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的死亡观与临终关怀-最新文档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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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族的死亡观与临终关怀
战国时期的思想家庄子,对无疾而终的妻子病逝“击鼓而歌”,表达自己对无痛苦死亡的愉悦。
长久以来,追求长寿与健康是我们人类的共同愿望,为此,我们一直在同疾病和死亡斗争。
死亡作为生命过程的一部分,是一个必然的过程,科学技术可以延长人的生命,却无法使人永生。
既然人生来必有一死,那就应该像优生一样去选择优死,死得舒适和幸福,死得不失尊严和价值。
正如出生的过程一样,死亡的过程也需要特别的关怀和照顾,而这一切可以通过对各民族死亡哲学的理解和实施临终关怀加
以实现。
每个时代、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死亡哲学和临终关怀方式。
崇尚天人合一的蒙古族形成发展于我国北方蒙古草原,游牧文化的自然环境和生产生活方式对蒙古族文化的产生和发展有
着重大的影响。
在古老的蒙古族人民看来,单一个体总是有生有死,生死是一种正常的轮回,死亡是渺小的个体无力抵抗的自然规律,生命最终要回归大自然的怀抱,而灵魂却是生生不息的。
一、古代蒙古社会的死亡观与临终关怀
蒙古族的死亡哲学和临终关怀深受萨满教和喇嘛教的影响,这也是蒙古族文化形成和发展的两大因素。
在古代蒙古社会,作为现代概念的“临终关怀”,在早期是从萨满教信仰中表现出来。
萨满教作为蒙古草原上最为古老的宗教,支配着蒙古族的思
想、生产和生活方式,协调着人与自然的关系。
从远古时候起,蒙古人就认为人是有灵魂的,“万物有灵”观念集中表现为图腾崇拜,这种图腾崇拜和蒙古族的始祖传说联系在一起。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对自然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化,那种把某种动物作为始祖的图腾崇拜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逐渐系统化的各种信仰和崇拜,萨满教就是适应这种需要而产生的。
它认为人有三种灵魂存在:一是永存的灵魂。
认为人死后灵魂不灭,为其后代子孙谋福。
为了不让灵魂受到委屈,就要经常祭祀它,供其吃喝。
二是心底或暂时的灵魂。
这种灵魂经常游弋在人的周围,人睡觉时这种灵魂暂时离开人体,它办完事后依附于人体,人即苏醒。
三是转世的灵魂。
人死后灵魂完全离开人体,依附于别的人体上,转世再生。
在察哈尔地区,流传着这么一个古老的传说。
蒙古人生活在杭爱山之北时,有一位已经练出一定巫术本领的老翁,当他预感到自己濒临死亡时,对其儿子说,如能隆重地埋葬他,对他祭祀,他将保佑儿子。
老翁死后,其子将他埋在高地上,每月一、七、九以茶水、奶、酒祭祀。
老翁的亡灵一直保佑子孙避灾免难。
不久其母逝世,其子以同样的方式埋于高地,供奉物品,进行祭祀。
其母亡灵与其父的神灵一起,也保佑子孙免受灾难。
从此以后,人们对死去的亲人进行祭祀,使其继续保佑后人更好地生活。
从这则古老的传说可以看出,从远古时候起蒙古人就必须要善待濒死老人,善待自己的祖先。
蒙古族萨满教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
把祖先的亡灵作为神进行崇拜和祭祀,认为祖先灵魂不灭,会保佑后代。
萨满除主持氏族祭祀活动之外,一个重要职责就是为病人治病,消灾求福。
