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年中国的亚洲安全困境及其选择

合集下载

司法衰败、信任危机和中国的社会暴力化 ——郑永年

司法衰败、信任危机和中国的社会暴力化 ——郑永年

司法政治化的恶果
司法衰败是司法政治化的结果。在这一过程中,社会对暴力的诉求,只是对党政官员藐视司法的反应。也就是说,执政者要对司法衰败负责。尽管改革开放一开始,执政党就马上强调法制和法治,但很多官员至今对此还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法治意识。无论从积极面还是消极面来看,都在促使司法的政治化。可以举两个性质不同的例子来看。第一是“严打运动”。在一些阶段,一些犯罪行为多了起来,造成社会的不稳定。在这个时候,从秩序建设的角度来看,严打成为必要。很多国家也会这么做。但在中国,严打不再是司法的动员,而是政治的动员,政治替代了司法,破坏了司法。历次严打因此产生了很多的司法不公。另一个例子是司法领域的先进人物评审。这样的评审也不是不可,但主要的目标应当是增进和强化司法人员的专业精神。不过,这个过程往往牺牲的恰恰是专业精神。评审的过程使得司法的过程演变成为政治的过程。司法领域的GDP主义(即要求司法人员的办案“效率”)更是糟蹋了司法精神。
作者为国大东亚所所长,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看法!
也就是说,司法是任何一个社会的社会信任的基础制度。在这个中间地带,发生矛盾或者冲突的社会角色,可以进行协商、谈判、和解,并且得到第三者(司法)公正的保障。在传统规模很小的地方共同体里面,人们可以通过日常经常性的互动建立社会信任。但在比较大的共同体,尤其是在现代流动性社会,社会角色之间信任的建立和保障都必须依赖于法律,尤其是司法。
司法不公正必然产生对司法的不信任。中国社会对司法公正的担忧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最近因为“两会”将近,《人民日报》政治文化部和人民网就老百姓最关注的两会热点问题,联合推出大型网络调查,截至2月11日,在给出的十大问题中,“社会保障”“司法公正”和“个人收入”分别居于第一、二、三位。这和往年人们最关切腐败、改革等问题有了很大的不同。这倒不是因为腐败和改革这些方面有了进步,而是因为近来社会公正每况愈下。可以说,这三个领域都和社会公正有关。“司法公正”位居第二更是说明问题。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意识到,因为多年来的司法衰败,中国社会已经濒临无政府状态的边缘。实际上,在很多地方,无政府状态已经成形:政府依靠“维稳”来维持秩序,而社会则依靠暴力甚至自己的生命,来争取他们所认同的社会正义。

美国_重返亚洲_与亚洲秩序的巨变_郑永年

美国_重返亚洲_与亚洲秩序的巨变_郑永年

但这足以改变一些亚洲国家对美国的期望值。 一些 国家以为美国会象往日那样 ( 冷战时期 ) 投入大规模 的力量来应对中国, 形成类似美国和前苏联那样的对 立, 从而想提前选择站在美国这一边, 这尤其表现在 那些和中国有海上领土主权纠纷的国家 。 很显然, 这 些国家的选择也趋向于迫使中国中断继续向这些国 家调适的努力。 尽管中国的选择到目前为止还是防 御型的, 但足以阻碍中国和这些国家关系的发展和 深化。 其次, 美国“重返亚洲 ” 正在改变亚洲国际关系 的性质, 即从重经济、 轻战略转向重战略、 轻经济。 这 是由美国国家能力特征决定的。 金融危机发生以来, 美国经济面临结构性转型, 其经济实力大不如从前。 但美国的军事力量仍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 在整个 冷战期间, 美国的对外政策从来就是经济和军事平行 进行, 但现在经济不行了, 军事便先行。 就是说, 美国 “重返亚洲” 是以军事领先的。 这就意味着美国在亚 太地区引入了战略竞争。 这种变化也迫使中国开始 把重点从原先的经济层面转移到军事战略层面。 不 这些年来, 亚洲国家之间呈现出进行激烈的 难发现, 军事竞赛的局面。 “重返亚洲” 更是影响着中美两国关系。 今天的
收稿日期: : 2013 -01 -24
也把和亚洲国家关系的重心放在经贸关系上 , 低调处 而在政治上承认东盟国家的领导地位。 理战略关系, 正是中国和东盟国家的这种互相调适 , 双方关系才获 并通过各种区域的和国际的、 双边 得了快速的进展, 的和多边的途径使得双方关系趋于制度化。 最明显 的表现在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和中国东盟之间其它 种种 10 + 1 机制的产生和发展。 同时, 中国东盟关系的发展也推动着东北亚其它 韩国和东盟之间的关系及其东北亚三国 两国即日本、 之间的关系。中国和东盟关系的发展对日本和韩国 构成了压力。 于是乎, 这两国也加速了和中国的竞 争, 各自发展和深化和东盟国家的关系, 形成了它们 东盟也成 各自和东盟的 10 + 1 机制。更为重要的是, 为东北亚三国的定期互动的平台。 此外, 三国之间也 在互相 调 适, 尤其是在经贸方面努力提升制度化 水平。 有西方学者早就注意到, 在过去三十多年里, 中 国尽管迅速崛起, 但亚洲则继续维持了和平。 这似乎 , 已经在打破国际政治中的“大国政治悲剧 ” 即新崛 起的国家必然挑战现存大国, 改变现存秩序。 的确, 很难想象如果中国的崛起走的是当年德国 、 日本和苏 联的道路, 亚洲还能维持和平的局面! 亚洲和平更多 的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家的理性选择和互相调适的

亚洲的安全困境与亚洲集体安全体系建设

亚洲的安全困境与亚洲集体安全体系建设

亚洲的安全困境与亚洲集体安全体系建设
郑永年
【期刊名称】《和平与发展》
【年(卷),期】2011(000)005
【摘要】亚洲区域缺少涵盖整个亚洲地区的集体安全体系是导致这个区域时常出
现不安全状态的根本原因,特别是中国逐渐崛起,美国日渐衰弱,成为(或被认为)亚洲区域的不安全因素。

