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文学类文本阅读专项训练知识点及练习题及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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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语文文学类文本阅读专项训练知识点及练习题及解析
一、文学类文本阅读
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鸽
(美国)欧·亨利
陶柏蒙锁上公文包的时候,感到口干舌燥,他颤巍巍地伸手入袋,掏取香烟,觉得手在发抖。
他站到窗口,俯视窗外中央公园的一片新绿,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内心的紧张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那疲惫的蓝眼睛,惶惑不安地注视着那个公文包,公文包里装着他的命运。
虽然他心里仍然矛盾,但是他到底还是那样决定了。
片刻之后,他就将提着那个公文包,悄然离开这间办公室,一去不回。
但是,他真不能相信,自己五十四年来的信誉即将毁于一旦。
因此他取出飞机票,困惑地审视着。
这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办公室里静寂无声,陶柏蒙的视线迟缓地从大写字台移向红皮沙发,然后经过甬道、外室,停驻在魏尔德小姐桌面插瓶里的一束玫瑰花上。
魏尔德小姐将和许多其他的人们一样遭受破产,这束玫瑰花,亦将被弃置于垃圾堆中。
这似乎太自私、太残忍,但是有什么比自保更重要呢?即使是玫瑰,也长出刺来保护自己!
他知道魏尔德小姐爱恋他,而且竭尽一个四十岁未婚女性的一切可能深深地爱恋着他。
她供职于陶柏蒙信托公司已经十二年了,虽然他和她之间不会热络交谈、缱绻蜜语,但从她的眼波中,从她羞涩的神情里,从她的行动举止上,她的心思已经很自然地流露出来。
她的相貌并非不动人,所以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对陶柏蒙是一个诱惑。
但是,他却不想放弃自己宁静的独身生活……
他陷入沉思,不经意地把桌上的日历翻到了下礼拜。
忽然间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觉察到刚才这些无意识的举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提起公文包,整整衣冠,悄悄绕过玫瑰花束,出门去了。
飞机要六点钟才起飞。
正是醉人的春天,公园里的景致绚丽锦簇。
陶柏蒙决定在回家准备行李之前,先散散步,欣赏一下悦人的美景。
明天抵达里约热内卢之后,开始新的生活,往后的享乐多着呢!虽然到南美去颐养天年,是他的毕生大愿,但他不曾想到这个愿望竟会实现得这么快!这完全是医生为他决定的,他回想起医生对他说:“一切取决于你自己如何调养,享乐优裕,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
他顺着公园漫步,手指被沉重的公文包勒得有些疼痛,但是心情却并不紧张。
他对一个巡逻警察古怪地笑笑,甚至想要拦住他,而且告诉他:“警察先生,我实在不如我的外表一般值得别人尊敬,我是个骗了六百家客户的经纪人。
我自己也和别人一样,对于我自己的行径感到惊奇,因为我一向诚实,但是,我在世之日已经无多,公文包里的钱财,足够我作最后的享乐。
”
路过一处玫瑰花丛,他又想起了魏尔德小姐。
记得是在两个月以前,她怯怯地交给他一张三千元的支票,“陶柏蒙先生,请你替我投资好吗?”她忸怩地说,“我觉得我早就应该托付给你了。
储蓄存款是最可靠的,我一向对股票证券不大信任。
”
“魏尔德小姐,我很愿为你效劳,”他内心暗暗得意,“但是,你既然不信任证券,为什么又改变主意呢?”她低下头,羞答答地不作声,停了半晌才说:“是的,我在这里服务已经
很多年了,亲见你为别人赚了许多钱……”
“你总该知道,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冒险,万一有意外,你能承受吗?”
