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外 阅读关于父母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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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鼾声
我已好几年没回故乡了。忙忙乱乱地行走在城市的街头,几乎忘记了独自生活在乡村老屋里的老父。
前不久,家乡的表哥写信告诉我,父亲蹲在村口路边守望,身躯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看到这里,我的泪水滚了出来,连忙推去所有事务,一刻不敢停留地往故乡赶。在村口的路边,父亲终于看到他风尘仆仆的儿子出现在回家的路上。他站起来,搓着那双大手嘿嘿地笑着。
吃过简简单单的晚饭,唠过一阵子平平常常的家常,窗外夜风起处虫鸣渐深。
我打了个呵欠说:“爸,咱睡吧。”
父亲的眼中露出难色,他说:“嗯,睡吧。”随后又站起身往门外走。“我爱打鼾,怕吵你睡觉,我找人搭铺去。”
我拦住他笑着说:“爸,我是您的崽,像您,也打鼾,您不是不知道,两只喇叭一块儿吹,热闹。”
父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开始脱鞋宽衣。于是,我跳上了那张自己睡了十几年的破旧、宽大而又温暖的床。跟以前一样,父亲睡那头,我睡这头,彼此傍着一双臭脚。
月亮在窗外移,树梢摇动,筛下一床碎银。但听不到那熟悉、亲切的鼾声。
父亲在那头说:“不早了,睡吧。”
我在这头应道:“睡吧。”
月亮从窗口消失,鸡啼在村庄远远近近的地方响起,床上仍然没有那亲切的鼾声。记得以前与父亲同寝时,在田头地尾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头沾枕头就睡过去,鼾声惊天动地,吵得我无法入眠,就恼怒异常地用脚踹醒他,叫他熬着等我睡去后他再睡……想到这里我的心好痛。于是,我装作打鼾,打得既重又急,仿佛睡得极香极深。
父亲在那头轻轻地侧了侧身,并欣慰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我发现父亲轻轻地起来,轻轻地给我掖被角,最后,父亲竟用手轻轻地摸我的脸。当那粗糙而又温暖的手在我脸上划过时,我嗅到了一种特别的气息。鼻子一酸,泪水便滚出了眼眶。父亲的手一抖,替我抹去泪水,叹了一声说:“鸡都叫了,睡吧。”
我哽咽着答道:“睡吧。”
81.父爱安全网
石涧竹
1998年8月1日晚上8时左右,湖北省嘉鱼县接兴洲长江大堤突然决堤,洪魔卷起惊涛巨浪呼啸而出,100多平方公里的美丽家园顿成泽国,5万余人被洪水围困。
梁冬华所在的村庄依山傍水,呈梯状布局。梁冬华的家在最低位置的河边。
洪魔扑进梁家时,冬华刚刚哄女儿入睡,正准备洗碗做家务。见洪魔突然扑进,冬华大吃一惊。洪水流量之大、涨幅之快,是冬华平生未见过的。稍一迟疑,水已涨至大腿。
“不好啦!决堤了!”外面传来村民的惊慌呼叫。
在这危急时刻,冬华首先想到的是留在家中的另一个人──年仅1岁的女儿。他冲向卧室抱起熟睡的女儿欲往外冲,谁知一个浪打来,大门及窗户哗哗作响。浪将冬华逼进屋内,水一下子涨至腹部。
“女儿不能浸水,否则有生命危险。”想到这儿,冬华急中生智,抓过浮在水面的女儿平时洗澡用的塑料盆,将女儿放在盆里,自己划着盆护着女儿顺流从敞开的后门游出。
外面一片漆黑。冬华原想护着女儿游向村后的小山,可是洪水太急,自己的腿又有伤,已力不从心。他只好顺流而下。
冬华护着盆中的女儿,犹如护着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就这样漂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冬华已精疲力竭,接连呛了
好几口水。就在这时,他们漂到了一片树林里。冬华抓住一根树枝,顺着水势将女儿推向树干。这是一棵三杈树,树的分叉部位正好嵌上女儿的洗澡盆。冬华将女儿安置好,自己抱着树干稍作休息。
水仍在上涨。冬华明白,自己早晚会坚持不住,只要离开这棵树,父女必然葬身洪流。
必须想个办法救下女儿才行!
