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的善良人】——袁朗生命中的五光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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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生命中的五光十色
【窥探强者的灵魂】
一、窥视
窥,是不出声地偷偷观察,如果不加思考,看到的只是表象。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样的表象呢?这是个复杂而自信到无以复加的人。
有人曾这样评价他“你聪明,他比你更聪明。
你善辩,他比你更善辩。
你深沉,他比你更深沉。
你潇洒,他比你更潇洒。
还比什么?比诡诈,比心机?还是比功夫,比忍耐?如果说,《士兵突击》一剧中其它的若干人,都还在与命运的搏斗中摸爬滚打,那么袁朗,他是一个已经征服了命运的人,站在他人生的至高点上,俾倪众生,傲视群雄。
从他那句“我才30,我还没玩够呢”,再伴以他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和轻浮浪子一般的动作,看得让我禁不住后背凉飕飕地。
这是一个游戏人生的主啊!一场大型的军事演习,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场好玩的游戏,他可以在其中纵横捭阖,冲进杀出,大行其高超的A 人之道。
所以他会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栽在许木木手里,连他自己都觉得“冤”。
真是冤,太冤了!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他是绝不会如此掉以轻心的。
选拔老A的残酷野外生存,在他眼里,同样是一场游戏,你玩得起,留下;玩不起,滚蛋。
至于选拔出来的准老A们,要经由他的手训练合格,那更是一场有意思的游戏了。
他挖空心思地损招百出,骗木木上当,教训27服气,挤兑吴哲和他斗智,临到末了,还把个小人精成才打回原形,连做人的根基都要从起一遍。
栽在他手里,你没有半点资格叫冤,谁叫你什么都不如他呢!你除了对他仰视膜拜以外,还能做什么?你又敢在他面前玩得出什么花样?
这是一个很冷血的人。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抛弃的人多了去了”。
因为他,很多人被踢出了一场或许至关重要的演习;因为他,很多人在选拔中被迫改写了自己的人生;因为他,很多人不得不灰溜溜地带着满心的痛楚离开老A……因为他冷静得仿佛一尊透视了前世今生和未来的佛,所以他能掌控自己的行为,并能很清楚地知道这些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也正如此,与这样的人相对,你会不由自主地害怕,会不自惭形秽,因为你的一切他都能了如指掌,并对其中他不喜欢的成分予以痛击,而且这种痛击是不露痕迹的。
在你自以为得手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把你抖了个底朝天,在你自己尚不甚明了的时候就叫你明白什么叫悔不该当初。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倒霉的小人精成才了。
他淡若白水的平和语气说出的是字字千钧的话语,让你一身一身地出冷汗,被自己的内心吓得目瞪口呆,而且你还无力做任何一点徒劳的挣扎,因为他早把你看了个穿心透彻。
而他却依然平静如初,语重心长。
此时此刻,谁还有半点精力去和他相争?只会觉得万念俱灰,重头再来了。
这是个游走在真理与谬误边缘的人。
他的内心太强大,他的手段太高超,他的眼光太厉害,以至于似乎找不到能克制他的对手(许木木是吗?不全是)。
当一个人全没了能够约束他的力量之后,这个人难免不会由于自信而至于自傲,从而个人意识上升膨胀,最后滑入谬误的深渊。
对于一个拥有强大心智和高超技能的人来说,这样的后果会是灾难性的,不仅对他自己,更会伤及到很多与他有牵连而又完全无辜的人。
这种伤害,对他自己是痛苦的,对周围的人来说,更是毁灭性的。
如果到了这一步,那他就真地是太可怕了。
鉴于此,我们不得不带上点审视的意味来看这个笑嘻嘻的人:他真会是这样的吗?
这是个活得很累,甚至有点孤独的人。
他那近于完美的心智让他找不到可以完全放松
的时刻,他随时随地在思考着,观察着,审视着周围的人和事。
你下意识的话语,他能找到你内心的依据;你不自觉的动作,他能看出你的潜台词。
他要A别人,就不得不防备着被人看穿,他要策划、设计、筹备、联络、串通、执行,还要考虑到如果穿帮应该怎么应付。
这样的话,他还能随便相信别人吗?别人还能随便相信他吗?所以有人总觉得他对许三多爱护有加,却从来没能真正走进许三多的内心世界。
许三多对他是疏离的、敬而远之的,甚至是抗拒的。
人活到这个地步,不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可他并不以为然,他的兴奋点就在这儿。
用许三多的话说“能让他这么兴奋的,对我们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窥视到此结束,我们该叹口气了:袁朗,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这算是胜利呢还是失败呢?
