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嫂子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钻石婚
钻石婚她是他家的童养媳。
比他大三岁。
识文断字的他怎么能喜欢这个胸无点墨、灰头土脸,整日低眉顺目的女人呢?当共产党的队伍来到郊外的村庄,他义无返顾地跟着队伍走了。
没有他的夜晚,她坐在土炕上纳鞋底,她给他做了几十双鞋,整齐地摆在床头。
她盼望公鸡打鸣的早上,他会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麦子青了又黄,黄了又青。
她站在村头的土坡上张望,希望他忽然从村口走过来。
可是,她眼睛望酸了、流泪了,却望不见他的影子。
日子像拉风箱一样过去,漫长而单调。
公婆死了,她没有了亲人。
有人说,在张家口看到过她的丈夫,扛着枪,穿着军装,神气得很。
她毅然来到这个山城,她要在这里等他。
那是个秋天的早上,她打开院门,呆住了。
院墙上,靠着一溜酣睡的战士,他们的帽沿上,有一颗耀眼的红星。
他们叫解放军,是专来解放百姓的。
他也是解放军。
她见到了他。
月挂中天的晚上,她铺好被褥,坐在炕头等他。
油灯的捻子拨了又拨,他进来了。
脱了鞋坐在炕头看书。
她问他渴吗?饿吗?累吗?他摇头,两条眉毛拧到了一起。
终于,因为她的琐碎,他骂了她。
她心里的火山一下子爆发了:解放了,你要自由,我也要!他愣在那里,扑哧笑了。
他们住在一个家里,各住各的房间,对外,她坚持让他喊她姐姐。
她参加了扫盲班学识字,学数学。
她依然照顾着他的生活,他也很自然地享受她的温暖,不同的是,她可以抬头直视他的目光,她可以反驳他的不正确言论。
她上班了。
看着她神采飞扬地走出屋,他的心忽然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他变得喜欢听她讲单位里的事情。
他们一起读报、听广播,谈论那些重大抑或普通的事情。
又是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他敲开她的房门,嗫嚅着说,他想成亲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是谁呢?哦,不管是谁,我都帮你办。
说完,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他从背后拿出一双绣鞋,说,你试试,看合适不,咱们成亲那天你穿。
红缎子绣鞋躺在她的手上,火一样。
流光溢彩的晚霞下,清水河畔的长椅上,坐着他们俩。
他们诉说逝去的岁月,诉说这个城市的变化,诉说儿女们各自忙碌的事业……一阵晚风袭来,她为他拉起衣领,离开长椅的一瞬,他使劲拽她一把……整整六十年的燃情岁月,就在这一拉一拽中了。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栀子
栀子父亲去世后不久,我接母亲来北京同住。
她带着放暑假的我19岁的弟弟一起来,他们是我生命中所剩余的最重要的两个人。
那是炎热的下午,母亲乘坐的高速大巴刚刚抵达。
她穿着碎花的细软棉布裤子,白色钩针短袖上衣。
身边一大堆的行李。
弟弟抱怨,买那么多的海鲜干货,怕你在北京吃不到。
还带了很多零食,仿佛要去春游。
母亲在旁边略带天真地笑。
穿过车流疾驰的马路,我紧紧攥住她的手。
她的手温软而干燥。
父亲走后,母亲的身体开始一蹶不振,失眠,头晕,眼睛流了太多泪,看书要戴眼镜,也害怕坐飞机。
童年的时候,她总是独自带着我去电影院看电影。
她曾经是那样聪慧丰盛的女子。
明眸皓齿,漆黑发丝,以及近乎残酷的倔强。
这些她后来都给了我。
父亲和她之间的感情,始终很淡。
他们像大部分的中国夫妻,在责任感和彼此依赖的惯性中共同生活了30年。
30年后的母亲,在开始苍老的时候,却突然孤独。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父亲还是在。
不能相信他就这样丢下我不再管。
母亲轻声地对我说。
我点头。
深夜母亲独自一人,躺在充满了回忆的空落落的房间里,总是听到父亲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很多往事只属于她自己。
身边的人可以有陪伴,却不会得到任何安慰。
这样的孤独我能够感知。
但什么都不能够为她做。
母亲随手拎着的小包里插着一朵洁白的栀子,带着清脆的绿叶。
这是母亲最喜欢的花。
夏天盛开的时候,有馥郁芬芳的香味。
乡下外婆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很大的栀子树。
母亲倒空了一个矿泉水瓶子,让我去灌自来水,把花朵插起来。
花瓣已经有点儿蔫黄,但芳香依然充盈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这是难得的一家人团聚的时刻,唯独缺少了父亲。
心里温暖而又黯然。
一整夜的黑暗中,栀子花都在吐着芬芳。
母亲在16年前曾来过北京。
这次来,只因为她的女儿客居在此。
我带她去故宫,给她拍照片。
透过镜头看到母亲,面容里有憔悴的优雅。
她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照相机后面的我眼含热泪。
我不能解释这种感觉。
仿佛每一个时刻都会成为最后。
就像父亲在机场等待我晚点了的飞机,我拎着包走到出口处,看到他的笑容。
初中语文 小小说(人间情缘)义士终身守护上司妻儿
义士终身守护上司妻儿嘉靖二十六年(1548年),地处边地的陕西汉中城固军营来了一家特殊的流放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凶相毕露的壮汉推着小车,载着一个怀抱两个幼子的妇女匆匆而来,他们衣衫简朴,带着朝廷通用的流配文书,很显然,是来劳动改造的。
但不久,大家就发现不对劲了,壮汉对妇女恭敬谦卑,张口闭口“夫人”,对两个幼儿更是极尽呵护疼爱,人前人后不住口地叫着“少爷”。
壮汉对这母子三人照顾有加,白天忙着做饭,干活的时候抢着做。
那妇女长得秀丽,以致常有闲汉想入非非,但每当有浮浪子弟不怀好意时,汉子便正襟危坐地守护在妇女身旁。
一次,几个混混不服气,硬要和汉子过两招,结果被汉子三拳两脚打趴下,要不是妇女喝止,就出人命了。
更不对劲的是,军营里房子紧缺,妇女加孩子就挤得满当当的,那汉子索性露宿在屋檐下,实在冷了,就钻进草垛子对付一宿。
这做派,俨然是这家的老仆了。
后来传来消息说城固军营的囚犯名录上并没有这汉子的名字。