萨满治病首先要判断病因,然后根据灵魂离体还是恶鬼作祟的不同情况采取不同的治疗方法,不同的病症是不同的恶灵作祟的结果。
萨满认为人生病是因为幽灵魔鬼“飞翔在空中,出其不意地捕捉人使人得了疾病”,因而以跳神的方式驱逐进入病人体内的鬼魔。
如果病人昏迷不醒,萨满便请保护神令企图捉走病人灵魂的鬼魔离开,延长病人的生命,或以招魂的仪式,把灵魂叫回来。
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论及对疾病的神秘治疗时说:“关于病的观念本身就是神秘的。
这就是说,疾病永远被看成是一种看不见的、触摸不到的原因造成的,而且这种原因是以各不相同的方式来被想象的……正是关于疾病的神秘观念
才引起了采用神秘手段来治病和驱走恶魔的需要。
”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时代,由于对疾病缺乏仔细的观察,对自然现象缺乏必要了解,同时也无相应的治疗措施,用鬼怪作祟等神秘原因来解释人患病的原因,更容易被人们的民俗心理所接受。
到了13世纪初蒙古汗国形成后,萨满更是“儿童之诞生,则召其至,以卜命运,有病者亦延其至而求助于其巫术”。
蒙古医学的起源与萨满有着密切关系,甚至早期的蒙古医药学可以称为萨满医术,萨满教已经渗透到古代蒙古族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用现代眼光解读,作为“兼幻人、解梦人、卜人、星者、医
师于一身”的萨满,在蒙古人一生的各个阶段中,不仅关乎优生,也关乎优死,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行使了现代意义上的临终关怀职能,使蒙古人的灵魂得以安然升天。
蒙古族对老人十分尊重,一般都要为60至90岁的老人祝寿,但如果父母健在,即使是年已80也不能祝寿。
蒙古族自古就有“以西为大”、“以右为尊”的礼尚风俗,所以蒙古包的西侧和住房的西山墙,或靠西墙的箱柜上,都是摆设佛龛、供奉祖先的地方。
蒙古语里因为忌讳死而替代的词汇很多,老人死了,忌讳说死,而是说“过去了”或“成佛了”;孩子死了则说“丢了”。
如果哪一家死人了,家人和亲属必须用某种方式让外界知道,如在蒙古包前横放一大木杆或白天黑夜都盖着蒙古包的天窗等;在衣着方面,不扣蒙古袍的胸扣,女人取下耳环(有老人去世取下两个耳环,兄长去世取下右耳环,辈分小的人去世取下左耳环等习俗);不向他人问候,也不回答别人的问候。
蒙古人出门时不怕遇见出殡的,却怕遇到娶亲的。
因为蒙古人传统观念认为娶亲鬼跟着,死人神跟着。
家中如果有病人,忌夜间进来外人看望。
如果有人看望,就先进别的屋,到了明日早晨才可以与病人见面。
门上挂红布或布条,就表示家中有久治不愈的病人。
在丧葬期间,要进行祭祀,以示哀悼;要穿素服,不准穿红绿鲜艳的衣服;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妇女不许戴头饰和耳环,一般妇女不去送葬。
蒙古族临终关怀的方式,不仅包括临终前减轻病人的身心痛
苦,也包括死亡后的一系列活动。
丧葬仪式最初由萨满主持,将已故人的用品随葬,“在墓旁以其爱马及备具鞍辔并器具殉之,以供死者彼世之用”。
家人要为死者到彼世安排生活,不论贫富都要尽力使死者穿戴好,将死者所需要的东西一同下葬。
还要为死去的人进行烧饭的祭祀,以提供死者的彼世生活所需。
元朝以前以殉葬为死者提供所需的服役人众,这在著名的《马可波罗游记》中曾有记载。
13世纪之后,佛教和藏族文化相结合而形成的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开始传入蒙古人中,并逐渐取代了萨满教的主导地位,其影响也逐步深入到蒙古人的生产、生活之中。
根据史料记载,当时流行的用处死的女子、奴隶,以及活畜进行殉葬的制度被明令废除,用杀人和屠宰牲畜进行的年祭、月祭及临时性的祭祀活动也被明令禁止。
