物色着托儿所的人选。
1942年,办事处工作人员袁超俊同志的姐姐――大家称呼为严大姐,来到红岩,她原拟去延安,小超同志将她留下负责托儿所工作,并和办公室工作人员梁隆泰同志商量,请他的爱人老赖和司机老段同志的爱人段妈妈出来参加托儿所工作,由我帮助筹备。
我们决定先办个日托,以解脱妈妈们白天的工作。
要办托
儿所,当然首先又是房子问题。
大家看中了大楼西侧三四百米以外的几间小草房,这里原来住的多是一些较长期疗养的病号,经办事处同意让他们搬出去,房子给托儿所用,这几间不大的房子,经过大家一打扫,消毒,也还不错。
段妈妈住东头,另一间是严大姐住,西边一间是赖妈妈住,她们每个人都带几个孩子。
此外又找来倪妈妈带着病孩小火车,田婆婆给孩子做饭。
当时将十多个孩子们分成大小两个班,每两个人值一班,上下午各一个班,专带的妈妈每天两班,兼职的妈妈每周值两个班。
这下子可好啦,干部妈妈们可以脱手了,毫无牵挂地全
力投入工作。
但是,不到一个星期,问题又出来了。
托儿所的孩子,一般是从1岁半到4岁,孩子们事多,值班的人少,加上思想不够重视,工作十分被动,只是放羊式地看管他们,随孩子自己去玩。
开始时有些妈妈还不自觉地有些偏心,不免多注意自己的孩子,对其他孩子照顾不够。
孩子们有的哭,有的闹,还有打架的,摔跤的,衣服脏了,鼻涕流着,一个个活像小脏猴,一不注意,大点的孩子竟跑回家去了。
小班更糟糕,这个屎,那个尿,这个哭,
那个叫,妈妈们也弄得焦头烂额,有时弄得孩子没有衣服换,光屁股。
干部妈妈们每天来接孩子时意见一大堆,加之没有隔离室,孩子一病,就不能去托儿所。
干部妈妈们有时觉得,还不如放在家里省事。
而专职妈妈也很不痛快,累了一天,不是屎就是尿,腰也酸,背也痛,末了,还不落个好。
专职妈妈与干部妈妈托儿所的问题多,大有办不下去之势。
邓大姐便在公余找妈妈们谈心,了解存在的问题,对症下药。
她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耐
心倾听大家你一言她一语地发表意见。
最后她讲:“什么事都不能只看缺点,同时还得看到成绩,我看托儿所不错,比互助组总是强吧!妈妈们能安静地工作了吧!当然由于大家都没有经验,还有缺点,可是也不能光是抱怨,抱怨解决什么问题?还得要大家正视它,都来想办法,自己
动手而后才能丰衣足食。
光动嘴,光埋怨就能行了?不行,还是要大家来想办法。
集体出智慧
嘛!这本来也是老生常谈了,可不知为什么一到自己头上就弄不清了呢?” 她又具体指出:“专职妈妈们出了不少力,帮助大家解决了一些带孩子的困难,使大家能基本上安心工作,但她们也有苦衷,因为她们多半是家庭妇女,没有带过这么多孩子,有的甚至根本就没有带过孩子,在家里是少奶奶。
现在到这里弄大小便,怎么能一下子就习惯了呢?大家应多帮助想办法,出现了矛盾,就要设法解决矛盾,否则怎么能总结经验,找出问题,解决矛盾,不断前进呢?
