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莹的新闻周报 20130331 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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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莹的新闻周报20130331清尘
这周《南方都市报》报道了一则新闻,在河南登封市君召乡当地有十几个患有尘肺病的农民。
维权的权利被当地政府一次性买断,没人拿到了4到5万不等的赔偿。
之后不得向任何企业和部门提出赔偿要求。
协议下方呢还加盖了乡政府的公章,法律赋予人的权利就被这么买断了。
这违背法律原则的一纸协议看似荒唐,却诉说着双方现实的需求。
他们的需求都可以归结到了一个词清尘。
政府出于维稳考虑希望清理会不时聚集在政府大门前的不稳定因素。
而那几十个尘肺病人出于续命的本能希望能有钱让他们洗去肺中的尘埃。
然而权利可以被一次性买断尘肺病却需长期治疗且不可逆转尘肺病人的清尘之路并非易事!首先,对于这十几个尘肺病农民来说这四五万块钱只能维持他们一两年的医药费。
之后没法想也不敢想。
而即便是这四五万也还是当地政府执政为民的人文关怀,是他们多年苦苦力争的结果。
你可以看到这张协议上所写的何新义,是君召乡被乡政府买断尘肺病索赔权的第一人。
何新义从2003年开始,到几里地外的国安硅砂有限公司打工,工作岗位在粉碎工地哪里常年扬灰满天粉尘蔽日,四年之后何新义的身体越来越差,走路没劲儿,光咳嗽。
他就离开了国安硅砂公司回到家里治病。
一开始他都以为是感冒和肺结核治来治去不见好。
直到2008年11月何新义被诊断为硅肺三期。
尘肺病分为一期二期三期,三期是最严重的。
确证之后呢,何新义作了洗肺,七天后他带着一瓶灰白色的洗肺混浊物和近万元的票据出了院。
他听说这是职业病可以找单位索赔就隔三岔五去国安硅砂公司找老板孙国安。
可老板要么找不到,找到了也说没钱一趟接一趟去除了路途上一次比一次累别无改变。
何新义还试着到君召乡政府求助。
政府又说这是企业的事治疗一直需要自己掏钱。
而他的肺被二氧化硅粉末侵入就像一块海绵被塞进了太多沙子失去了应有的的张力每一秒钟都在缺氧。
肺叶纤维化之后极易病变和发炎呼吸窘迫随机而至,甚至对于一个尘肺病人来说平躺着人睡都是一种奢望。
我想给大家看一张关于尘肺病人的图片你可以从这张图中看到一种睡姿,这种睡姿是属于尘肺病人的特有的状态。
因为末期尘肺病人不能躺着睡,躺着睡容易窒息。
所以只能趴着或者跪着得到一点休息。
生命只能靠挣扎和医药费来维持。
至于何新义在他被确诊为尘肺病一年之后,他的身体濒临油尽灯枯,经济上山穷水尽。
2009年9月,何新义再次病情加剧但他拒绝家人把他送到医院抢救。
一来他不想再往尘肺病三期的无底洞里填钱,二来他受够了呼吸衰竭的折磨情缘与之同归于尽。
之后,维权无路的亲属将他的遗体置放在一具水晶棺中作为一件维权证物。
在家里挺了42天,最终他的女儿和女婿跟乡政府签订了这一纸协议,获得了五万元的赔偿似乎在我们通过新闻事件认识到的尘肺病人维权案例中,大多都是通过这样非常规的手段进行
的。
这其中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那就是张海超,张海超是河南省新密市人,与何新义的家乡相距80公里。
2007年张海超也被诊断为尘肺病,但因为他所检查的医院不具有职业病认定的资质,而有资质的郑州职业病防治所下的诊断确实无尘肺仅仅是肺结核,被逼无奈。
2009年6月张海超在郑州一家医院用手术打开自己的胸膛,取出一块肺来对肺进行活检。
最终被确诊为尘肺病三期。
张海超的事件被新闻媒体集中报道。
河南省政府特事特办,张海超很快就拿到61万的赔偿。
而且在2011年12月31日新的《职业病防治法》修改通过并且实施,其中指出医院也可以综合分析患者的临床表现辅助检查结果等信息做出职业病诊断。
也就是说类是经历的患者在无需像张海超这样开胸验肺了。
法律环境的改变与张海超身上那道长长的刀痕不无关系但法律从文字变为现实的执行,仍需要推动。
张海超维权成功之后成为了一名公益人士。
为尘肺病患者维权但是在替人维权时发现新环境下,这条路依然难走,仅仅是走进医院鉴定职业病也仍然会四处碰壁。
