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法国文学之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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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法国文学(一)
一:雨果兼谈巴尔扎克
古典主义、浪漫主义、批判现实主义、现代主义,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浪漫主义执牛耳之人,是法国的维克多·雨果(1802年——1885年),被誉为“法国的莎士比亚”。镜子的两面构成完整的世界,浪漫主义、雨果是镜子的“里”;镜子的“外”面是批评现实主义,是巴尔扎克(1799年——1850年),巴氏比雨果早生三年,多体验人生疾苦,雨果晚巴氏五年死,死后入先贤祠,受全法国人民爱戴。对比着说,雨果的人生处处是正确的,是镜中的完美,巴氏的人生处处是错误的,是境外的残缺。我尤爱残缺的人生甚于完美的人生(此观点不适用于文学,只因福楼拜和卡夫卡我都挚爱),莱昂纳德·科恩说:“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生命妊娠着文学,裂痕是破腹时的那道隐隐约约的痕迹。
所谓差异并非是说艺术分道扬镳,虽雨果与巴氏分属不同的门派,然浪漫主义、批判现实主义终究不过是文学史的把戏,伟大的作家的书写的皆不过是从生命中探究共性,从共性中发现特性的行为(凡艺术皆是如此,区别于表现的方式的不同而已)。雨果与巴氏皆是著作等身的大文豪,前者《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九三年》等,后者更有恢弘瑰丽的《人间喜剧》,堪称伟大。所谓的“正确”与“错误”,不过是其体验生活方式的别名。但就其人生来说,雨果少年成名,诗文获奖,受文学前辈赏识,文学之路上春风得意马蹄奔疾,少年人的浪漫到底就是主义了;巴尔扎克的旅途艰难坎坷,既不可走马亦不可观花,生活慌张,文学匆忙,债台高筑的《人间喜剧》,望眼过去竟处处都是人间悲剧。
若不见此处,雨果与巴氏竟何其相似,两人皆是从小立志从事文学;巴尔扎克以秋毫之眼冷观世界,雨果虽居庙堂,仍心忧天下;两人亦崇拜拿破仑,视其为偶像。只是前者成为了“文学的拿破仑”,后者成为了“法国的莎士比亚”。
“拿破仑”和“莎士比亚”,巴尔扎克和雨果一旦被并列起来就会引发对比(张国荣谭咏麟如是),后人揣测似的问着孰高孰低呢?我的观点是,一部作品创作完成后,便非作者主导了(T.S.艾略特用比作品还厚的注释来主导作品,不算高明),读者的审美能力和阅读期待决定着一部作品的表现厚度。旧话便是:文无第一,时髦的文艺的说便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哈姆雷特。
而在中国,仿佛巴尔扎克更高一点,大抵上原因我以为有两点,其一是我国特定的时代对于现实主义的推崇所致(山药蛋派终究喜欢不来),其二便是大翻译家傅雷先生译本影响力之高所致。翻译要求“信达雅”,“信”字决是首要的,我以为翻译本身就带有创作的意味,一味的求形式相似是二流的(神似胜于形似),所谓言辞达意,精致典雅应是第一准则,特朗斯特罗姆曾谈及美国诗友罗伯特布莱将他“耕犁是一只坠地的鸟”翻译成“耕犁是一只飞起的鸟”,而庞德在翻译刘彻的《落叶哀蝉曲》时也优先传递情感,将第四句的“落叶依于重扃”中“落叶”的意象用在尾句,以“一片湿漉的落叶粘在门槛上”移情于景,成就现代诗歌的经典,因此翻译家的能力决定着作品在异国他乡的命运(然而翻译能否超越原作便是另一个题目,就伟大的作品来说,余之拙见是小说散文等尚可水平,诗歌常常在翻译中丢失的便是诗意)。
在法国,仿佛雨果更高一点,好例子有两个:其一是2002年被成为“雨果年”,以此纪念维克多·雨果诞辰200周年,“巴尔扎克年”呢,到是没有听说的;其二是雨果逝世,全法国动容,十数万人涌上街头伴其走过凯旋门,进入先贤祠。法国人认为雨果是贵族精英文学的代表,而巴尔扎克则属于平民文学,我