要实现亚洲的长久和平,亚洲需要一个包括中国、美国和众多亚洲中小国家在内的多边集体安全体系,而不是如目前东盟或东盟与其他国家之间的安全对话这种次区域合作机制,也不是某些人的所谓中美G2机制.更不是冷战产物美日、美韩式的安全同盟。

这个体系必须是包括安全、经贸、政治和外交等多方面有利于所有成员国的体系.其中虽难免存在大国主导权之争,但这种竞争不仅要受到大国之间互相制约,同时要受到众多中小国家的集体制约。

【总页数】5页(P1-5)
【作者】郑永年
【作者单位】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D815
【相关文献】
1.积极树立亚洲安全观共创安全合作新局面——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亚洲相互协作
与信任措施会议第四次峰会上的讲话2.东亚安全困境与亚洲新安全观的启迪3."亚
洲安全观":共建、共享、共赢的亚洲安全必由之路4.亚洲能源安全合作机制的路径探讨——当前亚洲能源安全合作问题研究综述5.亚洲新安全观与亚洲安全秩序构建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亚洲的安全形势与地缘政治格局

亚洲的安全形势与地缘政治格局

• 南南合作
04
亚洲安全形势与地缘政治格局的未来发
展趋势
亚洲安全形势的未来发展趋势
领土争端与地缘政治对抗可能加剧
• 东海、南海等地区领土争端
• 中印、朝韩等地区大国竞争
核扩散与核安全问题仍然突出
• 朝鲜核问题
• 印度与巴基斯坦核竞赛
恐怖主义与极端主义威胁将持续存在
• 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地的恐怖主义活动
亚洲地区历史悠久,民族、宗教、文化多样
• 中华文明、印度文明、伊斯兰文明等
• 儒家、佛教、伊斯兰教等
亚洲地区在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战争与冲突
• 一战、二战等世界大战
• 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等局部战争
• 中印边境战争、中越边境战争等边境冲突
亚洲地缘政治格局的演变过程
01
20世纪初至二战结束
• 亚洲地区被列强瓜分

中国安全战略与地缘政治诉求
维护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
• 钓鱼岛、南海等领土争端
• 台湾问题
保障国家经济发展与安全环境
• 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
• 亚太安全合作
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
• 六方会谈
• 南南合作
日本安全战略与地缘政治诉求
维护国家主权
与领土完整
保障国家经济
发展与安全环

维护世界和平
与稳定
01
02
03
• 美国在东亚地区的军事存在
• 朝鲜核问题等安全威争激烈
• 中印边境争端等领土问题
• 恐怖主义与极端主义威胁严重
西亚地区
• 伊朗、沙特等地区大国争夺影响力
• 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的敌对关系
• 恐怖主义与极端主义威胁尤为严重

《为中国辩护---郑永年》读后感

《为中国辩护---郑永年》读后感

《为中国辩护》读后感----中国的和平崛起《为中国辩护》是郑永年教授近十年来对于中国政治、社会、国际政治和外交关系的一系列评论文章。

读完这本书之后,我首先觉得这本书的名字取得非常好,因为它较准确地表达出来了这样两层意思:一是作者对于“中国威胁论”等妖魔化中国的不公正言论的反击,表达了我国和平崛起的道路信心,有力地捍卫了我国的国际形象。

二是作者以客观公正的态度来“辩”清历史与现实,讨论并总结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验和所面临的挑战,以此来为中国出谋划策,维“护”中国的可持续和进一步的发展。

接下来,我将结合本书中的内容谈谈我自己对于中国崛起的认识。

自从改革开放开始,中国就进入了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如今中国的GDP总量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国家,并且有望在未来数十年内超过美国,没有人能否认中国正在崛起,而作为一名中国人,我感到非常的自豪。

但是中国的崛起并非全方位的,它更多地表现在了经济方面,而与之相应的政治、文化却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崛起。

中国的崛起之路并不平坦,有很多内在的和外在的因素在阻碍着中国的进一步发展。

中国经验在苏美冷战结束后,苏联倒下了,美国建立起以了自己为主导的国际社会秩序体系。

中国想要另起炉灶已毫无可能,被迫加入了现行的国际政治经济体系。

但是中国的这一历史战略抉择是明智的,中国大力进行改革开放,积极融入西方的政治经济体系。

为此,中国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而且这一举措符合了美国等西方国家借助让中国在经济融入西方体系而促使政治上的“和平演变”的设想,可以说改革开放是存在着很大的政治风险的。

因此,当我们现在看到中国能够在取得经济上辉煌成果的同时保持政治的稳定性和独立性是多么得难得。

中国的辉煌成就引起了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它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发展思路和方法,用近年来很火的一个词说就是“中国模式”。

中国模式是由中国的政治模式、经济模式和文化模式有机组成的系统,它的核心是我国特有的政治经济模式,通过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相互关联和加强来促进国家社会的发展,中国的成就有赖于这个模式。

新加坡《联合早报》:中国的稳定需要大力扶持社会中间力量的文章

新加坡《联合早报》:中国的稳定需要大力扶持社会中间力量的文章

中国的稳定需要大力扶持社会中间力量的文章作者: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新加坡《联合早报》为什么中国要大力扶持社会中间力量?道理很简单,中国目前的社会中间力量过小、过弱,社会发展长期以来处于一个失衡状态,社会稳定缺少社会基础。

培植和扶持中间力量就是要追求社会的平衡发展,为社会创造一个自主稳定基础。

这一点也已经为越来越多人所认识到,包括决策者。

这表现在人们对中国的“包容性”发展模式和建设“橄榄型”社会的诸多讨论中。

经济维稳与暴力维稳把建设社会中间力量放置于目前中国的“维稳”困局中显得更有意义。

因为社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不稳定因素,政府的“维稳”任务显得格外重要。

但无论政府的“维稳”努力有多大,技术手段有多高超,这些都是“外科手术”,只能产生一种机械的外在稳定。

并且,正如人们在历史上观察到的,“维稳”很有可能走到自己的反面,即“维稳”的努力越大、投入越大,社会越不稳定。

这也不难理解。

对政府来说,目前的“维稳”不管其内涵如何,其主要表现为经济和暴力两种形式。

用经济力量来“维稳”,比较具有软性,但不可持续。

“维稳”的经济学逻辑就是会鼓励和激发越来越多的社会力量,通过“不稳定”状态而获得经济利益。

政府作为掌握国家暴力唯一合法的组织,暴力在“维稳”过程中也始终扮演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当经济手段不能发挥作用时,暴力就变得不可避免。

