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用学视角下的骂詈言语行为浅析——以《红楼梦》中王熙凤形象为例

基于语用学视角下的骂詈言语行为浅析——以《红楼梦》中
王熙凤形象为例
李俊
【摘要】骂詈是一种特殊的言语行为,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使用詈词是粗鄙的行为.在文学作品中,詈词往往体现出独特的价值.借助詈骂来体现人物的性格特征,是《红楼梦》中刻画人物的一种特殊手段.重点分析《红楼梦》中王熙凤形象骂詈言语行为的主题、语用功能及其影响因素.
【期刊名称】《毕节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4(032)009
【总页数】6页(P16-21)
【关键词】骂詈;王熙凤;骂詈主题;语用功能;影响因素
【作者】李俊
【作者单位】安庆师范学院文学院,安徽安庆246133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030
王熙凤是《红楼梦》中最活跃生动、最具现实性、最具生活化的主要人物。

《红楼梦》中以词令见长者第一当数王熙凤，其言辞不仅在数量上占优势，而且在内涵的丰富性和风格的多样化方面亦无人能及。

[1]骂人的话固然不好，但是《红楼梦》中的凤姐若是离开了“骂”，她的形象一定会减色不少。

贾母对凤姐的评价是“凤
辣子”，而最能体现凤姐“辣”这个人物特性的，就是凤姐处处可见的“骂辞”了。

“骂詈”其实就是“骂”，在《辞海》中对“骂”的解释是“以恶言加人”[2]，《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是“用粗野或恶意的话侮辱人”。

[3]江结宝认为，骂
詈包括两个基本要素：骂意和骂语。

“骂意”体现骂者消极的意图和情感，包括：抱怨、埋怨、嘲讽、斥责、憎恨和侮辱等等。

[4]“骂意”的内容十分广泛，不能
只用“恶意”一词就能全然包括。

“骂语”是语言角度的概念，是指骂詈的备用材料。

在语言层面上，骂语都负载着骂意，在言语层面中，骂语通常也表达骂意，但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以不含骂意。

骂意和骂语是构成骂詈的两个充分条件，一个言语现象，只要是包含骂意和骂语这两个要素中的一个，则可以认定是“骂詈”。

由上述理论，可以根据有无骂语，将骂詈语分为三种形态，本文将同时含有骂意及骂语和有骂语无骂意的两种骂詈形态归为显性骂詈，将有骂意无骂语的骂詈形态归为潜性骂詈。

根据上文对骂詈的定义及其界定，笔者统计了王熙凤在《红楼梦》中的骂詈次数多达72次。

她骂詈的涉及面十分广泛，并且主题也是多种多样，主要包括以下六个主要的方面：将人“兽”化、将人“贱”化、诅咒或威胁、骂人德智残缺、以低劣物或污浊物骂人和有骂意而无骂语等。

（一）将人“兽”化
人类一直以世上最高级的动物自居，将其它的动物都称作是“飞禽走兽”，总之都是低于人类一等。

所以在骂语中，如果将人比作是禽兽或者是拥有禽兽的血统，就算是攻击性很强的骂语。

这类詈骂在小说中出现了21例，占王熙凤全部骂詈的27.63%，以下将摘取其中两例做具体分析。

（1）凤姐儿听了，哼了一声说道：“这畜生合该作死，看他来了怎么样！”（《红楼梦》第十一回）
（2）凤姐向贾环道：“你也是个没气性的！时常说给你：要吃、要喝、要顽、要
笑，只爱同那一个姐姐妹妹哥哥嫂子顽，就同那个顽。

你不听我的话，反叫这些人教的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的。

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管怨人家偏心。

”[5]（《红楼梦》第二十回）①
在这21个例子中，出现的骂辞主要有“畜生”、“狐媚子”、“小蹄子”、“忘八”“禽兽”等几个。

因为这些骂语都是跟比人类低一个层次的“飞禽走兽”有关的词语，所以用这些词骂人是非常不礼貌的。

在例(1)中，贾瑞见到了凤姐的美色，心生歪念，凤姐自是从心底看不起他，所以用“畜生”这个词辱骂违背道德纲常的贾瑞。

“畜生”比人低了一个层级，并且“畜生”都是由牲畜所生，骂人是“畜生”其实也同时侮辱了被骂者的先祖，所以它是一种对人侮辱及其严重的骂辞。

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中，“狐狸”都是“狡诈”和“奸佞”的代名词，还可用来指代那些用姿色来魅惑别人的女子。

