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化批评

二、女性主义批评
1、女性主义批评：又叫性别批评，指
20世纪中叶以来，伴随着西方女权主 义的发展，一种主要从女性的身份和 视角解读文学作品的批评流派。具体 而言，它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对男性作家文本中的歪曲的妇女 形象进行揭露；二是重塑女性文学的 历史；三是挖掘女性作家特有的写作 特点和表达方式。代表：波伏娃《第 二性》、凯特·米莱特《性政治》等、 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

（2）女性文学史的重建。

比如像庐隐、苏青、凌淑华、林徽因、张爱玲
等作家在以前的文学史当中是见不到的，但是现
在随着女性文学评论家的介入以及对他们作品认
识的深入，他们的作品也逐渐进入了人们的研究 视野。现在已经出版了盛英、乔以钢主编的《二 十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史》（上下卷）以及林丹娅 的《当代中国女性文学史论》，对二十世纪中国 的女性作家进行了详细的梳理和评述 。

霍克海默和阿多尔诺在《启蒙的辩证法》一 书中首先提出“文化工业”这个概念。他们 认为，资本主义把文化创作变成为一种工业 化的生产复制，把大众传媒变成推销其意识 形态和赚取金钱的工具。比如：当代的流水 线化影视剧本创作、雷同的影视剧拍摄。
（2）大众文化具有某种转移或麻痹人的反 思和批判能力的作用，使大众沦为缺乏个 性和理性思考能力的单向度的人。 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中提出“单向 度”概念，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文化 工业体制及其大众文化产品消弭了艺术家、 艺术产品和广大接受者的审美个性，文化 产品日趋片面化、畸形化，人的兴趣爱好 也日趋片面化、类型化。比如我们都说同 样的网络语言，看同样的广告，看同样的 电影。
三、什么是文化批评 1、广义的文化批评：包括所有从
文化角度对文学进行研讨的活动，
如孔子从政治、伦理、礼教的观点
来讨论诗歌；柏拉图从他的政治理
想国建设的角度排斥诗人和诗歌等 都属于此类。
2、狭义的文化批评：主要指
在二战后，一些理论家在经 历了形式主义批评的洗礼并 看到了它的局限之后，重新 把文学研究与文学之外的社 会文化联系起来的一种批评 思潮，如德国的法兰克福学 派、英国的伯明翰学派等。
（2）“自我”（西方，殖民者，
subject）与“他者”（东方，被殖民 者,object）问题：指西方殖民者把自 己看作文化的中心，把其他文化看作 被支配的和落后的一方。 比如美国好莱坞电影中的东方、非 洲、印第安文化形象，很多都是以西 方自我为中心，贬低和丑化那些经济 上落后地区人民的形象，从而彰显自 己的文化优越性。

天使形象：

《奥瑟罗》中苔丝德梦娜是一个美丽纯洁的女性， 笔墨的赞美写不尽她的好处，她敢于冲破世俗的 偏见，私自嫁给了强壮的摩尔人奥赛罗，但是却 受到了他无端的嫉妒。她死于自己心爱的人手中， 但至死都没有怪罪她“仁慈的夫君”。在这里我 们看到了一种超越的天性的宽恕，这固然是坚贞 和勇敢的爱情的表现，但我们却可以从中感到惨 痛的象征性的启示，即纯洁的美被原始力量无缘 无故地摧毁。 《李尔王》中的考狄利娅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她 自始至终都生活在她自己的理想的世界里，以天 真善良来对待邪恶的势力。她的悲剧性的结局是 令人同情的。因此，我们可以说考狄利娅是纯洁 与善良的象征。

2、后殖民主义批评的几个问题
（1）身份认同问题：指在西方的文化
殖民影响下，殖民地人民如何确证自 己的民族文化身份。 如拉美地区长期被西班牙、葡萄牙 等国殖民，20世纪又深受美欧经济和 文化的控制，正是有感于此以及对民 族独立的追求，拉美作家用魔幻的手 法反映现实，形成了拉美的魔幻现实 主义文学“大爆炸”。
2、伯明翰学派的观点
（1）批判资产阶级的高雅文化，对底
层的大众文化和通俗文学的崛起及其 意义给予高度的理解和同情。 （2）认为大众文化、通俗文学的兴起 是一个必然的趋势，是当代经济体制、 传播媒介、社会生活的巨大变化在文 化和文学领域内的必然反映。 （3）对大众文化和通俗文学的研究应 把它与文本之外的社会文化语境相结 合。
三、后殖民主义批评 1、后殖民批评：指20世纪中叶以来兴起的 一种主要研究后殖民时期西方国家与殖民 地之间的文化话语权利关系的批评流派， 具体而言，主要考察文学文本中所反映的 西方文化霸权问题、第三世界的文化形象 问题、殖民地人民的自我身份认同问题、 东西方的跨文化经验与历史记忆问题等等。 代表：赛义德《东方主义》、汤林森《文 化帝国主义》、杰姆逊《跨国资本主义时 代中的第三世界文学》等。


