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百年文学研究述评
《史记》研究浅综述
《史记》研究浅综述从古至今,《史记》在中国的学术界中一直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史记》研究大家张大可先生就高度赞扬《史记》为一部融史学、文学、哲学于一体的旷世大典。
就是这么一部文史著作,自古及今,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大批学者投身于对《史记》的研究中。
其研究著作之多,研究范围之广是其他古籍根本无法比拟的。
因为我能力有限,这次我就对《史记》的研究做一个简单的综述。
一、从古至今对《史记》的研究概况汉代,对《史记》的主要研究者有杨雄和班固,他们都肯定司马迁的实录精神。
杨雄在《法言》中论述道:“太史迁,曰实录。
”他是点出司马迁实录精神的第一人,这一“实录”观点也被历代名家所认同,直至现在。
班固在《汉书·司马迁传》中提出:“故司马迁据《左氏》、《国语》,采《世本》、《战国策》,述《楚汉春秋》,接其后事,讫于天汉。
其言秦、汉,详矣。
至于采经摭传,分散数家之事,甚多疏略,或有抵梧。
亦其涉猎者广博,贯穿经传,驰骋古今,上下数千载间,斯以勤矣。
又,其是非颇缪于圣人,论大道而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贱贫,此其所蔽也。
然自刘向、扬雄博极群书,皆称迁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
”虽然班固肯定了司马迁“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但是他又指出“史公三失”。
第一班固认为将黄老之学放在六经之前是不当的。
第二,班固批评司马迁抛弃了真正的英雄而去讲奸雄的故事。
第三,班固认为司马迁的货殖列传宣传重利轻义的思想。
这也引起了后人对这三失的讨论魏晋南北朝时期,因为没有统一的王朝,都是众国分裂,互相混战割据,所以国家对私人著史的控制放宽,《史记》逐渐传播广泛。
在《晋书·刘殷传》就记载:“有子七人,五子各授一经,一子授《太史公》,一子授《汉书》,一门之内,七业俱兴。
”这从中就反映出,《史记》在当时受到了推崇,地位较高。
这一时期研究《史记》的名家有徐广和裴骃。
史记述评原文与解析
史记述评原文与解析史记,是中国历史文献中的一部重要著作,被誉为“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
它由东汉末年的史学家司马迁所著,收录了从上古传说到西汉武帝刘彻时期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传记。
这部作品在古代中国历史学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对后世的历史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史记》的写作风格独特,采用了纪传体的形式,即将历史事件和人物的传记相互结合,从而使叙述更加生动鲜活。
在《史记》原文中,司马迁以严谨的史实和流畅的文笔,将中国历史上许多重要的事件和人物故事进行了真实而生动的描写。
他还通过自己独到的思考和观点,对这些历史事件和人物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评述。
在《史记》原文中,司马迁以“自其变者谓之”、“此变谓之”等方式进行述评,展现了他对历史事件和人物性格的独到见解。
通过他的解析,读者可以更好地理解历史事件的背后原因和人物的内在动机,从而对历史的发展和演变有更加深入的认识。
例如,在《史记》中,司马迁对秦始皇的评价就十分独特。
他认为秦始皇一方面有着非凡才能和决策力,能够推动并实现中国的统一;另一方面,他也批评了秦始皇大肆焚书坑儒等残暴行径,指出了他的暴政造成了社会动荡和人民的苦难。
在这种描述中,司马迁既客观地展现了秦始皇的历史地位和功绩,又针对其执政手段的不妥作出了明确评价。
另外一个例子是司马迁在《史记》中对于刘邦和项羽的比较。
他分别评价了二者在领导能力、用人策略和军事才能等方面的差异。
他认为刘邦具有卓越的智谋和善于用人,因而成功地击败了项羽,最终成为汉朝的开国皇帝。
司马迁对刘邦的评价较高,认为他是真正具备统治才能的君主。
而对于项羽,司马迁则指出了他好大喜功、缺乏稳重和从容应对外敌的能力。
这种对刘邦和项羽的评价,既是对历史事实的忠实呈现,又体现出了作者对人物个性和才能的独到洞察。
通过《史记》原文的阅读和解析,我们可以更加全面地了解古代中国的历史和人物。
司马迁通过其独特的观点和分析,对历史事件和人物进行了深度评述,使得史书不再仅仅是冷冰冰的历史记录,而是具有生动性和思考性的文学作品。
试论史记的艺术成就及文学价值和影响
史记的艺术成就及文学价值和影响
史记是中国古代最有影响力的史学著作,它不仅是中国历史文化的重要财富,也是中国古
代文学艺术的精品,具有重要的文学价值和影响。
一、史记的艺术成就
1、叙事手法精湛
史记的叙事手法是其艺术成就之一,它以极具说服力的客观叙述,结合丰富的典故和象征,把历史故事表达得栩栩如生,深入浅出,极具可读性。
比如,《苏秦》中叙述苏秦封禅的
故事,作者以“求不得”为象征,结合丰富的典故,表达出苏秦的绝望心情,让读者如见
其人,令人赞叹。
2、文笔优美
史记的文笔优美,其叙事语言洗练,简洁明快,把历史故事描绘得栩栩如生,实属文学之