“我相信托付给你是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她看看他,爽直地说:“万一不幸……我也不会有二话。
”
他提提精神,继续向前走去。
远处,哥伦布广场已经隐隐在望了。
忽然,他看见路边蹲着一个人,那人的年纪和他不相上下,也许比他还稍稍大一点,头上蓬着苍苍白发,衣衫褴褛。
陶柏蒙放缓脚步,许多野鸽子正围绕着那个人飞舞,争着啄食他手上的花生,在他怀里,还露出装花生的袋子。
从侧面看去,那个人很和蔼,很慈祥,但是满面皱纹,想来是历经风霜。
他看见陶柏蒙正在看他,就说:“可怜的鸽子哟!它们经过了漫长的严冬,自从飘雪以来,它们早就被人们遗忘了。
我只要能买得起花生,不论气候多么恶劣,我都会来这里,因为我不愿意让它们失望。
”
陶柏蒙茫然地点点头,他盯着那个孤零零的人出神,心想:那个人这么穷苦,还肯用仅有的钱来喂鸽子,那些鸽子信赖它们的穷施主。
这个念头激起他五十四年来清白无疵的自尊心,使他霍然一惊。
他忽然看见那些鸽子变成六百名“嗷嗷待哺”的客户:其中有几家是孤苦无依的老寡妇,靠亡夫留下的一点薄产,节衣缩食地活着,其中有一只鸽子是魏尔德小姐。
而他,就是那蹲在路边喂鸽子的人,至少在今天以前,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但是,他不仅不曾衣衫褴褛,而且一向丰衣足食!羞愧之心油然而生。
他回过头来,跑回公司。
虽然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讥嘲他重投樊笼,为人役使,太不聪明,但是他的意念趋于坚定,不再为邪恶的企图心所撼动,心志固如金汤,坚如磐石。
他面对着桌上的日历,衷心喜悦,也许这是一个好预兆,他不应该毁掉自己一生的名誉。
他为那个喂鸽子的人祝福,因为那个人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使他及时省悟,悬崖勒马。
到南美去,并不是惟一可行的休养办法,如果能得爱人的悉心服侍,也可以延年益寿。
他要从头拾起那位爱玫瑰的人给予他的爱,他得到一个新生的机会。
这时,那个喂鸽子的人还在公园里。
他茫然地环视四周,回过头来,看见一只肥美的鸽子正在他掌中吃得高兴。
他熟练地把它的脖子一扭,揣进怀里,然后站了起来。
“朋友们,很抱歉!”他对四散飞舞的鸽子们温和地说,“你们知道,我也需要果腹呀!”
(节选自《世界经典小小说》,有删改)(1)文中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描写来表现陶柏蒙的内心变化,请简要概括陶柏蒙的心路历程。
(2)在公园里,陶柏蒙回想起魏尔德小姐托付他投资的情节,请分析这一情节在小说中有何作用。
(3)本文标题的译文版本除了《鸽》,还有《喂鸽者》,你觉得哪一个标题更好?请说明理由。
(4)“含泪的微笑”,是欧·亨利小说的典型风格,是指作品喜剧形式与悲剧内涵的有机结合。
请结合这篇小说的结尾,谈谈“含泪的微笑”这一风格是如何体现的。
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做客
以后紧接着的几天,气候突然转暖了。
街头和河岸边的柳树不知不觉地抽出了绿丝;桃
树、杏树的枝头也已经缀满了粉红的花蕾。
少平的日子过得和往常差不多,但校园里已经桃红柳绿,他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除了肚子照样填不饱外,其他方面应该说相当令人满意了。
这天下午劳动,润生突然来到他跟前,说:“少平,我姐说让你下午别在学校灶上吃,到我二爸家去吃饭。
”
孙少平一下子被这意外的邀请弄得不知所措。
润生的姐姐叫他有什么事呢?
