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中考历史延伸阅读:勇悍与愚昧的蒙古科尔沁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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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中考历史延伸阅读:勇悍与愚昧的蒙古科尔沁亲王
僧格林沁
清朝军队的衰落,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倒下。

先是八旗兵,在康熙年间便基本废掉了,接着是绿营兵,然后是湘军、淮军、北洋新军,直到清朝的灭亡。

然而在19世纪末期,满清政府内忧外患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一位人物,硬是将衰败的满蒙八旗撑了起来,在对外对内战争中都表现不俗,直到他并不光彩的战死,清朝最为信任的满蒙八旗军才最后退出了历史舞台,中国的军史,才彻底成了湘军、淮军的一统天下。

这个人,就是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

每一个历史人物,在其一生中,都是有几件事情来奠定他的地位。

僧格林沁一生戎马生涯,先后与太平军、英法联军、捻军作战,大小战斗数百次,有输有赢。

而最能体现他一生事业的,是三件事:消灭太平天国北伐军,在大沽口击败英法联军舰队,还有重创山东直隶一代的捻军。

如按教科书的说法,僧格林沁抗击外来侵略是有功,镇压农民起义是有过,他的一生可以是功过三七开。

不过,纯粹的历史和中国的教科书总是差距惊人,了解一些历史的人,都会对教科书嗤之以鼻,因此,教科书的评价,算不得数。

这个一生与打仗有不解之缘的蒙古亲王身上,仍有很多值得后人琢磨玩味的东西。

从破落贵族到“最被恩眷”
按《清史稿》的记载,僧格林沁为博尔济吉特家族成员,这个家族也可称为勃尔只斤家族,是蒙古人的黄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后裔。

在清朝,也是蒙古贵族中最为显赫得一支,他们与满清皇族爱新觉罗家族世代联姻,皇后妃子层出不穷,著名的孝庄太后就是这个家族女人中的佼佼者。

按《蒙古世系》的记载推算,僧格林沁是成吉思汗之弟哈萨尔第二十六世孙。

但他的少年时代,却并不显赫,俗话说,宰相家里也有几门穷亲戚,博尔济吉特家族非常庞大,随着时间推移,
便会有分支衰落下去。

清嘉庆十六年(1811年)六月五日,僧格林沁出生在科尔沁左翼后旗哈日额日格苏木(苏木,即乡)百兴图嘎查(嘎查,即村)一个四等台吉家庭。

家种虽是贵族,但早已败落,只比赤贫稍好一点。

幼年的僧格林沁曾随父亲布和德力格尔为富人放牧。

但毕竟是贵族,还可以接受教育,12岁时,他被送到昌图老城文昌宫读书。

一个人如要成就一番事业,除了本身的素质与勤勉之外,还要有很好的运气,僧格林沁出身虽好,但毕竟家道中落,能够承袭一个卑微的爵位,聊以渡过一生,原本是他的命运。

然而,由于他的生父早逝,而家族族长索特纳木多布斋郡王虽然娶了嘉庆皇帝的女儿,但却是生不下一男半女,便将他过继过来作为养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过是比以前的命运稍好一些,作为养子的身份,只能延续郡王家的香火,却是断然不能承袭郡王王位的。

可命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他,由于郡王无后,便要从家族的第二代中选出继承人,这个工作,郡王自己是不能来做的,而要由大清皇帝来指认。

道光皇帝在看过所有的候选人之后,独独看中了僧格林沁。

《清史稿》上说,选中是因为他“仪表非常”,可能是道光皇帝自己长的尖嘴猴腮,仪表不雅,所以非常看重长相魁梧雄壮的人。

僧格林沁于是就这么成了科尔沁札萨克多罗郡王。

从被人歧视的穷小子和寄人篱下的养子,一下子就成了统驭科尔沁的郡王,僧格林沁怎么不会感激涕零?他日后无论遭受什么打击,都全心全意地为皇上效劳,根子,就要从这里来找了。

