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纳兰性德哀郁凄婉词风的形成原因

青海师专学报(教育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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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duca ti on Scien ce)

2005年第3期

N o3.2005

收稿日期:2004-11-23

作者简介:郑 重(1975-),女,江苏淮安人, 文章编号:1007-0117(2005)03-0043-03

浅析纳兰性德哀郁凄婉词风的形成原因

郑 重

(江苏食品职业技术学院办公室,江苏淮安223002)

摘 要:纳兰性德(1654)1685)是清朝康熙年间我国词坛上具有婉约派风格的少数民族词人。他生于钟鸣鼎盛之家,十七岁中举人,十九岁中进士,曾官至一等侍卫。在世人的心目中,他真是春风得意。但是,现实生活中他写下的词却与这些辉煌大相径庭。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呢?本文试从纳兰性德生活中的/情0与/仕0这两方面入手,探讨一下他哀郁凄婉词风的形成原因。

关键词:清朝;词风;风格;形成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B

我国词坛在唐、宋的鼎盛之后,经过元、明两代的沉寂,直到清初才出现了中兴的气象。在顺治、康熙朝近80年的历史长河中,相继出现了陈维崧为首

的阳羡词派、朱彝尊为代表的浙西学派,以及在这一时期颇具影响力和独树一帜的,著名的满族词人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满洲正黄旗人,太傅明珠之子。生于顺治十一年(1654年),卒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原名成德,因避讳改名性德,字容若。据记载,纳兰性德自幼酷爱读书。十四岁通/六艺0,十五岁入太子学就读,国子监的徐元才称他为/司马公贤子,非常人也0。十七岁中举人,其主考官徐乾学对他的评价是/读经史源委及文体正变,老师宿儒,有所不及0。十八岁开始撰写包括地理、历史、天文等多种知识和看法的5渌水亭杂识6,十九岁中进士,授予三等侍卫,后又晋升为康熙帝的一等侍卫,深得宠信。在世人的心目中,纳兰性德可谓是春风得意,前途无量。按理说,他的词作应当散发出昂扬向上的活力,但恰恰相反,纳兰性德的词作充满了哀郁凄婉的情调。关于纳兰性德在中国词坛的地位、词的学术价值、欣赏价值,本文不作评价与探讨。笔者主

要想从纳兰性德的生活中为/情0所困,厌倦随驾扈从的仕宦生活,而产生/临履之忧0的恐惧感这两方面入手,浅析一下他哀郁凄婉词风的形成原因。

一、为/情0所困是其哀郁凄婉词风形成的主要原因

(一)爱情生活的失意

纳兰性德现有存词348首,有人曾作过统计,在这348首词作中,用/愁0字的有90次,含/泪0字的有65次,带/恨0字的有39次,至于/断肠0、/伤心0、/惆怅0、/凄凉0、/憔悴0等词语在词作中随处可见。爱情的失意,友情的悲伤,对官场腐败的失望,志向难酬的苦闷,回顾历史引发的惆怅,同悼亡的心灵创伤融为一体,最终酿成了纳兰性德词作哀郁凄婉的基本情调,并把这种情调全部贯穿于自己的词作中。

词人的心境一如自己所写的5临江仙#孤雁6中的孤雁,/霜冷离鸿惊失伴,有人同病相怜0,又像5

了表明某种政治态度之外,更多的是自喻爱情的失落。

雁,鸟类的一属,形状略像鹅,羽毛淡紫褐色,善于游泳和飞行。据说雁是自然界注重感情的鸟类之一,如果一对雁中的一方发生意外,另一方则终身单行,以表明对爱情的忠贞和专一。失去一方的雁,便被称之为孤雁。很显然,诗人自喻为/孤雁0是为情,自喻为/惊雁0则为仕。这里的/情0,主要指爱情、友情、亲情等。据传说,他/至性固结,无事不真0。重视感情是纳兰性德性格中的一个最大的优点,同时也可以说是他性格上的一个致命的弱点。这种性格的两面性,在他的词作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为/情0所困,使纳兰性德在感情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卢氏,是纳兰性德的结发之妻。她生于北京,长于广州,深受中国南北文化的感染熏陶,能文善书,才貌双全。虽然卢氏没有留下传世之作,但她的才华,我们还是可以从纳兰性德所写的词作中窥见一斑。而且,词人还常常把卢氏比作聪慧的谢道韫。对于卢氏的容貌,纳兰性德则用/独伴梨花影0(5青衫湿遍#悼亡6),和/一朵芙蓉着秋雨0(5减字木兰花#相逢不语6)等词句来赞美她。

