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话剧《茶馆》看老舍的悲剧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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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研究论文

题目:从话剧《茶馆》看老舍的悲剧艺术

学院:文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2013 年06 月18 日

从话剧《茶馆》看老舍的悲剧艺术

【摘要】老舍虽然一向以其特有的幽默著称,还因此被誉为“幽默大师”、“笑匠”。但他的幽默一开始就带着苦涩和酸辛,幽默的笑脸上流淌着痛苦的热泪.他的小说中喜剧因素和悲剧因素总是熔铸在一起,而且常常是喜剧其外而悲剧其内的。《茶馆》代表了老舍话剧创作的最高成就,,剧中人物的言语诙谐幽默,人物的命运悲剧寓予其中。

【关键词】老舍茶馆悲剧艺术

鲁迅将悲剧定义为“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把喜剧定义为“将那没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这说明了悲剧与喜剧之间具有一定的“辨识度”; 但老舍的作品常常将喜剧因素与悲剧因素相交融,在喜穿插着严肃的悲剧因素,在悲剧中点缀着喜剧因素。然而,喜剧只是形式,悲剧才是老舍的最终目的。因此,作为审美形态的悲喜剧被老舍呈现于作品中,让读者在悲悲喜喜之中,感受当时社会的世态炎凉,人物命运的漂泊不定,体味“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痛感与压抑感。

一、“茶馆”的悲剧命运

茶馆, 是中国古老文明的见证和承载。《中华文明大辞典》载: “(茶馆) 是供顾客饮茶、吃茶点兼休息、娱乐的场所。南北朝玄谈之风盛行, 作为茶馆的雏形的茶寮便应时而生。至唐代已很盛行, 至清同治年间茶楼盛行, 规模较大, 可容千人。南方较为普遍, 北方大城市中亦多见。”[ 1 ]它们一面作为中国茶文化的一部分日渐丰富复杂,另一面又逐渐成为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的集散地。透过大社会的这一扇小窗子, 世间百态, 可尽收眼底。鲁迅在作品《药》[ 2 ]中也以茶馆为背景展开故事。鲁迅和老舍先后选取“茶馆”作为故事的“生成地点”,其深意当源于此。在《药》中, 鲁迅除了建构夏瑜的悲剧外, 更不遗余力地展示茶馆中作为社会环境存在的群体的悲剧性。他把悲剧人物夏瑜推向幕后, 把全部的激情与心血都倾注在挖掘连革命者的血都救治不了的麻木的众生上, 并从中推出华小栓这一代表人物, 从华小栓的悲剧揭示“茶馆环境”自身的深刻的悲剧性, 也加深着夏瑜悲剧。比较起来, 老舍对茶馆的关注和描写倒是直接和具体。《茶馆》中, 主人公王利发与茶馆的命运相与浮沉, 茶馆本身也就不得不或多或少地烙上历史变迁的印记; 当然, 这也是老舍创作的一惯原则, 他曾说过: “背景的重要不只是写一些风景和东西, 使故事

更鲜明确定一点, 而是它与人物故事都分不开、好似天然长在一处的。”[ 3 ]《茶馆》中的茶馆, 的确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它生成人物活动的时代背景且真正与人物长在一处。老舍对社会历史的批判, 且融入对茶馆的细节描绘或精细建构的意图, 使《茶馆》透露出了更多的现实沉重感。

二、《茶馆》独特的艺术风格

古今中外,无论好的悲剧作品还是戏剧作品,都数不胜数,然而能将悲喜两种情感交融在同一作品中的,却不多见,老舍算其中一人。《茶馆》典型而又鲜明的体现着老舍悲喜交融的创作风格,剧中人物的言语诙谐幽默,人物的命运悲剧寓予其中。老舍用扭曲、放大、夸张、变形的手法以一种黑色幽默的方式将社会与小人物的不协调加以描述,使得被描述者显得更加得荒诞不经、滑稽可笑,同时又令人感到沉重和苦闷。

