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园冠云峰庭院空间造园要素的量化特征及其意境研究

留园冠云峰庭院空间造园要素的量化特征及其意境研究刘海燕;Chongyang Zhang;魏胜林;王红
【摘要】以苏州古典园林留园冠云峰庭院为研究对象,以造园要素的量化特征及其意境为研究目标,重点研究了我国古典庭院的造园艺术与手法特点.着重研究了冠云峰庭院建筑、峰石、水体的平立面布局在尺度上的量化数据及其特征;花木的总体布局特征;冠云峰庭院造园要素营造的实景与空间意境的联系;人与冠云峰庭院空间景境营造的关系.试图从定量和定性两方面,深入剖析我国传统庭院空间造园要素的营造手法及其量化特征;也提示观赏者在观赏具体庭院空间时,应从“切入点—路径—出口”的思考角度,来理解古代造园家营造具体空间的真正目的.旨在更好地传承和借鉴园林遗产精髓,并将其融入我国现代园林的理论与方法体系之中,逐渐形成真正蕴涵传统园林血脉的现代园林理论与方法体系.
【期刊名称】《安徽农业科学》
【年(卷),期】2013(000)021
【总页数】5页(P8992-8996)
【关键词】冠云峰庭院;造园要素;量化特征;意境
【作者】刘海燕;Chongyang Zhang;魏胜林;王红
【作者单位】苏州大学金螳螂建筑与城市环境学院,江苏苏州215123;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at Buffalo,14260;苏州大学金螳螂建筑与城市环境学院,江苏苏州215123;苏州大学金螳螂建筑与城市环境学院,江苏苏州215123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S28
苏州古典园林留园是世界文化遗产、我国四大名园之一，也是我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关于苏州古典园林造园艺术与手法，已有很多研究报道，但对苏州古典庭院营造艺术与手法的研究报道却相对较少，尤其是对典型庭院空间造园要素的量化特征进行深入研究的报道却并不多见。

苏州留园在园景的平面布局上主要分为4个景区:中部以苏州园林典型的山水为基本风格，东部以庭院为特点，北部以营造田园
风光为主，西部则突出山林意境和野趣;在空间组织上以建筑划分、分隔空间。

冠
云峰庭院位于留园东部，主要造园要素齐全，各造园要素之间无论从布局还是体量、空间还是色彩、实景还是虚境角度来思考，都是造园艺术与手法非常精湛的古典庭院类型。

只有对相关造园问题进行有目标的深入研究，才能更好地传承和借鉴我国古典庭院营造的艺术和手法，服务于我国新园林建设，逐渐形成具有我国传统的新园林理论与方法体系。

笔者通过对留园冠云峰庭院造园要素的实际测量、统计，分析其量化数据及其量化关系特征，并力图将这些数据或特征与计成所著《园冶》中的造园理论相结合，旨在以我国现存的典型庭院为研究对象，以造园要素的量化数据或数据关系特征为分析手段，以《园冶》造园理论方法为依据，从定量与定性的整体角度研究我国古典庭院营造的艺术与手法。

1.1 建筑冠云峰庭院及庭院空间的建筑、峰石、水体要素布局见图1。

该庭院属于主要由园林建筑围合的半封闭式空间类型，庭院总面积1 180.41 m2。

建筑类型有:林泉耆硕之馆、冠云台、廊、冠云楼、冠云亭、伫云庵。

分别依次布局于庭院
的南、西、北、东四周，其中林泉耆硕之馆是庭院的主体建筑，冠云楼布局于主体建筑的对景位置，其他建筑布局于其东西两侧。

关于古典庭院建筑要素的类型、布局、建筑立基面积的合适比例等，在我国相关的古典庭院造园艺术与手法的论著中并没有专门提及。

从冠云峰庭院的营造艺术与手
法来看，建筑类型取决于庭院空间所营造的主题意境需要，并无一定的格式。

但建筑的布局则适宜选择在庭院空间的周边，以建筑围合形成庭院空间。

这主要是因为我国古典庭院空间一般都比较小，以建筑围合空间有利于形成相对较大的庭院内空间。

建筑立基面积的合适比例属于庭院营造过程中需要量化的特征，冠云峰庭院的建筑总面积为475.17 m2，建筑立基总面积占庭院总面积40.25%，建筑立基总面积与其他要素总面积的比例约为4∶6。

冠云峰庭院建筑立基面积见表1。

1.2 峰石、水体冠云峰庭院营造有冠云、瑞云、岫云三尊峰石(图1)，其中冠云峰
可谓留园的镇园之宝。

三尊峰石布局于庭院空间的中部偏西，呈三角形设置。

另设几处山石花台，或临水、或穿插于三尊峰石之间，起衬托和协调三尊峰石的艺术效果，仅设一处山石花台于东侧园墙边，起到山石连绵不尽的艺术效果。

三尊峰石与主体建筑林泉耆硕之馆间布局有浣云沼水池(图1)，水池总体设置呈东西走向，临
水台的东、南两面池岸线虽过于僵直，但水池迎三尊峰石方向却呈一处大水湾和二处水尾，水池与三峰石及山石花台总体形成水环山，山傍水的山水格局。