很幸运,真是万幸,人类除了窥视,还可以思考。
我们可以借助上千万年进化而来的大脑再探究一下他隐藏于强大内心世界后面的那一个真正强者的灵魂。
二、探究
看任何人,不能脱离开他生活的背景。
往小了说是他存在的环境,往大了说,那是他生活和工作的社会。
袁朗是什么人?他是现代军队里的一个指挥官。
他所在的部队所承担的是一旦发生战争,必须要单独走在最前沿、最危险的场合的任务。
他们的周围除了敌人的炮火,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他们除了完成任务,没有别的退路可行。
他们不能在红旗飘扬的场景中享受万众瞩目的荣光,他们只能把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作为出其不意时让敌人遭受致命打击的那一把利刃。
对这一点,袁朗是看得很清楚的“和乙类部队相比,我们没有什么特别”“你得甘愿藏着掖着,心甘情愿,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在这种艰难的境况和压力下,试问有多少人能挺得住?但袁朗能,而且过得游刃有余。
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仅凭他的技能吗?仅凭他的智慧吗?仅凭他的手段吗?仅凭他的责任感吗?仅凭他喜欢的剌激和新鲜感吗?我想: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那是他心底所渴望并固执守护的最柔软处。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段不知从哪儿看来的话,说世间“德才兼备者谓之圣人,德才皆无者谓之愚人,才胜于德者谓之小人,德胜于才者谓之君子”而“圣人与愚人皆不可常得,惟小人与君子常在”。
很不幸,我觉得袁朗其实是德才兼备的,可他却没能成为圣人。
他感到压力“有时候指挥官让我常常觉得很茫然,我不知道该把我的士兵当作一个个体还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他感到难过“我很后悔,尽想着怎么磨你们了”;他感到不安“我教你们技能,教你们思维,却没有教会你们怎么面对现实”;他还会动情“山里的黄昏,容易让人想起旧事”;他还会动怒“许三多,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他还会感叹“常相守是种考验,随时随地,一生”;他还会失望“这样一个优秀的兵,为什么不能把我们当作他的战友”;他还很坦荡“那就是一个让你们失望的道具”;他还很本真,他能爬到许三多面前只为问一句“许三多,你玩牌吗?”;他还很会理解人“我想他在乎的不是钱,而是不想因为钱失去做人的尊严”;他还很谦虚“对,我自以为是”“是,复杂不好”“谢谢你带出了能把我从战俘营里救出来的兵”……他在看到伍六一忍痛放弃选拔的时候,会在墨镜后强忍着依然滑下泪水;他在扣许三多十分的时候,会咬牙切齿地掩饰却依然能看得出心里的痛楚;他在再次打击成才却被吴哲看破的时候恼怒地转移话题,让人一览无遗他心底的怜惜。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明,在他笑嘻嘻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最真挚的心、一颗最诚恳的心,一颗最懂得珍惜的心。
所以,他看到许三多,仿佛看到了沙里的珍珠、雨天里的太阳、清晨草叶上的露水,他说“我喜欢不焦虑的人”。
这是一个历经沧桑、阅尽红尘的智者才说得出的话,是一句只有真正的智者才能说得出的话。
他所处的环境让他必须承担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考验,而他恰恰是一个和许三多有着本质上相同内涵的人:单纯。
什么人能够不焦虑?一种是不知道焦虑是什么的人;一种是没有什么可值得焦虑的人。
袁朗所在的周围时时都有值得他
焦虑的人和事,为了他的工作,可说是殚精竭虑,可他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冷静如斯,如果没有一颗真正单纯的心怎么可能做得到?因为没有杂念,所以不会焦虑;因为没有杂念,他才会有那么多仿佛游戏一般的鬼心眼;因为没有杂念,他才能体会到许三多的可贵之处。
人与人不同,可作为同类,总会在相似的情景下做出某些共通的举动,但判断是非的依据,往往要看其目的性。
袁朗A人,而且A得异常狠、A得非常准,让一般人几乎觉得是灭绝人性的。