好多人因此来了兴致:这家人到底是谁,这汉子又是谁?很快就有好事者刨出了真相:妇女和孩子是赫赫有名的抗蒙名将曾铣的家眷,汉子是昔日边关名将、曾铣麾下骑射教头王环。
曾铣因被诬谋反而被腰斩,妻儿也被流放边关。
临行前,王环前去探望,曾铣将妻子和两个儿子托付给了他。
王环慨然应允,并发誓要为曾铣洗雪沉冤。
于是,王环变卖家产,辞掉官职,推着小车,将曾铣家小送到流放地。
一路上风餐露宿,甚至还有仇家追杀,王环出生入死,亲手击毙匪徒、杀手二十多人。
甚至有一次为了保护曾铣的儿子,王环身中八箭,险些死在路上。
在经过了诸多生死考验后,曾铣家小平安到达目的地,然而王环要做的事却刚开始。
除了照料他们的生活外,为了让两个孩子有个好的成长环境,王环做起了生意,赚来的钱都用来供养两个孩子读书。
20年后,当年不谙世事的幼子皆已成年,而王环已年过六旬,两鬓斑白。
这20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严嵩早已倒台,嘉靖也驾崩了。
但是这桩沉案却丝毫不见昭雪的苗头,王环托过人情,请人递过状子,甚至花钱打点过,可都是清一色的摇头。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风流韵事
风流韵事家有小孩的年轻夫妇面临着一个问题:浪漫被生活挤得无处可寻。
我的一个朋友却很聪明地解决了这个难题。
他是这么做的:早上吻别太太,然后去上班。
大约中午的时候,他就给她打电话,小心翼翼地说:“我是乔治,你老公今天在家吗?”太太回答他:“不在家,那个呆子上班去了。
”“我下午要见你。
”“我出去不了,孩子们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得在家呀。
”“请一位邻居帮忙照看吧。
告诉他们你遇到了紧急事件。
”“我可以吗?”“求求你了,亲爱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有限。
”“可我害怕。
”“我爱你。
”“那我来吧。
咱们在哪里碰面?”“我会在E大街和F大街的路口接你,3点钟。
”太太于是拜托邻居帮忙照看孩子,然后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精心打扮一番,就驱车到市里了。
在两条街开外她就停了车,然后等在街口处。
他先生也到了。
她匆匆瞟了瞟四周,然后跳进他的车里。
“我想我被人发现了,亲爱的。
”她紧张地说。
“放松些。
”先生安慰她道。
“咱们要去哪里?”她问。
“桥那边有一家汽车旅馆,咱们去那里办理入住。
”“可我们没有行李啊。
”她反对道。
“我去办理登记手续,然后咱们直接把车开进房间里。
”进了房间后,她高兴地笑起来,“我连牙刷都忘了带。
”“我一整个礼拜都对你朝思暮想。
”他说完就亲吻她。
“我也是,”她回应着,“我就盼着这一刻。
我还以为要遥遥无期呢。
”“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我担心会是你家那位接电话。
”“他才不会放了电视不看去接电话呢。
你老婆知道我们的事吗?”“她成天围着孩子们转,什么也不会知道。
我告诉秘书,她要是打电话到公司,就说我在开会。
”“咱们这样下去,能维持多久啊?”“我们能这样相聚在一起,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当初如果就相识该多好啊。
”“我也这么想呢。
”6点钟的时候,他们从汽车旅馆出来了。
“我的甜心,我们得到下个礼拜才能再见面呢。
”他一面吻别,一面动情地说。
“一个礼拜的时间真难熬,简直像是一年。
”她已经泪眼婆娑。
一个小时后,她的先生回来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他随口问一句,并匆匆吻一下她的脸颊。
初中语文 小小说(人间情缘)等了一生
等了一生她在等。
在她心里,每一个两年都充满希望。
两年是他的承诺。
她的幸福在那个两年前,和桃花一起粲然绽放。
十八岁的她,粉粉的,水水的,一袭蓝布印花旗袍,发辫及腰。
一晃到舅舅家已经十年了。
她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模样,却记住了母亲临终时的嘱咐:我儿命苦,从小就失去父亲庇护,如今娘也要去了,你要把你舅舅当成你的亲爹孝顺。
舅舅虽好,终究是舅舅,有些话终是不便言说。
不便说就不说了,她习惯了安静和寡言。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眼望明月或者繁星,耳听凄风或者冷雨,忍不住默默思念远在天堂的母亲。
只有在一年一度桃花盛开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真正展开的笑靥。
好美的桃花!他不经意地闯入,惊了桃花,惊了桃花前站立的婷婷玉影。
你是老师家的小保姆吗?他微笑着问。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怎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是不是?他追问。
算是吧。
她的脸更红了。
你读过书吗?他的眼中流落出怜惜。
她摇头。
你喜欢读书吗?如果喜欢,我来教你。
我笨,学不会的。
她低下了头。
其实她是喜欢读书的,但是舅舅也不容易,一个人支撑着一个家,舅妈身体一直不好,表弟又顽劣。
于是她主动对舅舅说,她读不进书,看见书就头疼。
一年又一年,她帮舅舅把家务操持得井井有条。
他给她带来了一本本书,告诉她书里面的故事。
他带她去公园,享受外面的阳光。
他给她买了一种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小吃,很甜,很凉,他说叫冰淇淋。
她轻轻地抿,微微地笑,她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呢?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对你好。
从第一次看见你,就想对你好。
他的目光清澈而温和。
他拉住她的手说,我这次来是和你告别的。
父亲身体不适,让我回去管理生意,等安顿好以后,最多两年,桃花盛开时,我一定回来娶你,你会等我吗?虽然有点意外,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因为从第一眼看见他,她就觉得自己从此不再孤苦无依了。
她相信他。
两年是漫长的,两年又是匆匆的,桃花盛开了两度,凋零了两回,他没有回来。