冬华一手抱树,一手脱下衬衣。他用牙用手将衬衣撕成布条,结成两根布绳,再用布绳在盆子上套了一个十字捆,系在树上。他惟恐不牢,又换手脱下自己的长裤,用同样的方法将盆子绑成井字形,分别系在三根树杈上。他又除下身上唯一的内裤,用尽最后的力量撕成布条,圈在盆周围。布条如网一样将盆子紧紧网住。
做完这一切,冬华没有丝毫力气了。望了望熟睡的女儿,他笑了笑,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天亮后,解放军救灾部队的冲锋舟在救附近树上的群众时,听到了孩子醒来的哭叫声。冲锋舟驶近那棵树时,船上的指战员和先前被救起的群众惊呆了:这是人世间多么伟大的一种爱呀!
父爱就像梁冬华用布条编成的网,看似粗糙,孩子睡在里面却很安全。父爱像缕缕阳光,能给孩子一生的温暖。
83.荔枝
肖复兴
我第一次吃荔枝,是28岁的时候。那是十几年前,我刚从北大荒回到北京,家中只有孤零零的老母。站在荔枝摊前,脚挪不动步。那时,北京很少见到这种南国水果,时令一过,不消几日,再想买就买不到了。想想活到28岁,居然没有尝过荔枝的滋味,再想想母亲快70岁的人了,也从来没有吃过荔枝呢!虽然一斤要好几元,挺贵的,咬咬牙,还是掏出钱买上
一斤。那时,我刚在郊区谋上中学老师的职,衣袋里正有当月42元半的工资,硬邦邦的,鼓起几分胆气。我想让母亲尝尝鲜,她一定会高兴的。
回到家,还没容我从书包里掏出荔枝,母亲先端出一盘沙果。这是一种比海棠大不了多少的小果子,居然每个都长着疤,有的还烂了皮,只是让母亲一一剜去了疤,洗得干干净净。每个沙果都显得晶光透亮,沾着晶莹的水珠,果皮上红的纹络显得格外清晰。不知老人家洗了几遍才洗成这般模样。我知道这一定是母亲买的处理水果,每斤顶多5分或者l角。居家过日子,老人就这样一辈子过来了。不知怎么搞的,我一时竟不敢掏出荔枝,生怕母亲骂我大手大脚,毕竟这是那一年里我买的最昂贵的东西了。
我拿了一个沙果塞进嘴里,连声说真好吃,又明知故问多少钱一斤,然后不住口说真便宜──其实,母亲知道那是我在安慰她而已,但这样的把戏每次依然让她高兴。趁着她高兴的劲儿,我掏出荔枝:“妈!今儿我给您也买了好东西。”母亲一见荔枝,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财主了怎么着?这么贵的东西,你……”我打断母亲的话:“这么贵的东西,不兴咱们尝尝鲜!”母亲扑哧一声笑了,筋脉突兀的手不停地抚摸着荔枝,然后用小拇指甲盖划破荔枝皮,小心翼翼地剥开皮又不让皮掉下,手心托着荔枝,像是托着一只刚刚啄破蛋壳的小鸡,那样爱怜地望着舍不得吞下,嘴里不住地对我说:“你说它是怎么长的?怎么红皮里就长着这么白的肉?”毕竟是第一次吃,毕竟是好吃!母亲竟像孩子一样高兴。
那一晚,正巧有位老师带着几个学生突然到我家做客,望着桌上这两盘水果有些奇怪。也是,一盘沙果伤痕累累,一盘荔枝玲珑剔透,对比过于鲜明。说实话,自尊心与虚荣心齐头并进,我觉得自己仿佛是那盘丑小鸭般的沙果,真恨不得变戏法一样把它一下子变走。母亲端上茶来,笑吟吟顺手把沙果端走,那般不经意,然后回过头对客人说:“快尝尝荔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