在例(2)中，贾环因和丫鬟们打牌输了钱而不认账，
堂堂主子竟然和狐狸精一样做事歪门邪道，不光明磊落，自降身价。

凤姐的骂，体现了“狐媚子”这个词在古代低贱和不堪的地位。

（二）将人“贱”化
古代的中国是一个封建等级森严的社会，社会地位的高低或者是职业的贵贱都直接影响着一个人是否会受到尊重。

如果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很低或者是从事着社会中普遍认为是很低贱的职业的时候，他受到别人侮辱的概率比那些社会地位高或者职业高尚的人要大得多。

有时候，甚至连他们从事的所谓的低贱职业都成了骂人的工具和武器。

中国古代民间根据受尊重的程度，将职业分为“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下九流”是指：一高台、二吹、三马戏、四剃、五抛子、六搓背、七修、八配、九娼妓。

在古代，“下九流”的职业是为人所不齿的，所以用这些职业来骂人都是属于比较有攻击性的骂辞了。

在《红楼梦》中，王熙凤的这类骂辞出现了五次，占她全部骂詈的6.57%。

这里仅试举一例加以分析。

（3）凤姐听了,气的浑身乱战。

……一脚踢开了门进去，也不容分说，抓着鲍二家
的就厮打。

又怕贾琏走了，堵着门站着骂道：“好娼妇！你偷主子汉子，还要治死主子老婆！”（《红楼梦》第四十四回）
在这个例子中，当凤姐发现自己的丈夫和鲍二家在一起厮混，并且亲耳听到了他们对自己家的诋毁，心中充满了嫉妒之外还有满满的仇恨。

所以此时她用了“下九流”中的最末流的“娼妓”来辱骂鲍二家的，这个词的攻击程度是相当大的，这也足以表明凤姐当时的愤怒。

（三）诅咒或恐吓
在社会生产力十分低下的古代中国，人们对自然的崇拜是出自于生存的本能。

他们认为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由一双“无形的手”安排的，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并且他们认为人们的语言能够激起这个神秘的力量，让那双“无形的手”能够根据他们语言实现他们的愿望。

这种语言一般包括祈祷和诅咒，所以当人们痛恨某人，想借助神灵来惩罚某人时，就会采取诅咒这种骂詈方式。

在人们心里都有一种权本位思想，掌权的人说的话就是高人一等。

所以，有时候一些掌权者会通过自身已有的权势来威胁他人，从而进一步显示自己的权威或者是完成某项任务。

王熙凤在贾府是当家的掌权人之一，所以她骂人的话语中经常会出现诅咒或者是恐吓的骂辞。

这种骂辞在小说中出现了6次，占她全部骂詈的7.89%.
（4）(凤姐)冷笑道：“我从今以后，倒要干几件刻薄事了。

……糊涂油蒙了心的、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们，别做娘的春梦了！明儿一裹脑子扣的日子还有呢。

……”（《红楼梦》第三十六回）
（5）凤姐便说：“你再打着问他跑什么。

他再不说，把嘴撕烂了他的！”（《红楼梦》第四十四回）
在上述例子中，例（4）中的话就充满着诅咒的话语，烂舌头，不得好死等等。

说
这些骂詈语辞是为了树立自己在这些下人们中的权威。

骂得越狠毒，往往越能体现和抬高自己的权势。

例（5）中“把嘴撕烂”是在威胁那个丫鬟能够如实说出为什么一见到凤姐就逃走的真正原因，也更能体现出她这个掌权者和作为主子的威严。

这些骂辞有时候都是为了体现自己的高贵身份或者是为了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四）骂人德智残缺
一个人的品格、道德以及智商、能力，无论在什么社会都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尺。

