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乡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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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回乡见闻-法律
春节回乡见闻
文/夏伟
农民工专列上的人间万象
2015年2月14日晚上,我乘坐湖北省麻城市政府为在北京务工的农民工开设的专列回乡。火车站临时候车室的空气中飘着方便面的味道,大多数人在低头看着手机。来来往往的警察拿着喇叭、戴着袖章,像工蜂一般维持着这个临时“蜂巢”的秩序。
登上火车后,我刚坐到座位上,就遇到一个小家伙,和我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孩子的父亲在北京打工,一个月2300元。他们一家租住在地下室里,一个月房租为700元,全家生活费大约650元。他们的长子在老家上学,带在身边的三岁多的次子的幼儿园月费用为680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此时,他们带了大大小小共11个年货包裹,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幸福感。
原本睡6个人的卧铺车厢,现在改坐8个人。中铺和上铺放行李。来得早且霸气的人,会直接把上铺占了,睡得鼾声大作。令人惊喜的是,这种车居然整宿不熄灯。此刻的车厢里.人们东倒西歪,有些甚至鼾声如雷。
在去卫生间的路上,我遇到两个人:一人横卧在洗手池上,鼾声微起;一人埋头于英文资料和图表之中。前者随遇而安的本事让人心酸,后者的奋发读书让我看到了中国的希望。
为生计奔波是上一代人、这一代人以及下一代人的共同宿命。何时不为生存而奔波,国人才有提升的可能。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车停河南郑州。我想起自己在某年春节前曾来郑州,
给某金融系统授课。那一天,课程讲完,时间尚早,邀请方一定要请我吃饭。结果堵车,时间失控,我一路狂奔至车站。刚一上火车,门就关上了,好险!于是,我反思自己抹不开面子拒绝他人,导致失去事情的控制权和主动性,后果真的十分可怕。
绿皮车时代,灵魂等待肉体;高铁时代,肉体等待灵魂。在这趟列车上,此情此景让人难忘。眼前,两个年轻的姑娘正在忘我地化妆。她们在描绘春天,笑容只是表象。只有对生活充满无限热爱的人,才能把灵魂的色彩画上眉梢。
思乡,是一种间歇性神经病,过一阵子发作一次。
快到终点时,列车长宴请随车记者,我们前往2号车厢包房喝茶。刚刚坐定,列车乘务员来了,满头大汗,倒热水,送孝感麻糖、老米酒。铁路职工不容易,比我们还要辛苦。
一日三城比今昔
前一天还在北京西站,现在已经到了黄冈西站。大人、小人,大包、小包,纷纷涌出车站。这一天的回乡之旅,过得充实而有意义。我了解了农民工的生存状态。虽然收入还不高,有的人甚至拿不到工钱,但他们却乐观地一路打着节拍回乡。
武汉三镇多年沉淀下来的“汉骂”,已经被一个叫“周黑鸭”的品牌强势代替。数年前,其创始人在汉口火车站买鸭脖子。与老板聊天得知,8平方米的鸭脖子店年收入过30万元,可谓占尽城市品牌的天时地利。
这里是黄冈。我家窗户外面,就是黄冈中学的操场;另一边的窗户,正对着滚滚长江。多少年来,一代又一代仁人志士,怀抱理想精忠报国,都是从闻鸡起舞开始。
黄州胜利街鼓楼岗的牛肉面,是多少黄州人的早餐。无论冬夏,天不亮就有人来排队。牛肉面从2元到现在的10元——钱越来越“毛”,面还是那个面。
新开的步行街口,模特千姿百态,这里已经成为新的商业中心。而受到挤压的小店,正在挥泪大甩卖。商业竞争的形态各异,谁能吸引到流量,谁就能主导未来,无论线上还是线下。沿街走了一圈,空气湿润而香甜。
中医圣祖李时珍的雕像坐落在黄冈市中医院门口。近600年来,后人用他的思想获得了健康和财富。西医产生于工业时代,是工业文明的地标,强调人对自然的控制;中医发轫于农业时代,是农耕文明的代表,强调的是天人合一。今天,健康产业进入了新的腾飞期,基于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大健康产业,将成为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
过年了,街道上拥挤得很,肠胃里拥挤得很——儿女们回来了,父母的心里也是满满的。下午,我还要去另一座城市看一位朋友,一日跑三城真够忙的。
大年三十,我去拜访91岁的汪学琦(现任李时珍奖学基金会会长)和82岁的杨森林老人。北京、上海、武汉、黄冈等地好友纷纷跟随我,会聚在雨湖居,来给一对值得尊敬的老人团年。此时的雨湖居春意盎然,油菜花已泛出嫩黄色,湖面平静,夕阳柔和,静谧美丽。
安国寺的钟声响起,每一声都撞击在喧嚣的尘世的神经上。接近凌晨的街道,冷静如哲学世界。我陪同两位先生,前往安国寺,在袅袅烟尘中,他们访贫问苦,为那些流浪者送去祝福。
虽然全城禁燃鞭炮了,但是接近凌晨时,爆竹声依然此起彼伏,宛若城池失陷。大过年的弄点儿响动,我对此表示理解。
大年初一上午,我拾级而上,长江北岸,绿草茵茵,春意盎然。只是,这
两天见到了数年没见的老朋友,多喝了几杯,鼻涕眼泪哗哗地流,难受得很。
游子心中的乡愁
1992年夏天,我陪父亲卖谷。板车上堆满了稻谷。碰到坡路,我便弯腰低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推。满满一车谷,从播种到收割,需要耗费一家人数月的时间。那一年,谷的价格是每100斤18元。3000斤谷在家里堆起了山,却只卖了几百元。今天,又回到村里。泥泞不堪的道路,破落不堪的楼房,潮湿不堪的心情。
时光真的是一个分离器,把人与人阻隔在不同时空。当年,我离开村庄时,四个舅舅正风华正茂。去年,我回乡时,找三舅去镇上吃饭,他在医务所打点滴,把吊瓶举过天窗,爽朗地笑,露出缺牙。今天,他在家等我。不过,已经是一堆土、一块碑。三舅,你的笑永在我心中。安好。
在村子的正前方有一口塘,人称“门口塘”。当年,村里人畜饮水和洗衣用水尽取于此。夏天,我隐匿于草丛之中钓鱼,偷看村姑拿木棍捶衣服。而今,这里满目都是破败景象,再也没有当年火热的生活景象。报纸上的农村,与实地看到的农村截然不同。好在,春天来了,油菜花正在盛开。
好友在微信上发了一条等车的信息,对情报敏感的我嗅到了家乡的袅袅炊烟。好友的姐姐是一位著名歌手,但她并不善于包装自己,而是用本色对待生活和事业。在最初并不出名的艰难岁月里,她从没有叫过一声苦,默默地歌唱。她知道,人生就是歌唱,歌唱就是人生。今天,尽管金山寺的钟声还在耳畔萦绕,近乡情怯,乡愁扑面而来。此刻,我酒后独坐,台灯下孑然孤影,蓦地想起,儿时村庄破败的踪迹已无处可循,泪眼婆娑,模糊了春天的夜。
小时候,最盼大姑妈回乡下,她会带吃的、玩的东西。为了让我们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