但他的目的性很明确,而且无疑是高尚的“我费尽心血却不敢妄谈胜利,我只希望在战场上我的部下能少死几个”“我们这帮人不光是为了对抗”“费了这么大的力,只是希望在没有战争的时候让你们经历一场战争。
历次战争中伤亡最多的总是新兵,因为没有心理经历,没有适应时间”而时间,铁路说了“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和平的时代真地是有点长了,不是不喜欢和平,而是这世界上战争的威胁时时存在,而我们在享受和平的时候几乎已忘记这点了。
袁朗没忘,他知道要想让人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仅凭说教是不会有感性认识的。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自毁形象,充当起了这个“恶的善良人”。
这是一个富有牺牲精神的人,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单纯之人。
和平的年代里,我们总会不由自主地谈到人性。
可一旦战争真正降临,谁还会给你谈论的时间和机会?如果不能体会到这一点,军人就没法走上战场。
所以许三多杀人后会开始质疑军人的意义,他想复员。
这时的袁朗没有说服他,只是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有人说,是老七帮许三多找回了自己的责任感,其实不然。
许三多是个真正一根筋的人,他才不管什么责任不责任,他所想的只是愿意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处。
以前他最喜欢的是班长,所以当袁朗去鼓动他参加选拔的时候,他自己对自己说“袁朗的说服工作白做了,我只是在想,七连的人会不会参加”。
这个时候的许三多还在念念不忘班长给予他的温暖,但又感到了袁朗所给予的诱惑,他在用七连的人来抗拒着那种诱惑。
袁朗让许三多休假,其实是让许三多在没有了老A这个集体的情况下去体会他真实的感情所向。
许三多到处游荡,无处寄托,当他被甘小宁和马小帅“绑架”到师侦营后,他才体会到了以前自己为什么会留恋七连;在离开老A和袁朗后,他没有找到预期的轻松;在没有了“挑战和离别”后,他会怀念那“简简单单的,一起高兴一起难受一起什么的”地方。
其实,许三多没真正明白,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
而这个地方,是袁朗把他带来的;这里的人,恐怕最主要的,还是袁朗吧?因为当时成才已经不在那里了,而他却还想回去,不会仅仅是因为他“分在这个单位”那么简单吧?袁朗当初曾以为他会要求回702团,可许三多根本没有考虑这一点,他想回的是家,最温暖的地方,而最后却“走了那么远以后又回来了”。
谁说袁朗不能让人觉得温暖,木木的直觉其实是最有说服力的,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一点。
曾看到过很多关于班长和队长到底谁对许三多帮助更大的争论。
我对这点是很不以为然的。
这个没有争论的必要。
班长和队长都是许三多成长的路上适时出现的人物,他们都是他的贵人。
但许三多的感情所向却是很值得玩味的一件事。
许三多在班长面前就象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粘着父母,喜欢班长,就粘着班长,理所当然地索取,没有想到过回报和感恩。
只要班长不走,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他只想守着他,依靠着他。
而当他重回老A后,曾对袁朗说过一句让很多人气愤不已的话“你是这辈子帮我最多的人”。
这句话有人听出了绝情,有人听出疏离,有人听出了忘恩负义,有人听出了心理隔膜。
而我听出的是成长,一个懂事后的孩子对父母的衷心感谢。
因为人在最无望的时候,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保护和怜爱,这些班长都给了他,这让他觉得亲切和温暖。
所以当袁朗试探地挖墙脚的时候,他直直地拒绝了。
我相信这时候袁朗这只狐狸是在试探他,他想看看这个让他觉得有意思的呆子是不是真像他所看到的那样。
结果当然是让袁朗满意的,所以他记住了他。
许三多有没有记住袁朗狐狸呢?小说里有这么一段,电视据说拍了但被剪掉了。
我觉得这段其实很重要,对于反映许三多的心态很重要,对于表现袁朗的真实一面也很重要:袁朗慷慨地赠酒后,老七投桃报李地回赠