在当上郡王的同年,僧格林沁开始了官运亨通的仕途。

十二月,奉命御行前走,赏戴三眼花翎。

道光六年(1826年),赏用朱缰。

道光九年(1829年),赏穿黄马褂。

同年二月,命管上虞备用处事。

九月,命管火器营事。

道光十四年(1834年),授御前大臣、正白旗领侍卫内大臣。

九月,为后扈大臣。

道光十五年(1835年)正月,署镶红旗蒙古都统。

二月,充谙达(督领侍)管虎枪营事。

七月,命总理行营。

十二月,为阅兵大臣。

道光十六年(1836年),授镶白旗满洲都统。

道光十七年(1837年),赏用黄缰。

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九月,为正黄旗满洲都统。

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充右翼监督,署正蓝旗满洲都统。

道光
二十五年(1845年)二月,为镶黄旗领侍卫内大臣。

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五月,为正白旗领侍卫内大臣。

道光三十年(1850年),为镶黄旗蒙古都统。

这样的宠幸,在蒙古亲王当中也是极为少见的,从14岁到39岁,僧格林沁就一直在不停的加官进爵,皇帝对他的信任也是与日俱增,史载“出入禁闱,最被恩眷”。

骄傲与蛮横,在这个顺风顺水的年轻郡王心中,也逐渐的滋生起来,除了皇上,他是谁也不放在眼里了。

道光三十年(1850年)九月,僧格林沁受命往密云县剿匪,授左翼监督。

这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指挥战斗,他表现得很好,很快便平定了匪患。

十二月,朝廷嘉奖僧格林沁清除匪患之功,赏四团正龙补服并准予穿用。

道光皇帝驾崩时,僧格林沁理所当然的成为顾命大臣之一。

新继位的咸丰皇帝,对于僧格林沁也是宠信有加,咸丰元年(1851年),任命他为御前大臣,署銮仪卫事。

咸丰二年(1852年),主持道光皇帝帝梓宫迁葬,因为恭谨从事,赏加三级。

咸丰三年(1853年)五月,受命督办京城巡防,任参赞大臣。

此时,太平天国已定都天京,并派林凤翔、李开芳两员骁将率领两万精锐北伐。

僧格林沁受命统领健锐营、外火器营、两翼前锋营、八旗护军营、巡扑五营及察哈尔各官兵,并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蒙古诸王劲旅出京。

九月,设防紫荆关。

僧格林沁的第一个大挑战来临了。

全歼太平天国北伐军
农民起义,对于中国的朝代更替,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但是,如果说,农民起义就代表着进步和先进,却绝对是大谬不然。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很多比王朝统治着更凶残、愚昧,更具破坏力。

太平天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太平天国的刚刚起事时,自然是为了反抗清政府的压迫,而他们所实行的政策,和上层的所作所为,却是更为荒唐、落后、腐败,对于中国的经济、文化的破坏更为严重。

林凤翔、李开芳两人虽都是血性汉子,但因为他们主子洪秀全的所作所为,对于他们的镇压也就很难说是逆历史潮流而动了。

自然,僧格林沁不会想到这些,他只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这些邪教竟敢犯上作乱,本王便饶你们不得!咸丰三年十月底,太平军北伐军突然东克静海、独流,前锋抵达天津西南数十里的杨柳青,清政府大为震动,乱成一团,京城的达官显贵纷纷外逃,大清江山似乎有着摇摇欲坠的征兆。

僧格林沁的身上的担子委实不轻。

僧格林沁骨子里的勇悍之气显露了出来,率领自己的蒙古马队会同钦差大臣胜保设防于天津外围,在天津南王庆坨与北伐军开战,面对着百战百胜得太平军,僧格林沁亲自带队冲锋,使得士气大振。

孤军深入的太平军后援不济,南方战士又难以适应北方的严寒,经过三个月交战,北伐军损失惨重,退到连镇一带。

咸丰帝赐僧格林沁“湍多罗巴图鲁”称号。

咸丰四年(1854年),僧格林沁乘北伐军无援南撤之机,由防御转任反攻,率兵尾随追击至河北东光县连镇,在连镇周围四十里筑墙挖壕,并引运河水灌入镇中,围攻达十一个月之久。