但历史经验说明,使用暴力会导致更多的暴力。

当今中国社会存在着的形形色色的、针对政府的社会暴力行为,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

“维稳”的这个困局对维稳者本身也是一样的。

对中央政府来说,稳定当然具有至高无上的意义,但对维稳者或者维稳政策的执行者就不见得了。

中国已经建立了一套庞大的、从中央到地方基层的维稳体系,并且被赋予了超出想象的政治重要性和与之相适应的公权力使用权。

但是人们看不到这套体系本身如何可能被监督。

这套体系本身就有可能滥用权力,从而导致更多的不稳定因素。

再者,这套体系本身的利益就是社会的“不稳定”状态。

郑永年:当代中国外交的文化地缘环境

郑永年:当代中国外交的文化地缘环境

郑永年:当代中国外交的文化地缘环境文明或者文化本身并不会导致冲突和战争,但一旦代表不同文明和文化的主权国家频繁互动,就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既有合作的能量,也有冲突的能量。

近年来中国的外交环境可以说呈现出“风云变幻”的局面。

各个方面吃紧,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几年前,美国宣称要“重返”亚洲。

尽管现在的美国也是说得多,做得少,但美国所做的一些事情则令中国深为担忧。

人们看到,美国“重返”亚洲的政策越来越具体化,或者已经初步成型,那就是经济方面的TPP和军事方面的南中国海问题。

这两者都具有深刻的战略含义,前者具有战略性贸易的味道,而后者的军事战略味道是很显然的。

也同样重要的是,在这些实际政策变化背后,美国的对华政策话语也在发生很大的变化,从先前的积极话语转变成为消极话语。

如何理解美国现在针对中国的这些新举措?一些人认为这是美国的选举政治所致。

今年是美国大选年,和每次选举年一样,各种选举言语不断涌现。

如果仅仅是选举言语,人们不用太过于认真,因为这些言语不见得能够成为政策。

也有些人把此归诸于奥巴马总统的弱势,总统和其他政府部门之间存在着分歧。

在对华政策问题上,奥巴马总统的表述方式和国务卿、国防部长的表述方式都会有所不同。

这样说,当然过于简单,会看不到问题的实质。

在很大程度上,现在中美关系所面临的这种情形,类似于小布什政府刚刚上台时美国新保守主义的对华政策。

当时美国也想把战略重点转移到亚洲,并且把中国作为战略重点,搞所谓的“亚洲小北约”等。

中国当时也面临莫大的外交甚至是国际关系的压力,但不久发生的九一一恐怖主义事件,改变了事物发展的方向。

九一一事件之后,美国的战略从对华政策转移到反恐战争,而在反恐问题上,中美关系找到了新的定位,双方的关系稳定下来。

现在随着反恐战争告一段落,美国又有机会作全球性的战略重点的转移,而这次的目标又是中国。

从国际政治的角度来说,这并不难理解。

作为唯一的霸权,美国最为关注的就是维持其霸权地位。

2015-6-16郑永年:中国要避免轻信或者恐惧西方

2015-6-16郑永年:中国要避免轻信或者恐惧西方

郑永年:中国要避免轻信或者恐惧西方郑永年2015年06月16日就国家安全来说,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间内,中国最直接的危险仍然来自发达的西方,尤其是美日同盟。

处理和西方大国的关系仍然是中国长期的挑战。

对西方,中国存在着两种倾向性,即过分恐惧和过分轻信。

这两种倾向性既表现在政策话语中,也反应在实际的外交政策层面。

两种倾向性都是极端心理,是自信不足的表现。

过度恐惧西方往往是中国民族主义的特征,或者说,对西方的过度恐惧经常导致极端民族主义式的反应。

一些民族主义者把西方对中国所做的一切都视为是要“遏止”和“围堵”中国,把西方的一切都视为是“阴谋”。

这种恐惧心理就要求中国针锋相对,准备好和西方的冲突和战争。

在内政方面,过度恐惧西方的表现就是去否定西方的一切,相信西方模式已经衰落,而“中国模式”会取而代之。

过分轻信西方则往往是中国自由主义的主要特征,是另外一个极端,也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在内政方面,自由主义对中国的各种体制没有任何信心,总以为中国应当以西方为模式,实行西方式制度。

对外方面,自由主义天真相信,一旦中国在世界舞台上接受西方的价值观,西方就会接受中国的崛起。

有人甚至认为,接受西方领导是中国和平崛起的国际保障。

但实际上,这两种心理认知都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走到了极端,就会演变成颠覆性错误。

中国应当从前苏联和俄罗斯与西方关系演变过程中学到很多经验教训。

首先是不能过度恐惧西方。

过度恐惧西方是前苏联领导集团的主要外交心理,也是最终导致苏联和苏联集团解体的主要因素。

二战之后,美苏之间很快就陷入冷战状态,各自组建了地缘政治集团,即苏联集团和美国集团。

当时的苏联对“敌对阵营”(西方集团)无比恐惧,以最大限度动员国家资源来对付之,并且把重点放在军事上。

苏联集团和美国集团之间的竞争是全球范围内的,并且多表现在军事方面。

但是,正如后来的历史所展示的,两者之间的竞争最终导致了苏联和苏联集团的解体。

美国在二战之后成为全方位的强国,表现在经济、政治、外交和军事等各个方面,而苏联和苏联集团在政治、经济上并没有能力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进行竞争,而几乎把所有资源导向军事的竞争。

亚洲地缘政治的未来:G2还是冷战?

亚洲地缘政治的未来:G2还是冷战?