但是萨满教对蒙古族的影响并没有因此彻底消除,喇嘛教在传入蒙古社会的过程中吸收了萨满教的部分文化因素,如祖先崇拜、火神崇拜等,使萨满教的影响随着喇嘛教的传播得到了进一步加强,从而使蒙古族的死亡观具有了萨满教和喇嘛教的双重影响。
蒙古人产生灵魂观念以后,就禁止祖先的灵魂回来。
《心史》记载,“鞑靼风俗,人死不问父母子孙,必揭其尸,家中长幼,各鞭七下,咒其尸曰:汝今往矣!不可复入吾家,庶断为崇之迹”。
也就是说,死人的灵魂回来会带来灾难。
这一记载表明当时的蒙古人对死亡怀有一定的恐惧心理。
随着喇嘛教的传入,发展到“死亡即由此世渡彼世,其生活与此世同”。
蒙古人相信,
在死去以后,灵魂将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他们的畜群将会繁殖,灵魂也能吃喝和做其他的事情,像人们生活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
因此,蒙古人一直坦然迎接死亡,其亲人也是如此。
除了病人临终前对其的关怀呵护外,怀念死者,为其祭祀,被认为是子孙应尽的义务,特别是重要的家族长去世,要举行隆重的祭祀。
因为他生前保护家族成员,他死后的灵魂仍能保佑家族兴旺和平安。
相对于鞭尸的风俗,对祖先的崇拜和祭祀,祈求祖先保佑全家平安,无疑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同时因为蒙古族固有的深厚信仰,喇嘛教传入后,萨满教并没有完全衰落,而是流传民间,成为平民的宗教。
萨满进行的纯宗教活动越来越少,他们大多是以巫的面目出现进行祭祀、占卜和治病活动。
人们有了久治不愈的疾病,或有了灾祸,或为祈求太平,都要请萨满来作法。
内蒙古东部地区萨满治病一般都在晚上进行,“博”穿着法衣手持神鼓进入场子,神坛上有“博”信奉的神像、明烛,香炉里燃着把香。
神坛的右侧挂着“博”的“翁衮”圣物,它们多为木制或毡制、布制偶像。
还吊着牛、羊膀胱和晒干的牛、羊肋骨。
“博”由厨房进入屋内,开始请神,神附体占卜治病,最后送神。
内蒙古科尔沁地区的萨满跳神,一般都要持续三至五天,或更长时间。
二、蒙古族的丧葬习俗与生死观
蒙古人中有句俗语:“人既生,墓始形”,意思是说人一生下来便逐渐走向死亡。
作为生命的客观规律,死与生同样不可避免。
几个世纪以来,蒙古人的丧葬风俗发生了很多变化,由于各
地所处自然环境和社会人文环境的不同,丧葬习俗也有所区别。
丧葬习俗随着蒙古社会的发展不断发生变化,其中宗教的影响是重大而深远的。
在萨满教主宰蒙古社会的时候,萨满教的教义支配着蒙古人的丧葬习俗。
喇嘛教取代萨满教之后,虽然在蒙古人的丧葬习俗中仍然存在一些萨满教的因素,但起主导作用的则是喇嘛教,体现在丧葬习俗的方方面面。
在13世纪,蒙古人以高声痛哭表示哀悼,接受喇嘛教后这一传统发生了变化。
藏传佛教认为“哭喊会使亡灵受惊迷路,如泪水沾尸体,亡灵会沉入泪海而不能转生”,因此在丧事上只许啜泣不能哭喊,这已经成为普遍遵从的规矩。
由于自然条件的影响,蒙古族很早就实行土葬,长期以来,蒙古可汗、元朝皇帝埋葬地的确切地点一直无人所知。
《黑鞑事略》记载:“其墓无冢,以马践蹂,使如平地”。
这是蒙古族土葬与其他民族土葬方式的不同之处,所以古代蒙古族上层贵族的墓地至今无人知晓,包括元朝历代皇帝的墓地都是如此。
“他们秘密到空旷地方去,在那里他们把草、树根和地上的一切东西移开,挖一个大坑,在这个大坑的边缘,他们挖一个地下墓穴。
……他们把死人埋入墓穴时,也把上面所说的各项东西一道埋进去(指帐幕、马等物)。
然后他们把墓穴前面的大坑填平,把草仍然覆盖在上面,恢复原来的样子,因此,以后没有人能够发现这个地点。
”这种丧葬习俗虽然是针对首领的,但它和一般平民的丧葬有相同特点,即都是秘密埋葬,只是随葬品和墓的大小有别。