们从评论家格奥尔格·勃兰兑斯话中可以窥探一二,他说:“巴尔扎克虽是个拙劣的文体家,却是一个最上流的作家。”,西方对于文体家推崇备至,西方如福楼拜,蒙田,中国如沈从文,鲁迅,而巴尔扎克的文字终究算不上是精致的,这一点可能是他的名气略逊于雨果的原因,但前者如瓷器,巴尔扎克是青铜,浑厚而肃穆。代入阅读感受来比喻的话,雨果是观光的风景区,巴尔扎克是篆刻密集的潦草的文字的墓碑。(风景区匆匆而过,墓碑让我静穆驻足片刻)但风景区也好,墓碑也罢,文学若想颠扑不破,必要有其独特的稳固的特质。福楼拜之伟大因其完美,巴尔扎克之伟大因其思想气质的厚重。浅观雨果和巴尔扎克,如似李白杜甫,前者是性情所至,写不幸也飘逸着、浪漫着,后者沉思怀悲,写幸运也深沉着、忧思着。杜甫常有写给太白的诗作,那些诗恍若受到了青莲居士的影响而轻盈起来,李白写给子美的作品,也沾有少陵野老的况味。伟大的作家,彼此相遇,走过,走过了玫瑰的香气就会飘在莲塘的上方。
巴尔扎克的最后的时刻,维克多·雨果时常来看望他,巴尔扎克对雨果抱怨说他无法完成《人间喜剧》了,数日后,天才陨落,灵柩安放在拉雪兹神父公墓,雨果在那篇著名的感人至深的巴尔扎克的葬礼的致辞上如是写道:“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名列前茅者;在最优秀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佼佼者之一。他才华卓越,至善至美,但他的成就不是眼下说得尽的······他的一生是短促的,然而也是饱满的,作品比岁月还多。”
诚如杜甫为李白写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伯乐相千里之马,千里马是天才,伯乐更是天才,而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雪莱在,拜伦何其幸哉,魏尔伦在,兰波何其幸哉,杜甫在,李白何其幸哉。
“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
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
二:美的略谈
说一些个人拙见,我以为所有伟大的文学的本质都是“浪漫”的,这里的“浪漫”却不是指“浪漫主义”,盖只因“浪漫主义”生的早,再用,歧义就颇多,换一个说法就是“美”。我爱文体家,更爱文学中的美学家。杜子美说:“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孟浩然的“风流”就是美;陶渊明写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悠然”既是美;李义山之《锦瑟》中尾联写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惘然”便是美;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中的“病态的花”,魔鬼的“丑陋,凶恶,卑鄙”就是美。
雨果的美是与丑对照体现的,既是他在《克伦威尔宣言》中所提出来的著名的“美丑对照”原则,通过对“丑”的否定而使得“美”的肯定更有强度,雨果的浪漫主义原则是反对古典单一的赞美,但波德莱尔更力度更大,选择“发掘恶中的美”,既是“丑(恶)既是美”。前者如容颜,后者如肌理。
《悲惨世界》中,作品通过描述主人公冉·阿让而展开。冉·阿让因偷一块面包而被判处十九年苦役,获释后又盗取神父的银器,最终因神父的善意而洗心革面,在无情的时代和命运中几经辗转而最终守住初心。
《巴黎圣母院》中,雨果用克洛德、弗比斯、格兰古瓦所代表的三种爱情来映衬卡西莫多的超凡脱俗的无私之爱。以世间所有丑陋形象“跛足”“驼背”“独眼”加持与一身,在此外表之下却“心有千千结”——纯洁高尚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