舅舅说,别傻等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也好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李蔷一看见我就哭了。
她在出租屋把自己灌得大醉,一瓶五年陈的沂河桥歪倒在脚边。
李蔷靠在我肩膀上哭得梨花带雨,姓侯的是个大混蛋,大混蛋!我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她架到床上。
帮她脱鞋,盖被。
灯光下,美人儿李蔷的眼角竟然有了两道深深的鱼尾纹,让我不由感叹岁月之无情容颜之易老。
美人儿李蔷曾是我大学室友。
美人儿自然是无比畅销的,就经常有男生站宿舍楼下给李蔷大声唱情歌,也有男生约她出去喝酒。
每次李蔷喝醉了,就差人打,让我扶她回寝室。
李蔷醉眼迷离地对我说,每一次都是你在伸手帮我,我不会忘记你的,等着我李蔷发达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搀扶着她摇摇晃晃地一级一级爬楼梯,我说,好的好的。
大学生活比想象中短暂,我在搀扶李蔷四年后,我俩就毕业了。
毕业之后的我按部就班地恋爱,结婚。
李蔷则走马灯地换男友,走马灯地换工作,走马灯地换。
连我结婚的时候,想邀她参加我的婚礼,都找不到她的行踪。
可李蔷有一天忽然不请自来,她倚着门框笑嘻嘻地说,梅你就像收留流浪狗一样收留我吧。
话软到这个份上,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了,何况,怎么好意思拒绝?我边帮她把掉了一个轱辘的行李箱往屋子里拖,边问,干嘛辞职呢?李蔷说,又累又不赚钱,干够了。
李蔷就在我家的客房住下了。
白天出去寻找又不累又赚钱的工作,晚上就穿着裤衩小背心跟我一块窝客厅里看电视,她的大胸像洛阳的牡丹一样招摇,惹得我不得不经常恶狠狠地警告老尤非礼勿视。
终于盼到李蔷提着她的行李箱离开我的家。
李蔷在找好工作的路上,没找到好工作,却找到一个好男人,好男人给她租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这回李蔷的号码不再更换,她过一段时间就跟我煲粥,她说她要和她的好男人侯哥结婚了,李蔷很纠结地问我,你说我的婚礼是在开满紫花的普罗旺斯,还是蓝天碧海的马尔代夫?想不到她的好男人侯哥是个有老婆的人。
那段日子,李蔷频频逼婚,好男人侯哥眼看纸里包不住火,只好老实交代。
我看着悲痛欲绝的美人儿李蔷眼角的鱼尾纹,我想当务之急是给李蔷物色个正经人家,从此过正经日子。
初中语文 小小说(人间情缘)一生一吻
一生一吻因为一幅女人的画像,冬娃坐了整整十年牢。
出狱的那天,没有一个亲人来接他。
母亲死的早,是生妹妹难产;父亲年老体弱,一条腿断了,是那一年扒大河被坡上翻下来的小推车砸的。
冬娃的家在乌鸦岭。
他从县城下了专车,身上仅剩三块钱。
买了两斤馃子,两斤白糖,一包大前门,所剩无几了。
他抬头望望天,天很蓝,阳光有点刺眼。
通往乌鸦岭的路是一条石子路,路上车极少,他摸摸口袋里的几枚硬币,总舍不得发,还是慢慢走回去吧。
冬娃怕磨破了黄球鞋,干脆赤脚赶路。
石子磕着光脚板,有点疼。
冬娃想起了扒河的工地,寒冬腊月的不也是光脚板干吗?那些砂礓又冰又硬,磕在脚上钻心的痛,流血了也要干。
那些血染在砂礓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玫瑰。
冬娃住的工棚有十五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吃过晚饭,没事干就乱侃一气。
要不拿出美女画像摸摸看看。
美女是本县的一点红,因相貌俊俏,唱腔圆润,演的角色惟妙惟肖,一时间成了很多年轻人的梦中情人。
她的剧照印成纸画,走进千家万户。
每次出工,冬娃总是最后一个。
为此,他经常挨队长熊。
他只笑笑,知道嘞,下回早一点。
可每次他还是比别人迟到几分钟。
队长问他,在棚里日摆什么。
他低下头,没干什么啊,三粮爷。
队长声音提高了很多,再这样下去,不要怪三粮爷不给面子啊。
河工临近扫尾时,冬娃出事了。
吃中饭时,有两个警察在大队书记的带领下找到了冬娃。
他们夺掉冬娃的饭碗,扔到了河底。
不要脸的东西,还能吃下饭啊,走,把那张画拿出来。
一个警察骂骂咧咧吼道。
什么画?装什么装,是不是藏在被窝里?自己拿出来!一高个子警察皮笑肉不笑地说。
冬娃只好拿出了那张画。
高个子警察向广大干群展示道,大家看到没有,这张画哪里起了变化?对,是嘴唇。
为什么嘴唇变白了呢?是冬娃这个长期亲的。
一点红是我们文艺战线上的一朵奇葩,我们不能容忍一切对她的不恭不敬与羞辱。
冬娃作案手段极其隐蔽,极其恶劣,我们接群众举报才得以发现。
冬娃就这样被带走了,手上戴着凉冰冰的手铐。
历经十年的牢狱之灾,冬娃始终没有弄明白,亲吻画中的人也有罪吗?冬娃到家的时候,天刚刚擦黑。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一根扯不断的绒线
一根扯不断的绒线喜马拉雅山南麓,有一个狩猎部族,一直延续着一个久远的婚俗:如果夫妻两个人感情不和,其中一个可以向族长提出离婚的请求,族长就会安排在雪山下举行一个仪式。
提出离婚要求的夫妻,各扯一根绒线的头,待族长发话之后,两个人同时使劲往后扯。
如果扯断了,证明雪神已同意他们离婚;如果扯不断。
即使夫妻感情裂痕再大,也要重归于好。
有一个年轻勇敢的猎人,终于把心仪的姑娘娶回家里。
数年后,他们有了三个子女。
虽说日子过得很清苦,却并没有影响到夫妻的恩爱。
一次意外,猎人从石崖上跌下来,幸而被途经的族人发现,把他背回来救治。
两天后,猎人清醒过来。
他的两条腿已经断了,永远无法站立起来。
女人既要照料年幼的孩子,又要照料瘫痪在床上的丈夫,生活十分艰难。
有一天,猎人偷偷爬出去,找到族长,提出与妻子离婚的请求。
他不想再这样拖累妻子。
族长答应他,明天在雪山下,为他俩举行一个仪式。
他爬回家里,把这件事情告诉刚从外面拾牛粪回来的女人时,她愣住了。
她失声痛哭起来,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的日子,我也能受得了。
”猎人苦笑着摇摇头,告诉她,族长已经同意在明天为他俩举行一个仪式。
妻子止住哭声,默默地从布包里捧出一捧羊毛。
她说,她要亲手搓一根绒线。
妻子一整夜没有睡觉,搓成一根长长的绒线。
第二天清晨,猎人发现,一夜之间,妻子憔悴了许多。
当他看着妻子抚摸着那根绒线的时候,他的内心感到一阵苦涩。
即使再粗出几倍的绒线,也经不住他用力一扯啊。
离婚仪式现场聚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赶来为他俩的婚姻作证的。