了苹果,许三多不想参加喝酒,便跟着司务长送苹果到老A的临时驻地,看到袁朗,说“如果知道是来这儿,我就不来了”。
可是当袁朗和他告别时,他却觉得“袁朗的笑声总是朗朗的,让他真地有点留恋”。
这好像是唯一一个表现袁朗生活中样子的场景吧?没有给人做思想工作,不需要假装“恶人”,不必要考虑对抗、生存和技能。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袁朗,一个笑声朗朗的,让人留恋的人,一个真诚的、单纯的人。
这时候班长还没离开许三多,许三多也自以为只有班长才是值得他依恋的人,虽然他为了维护班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毫不犹豫地抗拒着袁朗的诱惑,但他在不知不觉间已感受到了他的亲切和温暖,他已经开始被诱惑了!而当班长离开后,尤其是七连改编后,许三多才开始有机会和时间来思考什么是珍惜和感激。
班长的离去拔掉了他心里的草,他必须学会理解一些他不曾意识到过的东西。
在参加老A选拔,袁朗训话的时候,多次出现了许三多不自觉地望着袁朗微笑的画面,那小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向往。
他在高兴什么?那是因为他憧憬着他希望的温暖啊!可惜袁朗狐狸不是班长史今,他此时已经在心里策划着要A他了。
因为他将要面临的未来,必须经过一场再世为人的痛苦后才能真正保住心底的真。
而当他丢了班长,没了七连,失去了天真,又遭遇家庭的变故以后,他对袁朗说要还钱,他对袁朗说感激的话,其实是他成长后真正理解了什么才能让爱自己的人真正放心。
就如他在看守所对父亲说“再叫我一声龟儿子”。
就如他对哥哥说“我信”。
其实当许三多主动给队长打电话借钱时,他感情的天平已经在主动意识中倾斜了。
还记得他在化工厂交待后事时想到的是谁吗?是成才。
可在真实的现实困境面前,他想到的是谁?是队长。
正因为他明白了自己以前对班长的依赖只会加重班长的负担,只会让班长为他操更多的心,所以当他再一次对待他喜欢的人和事时,他会用“承担”来让他们放心。
如果我是一个母亲,此时我会在心里含着伤感地欣慰;如果我是一个父亲,我可能也会怒斥他一声而在心里偷乐。
所以呢,说许三多一根筋,我倒觉得袁朗比他更一根筋,只不过他知道怎么来维护自己心底的希望。
许三多是天生的单纯和善良,而他已经见惯了起浮沉落,经历过了风雨来袭,但他还是坚持地固守“善良人”的单纯本质,虽然要在前面加上“恶的”形容词,而这实际上比许三多固守自己更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对吴哲说“我不会践踏你们的理想和希望,我不能,因为那是我最珍惜的部分,也是我选择你们的第一要素”为了这种珍惜,他竟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来训练他们。
我想,在他洋洋自得的欠扁笑容下所隐藏的是难以言喻的痛苦吧?所以他扣许三多十分时那样地凶恶狠毒;所以当吴哲揭穿他打击成才的真实目的时会那样的恼怒冒火。
因为他们都在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柔软处,而他的性格,或者说他的阅历和所处的情况是不能让他随意放任自己的感情奔流的。
许三多的单纯总是明摆着的,让人没有丝毫戒心,因为总觉得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总会让你放弃排斥,最终接纳他。
而袁朗的傲气和聪明总让人会不自觉地怀疑他、害怕他,觉得他高不可攀,他太强大了。
其实要对付袁朗这种人最简单,你别对他耍任何心眼就行了。
因为你根本耍不过他,而且他总会看穿你的心机。
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做好你自己,善待自己也善待他人就成。
而要对付许三多相对来说就难多了,他会缠着你,“不抛弃,不放弃”,直到你发狂、缴械、投降。
要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只有让他讨厌你,不喜欢你。
可是面对着这样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面对着这样一付无邪天真的笑容,是个人都会觉得做不出来。
所以他是连长的“地狱”。
相对来说面对袁朗的城府和百变,要想对他放弃抵抗,信任他、喜欢他,还真是有点不容易自然而然地做到。
好在他生活中并非如此。