大成。
比如,《苏秦》中叙述苏秦封禅的故事,作者运用精炼的文字,把苏秦的绝望心情
表达得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
二、史记的文学价值和影响
1、文学价值
史记的文学价值很高,它不仅是中国古代文学的精品,也是中国古代文学艺术的重要组成
部分,其叙事手法和文笔优美,极具可读性,是中国古代文学艺术的巅峰之作。
2、影响
史记的影响深远,它不仅为中国古代文学艺术提供了重要贡献,也为后世文学家和作家提
供了宝贵的素材,深深影响了中国古代文学艺术,也影响了中国文学发展的历史进程。
综上所述,史记的艺术成就和文学价值和影响是不可磨灭的,它是中国古代文学艺术的重
要财富,也是中国文学发展的重要贡献。
【课外阅读】《史记》百年文学研究述评 (2)
【课外阅读】《史记》百年文学研究述评自汉至清,《史记》的研究专著达101部,单篇论文1435篇,囊括了名物典章、地理沿革、文字校勘、音韵训诂、版本源流以及疏解、读法、评注等领域,方法是抄摄材料,排比引证,基本是微观的甲说乙说的“文献”研究。
从文学研究来看,因时代文化环境与研究者知识场域的局限,近代以前的学者多侧重于感性的直观式评点的单篇读感,缺少具有综合性、逻辑性的宏观义理阐释和文、史兼顾的文学本体论分析。
20世纪以来,司马迁与《史记》的学术研究队伍日益壮大,学者除了对司马迁生年、生平、家世和《史记》的名称、断限、体制、取材、篇章残缺与补窜、义例等具体问题的考证之外,更加扩展了《史记》的综合集成研究。
历史唯物主义和历史进化论影响了一个世纪的学者,他们以文献为本,汲取本土考古学成果,结合西方史学学理与方法,考证精严,论断谨慎,逻辑分析严密,极大地推动了大陆《史记》从“史料学”到“《史记》学”的进展,突破性成果较多。
例如王国维首用甲骨文、金文证明《史记》记载的三代历史为可信,从王国维与郭沫若同用汉简考证司马迁的生年到陈直的《史记新证》,都可看出考古文献得到了极大利用。
而这一百年的考据研究主要集中于司马迁的行年、《史记》疑案、马班异同考论、《史记》与公羊学、《史记》三家注等领域。
学者借鉴西方心理学、社会学、民族学、民俗学的学理,又带动了司马迁人格与社会、民族、民俗思想的更进一层研究,而《史记》的文学研究仍是百年来的重头戏。
一、五六十年代的报纸展开过“《史记》的文学成就的评价”和“《史记》艺术力量的根源”问题的讨论。
80年代以后,《史记文学成就论稿》等著作直论《史记》的文学价值,可见《史记》的文学性一直为学者所看重。
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说:“(司马迁)发愤著书,意旨自激……恨为弄臣,寄心楮墨,感身世之戮辱,传畸人于千秋,虽背《春秋》之义,固不失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矣。
惟不拘于史法,不囿于字句,发于情,肆于心而为文,故能如茅坤所言:‘读游侠传即欲轻生,读屈原、贾谊传即欲流涕,读庄周、传鲁仲连传即欲遗世,读李广传即欲立斗,读石建传即欲俯躬,读信陵、平原君传即欲养士也’。
《史记》在中国,《史记》研究也在中国——《史记研究集成》评述
《史记》在中国,《史记》研究也在中国——《史记研究集成》评述那是陈寅恪先生笔下“群趋东邻受国史”的时代。
日本学者泷川资言于1934年出版《史记会注考证》一书,日本学界视为奇宝,国际汉学界给予高度评价。
于是有“《史记》在中国,《史记》研究在日本”一说。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未必成立。
特别是近数十年来,中国学术大踏步前进,在《史记》研究方面的水平早非昔日可比,对于上说,国人更不必放在心上。
然而,泷川资言在《史记》研究上取得的成就,《史记会注考证》作为近代以来《史记》研究里程碑之作的地位,也都是不可抹杀的。
特别是,考虑到自那以后的八十多年间,中国并没有出现一部同样性质、同样规模宏大、同样富于创见的《史记》研究著作,我们还是不能不感到遗憾乃至汗颜。
日前,《史记研究集成》第一批成果面世,中国《史记》学界备感振奋。
“《史记》研究在日本”一说终可作古了!在此,中华读书报刊发安平秋、孙家洲、赵生群、徐卫民4位先生的文章,以为读者介绍这部重要图书。
——编者《史记研究集成·十二本纪》,赵光勇、袁仲一、吕培成、徐卫民主编,西北大学出版社2020年3月第一版,1680.00元《史记》学史上有划时代意义的巨著安平秋(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西汉司马迁著作的《史记》流传至今已有两千多年。
它对中华民族的政治、历史、文化有着深刻地影响,直到今天。
同时,它在世界文化史上也堪称是一部历史巨著。
从它的诞生到今天,阅读、诠释、研究《史记》成为热门的显学。
在《史记》成书一千年后的宋代,官方刊刻了以《史记》为首的“前四史”,民间又将刘宋时期裴骃的《史记集解》、唐代司马贞的《史记索隐》、张守节的《史记正义》汇刻到一起,史称“三家注本”,这是第一次将《史记》的注家汇总。
又过了大约五百年左右到明代万历年间,凌稚隆汇集历代百余家注释形成《史记评林》,这使《史记》更为人们熟知,而研究它的人也越来越多,研究也愈加深入。
《史记》在国外的影响以《日本》最突出。
浅析关于史记的文学批评的发展
关键词:《史记》文学批评金圣叹评点一、关于《史记》文学批评的发展《史记》的文学价值的发现比其史学价值发现得晚。
学界普遍认为《史记》的文学价值的真正研究是在明代开始的。