亚洲地缘政治的未来:G2还是冷战?据参考消息6月4日报道【新加坡《联合早报》5月27日文章】题:亚洲的未来:G2还是冷战?(作者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郑永年) 几年前,人们还热衷于用G2(两国集团)来描述中美关系,有人甚至称之为“中美国”(Chimerica),这都指向中美两国在经济上高度互相依赖的局面。

无论是自由主义者还是现实主义者,很多人相信这种局面会有助于亚洲乃至世界和平。

今天的局面似乎显示着两国关系越来越向冷战状态迈进。

尽管中国和美国之间并没有多少直接的地缘政治利益竞争,但在东海和南海等问题上,美国“旗帜鲜明”地站在其盟友的一方。

中国就觉得美国不中立,在美国的“我的盟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的态度下,中美关系必然恶化。

无论是战争还是冷战都是地缘政治的产物,这种情况数千年不变。

今天的中国和美国尽管有高度的经济依赖关系,但在地缘政治利益之争面前,经济上的高度依赖很难支撑亚洲和平的局面。

亚洲能否和平,取决于中美两国对自身地缘政治利益的认知和调整。

今天中美关系的紧张有很多具体的原因,但核心都是地缘政治利益。

正是地缘政治的回归,促成了这个紧张局面的产生。

这就需要我们看看亚洲地缘政治格局的演变。

亚洲地缘政治是西方塑造现在亚洲国家所面临的地缘政治,是近代以来西方列强塑造出来的。

在西方到达亚洲之前,亚洲国家之间形成了一种自然的区域国际秩序,即以本区域最大国家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

西方列强来到亚洲之后,朝贡体系很快解体,中国本身一直被列强所欺负,也完全失去了在本区域的地缘政治利益。

今天中国所面临的地缘政治问题,几乎都和西方帝国主义有关,包括西藏、台湾、香港、钓鱼岛等等。

日本是亚洲第一个实现近代化的国家,曾经想建立以其为中心的地缘政治格局,即日本鼓吹的“大东亚共荣圈”。

在其崛起过程中,日本打败了西方国家、俄国。

但日本试图继续挑战西方在亚洲的地缘政治格局,并且是通过侵略和殖民亚洲国家的方式,结果失败了。

战后,在美国的控制下,日本一直被视为是非正常国家。

论述亚洲安全形势和我们中国的亚太安全观

论述亚洲安全形势和我们中国的亚太安全观

论述亚洲安全形势和我们中国的亚太安全观亚洲安全形势具有复杂性和多样性,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亚洲地区存在着地缘政治复杂性。

该地区由许多国家和地区组成,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充满着复杂的政治、经济、历史和文化因素,难以解决。

其次,亚洲地区的安全挑战多种多样。

这些挑战包括恐怖主义、海盗活动、外交纠纷、贸易争端、既有军备竞赛和核武器问题等等。

第三,亚洲的安全现状受到大国争霸的影响。

中美之间的地缘政治博弈,以及日本和韩国之间的历史纠纷和俄罗斯的地缘政治零和游戏,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亚洲地区的稳定。

针对亚太地区的安全挑战,中国提出了自己的亚太安全观。

该安全观始于2012年,强调了经济安全、政治安全、军事安全、环境安全和文化安全的全面性。

在这一背景下,中国重点强调了以下几点:第一,构建亚太地区的合作伙伴关系。

中国主张在共同发展、互利合作的基础上,加强中亚、东亚和南亚地区的合作,建立一种适合各种国家和区域的协力机制。

第二,推动共同安全。

中国认为,亚太地区的共同安全是各国在建立民主和自由的过程中必须探讨和实践的重要课题之一。

第三,鼓励和平解决争端。

中国主张各方通过平等和协商的方式解决领土争端和其他问题,避免动辄使用武力和进行激烈谈判,促进地区的和平稳定。

第四,大力发展经济。

亚太地区的经济繁荣是地区稳定的重要保障。

中国主张应加强经济合作,努力打造亚太地区的经济共同体,推动共同发展。

总之,亚洲地区的安全局势和挑战是复杂而多样的。

对于中国来说,维护亚太地区的和平稳定是至关重要的,中国的亚太安全观体现了中国推动地区稳定和共同繁荣的诉求和思路。

通往大国之路

通往大国之路

龙源期刊网 通往大国之路作者:曹智慧来源:《中国报道》2012年第01期《通往大国之路:中国与世界秩序的重塑》收集了近十年来郑永年关于中国与世界关系的论文和演讲稿,从不同角度分析了中国所面临的国际环境,肯定了中国坚持的“韬光养晦”“和平发展”的国际战略,同时就一些中国外交方面的薄弱环节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郑永年是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中国问题研究。

他认为,中国应该将国际关系的重点放在亚洲,在继续于非洲和拉美推行“资源外交”的同时,更加重视发展同周边国家的关系。

中国已经具备相当的实力在亚洲有所作为。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需要确立与时俱进的总体外交战略。

长期以来,中国在国际事务中从来不采取主动,所有的外交动作都只是反应性的,在大多数场合,都是中国政府调整外交来迎合他国的需要,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具体问题的反应替代了对长远外交战略的追求。

没有长期的外交战略,对具体外交问题的处理往往失去方向,使自己处于越来越被动的地位,很难得到应当得到的国际空间,并且严重遏制了自身发展。

中国需要重视的另一个方面是软力量的建设。

一个大国在国际上的力量包括硬力量,诸如军事、技术和经济力量,也包括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等软力量,中国软力量方面的不足显而易见。

事实上,中国目前主要的力量体现在经济方面,其他表现尚未能尽如人意,尤其在价值观方面,价值观是获得国际认同的重要因素,中国一方面不能创造出让国际社会认同的价值观,另一方面又拒绝接受国际社会认同的价值观,国际影响力因而受到诸多制约。

要打破这种局面,中国需要在文化和政治上的崛起。

然而中国经济的崛起既没有带来文化的复兴,更没有造就一种新的文化,相反,传统文化在加速消失,被商业文化取代。

中国现在只有增长的文化,缺乏社会公平的文化。

文化崛起是外部世界认同中国的重要因素,并不亚于经济上的崛起,目标是软化对财富和力量的追求,也是中国能否在国际社会拥有软力量的标志。

经济崛起必须具有文化内涵,否则就只剩下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关系,必然会产生冲突。

郑永年:警惕“明朝陷阱”

郑永年:警惕“明朝陷阱”