《雷雨》[ 4 ]和《茶馆》都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划时代的伟大作品。同是以旧时代的社会生活为题材, 都意在表现旧社会的腐败和必然的没落, 但两者风格却完全不同。雷雨讲述了一个封建大家庭的故事,它所采用的完全是西方话剧三一律的结构形式, 如同西方绘画艺术一样, 对社会采取一种焦点透视的方法。整个故事围绕这个封建大家庭展开,环环紧扣,剧中人物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展现出来的也是一种严肃紧张的氛围,每一次周朴园的出厂,都给人以一种封建大家长的压迫感,围绕周朴园所展开的,又是一个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读起来心惊胆战。这与《罗密欧与朱丽叶》[ 5 ]有类似的地方,都是封建大家庭下所造成的纯悲剧。但《茶馆》不同,《茶馆》打破三一律, 老舍把每个场景都作为一个活动的画面, 而每个画面又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如果说《雷雨》展示的是家庭悲剧, 场景与场景之间依靠悬念唤起观众的期待, 那么《茶馆》,则依靠画面的连接来展示当时社会的各种世相以引起观众的兴趣。老舍不把视点集中在某一点上, 他注重的是怎样把这些点连成一条线, 如同中国的戏曲, 让流动的场景变成一个链条, 借助场景的自然流动展现一种社会现实。充满“京味”幽默诙谐的寓言就更是《茶馆》中的一大特色。显然整部戏剧让人读起来是非常轻松地,例如《茶馆》第二幕唐铁嘴说:“我改抽‘白面’啦。你看,哈德门烟是又长又松,一顿就空出一大块,正好放‘白面儿’。大英帝国的烟,日本的‘白面儿’,两个强国侍候着我一个人,这点福气还小吗?”这一段话是人忍俊不禁,却又透露着一个名族深深地悲哀,从这个可笑的大烟鬼身上,也可以看到旧中国普通人在帝国主义的武装侵略和精神毒害下,愚昧、麻木、不觉悟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幽默的对话当中昭显着畸形荒诞的心态。老舍曾说过:“浪漫的人会悲观,也会乐观; 幽默的人只会悲观,因为他最后的领悟是人生的矛盾———想用七尺之躯,战胜一切,结果却只躺在

不很体面的木匣里,像颗大谷粒似的埋在地下。”[6]也诚如樊骏所指出的:“老舍作品中的悲观绝望的色彩最为深厚,他的幽默始终抹不掉苦涩辛酸的味道,不管如何逗笑,实际上却很沉重。这是现代中国多灾多难的社会现实决定的,也是老舍个人艰辛痛苦的生活经历带来的,是他的幽默的一个特色。我们自然可以不赞成老舍的这种悲观情绪,但他不仅是认真严肃的,而且往往是极其沉痛的。如果把这样的幽默视为浅薄,浅薄的倒是我们自己了。”[7]因此悲喜交融的写法,并不仅是吸引人发笑得,而是更进一步的阐释了悲的意义。从老舍悲中有喜,笑中有泪的艺术风格中,能感觉到人的渺小和无助,觉察到了人生的苦涩,也体会到了如老舍所述的“生命是闹着玩的”悲凉。

三、从《茶馆》的人物形象中看悲剧美

老舍一生经历坎坷,从出生到死亡,都透着不同于常人的悲剧性。联系老舍的个性气质,悲剧美是不难从他的作品中体现出来的。老舍自己在《未成熟的谷粒》一文的《十品》中说:“悲写一本戏,名曰最悲的悲剧,里面充满了无耻的笑声。”[ 8 ]研究者大多以为,能够“对上号”的,只有《茶馆》。

《茶馆》中生动的人形象构成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画面。其中的几个正面人物总是被严峻的现实所击倒,这就体现了一种悲剧美。裕泰茶馆老板王利发是《茶馆》的中心人物,他精明,不无自私,但没坏心眼,在逆境中,他早就明察“既在江湖内,都是苦命人”的现实。说他老派也可,因为他对过往的岁月总是念念不忘;说他新锐也没错,因为他时时想着革新,他在大动荡的几种年代中辗转求生,不过是个小人物;但他时时想为民族传统留存血脉,称得上是个大形象。他一生与茶馆相依为命,为它而生,又为它而死,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和家人都指着这茶馆吃饭,就此他采取的“活法”如他在第一幕中对秦仲义说的:“在街面上混饭吃,人缘儿顶要紧。我按着我父亲遗留下的老办法,多说好话,多请安,讨人人的喜欢,就不会出大岔子。”他压根儿就预料得到那些“狗男女”一个个活得有滋有味的,却不许他(和家人)吃窝窝头。这活法就是他的处世哲学,但这哲学却没给他换来比祥林嫂更好的下场。在全剧结束前,他发出愤懑的“天问”:“我想尽了方法,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我可没有做过缺德的事,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就不叫我活着呢?我得罪了谁?谁?”这的确是一种有泪也流不出来的悲怆。王利发当然比不上中国传统的古圣先贤的崇高,但在是有悲剧人物的正面素质这一点上并无二致。这个饱经世故、小心谨慎、忍气吞声、八面讨好,但求一家老小生存(吃窝窝头),求老字号的延续而不可得的王利发,还不够“最悲的悲剧”么?何况还有其他几个重要人物和他们各自的悲剧。秦仲义、常四爷,和他们的坎坷命运,与王利发的遭际,是贯穿全剧的最大的悲剧,也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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