成吉思汗认为“英明在世,不留其骨”,意味着
人生在世“使其神,用尽力”,死后就无需再留什么了。
到了16世纪末17世纪初,蒙古民众广泛接受喇嘛教后,尤其是被清朝征服后,接受外来丧葬方式比较多,天葬、火葬、木或石棺土葬等都是此后采用的方式。
一般认为,天葬和火葬是从藏族传来的风俗,而木或石棺葬则是蒙古族原有传统同中原汉族习俗相结合的产物,是把尸体装入一木或石棺内,埋在地下,上面用石头或沙土立一墓志的方式,有的还立一块墓碑。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临终前后的情形和土葬方式显得简单又神秘。
约翰?普兰诺?加宾尼在《蒙古史》中记载了有关的情况,“当任何人得了病而医治不好时,他们就在他的帐幕前树立一支矛,并以黑毡缠绕在矛上,从这时起任何外人不敢进入其帐幕的界线以内。
当临死的痛苦开始时,几乎每一个人都离开了他,因为在他死亡时在场的人,直至新月出现为止,谁也不能进入任何首领的帐幕。
当他死去以后,如果他是一个很不重要的人,他就被秘密地埋葬在他们认为是合适的地方。
埋葬时,同时埋入他的一顶帐幕,使死者坐在帐幕中央,在他前门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一盘肉和一杯马乳。
还埋入一匹母马和它的小马、一匹具备马笼头和马鞍的马。
此外,他们杀一匹马,吃了它的肉以后,在马皮里面塞满了稻草,把它捆在两根或四根柱子上。
因此,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可以有一顶帐幕以供居住,有一匹母马供他以马奶,他有可能繁殖他的马匹,并且有马匹可以乘骑。
他们把吃了的那匹马的骨头烧掉,为他的灵魂祝福。
”这是加宾尼在13世纪亲眼目睹的蒙
古人临终情形及葬仪过程,其土葬方式,尤其是仿造死者生前营造的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环境,具有游牧民族的特点。
其秘密埋葬不留坟堆与游牧民族居无定所,逐水草而迁移有密切关系,更是与蒙古人的一种古老观念相联,即蒙古人信奉大地为万物之母,人死后只有回到母亲的怀抱,并消化在那里才能得到永远的安宁。
此外,佛经有云:人和动物死后,七天后解脱,再转生什么,全在于人和动物本身所积“阴德”。
这也说明了蒙古人为什么对坟墓不那么重视。
清代以后,蒙古族上层贵族的丧葬方式发生了明显变化,墓的形制仿效清制,建有墓穴,修有陵园,并有专门的守陵人看护,祭祀仪式也颇为讲究。
在半农半牧地区,蒙古人的丧葬方式受汉文化的影响,开始出现坟地。
清代蒙古王公台吉死时,葬仪按清制葬法甚为讲究,建墓穴,葬后为之建陵,并设守陵户常住陵。
在农业区的蒙古人基本上都实行土葬,在牧区则实行野葬,也称明葬、天葬,这是喇嘛教给蒙古族丧葬习俗带来的变化。
人死后用白布包好,选定日期,用车拉至荒野,卸下尸体,头朝北,脚朝南,并作标记,然后返回,归途中不准回头。
过三天后,亲属要去尸体停放之地,查看尸体是否被鸟兽吃掉,如已被吃掉,则认为死者已经升天,进入极乐世界。
如没有被吃掉,认为死者生前有罪孽,并在遗骸上涂黄油、撒酒等,以图鸟兽啄食,并请喇嘛念经。
对于被野兽吃掉残存的尸骨、遗物,有的也用土埋起来。
相传野葬是“生前吃肉,死后将肉还诸禽兽”,家属于是设酒宴
畅饮,邀亲朋相庆,认为死者已进入了“极乐世界”,同时也是后人的吉祥之兆。
解放初期,在内蒙古科尔沁一带还有野葬。
随着喇嘛教的兴起,在蒙古上层才出现火葬,然而并不普遍,只有上等贵族才能实行火葬,寺庙的高级喇嘛也实行火葬。
此外,传染病患者、难产者死后一般将其尸体抹上黄油,火化成灰,并请喇嘛念经超度。
有的把骨灰埋于旷野,或撒于山河。
按照佛经的教义,人和动物到了老年死后,使其在不见太阳的情况下实行水葬、火葬或土葬,以表示施舍。
“因为人的身体是以空世之行的五行而成,死后也应返回五行之中。