这使他感到惶恐不安一润生他二爸是县革委会的副主任,在县上可是一个大人物。
有时他二爸路过回村子,坐的都是吉普车呢。
不过,他对润生的姐姐润叶倒怀有一种亲切的感情。
尽管润叶她爸是村支部书记,她二爸又是县上的领导,但润叶姐不管对村里的什么人都特别好。
润叶姐在县上的城关小学教了书,成了公家人,每次回村来,还总要到他们家来串门,和哥哥拉家常话。
她每次来他们家都不空手,总要给他祖母带一些城里买的吃食。
最叫全村人惊讶的是,她每次回村来,还提着点心去看望她户族里一个傻瓜叔叔田二。
田二自己傻不说,还有个傻儿子,父子俩经常在窑里拉尿,臭气熏天,村里人一般谁也不去他家踏个脚踪;而润叶姐却常提着点心去看他们。
按说,润叶姐要求他的事,他都应该按她说的做。
但现在叫他到她二爸家吃饭,他倒的确有点惶恐和为难了。
他想到他穿这么一身破烂衣服,要跑到尊贵的县领导家里做客,由不得一阵阵心跳耳热。
一直到收工,学校马上要开饭的时候,孙少平还是拿不定主意。
孙少平反复想着,走到了宿舍的门口。
他在门口一下子愣住了:他看见润叶姐正坐在他宿舍的炕边沿上,望着他发笑,显然在等他回来。
少平一下子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倒是润叶姐走上前来,拉着他的袖口拉他说:“走,跟我吃饭去!”现在没办法拒绝了,少平只好跟着润叶姐起身了。
他一路跟着润叶姐进了县革委会的大门。
进了大门后,他两只眼睛紧张地扫视着这个神圣的地方。
县革委会一层层窑洞沿着一个小陡坡一行行排上去,最上面蹲着一座大礼堂,给人一种非常壮观的景象。
在晚上,要是所有的窑洞都亮起灯火,简直就像一座宏伟的大厦。
少平一边跟润叶进了她二爸家的院子,一边瞥了一眼这家著名人物的院子:一共有四孔窑洞,一个不大的独院;墙那边看来还住着另外几家领导,格局和这院子一模一样。
他心慌意乱地跟润叶进了边上的一孔窑洞。
润叶让他坐在一个方桌前,接着就出去为他张罗饭去了。
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陌生的地方,心还在咚咚地跳着。
两只手似乎没个搁处,只好规规矩矩放在自己的腿膝盖上。
不一会儿,润叶便端着一个大红油漆盘子进来了。
他赶忙站起来。
润叶把一大碗猪肉烩粉条放在他面前,接着又把一盘雪白的馒头也放在了桌子上。
她亲切地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说:“快坐下吃!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吃你的,我
出去刷一下碗筷……”她拿着木盘出去了。
孙少平的喉眼骨剧烈地耸动起来。
肉菜和白摸的香味使他有些眩晕。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什么也不想了,闷着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他把一大碗猪肉粉条刨了个精光,而且还吞咽了五个馒头。
他本来还可以吃两个馒头,但克制住了,这已经吃得不像话了!
这时,润叶姐进来了,润叶收拾他的碗筷,他立在地上,仍然紧张得火烧火燎。
等润叶把他的碗筷送到厨房重新返回来的时候,他赶快对她说:“姐,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润叶大概也看出了他的窘迫,马上说:“那好,我去送送你。
”
少平在衣服襟子上把右手冒出的汗水楷了楷,就跟润叶来到通往中学的石坡路上。
天开始模模糊糊地黑起来了,城市的四面八方灯火已经闪闪烁烁。
风温和地抚摸着人的脸颊,隐隐地可以嗅到一种泥土和青草芽的新鲜味道。
多么好呀,春夜!
