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柳永的歌姬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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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柳永的歌姬词
论柳永的歌妓词
【内容提要】
北宋词人柳永词作中歌妓词数量甚多,影响甚深。本文试图从柳永的个人经历切入,结合其时词人创作的文学生态、文人与歌妓交流时的精神满足等诸因素,发掘其内心世界及歌妓词创作的源动力。意在说明,柳永与歌妓的密切交往应是其歌妓词产生的重要因素,也是影响其歌妓词的思想内容、艺术创新的重要因素。
【关键词】柳永;歌妓词;文人心态
柳永,北宋著名词人,其词作流传甚广,所谓“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
[1]34《全宋词》收录其词212首,而其中描写歌妓的则有一百余首。因其以歌妓为主要表现对象,背负了生前身后的诸如“薄于操行”[2]23“词语尘下”[3]56等一系列负面评价。时至今日,我们到底应该如何看待柳永的歌妓词,本文试图联系柳永的身世经历以及其时的文学生态,以期对柳永的歌妓词作出相对客观的评价。
首先,要明确什么是歌妓词。歌妓词,是指那些以歌妓形象和心态以及词人同歌妓的关系为抒写内容的歌词。[4]48 柳永的“约212首词作品中歌妓词有149首,占全部词作的70%”[5]213,这些歌妓词大部分是他与歌妓们来往、恋爱的记录,词中既可见歌妓之名,如秀香、英英、瑶卿、心娘、虫娘、酥娘、佳娘之类;也可见歌妓之才貌,如“莺舌珠喉”、“杏脸花貌”、“明眸娇波”、“柳腰莲步”、“巧笑媚靥”、“歌扇舞群”等等,为柳永词歌舞乐结合的传播形式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笔者认为,歌妓词是柳词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与歌妓的交往对其歌妓词的传播、内容与艺术均带来了较大影响。
一、柳永与歌妓密切往来的原因
柳永(987—1053),原名三变,字耆卿,福建崇安人。年轻时,常出入歌妓馆,为乐工歌妓撰写歌辞,因而被达官贵人所不齿,屡试不第。于是他索性放浪于汴京、苏州、杭州等都市,以填词为专业。宋仁宗景佑元年(1034)才考取进士,做过屯田员外郎等小官,世称柳七,柳屯田。他一生穷愁潦倒,独以词著称于世,而其歌妓词,则使他饱受争议。
柳永为何置周遭非议于不顾,创作了如此多的歌妓词呢?就其生平经历而言,与歌妓往来密切,直接导致了他大量歌妓词的产生。而柳永与歌妓密切交往,据笔
者看来,主要是源于以下三方面的原因:
(一)世人狎妓游乐之风的影响
中唐以来,文人士大夫阶层就流行歌妓歌舞和文人填词的宴乐之风。宋代由于商业发达,在繁华都市,此风尤为盛行。故南宋《复雅歌词序》中感慨道:“人人歆艳,咀味于朋游尊俎之间,以此
为相乐。”[6]32柳永自少年由闽地入汴
,置身于歌楼妓馆林立的繁华都市中,自然不免为其所吸引而沉醉其中,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上载柳永“为举子时多游侠斜(邪),善为歌辞。”[6]26多年后,柳永在《风归云》一阙中回忆到:“恋帝里,金谷园林,平康巷陌,触处繁华,连目疏狂,未尝轻负,寸心双眼。”其《戚氏》词亦云:“未名未禄,绮陌红楼,往往经岁迁延。”言语之间,仍颇以莺歌燕舞的往事为念。
(二)柳永的音乐才华和浪漫天性使然
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九云柳永“少有俊才,尤精乐章,后以疾更名为永,字耆卿。”[6]47正因为柳永精于音乐,所以才能“变泪声作新声”,其词音律谐婉,声称于世。因此,“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上)。可以看出,柳永长于音乐,其词风行天下,故歌妓主动与其交往,在交往中可以获赠妙词或品题。另一方面,柳永风流浪漫的天性使他和歌妓多有往来。其词作中,时见以才子自居之处。所谓“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他在词中反复提到宋玉,以其自指之意甚明。作为才子,自然需要与佳人为伴,在词中他写到:“美人才子,合是相知”(《玉蝴蝶》),并且感慨:“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玉女摇仙佩》)才子欣赏的是佳人花容月貌和温柔心性,所以柳永词中一方面大量描写歌妓的体态样貌,另一方面歌颂他们的“兰心惠性”。在与歌妓的交往过程中,他获得了知音见赏的精神愉悦。
