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小说”的出现与公理至上话语的确立——晚清社会心态的变异与浪漫主义的文学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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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 ” 之 外 ，并 不 多 见 ，而 庚 子 之 后 则 风 气 大 变 ，
应 的是 对西学 的推崇 引发 的对新 的政 治趋 向 的追
求 ，仿 行 西 方 ，进 行 立 宪 ，成 为 社 会 的一 种 普 遍
要求 。 《 东方 杂 志 》这 样 报 道 ： “ 自勋 戚 大 上
臣 。下 逮 校 舍 学 子 ，靡 不 日立 宪 立 宪 ，一 唱 百 合
气 ，由此维 新 、变 革 、改造社会 等 等成 为时代 的 主导 话 题 ，求 新 、求 变 成 为 时 代 的主 旋 律 ，由 此 ，引 发 了社 会 心 态 的 重 大 变 化 。 首 当 其 冲 的 是 儒 家文 化 的独 尊地 位 由于清廷 开 始倡导 西学 ，而 受到冷 落 ，更 由于科举 制度 的废 除 ，而遭受 沉重 打击 。庚子之 前讲 西学 的人 除 了为数不 多 的 “ 康
分 水 岭 ，慈 禧 太 后 在 守 旧 派 彻 底 失 败 之 后 ， 也 不
不 知新 学之 意何 云 。于时联 袂城 市 ，徜徉 以求 苟
合 ，见 夫 大 书 特 书 曰 ‘ 务 新 书 ’ 者 ， 即 麋 集 蚁 时
得不 倡言 改革 了 ，由此 开启 了历史 上所谓 的晚清
新 政 时 期 。 由 清 廷 启 动 的 这 场 自上 而 下 的 改 革 运 动’ 成 了一 种 朝 野 上 下 “ 与 维 新 ” 的 时 代 风 ，酿 咸
统 晋身 之阶” 的士人 心 中 的焦 虑 和惶恐 。诚 如 “
时 人 所 言 ： “ 子 重 创 而 后 ，上 下 震 动 。 于 是 朝 庚
科 规 划项 目： 《 清末 民初 社会 意识 与 文学思 潮 》 ，
编 码 ：Ｔ ０ － ＹＷ ２ ０ 。 Ｊ３ ０ ５
ｏ ｌ￣ｎ ｒｕ ２７ Ｊｎ ａＴｂ ｅ ０． ａｈ ｉｎ ０１
异 口 同 声 。 ＠在 这 种 趋 势 之 下 ， 守 旧 派 已 成 为 ”
士人 阶层几 乎全 都卷 入到如 火如 荼 的兴西学 热潮 中 。连 旧学 大家 如桐城 派古 文学 家吴 汝纶也 作 出
这 种 预 言 ： “ 后 必 应 改 习 西 学 ， 中学 浩 如 烟 海 此
为 大 众 所 不 喜 的 人 物 ，许 珏 因 为 上 书 反 对 立 宪 ，
聚 。争 购尤恐 不 及 。而多财 善贾 之 流 ，翻刻 旧籍 以立新 名 ，编纂 陈简 以树诡 号 ，学人 昧然 得鱼 目 以为 骊珠 也 。朝 披 夕 吟 ，手 指 口述 ，喜 相告 语 ， 新 学 在是 矣 ，新学 在 是矣 ！ 在 这 种急 功 近利 心 ”＠
态 下 所 接 受 的 新 学 ，显 然 会 大 失 其 原 味 。 与 此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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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赋人权 、 自由平 等这 类 出 自现代性 意识 形 态 的 真理 ，这 种空前 “ 崇理 ” 的风气 对 于推 动革命 是
廷 下 维 新 之 诏 以 图 自强 。 士 大 夫 惶 恐 奔 走 ，欲 副 朝 廷 需 才 孔 亟 之 意 ，莫 不 问 新 学 。 虽 然 ， 甲 以 问
诸 乙 ，乙 以问诸丙 。丙 还 问诸 甲 ，相 顾错愕 ，皆
１０ ９ ０年 的 “ 子 之 变 ” 是 晚 清 社 会 变 迁 的 庚
治和 浪漫 主义 文学 具有 一种 同源关 系。
关 键 词 ： 晚 清 新 小 说 ； 文 学政 治 ； 社 会 心 态 变 异 ； 理 性 主 义 的 激 情 化
中图 分类 号 ：Ｉ０ ． ２ ６６
文 献标 识码 ：Ａ
文章 编号 ：１０ — ５ Ｘ（ ０ ７ Ｏ 一 １ ４ Ｏ ０ ３ ８４ ２０ ） １Ｏ ｌ一 ６
负起 了 一 个 时代 先 行 者 的 角 色 。 政 治 小 说 是 这 个 时 期 人 们 宣 传 政 治 主 张 、 表 达 政 治 诉 求 的