现在,润叶姐把他送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她站定,说:“你快回去……”说完这话后,便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个什么东西,一把塞进他的衣袋,旋即就转过身走了。
走了几步她才又回过头说:“那点粮票你去换点细粮吧……”
少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润叶姐就已经消失在坡下的拐弯处了。
他呆呆地立在黑暗中,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袋,紧紧地捏住了那个小纸包。
他鼻子一酸,眼睛顿时被泪水模糊了……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一卷第三章,有删改)(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选文开头的景物描写细致真切,不仅交代了时令的变化,为人物的活动提供了环境,而且渲染出一种蓬勃向上的气氛。
B.选文中对革委会大院的壮观景象进行了描写,这样的环境给孙少平一种压迫感,更增加了去做客的孙少平的紧张感。
C.选文最后一段运用了细节描写,“紧紧地捏住”“鼻子一酸”等细节充分表现孙少平此时激动的心情和对润叶姐的感激。
D.选文以孙少平做客的所见所闻为线索,主要通过动作描写、语言描写来表现孙少平做客前的矛盾心理、做客中的扭捏不安。
(2)请简要分析文中孙少平去润叶姐二爸家做客的心理变化过程。
(3)简要分析文中润叶有哪些形象特点?作者又是如何塑造这一形象特点的?
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锄
李锐
拄着锄把出村的时候又有人问:“六安爷,又去百亩园呀?”
倒拿着锄头的六安爷平静地笑笑:“是哩。
”
“咳呀,六安爷,后晌天气这么热,眼睛又不方便,快回家歇歇吧六安爷!”
六安爷还是平静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
“咳呀,锄了地,受了累,又没有收成,你是图啥呀你六安爷?”
六安爷已经记不清这样的问答重复过多少次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笑笑:“我不是锄地,
我是过瘾。
”
斜射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六安爷的脸上,渐渐失明的眼睛,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静穆。
六安爷看不清人们的脸色,可他听得清人们的腔调。
但是六安爷不想改变自己的主意,照样拄着锄把当拐棍,从从容容地走过。
百亩园就在河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
一座三孔石桥跨过乱流河,把百亩园和村子连在一起。
这整整一百二十亩平坦肥沃的河滩地,是乱流河一百多里河谷当中最大最肥的一块地。
西湾村人不知道在这块地上耕种了几千年几百代了。
几千年几百代里,西湾村人不知把几千斤几万斤的汗水洒在百亩园,也不知从百亩园的土地上收获了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更不知这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养活了世世代代多少人。
但是,从今年起百亩园再也不会收获庄稼了。
煤炭公司看中了百亩园,要在这块地上建一个焦炭厂。
两年里反复地谈判,煤炭公司一直把土地收购价压在每亩五千块。
为了表示绝不接受的决心,今年下种的季节,西湾村人坚决地把庄稼照样种了下去。
煤炭公司终于妥协了,每亩地一万五千块。
这场惊心动魄的谈判像传奇一样在乱流河两岸到处被人传颂。
一万五千块,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头晕的天价。
按照最好的年景,现在一亩地一年也就能收入一百多块钱。
想一想就让人头晕,你得受一百多年的辛苦,流一百多年的汗,才能在一亩地里刨出来一万五千块钱呐!胜利的喜悦中,没有人再去百亩园了,因为合同一签,钱一拿,推土机马上就要开进来了。
可是,不知不觉中,那些被人遗忘了的种子,还是和千百年来一样破土而出了。
每天早上嫩绿的叶子上都会有珍珠一样的露水,在晨风中把阳光变幻得五彩缤纷。
