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都市小说人物和叙事研究

Abstract
Since the 20th century, urban novels, as a new literary power, have raised in the Chinese literary circles. With the acceleration of the urbanization in China, in the middle of and late 1990s, urban novels formed a magnificent urban novels tendency. They inherit the features of urban novels in 1980s of expressing the flourishing and bleakness of the urban life, and at the same time, they write the urbanites’unique psychology, showing the disparate aesthetic special characteristics. Based on the broad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background, this thesis attempts to reveal the changes and developments of urban novels in 1990s from three perspectives: characters, narrative subjects and narrative techniques.
Introduction introduces the background and significance of this thesis and reviews the researches concerned with urban novels in the modern literary world. What’s more, it makes a clear definition about the key term of “urban novels”, establishing the scope of the study.
Chapter one is based on the timeline to hackle the change process of urban novels’ narrative theme. It divides the urban novels in 1990s into three categories and focuses on the analysis for the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these three categories: the unique new realistic novels are concerned with life trivial of urban life; popular desire novels focus on the revelry in material and body; nostalgic novels that returned to nature gradually in the middle and later period express the memory to culture.
Chapter two is concerned about all kinds of urbanites who are divided into two categories in terms of sex—female and male. For female, it analyzes their evolution of personal consciousness. They are from the obedient “bottom flower” to the independent “office lady” and finally to unique “new social group”. For male, it studies their change process in personality by analyzing the clearing up of the traditional
images and the appearance of the new images.
Chapter three explores the new changes in the narrative techniques. In the aspect of narrative model, although urban novels in 1990s still concentrate on the desire expression, the emergence of poetic narration and legendary narration brought fresh atmosphere to materialistic style of writing. What’s more, narrative angle adopts multiple perspectives flexibly instead of using first person narration only. Moreover, in narrative dimension, the urban novels in 1990s lays more emphasis on the narrative space than narrative time, describing the trivial life in the changing scenes. In addition, narrative space becomes more personalized, from collective exterior space to more secret interior space.
Chapter four mainly studies the causes of narrative features of urban novel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background of times and creation subjects. The causes can not be analyzed without the consideration of urban culture context in 1990s. The unique urban culture context gives birth to the theme of urban novels, and to some extent, affects the attitude towards the literary creation of the writers.
Conclusion summarizes the urban novels in 1990s and draws the conclusion that the creation of urban novels in a difficult position though it looks flourishing. Urban novels have to get rid of fixed literary creation and writing style and seek for the new features and the new state, in order to get a place in the numerous literary creations.
Key words：Urban Novels of 1990s，Narrative Theme，Character Images，Narrative Techniques
论文摘要 (I)
Abstract (Ⅲ)
导论 (1)
第一章 90年代都市小说的叙事主题流变 (9)
第一节生存与世俗 (9)
第二节欲望与异化 (12)
一、物质欲望的泛滥 (12)
二、身体欲望的狂欢 (14)
第三节怀旧与回归 (16)
一、虚拟化的挽歌 (15)
二、幻灭与乌托邦精神 (18)
第二章 90年代都市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嬗变 (20)
第一节形形色色的都市女性 (20)
一、顺世——为生存抗争的“底层之花” (20)
二、独立——个人意识觉醒的“白领丽人” (23)
三、另类——精神漂泊的“新人类” (25)
第二节都市化进程中的都市男性 (27)
一、都市玉男的粉墨登场 (27)
二、城市“经济人”形象的凸显 (29)
第三章 90年代都市小说的独特叙事 (32)
第一节叙事模式的创新 (32)
一、欲望洪流中的清泉：诗化叙事 (32)
二、现实中的理想梦幻：传奇叙事 (35)
第二节叙事视角的多变 (37)
一、从单一到多元的叙事视角 (37)
二、自叙性的突围——性别反串 (40)
第三节叙事维度的转变 (42)
一、叙事时间的空间化转向 (42)
二、叙事空间的隐秘化倾向 (45)
第四章 90年代都市小说叙事特点成因探析 (48)
第一节文化语境与对象的复杂 (48)
第二节创作主体的多元 (50)
结语 都市小说的困境 (53)
参考文献 (55)
导论
一、选题缘由及研究意义
20世纪90年代，对于中国社会来说，是一个具有转折性意义的年代，经济迅速发展，城市化进程进一步加快，挟裹着大众文化以及消费主义文化的都市小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成为都市不可忽视的一股潮流。