重 要 载体 ，它 与 时代 政 治 有 密切 的联 系 或者 说 它本 身就 是 时代 政 治 的一 种 突 出表 现 形 式。 政 治 的文 学 化 与文 学的政 治 化成 为 中国文 学 由传统 步 入 现代 的一 个 突 出表 征 ，浪 漫主 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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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小说”的出 现与公理至上话语的确立
晚 清 社 会 心 态 的 变 异 与 浪 漫 主 义 的 文 学 政 治
口 耿传 明 （ 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 天津 ３０７ ） ００ １
摘 要 ： 晚清 时期大 量 出现 的 “ 小说 ” 是 中国社 会 由传 统 向现代 转换 的标 志 ，文 学担 新
源 ”的政治 法律 书籍 成为 时代 的畅销 书 ，如此 相 应 的 是 “ 政 学 堂 ” 等 新 学 堂 遍 地 开 花 ，成 为 新 法
的 “ 员 养 成 所 ” 但 这 些 并 没 能 缓 解 失 去 了 传 官 。
项 目： 《 末 民初社 会心 态 的变异 与文 学转 型 》 清 ， 编 码 ：０ Ｊ ７ ０ １ —硝 ０ ｌ和 天 津 市 “ 五 ” 社 ３Ｂ ５ ．１ １ 十
的崇 拜 ，即 相 信 只 有 “ 理 ” 才 具 有 判 断 一 切 的 公
悟 国 民，讲 习科 学 。不佞 曩昔所 业 ，固愧 刍狗 已
权 威性 ，而公 理 也就 是来 自于西 方 的物 竟 天择 、
本 课 题 为 教 育 部 人 文 社 科 “ 士 点 ” 基 金 博
陈 。屠龙 勿用 。 ② ” 由此 ， 自命 代 表 “ 西政 之本
招 致 的 反 应 是 ： “ 野 哗 然 ， 以为 阻 挠 立 宪 。非 朝 愚则 狂 。 ５ ”（ ）
之 书行 当废 去 。 ”①朴 学 大 师孙 诒 让 也 对 自己所
治 的 旧 学 作 出 这 样 的反 省 ： “ 焚 拯 溺 ，贵 于 开 救
西 学 的兴 盛 培养 起 新一 代 读 书 人对 “ 性 ” 理
应 的是 对西学 的推崇 引发 的对新 的政 治趋 向 的追
求 ，仿 行 西 方 ，进 行 立 宪 ，成 为 社 会 的一 种 普 遍
要求 。 《 东方 杂 志 》这 样 报 道 ： “ 自勋 戚 大 上
臣 。下 逮 校 舍 学 子 ，靡 不 日立 宪 立 宪 ，一 唱 百 合
气 ，由此维 新 、变 革 、改造社会 等 等成 为时代 的 主导 话 题 ，求 新 、求 变 成 为 时 代 的主 旋 律 ，由 此 ，引 发 了社 会 心 态 的 重 大 变 化 。 首 当 其 冲 的 是 儒 家文 化 的独 尊地 位 由于清廷 开 始倡导 西学 ，而 受到冷 落 ，更 由于科举 制度 的废 除 ，而遭受 沉重 打击 。庚子之 前讲 西学 的人 除 了为数不 多 的 “ 康
分 水 岭 ，慈 禧 太 后 在 守 旧 派 彻 底 失 败 之 后 ， 也 不
不 知新 学之 意何 云 。于时联 袂城 市 ，徜徉 以求 苟
合 ，见 夫 大 书 特 书 曰 ‘ 务 新 书 ’ 者 ， 即 麋 集 蚁 时
得不 倡言 改革 了 ，由此 开启 了历史 上所谓 的晚清
新 政 时 期 。 由 清 廷 启 动 的 这 场 自上 而 下 的 改 革 运 动’ 成 了一 种 朝 野 上 下 “ 与 维 新 ” 的 时 代 风 ，酿 咸
统 晋身 之阶” 的士人 心 中 的焦 虑 和惶恐 。诚 如 “
时 人 所 言 ： “ 子 重 创 而 后 ，上 下 震 动 。 于 是 朝 庚
科 规 划项 目： 《 清末 民初 社会 意识 与 文学思 潮 》 ，
编 码 ：Ｔ ０ － ＹＷ ２ ０ 。 Ｊ３ ０ ５
ｏ ｌ￣ｎ ｒｕ ２７ Ｊｎ ａＴｂ ｅ ０． ａｈ ｉｎ ０１
异 口 同 声 。 ＠在 这 种 趋 势 之 下 ， 守 旧 派 已 成 为 ”
士人 阶层几 乎全 都卷 入到如 火如 荼 的兴西学 热潮 中 。连 旧学 大家 如桐城 派古 文学 家吴 汝纶也 作 出
这 种 预 言 ： “ 后 必 应 改 习 西 学 ， 中学 浩 如 烟 海 此
为 大 众 所 不 喜 的 人 物 ，许 珏 因 为 上 书 反 对 立 宪 ，