道德败坏或者是能力有所欠缺往往都会招致别人的唾弃和轻视。

因此，贬低别人的品格和能力，也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骂詈。

在《红楼梦》中，王熙凤的这类骂语共20例，占她全部骂詈的26.31%。

下面将试举两例加以分析。

（6）凤姐又细细吩咐昭儿：“在外好生小心服侍，不要惹你二爷生气；时时劝他少喝酒，别勾引他认得混账老婆……。

”（《红楼梦》第十四回）
（7）凤姐儿道：“屋里既没人，谁叫你又来的？……你聋子不成？你还跟我犟嘴！”（《红楼梦》第四十四回）
譬如例（6）中的“混账”以及未举例的“无赖”、“破落户儿”等词都是表示一个人在道德方面的缺失。

“混账”在古代是指做了有悖于伦理道德的行为，而中国封建社会又是偏偏十分看重伦理道德，所以这种骂詈的语气是极强的。

例（7）中的“聋子”以及未举例展示的“傻”、“笨”、“呆子”等词，是对别人生理缺陷的一种揭示，这类词带有一定的人身攻击性，所以后来也就逐渐成了骂詈。

（五）以低劣物或污浊物骂人
在日常的交际中，人们都喜欢一些美好的事物，由此可能会产生一些美好的联想。

相反，如果在会话中出现了一些污浊之词，就可能令人感到反感和作呕，从而产生负面的效应。

因此，我们将这类词也归入骂詈。

王熙凤在《红楼梦》中的此类骂语共出现13次，占她全部骂詈的17.10%。

（8）凤姐道：“凭他什么样的，我也要见一见了！别放你娘的狗屁……。

”（《红楼梦》第七回）
（9）凤姐道：“琏儿不配，就只配我和平儿这一对烧糊了的卷子和他过罢。

”（《红楼梦》第四十六回）
自古就认为口是重要的器官，口中说出语言也就被认为是神圣的，并且给予了一定的尊重。

而如果评价一个人说出的话是放屁，其实是对他的人格的侮辱，属于骂辞中较重的一种。

例（7）中还加上了“你娘的”这类定语，这就更加重了对人的攻击性。

例（8）中，凤姐为了对贾母将鸳鸯赐给贾琏这件事表示反对，不惜自贬为“烧糊了的卷子”。

这类巧妙的自骂能够婉转地将她的反对意见表达出来，不但不会惹人生气，反而更有利于事情的发展。

（六）有骂意无骂语
在上文中已经将这类“有骂意无骂语”的骂詈归为“潜性骂詈”。

即在话语中没有出现明显的骂辞，但是表达出来的确是十足的骂意。

王熙凤在《红楼梦》中这类骂詈共出现了7次，占她全部骂詈的9.21%。

（10）凤姐道：“你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这会子我看见你了，你倒推得干干净净。

”说着扬手打了丫鬟一个趔趄……（《红楼梦》第四十四回）
（11）凤姐儿一见便说：“好小子啊！你给爷办的好事啊！你只实说罢！”（《红楼梦》第六十七回）
上述两个例子中都没有出现骂辞，不过根据场景及动作可以明显地看出骂意。

例（10）中，凤姐虽然没有用粗劣的词来辱骂那个丫鬟，不过结合她说的话和后来给丫鬟的一个趔趄可以看出，这里是存着骂意的，她在指责丫鬟没有及时将二爷的事情报告给她知道。

例（11）中，凤姐在知道了贾琏和尤二姐的事之后，讽刺兴儿欺上瞒下，话中着实含着她满满的愤怒和骂意。

根据对王熙凤骂詈言语行为的主题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王熙凤在贾府
的地位和她的性格特征决定了她的骂辞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对待下人十分严苛和凶恶，对待晚辈也是十分强势，一副当家大家长的姿态。

