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讲:古音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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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音通假

(一)什么是通假字?

通假字是古人的一种用字习惯,即在书写时本来有为A义专门造的A字(从字形结构上可以看出来),但写作的人却偏不写A字,而是写了一个与A同音的B字。于是A、B二字之间就构成了通假关系。

例如:“早”和“蚤”。司马迁在《项羽本纪》中记载项伯对刘邦说的话:“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即要求对方早点来,别来得太晚了,就会显得没诚意,不礼貌。显然,这里应该写“早”字,但司马迁却写了个“蚤”字,许慎在《说文解字》(P283页)里面说的很清楚,“蚤”本是“啮人跳虫也”,就是今天的“跳蚤”。我们不能说司马迁不会写“早”字,也不能说“早”字还没那时产生,实事上先秦就有“早”字了:

《左传·昭公三年》:“早世陨命”;

《左传·隐公三年》:“早死”;

《荀子·非相》:“不先虑,不早谋。”

《大戴礼记》:“天子之善在於早谕教与选左右。”

《史记》中也能找到用“早”的例子:

《孝武本纪》:“天子即诛文成,后悔其早死,惜其方不尽。”

《留侯世家》:“后五日早会。”

《三王世家》:“闳王齐,年少,无有子,立,不幸早死。”

但在先秦、两汉时期,用“蚤”代“早”的例子多得很:

《诗经·豳风·七月》:“四之日其蚤。”

《礼记·檀弓上》:“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

《左传·僖公23年》:“子盍蚤自贰焉?”

《孟子·离娄下》: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後反。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後反;问其与饮食者,尽富贵也,而未尝有显者来,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蚤起,施从良人之所之,徧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之墦间,之祭者,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他――此其为餍足之道也。

《史记·周本纪》:“太子洩父蚤死,立其子林。”

《史记·始皇本纪》:“二世入内,谓曰:‘公何不蚤告我?乃至於此!’”

《汉书·文帝纪》:“有司请蚤建太子。”

这两个字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同音字,故而相通假。

与“早、蚤”同样的例子还可举出很多,例如:

畔与叛——

《说文·田部》P291:“畔,田界也。从田,半声。”

《左传·襄公26年》:“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

《韩非子·难一》:“历山之农者侵畔。”

可见,“畔”指田间界限,即现在所谓“田埂”。

《说文·半部》P28:“叛,半反也。”——段玉裁指出,这

是内心叛逆而显于形时。

《尚书·大诰》:“三监及淮夷叛。”

《韩非子·用人》:“使伯夷与盗跖俱辱,故臣有叛主。”

但正如段玉裁在其《说文解字注》中所指出的:“古多假畔为叛”,如:

《史记·夏本纪》:“自孔甲以来而诸侯多畔夏。”

《史记·殷本纪》:“百姓怨望而诸侯有畔者,于是纣乃重刑辟。”

疲与罷(罢)——

《说文·疒部》P156:“劳也,从疒皮声。”

《左传·成公26年》:“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

《韩非子·初见秦》:“兵终身暴露于外,士民疲病于内。”

《史记·河渠书》:“吾斗疲极,不当相助耶?”

《史记·齐悼惠王世家》:“汉军屡疲,秦军必会。”

可见“疲”就是现在的疲劳、疲累。

《说文·网部》P158:“罷,遣有罪也。从网、能。网,罪网也。言有贤能而入网,即贳遣之。”就是对犯罪者免于治罪的意思。古文中常见的“罢职”、“罢官”就是从这里来的,即网开一面,只免去官职而不治罪。

然而,“疲、罢”这两个字在上古同属于并母歌部,是同音字(后来由于语音分化而读作两个不同的音了。现在仍有以Pí为读音偏旁的,如毛泽东的七律《冬云》诗“雪压冬云百絮飞,万花

纷谢一时稀。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羆。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稀/吹/罴/奇押韵),所以也经常借“罷”(罢)为“疲”,例如:《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罢苦百姓。”

《吕氏春秋·简选》:“老弱罢民,可以胜人之精士练材。”

《吕氏春秋·悔过》:“惟恐士卒罢弊与糗粮匮乏。”

《史记·秦本纪》:“阻法度之威,以责督於下,下罢极。”

《史记·秦始皇本纪》:“兵革不休,士民罢敝。”

《史记·项羽本纪》:“战胜则兵罢,我承其敝。”

对以上“早、蚤”“叛、畔”“疲、罢”三组字,现在学术界一般是这样称说的:前面的叫本字,后面的叫通假字。当通假字出现在古书中时,我们现在要按照本字的读音来读(如“罢”就不能读成bà,要读为pí),并按照本字的意义来理解。当然,我们也不难看出,只有当A、B这两个字都同时存在时,才有可能借A代B。

(二)通假字产生的原因

那么,为什么明明有本字,为什么作者却不写本字而要写通假字呢?这个问题要从四个角度来认识。

第一、这是古人的一种习惯、一种时尚。比如“早”字,司马迁也曾用过,但因古人经常习惯以“蚤”代“早”,所以司马迁也未能免俗。笔者曾利用电脑统计,在《史记》中共出现通“早”的“蚤”字64次,直接用“早”字才27次;其中“蚤死”14次,“早死”4次;“蚤卒”8次,“早卒”1次。《韩非子》中共出现通“早”的“蚤”字18次,直接用“早”才4次;到《论衡》时代就倒过来了:通“早”的“蚤”6次,直接用“早”36次。所以总的说来,时代越后,通

假字越少,时代越早,通假字越多。

第二,唐代颜师古曾指出,古人在记录语言时因“仓猝无其字”而用了个同音字代替。清代学者赵翼在其《陔(ɡāi,田陇)余丛考》一书中说得更明白:“字之音同而异义者,俗儒不知,辄误写用,世所谓别字也。”第一个如此写的人固然可以说的写别字,但后人效尤,积非成是,便成了合法的“通假”字了。

第三,古书经秦火而几乎被烧光,直到汉惠帝才取消“挟书令”,并从民间征集藏书。但所得甚少。汉代大多数的书籍是靠老年人将脑子里所记忆的背诵出来,写出来,重新“著之竹帛”。由于背诵时只记住一个字的读音,未必能记住它的字形,因而记录时必然会由于方言、口音的差异、记录者的文化程度等影响,而将同一字记成不同的形体。正因为如此,才产生出了后来的古文经学、今文经学之争。

第四,其实,古人好用通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认识上的原因,就是清代学者王念孙、王引者父子在《经义述闻》中常说的“训诂之要,在声音不在文字。”他们认为“凡字之相通,皆由于声之相近,不求诸声而求诸字,则窒矣。”“夫古字通用,存乎声音。”他们强调既有此音,即表此义,音即能表义。读者读出此音,闻者听音则知义。因此,将一个音写成哪一个字形,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因而古人并不十分在意(更何况当时也没有政府出面来规范语言文字,甚至连一部字典都还没有。所以只好让人随意按照声音来记录)。文盲不识字,请人代读家信,听音即知义。道理就在这里。这种认识是有一定正确性的。因为,说到底,声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语言凭借声音而存在。因而记音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能记录下这个字音,就算是完成记录者的任务了。

依据通假字和本字的关系的不同,可把通假分为以下几个类型:①

一是单项通假。即A→B(A代表通假字,B代表本字,下同)。如以“宵”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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