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卓中国东北题材小说中的少年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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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卓中国东北题材小说中的少年形象

作者:柴红梅汤海美

来源:《北方文学》2017年第27期

摘要:本文试以三木卓的中国东北题材的《炮击的焦土上》和《破灭之国的旅行》这两部小说为研究对象,通过分析小说中出现的傲慢与放纵、自私与冷酷、身份认同割裂以及苟且求生的少年形象,揭开日本在中国东北殖民统治时期的丑陋面纱,否定日本军国主义企图掩盖的历史事实,抨击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战争,并进一步探索三木卓在小说文本背后的反战思想内涵。

关键词:三木卓;中国东北题材;少年形象;战争与殖民体验

自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至1945年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约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中国东北与日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东北这片土地上一面宣扬“五族协和”、“王道乐土”的口号,一面对中国东北进行残酷的殖民统治。很多日本人响应日本政府的号召,怀揣着梦想来到中国东北。因此,出现了很多与中国东北体验相关的文学作品。这些文学作品大致可以分为三种。比如说,有八木义德、水上勉等人根据自己的殖民体验书写出来的与中国东北相关的小说;有夏目漱石、德富苏峰等人因受关东军的邀请,来中国东北旅行,以游记的形式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有像安部公房、三木卓这样或是出生在中国东北、或是在中国东北长大而后又经历日本战败返迁回日本的被称为“伪满洲少国民”的人,他们根据自己的幼年经历写了大量与中国东北相关的文学作品。本文试以三木卓的中国东北题材小说中的《炮击的焦土上》以及《破灭之国的旅行》为文本对象、进行研究。

一、三木卓的中国东北体验与两部作品的创作动机

日本著名作家、诗人、翻译家三木卓,原名富田三树,1935年出生于日本东京。次年,他的长兄因小儿结核夭折,同年两岁的三木卓便跟随从事新闻行业的记者父亲及其他家人来到中国东北,在大连、奉天(沈阳)、新京(长春)度过了他的幼年及少年时光。1945年,在其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战争结束。这些曾是开拓团的战败弃民们也必须踏上返迁逃亡的旅途,结束他们在中国东北的一等国民生活。作为战败弃民的三木卓一家在父亲死后便更加穷困潦倒。在返迁途中,祖母的过世更让三木卓饱经失去至亲的痛苦以及作为战败弃民的辛酸。1946年10月,三木卓及家人抵达日本。三木卓多次公开言及:“我是在中国东北一个叫做大连的地方长大的”。可以说,中国东北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故乡。

三木卓的很多作品都是根据他的中国东北生活经历以及返迁逃亡体验创作而成。因此,“战争”和“死亡”是他作品永恒的主题。《炮击的焦土上》和《破灭之国的旅行》与其他作品不同,是将视点聚焦在少年这个主体上来展开叙述的。少年们在战争中的体验和成人们的体验有所不同。少年时期本应是无忧无虑的,但是他们却经历着战败、避难、潜逃、返迁,这些生与死以及其他各种残酷的体验。这些体验给他们留下了极其惨痛的记忆,对他们今后的人生也造

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正如川村凑《异乡的昭和文学》一书中提到的那样:“作为‘满洲儿童’的那些日子的记忆会烙印在这些人后来的文学作品中。这些经历会让他们的作品呈现出怎样的特征呢”。三木卓笔下的少年,是在他成人之后、以他对中国东北的记忆和殖民及逃亡体验书写而成。因此,作家笔下的少年,不是真正的少年,而是被创作出来的、虚幻的。但我们同样能通过这些作品中的人物,窥探出战争对于人们肉体及精神世界的摧残。战争挑起者先是给所谓的开拓民们创造了一个虚假的、高人一等的世界。而后虚幻世界破灭,给他们带来的必然是痛苦的、应得的返迁之行。在一等国民和返迁民的极端对比下,成人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们。

二、小说中“伪满洲国”里的少年形象

(一)傲慢与放纵、自私与冷酷的日本少年

小说《破灭之国的旅行》是通过主人公的穿越之旅,再次向人们提问:对于少年们来说,殖民地、战争以及返迁究竟意味着什么。小说以青年三木大学入学考试落榜来展开叙述,之后的情节也基本上是以青年三木的视角进行描写,并未有过多的笔墨来提及幼年时期的“我”。但是从“我”在电气游乐园保护被其他日本少年欺负的安治,并將他送回家开始,到“我”返回到自己幼年时期在大连的住处之后,“我”对年幼的自己有了一些了解。年幼的“我”和安治有着成为少年航空兵这一样的梦想,认为投身战争便是对祖国最大的尽忠。那时的“我”和其他日本人一样,将自己视为一等国民,只要出了什么坏事,便不假思索地认定是中国人所为。

