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
《白鹿原》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是中国当代作家陈忠实的长篇小说,是一部真实再现了中国北方农村的历史宏大史诗。
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生动的女性形象,展现了她们在封建社会中的命运和内心世界的变化。
本文将对《白鹿原》中几个重要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
首先是草儿,她是白嘉轩的岳母,也是白嘉轩一生中最重要的女性。
草儿具有坚强的意志和宽容的胸怀。
她出身于贫苦的独立农村家庭,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成为一个地位崇高的富有的女人。
她是一个懂得生活的智慧和人情世故的女性,她对待丈夫和家人总是宽容和理解。
她所表现出的坚强和智慧,使得她在家族中成为一个教养子女的表率。
另外一个重要的女性形象是小妮子,她是白嘉轩的姑娘,也是一个代表了封建社会下农村女性的悲惨命运的形象。
小妮子是一个善良无辜的女孩,她因为长相漂亮而引起了许多男人的纷争。
她在封建社会的压迫下被迫嫁给了没有感情的人,并在婚后受到了丈夫的虐待和欺骗。
最终,她不堪忍受这种生活而选择自杀。
小妮子的形象展示了封建农村女性的悲剧和无助,她们在没有人权和自由的社会中,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白鹿原》中的三个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中的三个女性形象分析陈鹏(聊城大学文学院,山东聊城252000)摘要:《白鹿原》被誉为一部“民族的秘史”,展现了上个世纪渭河平原五十多年的变迁历史。
小说塑造了各种各样的女性形象,有以白灵为代表的革命知识女性;有不甘于命运的安排,用身体反抗封建礼教,最后以悲剧收场的田小娥;有被丈夫抛弃,却不得不顶着“贞操牌坊”守活寡过日子的鹿冷氏。
这三位女性是当时社会背景下广大女性的缩影,笔者将从这三类人物性格特点入手,分析她们悲剧命运的原因。
关键词:白鹿原;白灵;田小娥;鹿冷氏;封建礼教;悲剧命运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8153(2018)05-0046-04收稿日期:2018-08-04作者简介:陈鹏(1992-),女,聊城大学文学院2017级学科教学(语文)专业研究生。
“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1]4,《白鹿原》所带给我们的厚重感正好符合巴尔扎克的这句话。
白鹿原是传统文化、封建礼教的缩影之地,而作为弱势群体存在的女性,不可避免地成了社会的牺牲品。
当时的白鹿原正处于新旧文明交替的时期,一部分人因为接受了新思想的熏陶,女性意识逐步觉醒,向往自由,主动地追求事业和爱情,向吃人的礼教发起反抗,以白灵为代表;还有一部分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做出了前卫的行为,触碰到了封建礼教,贞操道德这根“高压线”,被一些封建制度的卫道士们抨击,以田小娥为代表;还有一部分人在新旧文明的夹缝里艰难生存,被丈夫抛弃,虽然已经有了反抗的意识,但被贞操道德观念所绑架,将自己困在牢笼里,最终导致心灵扭曲,彻底灭亡,以鹿冷氏为代表。
笔者将对导致这三种女性悲剧命运的原因进行分析。
一、烈士之殇,白鹿精灵———白灵白鹿精灵是白鹿原上精神和灵魂的象征,是千百年来儒家思想孕育的精灵。
白灵是白鹿精灵的化身,但是白灵并没有成为传统思想的维护者,而是向封建礼教发起了反抗,她的反抗显示了现代女性意识的觉醒。
白灵开启了白鹿原女性生活新的一页,她向往个性自由,追求平等解放,为处于闭塞环境中的人们带来启蒙和希望,就像曾经白鹿“所过之处,万木繁荣,禾苗茁壮,五谷丰登”[1],但是白灵思想上的启蒙远远比白鹿物质上的给予更有价值。
略论《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
略论《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作者:蒲苏英来源:《下一代》2018年第04期摘要: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可谓是一部堪称民族史诗的巨著,它记载了渭河平原上五十多年的沧桑巨变,以白鹿原上白、鹿两大家族的命运为主要线索,向读者展示了几代人身世的沉沉浮浮。
小说中人物性格复杂多样,其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基本上都是以悲剧的命运结束。
关键词:陈忠实;《白鹿原》;女性形象一、闪耀着母性光辉的圣女——吴仙草她作为白嘉轩的第七房,名字正好就是叫作仙草,而她的丈夫在雪地里发现的白鹿化身也就是吉祥草。
这实际上并不是无意的巧合之举,而是作家精心的安排。
他想要塑造的吴仙草这个女性形象具有母性的光辉。
因此,他就把神奇的灵气与草的平静融合在一起,从而让这个女性成为了当时社会中母性形象的典型代表。
在她身上完美地体现着封建礼教对女性所要求的种种行为规范。
思想里根深蒂固的顺夫、从夫意识使她在新婚之夜情愿以自身的牺牲成就丈夫,为白嘉轩结束了缠绕他的“霉运”,并藉此希望丈夫从此将有源源不断的好运。
她是传统女性行为规范的完美体现:对婆婆恭敬孝顺,对丈夫温柔顺从,替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默默承受生活中一切苦难,直到最后无怨无悔地枯萎。
就连她的死都让人感受到一种超出寻常的平静。
而她的死亡之场景却让丈夫与鹿三两个封建社会中的男性感到震惊,为她平凡的一生画上了最后浓重的一笔。
吴仙草这类传统女性的悲剧性根源在于,她是男权文化按照自己生存需要而塑造出来的。
二、“白鹿原的精灵”———白灵白灵是《白鹿原》中女性叛逆者的代表,她像是一个传奇女子,出生时“一只百灵子正在庭院的桐树上叫着,尾巴一翘一翘的”。
所以她生来就是“灵灵儿娃”,在她身上蕴含着白鹿精灵的一切美好品性——美丽,善良,活泼大方,有很强烈的正义感。
生为旧时期的女性、就家庭的女儿,她接受了新式教育,受到先进思想熏陶,痛恨腐朽的旧思想生活而向往新生活。
她的爱情观是新式的,是建立在心灵深层的情感契合上,而非世俗的伦理道德、金钱、地位可以取代的。
_白鹿原_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
论《白鹿原》中的三种女性角色
论《白鹿原》中的三种女性角色作者:王丽来源:《卷宗》2018年第17期摘要:《白鹿原》是陈忠实的一部经典作品,因它的史诗性和民族性得到了文学界的高度赞誉。
然而,女性这样重要的角色在文本中却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
作品体现出明显的贬低女性的倾向,将女性塑造成从属、工具和祸水等角色。
这是与妇女解放相违背的。
文学作品需要去掉男权意识,塑造平等的男女对话空间,这对文学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在《白鹿原》中,明显存在着贬低女性的倾向。
女性扮演的角色如下:要么是男性的附庸,受到男性的主导和控制;要么被物化和工具化,成为男性成熟的中介或者载体;要么被塑造成潘多拉一样的祸水人物。
一、从属在《白鹿原》中,大部分女性,无论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还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亦或自身有相貌、有能力的女子,在各个方面都要受到男性的主导和支配。
