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贸易概念内涵、发展态势与应对建议

ＵＮＣＴＡＤ 统计， 全球数字服务出口由 ２００５ 年的 １ １８
商等新模式兴起， 成为电子商务发展的新增长点。 根
７ ４％； 自 ２０１５ 年以来， 全球数字服务出口重回增长
（Ｂ２Ｂ 和 Ｂ２Ｃ） 达到 ２５ ６ 万亿美元， 比 ２０１７ 年增长
阶， 增长速度接近 ９％ （见图 ２）。 二是全球数字服务
映当前全球数字贸易领域谈判和规则走向的关注焦
同分类体 系 均 包 括 货 物 类 跨 境 电 子 商 务、 服 务 类
点。 可以预见， 国际谈判层面的数字贸易更加关注
跨境电子商 务、 数 字 赋 能 的 传 统 服 务、 电 信 计 算
数据跨境 流 动 规 则 以 及 数 字 平 台 国 际 治 理 协 调 等
取更具针对性的理解和界定。
单的国际贸易。 以数字方式交付定义为， 使用专门
一是国际谈判将更多从数字贸易背后的数据跨
境流动规则和数字平台治理协调， 对数字贸易进行
界定。 在国际多边和区域谈判中， 对数字贸易定义
的关注焦点在市场开放。 尽管目前在多边和区域层
面并未涉及完整的数字贸易谈判， 但目前 ＷＴＯ 层面
关 键 词： 数字贸易 电子商务 数字服务
随着数字技术的进步与广泛运用， 数字产业加
达成共识， 调动各方推动数字贸易发展的积极性，
速国际化发展， 跨境数据流动在国际经贸活动中扮
兼顾国内 发 展 和 国 际 可 比 等 因 素， 我 们 认 为 对 数
演着愈发关键的角色， 数字贸易在这一进程中应运
中国经贸
数字贸易概念内涵、 发展态势与应对建议
李 俊 李西林 王 拓
内容摘要： 在美国及 ＯＣＥＤ 等国家和机构对数字贸易概念界定基础上， 结合中国近年来各级政府和学界
的探索， 文章认为数字贸易包括数字化贸易和贸易数字化两部分， 与数字服务贸易和数字货物贸易、 数字交
付贸易和数字订购贸易形成对应关系。 文章分别对全球数字贸易发展格局与趋势、 中国数字贸易发展存在问
（ 一） 本文对数字贸易概念的理解与认识
擎和电子商务等逆势增长。 但是， 对于何为数字贸
综合有关国家和国际组织对数字贸易内涵的界
易， 各国并无权威统一的定义。 本文拟在美国国际贸
易委员会 （ ２０１３、 ２０１４、 ２０１７ 等） 及 ＯＣＥＤ － ＷＴＯ －
定， 我们可以从理论层面对数字贸易作如下包容性
是以数字订购和数字交付为主要实现方式的数字货
的思路建议。
物贸易、 数 字 服 务 贸 易 和 跨 境 数 据 要 素 贸 易 的 总
ＩＭＦ （２０２０） 等文献对数字贸易概念与分类的探讨
一、 数字贸易概念与内涵
目前， 世界各国及不同机构对数字贸易的理解
理解： “ 数字贸易包括贸易数字化和数字化贸易两
支付、 社交媒体和搜索引擎等利用新型数字技术产
国的统计数据要与国际统计口径相衔接。 因此， 可
生的或把数据作为关键生产要素的数字 （ 产品） 服
考虑统计上的宽窄口径。 从窄口径来看， 应当是以
务或数字平台服务， 可称之为新型数字贸易。 第四，
数字服务为主的新型数字贸易， 包括数字服务、 数
虽然数字服务贸易理论上涉及四种提供模式， 但在
高到 ２０２０ 年 ８ 月的 ２４ ６％。 针对东南亚地区 ８６００ 名
４７％的消费者减少了线下购物， ３０％的消费者增加了
线上购物。
（ 二） 全球数字服务贸易加速发展
一是 全 球 数 字 服 务 出 口 规 模 不 断 扩 大。 根 据
销售额 （ Ｂ２Ｂ 和 Ｂ２Ｃ） 的 １ ６％。 三是发展动能足。
已经开 启 电 子 商 务 谈 判。 在 部 分 发 达 国 家 签 署 的
ＦＴＡ 协定中， 也涉及电子商务或数字贸易章节。 例
的计算机网络以电子格式远程交付的国际交易， 通
俗地说就是商品是数字格式的国际贸易。
（ 三） 不同分类体系下的数字贸易主要业态及
对应关系
数字贸易包括数字化贸易与贸易数字化两大部
买商品， 但对网上境外购物感兴趣的人持续扩张， 跨
信息通信技术 （ＩＣＴ） 服务出口占数字服务出口比重
三是数字贸易统计测度应与国际口径保持一致，
即与 ＯＣＥＤ －ＷＴＯ － ＩＭＦ 推荐的口径保持一致。 从统
传统数字贸易包括跨境电子商务， 以及可数字化交
付的一般性服务贸易， 而大数据、 云计算、 人工智
计测度层面的定义需要考虑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