郑永年:警惕“明朝陷阱”荣智慧疫情、经济增长放缓和严峻的国际形势,让2020年全国“两会”召开的背景不同以往。

在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均受到较大压力的情况下,中国应如何总结危机下的经验和教训,改进治理手段,调动各阶层的积极性,并如何认识“逆全球化”的民粹思潮?近日,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郑永年教授接受南风窗专访,畅谈了自己的看法。

救经济,更要救社会南风窗:在应对新冠病毒肺炎或处理紧急事件时,政府的治理往往在“一切正常”和“背水一战”之间大幅度摇摆。

为什么应对措施倾向于激烈化?这些措施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长期影响?郑永年:从常态到非常态,从常态到过激,大多数人很难适应。

一方面要肯定中国抗疫是成功的,武汉一千多万人口,很短时间内控制病毒的传播,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另一方面,中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了病毒,并不是说应付危机的模式没有改进空间了。

抗疫的举国模式,对第一季度的经济造成很大影响。

第二大经济体一下子停摆,对国际经济的影响也不小。

没有中国这样的举国体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控制疫情。

一下子令社会停止运转,原则是对的,因为以人为本、救死扶伤是中国的人道主义精神。

美国内部就一直在争论生命和经济何者应当具有优先考量,有些保守派人士甚至说以牺牲人命救经济。

美国、瑞典都是市场占主导地位,特朗普的做法实质上也类似于“群体免疫”,共和党都认为经济比生命更重要。

因此,从全球范围来看,中国和美国是两个典型差异的模式,前者由国家主导,后者由市场主导。

还有没有第三个模式?德国模式。

实际上,德国、韩国、新加坡、日本,都有共同的特点—国家和市场的平衡模式。

德国模式就是社会市场模式,社会和市场是平衡的,既没有中国个别地方那样“一刀切”的情况,经济停摆,也没有美国那样的自由放任。

德国的人道关怀是有的,救人的同时也没有完全牺牲经济活动,因为生命和经济是一个辩证关系—经济停摆了,很多人的生活也会出现问题。

郑永年:中美如何避免“修昔底德陷阱”?

郑永年:中美如何避免“修昔底德陷阱”?

郑永年:中美如何避免“修昔底德陷阱”?2012-09-04 10:56环球网我有话说字号:T T新加坡《联合早报》文章自从美国宣布“重回亚洲”以来,亚太地区局势在发生变化,而且变化的广度和速度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这里有美国的努力,也有一些亚洲国家的努力。

美国本来是个世界警察,在世界范围内“维持秩序”。

不过,最近几年美国在大力缩减其它地区“维持秩序”的力量的同时,把注意力放在了“维持亚洲秩序”上。

同时,亚洲一些国家也感觉到了来自中国的“威胁”,要求美国回来,希望美国能够提供它们所需要的区域国际秩序。

无论是美国的“重返亚洲”还是亚洲一些国家的担忧,中心角色就是中国。

结果,往日那些被其他议题诸如经贸合作所掩盖下的所有矛盾,都纷纷浮上台面。

亚太局势的急剧变化,可能是中国根本就没有预期到的。

中国一直相信其能够和平崛起,相信既然自己的崛起会给周边国家甚至整个世界带来莫大的好处,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就会接受中国。

不过,今天的局面和中国的预期显然相差很远。

因为不如预期,中国内部的很多方面也似乎已经乱了方寸。

尽管外交系统还是一如既往,其它包括军方在内的很多部门和社会都动起来了,至少在情绪上如此。

在民间,民族主义更趋向于再次成为国际事务主题,好像要和美国迎头相撞。

中国改革以来的外交政策,可以说一直是以美国为轴心的。

作为一个大国,中国的外交必然围绕着其它大国,大国外交成为重中之重不难理解。

这一点实际上在毛泽东时代已经开始,当时中国和美国结成“联盟”来应付苏联的扩张主义。

毛泽东之后,这种政策更趋明显。

邓小平的“韬光养晦”和“永不当头”等政策话语是针对美国的。

邓小平之后,针对美国对中国崛起的担忧,中国发展出了“和平崛起”或者“和平发展”等政策话语。

最近还专门就中美关系,中国提出了要发展“新型大国关系”的对美政策意向。

人们并不怀疑中国对和平的渴求,中国的种种话语表达的是中国对世界秩序的理想。

不过,理想主义不仅往往和现实有巨大的鸿沟,而且也可能导致理想的反面。

郑永年 中国正化解全球化负面效应

郑永年  中国正化解全球化负面效应

郑永年中国正化解全球化负面效应2017年8月21日星期一曾实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席郑永年。

(资料图)新加坡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认为,全球化所导致的巨大收入差异、社会分化、中产阶级的困境等问题,是今天全球范围内民粹主义崛起的经济根源,而内部的民粹主义往往表现为外部的经济民族主义、反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为今天的国际关系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曾实广州报道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指出,中国是目前少数继续大力推动全球化的国家,与此同时,中国在推进全球化的同时,也在努力解决全球化带来的问题,比如社会公平、贫富差距等。

郑永年星期六在广州举行的2017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IPP)国际会议上发表题为“全球化及其社会治理的中国模式”的演说时指出,上世纪80、90年代开始的全球化,为人类社会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财富,但在这一过程中,财富流向了社会上少数人,大部分人没有得到他们应当享有的财富,有些社会群体更成为了受害者。

他说,全球化所导致的巨大收入差异、社会分化、中产阶级的困境等问题,是今天全球范围内民粹主义崛起的经济根源,而内部的民粹主义往往表现为外部的经济民族主义、反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全球化对世界各国的内政和外交都造成了巨大影响,为今天的国际关系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中国是全球化的一部分,从全球化进程中获得了巨大利益,但也不能避免全球化带来的负面效应。

郑永年说,尽管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中国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但今天中国也面临着社会分化和收入差异,社会的不公平既制约着可持续的经济发展,也会影响国家的社会政治稳定。

“所以中国内部的民粹主义情绪也是十分高涨的”,郑永年说,在民粹主义这一问题上,世界各国之间的差异不在于是否存在民粹主义,而是国家的政治人物是否去动员民粹主义,在中国,领导人意识到无论是内部的民粹主义还是外部的经济民族主义,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反全球化还是逆全球化都会无济于事,全球化势不可挡,也是创造财富的有效机制。