女性是男性的从属。
无论是女性对自己命运的掌控还是婚姻的选择,都要受到男性的控制。
女性对家庭和儿女的正常诉求也得不到满足,都要在男性的控制之下。
首先表现在女性的婚姻上。
女性的婚姻基本无法自主,被当做谋求财富的手段或者报恩、争取自己本身名声和地位的工具。
如木老三为贪图白嘉轩家丰厚的聘礼,不顾白嘉轩已经死了四房女人,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只要给高金聘礼,不大注重男人命软命硬的事”[1]第六房女人是由于她家父亲赌博输光了家底,答应女儿出嫁并且开出了高的令人咂舌的聘礼。
女儿的婚姻被当成谋求财富的手段。
吴仙草作为白嘉轩的第七个女人,是她的父亲吴长贵为了报答白家的恩德,把自己的女儿如货物般打包给了白嘉轩。
田小娥的父亲将田小娥许配给一个年逾七旬的大户做小妾。
冷先生作为白鹿原上的“外姓人”,为了维持自己在原上站稳脚跟,将自己的女儿一个许配给白家,一个许配给鹿家。
全然不管自己女儿的意愿,间接导致鹿冷氏的惨死。
其次表现在女性的命运上,女性的命运无法自主,同样要受到男性的控制。
如鹿冷氏疯癫过后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毒哑,被公公囚禁,最终走向死亡。
《白鹿原》女性角色研究
《白鹿原》女性角色研究《白鹿原》是中国著名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之一,以内蒙古呼伦贝尔草原为背景,讲述了清朝末年至民国初年的白鹿原人民的繁荣和逐渐覆亡的历程。
小说的女性角色塑造丰富多样,她们面对家庭、社会、爱情等方面的冲突,展现了女性在封建社会中的地位和命运,也表达了作者对女性命运的关注和呼声。
一、“弱者”:隶属于权力和男性的比较弱势地位小说塑造的女性角色中,有许多是依附于男性的相对弱势地位。
常常被描述为受制于家庭和社会压力,甚至个人自由和尊严都受到了威胁。
比如,金凤婆婆在家庭中被视为“累赘”,当她的男人去世后,就岌岌可危;巴图夫人在家里也要被长辈或者丈夫压抑,无法自由表达。
这些女性的命运往往受到权力结构的影响。
二、“反叛者”:强调女性自我意识的独立在小说中,也有些女性表现出强烈的个人意识,有过强烈的反叛心理。
比如,担任维权者的苏娘、不顾家庭劝阻选择离家的福娘、认为自己应该自由选择爱情的杨二嫂等。
这些女性表现出了独立精神,她们的行为与言语在一定程度上挑战了封建社会的规范,希望称为人类和家庭的平等成员。
三、“牺牲者”:受到家庭和社会压力的牺牲同时,小说也描绘了许多女性在个人利益和做出牺牲之间进行抉择的场景。
她们被塑造成了伟大的母亲、贤妻良母、乡村好妇女。
比如,花妈、岳父娘、王氏,她们在家庭中扮演着关键角色,通过婚姻、生育、家务让家庭得以繁盛。
这样的女性角色展现出极高的团队精神和责任感,但她们的牺牲也受到了社会的制约和利益的剥夺。
四、“反抗者”:追求生命和自由的反抗除了以上三类角色,小说也塑造了一些能够不断反抗、追求生命和自由的女性角色,其中代表人物是开小巧。
她追求自由的心态强烈,致力于为家庭发声,为自己争取喘息的空间。
她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看待事情并不遵循传统思维,而是根据自身体验和经历去思考。
开小巧的强烈追求自由的反抗精神,向着封建秩序发起了挑战。
综上所述,女性角色在《白鹿原》中形象丰富多样,有弱者也有强者,有牺牲者也有反叛者。
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以田小娥、白灵为例
(作者单位:渤海大学 文学院 中国现当代 文学专业 2012 级)
(责任编辑 刘月娇)
文化视界 2015.04 143
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以田小娥、白灵为例
作者: 作者单位: 刊名:
英文刊名: 年,卷(期):
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
——以田小娥、白灵为例
◎白永斌
一、田小娥对封建礼教的抗争
田小娥本来是一个大户家的女儿,对幸福生 活也充满着期望,但是在封建礼教的眼里,田小 娥是烂女人、坏女人,其自身力量的局限性以及 封建礼教的残忍逼迫使她一步步沉沦,逐渐走向 灭亡。
从郭武举厢房中偷偷的初体验,到自“家” 窑洞中的男耕女织、酣畅淋漓,经过种种困难, 黑娃与小娥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这时, 小娥感受到了家的幸福。但是小娥忘记了残暴的 封建礼教是不允许这样的感情存在的,在封建礼 教束缚下,这样的感情无疑是他们心里的一把尖 刀,他们会不择手段地毁灭这一段爱情。
后来在整风运动中,白灵被误杀,随着白灵 的死,白灵与鹿兆鹏这段爱情也随之结束。他们 的爱情生活虽然如烟火般短暂,但是却在读者的 心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她勇敢地挑战男权 主义,对自由爱情进行不懈地追求,自主地选择 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所爱,有力地打击了近代中 国的封建传统思想。白灵虽然做出了大胆的选择, 进行了多次抗争,但是在那样一个男权至上的社 会里,白灵也只能作为一个选择者出现,而从来 不是一个被选择的对象。拒婚、与家庭决裂表现 了白灵与封建礼教的直接对立,也使她失去了家 庭的温暖,与鹿兆海的分手也成为她感情生活中 的一道深深的伤疤。不管白灵做出什么样的抗争, 最终受到最大伤害的始终是她自己。
女性的挽歌——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分析
女性悲歌——《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摘要陈忠实的《白鹿原》以其对民族文化心理的揭示,构成了新时期文学中一道亮丽的风景,作品中重点描述了传统社会中的几大类女性,不管她们有着怎样不同的性格和家庭背景,她们最后的结局都十分悲惨。
本文将着重分析作品中三类女性的形象,从中挖掘出造成其悲剧结局的原因,对其进行反思总结。
关键词:女性分析悲剧因素正文目录一、《白鹿原》中的女性悲剧形象 (3)(一)传统观念操控下的的践行者 (3)(二)传统文化毒害中的牺牲者 (3)(三)传统社会的叛逆者 (5)二、《白鹿原》中女性悲剧形成的原因 (5)(一)欲望因素 (5)(二)政治因素 (6)(三)传统文化因素 (6)三、思想启示 (8)参考文献 (9)女性悲歌——《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白鹿原》是一部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地区为背景的长篇历史小说,它以白鹿原白鹿两大家族三代子孙间的斗争来真实地展现从清末民初到20世纪40年代末近50年间中国农村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剧烈冲突。
作品中塑造了在传统宗法制度浸润下的众多男性形象,比如白嘉轩、鹿子霖等,而这部作品中所推出的众多与男人共筑世界的女性形象也同样风姿绰约,备受关注。
《白鹿原》中这一群女性形象血肉丰满、个性鲜明,有“贤妻良母型”的吴仙草,有“叛逆淫荡”型的田小娥,有“敢想不敢行动”的鹿冷氏,更有“聪明反叛”的先进人士白灵。
然而,这几位女性形象不论是性格还是家庭背景或是生活背景如何不同,她们得到的结局都几乎称得上是“厄运”。
本文主要从欲望因素、政治因素、传统文化因素这三个方面来对《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进行剖析,分析她们的悲剧命运。
