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论》

假设你面对两个赌局。第一个赌局，你输10元和赢100元的机会，各是 10元和赢100元的机会 假设你面对两个赌局。第一个赌局，你输10元和赢100元的机会， 二分之一。第二个赌局，你有一半机会输1000 1000元 一半机会赢10000 10000元 二分之一。第二个赌局，你有一半机会输1000元，一半机会赢10000元。 现在你必须二者取一，你选哪个赌局？ 现在你必须二者取一，你选哪个赌局？ 这两个赌局，单纯从期望值看，第二个赌局的均值为5500 5500元 这两个赌局，单纯从期望值看，第二个赌局的均值为5500元，显然 优于第一个赌局，后者期望值只有55 55元 但是， 优于第一个赌局，后者期望值只有55元。但是，假如你担不起输钱的风 那么对你最好的选择，便是输钱较少的那个，即第一个赌局。 险，那么对你最好的选择，便是输钱较少的那个，即第一个赌局。在决策 理论中，担不起风险条件下的最佳决策准则，叫作“小中取大”法则。 理论中，担不起风险条件下的最佳决策准则，叫作“小中取大”法则。用 在这里，便是将每个赌局的最坏情况列出来：即赌局一输10 10元 在这里，便是将每个赌局的最坏情况列出来：即赌局一输10元，赌局二 1000元 然后从这些最坏情况中，选出一个最不坏的来， 输1000元；然后从这些最坏情况中，选出一个最不坏的来，即赌局一输 10元 于是，赌局一便成为符合“小中取大”法则的最佳决策。 10元。于是，赌局一便成为符合“小中取大”法则的最佳决策。 对于原初境况中的灵体来说，不同社会契约的选择， 对于原初境况中的灵体来说，不同社会契约的选择，实际上也相当于在不 同赌局中作选择，只不过这里赌的是自己投生为人后的毕生命运。 同赌局中作选择，只不过这里赌的是自己投生为人后的毕生命运。拿毕生 命运作赌注，显然是场不折不扣的豪赌，风险实在太大，令人担当不起。 命运作赌注，显然是场不折不扣的豪赌，风险实在太大，令人担当不起。 所以，最合理的决策准则，只能是上面提出的“小中取大”法则。 所以，最合理的决策准则，只能是上面提出的“小中取大”法则。 仍然以上述两个赌局为例。假设有两个可供选择的社会制度， 仍然以上述两个赌局为例。假设有两个可供选择的社会制度，在第一种社 会你生为弱者受损为10 生为强者得益为100 10， 100； 会你生为弱者受损为10，生为强者得益为100；第二种社会里弱者受损 1000，强者得益为10000 10000。 为1000，强者得益为10000。再假设你生为强者和生为弱者的几率各为 二分之一，你选择哪个社会？尽管你所得好处的期望值， 二分之一，你选择哪个社会？尽管你所得好处的期望值，在第二个社会里 要大得多，但根据“小中取大”法则，原初境况中的灵体， 要大得多，但根据“小中取大”法则，原初境况中的灵体，必定选择第一 种制度。 种制度。
那么，什么是公平呢？罗尔斯说，理性的个人， 那么，什么是公平呢？罗尔斯说，理性的个人，在 摆脱自身种种偏见之后，大家一致同意的社会契约， 摆脱自身种种偏见之后，大家一致同意的社会契约， 就是公平。公平就是没有偏见。 就是公平。公平就是没有偏见。 那么，什么才算是“摆脱自身种种偏见” 那么，什么才算是“摆脱自身种种偏见”呢？罗尔 斯回答道： 无知。无知才能公平” 斯回答道：“无知。无知才能公平”。没有偏见就 是无知，也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是无知，也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当一个人不 知道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阶 知道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 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和才能， 层，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和才能，甚至不知道自己喜 欢什么追求什么的时候，他的决策就是毫无偏见的。 欢什么追求什么的时候，他的决策就是毫无偏见的。 当所有的人都在这样一重“ 当所有的人都在这样一重“无知之幕 ignorance） 背后作决策时， （veil of ignorance）”背后作决策时，他们所 一致公认的社会契约，就是正义的。这样一种人人 一致公认的社会契约，就是正义的。 都无知，因而人人都无偏见的状态， 都无知，因而人人都无偏见的状态，罗尔斯管它叫 “原初境况（original position） position） 原初境况（