亚洲金融危机的挑战与应对策略

亚洲金融危机的挑战与应对策略

亚洲金融危机的挑战与应对策略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震惊了整个国际金融市场,使亚洲各国陷入了经济困境。

这场危机不仅对亚洲国家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还对全球经济带来了严重的影响。

在面对金融危机时,亚洲国家不得不迅速作出反应并制定应对策略。

本文将探讨亚洲金融危机的挑战以及应对策略。

首先,亚洲金融危机的挑战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是金融体系的脆弱性暴露了亚洲国家长期存在的结构性问题。

亚洲国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过度依赖短期外债,过度关注房地产等金融资产的快速膨胀,缺乏有效的金融监管机制等,这使得亚洲国家对外部经济风险非常敏感。

其二是全球资本流动的波动加剧了亚洲国家的金融危机。

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部分原因在于资本市场的失灵,全球投资者对亚洲市场的资金撤离导致了亚洲国家货币贬值和股市下跌,使危机扩大化。

面对亚洲金融危机,亚洲国家采取了一系列的应对策略以应对挑战。

首先,经济体制改革是亚洲国家的重要举措之一。

亚洲国家通过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加强市场机制的作用,推动经济体制的改革。

例如,一些亚洲国家开始实行自由市场经济,鼓励民间投资,降低关税等,以吸引外国资本和促进经济增长。

其次,亚洲国家加强了金融监管和风险管理。

他们建立了更加有效的金融监管机构,完善了金融市场的监管制度,提高了风险管理的能力。

此外,一些国家还加强了货币政策的灵活性,采取适当的措施来稳定汇率和控制通货膨胀。

最后,亚洲国家加强了区域合作以推动亚洲经济的复苏。

例如,东盟国家采取了共同行动以抵制金融危机的冲击,并通过推动东盟自贸区的建立等方式加强了区域合作。

然而,亚洲金融危机的应对过程中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和挑战。

首先,亚洲国家在经济体制改革过程中遇到了阻力和困难。

由于改革需要时间并且可能导致一定的不稳定性,面对经济危机国内的反对力量也有所增加。

其次,亚洲国家应对危机所采取的措施可能对经济产生一定的副作用。

例如,过度降低关税可能导致国内部分产业受到冲击。

观点速读VIEWPOINT

观点速读VIEWPOINT

观点速读VIEWPOINT 作者:来源:《决策探索》2021年第11期中国将从“有限的全球化”中受益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全球与当代中国高等研究院院长郑永年日前表示,疫情之后,各国无论从国民生命安全还是经济安全考虑,都会更多地把经济主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全球化将转变为“有限的全球化”。

“从长期看,中国将从‘有限的全球化’中获益。

一方面,疫情结束后,西方产业不可能全部撤离;另一方面,西方企业撤离后让出的国内市场空间,中国企业可以迅速占领。

目前中国是世界上产业链最齐全的国家,而且国内市场广阔,‘有限的全球化’对中国企业来说是很好的机会,不仅可以占领西方企业留下的产业链空间,还可以向产业链中的高附加值环节发展。

”郑永年认为。

“要看到,外资企业来到中国的主要原因就是看中了中国市场,这些企业迁出后,为中国企业腾出了市场空间。

特别是,珠三角是外向型企业最集中的地区之一,在新的全球化格局下,可以借机发展内需市场。

”郑永年强调。

没有安全就没有市场经济“新冠肺炎疫情出现后,安全问题变得越来越突出,人们对安全的关切甚至超过了效率和公平。

市场经济所要求的最基本的安全是经济主体的安全,特别是财产安全。

而企业层面的安全是供求关系的安全。

从需求来看,就是生产出的东西能不能卖出去,如果有了障碍卖不出去,就是需求环节的安全风险。

从供给来看,如果发生产业链、供应链断裂的情况,就是供给环节的安全风险。

供求关系的安全性是经济安全。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金碚日前这样表示。

“正是由于对安全关切的提升,使得新发展格局体现了战略关切取向的调整。

换句话说,由于对安全的深度关切,在国内国际双循环中,必须形成更具安全关切性的新发展格局,并使之成为国家经济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

”金碚认为。

未来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将成常态近日,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刘国强表示,目前我国外汇市场自主平衡,人民币汇率由市场决定,汇率预期平稳。

未来人民币汇率的走势将继续取决于市场供求和国际金融市场变化,双向波动成为常态。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郑永年:中国重返丝绸之路应注意什么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郑永年:中国重返丝绸之路应注意什么

46CHINA'S FOREIGN TRADE专家发现OBSERVER而是一个实际问题,就是中国要做什么?要回答“做什么”的问题,首先就要明了一些应该注意的大战略问题。

没有一个大战略概念,很难去实施有效的丝绸之路。

要把丝绸之路做成一个大战略,至少必须考虑如下几个大方面的问题。

最为重要的是中国所面临的地缘政治问题。

在中国的东边,存在着美日联盟。

近年来,中日之间因为钓鱼岛的争端,两国关系每况愈下。

而作为日本盟友的美国则公开站在日本这一边。

就是说,在东边,中国处于防守的地位。

这个客观的地缘政治形势正好说明了陆地丝绸之路(“一带”)和海上丝绸之路(“一路”)的重要性。

尽管中国已经成为贸易大国,但要维持贸易大国的地位和辅助国内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寻找新的经济贸易空间。