族长郑重地把那根绒线朝雪山的方向祭奠一番,然后让猎人和妻子各扯住绒线的一端。
待族长发话之后,猎人使出浑身力气扯了起来。
他明白,这一扯,就可以使妻子摆脱自己的拖累,让她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
结果,那根细细的绒线神奇地从他手中弹了回去,没有被扯断。
现场的证人们一片欢呼,他们是在为他俩的爱情而祝福。
妻子扑倒在猎人的怀里。
两个人抱头痛哭。
数十年之后,猎人已经变成老猎人。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当爱已成往事
当爱已成往事柳东和梁艳是一对相爱不久的恋人,这天两人携手到竹海风景区游玩,只见眼前到处都是高大青翠的竹子,微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清幽宁静得像世外桃源一般。
两人正漫步在竹林小径内,柳东忽然惊喜地叫起来:“嗬,这里的竹子竟然允许刻字!”梁艳闻声一看,真的,小径旁有一个小小的竹凉亭,里面坐着一个女孩,女孩面前放着一台电脑、一台打印机。
凉亭外有一块大大的牌子,上面明晃晃地写着:此处竹子可以刻字留念,一字十元,收费低廉。
柳东和梁艳忙上前询问,经那女孩一介绍,还真是这么回事。
原来尽管景区管理人员三令五申不允许游人在竹子上刻字,但怎么也止不住,总有手痒的人偷偷摸摸地乱刻一气。
后来管理人员改变思维,想出一个疏导的办法:竹子并非名贵植物,干脆辟出一大片竹林专门让游客刻字留念。
这样一来刻字只集中在一处,既杜绝了游人到处乱刻,也增加了收入。
女孩最后说:“瞧你们一定是对恋人吧?你们想,现在在这儿刻上字,再加上落款,日后你们老了、满头白发了、子孙满堂了,有朝一日再来游玩看到这爱的誓言时,那该多有纪念意义,那时候一定会勾起你们美好的回忆的。
”柳东一听心花怒放,连声叫道:“说得太好了,这就帮我们刻字。
嗯,就刻‘愿爱地久天长’六个字,再加上我们的名字,正好十个字。
艳,你看这样行吗?”梁艳听了含笑点点头。
女孩立即操作起来,不一会打印机内吐出一张纸,上面竖写着柳东要求刻的字。
女孩说:“你们现在就拿着这张纸到斜对面,那个男孩专门刻字,他会帮你们弄得妥妥的,他手艺可好了,保你们满意。
”女孩这么说时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柳东和梁艳听了往小径斜对面一看,那儿果然坐着一个男孩,男孩脚旁放着个包,里面是锤子、凿子等工具,旁边还架着一架人字梯。
柳东和梁艳过去后,精心挑选了一竿高大结实的竹子,然后男孩爬上梯子,先把那张纸小心贴在竹子上,然后掏出工具,叮当作响地操作起来,不一会竹子上就现出一列漂亮的字。
柳东和梁艳兴奋极了,左看右看十分满意,还拍了照片。
初中语文 小小说(人间情缘)苏州亲眷
苏州亲眷苏州草桥弄李家,男的在画画,女的在小学教书。
家里一女三男,李爱、李马、李克、李斯,名字洋气,人也挺讨人喜欢。
大女孩与小男孩间,相差十来岁。
大的乖,小的有点皮。
李师母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上班,自然忙不过来。
从李爱出生起,李家就开始请保姆。
只是那年月里,保姆难请,才做一阵子,就被居委会的人赶走,说不允许剥削劳动人民,李师母很无奈。
一年开春,有人私下里介绍了个新保姆。
介绍人说,她男人生病去了,儿子外出挖河泥时出事故也去了,孤身一人,想出来散散心。
有人家忌讳,不敢请她。
李师母说,我不在乎的。
新保姆来了,李家对外称亲眷,李师母叫她好姐姐,孩子们叫她好姨,特亲热。
其实,新保姆姓郝。
李先生,在画画,工资挺高。
人家十九、廿级国家,一月拿五六十块工资,他可拿到一百七十几块。
每月,李先生总准时把大半工资寄回苏州,再由李师母分成若干,日常开销、孩子读书、赡养公婆、保姆工钿。
人多开销大,每月也只略有结余。
倒是郝姨,挺省的,每月廿四块工钿全积了起来。
郝姨勤快,李家里里外外被弄得清清爽爽。
郝姨嘴甜,不多日,便与左邻右舍挺热络。
李师母心细,没穿过的好衣裤拿出来给郝姨穿,礼拜天让孩子们带郝姨逛苏州园林,去饭馆打牙祭从不把郝姨落下。
邻里都说,你们姐妹俩,真亲。
郝姨有时有点自卑,说,其实我们乡下人待人还是没有城里人想得周到。
一年冬里,李先生的工资迟迟不见寄来,每月一封的家信也突然断了。
李师母陷入了莫名的焦虑中。
天天跑邮局,然每回总叹气而归。
郝姨跟李师母说,大妹子,工钿我拿着也没用,先缓缓给吧。
李师母说,钱倒没啥,省着用,就是担心人。
郝姨宽慰李师母,说,你这么好的人,老天不会作难你的。
又一年冬里,李先生终于有了消息,一张明信片,寥寥几句话:我在苏北农场劳动,身体蛮好,请家里放心,问孩子们好。
又一年冬里,李先生回家,黑黑的瘦瘦的。
回家第一句话,说,单位让我们去苏北老家安家落户。
突然的晴天霹雳,李师母哭了。
苏北老家在哪?去苏北的日子怎么过?李师母全然不知。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关于我爱你
关于我爱你我说,你干脆嫁给我得了。
温小刀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好。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而且如此爽快。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找点儿话说,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温小刀别转头,目光越过我的头顶,木然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温小刀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拿起我开给她的处方笺,略带歉意地说,要不,我先去药房抓药?我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甚至语无伦次,说了一个医生不该说的话:走好,欢迎常来。
温小刀闻言,停在门口回转头看我,掩嘴笑了。
一朵娇艳的梨花,扑哧一声,在她苍白的脸上闪了一下。
新婚之夜,我趁她心情愉悦,问她当时怎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我。
她咯咯地笑,笑个不止。
她说,其实什么都没想,傻子才想那么多。