研究90年代的都市文学，主要有以下几点意义：
（一）成长的都市穿越意识形态的地表，成为时代的象征符码，也成为文学聚焦的命题。

作为现代都市化进程所催生、滋养起来的都市小说，淋漓尽致的表达了都市景观的繁华与苍凉、都市人生的光鲜与孤独、都市生活的多彩与无奈。

它与现实社会紧密相关，既反映了风云迭起、纷繁复杂的时代所影响下的都市景观的巨变，同时也捕捉到了都市人在都市境遇下的心灵蜕变过程。

无论是叙事主题还是人的生存价值观念以及多样的叙事技法，都使它与目前的社会文化转型同步互文，参与构建了多重的都市文学景观。

面对这些新的变化，有必要对新世纪都市小说的发展做出一个全面的总结，而且颇具前瞻性、探索性。

（二）将研究的轮廓定义在90年代都市小说这一范围可以避免单一思潮或流派研究以偏概全的弊端，而将研究视点聚焦在叙事学这一热点上又将研究对象概括化、具体化。

都市小说并不是一种孤立的文学类型，也不是一种文学派别，而是一种文学形态，而这种文学形态包含了各式各样的小说类型。

80年代中期形成到90年代全面繁荣直至当代继续成长，都市小说的发展跨越了长长的时间维度。

改革文学、新写实小说、新市民小说、新生代小说、女性小说等小说类型的很大一部分都与“都市”这个关键词密不可分，都可归为都市小说的范畴。

从都市小说的叙事这个角度入手，既可以用宏观的整合的眼光去综览90年代文学的发展概况，又可以以一种独特的、切入式的视角去剖析其叙事的新变。

（三）都市小说承载着人们对新世纪文学的憧憬与期待，同时也包含着对未来都市小说出路的寻找与反思。

90年代都市小说的繁盛是加速的都市化进程在文学上的反映，一方面，它饱含着人们对新时代到来的热切期盼，也预示着文学发展的新走向和新状态。

因此，研究都市小说，并不仅仅是做一个策略性的考察，而是在立足文本的同时又能超越文本，去挖掘文本背后潜在的历史文化价值，激发人们对未来文学的关注和反思。

本文之所以选择90年代的都市小说叙事作为研究的论题，主要基于以下两个方面的考虑：首先，90年代是都市化进程急剧加速的年代，回溯90年代都市书写的历史，能更真切和全面地体尝都市化这一巨大浪潮施与人的影响；其次，在以往的都市小说的研究当中，大多将都市小说整合在90年代的时间维度里去探究整个年代都市叙事所呈现出的共性特点，对于其流变性和转向性则有所忽视，因此，基于90年代都市叙事的共性之上深入挖掘其独特的个性，以崭新的视角去呈现90年代都市小说的流变，也是具有研究的意义和价值的。

二、国内外研究现状分析
（一）国外研究现状
在都市文学的国外研究方面，大体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有关都市与文化之间的关系上内容上。

存在都市心灵史的说法。

代表人物是历史学家斯宾格勒。

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中就都市的心灵给予解读，指出人类文明史也是城市发展史，都市文明史也就是城市心灵史。

第二，较早从空间的角度切入，研究都市空间和都市人之间的联系。

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在《大都市与精神生活》，从都市的空间入手，研究都市人的生产和生活，并且通过城市人群与乡村人际关系的鲜明对比，从而揭示了都市空间与都市人格行为之间的关联。