咸丰五年(1855年)正月,咸丰帝加封僧格林沁为博多勒噶台亲王,赏朝珠一盘、四团龙补褂一件。

三月,僧格林沁攻陷连镇,北伐军主将林凤祥被俘就义。

四月,咸丰皇帝下诏僧格林沁德亲王爵位世袭罔替,俸银加倍。

随即他又移师围攻山东高唐州另一支北伐军。

北伐军将领李开芳率八百余骑退守茬平县冯官屯,僧格林沁督万余人围攻,又用老办法引陡骇河水灌屯。

五月,冯官屯失陷,李开芳突围被俘,被僧格林沁解送北京杀害。

历时二年之久的太平天国北伐战事至此全部结束,太平天国北伐军全军覆没。

僧格林沁也获得了无以复加的殊荣,他镇压太平军虽难以对错论之,可他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残忍,也委实难以让人接受,在这段历史上,他与“曾剃头”曾国藩被合称为“南曾北僧”。

勇悍与愚昧——抗击英法联军
太平天国的北伐刚刚平定,咸丰六年(1856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

此次战争的爆发,起因有四,即亚罗号事件、马神父事件、外人入城问题、续修条约问题。

亚罗号事件完全是英国人无理取闹,中国
无有责任。

马神父事件是一笔糊涂账,这位马赖神甫到底有什么犯法之事,至今也没有记载发现,如果按《黄埔条约》所定的条款,马赖在规定地点以外传教,是违反了条例,但绝对罪不致死,连杀死他的广西西林代理知县张鸣凤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承认,可见中国实在理亏。

引发这次战争的根本原因是后两条:一是英国政府要求清政府忠实履行《江宁条约》的规定,其中重要一点是让英国官员和商人可以自由进入广州城。

而广州官民一再阻挠,这就完全是中国当时的愚昧所致,时人有载“英人初志在得入城见大吏,借以通隔阂、驭商民,乃粤民一激再激,叶相(叶名琛)复一误再误,使拱手而有粤城……益知中国易与,遂纠法、俄、美三国兵船北上,驶入大沽,阻我海运,立约而还……粤民激于前此大府议和之愤,万众一辞,牢不可破,必阻其入城一事以为快,屡请屡拒,纷纭者二十年,而大沽之失,天津之约,皆成于此,由今观之,甚无谓也。


二是《望厦条约》规定:“所有贸易及海面各款恐不无稍有变通之处,应俟十二年后,两国派员公平酌办。

” 《黄埔条约》亦规定:“若有应行更易章程条款之处……核计满十二年之数,方可与中国再行筹议。

”修改有关的通商条款,本属平常外交事务,清政府一再拖延,致使矛盾激化。

在当时来说,中国对于英法两国,是绝对的弱国,再加上国内有太平天国之乱,“国家内匪未净,外患再起,征调既难,军饷不易”(《筹办夷务始末》卷27),就更没有力量装横,应当暂时委曲求全,实行“外需和戎,内需变法”,等自己实力壮大了,再做计较不迟。

可妄自尊大的咸丰皇帝却是一再的激怒列强。

终于,咸丰八年(1858年),英法联军进攻大沽口,直隶总督谭廷祥及托明阿防守天津大沽海口战败,清廷英国代表签署《天津条约》。

僧格林沁得知后,向咸丰帝奏请,坚决要求撤回谈判代表,主张调用全国之兵员,倾全国之粮食,整顿军队,进行彻底抗战。

被打怕的咸丰皇帝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但为了防止英法联军的进一步行动,咸丰九年(1859年),咸丰帝命僧格林沁至天津督办大沽口和京东防务。

僧格林沁修城安炮,构筑营垒,增设水师,整顿民团,筹饷制械,使天津防务加强,兵势
大振。

为了守住要塞,又将原大沽口一千六百余名陆兵增至三千名,并抽调马队五千名增援,同时还在大沽口南北岸各重建炮台三座,做好作战各项准备。

咸丰九年(1859年)6月,英法新任驻华公使普鲁士、布尔布隆率领所谓换约舰队从上海沿水路北上,舰队由一艘巡洋舰和13只炮艇组成,这原本只是例行外交规程,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咸丰皇帝可能认为防备已经齐备,又犯起混来,决定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让官兵假扮乡勇袭击洋人。