这些新空间可以从“一带”(中亚和中东的广大地区)和“一路”(从东南亚到印度洋和非洲的广大地区)找到。

很显然,在陆地丝绸之路方面,中国要处理好和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利益关系。

俄罗斯和中国都有自己的地缘政治利益。

历史上,俄罗斯侵犯中国的地缘政治利政治的潜在冲突了。

陆地丝绸之路也就是“一带”涉及到通过中亚、中东的广大地区而与欧洲连接。

这一带经常是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利益的核心。

一百多年以前,英国地理学家麦金德把中亚视为世界地缘政治的核心,认为谁要控制世界,就首先要控制中亚。

中国须和中亚国家和俄罗斯合作。

就是说,中国在规划和实施陆地丝绸之路的过程中,必须在和中亚国家合作的同时和俄罗斯合作。

中国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一个相当有效的机制,即上海合作组织。

上海合作组织是针对有关国家所共同面临的问题,例如恐怖主义,而不是针对第三方的。

中国在规划和实施陆地丝绸之路的过程中,实际上是可以借力于上海合作组织的。

当然,陆地丝绸之路不仅仅局限于中亚国家,而是可以向西延伸到欧洲。

但至少在中亚这一段,上海合作组织是相关的。

在处理陆地丝绸之路时,也必须意识到传统丝绸之路和现代丝绸之路所面临的不同文化环境。

郑永年:中国若做到居者有其屋可换来20

郑永年:中国若做到居者有其屋可换来20

郑永年:中国若做到居者有其屋可换来20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
凤凰财经讯3月23日,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表示,土地制度的改革有助于中国实现中国梦,中国如果做了居者有其屋,可以换来20年到30年的政治稳定、社会稳定。

郑永年把改革和创新结合在一起,把土地制度的创新作为一个案例进行阐述。

他表示,土地制度的改革有助于中国实现中国梦。

中国梦很大一方面,居者有其屋,中国如果做了居者有其屋,可以换来20年到30年的政治稳定、社会稳定,那个时候,中国可以达到一个比较高收入国家水平。

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很多问题就会自然的消失,否则的话,我们就会陷入长期的中等收入陷阱,就会面临很多无穷的问题。

亚太国家应携手应对共同挑战

亚太国家应携手应对共同挑战

亚太国家应携手应对共同挑战
郑永年
【期刊名称】《国防》
【年(卷),期】2015(0)2
【摘要】亚太地区海上安全形势的特征突出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海上安全形势越来越复杂,而且有些紧张局势正在升级。

在我看来,导致这些问题主要是因为亚太部分国家之间的互信不够。

美国其实在这个地区一直都有存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美国和这个地区的纽带非常紧密,在两次世界大战和冷战期间都是如此。

之后,希拉里·克林顿国务卿提到了要向亚洲转移,之后亚洲问题更复杂了。

【总页数】3页(P9-11)
【作者】郑永年
【作者单位】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
【正文语种】中文
【相关文献】
1.携手应对共同挑战开辟人类美好未来
2.携手应对挑战实现共同发展——在博鳌亚洲论坛2019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
3.携手应对公共卫生安全挑战共同建设健康丝绸之路——"一带一路"智库合作联盟云端专题论坛侧记
4.携手金砖合作应对共同挑战——在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三次会晤上的讲话
5.“加强国际抗疫合作,携手应对共同挑战”新闻茶座会在京举行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郑永年:中国的亚洲安全困境及其选择改革开放以来,无论是对内改革还是对外开放,中国都把政策的重中之重放到了经济发展。

到今天,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贸易国之一。

在这个过程中,战略(无论是地缘政治意义上的还是军事意义上的)处于次要低位。

在改革早期,中国强调军事现代化要为经济发展服务,外交也要为经济服务。

这些年来,尽管随着经济崛起,中国的军事现代化也在加快,但经济现代化仍然是主题。

从第十二个五年规划再次强调“发展是硬道理”原则来看,这个主题还会继续。

尽管中国的这种政策选择主要是关于中国的内部发展,但对国际关系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主要是有效地遏制了国际政治中称之为“安全困境”的问题浮上台面。

这里可以从几个方面来看。

第一,中国的开放政策既有利于自身,也有利于西方国家。

中国实行“请进来”和“接轨”政策,不仅主动向西方打开自己的市场,而且愿意改革自己的制度和国际体系接轨。

这种通过和世界融合的政策,促使中国的高速发展。

如果没有这种融合,很难想象中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造了世界经济史上的奇迹。

同时,这些做法也让西方感到放心。

反映到国际政治面,在“请进来”和“接轨”这两个阶段,中国和西方没有发生具有根本性的冲突。

从本质上说,经济上的互动较之战略和军事上的互动,更能表现出双赢局面。

第二,从邓小平到当代,和平发展是中国国际政治的主体意识形态,并且明确表现在政策主题中。

在邓小平的时代,中国提出和平与发展。

中国不仅认为和平与发展是世界政治的主题,而且也把此看成是中国的发展机遇。

这个主题到现在并没有变化。

1990年代末以来中国提出“和平崛起”或者“和平发展”,近年来又提出“和谐世界”。

尽管提法上有些细微的变化,但主题是一样的。

需要指出的是,和平的主体意识形态和政策主题,不仅仅是说给国际社会听的,而且也是中国本身努力的目标。

第三,中国的选择创造了中国本身和其它经济体的互相依赖。

苏联解体之后,中国没有步其后尘,主要是因为这个选择。

中国和世界上的各个经济体尤其是美国、欧洲和亚洲的经济体之间,都表现出相互依赖的特性。

经济上的互相依赖尽管不能完全消除安全困境,但可以有效减轻安全困境。

如果发生军事冲突,那么各国付出的成本和代价,远较没有相互依赖的情形高。

不管怎样,成本会促使各国趋于理性。

因为和平的意识形态和政策主题,中国本身对国家安全困境的担忧也并不很大。

在国际面,能够造成中国安全困境的主要是美国因素。

但过去的数十年,中国有效地减少了美国因素所能导致的安全困境的恶化。

除了经济上的互相制约外,在其它很多领域,例如台湾问题、朝鲜半岛问题等,中国和美国建构了很多沟通管道。

此外,美国很多年里的战略重点在反恐战争,也是美国难以为中国构成安全困境的一个重要因素。

这就是中国所说的“战略机遇期”,中国利用这个机遇期,不仅发展自己的经济,而且实现了相当程度的经济“走出去”,尤其在东南亚国家。

中国的安全困境来自美国但是中国的安全困境最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是剧变。

首先是周边环境因素的急剧变化。

在朝鲜半岛,从“天安号”事件到近来的炮击事件,情形每况愈下。

和日本,东海油气田和钓鱼岛问题由来已久,但撞船事件不仅使中日关系再次紧张起来,而且也正在导致日本对华民族主义的转型,从长远来说,对中国非常不利。

在南中国海,越南等国对中国的担忧日益加深,并开始采取行动,主要是邀请美国的卷入。

实际上,在所有周边问题上,已经呈现出一种大国政治化的趋向,对中国的战略压力剧增。

更为重要的是美国因素。

一般说来,一个国家的传统安全困境,主要来自另一国的军事和战略威胁。

反恐战争改变了国际社会的传统观念。

在很长时间里,各国都把战略的重点放在非传统安全上,包括恐怖主义。

但这些年的经验表明,和传统安全一样,非传统安全也势必成为一种常态。

美国已经意识到,反恐是一个长期的任务,不可能在短时期内有个结果;美国不能因为非传统安全而忽视传统安全问题。

一旦美国战略转移到传统安全问题,中国就立即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美国开始改变策略,从反恐战争中脱身,把其战略移向今天美国传统安全的中心,即西太平洋地区。