水葬应抛入大江大河,土葬应藏于好地方,火葬应用芸香树火葬之。
这种葬法的道理是:水葬是把尸体施舍给鱼类食用;土葬是把尸体布施给靠地气生存的虫类;火葬就是把尸体献给了眼睛看不到的众幽灵。
这都是为了靠未来的转轮之力,度过无数的劫难,利用生命之艰难与福罪之牵连,因而设立了土、水、火三种葬法河祭坛。
”
除此之外,还出现过石墓葬、合葬等。
还有一种古老的葬俗就是风葬,《魏书?失韦传》说:“父母死……尸则置树林之上。
”这种风葬,或称树葬大概就是《蒙古秘史》里记述的“林中百姓”特有的一种古老丧葬习俗,反映了早期蒙古族从事狩猎生活的特点。
但从九世纪以后,蒙古族中风葬方式就已基本不存在。
清末民国以来,由于民族杂居区不断扩大,农业区、半农半牧区逐步走向定居,丧葬习俗也在不断改变。
在牧区基本上
还是沿袭野葬方式,如果人死了,就远远地埋葬掉,死后七七四十九天要祭祀亡灵,烧祭品扔掉。
到百日和一年时也要祭祀,过了三年以后就不再祭祀。
根据死者的岁数、地位及死因等,居丧的时间长短不等。
传统上长辈对晚辈,丈夫对妻子,已婚女子对父母不搞服丧,对未成年人也不搞服丧。
一般对高龄人服丧时间短一些,对年轻人则长一些。
在居丧期间忌讳回答他人的问候,忌讳各种娱乐活动。
请喇嘛念经文,祈祷死者灵魂平安地升入天堂。
在农区则基本采取土葬,这一时期,蒙古族也出现了坟茔地。
人死后要请喇嘛念经,为死者祈福,要给寺庙和喇嘛赠送牲畜、布帛、钱财、珠玉,以及其他物品。
解放前后,内蒙古东部农业区的蒙古族在民间还存在着独特的丧葬习俗:
指路――人死后要请喇嘛念经、指路,让死者到“德博古”去。
“德博古”为藏语,民间认为那里没有灰尘,是享福的地方。
丧服――死者一般都穿蓝裤,白布衫。
蒙古族以白色为纯洁,以蓝为民族本色。
布用平纹,不穿棉衣。
儿女不许伸手给死者穿衣。
死者遗留衣服,多赠给为死者穿衣服的人。
停灵――在民间停灵时间一般不超过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就是卯时死,卯时出。
习惯上人死后点燃一炷香,燃尽再点一炷,再燃尽就出殡。
入殓――入殓时死尸不能从门过,要打开窗户,用秫秸三根搭成门形,尸体从窗户抬出去。
平日里小孩不许跳窗户,孩子跳
了窗户还要跳回来,再从门走。
出殡――出殡时,死者在灵车上脚朝前,头朝后。
死牲――死了人,无论穷富都要用死牲祭献,根据穷富不同,大至牛,小至鸡。
在一定程度上是古代“杀殉”、“血祭”的遗俗。
死者如年岁高,供品被视为福物,要分给亲族人们。
祭献的鸡,多留给送灵下葬的人们出殡回来后食用。
烧纸――早时蒙古族不烧纸,烧纸是受汉族的影响。
过去是烧些死者生前喜欢用的食品,焚烧食用后的畜骨为死者祝福,服丧――古时有守孝习俗。
《北史?室韦传》载:“父母死,男女聚哭三年。
”近代变为祭七,即首七、三七、五七、七七、祭百日、周年。
服丧期间,穿素服,禁娱乐。
东部地区蒙古族的未婚男女,孤身无子者,月子病患者或传染病、痨病、恶疮患者,以及横死(凶杀、车祸等致死)者,均按火化后再土葬的习俗。
火化后,把骨灰碎骨装入布袋,再装入坛罐中埋入地下。
从蒙古族的死亡观及临终前后的仪式习俗来看,深受萨满教向喇嘛教转变带来的影响。
丧葬仪式由萨满主持转为由喇嘛主持,死者家属向寺庙或喇嘛赠送牲畜、钱财以及其他物品,这些都是比较明显的变化。
与汉族的作法相似,对于参加出殡安葬仪式的亲戚朋友,事后由死者家属用酒菜招待,叫做“吃福饭”。
一方面,大家对死者家属给予帮助和表示哀悼,另一方面,俗话说“婚事随鬼,丧事跟福”,除了个人有忌讳参加丧葬活动的,一般都不回避。
尤其是对于高龄亡者的“福饭”,认为吃了会得
到去世人的寿福。