明代关于《史记》的研究出现高峰,有大量的史评与史抄,还有各类辑评,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凌雅隆的《史记评林》。
王世贞曾为其作序,将《史记》评价为“良史至文”,并且认为《史记》的文学价值与史学价值一样重要,要两方兼顾。
而之后的著名文学家金圣叹更是独辟蹊径,为《史记》的文学研究开辟了新视角、新方向,其将《史记》列为“六才子书”之一,与《水浒传》《西厢记》《庄子》《离骚》《杜诗》并列。
而《史记》研究与评点在明代之前也从专门的史书研究向文学作品研究过渡。
两汉之际,《史记》研究与评点还更多地站在历史叙事的角度,关注的主要还是史笔,不是文笔。
但是也有个别文学家或文学批评家认识到了《史记》的文学价值。
比如班固在其《汉书•公孙弘等传赞》中曾云:“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儒雅则公孙弘、董仲舒、倪款;……文章则司马迁、相如;滑稽则东方朔,枚皋;……;其余,不可胜计!”①此处班固将司马迁与司马相如归于一类,重点突出了《史记》的文学性,在当时是不多见的。
唐朝时期,《史记》的史学地位确立,《汉书•艺文志》以《史记》为正史之首。
而《史记》的文学地位也正在提升。
韩愈等文学家们倡导的古文运动提出效仿先秦两汉的散文,其中就提到《史记》的文学价值。
古文运动将《史记》作为学习的模范,但是这种模仿与学习功利性还是很强。
同时唐朝人也同样注重学习《史记》的文风,唐朝恢弘大气,注重修史,同时也喜爱《史记》壮阔的风格。
柳宗元称赞《史记》文章“峻洁”,韩愈评其“雄深雅健”。
宋代开《史记》文学评论风气,从文学角度点评《史记》,研究其表现手法、文学形象。
欧阳修是师法《史记》最经典的人物,苏轼曾经评价其“记事似司马迁”。
而苏洵发现了《史记》经典的“互见法”,即在本传中展示人物的主要性格,在其他人的传记中展现此人物的其他性格。
论《史记》历史叙事的文学性特点
论《史记》历史叙事的文学性特点
《史记》,撰写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一部经典史书,由西楚霸王韩信于约前240年到约前231年撰写,它记载了从朱构成中国古代史的一系列历史叙事。
《史记》的目的在于记载和传播中国古代历史,故而在文学上,《史记》的文学性特点尤为突出。
首先,《史记》以历史为主题,融合了古代传说,神话和正史,形成了一种混合叙事方式,使历史叙事变得更加生动鲜活。
古代传说,神话和正史的完美结合,使得历史变得更加动人,给人们以美的享受。
其次,《史记》利用受众敏感性来吸引受众。
《史记》使用节奏快的语言,给受众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文章中不仅把事件罗列出来,而且充满想象力,用文字把一段段传说,神话和正史结合得密密麻麻描述出来,让人可以看到古代历史上发生的精彩情节,令受众兴奋不已。
此外,《史记》运用了大量的古代典故来渲染历史场景,让读者更好地了解历史背景。
比如,有关周穆王的记载中,穆王的宠幸有“太极占卜”,“爨”,“献牲司”等典故,这些典故能够更好地描述周朝的复杂政治体系及其文明精彩,让读者能够更好的理解古代历史,有助于历史叙事的艺术性提升。
最后,《史记》也充满文学美感。
它一方面记载历史,另一方面在文学性上也很出色,用一种深入人心的语言,高度抒情,更加生动地描写历史上的人物,令历史叙事更加精彩。
总而言之,《史记》是一部具有很高文学性特点的历史叙事作品,
它融合了古代传说,神话,正史,充分利用受众的敏感性,极具吸引力,大量使用古代典故,让历史叙事变得更加形象,而且具有很强的文学美感,展现出中国古代历史叙事的艺术性。
史记研究报告结论
史记研究报告结论史记是我国古代史学名著,作者是司马迁,共记载了从上古到秦代的历史事件,是研究中国古代历史的重要文献之一。
在对史记进行深入研究后,我们得出以下结论:一、史记是一部客观真实的历史著作。
史记以史实为基础,力求做到真实客观,避免讳疾忌医。
司马迁不仅采用了大量历史资料,还亲自赴各地考察,实地考证,力求追求历史的真相。
因此,史记的史实性和真实性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二、史记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和思想价值。
史记不仅仅是记载历史事件的一本官方历史,更是一部集历史学、文学、哲学等多学科于一体的综合著作。
史记笔法犀利,激发人的阅读兴趣,同时也包含了丰富的历史思想和人生哲理。
史记的深入研究对于解读中国古代历史、了解古代社会文化以及启迪人们的思维方式都具有重要意义。
三、史记是研究史学方法的范本和指导。
史记以纪实和史传形式来呈现历史事件,采用了编年体和纪传体的写作形式。
同时,史记中注重了事理之辨、成败之效、坏治之象等诸多历史观点和史学方法,对于后续历史学家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四、史记在文化传承和国家认同方面的作用十分重要。
史记为后世留下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包括历史人物的形象和故事、古代社会制度和风俗习惯等。
这些都为后世的人们提供了具体的参考和学习对象,帮助他们了解自己的历史和文化,并加深了对国家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综上所述,史记作为我国古代史学名著,具有丰富的学术价值和思想价值。