罗尔斯提出，公平的社会契约， 罗尔斯提出，公平的社会契约，必须是价值观中立 的。 怎样做到价值观中立呢？罗尔斯提出“原初境况”， 怎样做到价值观中立呢？罗尔斯提出“原初境况” 作为分析的出发点。在原初境况中， 作为分析的出发点。在原初境况中，人人都不知道 自己的性别、性格、能力、地位、信仰等等， 自己的性别、性格、能力、地位、信仰等等，大家 都是平等的、均一的、尚未展现个体特殊性的灵体。 都是平等的、均一的、尚未展现个体特殊性的灵体。 但他们知道， 但他们知道，他们的能力低位天赋努力等最终都要 展现出来，因为资源是有限的，要获得更多的资源 展现出来，因为资源是有限的， 就必须竞争。竞争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公平、 就必须竞争。竞争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公平、 正义的竞争。于是，他们要订立一些规则、权利、 正义的竞争。于是，他们要订立一些规则、权利、 义务。而制约这些规则、权利、义务的基本原则， 义务。而制约这些规则、权利、义务的基本原则， 便是罗尔斯所要探讨的社会正义。 便是罗尔斯所要探讨的社会正义。 下面，让我们看一个赌博的例子。 下面，让我们看一个赌博的例子。
《正义论》 正义论》
Fra Baidu bibliotek翰 著 罗 尔 斯 约 授 国 教 美 名 ： 者 作
相对于古代社会和中世纪，现代社会的主要特 相对于古代社会和中世纪， 征是多元化。人与人之间，价值观念互不相同， 征是多元化。人与人之间，价值观念互不相同， 比如说，有人觉得共产党很好，比如共产党， 比如说，有人觉得共产党很好，比如共产党，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每个人想要的追求的都 不相同有时候还会势不两立。但是，不管你愿 不相同有时候还会势不两立。但是， 不愿意，你们都必须生活在同一个社会， 不愿意，你们都必须生活在同一个社会，接受 同一个政府的统治。问题产生： 同一个政府的统治。问题产生：在有关社会制 度和行为规范的基本原则上， 度和行为规范的基本原则上，我们有没有相互 赞成的共识？如果有，它们是什么？ 赞成的共识？如果有，它们是什么？
这就是第一个推论，一个正义的社会，必定是一个尽可能使社会中处于最 这就是第一个推论，一个正义的社会， 不利地位的人多得好处较少受损的社会，此即照顾弱者原则。 不利地位的人多得好处较少受损的社会，此即照顾弱者原则。 小中取大”法则用于社会基本品的分配，我们立马可以得到两个结论。 把“小中取大”法则用于社会基本品的分配，我们立马可以得到两个结论。 第一，只要有可能，社会基本品就必须加以平等分配，此即平等原则。 第一，只要有可能，社会基本品就必须加以平等分配，此即平等原则。 想想看，假如要你把一张饼分成n 要求使最小的那一块最大， 想想看，假如要你把一张饼分成n块，要求使最小的那一块最大，请 问最佳分法是什么？答案，每块饼都一般大。 问最佳分法是什么？答案，每块饼都一般大。 但是，有时候平等是不可能的，比如权力和地位的分配， 但是，有时候平等是不可能的，比如权力和地位的分配，本质上就没法平 有时候，平等尽管可能，却是不好的。比如收入和财富完全平等， 等。有时候，平等尽管可能，却是不好的。比如收入和财富完全平等，常 常损害经济激励，结果大家共同受穷。假如承认一定不平等， 常损害经济激励，结果大家共同受穷。假如承认一定不平等，容忍一定贫 富差距的话，即使是最穷的人，生活也会比共同受穷时强。 富差距的话，即使是最穷的人，生活也会比共同受穷时强。考虑到这些事 小中取大”法则的第二个结论就是： 实，“小中取大”法则的第二个结论就是：当且仅当社会基本品的不平等 分配，有利于从中得益最少的人时，不平等才是正当的，此即差别原则。 分配，有利于从中得益最少的人时，不平等才是正当的，此即差别原则。 在此基础上，罗尔斯对各大类社会基本品的性质作了详细研究， 在此基础上，罗尔斯对各大类社会基本品的性质作了详细研究，不断修正 并具体化上述二原则，最后得出的正义原则如下：第一原则： 并具体化上述二原则，最后得出的正义原则如下：第一原则：每个人都拥 有享受彼此相容的最大限度自由的平等权利；第二原则： 有享受彼此相容的最大限度自由的平等权利；第二原则：社会经济不平等 应当（ 尽可能地有利于从中得益最少的人，（ ，（b 应当（a）尽可能地有利于从中得益最少的人，（b）权力和地位在机会 均等基础上对每个人开放。 均等基础上对每个人开放。 在这两大原则中，平等自由原则优先于其他原则： 在这两大原则中，平等自由原则优先于其他原则：除为了更好实现自由以 不能因其他缘故（如经济理由）而限制自由。在第二原则内， 外，不能因其他缘故（如经济理由）而限制自由。在第二原则内，机会公 平开放原则又具有优先性。 平开放原则又具有优先性。