较之中国,在传统安全问题上,美国历来就是一个行动导向的国家。

日本民主党鸠山政权试图追求和美国较为平等的关系,美国轻易地很快使鸠山政权垮台,民主党现在实行甚至较自民党时代和美国更为紧密的安全战略关系。

美国又成功利用“天安号”和朝鲜炮击韩国事件、钓鱼岛问题,强化美、日、韩联盟;也利用南中国海问题“返回”东南亚。

美国转向传统安全,必然加剧中国的传统安全困境,也即被“围堵”、“遏制”、“战略威胁”等国际关系认知。

当然,安全困境的形成和发展,都是国与国之间互动的结果。

因此,也应当看到,中国内部一些因素的变化,也在改变着包括美国在内的国家对中国的安全认知。

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国本身的军事现代化也在加快。

中国的军事现代化是必须的,没有足够的国防力量,中国各方面的发展就很难持续。

尽管如上所说,中国的战略和军事考量不可取代经济的优先地位,但战略和军事必须跟上。

中国已经是世界上少数几个贸易大国,无论进出口或是越来越多需要保护的海外利益,都要求中国的战略走出去。

中国的这些变化导致了周边小国的担忧,希望其它大国来平衡中国力量。

在很大程度上说,美国是被“邀请”回来的。

中国可以决定竞争的战场这就给中国的大战略选择提供了一个困局,即如何在经济竞争和战略(甚至军事竞争)之间作一选择。

一般意义上,经济竞争是良性的竞争。

在全球化环境中,经济竞争往往导致相互依赖,培养相互的互信。

中美之间的经济竞争不仅是一个双赢游戏,而且对其他国家也有好处,因为竞争表明中美两国需要为其它国家提供更好的经济服务。

中国和亚细安经济关系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在中国和亚细安开始进行自由贸易谈判的时候,日本很紧张,认为这对日本带来竞争。

日本(后来的韩国)都在亚细安区域加强了和中国的经济竞争。

但是这样的竞争不仅没有产生任何问题,而且促成了东北亚和东南亚两大区域经济的整合。

现在美国“重回”亚洲,如果也加入这个经济竞争行列,那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要全球化不倒退,美国和中国站在同一条经济轨道上赛跑,不仅会增加两国经济的互相依赖程度,而且也会使得很多其它国家受惠,更会促使其他经济方面(如技术和劳动生产率)的进步。

尽管经济竞争有一个国际政治中所说的“相对利益”问题,但这个问题是可控的。

但是,战略竞争尤其是军事竞争就不是这样了,它更多的是一种零和游戏,或者你死我活的游戏,因此是恶性竞争。

如果中美两国进行军事和战略竞赛的话,那么不仅两国关系有可能发展到冷战期间美苏之间的关系模式,也会使得其他国家受到负面的影响。

军事和战略竞争是一种互不安全的竞争,只能加深各国的安全困境。

对中国来说,面临的问题是:是要坚持在经济跑道上,拉美国进入经济跑道?还是在不同轨道上和美国赛跑(即中国在经济跑道上,美国在军事战略跑道上)?还是被美国硬拖到战略和军事跑道上?美国战略移向西太平洋是否表明中国战略机遇期的结束?如果从中国只是一个被动的角色来看,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但事实上今天的中国就实力来说,已经不再是被动的角色,被动地接受他国提供的“战略机遇”。

相反,中国已经有能力来主动创造“战略机遇”,就是说,中国有自己的选择。

因此,中国应当主动,不应当被动地被美国拉入军事和战略竞争轨道。

中国军事现代化要进行,但经济建设仍然需要居首位。

不管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不可把战略放到首要地位。

这样就可以避开美国。

金融危机以来,美国在经济上遭遇很多问题,复苏比较缓慢。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和中国竞争过程中,美国会在很大程度上转向其非常强势的军事力量。

如果中国不当心,被美国拖入战略或者军事跑道,从长远来看,就不可避免地会成为美国的“敌人”。

而中国一旦成为美国真正的(而非像现在那样的“想象上的)“敌人”,其就会做方方面面的动员来应对中国,就像从前对付苏联那样。

那么,世界又会重新回到冷战模式,即美国和苏联式的相互对峙和威胁。

中国不仅要避免被拖入军事战略竞争轨道,而且要主动拖住美国,让其停留在经济跑道上。

在经济方面要继续深化和美国的合作。

贸易、人民币、气候等等问题上,中美之间的合作还有很大的空间。

经贸方面两国间尽管也存在冲突,但都是可以控制和解决的。

对中国来说,在这些方面必须防止两国经贸关系被一些既得利益集团所挟持。

再者,中国也应当在那些促使美国转向传统安全跑的领域做更大的努力,减少美国的传统安全困境,或者减少美国转向传统安全的理由。

例如在朝鲜问题,中国要有更大的作为来约束朝鲜的行为,不让其再作非理性的挑衅。

在南中国海问题甚至钓鱼岛问题上,中国要改变思路,从目前的双边关系,战略性转型到多边构架内的双边协商。

尽管多边不能保障这些问题得到解决,但可以对这些问题有效管理和控制。

总而言之,中国在亚洲的安全困境不仅仅是美国的选择问题,也是中国自身选择的结果。

美国现在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地主导世界。

尽管美国的选择会深刻影响中国,但必须明确的是,中国自己的选择也同样重要,中国的选择不仅决定自己的未来,也会对国际政治的未来产生深刻的影响。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