克斯﹒韦伯在《经济与社会》。

也对都市发展历程从经济角度分析的都市发展历程。

第三，从社会学角度研究都市空间与人们生活方式之间关系以及都市在社会发展中作用。

1938 年社会学家沃斯发表了《作为生活方式的都市化》，他的研究便十分侧重于都市人的生活方式方面。

第四，有关都市文化理论方面的论著，《都市文化研究译丛》系列丛书，是从各个国家不同角度来分析城市在大机器时代如何爆炸般的发展，在这一过程中城与人的关系如何依赖并排斥的存在。

系列丛书具体包括美国威廉·朱丽叶斯·威尔逊的《真正的穷人——内城区、底层阶级和公共政策》，美国迈克·戴维斯的《死城》，法国亨利·乐菲弗《空间与政治》，美国理查德·利
罕的《文学中的城市——知识与文化的历史》，美国罗伯特·M·福格尔森的《下城 1880—1950 年间的兴衰》等等。

（二）国内研究现状
在中国都市化进程不断加快的脚步中，都市文学的创作可谓硕果累累，目前国内研究者也将眼光聚焦到都市文学的方方面面，都市小说的研究也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

分类梳理一下这些研究成果，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都市文学的总体特征和创作动向。

纵览80年代至今的都市文学研究状况，我们不难发现，在都市文学研究的起始阶段，大量出现的是以“城市文学”命名的小说研究，如李洁非的《城市文化之崛起：社会和文学背景》、雷达的《关于城市与文学的独白》、徐肖楠的《城市与都市：当代中国城市文学的转变与差异》等。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论著、论文则以“都市文学”来命名。

如曾海津的《现代性视域中的都市文学》、洪治纲的《城市化进程与都市小说的新动向》、钱文亮的《都市文学：都市文化语境中的文学变革》、贺绍俊的《都市文学的“双人舞”》、赵炎秋的《试论都市与都市文学》等。

都市文学研究的总体特征可以大致表征为从“城市文学研究阶段”向“都市文学研究阶段”的过渡。

在都市小说创作动向和现象方面的代表性研究成果有陈晓明的《走向新状态：当代都市小说的演进》、郭国昌的《世纪之交的精神表征——“新都市”小说综论》、石凤珍的《新都市文学创作特征综论》等。

第二，消费主义文化视域下的都市文学。

包亚明的《游荡者的权力——消费社会与都市文化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以笔记似的文本，选取典型的都市空间如酒吧、迪厅、影院等，全面的展现全球化和消费主义环境对都市文学空间和都市话语体系的影响。

程箐在《消费镜像——20 世纪 90 年代女性都市小说与消费主义文化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中，将女性都市小说置于消费主义文化发展的大语境下，多层次多角度的对女性都市小说繁荣的原因进行了思考，并系统的将女性都市形象、女性都市小说中的中产阶级话语、叙事策略进行了分析，最后阐明了都市写作的意义与局限。

此外，还有一些相关的文章，也对消费文化和都市小说进行了论述，如马航飞的《消费时代的缪斯——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中国小说的欲望
叙事研究》、卢翎的《消费主义的都市文学想象——中国现当代都市小说研究》。

第三，都市小说的审美特质和价值取向。

邱月的《都市文化语境下90年代都市小说的审美研究》通过探讨都市文化语境下的都市小说在对现实世界的审美认知和价值建构上与时代互相映照、互相阐释的互动关系，由此把关注的焦点从都市的外部景观转移到都市人的心灵空间上，并由此引发了对都市小说未来的现实性思考。

王斌的《当代都市小说的审美流变》则从都市小说审美原则的哲学以及社会学基础入手，进而讨论了都市小说所呈现出的新的审美风范和审美价值体系。

杨新刚《经济理性主义与 90 年代新都市小说》则另辟蹊径，以经济理性主义为背景，对新都市小说作出了明确的界定，发掘寻绎经济理性主义统摄、扩展影响下的新都市小说的表意文化内涵和价值观念。