专职妈妈们也不能一听到怨言就不高兴,委屈,动摇,事在人为,一定要有信心,一切工作都能做好。
” 邓大姐也批评了干部妈妈们,指出:“别人带孩子,你们工作,不要以为孩
子送托儿所,自己就没有责任了,这种思想本身就不对头,要把办托儿所当成是自己的事,不要什么事全怪托儿所,要想想你们为托儿所做了什么事,你们都是有文化的,应多为托儿所着想,多出些可行的办法。
你们应多了解托儿所的困难,伸出援助的手。
” 会后,托儿所
与行政各部门商量,妈妈们每周抽出八小时到托儿所上班带孩子,这有两点好处:一是给托儿所增加了力量,适当减轻一些托儿所妈妈们的值班负担。
二是可以具体了解托儿所工作中的问题,帮助设法解决。
为此托儿所决定每月小结一次,每季全体妈妈们大结一次,每半年总结一次并报送延安。
这样一来,大家心胸开阔多了,各部门领导很支持。
从此,妈妈们都去
值班,遇有特殊工作不能去上班;可以事先和别的妈妈调班。
这样真是皆大欢喜。
再说,大家一听要把总结送到延安,更是兴奋,这正是党对我们的:仁作的重视,我们不干好,不干出个样子,行吗? 周恩来动员做玩具托儿所开始时,缺少玩具,只有一个滑梯和一个自制的秋千(吊在捌上),一个压板。
孩子们常因轮不到玩而哭闹,有时因此而打架。
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就靠唱歌,讲故事,我和金涛动手为孩子们写词曲,编舞蹈,先是教给妈妈们,妈妈们会了就在上班时教孩子。
当然歌是很简单的,有时就像顺口溜。
对较大的孩子,有时也教他们演节目,什么独唱、合唱、集体唱、舞蹈等。
这样一来,妈妈上半天班下来,喉咙都嘶哑了,因为我们除了这些之外,没有玩具来调剂孩子们的活动。
当时很少有玩具卖,
就是有卖的,我们也没有钱去买。
恩来和小超同志总是想着我们。
他们得知这一情况后,便请警卫班、公务班、厨房等部门的单身汉们为孩子们做玩具。
他们讲:“孩子们是革命后代,是祖国的宝贝,是我们的接班人,大家都应该关心,都是他们的爸爸妈妈,托儿所的困难也是大家的困难。
”动员大家自己动手做玩具送给托儿所。
在大家的努力下,做了各种假枪,有手枪、步枪、左轮、冲锋枪,各种车辆,如小卡车、动物车、土车等,有拉的有推的。
妈妈阿姨们也做了布娃娃、小动物和小皮球(用棉花和线缠起的),这样一来孩子们真正成了富有者,每个孩子都能有一两样玩具,妈妈们真从心底感谢这些多才多艺的叔叔阿姨们。
孩
子们在成长在毛主席提出的“组织起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等口号下,根据地掀起了大生产运动。
1942年起,延安已经开始富裕起来了,大批的物资也运来重庆办
事处。
我们办了个展览,东西不少,有黄澄澄的小米,半斤多重的大个西红柿,大土豆足有三个拳头大,好几斤重的糖萝卜也个个大得出奇,还有自纺自染的各色毛线毛毯。
孩子们看了可高兴了,他们看的时候,总爱摸摸这动动那的。
这些产品除了有些分赠给各界的民主人
士外,一部分给了托儿所。
当孩子们吃着延安送来的东西时,我们总要给他们讲叔叔伯伯们生产这些东西多么辛苦,教育他们自己长大了,也要劳动。
同志们在坪坝和零星坡地上,种了些空心莱、牛皮菜和南瓜,大家常去浇水除虫。
孩子们看到后也要学着干,大人只好让他们浇水。
他们看大人在浇粪,也要来上肥,他们跟着大人,一勺一勺把肥料浇到菜根旁,看那个样儿,可认真了,一个个都像小园丁。
为了教育孩子们互助互爱,随时想着别人,托儿所十分
重视给孩子们讲故事。
除了破缸救友、孔融让梨等之外,就是讲些八路军英勇抗战的故事,有时也讲些恩来同志和小超同志如何敬爱他们的父母,如何关心别人的事。