这些种子们不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人来伺候它们,收获它们了。
从此往后,百亩园里将是炉火熊熊、浓烟滚滚的另一番景象。
六安爷舍不得那些种子。
他掐着指头计算着出苗的时间,到了该间苗锄头遍的日子,六安爷就拄着锄头来到百亩园。
一天三晌,一晌不落。
现在,劳累了一天的六安爷已经感觉到腰背的酸痛,满是老茧的手也有些僵硬。
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探出一块空地,然后,坐在黄土上很享受地慢慢吸一支烟,等着僵硬了的筋骨舒缓下来。
等到歇够了,就再拄着锄把站起来,青筋暴突的臂膀,把锄头一次又一次稳稳地探进摇摆的苗垅里去。
没有人催,自己心里也不急,六安爷只想一个人慢慢地锄地,就好像一个人对着一壶老酒细斟慢饮。
终于,西山的阴影落进了河谷,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六安爷,立刻感觉到了肩背上升起的一丝凉意。
他缓缓地直起腰来,把捏锄把的两只手一先一后举到嘴前,轻轻地啐上几点唾沫,而后,又深深地埋下腰,举起了锄头。
随着臂膀有力的拉拽,锋利的锄刃闷在黄土里咯嘣咯嘣地割断了草根,间开了密集的幼苗,新鲜的黄土一股一股地翻起来。
六安爷惬意地微笑着,虽然看不清,可是,耳朵里的声音,鼻子里的气味,河谷里渐起的凉意,都让他顺心,都让他舒服。
银亮的锄板鱼儿戏水一般地,在禾苗的绿波中上下翻飞。
于是,松软新鲜的黄土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跨距整齐的脚印,脚印的两旁是株距均匀的玉茭和青豆的幼苗。
六安爷种了一辈子庄稼,锄了一辈子地,眼下这一次有些不一般,六安爷心里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锄地了,最后一次给百亩园的庄稼锄地了。
沉静的暮色中,百亩园显得寂寥、空旷。
六安爷喜欢这天地间昏暗的时辰,眼睛里边和眼睛外边的世界是一样的。
他知道自己正慢慢融入眼前这黑暗的世界里。
很多天以后,人们跟着推土机来到百亩园,无比惊讶地发现,六安爷锄过的苗垅里,茁壮的禾苗均匀整齐,一棵一棵蓬勃的庄稼全都充满了丰收的信心。
没有人能相信那是一个半瞎子锄过的地。
于是人们想起六安爷说了无数遍的话,六安爷总是平静固执地说,“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
(有删改)(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寥寥几句对话,六安爷这个勤劳而孤僻的老农形象已经跃然纸上,同时,他与村人的分歧也开始显露,并为下文情节发展埋下了伏笔。
B.西湾村人与煤炭公司“惊心动魄的谈判”,是小说中隐约可见的叙事背景,也是深刻的社会背景,巧妙地将六安爷的个人感受跟时代的变化连接起来。
C.小说中写到百亩园将要变成焦炭厂,往日的田园风光将会被“炉火熊熊、浓烟滚滚”的景象所取代,深化了作者关于生态问题的思考及小说的环保主题。
D.关于六安爷锄地的描写生动而富有诗意,传达了六安爷在百亩园劳作时惬意舒畅的感觉,这样的写法强化了小说所表达的人与土地分离的悲凉感。
(2)小说以“锄”为标题,有什么寓意?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小说较为夸张地连续使用“几万”“几百万”之类的词语描述百亩园的历史,这样写的作用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4.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张宗琪
毕飞宇
外人,或者说,初来乍到的人,时常会有这样的一个错觉,沙复明是推拿中心唯一的老板。
实情却不是这样。
推拿中心的老板一直是两个。
如果一定要说只有一个的话,这个“一”只能是张宗琪,而不是沙复明。
和性格外露、处事张扬的沙复明比较起来,张宗琪更像一个盲人。
他的盲态很重,内心也极度的内敛。
沙复明做事的风格是大张旗鼓。
他喜欢老板的“风格”,热衷于老板的“样子”,他就当老板了。
张宗琪把这一切都给了他。
张宗琪没有沙复明那样的好大喜功,他是实际的。
他只看重具体的利益。
这一来张宗琪的低调反而格外的有力了,大事上头他从不含糊,大权也并没有旁落。
这天开午饭,金大姐在宿舍里把饭和菜都压在一个饭盒里,再运到推拿中心去。
一人一个饭盒,金大姐一边发,一边喊:“开饭啦!今天吃羊肉!”
