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治好了狂犬病吗

真的有人治好了狂犬病吗
作者：杨昆
来源：《现代养生·上半月版》 2015年第6期
杨昆
起死回生的“密尔沃基疗法”
早在20 0 4年，美国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市一名15岁女孩狂犬病发作之后未注射疫苗，
借助一种实验性新疗法治愈了狂犬病，成为首位不依靠疫苗战胜狂犬病的幸运者。

这位名叫珍娜·吉斯的女孩因精神恍惚而到医院就诊，但仅凭这一症状，医生一时难以作
出确定的诊断。

两天之后，吉斯觉得站立不稳，开始恶心、呕吐。

再次就医，而这次看的是神
经专家。

吉斯对医生说，她感觉疲劳，浑身无力，左手有刺痛和麻木的感觉。

她说她的左手食
指在一个月前曾被一只蝙蝠咬伤过，当时鲜血一下涌了出来，还出现了一个小伤口。

当时只是
简单包扎了一下，并未及时就医。

直到出现上述症状才来就诊。

尽管期间她一直在进行治疗，可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在加重。

视力越来越模糊，走路越
来越困难，手臂开始颤抖、无力……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直到治疗的第6天，医生才最后诊断
为狂犬病发，起因是携带狂犬病毒的蝙蝠咬伤所致。

可这时再注射疫苗已经为时太晚。

吉期被转送到威斯康星儿童医院，在这里接受一种实验性的狂犬病新疗法。

医生一边给她
注射病毒唑（一种合成的抗病毒药），一边使用了医院独有的“密尔沃基疗法”进行治疗。

而且，在治疗的同时，医生还让吉斯保持昏迷状态一周，以便保护其大脑免受病毒的侵害，并可
以更有效地抵抗体内的狂犬病毒。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其父母开始测试其记忆力，问她关于学校、朋友和她的个人情况，
她都能一一作答，这说明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伤害。

治疗两个月以后，吉斯的体重有所恢复，体
力明显增强，身体协调性也在变好，能动手动脚，能说，能吞咽，甚至还能自己穿衣、推动轮椅，给朋友发送电子邮件，解答数学题。

经过近11个星期的治疗后，吉斯已基本康复并出院。

美国疾病防治中心表示，由于吉斯成功战胜了疾病，该中心认为应对人类狂犬病的治疗进
行重新评估。

但吉斯的主治医生之一罗德尼·威洛比说，对吉斯实施的狂犬病救治方法必须得
到验证后才能作进一步的推广。

再战狂犬病
2 011年4月，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北部柳河小镇，8岁的普雷舍丝·雷诺兹在学校外面的街道上看到一只灰色流浪猫，她走了过去，伸出手想摸摸它，却不小心被猫将她的左手中指咬出
了血。

校医给她的手指缠上了纱布，并止住了血。

三个星期后，普雷舍丝的噩梦开始了。

一天晚上，普雷舍丝出现呕吐现象。

第二天，爷爷
带她去了诊所，医生怀疑她得了阑尾炎，把她送到了当地的医院。

院方说她患的可能只是流感，两天后的午夜，普雷舍丝的头、脖子和后背都很疼。

医生给她开了止疼药。

第二天晚上，她连
头都抬不起来了。

浑身瘫软，只要有一点点滴水的声音就会咳嗽，并呕吐着推开水杯，但又口
渴得要命。

奶奶再次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们发现孩子状况每个小时都在恶化，用直升飞机把她送到了335公里远的加州大学儿
童医院。

医院里对她全程监护，试图检查出是什么原因在一点点夺走普雷舍丝的生命，他们列
出了几种可疑疾病，但最终又排除了。

传染病医生简·韦德曼给多位医学专家打电话求助，终于联系到了美国健康部里一位当过
兽医的医学家，得知孩子的恐水症状和乡村居住环境，这位医学专家建议给她做狂犬病病毒化验。

普雷舍丝在重症监护病房住了5天后，医院得出了检验结果：狂犬病。

医院没有办法，只
能给普雷舍丝做一些“舒适护理”，不至于让她痛苦地死去。

但是，负责普雷舍丝治疗的几位医生并没有放弃。

确诊的当天，主治医生采用“密尔沃基
疗法”，使普雷舍丝进入昏迷状态，仅靠呼吸机维持生存。

第14天，医生告诉普雷舍丝的奶奶要做最坏打算。

但奶奶始终没放弃信心，每当有医生或护士对这个疗法表示怀疑，奶奶就会对他们说：“要是你没信心，就不要来我孙女的病房。

”
从第16天起，普雷舍丝的免疫系统开始了对狂犬病毒的反击。

住了53天医院后，普雷舍
丝走了出来。

她是世界上第6个存活下来的狂犬病患者，也是恢复最快的一个。

发现治疗疫苗
不过，“密尔沃基疗法”也具有诸多疑点。

“密尔沃基疗法”的案例感染的是源于蝙蝠或猫的狂犬病毒，此类病毒与来源于犬的病毒
相比，对人的致病力较弱。

由于未能从病例中分离出病毒，无法验证病毒的致病性。

后来，医
生用相同的方法治疗犬源病毒所致的狂犬病，几乎没有一例成功，而全球95%以上的狂犬病病
例都是犬源病毒所致，所以上述“成功”的价值很有限。

细胞和小鼠研究还表明，治疗这些病
例所用的方法疗效可疑，没有理论依据。

目前，科学家正在开发狂犬病治疗的多种动物模型，各种新颖的临床试验方案将随之而来。

2015年2月，美国乔治亚大学宣布，他们的研究人员在小鼠身上试验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并
取得成功，这种方法能治愈感染已深至大脑的狂犬病。