这也说明，冠云峰庭院虽属庭院空间类型，但其造园风格总体仍呈山水格局，这一点与苏州其他古典园林营造艺术与手法是一致的。

虽然计成在《园冶》的“相地”部分，针对村庄地营造园林，提出“约十亩之基，须开池者三，曲折有情，疏源正可，余七分之地，为垒土者四，高卑无论，栽竹相宜”［1］。

但计成是针对村庄地园基类型总体环境特征提出来的造园要素布局尺度和园景总体特征。

庭院虽属古典园林，但毕竟属于不同的古典园林空间类型，古典庭院空间类型的园林山石、水体在布局与尺度上的量化数据与数据量化特征，计成在《园冶》中并未涉及。

只有通过对冠云峰庭院这样的经典庭院进行分析、解读，才能理解和掌握古代造园家营造庭院的造园观及运用的具体方法。

通过测量、统计及分析，冠云峰庭院的山石(峰石、山石花台)、水体在布局与尺度上的量化数据与数据量化特征是:冠云峰、岫云峰和瑞云峰及山石花台的总面积为120.06 m2，约
占庭院总面积的10.17%;浣云沼水体面积75.53 m2，约占庭院总面积6.40%。

这也就是说，对于我国古典庭院营造，山石面积比庭院总面积约为1∶10，并不能按4∶10进行山石的布局营造;而古典庭院的水体营造，其水体面积比庭院总面积约
为1∶16，也并不能按3∶10进行水体布局营造。

冠云峰庭院山石、水体面积见表2。

1.3 冠云、瑞云、岫云三峰毫无疑问，冠云、瑞云、岫云三峰是冠云峰庭院空间
的主景，换言之，冠云峰庭院营造是否“虽由人作，宛自天开”［1］，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三尊石峰的布局与设置。

三尊石峰本身无论石形，还是石质，都堪称石中上品，尤其是冠云峰，具有太湖石典型的“瘦、漏、皱、透”的特质，但由于石块体量过大，庭院空间又相对较小，三尊石峰的布局设置稍不合理，不但“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山岳意境全无，还可能导致整个庭院空间唐突而显人工痕迹。

虽然计成在《园冶》的“掇山”部分有言:“假如一块中坚而为主石，两条傍插而
呼劈峰，独立端严，次相辅弼，势如排列，状如趋乘。

主石虽忌于居中，宜中者也可，劈峰总较于不用，岂用于断然”［1］。

他不认可将石山、水池作成:“排如炉烛花瓶，列似刀山剑树;峰无五老，池凿四方”［1］。

但如冠云、瑞云、岫云三峰的布局设置，计成并没有在布局的量化数据及其量化特征方面给出具体可操作的营造方法。

从图2可以看出，冠云峰、瑞云峰、岫云峰在平面布局上呈不等边三角形，主峰
冠云峰位于中间，瑞云峰、岫云峰两侧峰位于两翼，有主有次，相辅相成，自成一体。

这就是计成论述的“中坚而为主石，两条傍插而呼劈峰，独立端严，次相辅弼，势如排列，状如趋乘”之精髓所在。

三尊峰石布局设置的量化数据特征如图3。

三尊峰石平面布局的三角形的角度分别呈∠A=135°、∠B=26°、∠C=19°。

这一峰石布局应该可以认为是我国古典庭院三尊峰石布局设置的经典布局方法，理应得到传承和借鉴。

留园三尊峰石布局设置的量化数据和数据量化特征见表3。

在冠云峰、瑞云峰、岫云峰三尊峰石中，冠云峰无疑是主峰，位于两翼的瑞云、岫云为辅峰。

冠云峰是庭院的主景，其布局设置的位点极为重要。

计成在《园冶》“掇山”部分的楼山营造中论述:“楼面掇山，宜最高，才入妙，高者恐逼于前，
不若远之，更有深意”［1］。

意为在楼前掇山应尽可能地高，这是因为楼立面本身高于其他类型的园林建筑，如不尽可能地高，则必然缺少山林意境，但过高又会同时产生压迫感，所以要“不若远之，更有深意。

”可见计成掇山、置石是非常注重空间感的。

就冠云峰庭院具体空间类型而言，冠云楼与林泉耆硕之馆两建筑的中心连线应该是该空间的南北纵深深度。

冠云峰石位点到冠云楼距离与其到林泉耆硕之馆距离比值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图4)。