在纳兰性德现有的348首词中,标明悼亡爱妻的有7阕,未标题目而词意近似追恋亡妇,怀念旧情的有41首。后人评价说,纳兰性德为爱妻早逝写的悼亡词,一字一咽,颡泪泣血,不仅极哀怨之致,也显示了纯正的情操。

(二)聚少散多的友情生活进一步加深了他哀郁凄婉的词风

在卢氏夭逝,官氏爱情不如意,又无法和沈氏共同生活的情况下,支持纳兰性德生活下去的主要原因是友情的寄托。他喜欢结交困顿守志、不肯悦俗的文人。如顾贞观、严绳孙等。顾贞观说纳兰对他情深似海,/其敬我也不啻如兄,其爱我也不啻如弟0。凭着他的热情和真情,结成了渌水亭文人雅集。纳兰性德对知识分子倾心交结,总是喜聚不喜散,而客观情况又不允许常聚不散。首先,参加渌水亭文酒诗会的常客中,有不少人往往会谋求一官半

荪友6)。在纳兰42首友情词中,有近30首是写与朋友分别后的思念的。所以聚会时的欣喜愉悦和别离时的伤感悲戚,就成为渌水亭畔时常上演的/悲喜剧0,也加深了纳兰性德哀郁凄婉词风的形成。

二、/临履之忧0的仕宦生活是其哀郁凄婉词风形成的次要原因

在中国封建社会,历代帝王为争权夺利,互相残杀的例子太多,清朝也不例外。纳兰性德熟读历史,对这种仕宦生活产生了/临覆之忧0的恐惧感。/伴君如伴虎0,纳兰性德深知仕途上盈满则亏的道理,开始考虑家庭未来的命运。早在康熙十六年,他的父亲明珠被任命为相当于宰相之职的英武殿大学士时,康熙就提醒当时在座的人要以明代明党之弊为鉴,警戒自己。明珠偏巧又最善于笼络人心,铲除异己,结党擅权。纳兰性德也劝谏过父亲,可父子俩在这一问题上难以达成共识,纳兰性德只能独自忧愁。再加上当时明珠处境危险,一则三藩之乱平定后,明珠对康熙帝的辅佐作用已大大减退,和韩信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命运相似;再则,其政敌也在不停地攻击,索额图在内阁时,就曾奏请将明珠处斩。即便是离开内阁之后,他也没有停止与明珠的斗争,常常借事生风。而纳兰性德/性至孝0,他深知其父的处境险象环生,害怕其父惨遭厄运。/荣华及三春,常恐悉节至0、/须知今古事,棋秤胜负,翻覆如新0 (5满庭芳6)。所以词作中表现出忧心如焚、愁苦之感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纳兰性德生于农历甲午年,十八岁时已写出包括多种知识的5渌水亭杂识6。由此看来,纳兰性德确实是一个文武全才。坦率地说,中进士前的纳兰性德胸怀大志,很想在政治舞台上一显身手。据徐乾学记载/间尝与之言往圣昔修身立行,及于民物之大端,前代兴亡之理乱所在,未尝不慨然以思0。可见,纳兰性德具有较高的政治才能和政治见识。他曾写到/竟须将、银河亲挽,普天一洗。麟阁才教留粉本,大笑拂衣归矣。0(5金缕曲6)。殿试时,被录为二甲第七名,即195名进士中的第十名。根据清朝的规定,成绩优秀而年轻者应被授为翰林院庶吉士。依照纳兰性德的才能,年纪及他的兴趣爱好,本应该在翰林院继续深造,或者为文化事业作贡献,或者在政治上施展才华。却因/天子用嘉0而授为三等侍卫。关于这一点,当时人看的是很清楚的。徐乾学说:/荐绅以不得上第入词馆,为容若叹息0。

侍卫这个官职,在清朝只有镶黄、正黄、正白三旗的将军之子,才有可能被授予。御前侍卫就更不容易被选上,因为常常在皇上身边,还有让皇上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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