僧格林沁自然会忠实执行这个自己也深以为然的命令。

当时在僧格林沁幕下的郭嵩焘在日记中留下这样的记录:“1859年4月10日“怡亲王至营……言奉旨密商一语:如夷人入口不依规矩,可悄悄击之,只说是乡勇,不是官兵。

予曰:凡事须是名正言顺,须缓缓商之。

怡邸憒憒可笑。

僧邸商酌再三,欲令其由北塘入口,绕道至天津……辩论再三始定局,附片奏明。

”“夷祸成于僧邸之诱击。

去岁之役,先后奉诏旨十余,饬令迎出拦江沙外晓谕。

洎夷船入内河九日,僧邸不一遣使往谕。

去衣冠自称乡勇,薄而击之。

仆陈谏再四,又虑语言不能通晓,两上书力争。


6月16日,英法军舰到达大沽口,6月22日,僧格林沁奉命照会英、法公使,指定他们由大沽海口北15千米北塘登陆,进京换约,并不准他们随带兵船武器上岸。

本是第一次大沽之战的战胜国的英法两国,自然不会按照战败国的要求,表现的极为无理。

25日早晨,英法两国公使又接到了直隶总督恒福的照会,可这个时候,僧格林沁军事行动已经开始。

根据僧格林沁所呈的奏折称:“二十五日辰刻,该夷火轮船十余只,排铁戗列口门外,又傍南岸炮台下,驶入火轮船三只,直逼铁戗。

旁以数人凫水,用丝绳系铁戗前往,而引其端于该夷船尾,另以一船轮回曳之,一二时之久,拉倒铁戗共十余架。

其排列多船皆竖红旗,立意寻衅用武,骄悖情形,实难容恕……该夷即开炮向我炮台轰击,我军郁怒多时,势难禁遏,各营大小炮位环击叠击,击损夷船多只,不能行走。

余船皆竖白旗,起定下驶,仍复绕至破船后,向炮台轰击,
直至日夕,未能稍休,又有小杉板船二十余只,满河游驶。

其向后十余只,径行拢泊南炮台河岸,该夷步队一并上岸排列濠墙以外。

当即加派抬枪、鸟枪各队前往策应,连环轰击,该夷不敢径越濠沟,均向苇地藏伏,暗施鸟枪,似此凶悍,实堪发指!奴才等惟有督率军士,竭力防堵,以冀上申国威,下抒民望。


“上申国威,下抒民望”,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而战果,也确实辉煌,打沉敌舰5只,打伤6只,打死打伤英国侵略军1578人,生擒2名,法军死伤14人。

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始至今,中国何尝有过这样的胜利?僧格林沁也确实尽到了一个前线指挥官所应该尽的责任,指挥相当有方。

直隶总督恒福在战后上奏清廷说:“僧格林沁自上年奉旨办理海防以来,昼夜辛勤,殚诚竭虑。

今年正月又亲至海口驻扎。

与士卒誓同甘苦,风雨无间,劳瘁至今,其忠勇朴诚,实为奴才所不及。

”咸丰皇帝对于僧格林沁和镇守大沽口的官兵们都大加封赏,一片皆大欢喜。

然而,咸丰皇帝或许忘了,他命令僧格林沁“悄悄击之”并取得大获全胜的,并不是真正的作战部队,而仅仅是护送俩过公使的武装人员而已。

虽有英法公使的傲慢无理为理由,但中国方面却是先故意刁难两国公使的进京路线,后又进行攻击。

如果是越南、朝鲜之类的藩国、弱国,自然不敢把天朝怎么样,但英国和法国是当时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国,并都让中国吃尽了苦头,这样的“上申国威,下抒民望”,痛快一时,则引来了后悔一世的大祸。