通过研究史记,我们深入了解到史记的史实性和真实性,以及它对中国古代历史的记录和传承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同时,史记也为后世的历史学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和指导,成为研究史学方法的范本。
史记不仅是一部客观真实的历史著作,更是一扇了解过去、认识现在和展望未来的窗口。
《史记》文学研究
《史记》文学研究《史记》文学研究《史记》是中国古代最早的一部纪传体通史。
它由西汉时期的史学家司马迁编写完成,共分为十二篇,记述了从夏朝到西汉初年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传记。
作为中国文化瑰宝之一,《史记》不仅是一部重要的历史著作,同时也被誉为中国古代文学的巅峰之作。
本文将对《史记》的文学价值进行研究。
首先,我们可以从历史背景角度来分析《史记》的文学意义。
司马迁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经历过暴君秦始皇统治的残酷,以及秦朝灭亡后各国纷争的时期。
他深感到历史的重要性,也对当时仍然存在的奴化文化感到震惊。
为了挖掘历史真相,还原历史事件的背后故事,司马迁耗时数十年,饱受磨难,最终完成了《史记》。
他以其深厚的历史知识和卓越的文学才华,将严谨客观的历史事实与文学表达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了中国古代文学的辉煌之作。
其次,《史记》在文学形式上的独特性也使其成为一部卓越的文学作品。
《史记》采用了纪传体这一古代文学的传统形式,即以纪事(纪传)为主要体裁,既叙述了历史事件的经过,也交织其中的人物传记。
这样的叙事方式生动丰富,使得《史记》不仅成为历史著作,更成为一部以文学方式呈现历史的经典之作。
在人物传记方面,司马迁以其丰富的历史材料和精湛的笔法,塑造了一系列丰满立体的历史人物形象,使读者更生动地了解这些历史人物的性格与行动。
此外,《史记》在章节结构和语言运用上也展现出了卓越的文学价值。
《史记》总共分为十二篇,每篇以一个朝代或特定的历史时期为主题。
这种章节结构的设置使得整部著作逻辑清晰、层次分明,对中国古代历史的呈现更加系统和全面。
另外,在语言运用方面,司马迁运用了具有韵律感的文言语言,以及丰富的修辞手法,使得《史记》不仅具备了历史传记的严谨性,更具有较强的文艺性。
最后,从时代意义的角度来看,《史记》的文学研究对于理解中国古代文化和传统思想具有重要意义。
《史记》写作之时,司马迁目睹了封建奴化文化的丑恶现象,而他通过《史记》强调了君主制度下的“仁义”和“孝悌”等儒家价值观的重要性。
论《史记》的文学成就
摘要本文认为《史记》作为历史著作而具有重大文学价值的原因在于其价值取向的正义性、远大性和主题思想的崇高性、深刻性;还在于司马迁创作《史记》时内心的冲撞性:更在于司马迁写出了历史人物丰富的情感活动、隐秘的情绪心理世界以及其中的矛盾,从而揭示了历史人物的“价值生活”。
这部书深刻反映了社会各方面的发展、变化,同时,首创纪传体,以人物传记为主,又吸收了编年、记事等体裁的长处,以本纪、世家、列传为主,又有表、书相配伍,此后,纪传体成为中国古代正史编撰的规范。
因此,《史记》具有较高的的史学价值。
作者为人物作传,不只是一般记叙人物的事迹,而是努力写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来,为此,他总是在充分把握史料的基础上,先求得对所写人物的思想性格有一个总体的明确的认识,再利用对史料的剪栽取舍、穿插安置,突出其主要特点,使之成为个性鲜明的典型。
如《项羽本纪》紧紧抓住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气质,着重表现其勇锐剽悍、所向无敌的英雄气概和率直重义而寡谋轻信的真朴性格。
他的气盖一世、想以武力屈服天下成为霸主的特色,贯串了他一生的言行中。
关键词:《史记》文学价值鸿门宴呼之欲出形神兼备刚柔相济论《史记》的文学成就《史记》是司马迁用这颗伟大头脑和心灵,用他整个生命所谱写成的一部大书。
这部五十二万余字的巨著,是我国第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它记述了黄帝至汉武帝太初年间长达三千多年的历史,全面记述了历代政治、经济、军事、思想、民族、外交等方面的情况,取材广泛,保存了大量珍贵史料,深刻反映了社会各方面的发展、变化,同时,首创纪传体,以人物传记为主,又吸收了编年、记事等体裁的长处,以本纪、世家、列传为主,又有表、书相配伍,此后,纪传体成为中国古代正史编撰的规范。
因此,《史记》具有较高的的史学价值。
作为位列二十四史之首《史记》,是西汉司马迁编撰的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
这部伟大著作所蕴含的历史的、文学的、道德伦理等方面的文化宝藏,虽经两千多年的开掘,至今还远远没有穷尽其底蕴——就文学成就方面论尤其是这样。
赵生群《史记》研究述评
推动《 史 记》 研 究在新 的起点 上走 向更 宽广 的明 史》 : “ 孝武之世 , 太史公 司马谈 , 欲错综古今 , 勒成 天 。本 文总结 赵生 群教 授 3 0多年来 的《 史记 》 文献 史, 其 意 未就 而 卒 , 子 迁乃 述 父 遗 志 。 ” 其 后 宋 人
作者简介 : 王永吉 ( 1 9 8 O 一) , 男, 江苏东海人 ,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 文学博士 , 主要从事古典文献整理与研究 。