此外，《失望中的希望——对90年代》，李娜的《否定、再生与异质混成——90年代都市小说论》、巫晓燕在《审美现代性视野下的中国当代都市小说》也均探讨了都市小说的审美特质和价值取向问题。

第四，不同作家、不同时代的都市小说比较研究。

屈雅红的《都市世态人心的刻画者——张爱玲与张欣比较研究》以各自的代表性文本为切入点，细致的分析了两位作家在题材选择和主题表达以及审美态势的相似，同时也窥探到了二者由于在时代环境影响下所造成的二者在情感表达、语言风格等方面的差异。

张晴的《都市文化背景下的女性都市形象——池莉、王安忆的都市小说比较》分别将二人都市小说中的女性形象进行了系统的分析，从而呈现出都市女作家书写的独特都市文化景观和都市文化内涵。

谭晓芳的《邱华栋与朱文欲望化都市写作之比较》、胡志辉《爱又如何——张爱玲、张欣笔下都市女性情爱困境比较》等也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不同都市作家进行了比较研究，此处就不一一论述。

不同时代的都市比较研究方面，比较有代表性的有胡滨的《30、40年代海派小说与90年代都市小说之比较》，他将海派小说与90年代的小说纳入同一研究平面，从两代都市小说产生的历史背景、写作手法等方面来论述两代都市小说在文本操作、叙述模式以及美学风格等方面的异同，并由此为都市文学的未来发展寻找了方向。

乔亮的《30 年代新感觉派创作与 90 年代晚生代创作之比较》则将研究目光锁定在30年代的新感觉派和90年代的晚生代，更将都市小说研究的范围具体化，从产生的背景去分析两个时代小说所体现出来的
先锋性的不同。

第五，都市文学的叙事学研究。

近年来，对都市小说叙事的研究不在少数，有对都市叙事进行全方位研究的，如孟丽丽的《复调夜行船——90 年代都市小说的现代化叙事》，她从叙事形态、叙事话语、叙事主题三个方面对 90 年代都市小说的现代化叙事进行了全方位的研究论述。

李旺的《论20世纪90年代小说的都市叙事》以现代性理论为背景，解读20世纪90年代都市小说叙事中呈现出来的都市境遇，进而对都市文本的特征以及都市叙事立场背后所隐含的文化意义进行了详细的阐明。

此外，也有许多学者对叙事的某一个方面进行微观研究的，有围绕都市小说揭示的有关生存、欲望、婚恋等叙事主题的研究，如刘艺虹的《爱情，在生存的夹缝中销魂——世纪之交小说情爱主题的沉浮与流变》、韩莓的《新时期女性都市小说主题论》、金国华的《新时期都市小说主题的演进》、钟梦姣的《新时期小说中的婚恋文化解读》；有从都市叙事模式、叙事方法进行的研究，如程菁的《20世纪90年代都市小说的中的传奇叙事》、周礼红的《90年代都市小说白领的叙事方法》、罗钱军的《刹那空间后的情感魅影——试论当代都市小说的影像化叙事倾向及其危机》、陈璐的《新都市小说欲望化叙事的文化阐释》。

第六，都市小说家的个案研究。

对于都市小说个别作家的研究，在80、90年代可以说是占有相当大的比重的，他们通过对某个作家的某些代表作的研究来反映作家所要传递的都市文化背景以及都市生活体验。

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理论文章有：洪治纲《欲望的挣扎与迷失——再读何顿》、张钧的《理念的扩张与生命的荒原：关于邱华栋负值层面的思考》、孙建茵:《都市镜像下的心灵透射—戴来小说浅论》、刘晓蕾的《世俗精神·意义指向·好看的故事——张欣小说论》、申霞艳:《北京的欲望叙事—徐则臣论》等等。