翌年,也就是1860年7月初,真正的远征军来了。

英军约18000人,法军约7000人,由联军总司令格兰特、孟班托率领始达上海。

至7月中下旬,联军分别占领烟台、大连,完成了对渤海湾的封锁。

8月初,英法各种舰队船只173艘,陆续齐向天津大沽口逼近。

也许,僧格林沁这个时候,正兴奋的摩拳擦掌,这回是真格的了!
惨败,大沽口与八里桥
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时候,英军的主要单兵武器是两种前膛燧发火枪:Brown Bess前膛燧发火枪和Baker前装滑膛燧发火枪。

前者准确性很差,后者虽然准确度高,但每发射一枪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且两者在雨天都会丧失相当的战斗力。

使用的火炮,也大部分是前膛炮,只是使用的葡萄弹可以在发射出去后爆炸,比实心铁弹威力要大。

这样的装备,在面对使用鸟枪、抬枪、火铳以及大刀长矛的清军的时候,仍然是以压倒性优势取得了胜利,常常以伤亡几人、十几人的代价,成建制的消灭几百、上千的清军。

而在20年后,英法联军使用的武器,已经基本是后膛枪和后膛炮,无论枪械性能,射击精度、速度还是威力,与第一次鸦片战争时相比,已不可以道里计。

而清军的武器仍然是鸟枪、抬枪、火铳以及大刀长矛,这样的战争,从开始时就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从8月1日英法联军陆战队约5000人登陆北塘(距大沽口3千米)占领北塘镇到8月21日直隶提督乐善战死于大沽口北炮台,不到一个月的战斗,虽然史书上有着不断的“迎头抵御”、“毙贼多名”、“设法迎头截击”、“誓死守”的记载。

洋人也有例如“鞑靼人,帝国的最好的军队还想抵抗并寸土不让地保卫领土”(德•巴赞古《远征中国和交趾支那》);“在离开要塞三十五公里的地方,可以看到某个鞑靼兵一个人忒操纵着这门大炮。

这个勇敢的人把背贴在地上,钻到大炮下面去,就这样装好炮弹,然后再爬起来开炮”(保尔•瓦兰《征华记》);“八月二十一日早晨开始炮击(指敌军炮击大沽北岸炮台),鞑靼守军打得非常积极,非常勇敢,甚至在法军深入炮台内部后,他们还继续进行抵抗”(拉沃勒《法国和中国》)的记载。

然而,面对着“在炮台内找到了……成千具鞑靼人的尸体”(布隆代尔《1860年远征中国记》)的结局,曾经认为“洋兵伎俩,我所深知,何足俱哉”的僧格林沁,也不得不承认“万难守御”,率全军撤退。

咸丰皇帝将他“夺三眼花翎,褫领侍卫内大臣及都统”。

这一仗,损兵折将,打得窝囊至极,僧格林沁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他率领着蒙古马队七千、步兵万余名,从天津撤防退至通州(今北京通县)八里桥一带,打算和英法联军进行野战,然而,这是的朝廷,却要议和了。

8月31日,咸丰帝急派大学士桂良为钦差大臣到达天津,会同直隶总督恒福向英、法侵略者谈判乞和。

9月7日,谈判破裂,联军决计
进犯北京。

咸丰帝朱谕军机大臣和王大臣绵愉、载垣、端华、肃顺等人,表示与英法“决战”,并提出了决战时机“宜早不宜迟,趁秋冬之令,用我所长,制彼所短”(《筹办夷务始末(咸丰朝)》)。

同时,谕令“所有通州一带防剿事机“,统归僧格林沁、瑞麟严密布置“,“厚集兵力,以资攻剿”。

不过,虽然想着决战,但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善之善者也”,所以,在命令僧格林沁等人严密备战的同时,咸丰皇帝也改派怡亲王载垣等到通州与英法谈判。

联军方派代表巴夏礼率领39人参加,经过四天的反复辩论,9月12日至9月14日的谈判,事机尚为顺利,对于巴夏礼、威妥玛提出的咸丰八年所定条约(即《天津条约》)及桂良在津议定之续增条约八款一概允准的要求,载垣等奉咸丰“可许则许”的谕旨,除天津通商一条因桂良业已允许,难以反悔之外,其余各条均同意一经额尔金到通,即行盖印画押,再行进京换约,但其所带队伍,必须悉驻张家湾以南五里外,不许再进一寸。