(三)仕途受挫激发柳永的逆反心理,促使柳永与歌妓往来
柳永出身在一个书香门第,他的几位叔父及两位兄长都考中了进士,这样的家庭背景和教育,使得柳永自然把功名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然而由于仁宗皇帝一句“且去填词”[6]12使他在榜单上被除名,柳永遂自谑为“奉旨填词柳三变”,一意作词,流连于歌榭舞坊之间。柳永恰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除名于体制之外,扬誉于坊榭之中,其才华得到了歌妓们的认同,过着一种“众星捧月”的生活,“珊瑚筵上,亲持犀管,旋叠香笺,要索新词,滞人含笑立尊前”(《玉蝴蝶》)。柳永在这温柔的倾慕之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考取功名又能怎么样。“对天颜咫尺,定然魁甲登高等”(《长寿乐》)。沉醉的他似乎产生一种错觉;把在青楼所获得的名誉、自信等同于封建功名的获得。然而“错觉是不正确的知觉,是人们无意识地利用某些知觉线索对所见的物体作了错误推论而产生的”并且“往往只是自动进行,意识不
到的”。[7]56 一旦清醒过来,落第之失意依然挥之不去,恣游于歌楼妓馆,于他
,也是强作缓解,其《鹤冲天》一词云: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从“偶失”“暂遗贤”可以看出,他对仕途还是充满自信的。所谓“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不过是以狂傲之言抒郁闷之怀,实是一时之气话。但不可否认由于仕途的挫折,促进了柳永与歌妓的往来,如词下所云“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虽然词中“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只是一句气话。但由于此句在落第举子中广为流传,从而成为世人评价他“为人疏俊少检”“薄于操行”(胡仔《苕溪渔隐丛话》)的口实之一。
二、歌妓与柳永的歌妓词
宋元以来的笔记、话本、杂剧、小说也多记载柳永与歌妓的交往情事。如话本《柳耆卿诗酒玩江楼记》、《众名姬春风吊柳七》、杂剧《钱大尹智宠谢天香》、《风流冢》、《变柳七》等。《众名姬春风吊柳七》记载:“宰相吕夷简六十诞辰,差堂吏传命正在徐东东家积翠楼戏耍的柳永填写新歌上寿,柳即写下了《千秋岁》……”此虽系小说家言,但原诸史实,或不为妄谈,在这些本事或故事的背后,应该有着柳永与歌妓交往的某些事实存在。这些杂史笔记的记载给我们的启示就是歌妓对柳永词的传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柳永词的传播呈现出这样一种范式:歌词→歌妓→听众。这是一个动态的传播范式,词走向广大的听众,歌妓在其中充当了不可或缺的媒介作用。歌妓的演唱使柳永词达到了与诗、歌、乐、舞相结合的艺术境界。元代燕南芝庵在《唱论》“凡唱所忌”一条中说:“男不唱艳词,女不唱雄曲”,柳永词多是柔艳之曲,正适合于“十七八的女孩儿”演唱。其词倚靠着声色俱佳的歌妓的歌唱而鲜活生动地流行于当时,正是这种演唱,使得柳永词以一种文学、音乐与歌舞的艺术整合方式,即歌词+音乐+美女+舞蹈的鲜活形式进行着动态的传播,在歌楼舞榭、勾栏瓦肆、街区小巷、尊前月下等休闲娱乐的场所和环境中,极大地扩大和丰富了柳永词的传播范围。从内容上看,柳永的功绩在于是第一个把烟花女子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卑贱人物作为真正独立的人写进了词中,并的表现了她们的思想感情,使她们成为词中有血有肉的光辉的女
主人公,这是词史上的创举。虽然宋代晏殊、欧阳修、秦观、贺铸等许多作家也涉及过妓女题材,或写她们香艳的妖姿,
或写她们对爱情的追求,或写她们对爱情的追求,不能说他们对她们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但是没有一位与柳永一样以平等的态度从多方位多层次去反映她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