（3）资本主义文化工业消除了文化的神秘 和灵韵，文化与商品经济相结合，使文化 具有一种商品拜物教的特性。 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中提 出了传统艺术的“灵韵”概念，并把之与 当代文化工业生体制中的机械复制艺术作 对比，认为传统艺术是一种有着丰富审美 韵味的艺术，当代艺术是一种迎合市场、 迎合大众低级口味的、缺乏审美韵味的艺 术。

本雅明论传统艺术与机械复制艺术的区别：

A.手工的艺术具有独一无二的特点，它是充满灵
韵的，而机械复制的艺术不但可以大量复制生产，
而且对它的欣赏和理解缺乏严肃性。比如欣赏王
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与观看当代的一些复制
品，有明显的差异。

B.传统的艺术让人膜拜，而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 不能引起人的膜拜心理，具有“祛魅”的效果。 比如我们去音乐厅听一场朗朗的钢琴演奏，与戴 着耳脉听流行歌曲，心理状态是不同的。
《百年孤独》中的文化身份认同：
《百年孤独》写的是生活在马贡多镇的布 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故事。这个几乎与世 隔绝的古老的家族渴望外面的新世界，但 是外来文明却又以一种侵略的态度来吞噬 它，从而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冲突。 比如第一代何塞·阿尔蒂奥·布恩迪 亚不满于马贡多贫穷落后、与世隔绝的状 态，下决心要开辟一条道路，把它与外界 连接起来，可他带一帮人披荆斩棘干了两 个多星期，却以失败告终。（转下页）
四、文化批评和社会历史批评的异同
1、相同点：都强调文学与社会文化整
体的有机联系。
2、区别：
（1）文化批评吸收了形式主义批评的
文本细读方法，是在对文本细读的基
础上研究文学和文化的关系；而社会
批评没有这种思想基础。

（2）文化批评认为自己的研究是一种话语 建构，它是要通过文学与历史、政治等关系 的暴露来实现一种社会批判功能；而社会历 史批评强调通过对文本与社会关系的研究来 达成对客观的社会生活的揭示。 （3）社会历史批评涉及的多是一些外部的 文化批评具有广泛的跨学科基础，涉及领域 众多。



（接上页）第四代阿尔卡蒂奥第二在美国 人开办的香蕉公司里当监工，鼓动工人罢 工，成为劳工领袖。后来，他带领三千多 工人罢工，遭到军警的镇压，三千多人只 他一人幸免。他目击政府用火车把工人们 的尸体运往海边丢到大海，又通过电台宣 布工人们暂时调到别处工作。阿尔卡蒂奥 第二四处诉说他亲历的这场大屠杀揭露真 相，反被认为神智不清。他无比恐惧失望， 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潜心研究吉卜赛人留下 的羊皮手稿，一直到死他都呆在这个房间 里。