一、《白鹿原》中的女性悲剧形象(一)传统观念操控下的的践行者吴仙草是白嘉轩的第七房妻子,是盘龙镇中药材收购店掌柜吴长贵的三女儿。
按照常理来讲,作为盘龙镇四大富户之一的吴长贵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传说“命硬连续克死六房女人,而且那东西上头长着一个有毒汁的倒钩,能把女人的心肺肝花全都捣得稀烂,铁打的女人也招架不住1”的白嘉轩。
小说《白鹿原》人物形象浅析
小说《白鹿原》人物形象浅析《白鹿原》是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该小说通过对陈家庄白鹿原上的人物命运和家族恩怨的描绘,展现了中国近百年的社会变迁和家族悲欢离合。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生动鲜明,深受读者喜爱,其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有着独特的个性和命运。
以下将对《白鹿原》中的部分人物形象进行浅析,以期为读者提供更深入的了解。
陈清扬——坚韧不拔的女性形象陈清扬是《白鹿原》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她是白鹿原上的女主人公,也是陈家的家主。
陈清扬从小就展现出了坚韧不拔和勇敢无畏的性格,她在草原上长大,学会了骑马射箭,也懂得了如何在男人的世界中生存和立足。
陈清扬在家族内部一直扮演着坚强的角色,她经历了无数的家族变故和亲人的离去,但她始终坚守着家族的尊严和传统,成为了家族内外的精神支柱。
陈清扬的坚韧和勇敢并不仅限于家族内部,她在与外部势力的斗争中,也展现出了出色的智慧和胆识。
她在面对贺文田、乌兰布通等强大的敌人时,总是能够冷静应对,并且以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取得了不少胜利。
陈清扬的形象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无论在家族内部还是在外部社会,她都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和对抗力。
陈清扬的形象也给人留下了许多的遗憾,她虽然表面上姿态坚强,但内心却始终有着难以启齿的痛苦和孤独。
她在面对家族变故和亲人离去时,往往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不愿让外人看到她的软弱和无助。
陈清扬的形象让人无比敬佩,她的命运也让人深感痛心,她代表了那个年代,那个社会中坚韧不拔的女性形象。
陈浩——暴力与温情并存的男性形象陈浩是《白鹿原》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他是陈清扬的儿子,也是陈家的继承人。
陈浩在小说中展现出了暴力与温情并存的复杂形象,他既是一个具有野心和勇气的男人,也是一个有着温情和爱心的好丈夫、好父亲。
陈浩在家族内部展现出了强大的野心和雄心,他一直渴望能够成为陈家的继承人,主持陈家的大局。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不惜用尽手段,包括动用暴力和诡计。
陈浩有着斗争精神和胜利欲望,他在面对家族内部的诸多困难和敌对势力时,总是能够勇往直前,不畏艰险,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白鹿原》中的几个女性形象分析
46《白鹿原》中的几个女性形象分析罗雪 贵阳学院文化传媒学院摘要:在经典白话著作《白鹿原》中,作家陈忠实通过白鹿原上生活着的众多女性形象,清晰地再现了中国农村传统女性逐步向新型女性转变的解放历程。
本文就《白鹿原》中的几个典型的女性形象进行分析,揭示中国农村传统女性走向解放是一个充满坎坷的渐进过程。
关键词:《白鹿原》;女性形象;解放陈忠实的《白鹿原》以现实主义的手法讲述了渭河平原几十年间的发展及变迁,深刻揭示了传统封建思想给当地人民带来的深重影响。
作品主要描绘了不同时期白、鹿两家的世代恩怨,并塑造了在封建宗法制度下生活的各式女性形象。
本文选取了作者描写篇幅较多的几类女性形象进行分析,并尝试从中探寻中国农村传统女性如何摆脱封建传统文化的枷锁、最终走向真正之独立和解放的深层脉络。
一、麻木践行封建伦理道德的女性形象《白鹿原》中存在着这样一类女性:她们长期处于家族的非核心位置,却十分热衷于拥护封建男权及伦理道德;一生遵从“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并极力维护之。
在她们的意识里,自己生活得怎么样并不重要,只要老实安分地做好家务,生好孩子,就能成为一个被周围社会认同的人。
为了男人的面子和家族的尊严,她们可以完全牺牲自己的个人(甚至有时还连带着自己女儿或儿媳妇的)幸福,俨然是封建伦理道德的忠实守护者。
在小说中,这一类女性形象,尤以白、鹿两家的女性为代表。
(一)男权主义支持者——白赵氏白赵氏是《白鹿原》中最先出现的一位女性,也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女性。
她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自觉不自觉地就成为了男权主义的捍卫者。
在丈夫白秉德去世后,白赵氏就肩负起让儿子白嘉轩延续白家香火的使命。
她说:“女人不过是糊窗户的纸,破烂了揭掉再糊一层新的。
死了五个我准备给你再娶五个。
家产花光了值得,比没儿没女断了香火给旁人占去心甘。
”从这些话语中我们不难看出她身上早已没有女人的同情心和女人才具有的母性。
在她眼里,女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为男人服务,有时甚至可以作为一件任由交易的物品——只要有钱就可以得到。
《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解读
《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解读
赵 静
2016 年 4 月 29 日,我国著名作家陈忠实在西安 枷锁,这个看似格外美好的人物,实际上也只不过是
去世,品读陈忠实先生的代表作《白鹿原》,成为人 那个时代的一个牺牲品罢了,从潜意识中她就缺乏自
们凭吊和向陈先生致敬的一种形式。《白鹿原》是陈 我概念,“从夫”是其根深蒂固的行为标准。
而是其抗争精神的体现和人格独立意识的觉醒。但遗 境有关,其本身属于制度和教条的牺牲品,但这个人
憾的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白灵的行为明显“不 物在世俗观点中却属于红颜祸水、伤风败俗,她做出
合时宜”,在封建礼教依旧不可撼动的情况下,她作 的反抗在人们看来也只不过是以卵击石。田小娥的悲
出的抗争必然为其带去不幸。所以,勇于抗争的白灵 剧使人反思女性的社会地位,也引出了一个更深层的
喻,即在当时的情况下,对于白灵的遭遇,所有人都 死前的惊叫声精神失常,这一点足以说明其死状之惨
无能为力。这个角色有浓重的悲剧色彩,她的死不仅 烈,足以使刽子手动容。这场刺杀结束了田小娥的生
是戏剧冲突的需要,更是作者期望读者关注新女性的 命,但她行为的影响却远没有终止,精神失常的鹿三
“故意之举”。作者通过这种形式,向读者传递出一 成了田小娥的“代言人”,不时出现的报复行为与反
成为整部作品中一道特殊的风景。本文选取吴仙草、 吴仙草象征着灵气与美好,但在严酷的封建礼教中,
白灵、田小娥等三个典型人物,结合《白鹿原》的创 这样的美好是需要代价的,而吴仙草也正是以不断牺
作背景,尝试解读其中的女性形象。
牲来维持着美好的表面。吴仙草的死亡是作品中最精
一、萦绕着圣母光环的吴仙草
彩的部分之一,带给男性的震撼,足以说明她获得了