从骂辞主题的数量来看，王熙凤骂人的主题大部分都是和低劣物息息相关，也是借由这个来衬托她的身份和地位。

王希杰先生在修辞学中提出的著名的“三一”理论中，其中一组概念就是“显性和潜性”。

在修辞学中重点研究的就是“语言世界的显性和潜性”，王老师说：“在交际中，凡是已经在话语中出现了的称为显性话语，而话语中没出现的就是潜性话语。

[6]言语交际中的显义，顾名思义，就是指话语的字面意思，可以分为字面语
法意义和字面行为意义。

而言语交际中的潜意，其实就是话语中的言外之义。

我们说出的任何话语都会有最原始的目的或意图，我们的所有话语的动机都可以用“语言世界的显性和潜性”来分析。

笔者初步通过修辞学中的理论分析了《红楼梦》中王熙凤骂詈语的功能，发现其主要包括三大主要功能。

一般认为骂詈言语行为的功能肯定都是消极的，实则不然，有些骂詈语却是有利于交际的持续和发展的，并且会收到良好的效果。

（一）消极功能[7]
1.表示厌恶或鄙视
在第十一回中，贾瑞在宁国府见到了凤姐后起了色心，对凤姐进行了言语上的挑逗，凤姐用“禽兽”来比喻贾瑞表示心中的厌恶；在八十一回里，赵姨娘指使马道婆用巫术诅咒宝玉和凤姐，凤姐知道后用“老妖精”称呼马道婆以发泄心中的嫉妒仇视。

2.抬高自己身份，压制他人
在第二十七回里，凤姐想认聪明机警的丫鬟小红为干女儿，小红竟然不愿意。

此时，凤姐用潜性骂语来显示自己的当家人身份，让小红明白认她做干女儿是在抬举她，是她的福气。

在四十四回中，有个丫鬟没有直接回答凤姐的问题，凤姐就用“撕烂你嘴巴”这样的话来显示自己的身份，从而想让丫鬟说出实情。

3.表示威胁
在第七回里，凤姐做客宁国府，听说秦香莲的弟弟秦钟长得清秀可人，于是想见秦钟，孰料到贾蓉推脱。

凤姐借“再不带我看，给你一顿好嘴巴”这样的骂辞来进行威胁。

第六十八回，借骂来威胁大观园的丫鬟要好好照顾尤二姐，否则就要严厉惩罚他们。

这都从侧面显示出凤姐在这个大家族中的地位，不论是子侄还是奴才、丫鬟都是要服从她的权威的。

4.对他人表示不满
在第三十六回里，王夫人因赵姨娘举报凤姐私自克扣丫鬟们的月例而责骂了凤姐。

凤姐用“烂舌头”、“不得好死”、“下作东西”等骂詈语对私下打报告的赵姨娘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情绪。

在四十五回里，凤姐借着和赖嬷嬷闲聊的时候用“忘八蛋”这个粗俗的骂辞对在她生日宴上酒后闹事的周瑞的儿子表示了不满。

5.宣泄情绪
在六十七回里，当王熙凤发现贾琏已经偷偷娶了尤二姐时心中已经怒火难发，而她得知所有的家仆们都在集体瞒着她。

此时怒气终于难以遏制，一连用了“没良心的”、“混账”、“忘八崽子”几个骂辞来发泄怒火。

（二）积极功能
1.表示庆幸
在六十七回里，当尤二姐自刎后，凤姐对柳湘莲说道：“省得当那出了名的忘八”一语表示安慰。

按照常理来说，骂人“忘八”应该表示一种消极的功能，不过在这个例子中，凤姐借尤二姐作风不正派，庆幸柳湘莲当初没有娶了尤二姐，而逃过了当“忘八”的“机会”。

所以此时表示的积极因素远大于消极，带有一种替人庆幸的意味。

2.表示谦虚、歉意和化解危机
在十六回和六十六回里，凤姐一连用了“笨”、“呆子”以及“烧糊的卷子”等低
劣物或智力残缺的词来形容自己，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分别增进了和贾琏会话的好感，表达了对邢夫人的歉意和化解了自己的婚姻危机。

3.表示戏谑和娱乐
在十一回里，凤姐用“急脚鸡”形容尤氏做事风风火火来和丫鬟们开玩笑；十二回里，用“乌眼鸡”来调侃刚刚与宝玉吵架后而哭得梨花带泪时的神态；在一百零一回里，凤姐借打骂玩笑的方式缓解了平儿因自己生病而流泪的压抑氛围。