在“我”穿越回中国东北来到游乐园时,“我”与山形君受到的差别对待以及日本少年命令满洲少年的种种迹象,都将日本少年的优越感和一等国民的气焰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日本少年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在中国东北不可一世的姿态,不过是肮脏的日本侵略者在残暴武力下的偷盗品。

在《炮击的焦土上》中,作者则着重刻画了一个在返迁逃亡过程中略显幼稚却又心灵逐渐扭曲而变得自私冷酷的少年形象。少年看到一起乘坐在返迁列车的无盖货车上的少女如厕后尽是血迹的破布,向哥哥说道: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受伤的女学生。她流了好多血啊。我吓坏了……但是那个女孩子却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哥哥露出一丝冷笑,用鄙视的表情嘲笑少年的无知。但就是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在逃亡中心灵逐渐扭曲。喜爱的金枝雀不得不卖给他人的时候,少年将心爱之物置于手中活活捏死;面对病痛缠身的奶奶,他心里无数次痛骂道:奶奶,你快死吧,你死了我们就可以回到日本了。我们无法不去思考,原本单纯的少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才导致他变得如此麻木不仁、自私自利。

(二)处在身份认同纠葛中日英混血少年

在《破灭之国的旅行》中,描写了一个母亲是日本人、父亲是英国人名为安治的混血少年。他从不做坏事,但却因为他的父亲是英国人而成天受日本少年们欺负。但他却一直隐忍着,渴望能融入日本少年的大集体里,希望自己是日本人的身份能被认同。他不允许穿越回满

洲的“我”说他的祖国日本一丁点儿坏话。年少的他以成为少年航空兵为梦想。笔者认为:安治之所以有航空梦,是为了摆脱受日本少年欺凌、孤立的状态,且最重要的是他想让大家承认他的日本人身份这一事实、希望自己被接受,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不再处于对自我身份认同的纠葛之中。

年幼的“我”和其他众多日本少年一样,虽不清楚何为战争,但却都怀揣着一颗奔赴战场、为国献身的心。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了日本的“国策”思想教育对日本少年们的思想侵蚀的严重性,以致他们不辨是非善恶。19岁的“我”经历了日本战败后变成弃民,而后千折百转、历经各种磨难才回到日本本土。有着丰富的生存经验的“我”穿越回1943年的伪满洲国时,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孩童,“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这场侵略战争的本质,了解了伪满洲国虚伪面纱背后肮脏的真实。

(三)备受欺辱的朝鲜和中国少年

在“亚细亚号”特快列车上,当“我”看见朝鲜女孩高被日本少年用煤油灯罩无意砸伤,宪兵却因她是朝鲜人而不屑一顾并且不让日本少年去道歉时,“我”看着朝鲜女孩一直强忍着疼痛的痛苦模样,不禁说出了一声对不起,并向她解释,砸伤她的日本少年是因为惧怕宪兵才没有道歉。也正是因为“我”的主动道歉,才有了之后与高的交流。高起初并不信任“我”,不愿对“我”说实话。“我”替那个打伤她的少年以及宪兵向高道歉,高却说:我们都是日本帝国的臣民,如果你说道歉的话那就过了,原本我们也都习以为常了。还说:我们都以是日本帝国的臣民而感觉幸福。在“我”告知她“我”不会告密,并且透露十年后的朝鲜会脱离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之后,她向“我”述说身世,并讲述了日本帝国主义者残杀她朝鲜同胞及家人的遭遇,说她永远无法忘记这份仇恨。难得向他人敞开心扉的高,这可能是她少年时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将自己对日本侵略者的恨意向陌生人倾述。在《破灭之国的旅行》中还有一个情节,满人少年被诬陷偷了东西,他向宪兵解释再三,却无人相信他的话,最后被宪兵带走。

在这场日本侵略战争中,备受痛苦、最为艰辛的一定不是日本开拓团的返迁群众,因为这是日本开拓团在“国策”引领下的必然结果,他们必定也终将遭遇这样的体验。为虎作伥的人在其靠山倒台后,被摘掉了一等国民的头衔的殖民者必将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食得恶果。

三、以少年的视角表述作者的反战思想

正如文学家、评论家中野孝次所说的那样,用一句话来概括《炮击的焦土上》:这是一个返迁者所写的小说。在《竖笛》一文中,将返迁者极度悲惨的状况描写得淋漓尽致。在看到各种死亡预示后,少年展现自己如天使般温柔的同时,脑子里想的却是,“酷暑的烈日下,病人容易死去……如果她死了,一大家子人就解放了。”试想,若不是这场逃亡有着超乎想象的残忍恐怖,怎么会造就一个如此恶毒地去诅咒至亲的少年?这样丧失人性的行为及想法,在这个年代怕是不足为奇了。人们为了生存,不惜放弃自己的良知。作者将人性描写得如此细致入微,不仅是为了还原当时惨烈的状况,更是想要表达自己对这一场摧毁人性的战争的厌恶,以及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极度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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