浅析《白鹿原》中三位女性的命运悲剧
浅析《白鹿原》中三位女性的命运悲剧第1章绪论《白鹿原》是陈忠实的杰作。
据不完全统计,《白鹿原》迄今发行量超过200万份,得到了国内外读者的强烈反响。
在文学界得到了高度评价。
评论家认为,这部作品是渭河平原近代变迁五十年的宏伟史诗,也是中国农村一幅色彩缤纷,令人赞叹的长卷。
出生于西安东郊白鹿原下的蒋村的陈忠实,年轻时就在白鹿原上挖野菜、拾柴火。
陈忠实对于白鹿原的春夏秋冬、草木荣枯已经再了解不过了。
陈忠实去深入了解白鹿原的方法,一方面是上门拜访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一辈,从她们对白鹿原记忆中获取当时社会的点点滴滴。
另一方面,他认真翻阅了许多有关白鹿原的县记录。
特别是当他看到20多卷县纪录时,发现居然有四五个卷本都"贞洁烈女";有关,他感到困惑的同时又很惊愕。
对某些村庄和村庄的简要描述表明,贞洁对当时社会来说是沉重的。
县志里很多都是描述着一个女子在十五六岁时就嫁为人妻,每隔一两年就要为家里生子,若她们在以后的生活中丈夫不幸去世,她们就担任了抚养孩子长大,服侍公婆,坚守节操的职责,直到生命结束,家族的亲朋好友们对其坚贞不移十分感激,将烫金的大匾牌赠送与她,并它悬挂在门首。
这些记录在县纪录中的女人们,用她们鲜活的生命,遵守着她们在道德规则和条例中专门为她们设定的"志";和"节";的规则,经受住了无尽的折磨与无奈,才换得了在县志上仅仅几厘米长的位置,这让陈忠实产生了逆反式的怨念。
田小娥形象的构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沈仲实脑海中浮现出来的。
本论文主要以《白鹿原》中黄土地上的三位为代表:鹿冷氏、田小娥,白灵作为研究点,研究她们在黄土地上的悲剧意识,展现出她们红颜路的坎坷,同时剖析造成这种悲剧的因素。
第一章叙述《白鹿原》中的三位女性命运的悲剧,其中分三小节,从封建制度下的软弱者、封建制度下的牺牲者和封建制度下的不幸者开说,以田鹿冷氏、田小娥、白灵为主要例子展开分析;第二章主要整合了三位女性命运悲剧的共同点;第三章分析论述了《白鹿原》中女性悲剧形成的原因,从时代的动荡和文化的冲突两方面来分别展开论述。
毕业论文-分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男权阴影下女人的悲剧
[论文正文]分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男权阴影下女人的悲剧[内容提要]《白鹿原》中的女性因为无法获得男性世界的认同被赋予了悲剧命运,所表达的实质是男性强势性别群体对女性弱势性别群体压制的霸权意识,封建糟粕即男权文化至上思想是女性悲剧命运的根源。
在这个恢弘的如史诗般的著作中,在宗法制传统精神的侵淫下,女性的命运可想而知,文中的田小娥、白灵、朱白氏、鹿家大儿媳等在男权阴影下演绎着一个个的悲剧。
关键词:男权、生命力、悲剧、命运、压抑、牺牲品、意识专业编码:11753一、女性的诱惑—--田小娥(与男人抗争的无能,使一个依附于男性的女性生命成了男权至上思想的牺牲品。
)二、原上的精灵—--白灵(完全按照男性的标准尺度培植的女性,在争取民主和自由的过程中逃不脱自身的悲剧命运,终成为男权文化的牺牲品。
)三、贞洁的圣女----朱白氏、仙草(圣女型女性因为回避了自我,没有主体性价值而变成了只是为满足男性心理需求而存在的工具。
在被剥离了所有女性基本生命需求的过程中变成了男权文化的牺牲品。
)男权文化的牺牲品—--鹿家大儿媳(正是对自由的追求和对幸福的渴望让他成为男权文化下一个最无辜牺牲品)男权阴影下女人的悲剧——分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白鹿原》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风波突起的白鹿原作为清末民初解放前夕中国历史的见证, 原上发生的一幕幕活剧可以视为民族历史发展的一个缩影。
以政治文化角度看, 其社会结构有以田福贤、岳维山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势力, 有以鹿兆鹏、韩裁缝为代表的共产党革命力量, 有以鹿兆谦( 黑娃), 大姆指为代表的农民土匪武装。
以民间文化角度看, 有以白嘉轩、鹿子霖为代表的宗法家族团体, 有以朱先生为代表的白鹿原的精神领袖。
阶级矛盾、家族纷争、利欲情欲的角逐, 相互融汇交织, 构成白鹿原半个多世纪的“民族秘史”。
在这个恢弘的如史诗般的著作中,在宗法制传统精神的浸淫下,众多的男性形象被人们广泛关注,往往忽视了与男人共同构筑世界的另一半——女性。
《白鹿原》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汇总
1《白鹿原》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尹季《白鹿原》叙述了清朝末年至建国初期渭河平原约五十年变迁的神奇史诗,展现了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
在这个自足的白鹿原世界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生动的、性格各异的女人,她们与其中的男人们一道共同构建了一个极具传统家族文化内涵的“关中世界”。
本文试图通过对作品中三类女性形象的分析,来解读作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关注与思考。
一、传统家族文化的践行者形象《白鹿原》作品中有着一群受中国传统思想影响的女性,这一类女性有着中华民族传统妇女的共同美德:善良、勤劳、坚靭,但她们言行举止遵循“三从四德”的严格规范。
最有代表性的形象是吴仙草、白赵氏、朱白氏一类女性。
吴仙草的婚姻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式的包办婚姻。
她的父亲——吴长贵对白嘉轩说的“你把五女引去吧”这样一句话,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送给了正在寻找第七房妻子的白嘉轩。
尽管白嘉轩己经死了六房老婆,尽管别人说“白嘉轩‘命硬’那东西上头长着个有毒汁的倒钩,把女人的心肺肝花全都捣得稀烂,铁打的女人己经不起捣腾”,但作为一个从小受封建思想熏陶的女子,吴仙草还是带着法师为她预备的六个驱鬼除邪的小棒槌走进了白鹿原,开始了她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吴仙草的灵巧、温柔、娴淑,给白家“古老悠远”的生活节奏中注入新鲜活泼的气氛。
在新婚之夜,她看到了丈夫的无奈,听到了丈夫温和的话语,勇敢地,义无反顾地突破了那个禁忌,说道“哪怕我明早起来就死了也心甘”。
在她的心里,丈夫就是天,就是地,自己责任就是要让他高兴,让他满意,哪怕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也是应该的。
虽然吴仙草是个山里人,却自幼受到山里上流家庭严格的家教,待人接物十分得体。
并不像一般的山里穷家小户的女子那样缺规矩少教养,而且她生来心灵手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这就得到了白赵氏的器重,初步确立了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
当然,作为一个女人,吴仙草知道为白家传宗接代,生下几个活泼健康的儿女才是自己最重要任务。
论《白鹿原》中的女性人物形象-毕业论文