托儿所还注意在实际生活中培养孩子的好品格。
比如,玩具一定要大家换着玩。
大孩子要让着小的,要关心同情别人,每天组织大孩子们轮流到“小火车”床前陪他玩一会,以免“小火车”一个人太闷。
有好玩意,一定拿给“小火车”去玩一会,孩子们从不跟“小火车”争东西。
另外,大孩子有时还要去帮助妈妈们带小班孩子,这个报告:“x妈妈,他又尿了。
”那个说:“哎哟!他打我。
”真是天真可爱。
运动会和秧歌剧重庆的冬季很短,孩子们
在室外活动的时间多,为了有助于孩子们锻炼身体,我们有时也组织小运动会。
在孩子
们运动会上,光是赛跑就有好几种,什么空手跑,沿路拾东西跑,接力跑等。
竞走也有好几样:端杯水走,二人三条腿走,一个人一条腿跳着走等。
男孩子女孩子,你争我夺,这个摔了,那个倒了,真有意思。
不参加运动会的都当啦啦队。
有人跌痛了就哭,为了让他们别哭,坚持下去,还编了一些歌。
当时我们没有管这叫体育,而是叫游戏。
1944年底,延安的
秧歌剧开始介绍到重庆,当时演出了《牛永贵受伤》、《六朵大红花》、《夫妻识字》、《兄妹开荒》等。
孩子们看了特别高兴,不自觉地就摹仿起来,这对我们是个启发。
我们就
教他们。
《兄妹开荒》是由小乐天和小乐妹兄妹俩演的。
哥哥用竹竿当锄头开荒,妹妹
用竹竿当扁担挑饭。
一个小毛巾就是头巾,一块大手绢就是围裙,小朋友们用嘴给拉了过门,他们就扭起来。
你看那哥哥抡着锄头,边开荒,边唱,一会又假装躺在地上睡觉。
那妹妹挑着饭上山,一见哥哥睡觉,叫也叫不醒,她噘着小嘴叫“哥哥,快起来,吃饭了”,场外的孩子们也跟着叫“吃饭了,吃饭了”,有的甚至叫“乐天,吃饭了”。
有的孩子看妹妹叫不醒哥哥,就说“乐妹你打他”。
哥哥一起来,有的孩子甚至忘了一切跑上去给哥哥拍土。
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那是在演戏,大家七嘴八舌的,真叫人笑破肚子。
《牛永贵受伤》是由丹坡和托
儿所最大的孩子岛仔演的。
你别看丹坡只有3岁左右,她却演个农村大嫂。
岛仔演牛永贵,因为受伤,要弯着一双腿柱着棍子走。
他演得非常认真,平时排练时摔过好几次,可从不哭。
小丹坡,平时不爱多说话,是个极安静的小姑娘。
这次又唱又扭,真把她妈妈谈宾若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次小演出就在托儿所坪坝上,很不错的,记得当时童小鹏同志还照过像。
别看每个戏都是演极短的一小段,可孩子们只有三四岁,排练起来还真费劲。
因为孩子小,集中精力的时间不能长,又要有耐心。
这些戏都是由金涛和我利用上班时或休息时给他们排练,还真下些功夫哩! 让孩子们长知识孩子们在托儿所里,生活很有规律,讲
营养,讲卫生,都长得胖胖的,可结实了。
可是孩子们一天天大了,有的已到四五岁,
应该长些知识。
然而我们这批妈妈们谁也没有学过师范,谁都不懂幼儿教育,大家都犯了愁。
经过妈妈们研究,决定由张德碧、季河清、金涛和我负责,具体分工是:金涛和我仍编教歌舞,季河清稍懂一些师范教育,就请她组织大家针对孩子的特点,编一些小故事,而张德碧和副所长谈宾若兼管小班的教育。
我们先将与生活有关的歌子编出来,先教给妈妈们,然后教
大班的孩子唱,还教孩子们识字算数,小班的教辨别颜色,识数等。
我们无法用笔,因为纸很缺,只好拿根小棍子,在土地上写字。
金涛还给孩子们讲些天文地理方面的自然现象,以丰富孩子们的知识。
小超同志和钱之光还抽空参加我们的小结(有时是祝华来参加),曾指示我们要了解和研究儿童的心理,不要大人喜欢什么就干什么,要根据儿童不同年龄、不同特点进行教育,要按照共产主义需要的人才进行教育。