能、 区块链和工业互联网， 以及大数据营销、 移动
服务于国内贸易促进政策的考核， 另一个方面是本
从广义角度看， 还包括数字平台赋能服务， 例如线
件和高端应用软件、 基础通信、 搜索引擎和社交媒
上交易、 线下交付的跨境电子商务平台对货物贸易
体、 工业数字流程服务， 以及数字支付、 数字货币、
和服务贸易的赋能实现的数字化增值服务。 第三，
数字内容和远程医疗等数字赋能的跨境贸易。
数字贸易包括传统数字贸易和新型数字贸易两部分，
易。 从国内促进数字贸易发展的角度， 对数字贸易
贸易的理解， 归纳整理了不同分类之间的相互对应
的理解主要服务于政策制定， 旨在培育本国或本地
关系， 旨在建立一个开放包容且与政府部门业务管
区产业和贸易新优势和新增长点， 使本国和本地区
国际贸易 ２０２１ 年
第５期
理相适应的数字贸易分类框架 （ 见表 １） 。
题与挑战进行了分析， 发现中国在以跨境电子商务为主的贸易数字化领域优势突出， 但在以新型数字服务为
代表的数字化贸易领域短板突出， 即数字服务贸易领域国际化程度和国际竞争力不足、 国际市场占有率低。
未来， 中国应加大数字平台企业走出去力度， 加大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力度， 抢占数字经济国际市场， 提升中
国数字经济外向度和国际竞争力。
１３
中国经贸
表 １ 数字贸易业态分类
贸易数字化
数字化贸易
数字订购
数字交付
货物类跨境
服务类跨境
数字赋能的
电信、 计算机
电子商务
电子商务
传统服务
和信息服务
－货物类跨境
电子商务
－服 务 类 跨 境 电 子
商务 （ 如 在 线 酒
店和机票预订）
－远 程 制 造 服 务 平
数字内容
－通信服务（ 包括５Ｇ
通信、卫星通信等）
［ 作者信息］ 李俊，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 李西林，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 王拓， 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
作研究院副研究员。 通讯作者： 李西林， 电子邮箱： ｌｉｘｉｌｉｎ２００３＠ １６３ ｃｏ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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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贸易 ２０２１ 年
第５期
中国经贸
上讲， 数字贸易是所有跨境数据流动实现的商业价
台 （ 工 业 互 联 网 －计算机服务
－互联网服务
平台）
－数字医疗
－信息服务
……
－区块链服务
－远程教育
－云计算服务
－数字音乐
－数字影视
－数字游戏
－数字动漫
－电子出版
……
……
数字货物贸易
可数字交付的
跨境数据
其他服务
要素贸易
－知识产权使用费
－金融服务
－保险和养老金服务
－其他商务服务 （包
括专 业 服 务 和 咨
部分内容， 它依托信息网络和数字技术， 在跨境研
和。” 贸易数字化主要包括以电子商务的形式实现
的数字订购贸易； 数字化贸易指以数字服务为主要
形式的可网上传输的数字交付贸易。
并不一致， 在全球范围内也无权威精确定义。 随着
上述定义应特别关注以下四点： 第一， 数字贸
数字技术 对 经 济 贸 易 的 影 响 加 大， 数 字 贸 易 所 触
轨道并持续加速增长， ２０１９ 年迈上了 ３ 万亿美元新台
出口占服务出口一半以上。 从数字服务出口占全球服
务出 口 比 重 看， 由 ２００５ 年 的 ４４ ３７％ 逐 渐 提 高 到
界人口总额的 １ ／ ４。 当前， 世界 ７７ 亿人中仅有一半连
５１ ９６％。 自 ２０１６ 年以来， 数字服务出口占全球服务
随着数字化转型深入推进， 短视频直播电商、 社交电
据 ＵＮＣＴＡＤ 测 算， ２０１８ 年 全 球 电 子 商 务 销 售 额
了 ８％。 四是发展前景广。 根据 ＵＮＣＴＡＤ 统计， ２０１８
年全球 １４ ５ 亿人开展了网购， 约占全球 １５ 岁以上世
万亿美元增长至 ２０１９ 年的 ３ １９ 万亿美元， 年均增长
快。 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 （ＵＮＣＴＡＤ） 统计， 从全球