聚 。争 购尤恐 不 及 。而多财 善贾 之 流 ，翻刻 旧籍 以立新 名 ，编纂 陈简 以树诡 号 ，学人 昧然 得鱼 目 以为 骊珠 也 。朝 披 夕 吟 ，手 指 口述 ，喜 相告 语 ， 新 学 在是 矣 ，新学 在 是矣 ！ 在 这 种急 功 近利 心 ”＠
态 下 所 接 受 的 新 学 ，显 然 会 大 失 其 原 味 。 与 此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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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赋人权 、 自由平 等这 类 出 自现代性 意识 形 态 的 真理 ，这 种空前 “ 崇理 ” 的风气 对 于推 动革命 是
廷 下 维 新 之 诏 以 图 自强 。 士 大 夫 惶 恐 奔 走 ，欲 副 朝 廷 需 才 孔 亟 之 意 ，莫 不 问 新 学 。 虽 然 ， 甲 以 问
诸 乙 ，乙 以问诸丙 。丙 还 问诸 甲 ，相 顾错愕 ，皆
１０ ９ ０年 的 “ 子 之 变 ” 是 晚 清 社 会 变 迁 的 庚
治和 浪漫 主义 文学 具有 一种 同源关 系。
关 键 词 ： 晚 清 新 小 说 ； 文 学政 治 ； 社 会 心 态 变 异 ； 理 性 主 义 的 激 情 化
中图 分类 号 ：Ｉ０ ． ２ ６６
文 献标 识码 ：Ａ
文章 编号 ：１０ — ５ Ｘ（ ０ ７ Ｏ 一 １ ４ Ｏ ０ ３ ８４ ２０ ） １Ｏ ｌ一 ６
负起 了 一 个 时代 先 行 者 的 角 色 。 政 治 小 说 是 这 个 时 期 人 们 宣 传 政 治 主 张 、 表 达 政 治 诉 求 的
重 要 载体 ，它 与 时代 政 治 有 密切 的联 系 或者 说 它本 身就 是 时代 政 治 的一 种 突 出表 现 形 式。 政 治 的文 学 化 与文 学的政 治 化成 为 中国文 学 由传统 步 入 现代 的一 个 突 出表 征 ，浪 漫主 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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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清 社 会 心 态 的 变 异 与 浪 漫 主 义 的 文 学 政 治
口 耿传 明 （ 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 天津 ３０７ ） ００ １
摘 要 ： 晚清 时期大 量 出现 的 “ 小说 ” 是 中国社 会 由传 统 向现代 转换 的标 志 ，文 学担 新
源 ”的政治 法律 书籍 成为 时代 的畅销 书 ，如此 相 应 的 是 “ 政 学 堂 ” 等 新 学 堂 遍 地 开 花 ，成 为 新 法
的 “ 员 养 成 所 ” 但 这 些 并 没 能 缓 解 失 去 了 传 官 。
项 目： 《 末 民初社 会心 态 的变异 与文 学转 型 》 清 ， 编 码 ：０ Ｊ ７ ０ １ —硝 ０ ｌ和 天 津 市 “ 五 ” 社 ３Ｂ ５ ．１ １ 十
的崇 拜 ，即 相 信 只 有 “ 理 ” 才 具 有 判 断 一 切 的 公
悟 国 民，讲 习科 学 。不佞 曩昔所 业 ，固愧 刍狗 已
权 威性 ，而公 理 也就 是来 自于西 方 的物 竟 天择 、
本 课 题 为 教 育 部 人 文 社 科 “ 士 点 ” 基 金 博
陈 。屠龙 勿用 。 ② ” 由此 ， 自命 代 表 “ 西政 之本
招 致 的 反 应 是 ： “ 野 哗 然 ， 以为 阻 挠 立 宪 。非 朝 愚则 狂 。 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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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 的 旧 学 作 出 这 样 的反 省 ： “ 焚 拯 溺 ，贵 于 开 救
西 学 的兴 盛 培养 起 新一 代 读 书 人对 “ 性 ”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