〔摘要〕《白鹿原》被誉为一部民族的秘史,作者在书中塑造了一大批生活在白鹿原的女性,有传统的女性吴仙草、有反抗现实的田小娥以及革命叛逆的者白灵等等,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封建社会里传统道德“杀人不见血”的本质,以及女性在这个社会中的不幸命运,在她们身上可以看到女性不幸的根源,她们身上承受着优秀与腐朽,新与旧的交替和碰撞,同时这些女性角色的命运也吸引我们对女性解放的强烈关注。
〔关键字〕白鹿原;女性形象;美学;影响On the female characters in the "White Deer"Abstract: "White Deer" known as the Secret History of a nation, the authors in the book have shaped a large number of women living in White Deer Plain the traditional female Wu immortality, against the reality of the Sexual Resistance and Cultural and revolutionary rebellion by Bai Lingetc., in them we see the unfortunate fate of the feudal society, traditional morality "kill without spilling blood" nature, as well as women in this society, women can see the root of misfortune in their body, they bear excellent and decadent,alternately and collision of old and new, while the fate of these women's roles also attracted a strong focus on women's liberation.Keyword :Bai Lu Yuan; female image; aesthetics; impact目录摘要 (1)Abstract (1)目录 (2)引言 (3)一、白鹿原中女性人物形象概览 (3)(一)吴仙草:男权社会的悲哀顺从者,传统家庭的幸福内人 (3)(二)田小娥:出走的中国娜拉,白鹿原伤风败俗的女人 (4)(三)白灵:不正经的革命者,自由恋爱的幸福女人 (4)二、女性形象悲惨命运的原因 (5)(一)以封建礼教为标准的男权社会 (5)(二)女性的性格因素 (6)(三)宿命式的天灾 (7)三、女性形象的审美价值 (8)(一)吴仙草:传统的女性美 (8)(二)白灵、田小娥:反叛精神与个性张扬 (8)(三)保守与张扬的和谐 (9)四、女性形象对《白鹿原》主题的揭示 (10)五、结束语 (11)参考文献 (11)引言陈忠实的《白鹿原》叙述了清朝末年至建国初期渭河平原上约六十年的变迁史,描写了一个家族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制权而争斗不已的故事。
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女性意识——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
内容摘要陈忠实是第四届茅盾文学奖得主,他的长篇小说《白鹿原》通过描写陕西关中平原上的“仁义村”白鹿村中的几个家庭史,展现了清末到建国初的渭河平原五十多年的变迁。
作品塑造了众多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而其中最让人唏嘘不已的便是《白鹿原》中命运多舛的女性。
她们与其中的男人们一起构建出一个极富有传统文化封建思想的“关中世界”,但是却只能成为一个陪衬,成为男人们的附属品,成为生儿育女的工具。
她们有着繁琐的封建文化的束缚,无法在生活和爱情中释放自我,只能在残酷的礼教压迫中压抑自我,麻痹自己,以致酿成人生悲剧。
但是令人庆幸的是,还是有部分女性觉醒了,不管是无意识的还是有意识的,她们的举动都将唤醒更多的女性,直到走上女性独立的道路。
虽然《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各有不同,但是却都有着悲惨的结局。
本文旨在探讨《白鹿原》中的众多女性们从主动接受,到无意识的反抗,再到有意识的反抗的过程:并从众多女性形象中分析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女性意识的自我解放道路是何等的艰难,但是却是一个有所进展的历程。
关键词:白鹿原女性反抗意识ABSTRACTChen Zhongshi's novel "White Deer Plain" is the fourth Mao Dun Literature Award winner, by describing a few family of "virtue village" on the P lain White Hart in the village. The novel displays Weihe Plain fifty years of change from the late Qing Dynasty to the early years of PRC. It created many vivid characters, which most people marveled of White Deer is the ill-fated woman. The women and the men build together a highly traditional feudal culture "the central shanxi plain world". Unfortunately, the women only are foils, accessories of the men, tools for parenthood. They have cumbersome shackles of feudal culture, almost have no true love and cannot release their nature; they suppress their own paralysis that led to a lot of tragedy in the brutal oppression. But it is fortunate that there are still parts of Women awakening, whether conscious or unconscious, they move more women will wake up until the women took to the road of independence."White Deer Plain" image of women is different. However, there are nothing but tragic ending. This paper aimed at investigate "White Deer" the many women who take the initiative received from the unconscious to the conscious revolt against the process, and analyze images from a number of women in the oppression of the feudal ethics, sense of self-liberation of women is a difficult the road , but it is a somewhat course of progress.KEY WORDS:White Deer Plain woman resistance consciousness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女性意识——浅析《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引言《白鹿原》无疑是“一个民族的秘史”,陈忠实先生描述了中国渭河平原上的“仁义村”半个多世纪的历史画卷。