由于这些都市小说的作家大多生在都市，具有与生俱来的都市情感体验，因此，他们的叙事也呈现出区别于传统叙事的独特性和差异性，也在此基础上出现了大量关于作品类或者作家写作风格与创作精神研究的成果。

从以上的研究资料表明，对都市小说的研究不在少数，对都市小说整体性进行宏观把握的理论文章也存在，但这些文章大多局限在都市小说的整体特征以及价值取向方面，更多侧重于对都市小说进行的微观研究，视线停留在某一主题、
某些形象、某些作家和作品的个别关注上，很少有从各个时代发展的大背景下去梳理都市小说发展阶段的流变。

大多数都市小说叙事的研究仍然是针对某一个特定的时代所进行的叙事文本的分析概括，对于它们互相之间所具有的伸展性、渐变性、在都市镜框中所具有的整体性意义和集束效应以及如何利用个案研究“片面的深刻”到达阶段研究“整合的深刻”等问题上则探讨地相对较少。

三、都市文学的概念厘定
长期以来，都市文学与城市文学并行不悖，从八十年代到现在，很多学者都将二者放在同一维度进行研究。

从一种广义的范围上二者可以说是等同的，但放在狭义的范围深入研究，二者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因此，在研究都市小说的人物和叙事之前，有必要对都市文学的实质和内涵作一个明确的区分，这样才能明确都市小说的分期和特点，不会因为扩大和缩小概念范围而造成对文本的扩充和漏失。

城市文学并不是一个由来已久的概念，对于它概念的界定也一直存在着较大的争论和分歧，直到80年代初期在北戴河召开的首届城市文学理论笔会上才首次对它的内涵作了一个定义：凡以写城市人,城市生活为主,传出城市之风味,城市之意识的作品,都可以称作城市文学。

1这一定义主要是从题材层面对城市小说作出了界定，确定了城市小说的描写对象，只是粗略的描绘出其基本的轮廓，和而对其实质的把握还不够深入和透彻。

（一）都市意识
从城市文学的内涵来看，笔者认为城市文学是相对乡土文学来定义的，以生活背景及其特色作为定义的显著依据。

城市文学和乡土文学的定义是整体性的区分，而我们所说的都市文学是在城市文学的基础上进行的再分。

笔者认为都市文学是城市文学的一部分，而从已有的研究中两者似乎是并列关系。

赵炎秋《试论都市与都市文学》一文中，界定都市概念时借助城市分级划分作为界定标准之一，可以看出都市是在城市基础之上的，我们所要研究的都市小说，也是在城市小说的基础之上，那么都市小说的内涵也是在城市文学内涵之上的。

其次，都市与城市的区别在于都市是超大型城市，这里的超大型城市，指的是城区常住人口1000万以上的城市，如北京、上海、武汉、广州、深圳，即本1幽渊:《城市文学理论笔会在北戴河举行》,《光明日报》1983年9月15日.
文所探讨的都市的范围。

普通城市生活是一种生活样式，都市生活则是都市生活的生活样式。

都市生活的特征：一是空间地域大，生活充满多种可能性。

例如以武汉生活为背景创作的《烦恼人生》，印家厚每天至少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上下班的路上，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赶着去搭公交，为的是能够赶上最早的那趟去工厂的轮渡。

都市生活的空间之大，加剧了人的渺小感，同时也为小说的戏剧冲突提供多种可能性。

二是，都市生活方式的多样性和物质性。

有接地气的吉庆街，人们在这里吃各种各样的美食，热火朝天到凌晨才不舍散去（生活秀）；有富人奢靡享受的中国风“海皇帝”海鲜城，满足口腹和视觉享受重金预定“美人捞”（小姐，你早）；有品味优雅，浪漫时尚的幽会圣地西餐厅。