南 京 师范 大学 赵生 群 教 授 长期 从 事 《 史记》 的
教学 与研究 工 作 , 至 今 已逾 3 O年 。3 0年 来 , 赵 先
一
的论 断 已为 学 界 所 普 遍 接 受 。2 0 1 3年 , 他 主 持 整 是其他研究 的重要基础与前提 , 因此 自古及今均有 理 的 中华 书 局 点 校 本 《 史记》 修订本 已经出版 , 反 人提出并研究。《 隋书 ・ 经籍志-/ 云: “ ( 司马 ) 谈 响 热烈 。2 0 1 5年 , 中国史 记 研 究 会 即将 成立 1 5周 乃据 《 左 氏》 《 国语 》 《 世本 》 《 战 国策 》 《 楚 汉 春 秋》,
赵 生群 《 史记》 研 究 述评
王 永 吉
(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 , 南京 2 1 0 0 2 3 ) 摘 要: 赵生群先生从 事《 史记》 研究 三十多年 , 成果丰硕 。其研究成果主要体现在五个领域 : 其一为太史公研 究 , 考证
司马谈作史 、 太史 公为官名 、 补证 司马迁生于建元 六年 ; 其二 为《 史 记》 断 限与续 补研究 , 考 证《 史记》 记 事讫于 太初及 《 史 记》 亡缺 与续补 ; 其三为《 史记》 取材研 究 , 考证《 史记 》 取材于诸侯 史记 、 《 史记》 与《 战 国策 》 的关 系 、 帛书《 战国纵横 家书》 所载史料不可尽信 、 司马迁所见 书 ; 其 四为《 史记》 编纂体例研 究 , 重点考论《 史记 》 体例 、 述史框 架 、 《 史记》 书法 、 史学 理论 、 纪传体与传记文学 ; 其 五为《 史记》 及三家注文本整理 , 最大成 就即主持 修订中华 书局点校本《 史记》 。
史记解读 名家书评
史记解读名家书评
史记解读,名家书评。
《史记》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历史著作,由司马迁所著,被誉为
中国古代史学的巅峰之作。
在这部著作中,司马迁以其独特的史学
观点和深刻的历史分析,对中国历史进行了全面而深刻的记录和解读。
而在当代,许多名家学者也对《史记》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书评。
名家书评是对文学作品或学术著作进行评价和解读的重要形式
之一。
在对《史记》进行书评时,名家们往往会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对其历史价值、史学意义以及文学艺术等方面进行深入分析和评述。
首先,名家们会从《史记》的历史价值入手,探讨其中所记载
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对于中国历史的影响和意义。
他们会指出《史记》对于后世的历史研究和认识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成为了后人了
解中国古代历史的重要依据。
其次,名家们还会从史学角度对《史记》进行评价,探讨其中
的史学观点和方法对于后世史学研究的影响。
他们会指出司马迁在
《史记》中所呈现的历史观念和史学方法对于后世史学理论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启示和影响。
此外,名家们还会对《史记》的文学艺术价值进行评价,探讨其中的文学表现手法和艺术魅力。
他们会指出《史记》以其雄浑的叙事风格和生动的人物形象成为了中国古代文学的经典之作,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总的来说,名家书评对于《史记》的解读和评价,不仅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和认识这部伟大的历史著作,也为后人在研究和传承《史记》的过程中提供了宝贵的借鉴和启示。
史记的流传与文学价值探析
史记的流传与文学价值探析史记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历史学著作,被誉为史家之宗、百代之师。
自汉代司马迁创作以来,史记流传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这部作品以真实、客观、详实的特点被广泛传播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仅对后世的历史学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也具有丰富的文学价值。
首先,史记作为一部史学著作,其核心价值在于真实记录了当时的历史事实。
史记以史实为基础,追求真实,力图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
司马迁通过对史料的整理和研究,对中国古代历史进行了系统性的梳理,涉及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等多个领域。
因此,史记成为后世研究中国古代历史的重要参考资料之一,对于帮助人们了解历史进程、研究历史事件、还原历史真相具有重要意义。
其次,史记作为文学著作,也具备了独特的艺术价值。
司马迁在史记的创作中运用了丰富的文学技巧和艺术手法,使得整部作品不仅仅是一部干燥的历史记载,更具有文学上的美感。