4.表示关心和教育
在第七回和第二十回里，凤姐教训了宝玉和贾环，明着是对他们进行了骂詈，实则是借骂语表达对他们的关心，是以长辈的身份对弟弟们进行的说教，具有正面的意义。

除了以上王熙凤骂詈的消极功能和积极功能以外，还有些例子既不能归为消极也不能归为积极，只能另归一类。

（三）其它功能
1.在第七十二回里，贾琏请凤姐帮忙筹措银两，凤姐乘机索要“好处费”。

贾琏先是不同意，后来又因为拗不过凤姐，只好答应了。

但凤姐却坚持认为是贾琏的话伤害了自己，所以用“衔口垫背”咒骂自己的方式来发牢骚。

这个例子不能直接表明是属于消极的还是积极的，因为这个骂语一面通过牢骚发泄了自己的不满，另一方面也通过这个增进了夫妻间的感情，可以算是夫妻间打情骂俏的一种特别的方式。

2.在第八十八回里，凤姐借“滚”这个骂辞让听话人出去。

表面是一种骂詈，没有给受话人足够的脸面，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也可以分析是因为凤姐和这个听话人平时关系融洽，所以就随意用了这个粗俗的词。

诸如此类的例子在凤姐的骂詈言语中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赘述。

总之，骂詈言语行为的功能很广泛，有些例子也不止包含一种功能，可以是多种功能的交叉。

分析骂詈言语行为的角度不同，功能分类的类别也会不尽相同。

人的本质属性就是社会性，人们的言行始终都是受社会制度和社会规范的制约，骂詈言语行为也不例外。

通过分析，笔者认为影响王熙凤骂詈言语行为的因素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封建社会制度的大背景
因为王熙凤所处的时代是中国的封建社会，封建等级森严。

每个人所处的社会阶层不同，就直接影响着他们的行为和话语。

王熙凤在贾府是掌权人之一，手里拥有着权势，这让她有资本使她的话语、行为，即便是骂詈言语行为，也都体现出盛气凌人、掷地有声、言语有力的特点。

在那样一个大的社会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等级森严，当家主子对仆人有着随便打骂自由的权利，长辈对晚辈也是可以随便呵斥，这就造就了凤姐在会话交际中具有强烈攻击性的骂辞。

（二）自身的综合因素
我们现在所说的自身综合因素主要包括性别因素、性格差异、文化修养、婚姻状况等。

凤姐虽说是女性，但她从很小就开始主持家务，所以做事十分爽快，骨子里透着股男人的力量。

她又是十二钗里面唯一一个不识字的并且又是已婚的女性，这就直接导致了她所说的话不会像其他未婚女钗一样文绉绉的，骂人会用隐骂或潜性骂詈。

她的骂语大多直接并且欠文雅，甚至出现一些在封建社会普遍认为极其粗俗的骂詈，这也从侧面体现出她“凤辣子”这个名号。

（三）交际对象的差异
凤姐是一个做事十分圆滑的人，在平时待人接物、言行举止中都可以体现出来。

就算在骂人这种情况下，她也会根据交际对象的不同而选择不同的骂詈方式。

据笔者初步统计，王熙凤詈骂仆役阶级的次数是骂主子阶级的两倍还多，并且在用词以及攻击性上都远低于后者。

本文以语用学的视角，初步分析了王熙凤在骂詈言语行为方面的主题、功能以及影响因素，多角度地剖析了王熙凤在骂詈过程中的心理以及目的。

认为王熙凤的骂詈
主题主要包括将人“兽”化、将人“贱”化、诅咒恐吓、骂人德智残缺、以低劣或者污浊物骂人和无骂语有骂意等六种；骂詈的功能分为积极功能、消极功能和其它功能三大类；以及三个影响王熙凤骂詈的主要因素。

希望通过本文对王熙凤骂詈言语行为的浅层次分析，能够让我们对骂詈这个言语行为有更多的了解。

注释：
①本文所举事例均选自曹雪芹、高鹗《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
【相关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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