社会历史、政治意识形态的层面，范围较窄；
第二节 文化批评的思想资源
一、伯明翰学派与“当代文化研究
中心” 1、伯明翰学派的成立：1964年， 伯明翰大学成立“当代文化研究中 心”，其研究对象主要是以往不为 人所注意的大众文化与通俗文学。 代表：霍加特《有文化的用处》、 威廉斯《文化与社会》等。
（2）反对所谓的客观的历史：文本对历史的记载 不可能是客观的，而必然带有虚构的特征。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 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 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 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wèi）之。” 公曰：“尔有母遗，繄（yī）我独无！”颍考叔 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 曰：“君何患焉？若掘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 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 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 泄（yì）。”遂为母子如初。——《左传·郑伯 克段于鄢》
第三节 文化批评的理论流派
一、新历史主义批评 1、新历史主义批评：指的是20
世纪70年代以来，在英美兴起 的一种侧重对文学文本的历史 文化内涵进行解读的批评流派。 代表：格林布拉特、海登·怀 特等。
2、新历史主义批评的主要观点 （1）“文本的历史性”（文本打
上了一定历史时代的烙印，具有一 定的社会历史内涵）与“历史的文 本性”（历史进入文本，并由文本 得以保存、建构、阐释和流传）。 文本的历史性：如莎士比亚和 巴尔扎克的作品。 历史的文本性：如《三国演义》 中对曹操、关公等的描述。
女巫形象： 欧里庇得斯《美狄亚》： 美狄亚是科奇斯岛会施法术的公主，也是太 阳神赫利俄斯的后裔。她与来到岛上寻找金羊毛 的伊阿宋王子一见钟情。取得金羊毛后，美狄亚 和伊阿宋一起踏上返回希腊的旅程。美狄亚的父 亲听到她逃走的消息，派她的弟弟前往追回她。 美狄亚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并将弟弟的尸体切开， 分割成碎段，抛在山上各处，让父亲和追赶的差 役忙于收尸，以此拖延时间和伊阿宋一行人离开。 伊阿宋回国后，美狄亚用计杀死了篡夺王位的伊 阿宋的叔叔，伊阿宋取回王位但也开始忌惮美狄 亚的法术和残酷。后来伊阿宋移情别恋，美狄亚 由爱生恨，将自己亲生的两名稚子杀害，同时也 用下了毒的衣服杀死了伊阿宋的新欢，逃离伊阿 宋的身边，伊阿宋也抑郁而亡。
2、社会性别：与生理性别相对，
指社会文化形成的对男女差异 的理解，以及在社会文化中形 成的属于女性或男性的群体特 征和行为方式。如传统社会讲 究男尊女卑、男主内女主外， 现代讲究男女平等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这就体现 为一种社会性别观念上的变化。
3、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举例 （1）对男性作家文本中歪曲妇女形象的批 判。 女性主义批评家认为，文学史上对女性 形象的刻画呈现一种两极性：“天使”和 “女巫” 。 “天使”：比如《神曲》中的贝娅特丽丝、 《哈姆雷特》中的奥菲莉亚、《奥瑟罗》 中苔丝德梦娜、《李尔王》中的考狄利娅、 《红楼梦》大观园中的众多姐妹、巴金 《家》中的鸣凤。 “女巫”：欧里庇得斯悲剧《美狄亚》中 的美狄亚，《麦克白》中的麦克白夫人、 《金瓶梅》中的潘金莲等。

比如早期的美国西部牛仔片（如《关 山飞渡》、《正午》、《红河》）都是歌 颂那些进行西部开发（其实是对印第安人 的血腥殖民）的白人英雄，贬低那些原始 的印第安部落，把印第安人看作落后、野 蛮的代表，其电影结局一般都是代表正义 的白人英雄杀死了代表犯罪的印第安人， 拯救了美国社会。如《关山飞渡》由约 翰·韦恩主要的林果就是一个典型的西部 牛仔形象，他英俊潇洒，桀骜不驯，头戴 宽沿帽，手持左轮枪，为了复仇而战。结 局是白人战胜印第安人，林果杀死普林兄 弟复仇成功，最后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 远走高飞。
二、法兰克福学派与“文化批判理
论” 1、法兰克福学派：指的是20世纪 30年代以后，围绕德国法兰克福大 学“社会研究中心”而形成的一个 以社会和文化批判为己任的学术团 体。代表：霍克海默、阿多尔诺 《启蒙的辩证法》、本雅明《机械 复制时代的艺术品》、马尔库塞 《单向度的人》等。
2、法兰克福学派的基本观点 （1）“文化工业”消解了传统文化的仪式 感、精神性，文化成为一种机械复制的、具 有同质化倾向的工业流水线制作的产品。
第三章 文化批评
第一节 文化批评的界定
一、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走势 1、批评史上的两种文学研究路径： （1）外在角度的批评：把文学与文学
之外的社会、政治、历史、伦理联系
起来。如孔子：“乐合同，礼别异”；
柏拉图对文艺有害社会的论述等。
（2）内在角度的批评：强调关注
文学本身的特性。如俄国形式主义
对文学的陌生化语言的研究。
2、文学批评的走势
外部研究（社会历史批评）→ 内部研究（形式主义批评） →外 部研究（文化批评）

二、什么是文化
文化指一定地域内的社 会群体所制造的各种物质器 物以及所拥有的风土人情、 生活方式、文化科学、价值 观念等等，其中尤以精神价 值观观念为文化的核心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