张宗琪知道是羊肉。
金大姐一进门张宗琪就闻到了一股羊肉的香。
张宗琪爱羊肉。
可是,张宗琪再怎么喜欢,吃一次羊肉也不容易。
推拿中心有规矩,员工的住宿和伙食都是老板全包的。
老板想多挣,员工的那张嘴就必须多担待。
老板和员工是一起吃饭的,他们吃一回羊肉也是很不容易的呐。
张宗琪从金大姐的手里接过饭盒,打开来,认认真真地闻了一遍。
好东西就得这样,不能一上来就吃,得闻。
等闻得熬不住了,才能够慢慢地送到嘴里去。
没有任何预兆,高唯站起来了。
她把饭盒放在了桌面上,啪的就是一声。
这一声重了。
高唯说:“等一等。
大家都不要吃。
我有话要说。
”她的口吻来者不善了。
张宗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夹着羊肉,歪过了脑袋,在那里等。
高唯说:“我饭盒里的羊
肉是三块。
杜莉,你数一数,你是几块?”
这件事来得过于突然,杜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饭盒已经被高唯一把抢过去了。
她把杜莉的饭盒打开了,放在了桌面上。
“杜莉,大夫们都看不见,你能看见。
你数,你数给大伙儿听。
”
杜莉的确看得见,她看到自己饭盒里的羊肉多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杜莉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高唯说:“你不数,是吧。
我数。
”
杜莉却突然开口了,说:“饭又不是我装的。
关我什么事?我还没动呢。
我数什么?”高唯说:“也是。
不关你的事。
那这件事就和你没关系了。
你一边待着去!”
高唯把杜莉的饭盒一直送到金大姐的面前,说:“金大姐,杜莉说了,和她没关系。
饭菜都是你装的吧?你来数数。
”
金大姐这么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是有恃无恐的。
盲人们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是健全人,谁还会去数这个啊!谁会做得出来呢。
可是,高唯能看见,也做得出来。
金大姐的额头上突然就出汗了。
高唯说:“你不数,好。
你不数还是我来数。
”她数得很慢,她要让每一个数字清清楚楚地落实在每一个盲人的每一只耳朵里。
休息区里死一样的寂静。
当高唯数到第十二的时候,人群里有了动静。
但是,没完,高唯还在数。
数到第十五的时候,高唯说:“就不用再数了吧?”
“金大姐,买羊肉的钱不是你的,是推拿中心的吧?”
高唯再一次把饭盒送到杜莉的面前,说:“人做事,天在看。
杜莉,请你来验证一下,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
杜莉早已经是恼羞成怒,她伸出胳膊,一把就把饭盒打翻了。
休息区下起了雨。
是饭米做的雨。
是羊肉做的雨。
杜莉高声叫嚣说:“关我什么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高唯说,“你这样推得干干净净,金大姐还怎么做人?金大姐不是在喂狗吧?”
“我怎么没有喂狗?”金大姐突然发作了,“我就是喂狗了!”
“难得金大姐说了一句实话,”高唯说,“耽搁大家了。
开饭了。
我们吃饭吧。
”
沙复明拨弄着羊肉,已经静悄悄地把碗里的羊肉统计了一遍。
他不想这样做,他鄙视这样做,可是,他按捺不住。
作为一个老板,沙复明碗里的统计数据极不体面。
沙复明关心的却不再是杜莉了,而是另外的一个人,张宗琪,准确地说,是张宗琪的饭盒。
他当然不能去数张宗琪的羊肉,他端起饭盒,一个人离开了,兀自拉开了足疗室的大门。
他丢下饭盒,躺下了。
张宗琪没有动。
他在吃。
他不能不吃。
在这样的时候,吃也许是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金大姐是他招进来的人,还和他沾了一点根本就扯不上的亲,这是推拿中心个个都知道的。
现在,张宗琪有一千个理由相信,高唯是冲着杜莉去的。
但是,谁又会在意杜莉呢?
高唯的背后是谁?是哪一个指使的呢?这么一想张宗琪的脖子上就起了鸡皮疙瘩。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怎么一直都蒙在鼓里?亏你还是个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