此外,并未别有要求。

不料在17日,巴夏礼又提出了英国使臣向清帝亲递国书的要求。

载垣等认为“此事关系国体,万难允许”,后虽然同意,但载恒指出:“按中国礼制,见皇帝必须跪拜。

”巴夏礼说:“我非中国之臣,怎能解袍跪拜?”争辩既久,相持不下。

清政府接到谈判通报后指示:“必须按中国礼节,跪拜如仪,方可许可。

”巴夏礼拒不接受,扬长而去。

于是,载垣等一面向咸丰皇帝报告,一面通知僧格林沁率兵在张家湾将巴夏礼一行人擒拿羁留。

这简直是有一些可笑了,所有实际问题都已经答应,然而仅仅在礼节这些枝节问题上纠缠不清,有些典型的要面子不要里子。

僧格林沁本来就对英法联军恨之入骨,接到通知后,立即率部出动,截拿巴夏礼等英法人员39人。

至此,通州谈判全面破裂。

扣押使节,莫说在国际公法上说不过去,即使是中国本土的规矩,也应该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虽然有着咸丰皇帝的谕旨,明说:“巴夏礼、威妥玛等系(该夷)谋主,闻明常亦暗随在内,即著将各该夷及随从等,羁留在通,毋令折回,以杜奸计,他日战后议抚,再行放还。

若不能羁禁巴夏礼等,令其全数回河西务,亦无不可,断不准去留任意,有碍战局。

”也着实透着愚昧和野蛮。

被扣押了使节的英法联军开始在9月18日自天津北犯,是日中午,自河西务逼近张家湾附近,并向张家湾的清军驻地发炮攻击。

各种火器都差的极远的清军很快败退,按僧格林沁的说法,“至该夷于午刻马步各队进前扑犯,经我兵枪炮齐施,毙贼无数。

正分拨马队抄击,该夷火箭数百支齐发,马匹惊骇回奔,冲动步队,以致不能成列,纷纷后退”(《钦差大臣僧格林沁等奏英军来扑迎击失利退守八里桥折》),在清军失利的形势下,僧格林沁率部退“入八里桥,以扼赴京道路”,随后,英法联军占领了张家湾和通州城。

八里桥,东距通州八里,西距京城三十里,是通往北京的最后一道关口,再要失败,北京必然要陷落。

僧格林沁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向皇上立下了誓言:“奴才等现在督带官兵退八里桥以扼赴京道路。

奴才等赶紧再振军心,倘该夷由通(州)上犯,奴才等惟有与之以死相拼”(《钦差大臣僧格林沁等奏英军来扑迎击失利退守八里桥折》)。

9月21日凌晨4时,清军由通州和张家湾、郭家坟一带向八里桥推进。

上午七时许,英法联军分东、西、南三路对八里桥守军发起攻击。

僧格林沁命令蒙古骑兵冲杀,一部分骑兵一度冲到敌军指挥部附近,距敌人四五十米远的地方,短兵相接,激战一时许,毙伤敌军千余人。

随后,由于南路法军第二旅将大炮炮弹倾泻在八里桥上,清军遭到重大伤亡。

但守军与法军第二旅在桥边进行肉搏战。

僧格林沁亲临前线,指挥蒙古马队穿插于敌人的南路与西路之间,试图分割敌军的阵势。

尔后,由于胜保所部败退,只是与西路敌军进行激战,因此,僧格林沁指挥蒙古马队分割敌人阵势的计划未能实现。

但他仍然“骑着马站在前面,挥舞着黄旗表示挑战” 。

(德•巴赞古《远征中国和交趾支那》第2卷)
在外国人的记载中,八里桥的惨烈,让人不忍卒读。

“八里桥之役,中国军队以少有之勇敢迎头痛击联军。

他们的军队是由两万五千名鞑靼兵和为数众多的民团所组成的……尽管他们呼喊前进,勇猛和反复地冲杀,还是一开始就遭到惨败!然而,他们顶住了使他惨遭伤亡的强压火力……还是宁愿一步不退,勇敢坚持,全体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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