所以在对抗中聪明人成才甚至吴哲会栽在他手里,而单纯者许三多反而成了他的克星。
因为他最不能下手的就是那能唤起他内心深处死死守护不肯放弃的真诚和善良,真正不搀杂质的本真善良。
三、衍生
《士兵突击》所包含的内容实在太丰富,我总觉得里面有太多值得反复玩味的内涵,249真是个强人。
其实袁朗在这部戏里只是一个配角,但无疑是里面最有趣的一个。
因为他实再融合了太多的人性特质在里面,限于篇幅,电视并没有对他交待得太多,就连小说中已有的内容也删减了不少。
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他如何对待工作的一小部分,而对他深一层次的心理,并没有做过多的刻画。
可是,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演员段奕宏。
小说中的袁朗,是平面的,出彩却不是十分精彩的;而段奕宏通过他的表演,让我们看到或说是感受到精彩,他隐藏于内心,不愿为人所知的精彩。
这部戏提出了很多以前的剧目中没能涉及到的东西,虽然只是浅尝辄止,而且提得比较隐诲,比如:什么是真正对人性的维护和尊重;现代社会里军人存在的价值、意义和职能;“不抛弃,不放弃”的真正含义是什么?等等。
戏的前半段容易让人接受,因为它太平易近人了,很容易就能触动人的心灵,极易让人产生共鸣。
而后半段因为种种原因,本来就说得有点遮掩,再加上以袁朗为代表的老A摆出一副A死人不偿命的姿态,要想让不愿意吃苦受累,总觉得别人愚蠢而自己聪明的我辈小人来理解,还真是有点困难。
我只想说,不要去学袁朗。
因为不是用心阅尽人世者,不能学他;不是对生活执著,对生命热爱者,无法学他;不是意志坚定,头脑够用者,不可能学他;不是机智敏锐,真诚善良者,学不了他……如果只学了他的表,而没学到他的里,那只是投机取巧的鼠辈,哗众取宠的轻浮之人。
要想学他,这条路注定很漫长,比看《士兵突击》要漫长得多,迷茫也比看《士兵突击》要多得多,如果这是你的路,你愿意学他吗?我很服气,我不敢学他,但我可以远远地站在一边,偷偷地窥探他那强者的灵魂,体会他那强大的诱惑力和感召力。
【感受强者的召唤】
特种兵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而艰难的。
随时都有流血受伤或是丧失生命的危险,而他们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在战场上千方百计以寡击众找到生存之道,与战友精诚合作,保住性命完成任务是他们不二的选择,或说根本就没有选择。
那需要经过千锤百炼,历尽磨砺才能做得到。
不经过种种非人的训练手段,达到苍鹰一般锐利,狐狸一般机警,豹子一般迅捷,老虎一般凶猛,狮子一般强大,就不可能在战场上保住性命从而完成任务。
而这其间所经受的压力和艰难不是我们所能想象得到的,也绝不是短时间封闭训练所能完成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定会放弃很多对我们来说再平常不过的生活享受和乐趣,在孤独中找到心理平衡点,在寂寞中寻求生命奠基石,以支撑他们能够完成所有的磨练,接受一切的挑战。
到最后,他们的语言行动可能会变得成为一种本能的精准,一声令下便会有条件反射,有些甚至是超出人体极限的快、准、狠。
因为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思考的时间,不会等着你想明白我杀的这个人是否有父母妻子儿女,不会友好地告诉你:这个是人性化的,那个是不人性化的。
所以袁朗的酷和帅不是故意为之,那只是长期艰苦训练和战场拼杀所养成的本能反应。
高速、精准、干净利落的搏杀动作,就如优秀运动员所给我们展示的技能之美一样,本身就具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运动之美。
还记得袁朗伏击毒贩时的开枪动作吗?庄严肃穆,淡定从容,眉头轻蹙,果断地一抬腕,一扣扳机,手起枪响,撞针击出子弹的一瞬间对方便应声而颓然倒地。
那种坚定和决绝,如果不考虑这是在杀人,我可以变态地说一句:简直有一种残忍的美感!我感觉他此时的心态是沉重的,是痛苦的,是无奈的。
他对许三多说“山里的黄昏,容易让人想起旧事”恐怕不光是为了引入与许三多的谈话,那是他心里难以言明的沉痛啊!同时,面对许三多的迷茫,他的困惑更多,因为他所承担的比许三多更多。
“有时候指挥官让我觉得很茫然,我不知道
该把我的士兵当成一个个体还一个整体的一部分”。
袁朗处于军队中经过长期训练,用血和生命的代价换来了高超军事技能和杰出军事素质的一个特种兵队长,一个人,一个有着很多困惑、无助、孤独、寂寞、痛苦的感情丰富的军人。