都市里的可以让生活纸醉金迷，也可以为了生活忍耐挣扎。

这里的生活既穿插爱恨纠葛的情感主线，也辅以尔虞我诈的商战搏击，还继续着普通人寡而无味的平凡之路。

在这样的都市里左手天堂，右手地狱。

多样性的生活方式成为戏剧冲突的主要来源。

正是这样的都市生活情境，才给人带来灵魂深处的认识：都市意识。

“都市意识”来源于都市生活方式，在两者的相连中又融合产生了相应的都市人文关怀，都市文学与城市文学本质的不同在于其独特的生活方式和与之相连的都市意识。

（二）都市文学的界定
关于都市文学的具体定义研究很多，观点众多，不一而足。

叶立新则认为, 都市为文学提供了写作的素材，文学状态，反映出中国人在城市化、现代化进程中印烙下的心理特征，也体现出国家和都市的时代特征、文明程度则显现出创作主体在社会变迁过程中的思想状况、情感。

2
蒋述卓、王斌等人就认为，都市文学所强调的是城市文学的现代性特征，现代意识使其具有应有的内涵，而基于商品、物化在现代城市的统治地位，因此都市文学的核心、灵魂应该是商品、物的理念。

3
赵炎秋则认为，都市文学就是描写真实的或虚拟的以都市生活方式为核心的全面立体的都市生活的文学。

4
从上述的观点来看，都市生活背景，都市意识，现代性特征，商品理念，消费理念，生活方式成为都市文学定义的关键词。

这些关键词覆盖了都市生活和都2叶立新.20 世纪 90 年代城市文学的发展[J].广东社会科学,2002,(2) :148.
市文学的主要特征，根据都市文学的主题，这些关键词体现的是物质与精神的碰撞，作家对于都市人生活现状的思考，从相关作品中我们可以确定。

所以我们给都市文学下一个定义：以都市生活为背景，以都市生活方式为核心，全面展示都市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文学。

第一章 90年代都市小说的叙事主题流变
“主题在小说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是一部小说中最为核心的要素。

我们可以通过分析主题来挖掘主题背后所影射的时代文化背景、作家潜在的创作意图以及深层次的社会文化意蕴。

90年代是都市小说的繁盛时期，其主题也像一个色彩斑驳的万花筒，风采各异、多姿多态。

因此，对主题的归纳，很难以明确的时间分期去界定其主题特征的演变，其间必定会存在时间的交叉与错乱。

但这并不意味着90年代的叙事主题便无迹可寻，根据每个时期所主导的文学类型来看，还是能够抽离出每个特定阶段都市小说最突出的主题特征。

90年代的文学主题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一是以对生存与世俗的追捧；二是对物与情的过度消费；三是寻求对文化记忆的重新追认。

”5
第一节 生存与世俗
“价值观与与时代精神相辅相成，它是时代精神的反映，并伴随着时代的前行而嬗变，因此而具有强烈的时代感。

当社会处于变革时代，新与旧，由于在价值观上的差异而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甚至对抗，价值体系整体的蜕变与重构其结果必然形成对社会新的审美理解。

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进入社会变革的转型阶段，市场经济体制开始全面运行，给处于沉闷和低迷状态的中国注入了巨大的活力，思想进入多元开放范式，旧的文化价值观念分崩离析，都市生活开始出现世俗骚动和个体化倾向。

与此同时，无处不在的商品理念作用于社会主体，进而导致整个社会迅速分层，大批的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以及从业人员应运而生，市民阶层逐渐发展壮大起来，占据了都市主体的‘半壁江山’。

市民社会本质上就是世俗社会，其关注重点自然是形而下的生存状态和物质利益。

于是，国家、民族、阶级等具有超越个体性存在的崇高意识便显得无足轻重，文学的审美情致、思想意蕴也不再被强调。

‘从而，咀嚼和感受自身存在的焦虑——生命之“轻”的失落，世俗社会的无奈、以及对真理、价值、崇高的亵渎，成为都市小说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