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剧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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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剧的时代
音乐剧的第一个黄金时代是20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在电影和唱片业的推波助澜下,音乐剧几乎与所有艺术形式接下姻亲,它吸收了所有可用的资源,并随着时尚的变化、发展、调整成为与社会相契合的演出形态。现代科技也在第一时间介入了这个娱乐门类,为它带来了光怪陆离的舞台效果。这个时期的美国,即使最优秀的作曲家也无法抵御音乐剧的诱惑,埃尔文?柏林、科尔?波特、理查德?罗杰斯、弗兰克?罗赛尔甚至后来的列奥纳德?伯恩斯坦无不投身于音乐剧的创作当中。那时最流行的歌曲便是音乐剧插曲,最流行的音乐是根据这些歌曲改编的轻音乐,好莱坞的获奖影片如《国王与我》、《窈窕淑女》、《音乐之声》和《屋顶上的提琴手》等都是直接把音乐剧搬上银幕的,以今天的审美标准来衡量,他们仍然是具有极高艺术水准的经典之作。
音乐剧作为流行的娱乐艺术不免要经受流行大潮的洗礼,它在70年代的短暂沉寂,正是遭受“猫王”和“披头士”冲击的结果,社会心态的波动和娱乐观念的变化,竟将生存与大众市场的音乐剧视为保守的东西而加以冷落和排斥。然而,从另一方面讲却提高了音乐剧的社会地位,中产阶级将其当成往美好时光的象征,百老汇的水剧场变成了追
昔怀旧的最佳场所。
好像上帝故意为安德鲁?劳埃德一韦伯的降临扫清障碍
似的,来自英国的四个小伙子将美国的音乐剧冲得七零八落,而在他们的故乡,年轻的劳埃德一韦伯和提姆?里斯却选中
了音乐剧作为自己的终生事业,当他们联手创作的《勺瑟与神奇的梦幻彩衣》在伦敦首演成功之后,音乐剧的重镇便从纽约转移到了伦敦,音乐剧第二个黄金年代也从此拉开了帷幕。
在这个以劳埃德一韦伯为中心的黄金岁月里,音乐剧以它的包容性奠定了它在西方娱乐界的主流的地位,而且能最大程度的讨论大众的欢心。比如《万世巨星基督》虽然曾遭到宗教人士的非议,但它的公演也得到部分基督教组织的支持。已故的阿根廷第一夫人伊娃的故事被里斯选中,是因为他以为发现了一个现代“灰姑娘”的童话,这部名为《爱薇塔》的音乐剧上演之后曾在阿根廷引起了骚乱。已去世近30年的女人重新成为人们瞩目的中心。电影的拍摄版权早在1981年就卖出去了,但直到15年以后――1996年才拍成电影与观众见面,原因就是有太多的导演要执导这部影片,像梅丽尔?斯特莉普、芭芭拉?史翠珊、丽莎?明妮莉、伊莲?佩吉、帕蒂?露龙和蜜雪?菲佛这样的大明星都在为扮演女主角而展开无休止的竞争。后来最有争议的麦当娜成功再现了伊
娃的风采,不是在阿根廷人的心里,而是在全世界电影观众的心里。因为这部电影,安德鲁?劳埃德一韦伯作曲的《阿根廷别为我哭泣》的歌声和电影主题曲《你必须爱我》一起再次在全球范围内响起。