他所谓的冷酷、帅气,他所谓的魅惑、潇洒不过是他高超军事技能的千百种表现中的那么一种,很本能的一种。
那是付出只能将真心隐于深处的高昂代价后所得的结果。
他不幸地处在了军队中,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真诚和善良披上“恶”的外衣。
他不是在玩深沉,他是真地感觉到了沉重和压力。
至于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段来训练老A,袁朗自己付出过血的代价,他不想他的部下也经历不打麻药就切除盲肠的痛。
把没接受过训练的,或是训练不成熟的兵放上战场,那是犯罪,是真正的不人道,是变相的谋杀。
突然想起一部日本纪录片,名叫《狐狸的故事》。
狐狸妈妈为了教会小狐狸独立生存,凶狠残忍地将未成年的小狐狸赶出家门,脱离父母的照顾,让它们在充满威胁和杀机的无知世界里靠自己弱小的身体谋生,在那貌似残忍的表面下覆盖着怎样的温情脉脉啊!什么才是人性?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人道?什么才是真诚?怎么做才算是真正的善良?
至于说到“不放弃,不抛弃”,袁朗为什么要冷酷地淘汰掉那么多人?而且,进老A 不仅是一种荣耀,这些人是要上战场的,要承担特别任务的,你让他们去送死还是当靶子啊?
那么,袁朗处于这种环境和压力之下,他的困惑、痛苦、迷茫并不比许三多少,绝对比许三多深。
因为他聪明,想得比许三多更多、更远。
而且由于他总是要在工作状态下保持着“恶”的面孔,所以他其实是挺招人恨的。
开始的时候,吴哲说他是“烂人”,许三多疏远他,成才敢怒不敢言,拓永刚甚至公开和他对抗,就因为他必须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残酷,他是牺牲了自己的形象在充当活教材。
这个时候,可能他的内心是最难过的时候。
当许三多对他说“你不要这样对他们,你对他们说希望在等着你们”的时候,我觉得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是很柔和的,甚至有点想自然地流露出他那朗朗的真实的笑容,因为这触到了他心里的柔软处。
但仅只一瞬,因为他明白这不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要的是能够在“没有希望和理想的情况下”还能生存的兵,还可以生存的兵。
为了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他立刻换上了他“恶人”的面具,凶狠地扣了他十分。
至于为什么在许三多刚进老A的时候要诱惑他被扣分,我的理解是这样的:他知道自己是偏爱这个兵的,也了解自己以前给他的印象,他观察到了许三多对他尚处于混沌状态的依恋,甚至就在刚才他还让齐桓别扣他的分,对于这一点有人认为对比书上改得不好,表明他想当然地以个人好恶决定扣谁的分。
其实我倒觉得改得挺好,说明他真正了解许三多,他看过他的资料,也听人说起过他,还亲自去试探过他,他知道许三多不是表现给人看的人,一开始还有点下意识地当自己是好人的角色。
当齐桓说已经划上了的时候,他开始意识到有问题,所以当时他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坏人”,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他必须尽快让许三多进入南瓜的角色,所以他开始祭出了A的法宝。
当27离开老A的时候,他站在窗前,那脸上流露的痛楚、无奈,那眼中游离的伤感、难过,他的心里一定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吧?那一句“必须走”包含了多少道不清说不明的复杂感情啊。
他完全知道,自己是他们“背后说的那个烂人”,可他必须这么做,但一定有个声音在他心里叫喊:“我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所以他问齐桓“我得罪你们了吗?”;所以他给被淘汰的士兵烤羊;所以在吴哲被考核时心虚地转开了与之对视的目光;所以他对许三多说“我感觉欠你很多”。
甚至就在训练时也有忍不住穿帮当回好人的时候,“把车开上来,让他们坐车回去”“告诉食堂,中午加二个菜”每当他转身背向大家的时候,总会那一瞬间眼中出现深深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