而事实上认定尘肺病还只是维权的第一步其后的维权路,还有更多尘肺病人经不起的颠簸,等不起的时长。
现实当中更多的情况是即便是认定了尘肺病也会像我们之前所讲到的何新义那样的找不到老板,即便找到了老板企业普遍也会因为农民无劳动合同而拒绝承认雇佣关系,即便是通过工号牌记事本证明了雇佣关系,之后可能要经历行政诉讼一审二审劳动仲裁,民事一审二审等等环节企业拖得起但病人等不起,而在现行法律框架下用工单位如果不建立档案不提供健康证明。
尘肺病患者就确诊不了。
违法之后,通常被罚十多万就能了事。
就算像是张海超以前的单位也只是在事件爆发后,被罚了25万。
企业至今还在照常生产,但如果按照《职防法》建立健康档案,只要认定一个尘肺病人,赔偿就可以高达数十万。
所以在这样的威慑力面前,企业往往避重就轻。
不为员工提供诊断所需的材料逃避赔付。
企业作恶难以惩戒,民工权益难以保证.如一位社会学者所言他们的肺在追赶急驶的GDP车轮时,衰竭而死,他们的肺在为富不仁的粉尘飞扬中窒息而亡维权路上虽然是粉尘蔽日。
正是因为看到尘肺病人胸口的和维权路上的痛。
2011年6月,《经济观察报》总编助理王克勤联合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共同发起组建了一个名叫大爱清尘的慈善组织,旨在帮助换尘肺病的农民工。
大爱清尘给每个患者的支持是没人一万元的治疗费,让他们可以有一次机会洗一次肺。
让这种不可逆转的疾病行进的慢一些,让那些憔悴的身体多一次还算舒服的呼吸,让那些被拖累的家庭暂时清除尘埃。
大爱清尘去年一年为将近600名换尘肺病的农民送去了救助金,但根据卫生部相关专家分析判断及大爱清尘大量探访。
目前中国至少有600万尘肺病农民需要救治,600位只是万分之一,但就当下而言大爱清尘做出的努力,正如它的宗旨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帮一点是一点让生命看见希望,让生活重拾尊严。
面对这个庞大而又弱势的群体。
这样的努力传播价值大于实际作用。
在职业病中有9成是尘肺病而尘肺病中又有九成是
农民工。
本周三《新京报》以《窒息的村庄》为题讲述了尘肺病村。
在如湖北郧西县虎头岩村那样的山村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村里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出门去煤场矿山打工。
2000年之后他们又一个接一个地带着沉重的呼吸回到山村,甚至一个接一个地离去。
凄切的唢呐声会不是打破村庄的宁静仅在虎头岩所在个那个乡就有17个这样的村庄,2.2万人中目前有尘肺病患者554人这些尘肺病患者往往集中于矿山开采建材制造冶金铸造爆破的行业等行业。
他们为了家庭能过得好一些,为了能多挣一点钱,怀揣致富梦想到各地从事这种最辛苦,最底层的工作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长年辛苦工作已经让他们的肺部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病变。
当他们发现身体不适拿到体检结果的时候已经被确诊为典型的尘肺病体征。
之前用健康换来的钱如今已经难以支撑续命悔不当初几乎是所有尘肺病人的共识。
因为不可逆转让他们的希望在那通往黑暗的道路上能走得慢一些。
现在张海超已经在河南省胸科医院住院40多天了。
他因为气胸住进了医院但主治医生表示张海超的尘肺已是三期。
肺叶严重纤维化,大部分功能丧失变得非常脆弱只能保守治疗,也就说连洗肺都没法进行了。
原本他可以通过胸腔镜手术治疗的,但4年前开胸验肺手术造成的伤痕出发生粘连,手术刀过不去让问题更加棘手。
这位被称为维权英雄的斗士,这个同病相怜患者心中的支柱,这个揣着60万救命钱的尘肺病人还是逃不脱一天比一天呼吸困难。
在最新一期的《中国周刊》上有这样一段描述张海超的话,去年寒假张海超把年仅7岁的女儿带在身边,女儿在电视上找动画片却见到了对张海超的采访节目中说因为尘肺三期张海超最多能活到40岁。
女儿问爸爸几岁了,张海超告诉他32岁,女儿掰着指头数了数。
爸爸怎么办,你死的时候我还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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