从此我们在讲故事时就不光是为了孩子们能安静下来,更多地注意到故事的目的性。
常讲些有教育意义的童话,启发孩子们培养勤劳、勇敢、团结、友爱等良好品德。
有时还让大孩子去给小班讲小故事。
这样,孩子们开始得到一
些较好的教育,虽然我们在工作中也走了一些弯路,费了些劲,可是我们坚持下来了,收效很好,就连妈妈们自己也受到一些教育。
赖妈妈和段妈妈梁隆泰同志是办
事处一楼的一位行政干部,参加革命工作后多年不在老家,他的妻子赖妈妈是位年轻的农村妇女,一个人在老家要带几个孩子,还要下地,真够难的。
组织上为照顾赖妈妈和丈夫团聚,特意将赖妈妈一家接到办事处来。
这位劳动惯了的妇女刚到城里来,见有这么多同志一起,心中
十分愉快,可是没有多久,她就呆不住了,总觉得是个吃闲饭的,特别是看到别的同志都很忙,更加过意不去,就要求参加工作。
当时托儿所正缺人,就当了托儿所保育员。
赖妈妈过
去只是自己带过几个孩子,用的是农村老式的办法。
脏也好,哭也好,都不在意。
空下来不管是大是小,拉过来喂几口奶,忙时或不高兴了也许顺手打几巴掌。
现在呢,要带好几个别人的孩子,孩子跟着生人老是哭闹,一会屎,一会尿,实在烦人,她不识字,讲一口广东话,人家听不懂,同时刚参加工作,有热情,没方法,真把她弄得够呛。
由于自己的孩子也在托儿所,他们没有离开过妈妈,不愿去大班玩,老是跟着妈妈在小班,她难免要对自己的孩子多劳些神,不由自主地显得有些偏心。
对别人乖些的孩子态度就好些,对不大听话的孩子就不耐心。
妈妈们提了些意见,她受不了,感到很苦恼。
有时就哭一通,想不干了,回老家种地去,就是累也清静。
她甚至向老梁发过脾气,开始老梁也不了解情况,觉得,你看你自己要求工作,给你找了工作,你又闹。
别人对你有意见,一定是你工作得不好。
这样,更使赖妈妈思想不通。
后来老梁注意到对她做工作的方法,体贴她,帮助她,加之同志们也经常劝导,常举恩来和小超等同志关心孩子的例子,使她逐渐认识到,做好托儿所的工作,是为革命培养后代,是革命的事业。
从此,她一方面自己多想些办法。
同时也注意学习别人的好经验,工作越干越踏实,越干越起劲,思想觉悟逐渐提高,后来还人了党。
托儿所段妈妈,这也是很值得一提的。
她是司机老段的妻子。
他们在家乡结婚后,老段就参加革命了,年轻的妻子,独身一人住在娘家,她家境很好,又是独女,在家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肩不挑担,手不提篮。
大约在1943年或1944年,老段将妻子接到红岩来团聚。
妻子不知道什么是共产党,什么是革命,以为丈夫多年在外,这次接她出来,一定是在外边混得不错,是接她去享福的,当太太的。
可是万没想到共产党一贫如洗,什么事都得自己干,只是他们那群人个个欢天喜地,彼此之间平等相待。
但她总不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
天长日久,老段每天在她耳边吹风,说共产
党不是享福的,是工作的,工作是给自己干的,要不然,大伙能这样拼命?我们没有钱,也不
要钱,什么公家都管,就是你这个家属,也和我们一样,每天是二钱油,一斤二两米,几角钱菜金。
晚上没有事,老段还教她识字,慢慢地她也懂得些革命道现了,有时自己悄悄地去厨房帮忙,可又插不上手,想去扫地,别人早上已扫过,看到别人那样忙碌,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后来,实在坐不住了,就向老段说,自己呆着没意思,能不能找点什么事干。
老段就找祝华和张德碧,问能不能让妻子在托儿所做点事。