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音乐剧领域,能够从安德鲁?劳埃德一韦伯的锅里分一杯羹的大概只有法国的克劳德一米歇尔?勋伯格和美国的斯蒂芬?桑海姆了。前者的《悲惨世界》和《西贡小姐》是顺应音乐剧发展潮流的两种形态的突出代表,他们都没有劳埃德一韦伯的诡秘怪诞,不是靠大型只做而是以浪漫的剧情和优美动听的音乐来吸引观众。比起劳埃德一韦伯的较受争议,勋伯格的音乐剧更能得到全球化的认同。在美国人看来,勋伯格可能更保守一些,但正是勋伯格才真正对古典的歌剧构成了威胁,《悲惨世界》这样的音乐剧比歌剧更能引人入胜。它的演出也需大型的交响乐队伴奏,参与表演的合唱演员也有70余位。更主要的是它没有歌剧中乏味的宣叙调,全剧自始自终载歌载舞,每一首插曲不仅旋律优美流畅,而且给人印象深刻,极易学唱。当然,像《悲惨世界》这样的经典题材是很能打动人的,它每一场演出,不知要赚取观众多少眼泪,在伦敦西区的剧场里,常常会有人每隔一段日子便要来哭上一场,美国的百老汇也有相似的情景。
《西贡小姐》不是改编名著,是名剧的变形。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以哀婉伤情的爱的毁灭故事在东西方引起共鸣,它的艺术力将近一个世纪经久不衰。勋伯格和词作者伯利尔在《悲惨世界》上演成功之后,又从《蝴蝶夫人》中找到了时代的契合点。《西贡小姐》对《蝴蝶夫人》的变形并不光是把舞台从日本转到越南,也不只是日本艺妓巧巧桑被西贡的酒吧小姐金所代替那么简单。它的时代背景更加广阔复杂,由于音乐剧的形态活泼不必遵守古典戏剧的“三一律”规则,所以它的场景变换也就没有什么约束,甚至还有电影的蒙太奇效果。《西贡小姐》比《蝴蝶夫人》更注重细节,几乎出场的每一个人物都不可缺,唱词简约经典。一部通俗的音乐剧能做到如此精致的程度确属罕见。这个戏的民族倾向性是很明显的,美国人绝对写不出这样的戏,但这里却丝毫没有丑化美国的地方,倒是法国人对越南的基于历史情结的心理认同在剧中表现得很充分,也很感人。
就在劳埃德一韦伯的《脸影》、《猫》和《爱薇塔》以及勋伯格的《悲惨世界》和《西贡小姐》仍保持着极高的上座率的同时,一种另类的音乐剧首先在北美的舞台出现了,这就是弗雷德?埃伯的《蜘蛛女之吻》和乔纳森?拉松的《吉屋出租》。它们虽然无法改变劳埃德一韦伯、勋伯格和桑海姆
三足鼎立的格局,但却先后获得音乐剧更高奖项――东尼奖,尤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喜欢《睦影》和《悲惨世界》的观众同样也接受了它们。
与许多音乐剧的嬗变路径相反,《蜘蛛女之吻》是根据
一部倍受争议的故事片改编而成的。它的成功在于打破了音乐剧所有的程式,彻底摒弃了音乐剧赖以生存的体裁优势,既没有《猫》那样的丰富的肢体语言,也不像《星光列车》那样充满视觉效果。对于大多数的观众来说,它的故事情节既不是《悲惨世界》和歌剧《影》式的凄美浪漫,也不如《西贡小姐》和《日落大道》贴近现实。在它的舞台上,只有一道象征冷酷无情、隔绝人性的灰白色监狱栏杆硬生生地矗立着,两个囚犯在被剥夺最基本权利的空间时,发展了一段内心相交的真挚情感,它深及灵魂的最隐秘处,惊世骇俗、可歌可泣。“蜘蛛女”是整个戏的灵魂,她不光是死亡的象征,在莫里纳的心目中,她是美和爱情的化身,是他的全部信念的依傍。因为有她的出现,舞台上的色彩丰富起来了,她神秘的若隐若现,不仅预示着悲剧高潮的到来,而且吊起了观众的胃口。她的唱词和曲调性感迷人,角色所要求的美丽装扮都无疑使她成为近20年以来最具表征力的音乐剧人物。
以今天的观点看,《吉屋出租》的一鸣惊人是顺理成章
的事情,因为那戏剧之外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的今天实在
是太不可思议了,它甚至比剧情本身更动人,或者不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