电子 商 务 零 售 额 （ Ｂ２Ｃ） 达 到 ４０４０ 亿 美 元， 相 对
２０１７ 年增长了 ７％。 二是发展潜力大。 据 ＵＮＣＴＡＤ 测
算， ２０１８ 年全球跨境电子商务零售额 （Ｂ２Ｃ） 仅占全
球电子商务零售额 （Ｂ２Ｃ） 的 １０％， 占全球电子商务
度和第二季度间美国由 １１ ８％提高到 １６ １％、 英国由
全球跨境电子商务持续快速增长。 一是发展速度
２０ ３％提高到 ３１ ３％， 中国由 ２０１９ 年 ８ 月的 １９ ４％提
跨境电子商务零售额 （Ｂ２Ｃ） 来看， ２０１８ 年全球跨境
线上消费者的调查显示， 在 ２０２０ 年 １ 月和 ６ 月间，
机和信息服 务、 数 字 内 容 服 务、 可 数 字 交 付 的 其
方面。
他服务和 其 他 跨 境 数 据 要 素 贸 易 等 七 大 类 别。 我
们综合 ＯＥＣＤ －ＷＴＯ － ＩＭＦ 统计分类和美国相关机构
二是国内制定政策促进发展将更关注由新型数
字技术驱动、 高度依赖数据跨境流动的新型数字贸
对服务贸易业态的分类， 结合我国有关部门对数字
字平台提供的增值服务， 以及其他跨境数据流的商
业价值。 从宽口径来看， 应重点参考 ＯＥＣＤ － ＷＴＯ －
没有特殊说明的情况下， 一般不包括需要直接投资
才能发生的商业存在模式的数字服务贸易。
（ 二） 不同场景对数字贸易关注重点应有侧重
由于数字贸易的扩展性和包容性， 导致数字贸
易涉及的领域和范围较为广泛， 为便于推动具体工
分， 但从不同的角度和话语体系还可将数字贸易分
为数字服务贸易和数字货物贸易， 或分为数字交付
如美加墨更新的自贸协定中， 以数字贸易章节替代
和数字订购两部分， 上述三种分类体系包涵的数字
电子商务章节。 美国对数字贸易的相关定义更能反
贸易业态完 全 相 同。 从 数 字 贸 易 业 态 类 型 看， 不
询服务等）
……
－网络社交平台
－搜索引擎
－新闻服务
－其 他 数 据 要 素
数据流
跨境数据流的商业价值总和
资料来源： 作者根据相关资料整理。
二、 全球数字贸易发展基本态势
（ 一） 跨境电子商务蓬勃发展
线上零售份额在所有领域都有所增长。 据 ＵＮＣＴＡＤ
统计， 从电子商务零售额比重看， 在 ２０２０ 年第一季
字贸易的界 定 应 具 有 包 容 性。 同 时， 根 据 现 实 需
而生， 疫情之下更是加速了数字贸易各业态发展，
求和具体目 的， 对 数 字 贸 易 可 有 针 对 性、 场 景 化
软件和信息服务、 大数据营销推广、 在线教育、 在
的理解和认识。
线办公、 网上问诊、 网络游戏、 社交媒体、 搜索引
基础上， 结合中国国内的话语体系， 建立一个包容
发、 生产、 交易和消费活动中产生， 以数字平台为
性的数字贸易概念与分类理论框架， 并分析全球数
重要载体， 高度依赖数据跨境流动， 广泛渗透到国
字贸易发展态势及中国所处的方位， 提出未来中国
际经贸各行业、 各领域、 各环节的新型贸易形态，
促进数字贸易发展， 提升中国数字经济国际竞争力
ＩＭＦ 发布的数字贸易测度手册。 这一手册将数字贸
易定义为， “ 所有以数字方式订购和以数字方式交
付的国际 交 易” 。 其 中， 以 数 字 方 式 订 购 定 义 为，
通过计算机网络专门接收或下单的方式实现的货物
作， 也可根据不同场景和工作需求， 对数字贸易采
或服务的国际交易， 通俗地说就是在网络上进行下
在产业和贸易竞争中处于领先地位。 从这个角度出
值。 第二， 数字贸易也可作狭义和广义两个层面的
发， 对数字贸易的理解就不应太宽泛， 而是重点瞄准
区分。 从狭义角度看， 数字贸易即数字化贸易， 指
由新型数字技术推动的高度依赖跨境数据流动的新型
可数字化交付的数字服务和其他形式的跨境数据流；
数字贸易， 如大数据、 云计算、 工业互联网、 工业软
易的核心是跨境数据流动， 凡是高度依赖跨境数据
及的边界还 在 不 断 发 展。 为 推 动 工 作， 便 于 各 方
流的经贸活动， 都可称之为数字贸易。 从统计测度
［ 课题信息］ 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 “ 促进我国数字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的政策体系研究” （２０ＣＪＹ０４４） 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