怎样来理解理解罗尔斯的“原初境况” 这里打一个比方， 怎样来理解理解罗尔斯的“原初境况”？这里打一个比方，假设你是一个即将投 胎转世为人的灵魂但是你无法控制自己投胎转世过程， 胎转世为人的灵魂但是你无法控制自己投胎转世过程，因而你不知道自己会生为 男身还是女身，不知道自己会很漂亮还是很丑， 男身还是女身，不知道自己会很漂亮还是很丑，不知道自己会很聪明还是笨蛋一 不知道会投生于豪富之门还是贫寒之家， 个，不知道会投生于豪富之门还是贫寒之家，不知道自己会信奉什么不信奉什 ……总之 对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人，一概不知。换言之， 总之， 么……总之，对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人，一概不知。换言之，他们知道自己有可 能变成任何一种人。 能变成任何一种人。 这样，他们在选择社会契约时，势必要考虑到社会上各色人等的利益， 这样，他们在选择社会契约时，势必要考虑到社会上各色人等的利益，必须对所 有人都不偏不倚。 有人都不偏不倚。 为了选择一个好的社会契约，在另一个意义上， 为了选择一个好的社会契约，在另一个意义上，这些灵魂又必须拥有极其充足的 社会知识。我们可以设想，这些灵魂不知经历了几世几劫，积累了无数前世记忆， 社会知识。我们可以设想，这些灵魂不知经历了几世几劫，积累了无数前世记忆， 见过了无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投生为什么人， 见过了无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投生为什么人，却知 道在某个特定社会制度下，自己投生为某个具体个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道在某个特定社会制度下，自己投生为某个具体个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知道自己倘若生于豪门会如何，生于寒门会如何，生来聪颖会如何， 知道自己倘若生于豪门会如何，生于寒门会如何，生来聪颖会如何，生来蠢笨会 如何，等等。 如何，等等。 现在，在未曾投胎转世之前，他们为了让自己投生之后活得更好， 现在，在未曾投胎转世之前，他们为了让自己投生之后活得更好，决定利用自己 掌握的这些知识，为自己将要投胎去的那个社会，选择一个必须遵循的社会契约。 掌握的这些知识，为自己将要投胎去的那个社会，选择一个必须遵循的社会契约。 罗尔斯说，这种状况下大家一致同意的基本原则，就是社会正义的基本原则。 罗尔斯说，这种状况下大家一致同意的基本原则，就是社会正义的基本原则。 当然，罗尔斯并不真的认为有这么一个未投胎灵魂签订契约的过程。 当然，罗尔斯并不真的认为有这么一个未投胎灵魂签订契约的过程。罗尔斯的看 法是，我们人类有通感，可以通过自我思考、反思，摆脱一切偏见， 法是，我们人类有通感，可以通过自我思考、反思，摆脱一切偏见，达到像未投 生灵魂那样思考的境地。 生灵魂那样思考的境地。 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谓正义感的基本来源。 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谓正义感的基本来源。 那么，在原初境况中，人们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正义原则呢？ 那么，在原初境况中，人们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正义原则呢？
罗尔斯的正义理论，就想回答这些问题。他观 罗尔斯的正义理论，就想回答这些问题。 察到，在现代社会里， 察到，在现代社会里，任何一个关于人的本质 或人生价值的全面性理论，不管它是宗教的、 或人生价值的全面性理论，不管它是宗教的、 道德的，还是哲学的， 道德的，还是哲学的，都不大可能获得社会所 有成员的一致支持。因此， 有成员的一致支持。因此，当价值观发生冲突 以什么作为最终判断的基础呢？罗尔斯说， 时，以什么作为最终判断的基础呢？罗尔斯说， 公平。公平是正义的基础，正义不外乎公平。 公平。公平是正义的基础，正义不外乎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