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小鸟”

醉酒的“小鸟”
作者：吴苾宇
来源：《文化研究》2015年第01期
摘要：本文旨在分析女剧作家莉莲.海尔曼著名戏剧《小狐狸》中重要女性角色波蒂的形象。

通过对波蒂醉酒的“小鸟”形象的分析，反映出作为美国南方没落的种植园贵族女性代表，波蒂虽然发现自己只能困在自己的醉酒的“不清醒”的世界中缅怀过去，但却也清醒的认识到到女性应勇于打破桎梏，勇敢飞翔。

关键词：莉莲.海尔曼；《小狐狸》；波蒂；女性
著名女剧作家莉莲.海尔曼在20世纪美国男性主宰的戏剧世界中留下了许多发人深省的著作。

《小狐狸》作为其代表作，塑造了在美国内战之后，以投资棉花加工厂为契机，贪婪的哈伯德家族间的相互算计的故事。

作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哈伯德家族三兄妹瑞金娜、本杰明和奥斯卡这三只“小狐狸”之间的恩怨纠葛无疑是作者刻画的重点，而本剧中波蒂作为美国南方没落的种植园贵族的代表，也成为另一大亮点。

海尔曼赋予剧中奥斯卡的妻子波蒂（Birdie）这个名字是别有用意的。

Bird即小鸟，而剧中的波蒂就是一只困在哈伯德家的小鸟。

波蒂本该是一只快乐的无忧无虑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

她出身于南方典型的旧贵族家庭，在内战之前，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波蒂真正的悲剧应该始于她和贪婪自私的奥斯卡的结合，或者可以说是奥斯卡折了她的翅膀。

当所有人都清楚明白奥斯卡娶她只是为了她们家种有棉花和其他作物的田地，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对于奥斯卡来说，波蒂只是一种战利品，他曾经说过“其他人，比如说波蒂家庭瞧不起他们。

然而长话短说，劳尼特现在属于我们。

20年前，我们接管了他家的领地，棉田，当然，还有他家的女儿”（178）。

当波蒂发现自己进不去他们的世界，而她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无法踏出一步的时候，她只能每日借酒消愁，在酒精中麻痹自己。

她说自己在嫁入哈伯德家后从未快乐过一天，她唯一的快乐只有弹奏起自己熟悉的钢琴曲，将回忆拉回到和父母在劳尼特庄园里的生活。

她是唯唯诺诺而又沉默寡言的，而在剧中她几乎所有“长篇大论”的主题都是回忆从前。

她每日都躲在房间中喝酒，她想要保持不清醒，因为只有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她才可以逃避现在抑郁的生活，她才能回到自己安静悠闲的过去。

也只有这样的不清醒，她才不用面对现实，因为波蒂到底是传统南方贵族淑女的代表，她只有遵从南方传统的美德和品行，对夫君惟命是从，对自己的命运低头。

她不能反抗这一切，当然她也无力反抗。

这只小鸟显然已经被折断了翅膀，失去了自由，在酒精中，她也没有获得反抗一切的冲动和勇气。

但是，她也许能找到活下去的方式。

而剧中最讽刺的一点是，当波蒂每日在房间以酒度日时，或许是为保存自己的颜面，也或许是为掩盖这个事实，奥斯卡竟称波蒂是头痛，并且大家居然都相信了。

波蒂在酒精的世界中渴望着不清醒，因为只有在对过去的种种缅怀中，她才得以活下去。

但是殊不知，波蒂却是整部剧中最清醒的人。

只有她能清楚的认识到奥斯卡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在本剧的开始，她就曾向奥斯卡说过，“我不想要看到动物和小鸟仅仅是为了杀戮而被杀。

你仅仅是把它们扔掉”（181）。

也只有她看到了奥斯卡作为代表的新兴资产阶级的黑暗面，她也能指出奥斯卡是靠着剥削和欺骗无辜的黑奴来敛财。

她爱侄女亚历山德拉，那个善良活泼和她一样爱着钢琴的女孩，因为波蒂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是她不愿亚历山德拉成为第二个自己，她不愿侄女嫁给自己的儿子，并且尽了自己的全力去阻止，最后却落到被奥斯卡掌掴的下场。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自己儿子的本性，看到了他的贪婪和邪恶，在她的眼中，儿子里欧甚至不如丈夫奥斯卡。

最后她清楚的告诉亚历山德拉，“不要爱我。

因为在20年后你将会变得和我一样”（227）。

正是因为这一席话，给予了亚历山德拉力量和家庭决裂，抗拒被折断翅膀的命运。

也正是因为波蒂这样的清醒，才拯救了另一只将来也许会跟她同样命运的小鸟，也是这样的清醒让另一只小鸟挣脱了束缚的牢笼，使之得以自由翱翔。

波蒂的另一种清醒是她懂得“识人”和“爱人”。

如果说哈伯德三兄妹是剧中“恶”的代表，波蒂则无疑的“善”的一方。

波蒂虽然是一直被困在狐狸世界中惶惶不能终日，但却唯有她有着爱人的能力。

她爱亚历山德拉，她爱贺拉斯，她也爱黑人女仆艾迪。

她不愿亚历山德拉变成第二个自己，她为贺拉斯的身体状况担忧，他们一起弹琴，一起不带着任何私利的聊天，他们互相理解，他们在剧中也都属于“善”的一方。

而反之，剧中其他的“小狐狸”们机关算尽，终究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

瑞金娜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又因为那75%的股份疏远了兄长，最后又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离开了自己的世界，落得女儿的反问，“你害怕了吗，妈妈”（248）？本杰明周旋于瑞金娜，奥斯卡和里欧之间，想获得最终最大的利益，最后却因为瑞金娜的威胁而竹篮打水一场空。

奥斯卡和儿子里欧用尽心机偷取贺拉斯的保险箱中的债券想要用于投资，最后东窗事发反遭威胁。

他们都是被自己对金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而变得不清醒，在他们的面前，波蒂尽管是一只每日在房间中醉酒的小鸟，她也显得清醒和明智的多。

波蒂不是一只能够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而是一只误闯入狐狸世界，孤独抑郁以至每日只有在酒精中才能释放自己的小鸟。

但是在狐狸的世界中，这只小鸟又保持着异常的清醒，而这种清醒却没能刺激她做任何反抗。

也许海尔曼想要传达给读者的是，女性不应该像波蒂一样做一只一味沉浸在自己世界中醉酒的小鸟，而是要在清醒之后，勇敢的冲出牢笼，自由的飞翔。

参考文献：
[1]Lillian， Hellman. Four Plays by Lillian Hellman[M]. New York： The Modern Library，1942.
[2]刘浩. 论莉莲.海尔曼戏剧中南方女性形象[J]. 作家杂志， 2008（11）：41-43
[3]于淼. 女剧作家莉莲.海尔曼笔下的女性人物的性格特征及刻画人物技巧[D]. 哈尔滨：黑龙江大学.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