史记中渲染了古代人物的英雄气概,塑造了一个个独特的历史形象,通过丰富的描写、对话和叙事手法将历史事件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史记中蕴含的深情、戏剧性和悲壮感,使得读者能够从中体味到历史的厚重与深远。
史记还以其豪迈的叙事风格和独特的文体形式,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
史记的文风雄浑豪放,语言朴实真切,这种叙事方式对后世文人的文学创作有着深远的影响。
尤其是在古代文人以及近现代文学运动中,史记被广泛借鉴和模仿,使得史记的艺术价值进一步得到了体现。
史记对于后世历史研究者和文学创作者来说,不仅是一部重要的历史文献,也是一本值得深入研读、品味、吸取的文学名著。
其独特的史料价值和文艺风格,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和启示。
无论是史学还是文学领域,史记都是一部不可或缺的经典著作。
然而,史记作为一部古代文献,在流传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问题。
一方面,史记并非完整流传至今,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版本仅为断编残篇。
历史的长河中,有许多珍贵的历史史料在时间的冲刷和传承的磨难中失传了,这也导致了我们对某些历史事件的理解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
论《史记》历史叙事的文学性特点
论《史记》历史叙事的文学性特点
《史记》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部史书,它充满了文学性,凸显了历史叙事的文学性特点。
《史记》叙述了从商朝到汉朝的历史,覆盖了数百年的历史,开创了“世家制度”朝代史的新模式,从历史的个人性叙述的角度,把古代史实和传说做了相结合的表述。
它的叙事风格深受史学家及文学家的关注和赞赏。
《史记》的叙事特点很明显,它的叙述层次清楚,重要事件叙述得宏大而有力,而具体细节以精彩典故叙述为主,能够把历史事件表达得活灵活现。
其叙述风格表现出无比的魅力,让读者如临现场,在史料上穿梭转瞬即逝,感受到文本的生动叙述。
它把历史史实和传说、典故和讽刺、哲理和智慧融入文本,贯穿了历史的长度和宽度,创造性地展示了历史发展的变化,着力把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历史活动活灵活现地表达出来,从而反映出文学性特点。
《史记》写就的历史事件更有史学性,是一部史学和文学并存的史书。
它把古代社会的经济、政治、宗教、军事、文化等各个方面发展变化都精确而客观地描述出来,为我们了解古代世界提供了绝佳的资料。
其中有许多历史叙述把历史事件本身的记录和文学的表现手法融合在一起,使其叙述呈现出浓郁的文学情调,创造性地将历史形象投射到现实中,从而使我们更加深入地理解古代史实中的文学气息,而这种独特的文学性属性,也是《史记》最出色的文学特点之一。
史记的文学性特点伴随着历史的发展,以写实及艺术的形式流淌
下来,影响着后来的文学家,同时也激发了人们的文学想象,在有限的文字中创造出无限的可能性。
在历史上总会出现一些具有革新意义的作品,《史记》就是其中一部,它的文学性特点使其在历史叙述的艺术中受到青睐,并在当今仍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于宋代《史记》的文学评论
关于宋代《史记》的文学评论从汉代开始,《史记》的文学价值就被人们进行着广泛的分析与研究,到唐代《史记》的文学地位被奠定下来。
而关于《史记》的文学评价,宋代可以说是一个承前启后的时代,对于巩固与发展《史记》的文学地位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因此,我们需要对于宋代《史记》文学评论的特点、价值意义问题进行充分的研究与分析工作,以便于我们可以更好的分析与理解《史记》的文学价值,对于当代的中国文学发展进行有效的指导。
一、宋代《史记》文学评论的特点宋代的众多学者对于《史记》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
原因在于,宋代的众多学者非常注重著作的“会通”,即连贯性的著作。
因此,当时在一本著作中,一个学者这样评价《史记》的文学地位,“作文当学司马迁,作诗当学杜子美”。
而进行综合性的总结,叙事写人是宋代《史记》文学评价的核心,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科学、客观的分析。
《史记》多样化的风格《史记》在进行叙事写人的时候,往往突破文学上原有的种种限制,不再拘泥于一种笔法、一种风格,充分的体现出多样化的风格。
宋代对于《史记》进行文学评价的时候,也从这一点进行了有效的分析与研究。
比如:有的学者曾经这样评价《史记》中的各种诏令风格。
“汉高纪诏令雄健,孝文纪诏令温润”。
同时,宋代的众多学者在进行《史记》多样化叙事写人风格的研究时,往往将《史记》多样化叙事写人风格充分的与司马迁的生平经历进行有机联系。
原因在于,作者的生平经历对于其文学作品所形成的风格有着重要的影响。
正是由于司马迁在年轻时候有着游览名山大川、充分的与天下豪杰进行交流与沟联盟通的經历导致其《史记》充满着浪漫与奔放的特点,在注重典故的同时充分展示出作者对于众多事件的自我看法。