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病毒学杂志》上。

“基本上，人类现有的各种治疗狂犬病方法中，最有效的那个其实非常简单：别得狂犬病。

”这项研究的主要研究者乔治亚大学兽医学院的传染病教授何彪说：“人们现在已经有了
能够预防狂犬病的疫苗，被动物咬伤后，我们也是用这种疫苗来治疗狂犬病。

但是，只有在病
毒感染尚不严重的情况下，疫苗才能起到治疗作用。

”
何彪说：“我们的团队研发出了一种新疫苗，传统上认为已经远超治疗时间，没有救治可
能的情况下，这种新疫苗也能救活被感染的小鼠。

”
在试验中，他们用某个品系的狂犬病病毒感染小鼠。

一般来说，这种狂犬病病毒会在3天
内感染到大脑。

到第6天，小鼠就会开始显现出一些生理症状，表明病毒感染已经进展到无药
可救的程度。

但是，即使小鼠出现了感染第6天的那些生理症状，在接受新疫苗治疗后，有50%活了下来。

“所有公开发表在科学文献中的治疗方法里，这是最有效的。

”何彪说：“如果我们能够
对疫苗进行改进，让治疗效果有所提高并能用于人类，那就可能找到了首个针对晚期狂犬病毒
感染的有效治疗手段。

”
他的研究小组将狂犬病毒的某种蛋白嵌入5型副流感病毒（PI V5）中，制备出了这种疫苗。

PI V5会使狗患上呼吸道感染，但是对人类来说温和无害。

作为载体的PI V5将狂犬病毒蛋白
呈递给免疫系统，让后者产生能够抵抗病毒的抗体。

虽然只是50 %的治愈率，这种新疫苗已经
是当前最有效的治疗了。

科研人员强调除了它的有效性，这种疫苗比当前使用的最好的疫苗更
安全。

新疫苗正在被继续完善，并将会应用到更高级的动物来验证有效性，目标当然是检测对
人类感染者的效用。

虽然这还只是一个初步的发现，但是这可能发展为狂犬病病毒严重感染患
者一个新治疗选择。

狂犬病可以被消灭
相对于艰难的治疗方法，最有效的方式还是在狂犬病的源头阻止它。

全球所有的家养狗与
流浪狗都要对每年将近55 0 0 0例狂犬病死亡患者负责。

阻止人类死于狂犬病的最佳方案就是给狗注射疫苗，避免狗带有狂犬病毒。

犬用疫苗不仅价格低于人用疫苗，更是比人类狂犬病患
者的重症监护治疗要便宜得多。

但说服人们给他们心爱的宠物打预防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处
理流浪狗更是一个挑战。

由于人患狂犬病死亡的数字不断上升，我国一些地方组织了几次大规
模的灭犬活动。

但这一做法受到了疾病控制专家和动物保护者的批评。

因此，最可行的办法是
给狗接种疫苗，不过这需要工作人员掌握给狗打针的办法，以及围赶动物、适当的冷藏与贮存
疫苗的途径等。

此外，还有一些项目看起来格外有希望，它们的做法是在食物里混合疫苗，这
和美国用混有疫苗的鱼粉投喂来控制浣熊狂犬病的办法一样。

由于狂犬病的病原体狂犬病毒可感染多种哺乳动物，所以从理论上讲，要从全球彻底根除
狂犬病是不可能的。

但理论和实践都证明，在狗和人群中基本消灭狂犬病不仅可能，而且并不
是特别困难。

狂犬病的防治从医学上来讲是一个早已得到解决的问题。

狂犬病毒在遗传上非常
稳定，一百多年前法国科学家巴斯德发明的狂犬病疫苗在今天仍然十分有效；其传染源和传播
途径也非常明确，95％以上的人狂犬病都是源自被狗咬伤。

这些因素都有利于狂犬病的控制。

世界卫生组织（WHO）狂犬病专家咨询会（20 04年）明确认定：“狂犬病可以被消灭（be e liminated）”。

目前，在全球大约15 0 个有报告的国家或地区中，有约一半已基本消灭了狂犬病，其中
有约5 0个国家或地区多年来狂犬病病例数报告都保持为零。

已消灭狂犬病的国家或地区的经
验证明，只要控制住了狗群中的狂犬病，人群中的狂犬病就能基本得到控制。

伤口清洗至关重要
狂犬病的来源和传播途径比较单一，主要是通过狗或猫抓伤或咬伤。

世界卫生组织明确规定，暴露后预防分3级进行管理。

对于I级暴露，即接触或喂养动物，或动物舔触完整皮肤，
不需要采取预防措施。

许多恐狂症患者担心的其他所谓“间接传播”方式，实际发生的概率是
很小的，通常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如果有的人因此而心理负担特别大，以至严重影响了日常的
工作和学习，也可预防性接种3针疫苗。

接种后基本上就可高枕无忧，中和抗体可能持续数年
甚至数十年，在此期间对所谓“间接传播”有足够的抵抗力。

应充分认识伤口清洗的重要作用。

正确的伤口冲洗可减少50%以上的发病率。

对于很多似
是而非的“间接传播”，或非流行区的轻微暴露，伤口清洗足以将非常微小感染的可能性彻底
去除。

关于伤口处理的重要作用，有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欧洲最早记载的狂犬病发生于公元9 0
0 年的法国里昂：一头熊发狂后，一次咬伤了20人，然后逃到一条小河的对岸。

被咬的人当中有14人游过小河追杀熊，可能因河水自然洗去了伤口中的病毒，这14人均未感染狂犬病毒；
而未去追杀熊（因而也未清洗伤口）的6人，后来都死于狂犬病。

【编辑：迟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