从两性文化看白鹿原1
从两性文化看《白鹿原》中的女性形象皇甫世奎摘要:在传统的两性文化背景下,《白鹿原》中的三位女性:白灵、田小娥、冷大小姐以其不同的方式对既定命运进行了反抗。
她们试图超越悲剧的追求虽然最终归于毁灭,但却揭示了民族生命的深层动力,具有深厚的文化意义。
关键词:两性文化;《自鹿原》;女性形象;反抗中图分类号:1207.67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0300(2004)05—0022—03《白鹿原》被认为“写出了一个民族的秘史”。
而小说中两性文化的悲剧在女性形象上的体现,她们对悲剧的反抗,以及超越悲剧的追求,无疑对强化和丰富《白鹿原》的主题——历史文化与人、探索隐秘的民族灵魂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礼记·昏义》中有这样的论述,“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有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由此可见,在传统的文化氛围中,两性结合不是出于两性相悦的人欲的需要,而是追求上事宗庙、下继后世的天理,所以也就不可能有文明的“爱”与“被爱”的观念,每个生存者在“性”的面前完全丧失了自主地位。
这是《白鹿原》中体现出的民族历史和民族文化的悲剧。
在此基础上,忽视人性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观念也就必然产生。
在“夫为妻纲”的社会里,“父母之命”也就是“父亲之命”。
作品中白嘉轩、冷先生、鹿三这些封建家长无论贫富贵贱都强烈地维护着这一观念。
而在这背后有深刻的社会学和心理学意义。
从社会学意义上看,它突出了至高无上的家长地位并起着维护封建纲常秩序的重要作用。
遵从父母之命就是孝,违背父母之命就是不孝。
从文化的本意看,孝是子辈对父辈的尊敬与关怀,是任何一种文化都不能否定的内容。
“然而这决不是给父母一种命令儿女的权利,或一种可以制定法律并任意处置他们生命或自由的权威。
”可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孝”意味着子辈对父辈的绝对服从和父辈在子辈身上享有绝对的权威。
在这种孝道观念支配下,“父亲之命”绝对合理。
所以个人一旦要求获得性自主权利,就意味着对家长的不敬、不孝;父亲一旦失去了性权利的控制,也就标志着其绝对权威的丧失,表明了纲常秩序的破坏。
《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
《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白鹿原>中女性形象分析》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是一部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长篇小说,其中塑造了众多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女性角色尤为引人注目。
她们在封建礼教与时代变迁的交织中,展现出了不同的命运和性格特点。
田小娥是《白鹿原》中极具争议和悲剧色彩的女性形象。
她出身于一个秀才家庭,却被卖给了年逾古稀的郭举人做小妾,过着毫无尊严和自由的生活。
在郭家,她不仅要遭受正房夫人的欺压,还要忍受郭举人对她的性虐待。
这种压抑的环境促使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与黑娃私通。
然而,她的行为在白鹿原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地方被视为大逆不道,遭到了众人的唾弃和排斥。
黑娃带她回到白鹿原后,他们也不被族人所接纳。
田小娥为了生存,不得不委身于鹿子霖,却又被鹿子霖利用来陷害白孝文。
她的一生充满了苦难和无奈,是封建礼教和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田小娥的反抗虽然大胆而激烈,但最终却以悲剧收场。
她的命运揭示了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残酷压迫和束缚,以及女性在这种环境下追求自由和幸福的艰难。
与田小娥不同,仙草是一个传统的女性形象。
她勤劳、善良、温顺,恪守着封建礼教的规范。
仙草嫁给白嘉轩后,操持家务、生儿育女,默默地为家庭付出。
她对白嘉轩言听计从,从不违背丈夫的意愿。
即使在白家遭遇种种困难和危机时,她也始终坚定地支持着白嘉轩。
仙草的形象体现了传统女性的美德,但同时也反映了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思想禁锢。
她的一生都在为家庭和丈夫而活,失去了自我,没有追求个人的幸福和自由。
白灵是《白鹿原》中最具现代意识的女性形象。
她出生在白鹿原这个封闭的地方,但却接受了新思想的熏陶,渴望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追求自由和平等。
白灵勇敢地参加革命,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不惜与家庭决裂。
她敢于挑战传统的婚姻观念,自主选择自己的爱情。
白灵的形象代表了新时代女性的觉醒和抗争,她的出现为白鹿原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
然而,她的命运同样悲惨,最终在革命斗争中牺牲。
白灵的悲剧不仅是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变革。
《白鹿原》中的女性意识分析
构 成了作 者喜爱故都 的秋清 、 静、 悲凉 的缘故 。 这 是 一
种“ 郁达夫 式的悲凉 ” , 在 郁达 夫看 来 , 清、 静、 悲凉都是
一
女 人他 已麻 木 , 他 要 的 是 能 生孩 子 的机 器 。而长 贵 则在 谈笑中 , 一句 “ 你把 五女 引走 吧 !” 订 了 自己 女 儿 仙草 的 终 身 大 事 。因 为长 贵 曾 受 过 自 家 的 恩 惠 。 所 以 仙草 便 成 了 自 己父 亲 报 恩 礼 物 。这 也就 有 了 白嘉 轩 的第 七 次 婚
如 同浓 茶 一 样充 满了 历 史 的苦 涩 。 但 是 在对 它 的过 往 的
回想 中 却 能 获得 一 种深 沉 厚 重 的精神 体 验 。 作 者在 文 本 中 说 喜 欢 冷 色 调 的牵 牛 花 . 还说 “ 在 牵 牛花 底 . 教 长 着 几根 疏 疏 落 落 的 尖 细 且 长 的 秋 草 , 使 作 陪衬 ” . 为什么非要“ 几 根 疏 疏 落 落 的 尖 细 且 长 的 秋草 ” 呢 ?那 是 因 为这 样 更 能 突 出皇 城 北 平 的 颓唐 衰败 , 历 史 的沧 桑 . 所以作者认为这样陪衬“ 最好” 。还 有 秋 雨 , 秋 雨 预 示 着季 节变 换 的 寒 意 . 天 渐 凉 的感 叹 , 恰 如 故 都 繁
景 色 的 悲凉 之 情 。 三、 故 都 本 身 的 沧 桑 感 文本 写 的是 “ 故都” 的秋 . 此时 的 故 都 北 平 本 身就 具
一
、
埋 在 地 下 的 花儿