蒙古族的丧葬习俗,从古代经元、明、清各朝代,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其核心――灵魂不灭的观念始终没有变。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蒙古族的葬俗也越来越简单,野葬、水葬等形式变得稀少,代之而起的是火化和土葬。
在农村和牧区,葬礼结束后,礼仪节俭,死者家人为亲友们摆殡席,即相当于汉族的“白喜事”。
城市中基本同汉族的现代葬法,火化之后,开追悼会,缅怀死者,寄托哀思。
三、回归自然和轮回思想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迁,蒙古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越来越多的蒙古人从游牧转向定居,走进都市,走进现代生活。
但从文化的深层次来看,不论身在何处,蒙古人的内心仍摆脱不掉传统文化的深刻烙印。
尤其是对从事游牧的蒙古族来说,由于游牧经济是非常脆弱的,因此它和个人命运同样具有不可知性。
宗教信仰对蒙古族的生死态度和价值观仍旧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藏传佛教的轮回思想,解除了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死无非是又一次生的开始。
前后世的因果相联,不仅有力地敦促和劝导生者忍受苦难,加强自我修养,而且让临死之人平静地看待死亡,旧的门关上了,新的门相应会打开,世界总是处在不断轮回交替的过程中。
能不能理解死亡并接受死亡是临终关怀的基石,不理解死亡甚至害怕死亡的人,不会平静、愉快地告别人世,而是带着痛苦和恐惧离开人世。
他们由于担心、恐惧,抗拒死亡,反而加速死亡过程,减少了本该安然享有的生命寿限。
人总是要死的,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对死亡的态度和死亡礼仪。
在现代社会,我们经常发现有些人因恐惧死亡而在心理上产生极大的痛苦。
而我们的现代文化竟然对死亡缺乏应变的能力,也否定精神的价值。
疾病的治愈或许是可能的,但有时患者所遭受的痛苦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代价太高。
而且,有时现有的治疗并不一定能给患者带来一种可以接受的结果。
现代医学把死亡看成是需要不惜任何代价来抵制的敌人,一个人将继续治疗到生命的终结。
现代医学同其他技术一道,正在逐渐而执拗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传统和生活方式,我们出生在医院、治疗在医院、死亡在医院,医院成了我们真正的家,然而这却是一个陌生的居所,一个我们不愿意去的地方。
在中国人的习俗中,普遍认为死在家中是非常重要的,对蒙古族来说也是如此。
藏传佛教所倡导的安详死亡,在熟悉的环境里最容易做到。
在病情加重的时候,患者及其家人常常会放弃治疗回到家中等死,让临终者的心在死前尽可能保持宁静。
在家中死亡意味着让蒙古人在一个熟悉的环境中离开人世,意味着人生最后阶段不受到陌生人和陌生环境的干扰。
笔者就曾在牧区接触过这样的病人,当医院已经诊断为不治之症后,他就会放弃治疗,返回家乡请当地的喇嘛念经。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治疗,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治疗,使临终者的痛苦得到减轻,精神得到慰藉,使病人有了面对死亡的勇气,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迎接死亡,回归自然。
藏传佛教的《中阴闻教得度》中说:在一个人临终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