该研究结果是该布局设置的距离比值为1∶1.7。

冠云峰石位点与冠云楼及林泉耆硕之馆的水平距离如表4。

从图4看出，冠云峰石布局设置的中心位点(B)并不正好位于冠云楼与林泉耆硕之
馆两建筑的中心连线上(AC)，而是稍偏西侧。

这也是苏州古典庭院营造的精湛之处，主峰如若置于这条南北纵深连线上，既显呆板，也不符合我国传统自然式风景园林的传统造园手法。

刘敦桢前辈在《苏州古典园林》“叠山”部分中论述:“山
的体量须与空间相称，形状宜前低后高，轮廓应有变化，忌最高点正对房屋明间，尤忌在其上建亭。

”［2］。

说的虽是园林叠山手法，但应也适宜冠云峰庭院的三峰布局设置。

计成在《园冶》“立基”的假山基部分也论述:“掇石须知占天，围
土必然占地，最忌居中，更宜散漫。

”［1］说的也是园林峰石无论整体还是主峰石，都不应该布局设置于空间的居中位置。

冠云主峰的平面布局设置的数据量化特征当然也取决于其立面的高度及其与整个庭院其他造园要素立面高度之间的量化关系。

由于该庭院的主体建筑是林泉耆硕之馆，如图5所示，冠云峰的高度(BC)是5.149 m，冠云楼的高度(EF)是5.327 m，从林泉耆硕之馆赏景点A，通过冠云峰石峰顶点C间的连线即为赏景的透视线，该透
视线的延长线与冠云楼高度(EF)延长线的交点是(D)，但D点是一处虚拟透视交点，
在实际观赏时，透视线AC越冠云楼顶的上空而过(图6)，透视角∠A约为16°。

尽管在实际赏景时，A点还会发生少许提高，但D点一定会是个虚拟点，非实点。

这是因为冠云峰石是该庭院的主景，如若D点是实点，意味着冠云楼高度应提高
到约9 m，而不是5.327 m。

如果冠云楼高度提高到约9 m，冠云楼就会严重压
迫冠云峰石，而突显不出冠云峰石高耸入云的景境;反之，冠云楼的高度也不能过低，过低也会由于对比过于夸张而显示冠云峰石突兀于空间之上，失去造园所追求的“宛自天开”。

另外，冠云峰石与冠云楼的这种立面量化特征关系也能恰到好处地使冠云峰庭院有限的小空间与冠云楼背景后广阔无垠的天空融为一体，真正实现了通过“小中见大”的造园手法，营造出“壶中天地”的写意山水园。

由此可见，古人营造冠云峰庭院手法之精湛，意境之深远。

冠云峰庭院的建筑、峰石、水体的立面量化数据及其比值(以廊高度为立面参照物)如表5。

冠云峰庭院的南北向剖面图如图7。

从表5看出，在该庭院的造园要素中，主体建筑林泉耆硕之馆最高，对景建筑冠云楼次之，主景峰石冠云峰再次之，但其高于其他景点。

在三尊峰石中，主景峰石冠云最高，岫云次之，瑞云最低。

这种立面量化设置体现了主体建筑及其对景建筑在该空间的地位;冠云三尊峰石的立面量
化设置也体现了三者间主次分明、次相辅弼、互为衬托的传统造园手法。

造园要素的立面数据量化特征主要表现在景观立面的“节奏与韵律”上，一个造园艺术与手法精湛的园林或庭院，各景观元素在立面空间上应呈现“和弦”式的“节奏与韵律”，犹如聆听一首优美乐曲，高音和低音组成了一首和弦，毫无杂音或噪音，不但悦耳，还沁人心田，令人陶醉。

造园的“节奏与韵律”一般指空间的各景点在立面的起伏上和谐自然，既没有突兀的高起，也没有唐突的低陷，能让观赏视线赏心悦目，能使人触景生情，自然而然地从眼见的实景联想到造园家构思的虚境。

从图7看出，冠云峰庭院各景观元素的立面起伏和谐，平面开合合理，整体表现
出良好的“节奏与韵律”。

冠云峰庭院的主体建筑林泉耆硕之馆和冠云楼并没有设置于该庭院的南北中轴(虚拟)线上，而是偏西侧。

建筑、峰石、水体造园要素总体重心稍西偏移，这是由我
国古典园林造园风格总体属于自然式风景园林性质决定的。

但从造园的艺术性要求来看，一个空间的造园要素总体重心偏移，会让观赏者产生重心不稳，空间失衡的不适感。

但冠云峰庭院空间的花木配置很好地协调了这一问题。

冠云峰庭院的花木配置在立面上主要分3个层次，第一层是运用传统对比手法，
设置于冠云峰石下的地被竹类(石绿竹);第二层是起到隔景和收四时之烂熳艺术效果的小乔木和大灌木类(如黑松、海棠及桂花等);第三层是起到重心平衡艺术作用的大乔木类(如白皮松、榉树)。

