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风流的内涵及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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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风流:
魏晋风度指的是魏晋时期名士们所具有的那种率直任诞、清俊通脱的行为风格。饮酒、服药、清谈和纵情山水是魏晋时期名士所普遍崇尚的生活方式。一部《世说新语》可以说是魏晋风度的集中记录。
魏晋是一个动乱的年代,也是一个思想活跃的时代。新兴门阀士夫阶层社会生存处境极为险恶,同时其人格思想行为又极为自信风流潇洒、不滞于物、不拘礼节。士人们多独立特行,又颇喜雅集。正是在这个时代,士大夫们创造了影响后世的文人书法标杆,奉献了令人模范景仰的书圣,“竹林七贤”,即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王戎,在生活上不拘礼法,常聚于林中喝酒纵歌,清静无为,洒脱倜傥,他们代表的“魏晋风度”得到后来许多知识分子的赞赏。
来源:
“魏晋风度”一词实出自鲁迅那场著名的演讲。晋人在我们印象里轻裘缓带,不鞋而屐。他们“简约云澹,超然绝俗”。魏晋时代长期的战乱,离愁,太轻易的生离死别,妻离子散让他们意识到生命的短暂和可贵。所以当他们意识到生命的长度不可以增加时,他们只能选择拓展生命的宽度。这时节,各种张扬的,个性的,甚至夸张的生命个体被重视,被渲染,被接受。《世说新语》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风度的最好画像。
在这里,即刻的感受超乎一切,人们在这一分钟里颖悟,超脱,放纵,这一分钟里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切都直逼本心,超然物外。令人叹服。这个时候的追求感观,心灵享受绝非堕落淫靡,而是一种自
觉高尚情趣的体现。窃以为中国文化史上颇具一格的士大夫文化便发轫于此。就像山水画一样,我们的士大夫空灵而隽逸。
生命在这里开的绚烂之极,光耀千古。中国文化史上鲜有如此放旷自然的生命,错过魏晋,儒,释,道,各自成型,中国的文人们再不用效穷途之哭。错过魏晋,经世匡政重走正道,中国诗篇里再也没有陶潜悠然菊花香。错过魏晋,义理成风,规矩长存,中国名士们再也不敢纵酒狂歌,散发山阿,白眼向权贵,折齿为美人。这一切都如千余年前在洛阳东市刑场上,嵇康奏响的广陵散一样,都是千古绝响!
那为一杯酒放弃身后名的率真,闻美人殁而往吊之的坦荡,裸形体而法自然的放浪,一任狂澜既倒宠辱不惊的淡定,是处不拘小节的自然,处世维艰幽默对之的旷达。这一切的至情至性无不让我们深深震撼和景仰。这就是魏晋风度。
美学命题:
王弼:得意忘象
“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庄子·外物》
“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言生于象,故可寻言以观象。象生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意以象尽,象以言著。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是故,存言者,非得象者也;存象者,非得意者也。象生于意而存象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象也。言生于象而存言焉,则所
存者乃非其言也。然则,忘象者,乃得意者也;忘言者,乃得象者也。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故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也。重画以尽情,而画可忘也。”——王弼《周易略例·明象》
(1)言、意、象。
为以后“意象”概念的出现做了铺垫。
(2)无言之境。
审美之时,其美亦难言表,故不如超越于言意之辨,达到忘我的境界;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陶渊明《饮酒二十首》之五
“但见性情,不睹文字,该诗道之极也。”——唐皎然《诗式》“忘足,履之适;忘韵,诗之适。”——清袁枚《随园诗话》“杜诗只有‘有’‘无’二字足以评之。‘有’者但见性情气骨也,‘无’者不见语言文字也。”——清刘熙载《艺概》嵇康:声无哀乐论
(1)音乐是自然产生的,不包含哀或乐的情感内容,无关乎国家社稷。
“无色有好丑,五声有善恶,此物之自然也。”
“音声有自然之和,而无系与人情”。
“夫殊方异俗,歌哭不同。使错而用之,或闻哭而欢,或听歌而戚。然其哀乐之怀均也。今用均同之情而发万殊之声,斯非音声之无常哉?然声音和比,感人之最深者也。劳者歌其事,乐者舞其功。夫内有悲痛之心,则激哀切之言。言比成诗,声比成音。杂而咏之,聚而听之。心动于和声,情感于苦言。嗟叹未绝而泣涕流涟矣。夫哀心藏于内,遇和声而后发,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夫以有主之哀心,因乎无象之和声而后发,其所觉悟,唯哀而已……”
——《声无哀乐论》
(2)音乐具有形式美,能动人情感。
顾恺之:传神写照
顾长康画人,或数年不点目精。人问其故,顾曰:“四体研媸,本无关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世说新语·巧艺》(1)形、神之辨。指一个人的情性、情调、内在的精神面貌和表现出来的风神、风韵、风姿。
若拘于形体、外在,则未能传神。“刻削为仪容,不尽生气”(顾《魏晋盛流画赞》)
“洗尽沉滓,独存孤迥”——清画家恽南田《南田画跋》
去除未尽神之形,捕捉最能表现神的外在。
(2)形、神的传统。
从老庄开始,到汉代,基本上形成了贵无贱有、贵神贱形的传统。虽并不一味反对形,认为“形恃神以立,神需形以存”(嵇康《养生
论》),但形神相比,神为本,为贵,“精神之于形骸,犹国之有君”。(同上)之所以贵神贱形,跟气的传统也是有着根本联系的。到魏晋,名士们即使玩味自然,清纯潇洒,但似乎也要从有形世界中达到某种形上的玄远之境。而魏晋风行一时的人物品澡,也讲究的是“神采”“神韵”“风神”“神情”“神气”,是于仪容之外见其内在精神、俊雅清逸玄远的风神。所以,在顾恺之这里,此命题的提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谢赫:气韵生动
《古画品录》:“夫画品者,盖众画之优劣也。图绘者,莫不明劝戒。著升沉,千载寂寥,披图可鉴。虽画有六法,罕能尽皆;而自古及今各善一节。六法者何?气韵生动是也;骨法用笔是也;应物象形是也;随类赋彩是也;经营位置是也;传移摹写是也。”
(1)气。
老庄的气,孟子的气,汉代的元气论。儒道两家都认为,气是本原,气聚则生,气散则灭。天地间,不过一气流行、运化而已。魏晋时人,亦发展了汉代以来的元气论。故气自汉代始,即已成为中国哲学的一个本原性概念。此后宋明理学、心血,亦以气为至极之本。而自魏晋始,气不独为哲学概念,亦已正式成为一美学概念。品人论物,皆曰有无生气,有无元气流行,是否大气,是否有神气、清气、逸气,所谓意气风发、气定神闲、浩然大气、气韵等、磅礴之气、气象万千等,皆以一气论之。
“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钟嵘《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