比如:我们以《史记项羽本纪》为例子,进行具体的说明。
本纪往往是为帝王撰写的。
但是,在司马迁看来项羽虽然没有做过帝王,但是其众多的经历与种种的行为,可以看成是一代英豪。
因此,司马迁特别为项羽撰写了本纪[1]。
司马迁《史记》叙事写人的互见性《史记》以人物为叙事的核心,是历史学创造中的一次全新革命。
历代《史记》叙事研究综述
(责任编辑 许劲松 )
历代 《 史记 》 叙事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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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 子长多爱 ,爱奇也 。 "①" 实录 " 说为后代 《 史记 》 的叙事研究定下基调 , 而 " 爱奇 " 说则揭示了 《 史记 》 叙 事风格形成的创作主体因素 。 桓谭在 《 新论 》 中说 :"通才著书以百数 ,惟太史公为广大 , 余皆丛残小论 。 "
②
这就从两个方面进行了肯定 , 一司马迁是通才人物 ;二 《 史记 》 是一部宏大的叙事著作 。 东汉班彪 、 班固父子对 《 史记 》 有深入地研究 , 他们对 《 史记 》 叙事的评论主要集中在以下五个方面 :
首先 , 总结 《 史记 》 的编纂体例 , 肯定其开创纪传体之功 。 班彪说 :" 太史令司马迁采 《 左氏 》、《 国语 》, 删 《 世本 》、《 战国策 》, 据楚汉列国时事 , 上自黄帝 , 下讫获麟 , 作本纪 、 世家 、 列传 、 书 、 表凡百三十篇 。 " 又 说 :" 司马迁序帝王则曰本纪 , 公侯传国则曰世家 , 卿士特起则曰列传 。 "③其次 , 高度评价司马迁的史才 和 《 史记 》 的叙事价值 。 班氏父子皆称迁有 " 良史之材 ","服其善叙事理 ,辨而不华 , 质而不俚 ,其文直 ,其 事核 ,不虚美 ,不隐恶 , 故谓之实录 。 "④在古代史学评论中 ,"良史之材 " 和 "实录 "可以说是对史家和史书 的最高褒奖 。 第三 , 称赞司马迁博学 ,《 史记 》 内容广泛 。 班彪认为 " 若迁之著作 ,采获古今 , 贯穿经传 ,至 广播也 。 "班固也盛赞迁之博物洽闻 ," 其涉猎者广博 ,贯穿经传 , 驰骋古今 ,上下数千载间 ,斯以勤矣 。 " 第四 ,赞赏 《史记 》详近略远的叙事原则 。 在班彪看来 ,"迁之所记 ,从汉元至武以绝 , 则其功也 。 " 班固也 认为 :" 其言秦汉详矣 。 " 第五 , 叹服司马迁的文采 。 班彪赞扬 《 史记 》" 文质相称 ",《 汉书 》 称司马迁等人 " 辩知 , 达 , 溢于文辞 ","文章则司马迁 、 相如 "。 《史 》、《汉 》 叙事的比较 , 在魏晋时期就已经开始 ,现存最早的马 、 班异同论见于 《 晋书 · 张辅传 》: 迁之著述 , 辞约而事举 , 叙三千年事唯五十万言 ; 班固叙二百年事乃八十万言 , 烦省不同 , 不如 迁一也 。 良史述事 ,善足以奖劝 ,恶足以鉴诫 , 人道之常 。 中流小事 , 亦无取焉 ,而班皆书之 , 不如二 也 。 毁贬晁错 , 伤忠臣之道 , 不如三也 。 迁既造创 , 固又因循 ,难易益不同矣 。 又迁为苏秦 、张仪 、范 睢 、蔡泽作传 , 逞辞流离 , 亦足以明其大才 。 故述辩士则辞藻华靡 , 叙实录则隐核名检 , 此所以迁称 良史也 。
试说《史记》的文学性及其影响
试说《史记》的文学性及其影响《史记》约成书于前104年至前91年,为西汉著名史家司马迁所撰,是我国历史上一部伟大的史学著作,也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此书记事上起传说中的黄帝,下至到汉武帝太初年间时期,前后跨越三千多年历史。
全书共一百三十篇,有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
作为一部伟大的历史巨著,严谨、求实理所当然是它所必备的特点,但这并不妨碍司马迁在此基础上对它的文学性发挥,甚至可以这样说,在一定程度上,正是因为史记的文学性特点才使它成为中国历史上诸多历史名著中对中国普通民众影响最大、普及性最高的一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鲁迅先生那句著名的评语: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那么,我们该如何理解与认识这部历史名著的文学性特点呢?首先,史记的文学性特点表现在司马迁以生动的描写为我们还原了一个个性格特点各异,形象鲜明的历史人物形象。
正如鲁迅所说:“惟不拘于史法,不囿于文字,发于情,肆于心而为文,故能如茅坤所言:“读《游侠传》即欲轻生,读《屈原贾谊传》即欲流涕,读《庄周》《鲁仲连传》即欲遗世,读《李广传》即欲立斗,读《石建传》即欲俯躬,读《信陵》《平原君传》即欲养士”也。
同样的英雄人物,在司马迁的笔下,刘邦与项羽就有很大的不同,但都诩诩如生。
对于刘邦,在司马迁的笔下,我们来看看他的形像:“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
沛中豪桀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
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
”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曰“贺钱万”,实不持一钱。