其中榉树的高度约为10 m左右，设置于冠云峰庭院最东侧的山石花台旁，对整个冠云峰庭院景观空间重心平衡起到了重要作用(图8)。

冠云峰庭院空间，无论是建筑还是峰石、水体、花木，都是造园家应用造园要素材料营造的“第二自然”实景，这种实景是观赏者在欣赏该空间景物时能眼见耳闻的。

我国古典庭院造园艺术博大精深之处在于要“源于自然，而高于自然”，这种眼见耳闻的“第二自然”实景只能属于“源于自然”，那么“高于自然”的这种“自然”，笔者认为肯定不存在于观赏者能眼见耳闻的冠云峰庭院空间内。

在大自然中，也就是“第一自然”中，小小的庭院空间之所以能容得下“第一自然”，这就是我国古典庭院造园艺术特别注重的“造园意境”的营造的结果。

这种“意境”的特点:一是高度“写意”，二是“含蕴”。

无论是“写意”，还是“含蕴”，都意味着这种“造园意境”是虚的，是不能眼见耳闻的，但它又是一定存在的，决非子虚乌有，既存在于“第一自然”之中，又经过造园家提炼、加工并赋予情感或思想，是将自然的物象与人的精神文化融于一体的产物。

通常所说的“高于自然”指的就是这种造园家将自然的物象与人的精神文化融于一体的“造园意境”。

正如计成在《园冶》的“屋宇”部分论述:“层阁重楼，迥出云霄之上，隐显无穹之态，招摇不尽之春，槛外行云，镜中流水，洗山色之不去，送鹤声之自来。

境仿瀛壶，天然画图，意尽
林泉之癖，乐于园圃之间。

”［1］这种“造园意境”从文化和精神层面来说，当然是造园家的创造，甚至是创新。

为此，我国古典庭院营造运用了极其丰富的方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造园手法。

通过这些手法，在能眼见耳闻的空间实景与只能心领神会的空间意境间建立某种必要的内在联系，让观赏者通过眼前的实景，在某些必要的前提，如专业、历练等背景下，自然会联想到眼前实景后面存在的，也是造园家刻意营造的空间意境。

这时候，观赏者眼前的实景可能只是个切入点，造园家刻意营造的意境才是真正的目标。

实现这种切入点与目标间的路径，需要观赏者具有必要的专业、历练等背景，否则这条路径是不通的，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位观赏者都能看懂像冠云峰庭院这样的古典庭院，很多观赏者只能是普通的游客而已。

冠云峰庭院空间的主要造园要素的景点名中都有“云”字，如冠云峰、瑞云峰、岫云峰、浣云沼、冠云楼、冠云台、冠云亭、伫云庵。

冠云峰庭院位于苏州城中，显然这种“云”是不存在的。

但我国自然界中的三山五岳之山峰，四季变幻之间，云雾缠绕却是自然万象之一。

因此，关于冠云峰的“切入点”，造园家是设置了个“云”字，旨在让观赏者在赏景时，通过这个“切入点”联想到“第一自然”的三山五岳之云雾缭绕的自然山峰意境。

这种自然山峰意境才是造园家刻意营造的真正意境。

当然，这也是我国古典庭院能实现小中见大，咫尺天地再造乾坤的高超手法，是我国造园艺术与手法的精华所在。

“以人为本”不仅是现代园林规划设计的基本原则，也是我国古典园林营造一直遵从的基本目标。

古人营造冠云峰庭院及其空间景物旨在服务于人，也就是说，只有在脱俗、自然、淡雅的景物空间中，才能孕育出淡泊、超然的君子。

该庭院的主体建筑是林泉耆硕之馆。

“馆”是园林建筑的一种类型，“林泉”是指馆的周围环境，“耆硕”则是指德高望重的老者。

这就是说:品行德高望重的老人，只有在冠云峰
这样的庭院空间才能养成;或者说:品行德高望重的老人，才适合该空间意境。

可见，我国古典庭院空间环境的营造与人的关系是高度统一、互为表里、互为因果的。

“以人为本”的造园原则并非仅停留在概念或是口号上，而是真真实实地营造出来的。

正如计成在《园冶》的“借景”部分论述:“高原极望，远岫环屏，堂开淑气
侵入，门引春流到泽。

嫣红艳紫，欣逢花里神仙;乐圣称贤，足并山中宰相”［1］。

计成描述的这种景境和冠云峰庭院空间的景境如出一辙(图9)。

【相关文献】
［1］［明］计成原著.陈植注释.园冶注释.2版.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62，206，51，211，77 －78，79，243.
［2］刘敦桢.苏州古典园林［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