婚姻这玩意儿,说到底,就是一场前程未卜的豪赌,和谁赌不是赌?不如干脆赌大点儿,赌个一锤定音!温小刀又往我怀里拱了拱,紧紧地搂住我,揶揄道,哦,对了,大哥您尊姓大名?我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人生的失败。
温小刀是个病秧子,很多人不得的病她都有,比如慢性支气管炎、胃病、风湿性心肌炎。
显然,她是把药片当饭吃长大的。
我大学毕业后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三年,这三年里,温小刀三天两头地来找我。
那天,我站在诊室的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又是一春的绿肥红瘦时,突然莫名地伤感,我对自己说,我该有个家了。
这时,温小刀推门进来看病,看完,我就对她说了那句话。
其实,我说那句话时,完全是无聊,那时的温小刀在我眼里,只是我一个长年的病人,一个异性的符号。
甚至,她是否成家了,她是何方人士,她父母是否健在,她的经济条件如何,她的病会不会影响生育,她睡觉前洗不洗脚,诸如这些,我一无所知,根本没去了解。
温小刀从一个病人升级为医生家属后,我们在经济上AA制,每晚共躺在一张床上,偶尔在一口锅里吃饭,其他的和婚前没任何区别。
她依然经常来找我看病,像其他病人一样挂号排队,只是看完病,有时会问一句,晚上回来吃吗?我对她的了解,也仅仅多了一条而已:她是公务员,在一个政府部门上班。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每个人都有泪流满面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泪流满面的秘密一我的人生又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不知道该选择我的新男友,还是选择我9岁的女儿妞妞。
几年前的那个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我的丈夫──妞妞的爸爸,从此我们的生活陷入困境。
我还记得那天在太平间里,心碎时的那种痛和无助。
我完全是歇斯底里地对着妞妞喊:“你爸爸走了,从此以后只有我们俩了!”从那天开始,妞妞突然长大了,总是和我抢着做家务,有时我颈椎病犯了,她便会像个小兔子一样跳到我身后,用小手捏呀捏,然后无比体贴地问:“妈,这样舒服吗?”一次,因为不能抛下妞妞去外地工作,我在单位里失去了晋升的机会,心里很委屈,回家后脸色不好。
妞妞像她父亲一样央求我:“你笑一下,笑一下呀!”我哪里笑得出来,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屋里生闷气。
妞妞小心地坐在我身边,不敢惹我。
其实男友第一次来我家时,我就知道妞妞不喜欢他,就像他不喜欢妞妞一样。
可妞妞为了讨好我,假装喜欢他。
可惜的是,这并没有换来男友的接纳,他明确地告诉我,他想要一个单纯的二人世界。
母亲打来电话,要我把妞妞送到她那里,毕竟我还年轻,总得为将来考虑。
其实我也知道,像男友条件这么好的男人,这次错过了,下次就不会再有,但妞妞也是我的心头肉呀,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最后,在母亲的劝说下,我痛苦地接受了她的建议,决定这学期读完后,就把妞妞送到她那里。
对不起,亲爱的妞妞,请你别怪我是铁石心肠,我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毕竟,我还年轻,还有自己的生活,毕竟,你身体里流的是另一个女人的血。
二妞妞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和丈夫结婚时,他已经带着妞妞生活了几年。
好在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好,让我一度沉溺于幸福中不能自拔。
没想到,一场车祸改变了这一切,丈夫走了,只剩下我带着妞妞艰难地相依为命。
但我没想到,我和初恋男友会再度重逢。
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吧!我安慰自己,其实,我对妞妞也已是仁至义尽,为了她,我放弃了很多工作上的机会,为了她,我放弃了一个个优秀的男人;为了她,我努力学着做一个母亲……而现在,也许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原来爱情曾来过
原来爱情曾来过张翔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英子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英子其实是一个胖胖的女生,长相也很普通。
可就是这样一个浑身上下乏善可陈的女生,在张翔的眼里却异常美丽。
特别是当她看到刘阳时,脸上一瞬间流露出的神彩,特别让张翔着迷。
英子是张翔隔壁班的女生,经常在课间或放学后到张翔所在的班级找朋友闲聊。
而聊天时她的眼睛总会偷偷地、时不时地向刘阳瞄去。
没错,英子喜欢刘阳,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因为大家总能在篮球场边看到她拖着浑圆的身体随着刘阳的跳跃而欢呼呐喊。
每到中场休息时,她都会羞答答地递上一瓶矿泉水,转身跑开。
一开始,刘阳还大大方方地接过水大口地喝。
后来,流言多了起来,追求刘阳的女生多了去了,他怎么可能喜欢英子这样的胖妞呢。
刘阳苦恼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男生给他出馊主意,说英子如果再给他送水,就塞钱给她。
有一次,英子又偷偷地瞄向刘阳。
张翔手里摆弄着手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她将目光收回来时正好碰上张翔的目光,突然脸上飞起一片潮红,低下头手足无措,就像小孩子偷吃了糖果被发现了一般地窘迫和害羞。
张翔淡淡地笑了笑,将脸转向一边。
张翔跟舍友说起此事时,舍友揶揄他,说他不会是看上那胖妞了吧,让他把她给收了,正好帮刘阳排忧解难了。
张翔气急败坏地追着舍友打,舍友连忙求饶。
确实,在其他男生眼里,英子是那样不起眼。
唯独在张翔眼里,她是一个美丽的女生。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者是他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但是在其他男生面前,张翔还是装作很嫌弃的样子,因为他不想被说成“与众不同”或者被孤立排挤。