小说 开 篇 提 到 : “ 白嘉 轩 后 来 引 以 为 豪 的 是 一 生 娶 过 七 房 女 人 。” 然而 前面 六 个 都 是 一 闪 而 逝 的 , 白嘉 轩 对 她 们仅 存 的 只有 肉体 上 的记 忆 。 西 原 上 巩 家 村 巩 增 荣 的头 生 女 儿 .刚 过 十 六 岁生
《白鹿原》女性形象的悲剧意蕴
《白鹿原》女性形象的悲剧意蕴《白鹿原》是著名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之一,该小说以新旧交替的时代背景为背景,通过刻画白鹿原上各个家族的历史变迁、命运沉浮,反映了当时乡村社会的现实生活和文化观念。
其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意蕴尤为突出。
首先,整个小说中的女性基本上都处于弱势地位。
在封建社会的压迫下,女性的命运往往与家族和丈夫息息相关,缺乏自我意识和行动能力。
比如,大观镇的彩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在嫁入吴家之前,虽然家道中落,但尚能自立谋生,生活也自由而快乐。
然而,一旦嫁入吴家,她就成了丈夫的家产,自由被剥夺。
即便是在遭受丈夫长期的虐待后,彩云依然不敢反抗,直到最后被吴犁用刀杀害。
这种妇女无权的局面十分残酷,让人不禁为其感到悲哀。
其次,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也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也许是为了表现封建社会对于妇女命运的残忍,陈忠实笔下的女性角色中多数都没有得到幸福的结局。
比如,相对于其美貌和纯洁,孙思邈的命运实在是太惨烈了。
她不必如其他女性角色,被家族和丈夫所束缚,但她还是被爱情牵制着,再次为男人的嗜好所牺牲。
女婴菊花的悲剧命运也让人惋惜。
她作为女孩,被降生在了一个没有地位的家族,父亲因为婆婆的阴谋而将其杀害,表现出封建社会对待女性的不公正。
此外,白鹿原上的妇女命运受尽艰辛和摧残,但她们的意识和声音被社会漠视。
封建社会的男权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女性的自我实现和表达。
比如,在名门世家中,妇女学习读写都是不被允许的。
虽然一些女性在经历了各种磨难后,仍然会有些挣扎和反叛,但大多数妇女注定只能在家庭和家族中默默无闻。
综合来看,小说《白鹿原》所描绘的女性形象的悲剧意蕴是十分深刻的。
在封建社会的强烈压迫下,女性们的自由和权利无法被充分实现,她们背负了生命的重担和表达的冤屈。
陈忠实通过那一霎似乎重重叠叠的悲惨故事,倡导了女性解放,并提醒人们要珍爱生命、珍爱女性。
《白鹿原》作为一部以描述乡村社会为主题的长篇小说,在描写人物形象和情节上都颇具深度和思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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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白鹿原》中三类女性形象的文化内涵——尹季《白鹿原》叙述了清朝末年至建国初期渭河平原约五十年变迁的神奇史诗,展现了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
在这个自足的白鹿原世界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生动的、性格各异的女人,她们与其中的男人们一道共同构建了一个极具传统家族文化内涵的“关中世界”。
本文试图通过对作品中三类女性形象的分析,来解读作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关注与思考。
一、传统家族文化的践行者形象《白鹿原》作品中有着一群受中国传统思想影响的女性,这一类女性有着中华民族传统妇女的共同美德:善良、勤劳、坚靭,但她们言行举止遵循“三从四德”的严格规范。
最有代表性的形象是吴仙草、白赵氏、朱白氏一类女性。
吴仙草的婚姻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式的包办婚姻。
她的父亲——吴长贵对白嘉轩说的“你把五女引去吧”这样一句话,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送给了正在寻找第七房妻子的白嘉轩。
尽管白嘉轩己经死了六房老婆,尽管别人说“白嘉轩‘命硬’那东西上头长着个有毒汁的倒钩,把女人的心肺肝花全都捣得稀烂,铁打的女人己经不起捣腾”,但作为一个从小受封建思想熏陶的女子,吴仙草还是带着法师为她预备的六个驱鬼除邪的小棒槌走进了白鹿原,开始了她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吴仙草的灵巧、温柔、娴淑,给白家“古老悠远”的生活节奏中注入新鲜活泼的气氛。
在新婚之夜,她看到了丈夫的无奈,听到了丈夫温和的话语,勇敢地,义无反顾地突破了那个禁忌,说道“哪怕我明早起来就死了也心甘”。
在她的心里,丈夫就是天,就是地,自己责任就是要让他高兴,让他满意,哪怕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也是应该的。
虽然吴仙草是个山里人,却自幼受到山里上流家庭严格的家教,待人接物十分得体。
并不像一般的山里穷家小户的女子那样缺规矩少教养,而且她生来心灵手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这就得到了白赵氏的器重,初步确立了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
当然,作为一个女人,吴仙草知道为白家传宗接代,生下几个活泼健康的儿女才是自己最重要任务。
因此,当自己生下第一个儿子时候,她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婆婆白赵氏无微不至的服2侍,面对着分娩,她冷静而处之泰然,在她看来“生小孩就跟拉屎尿尿一样用不着惊惶失措,到屎坠尿憋的时候扯下裤子排泄了就毕了,不过比拉屎尿尿麻烦一点罢了”。
令人略带心酸的是她生育白灵的过程,她的镇静泰然与其说是忍耐,不如说是许多和她一样女子的悲哀,在那种需要照顾休养的时候,她依旧劳作,而分娩的过程一切似乎只是简单的操作程序,她自己仅仅只是部生产机器,这就是我国封建社会女人在家庭的地位——传种接代的工具。
真正完成吴仙草这个人物塑造,是对她一步步地走向死亡的描写。
面对死亡“仙草倒显得很镇静,从午后拉出绿屎以后,她断了自己走向死亡的无可更改的结局,从最初的慌乱中很快沉静下来”。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歉疚”不能照顾丈夫的寝食,遗憾不能再看一眼“马驹和灵灵”。
听到丈夫仅仅是戛然而止的哭声,她就十分感动,温柔的安慰丈夫“我说了我先走好,我走了就替下了你,这样子好”。
在她身上闪耀着的是母性的光辉,这个女子的一生,是对中国传统女性的最好的诠释,也表明了作者对传统文化表现的某种人性、人情的东西的礼赞。
如果说吴仙草是我国中华民族传统妇女“美”的代表,那么同样属于这一类型人物的白赵氏、朱白氏就不仅仅是代表“美”,她们在格守着传统的妇道,做着她们身为女人该做的事的同时,也在维护着封建宗法制度,甚至可以说是封建礼教,宗法制度的帮凶。
她们认为“女人就是衣服,只是泄欲和传宗接代的工具,没有女性的独立的人格”。
白赵氏就有着“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破烂了揭掉再糊了一层新的”这样一句名言,所以当白嘉轩死了第五个女人时,她从容不迫,花费了许多财物为他说第六个媳妇,而对着孙子孙媳妇的私生活,她打着保护孙子的幌子严正地干涉。