张德碧一口就答应下来了,经领导同意,段妈妈正式到托儿所工作。
开始段妈妈很不习惯孩子们闹,看见屎尿不知所措,孩子撒了
拉了就得给换,孩子们玩一天,又很脏,中午还得睡在一起,真不如自己在家好,最令人恶心的是你吃饭,孩子拉屎了还得放下饭碗去弄屎。
最叫人委屈的是妈妈来接孩子时,还有一大堆意见,孩子们也不亲自己。
累了一天,腰酸背痛,睡下来连身都翻不了,真想大哭一场。
要不
是怕家乡人笑话,说是丈夫不要了,真想一抬腿就跑回家。
有好几次,她说什么也不干了,要回老家。
大家劝她不要走,她提出离开托儿所干别的事,哪怕是洗菜、喂猪也好。
经过
大家多方面工作,帮她打通思想,终于留住了她。
后来她的工作有了起色,上班时不再是干坐着或与别人聊天,而是全力放在孩子身上,不怕脏和累。
因为她没生过孩子,开始时最怕听孩子叫她妈妈,后来一听见叫段妈妈,答应的可快呢,她把他们都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了。
以后,她还参加了办事处办的识字班,文化知识和思想认识都有了提高,自觉投入革命,成了托儿所的一名得力干部。
倪妈妈和田妈妈我们所处的环境,自然不允许随便从
外边雇人来,但有两个人是例外。
一个是倪妈妈。
因为许涤新同志有病,他的儿子小火
车又有骨结核,一直穿着石膏背心,直到3岁多还只能在小床上扶着走。
经《新华日报》社的同志介绍,请了原来在潘梓年家中的阿姨倪妈妈来帮忙。
倪妈妈到许家后,一心一意地照顾大小一对病号,给病人极大的同情,她怕小火车因长期生病,受到娇惯,性情孤僻,一有空就坐在小火车床边讲故事,说歌谣,找些小画书给孩子看,后来,小火车的病已无传染,为了他能过些集体生活,开阔心胸,经托儿所同意让小火车来托儿所。
倪妈妈一方面带着小火车,一方面给托儿所做饭。
她一心要顾两头,当然是很忙的,可她从无怨言,一心做好工作,得空还给人帮忙。
倪妈妈丈夫已死,孩子也结了婚,她长期在托儿所工作,好几年没回过家。
后
来和陈远清同志结了婚,并随机关撤退到延安。
由于她工作负责,表现好,还入了党,成了一位很能干的干部,大家都记着倪妈妈,特别是小火车,更是念念不忘。
再一个是田妈妈,那时她才40多岁,繁重的农村劳动,使她过早的弯了腰。
但她的精神很好,她专管给孩子们做饭,别以为小孩子的饭好做,其实不然,每餐有大班饭、小班饭、病号饭,还有特殊情况,如不吃荤的小乐天。
每顿饭要做好几样,可就只有一个炉子。
加之她又不识字,第二天买什么菜,都得利张德碧商量,但她不怕麻烦,总想为孩子们做些可口的,所以每天都很伤脑筋。
小超同志又是雪中送炭,一次,她弄到一本营养学的书送给托儿所,但田妈妈不识字,每天都由谈宾若给她讲,并帮她写出每天的食谱,贴出来,让大家知道。
田妈妈很高兴,孩子们也很高兴。
孩子们吃的好了,长得更胖,田妈妈扶着疼痛的腰微笑着,心里热乎乎的。
同住
的同志见田妈妈每天晚上躺不下,都劝她抽空休息休息。
可她不光做好本职工作,还打扫房内外的卫生,帮助其他妈妈们喂饭,看见什么就于什么。
她越干,别人越心痛,可她常说:“人嘛,活着就要干。
”你别看她驼着背,可每天总是乐滋滋的,像个年轻人一样有朝气。
开始她们都是雇来的,可是在红岩这个大家庭里,谁又能说她们是雇来的呢?经过诱导和教育,她们在变,没有几年她们也自愿成了供给制的干部。
不是父母胜似父母
恩来和小超同志常到托儿所看望孩子们,休息的时候,总是抱着孩子敝步逗乐。
还把国际友人送给他们的营养品,转送给病弱的孩子。
在他们的影响下,红岩的工作人员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