那天,英子哭着从篮球场跑出来时,张翔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蹲在教学楼拐角处小声啜泣,声声催人心弦。
张翔小心冀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哭。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问:“为什么你们男生都那么狠心?”她摊开手心,将手里的几元钱揉成一团,掷向远处。
看来刘阳真的用钱买她送的水了。
她边哭边自言自语道:“我就这么差劲吗?”张翔连忙说:“不,你很美。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爱有来生
爱有来生
我的祖辈是西南闻名的富商,拥有那一带最大的马帮。
父亲七房姨太太却只有我一棵独苗,从小娇生惯养,过着纨绔子弟的放荡生活,直到遇到乡村少女小曼时,我的优越感才荡然无存。
我知道对于自己真爱的女子如果再用那种无赖的手段,即使勉强得到也不会长远和幸福的。
但在经过数月的软磨硬泡始终不能赢得她的芳心后,我彻底绝望了。
感叹此女子贞烈、不贪图荣华富贵的同时,也突然顿悟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可能已根深蒂固地镌刻在了她的心中。
那时我的心情也抑郁到了极点,从没遇到过如此打击的我,闭门不出,在家静坐三天后,突然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决定:出家为僧!
在家里开锅似的鬼哭狼嚎声中我毅然踏进了空门。
由于我的离家是因小曼而起,家里人便把怨恨强加到她头上,数月后她竟然也被逼为尼。
碰巧的是她所在的庵离我所在的寺很近。
山中有一小潭,是我们共同的水源,每天我们担水擦肩而过,却从无只言片语。
那年冬天,她担水时不慎失足滑进了水中。
我刚好路过,将她救起。
我说:以后小心点。
她说:嗯。
六十年弹指一挥间。
八十岁的那年,我圆寂。
但那天在去往西天极乐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她,她主动挽着我的胳膊与我同行。
初中语文小小说(人间情缘)跟在背后的陌生人
跟在背后的陌生人她发现那个男人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她已经拿起砖头吓唬他几次了,有一次还砸在了他身上,他却固执地跟踪着她。
他要干什么?她害怕了,这深更半夜的,街上行人和车辆已经很少了,他要对自己图谋不轨怎么办?她快速穿过马路,转身对着马路另一边的他叫道:“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别跟着我了。
”说着还翻起口袋让他看了看。
“燕子,跟我回家吧。
”他大声说道,紧走了两步,试图穿过马路。
可是,红绿灯又让他停了下来。
真是神经病!现在是冬天,哪有什么燕子?趁着他等红绿灯的时间,她忙转身跑了。
“燕子!燕子!”他在后边扯起嗓子叫道。
自己跑的样子像燕子?这个疯子。
她躲进了一条小胡同。
冷不丁,她的前面幽灵般出现三个男人:一个戴着墨镜,一个口罩捂着脸,一个脸上勒着条黑色的围巾,排成一字状挡住了她的去路。
三个人一个个歪斜着身子,站不稳似的抖动着身体。
“口罩男人”嘻嘻一笑:“大哥,这个娘们儿还有些姿色。
”“围巾男人”问:“干?”“墨镜男人”甩了下手:“干!”三个人呈包抄状围了过来。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跟他们是一伙的!她没有办法,只有停了下来,瑟缩着膀子,不知道是寒冷还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二者兼而有之。
很快,三个男人已经围到了跟前,似乎已经贴着身体了,她都能听到他们的呼吸,浓重的口气中一股酒味。
“口罩男人”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劲很大,她已经感到了疼。
“墨镜男人”摘下手套,去抚摸她的脸。
她躲避了一下,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住手!”她只听到一个怒吼的声音。
没等明白过来。
身边已经乱成了一团,他跟他们搅在了一起。
真是神经病,你一个人能打得过三个人?她趁机躲在了一边,松了口气。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挥舞着拳脚乱打乱踢,没有章法。
一拳难敌四脚,何况“围巾男人”手里拿着尖刀。
他终于被打倒在地。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三个男人匆匆逃离了。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她不知所措。
警察赶到了。
他的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先是到医院包扎了一下,然后把他们两个带到了派出所。
初中语文 小小说(人间情缘)永不后悔
永不后悔今天是妻子梅婷的生日,中午江山特地买了一只蛋糕,在点上美丽的小蜡烛后,江山说:“婷,许个愿吧!”梅婷看到这只蛋糕不仅小,而且是特普通的那种,心里不由得一声苦笑,但还是合掌闭目,一脸虔诚地祈祷起来。
在吹灭蜡烛后,江山问道:“婷,刚才许的愿可以告诉我吗?”梅婷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我许的愿是,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们当初一定不要选中文系。
”江山一听神情黯淡久久无语,他懂梅婷的意思。
如果当年踏入大学校门时没有选中文系,那么现在的工作就不会这么差,生活也不至于如此拮据。
曾经令人热血沸腾的文学,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梅婷见江山这副神情,知道话说重了,突然想起什么,说:“江山,城外西山上新近来了一个云游老和尚,听说很有些神通,往往能一语中的,好多人听他开导后茅塞顿开。
要不咱们去那儿,请他指点一下迷津吧!”江山才不相信这些玩意哩,但今天是梅婷的生日,他不忍拂她的意,便强作欢颜说道:“行啊,这就去,但愿能改变一下命运。
”在山顶小庙里,果然盘腿瞑目坐着一位容貌古怪的老和尚。