再看朱白氏碧玉;她作为遐迩闻名的圣人姐夫朱先生的妻子,也是“一身布衣,没有绫罗绸缎,着身靓蓝色大襟衫,青布衣,小小脚上是系着带儿的织布鞋袜,只是做工十分精细,那一颗颗布绾的纽扣和细杯,几乎看不出针线的扎脚儿”,从衣着打扮和女工一样可以看出朱白氏的朴素、大方。
当听到白灵要悔婚时,朱白氏也“禁不住撇着嘴角鄙夷地骂‘灵灵,你的脸皮真厚’。
”在这时,“慈爱可亲的姑妈一下子变得冷峻如铁”。
从这里可以嗅到传统文化使人窒息的‘杀气”。
3 二、传统家族文化牺牲者形象《白鹿原》中写得最生动,也最有震撼力的是一系列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女性形象,她们受到了封建礼教的欺凌。
尽管她们也进行了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反抗,可最终还成为了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在这一类女性形象中,最有争议的一个也最具有代表性,是白鹿原上人们称为“婊子”、“烂货”、“灾星”的田小娥。
田小娥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是一个秀才,应该说她是从小在诗书礼教的熏陶下长大的。
却嫁给了郭举人作为小妾,实际地位“连狗都不如”是,一种特殊的锦衣玉食的奴隶,长期包装的妓女、性奴隶。
田小娥是青春美丽的,作品写到小女人正在窗前梳理头发,黑油油的头发从肩头拢到胸前,像一条闪光的黑缎,小女人举着木梳从头顶拢梳的时候,宽宽的衣袖就倒撒到肩胛处,露出粉白雪亮的胳膊。
”可惜的是,这样一个风华正茂青春美丽的女子,却只是一个“大财主郭举人泄欲的机器与借以延年益寿的工具”。
要与入土了半截的人相伴渡过一生,她的生活十分寂寞(性寂寞和心理寂寞)。
当然,在田小娥的心里是十分的不情愿的,她无法忍受这种动物般的生活方式。
因此,当她看到同样年轻、身体强健而又性格憨厚的黑娃时,她那种追求幸福生活的激情迸发了,她巧妙的,义无反顾的把爱情绣球抛给了黑娃。
她和黑娃的相遇、偷情,开始自己的爱情生活,尽管充满了肉欲色彩,终于迈开了人生的第一步。
田小娥绝对不是一个良家妇女,她对爱情的追求是当时封建传统文化所不能容忍的。
因此,当她鼓足勇气和黑娃私奔到原上时,迎接她们的却是如“庭院里的一泡狗屎”一样的唾骂,连一向厚道老实的鹿三也“从第一眼瞧见儿媳妇就疑云起”,白嘉轩也只搭眼一瞅就断定“这女人不是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并警告黑娃“拾掇下这号女人你要招祸的。
”就这样,她们被赶到村边的一孔破窑洞里,失去了在白鹿原社会中作为“人”的基本权利和资格。
但她们并没有向封建礼教屈服,怀着对爱情,对自由的追求,她们用勤劳,用热情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家。
这个时候,田小娥人生的理想不过想当一个名正言顺的庄稼汉的妻子,陪同黑娃过着自己幸福的生活,她的反抗是不自觉的,有限的。
黑娃参加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站到了封建势力的对立面。
大革命失败后,国民党的地方政府到处抓他,黑娃只得上山当土匪,这就苦了作为妻子的田小娥,为了保护4 黑娃,为了自己的生存,面容娇好,心地善良的她,中了鹿子霖的圈套,成了鹿子霖满足淫欲的猎物,从此一步步的走向了“堕落”她对“礼”的护卫者白嘉轩的遗恨,以及对孤苦无依的环境的进逼纠缠开始了自己的反击,她与狗蛋调情并最终陷害了这个痴恋她的人,她听从鹿子霖的要求设计勾引族长白嘉轩的儿子白孝文,“在性的道德甚至走向了‘恶’的一面,性道德在那里己不复存在,小娥在很大程度上成了白鹿村的灾星”。
不过,与鹿子霖相比,田小娥还未泯灭良知。
在惩罚孝文之后“她达到了报复的目的却享受不到报复的快活”,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呻吟“我这里真正害一回人啦”。
尤其是她把尿尿到鹿子霖脸上这一大胆行为,或许她有一种既然。
“我也倒了白嘉轩,也少不了你鹿子霖的玩世”,而这到底也是对邪恶的一种的拒斥。
面对中国儿千年封建传统文化的田小娥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杀死她的竟然是她心爱的黑娃的父亲,这是田小娥事先没料到的,正是他在背后刺杀她的一刹那,她猛然回过头来,双手撑在炕边,惊异而又凄婉的叫了一声“啊……大啊”,这是田小娥在人世间最后呼喊,是她生命最后一刻的绝叫,它使人战粟,震撼着每一个有道德的心灵,田小娥在无可形容的痛恨走向了复仇的极端,以死命的反抗争取同情权利与自由。
将整个世界置于与自己尖锐敌对的位置一一还魂寄身于鹿三,在白鹿原上发起灭顶之灾的瘟疫,企图以仇恨的火焰焚毁一切。
然而,她鬼魂附身的手段还是以失败告终一一白嘉轩力排重议将一座六楼砖塔在窑垴上竖立起来将她压在底下,永世不翻身,这塔以拯救众生的名义矗立着,象征着以白嘉轩为代表的封建宗法势力的胜利,而塔底的幽灵永远被人遗忘,包括田小娥曾经涌出过患难之情的白孝文,以及她最心爱的丈夫,但已经升官再婚皈依封建儒学的黑娃。
在这类女性形象中,我们不能不注意到作品中的两个疯妇形象。
一个冷先生的大女儿,鹿姚鹏的媳妇,另一个是白嘉轩七房女之中的木匠工老三家的三姑娘,这两个连名字也没有的女性,更是彻头彻尾的封建传统文化的牺牲品,前者的“疯”是有情欲、性欲的要求而不可得,后者则是对情欲、性欲的惧怕而造成的半疯半癫。
在“礼”的约束下,她们的欲望被异化扭曲,一个“淫”字扼住了她们对爱的渴求与向往,而她们对爱的权力的丧失则是对“仁义”文化的一种反讥。
作品中对鹿姚鹏媳妇的心理描写是异常5 细致的。
守活寡似的生活,长期的性压抑导致了一种变态的性满足,先是做梦,只有在梦中她才是自由的,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于是,便有了梦中的交欢自愉。
此外是发疯,只有在发疯状态中她才能得到爱的满足。
最终,杀死她的正是深入关中人心的传统伦理道德规范,她成了封建传统文化的牺牲品。
三、传统家族文化叛逆者形象在白鹿原上,田小娥是“恶之花”,而白嘉轩的女儿白灵则是原上的“善之灵”,白灵是作品中的一个理想人物,也是作品中女性叛逆者的代表人物。
她生长在宗法文化之家,但是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受到严重的影响。
她活泼、可爱、固执、漂亮,白嘉轩对女儿也是自小溺爱,不但让白灵骑在自己头上,身上玩,而且不让人缠白灵的脚,他严正地警告家人“谁再敢缠灵灵的脚,我就把谁的手砍掉”。
在女儿以死相逼的情况下,他又让女儿进了学堂,正是这种自小溺爱、放纵,白灵成为了原上第一个走入学堂的女性,最后跑到城里求学,接受新文化的教育、新思想的洗礼,导致了她走向叛逆的道路。
白灵有着一双聪明灵气的眼睛,真诚得教人震撼。
朱先生曾这样注视她的眼睛“……这种眼睛首先给人厉害的感觉,有某种天然的凛凛傲气……白灵眼睛有一缕傲气……无论如何离不住这样一双眼睛,整个白鹿原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这种眼睛的女子了”。
这种傲气与灵气正是她义无反顾毅然逃离家族追求真爱,坚持信仰的本质力量。
她走出白鹿原,与鹿家的子孙一道在城市,根据地或在抗日前线顽强地奋斗。
她有两次被囚的经历。
第一次她因悔婚被父母锁在房中,她又唱又叫,逃走时用镢头在墙上写下了“谁阻挡国民革命就把他打倒”,把父亲的脸面给撕破,也把那个家族的约束抛在脑后了,这也标志她与封建家庭彻底的决裂。
而第二次,她则在政治斗争的冤狱之中“在囚窑里像母娘一样嚎叫三天三夜”如果说这是她面临死亡的一种大义与无畏,则更是一种白鹿精魂的傲然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