江山携着梅婷刚一走近还未说话,老和尚先开了口:“我看你们二位很好啊,为什么还来求我?”老和尚说着睁开眼,目光只一扫,江山二人顿时悚然一惊,那目光就像柄锋利的刀,直刺到心里去。
江山不由得收起轻慢之心,上前恭恭敬敬地说:“我们对过去颇为懊悔,对未来更是一片迷茫,所以想烦请指点一下。
”老和尚点点头,说:“这个好办。
我可以帮你们回到过去,这样子你们就可以重新规划人生了。
不过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
男施主请先跟我来!”在小庙黑暗的后殿内,老和尚让江山正襟趺坐,然后一声长诵声调悠悠,江山顿觉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呼大作,好似天地翻了个个,睁眼再一看,眼前竟是芳草青青色彩斑斓的校园,而自个也正是二十岁时的意气风发。
江山狠命掐一下自己,疼,不是梦,太好了,果然回到了从前!文学系肯定是不选了,那选什么专业呢?营销、土建还是计算机……学这些专业工作很好找,能挣到钱,但都不是自个所爱。
初中语文 小小说(人间情缘)一场风花雪月的偶遇
一场风花雪月的偶遇沿信江河往下,拐过龙潭塔,便不似那般热闹了。
此时,邓梅正沿着蜿蜒的青石小路款款而行,而傅小费则走在不远处同样是青石堆砌的小路上。
不知是邓梅看见了傅小费,还是傅小费看见了邓梅,或者两人根本都没看见对方,但在这一天,在两条青石小路交会的八角亭,他们相遇了。
在饶城的阳春三月,小草已偷偷地从土里钻了出来,早开的桃花分外妖娆,风吹在脸上,虽依旧冷,却已不再刺骨。
在此之前,两人虽然见过几面,却说不上熟悉,更算不上是朋友。
而此时,这已经不重要了。
在远离家乡的地方,能够偶遇个熟人,自然算得上是缘分。
于是,两人或漫步在青石小路,或倚靠在龙潭湖边的护栏上,就好像他乡遇故知一般,许多话儿如清泉汩汩。
傅小费是来饶城学习的,在饶城干部学院参加基层领导干部培训班。
邓梅为什么会在饶城?傅小费随意问了,可邓梅笑笑地看着傅小费说,我要是说特意来见你的,你相信吗?邓梅的话,傅小费没有当真。
天色渐渐地暗了,华灯初上,两人甚至连手都没有握一个便分手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留下了彼此的手机号码。
半个月的培训很快便结束了,傅小费回到了清水。
说不清为什么,两人的关系极为一般,仅仅是一次偶遇,两人似乎便成了朋友,而且总能在一些场合不期而遇。
时间久了,便会有一些独处的机会,或喝茶,或散步,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一起聊天说话。
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邓梅更多的是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听傅小费讲他的抱负理想,听他对自己诉说心中的苦闷。
傅小费原本是不善于跟异性交往的,但不知为什么,跟邓梅在一起时,心中竟然感到无比轻松。
连邓梅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自己对傅小费突然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这个在人前表现得极为刚强的男人,内心深处却是那么的柔软,他似乎总是愁绪满怀,好像总有一些事情让他难以决断,或者是无奈。
邓梅的感觉是对的,这段时间,傅小费确实遇到了烦心的事。
一个项目,在清水县可算得上是个大项目,涉及民生,建设过程中项目出了安全事故,有人员伤亡。
初中语文 小小说(人间情缘)良知未泯
良知未泯我和姐姐一直住在公司一间破旧的仓库改建的民房里。
由于年久失修,仓库又漏风又漏雨,而且朽得快垮了。
姐姐要我去找公司经理,央求他将仓库维修一下。
想到要找经理,姐姐为难了:一是因为父母虽说曾是公司的职工,但却都先后病故了,我们现在只不过是普通职工家属。
二是因为经理是个很难缠的人,找他办事不送礼是很难解决问题的。
姐姐想了一夜,一直叹气。
她在一家超市上班,我还没找到工作。
姐姐每月几百块钱,刚够吃饭。
家里实在穷得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也不懂得该给经理送什么东西好。
那天,姐姐从箱子里拿出两双绣花鞋垫,这是姐姐的得意之作,绣得十分精美,像艺术品一样,曾有人出高价要买,姐姐也不肯卖。
天真的姐姐,决定将鞋垫当礼物让我送给经理。
那天吃过晚饭后,我来到经理家。
经理很忙,家里也有不少应酬。
绝大多数人也跟我一样,是来求经理办事的,都带来了五花八门的礼物。
经理很疲倦了,听了几句,就打着哈欠说:“这个呀,我过几天叫后勤科给你办一下吧。
”见经理有了答复,我很感动,忙从怀里掏出那两双在怀里焐得发热的绣花鞋垫,红着脸递给经理,说:“我……我实在没啥好谢您的,就送您两双鞋垫吧。
”经理瞧着鞋垫,很吃惊的样子。
但还是接过了鞋垫,笑眯眯地看着。
鞋垫上除了几朵清纯的荷花,还有几条小鱼儿,像真的一样。
经理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
我的脸更红了,眼泪都快出来了,说:“让您见笑了。
这是我姐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说完站起来就跑。
经理叫住我,详细地问了一下仓库房的破损情况,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那地方真不能住人了。
”过了两天,公司后勤科忽然来人通知我们,让我们家搬到公司宿舍楼去住,那儿空着一套没有参加房改的套房。
邻居告诉我,这间房以前住着经理的一个亲戚,前天经理亲自动员亲戚搬出去了。
我听了好感动,也不明白经理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命运的戏剧性变化发生在三年以后,经理因经济问题东窗事发,被关了大半年。
退赔撤职以后被放出来,成了一个落魄男人。
不久,已是平民百姓的经理竟成了我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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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嫂子与哥成亲的时候两个人还未到法定年龄,哥还在读大学。
那一年,爹得了一种怪病,四方求医未见好转。
那天舅来家了,对我娘说:“姐啊,按习俗办吧。
啊?”
舅说的“习俗”叫作“冲喜”,家小有人病危时,通过办喜事来驱除病魔,以求转危为安。
舅给我哥介绍的对象叫“喜子”,舅那村的人。
舅来家跟我娘商定了哥成亲冲喜的吉日。
哥让人从学校叫回来,得知让他娶亲,一脸诧异:“娘,这不胡闹吗?都什么年代了,还……”
听爹在里屋剧烈咳嗽声,哥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哥成亲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随礼喝酒的,看热闹的,看“冲喜”的“新娘子”长得啥样。
嫂子是让娘家人送来的,一串大鞭炮“噼里啪啦”营造喜庆气氛,嫂子让人陪着走进院子。
嫂子个矮,消瘦,左脚有些瘸。
我想嫂子跟我年纪相仿,我读初中,她不读书吗?
院子里,亲友们喝着酒、说着话。
哥和嫂子让舅领着到爹那屋。
屋里也点着一对香烛,舅让哥嫂跪拜爹娘。
这就是“冲喜”吗?我不知道。
只见哥一直阴着脸儿,嫂子倒很虔诚。
拜毕爹娘,哥自个儿起身走出屋,嫂子还在那跪着。
我似乎感觉得到嫂子心中的抽泣。
那晚,哥没有跟嫂子睡“新房”:在娘骂骂咧咧声中,哥气冲冲地离家回学校去了。
看见嫂子看着哥离去的背影抹着眼泪,我弱弱地叫声:“嫂子。
”她回过头来,稚嫩的脸儿有些红晕,说:“我跟你哥还没登记领证呢,就叫我喜子吧。
”
就这样,这位叫喜子的嫂子在家住下了。
我在镇上初级中学念书,周末回家,总看见喜子嫂帮着娘操持家务,还得给爹熬药、喂药。
我家有两亩薄地,种些稻谷、蔬菜,爹病倒之后是娘在操劳,嫂子来了,多了一帮手。
我看见嫂子消瘦的身子骨还瘸着腿,真不明白她咋地就这般能耐。
那天我回家,看见嫂子端了一盆温水去给爹擦身子,我说:“嫂子,让我来吧!”嫂子说:“做子女的就该尽孝道。
你哥不在家,我该替他伺候爹娘呢!”嫂子这话让我刮目相看。
爹风烛残年熬了三年,哥大学毕业了。
喜子也到了法定婚龄,娘让哥赶紧回家补办婚姻登记。
这回哥不再找托词,回家后与嫂子去了民政局补办了结婚证。
自此,哥嫂才算成亲了。
爹在哥嫂有了儿子后安详地去世了。
我的侄子名叫“念”,是嫂子挑的名。
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镇政府工作。
不久,“下海”风也刮到了镇上。
哥的脑子活络,居然赶了时髦。
念儿才两岁呢,哥“漂”去特区了。
我终于明白,嫂子给儿子取名“念”的意思。
嫂子日日思念着哥,哥总称忙碌不见回。
春种秋收,家长里短,嫂子瘸着腿,背上的念儿嗷嗷待哺,忙碌,在忙碌中过日子。
念儿能走了,嫂子下地干活儿,就用一根绳将念儿拴在田边的洋槐树下。
这些年娘也落下一身毛病不能再下地。
我高考落榜,本想跟村里伙伴们外出打工,可是,我能走吗?
我开始恨哥了,只管做生意,你还要这个家不?后来我听说,哥在南边混得很不错,连小秘书都带上了。
我对嫂子说:“嫂子,我留家打理地里的活儿,你带着念儿南下找我哥去吧!哥不想你,还不想他儿子吗?”
听这话,嫂子的眼眶衔着泪水,说:“你哥不是工作忙,能不回家来?”
那天哥真回家了,开小车来的,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子挽着哥的手臂走进院门。
嫂子看见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硬是愣住了。
念儿扯扯娘的衣袖问:“她是谁?”嫂子欲言又止。
我搀着娘迎过去:“哥回来了?你这是?”
哥没搭理我,对着娘扑通跪下:“娘,就让我跟喜子离婚吧!您看她也怀上了。
”
娘看一眼那怀孕女子晕厥过去。
嫂子过来扶稳了娘,斩钉截铁地说:“既然这样,离吧!”
上民政局办完手续,看着开车离去的哥,嫂子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小秋,咱也进城打工吧,带上娘和念儿!咱一家也靠双手勤劳致富!将来给咱娘、给念儿在城里买一套新房!”
我惊诧,嫂子咋变得坚强了?我说:“行!哥每月寄给娘养老的钱我攒着呢,将来也用来买房!”
嫂子说:“你以后到了城里,不能成为你哥哥那种人。
”
我哭着说:“嫂子,俺哥不诚信,你别急,等我长大了,咱俩成亲!”
这回,嫂子笑了。
选自《百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