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
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
”在这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汉高祖刘邦并不是一个谦谦君子,恰恰相反,司马迁给我们表现了发迹前的一个空口说大话、吃白食的由社会流氓地痞形象;“沛公方踞床,使两女子洗足。
郦生不拜,长揖,曰:“足下必欲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
”於是沛公起,摄衣谢之,延上坐。
略论鲁迅对《史记》的评述
所 以 叙 事 和 人 物 塑 造 的典 型 化 是
,
这种典型 化手 法运 用得
“
是 那 么 的 成功 读信陵
、
从 而 产 生 了 强 大的 艺术感 染力 读 庄周
,
作 史者 受 其 影 响 至 二 千 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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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史记 》 在 历 史 科 学 研 究 方 法 上 的 贡 献
鲁 迅 引用 班 彪 的 话
贯 穿经 传
, , ,
《 史记 )
采 经披 传
,
分 散数家之事 斯 以 勤矣 抄袭 用 曾 样
“
, 。
甚 多疏略
,
或 有抵悟
: “ ”
、
。
亦 其 涉略 者 广 博
,
小品 要 品 评
,
品
让 人 品味
,
。
《 史记 》 不 少篇 章是 小 品 《 伯 夷 列传 》
。 、
记人叙 事 的特 点 如此 蒯通 之 三说 韩 信
,
:
寓
、
褒 贬 于记 事 之 中
,
寄爱 赠 在 字 里 行 间
、
《 项羽本 纪 》
,
《 淮 阴 侯 列 传 》 等也 无不 如此 魏其 武安 侯列 传 》 《
,
,
所以
《 史 记 》 的 不 少篇 章可 说是 人 物精时
,
作者从 人 的体验 出发
,
不
但从 纵 的 方 面 写 出 了 社 会 的演进
现 了 列 传 中的合传
、
又 从 横的方 面
“
,
给 诸多 人 物 以 类 型 的 排 比 和 归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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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百年文學研究述評作者:曹晉 [2001-7-15 8:03:16]自漢至清,《史記》的研究專著達101部,單篇論文1435篇,囊括了名物典章、地理沿革、文字校勘、音韻訓詁、版本源流以及疏解、讀法、評注等領域,方法是抄攝材料,排比引證,基本是微觀的甲說乙說的「文獻」研究。
從文學研究來看,因時代文化環境與研究者知識場域的局限,近代以前的學者多側重於感性的直觀式評點的單篇讀感,缺少具有綜合性、邏輯性的宏觀義理闡釋和文、史兼顧的文學本體論分析。
20世紀以來,司馬遷與《史記》的學術研究隊伍日益壯大(註:關於司馬遷和《史記》的研究狀況,肖黎、張大可、俞樟華、張新科等學者已在80年代初期就有所論述,但由於其論述的時段側重建國至80年代的綜合性述評,故在研究的時間與論述的內容上不能涵蓋百年來《史記》的文學研究,但本文也得到上述諸家的啟示。
),學者除了對司馬遷生年、生平、家世(註:關於他的生年,學界主要有兩種觀點:其一是張守節、王國維等持論的生於漢景帝中元五年(前145年);其二是司馬貞、桑原騭藏、李長之、郭沫若等主張的生於漢武帝建元六年(前135 年)。
1916年,王國維發表《太史公系年考略》,19 23年又發表《太史公行年考》,收入《觀堂集林》卷十一,第一個將司馬遷的生卒年與生平經歷的考證結果公諸於世,他認定司馬遷生於景帝中元五年,即公元前 145年。
鄭鶴聲《司馬遷年譜》以王氏論著為藍本,有所補充和增訂,還附《司馬氏世系表》、《尚書傳授世系表》、《司馬遷遊歷區域表》、《司馬遷交遊表》。
王氏對司馬遷卒年的論斷:其卒年「絕不可考,……然視為與武帝相終始,當無大誤」,已獲得學界認同。
而司馬遷生年的另一主張最早則由日本學者桑原騭藏提出,1922年《東洋文明史論叢》刊發了他的《關於司馬遷生年之一新說》的論文,該文由周德永譯成中文,刊發在《中國公論》1942年5月7卷2期第95到98頁,其文認為司馬遷生於武帝建元六年,即公元前135年,此說在李長之1948 年出版的《司馬遷之人格與風格》一書得到伸證。
另外,張惟驤《太史公疑年考》提出司馬遷生於武帝元光六年壬子(前129年)說,此說出自臆斷,不足討論。
還有張鵬一著《太史公年譜》,對司馬遷生平系年有較細緻的考索。
司馬遷的卒年尚無確切文獻可證明,大抵與漢武帝相終始。
司馬遷出生在一個世代相傳的史官家庭,十歲誦古文(籀文),曾向前輩孔安國學習古文《尚書》,又向董仲舒學習公羊《春秋》,打下了儒家的思想基礎。
他的父親司馬談,做過三十多年的太史令,學問極為淵博,他以道家觀點所寫的富有學術和政治意義的論文《論六家要旨》,批判了儒、墨、名、法和陰陽五行家,而充分肯定了道家。
《史記》中對諸子的評價,受此影響甚大。
司馬談於元封元年(前110年)病故,臨終受命司馬遷要做第二個孔子,寫第二部《春秋》。
司馬遷矢志繼承其父命,孔子那豐足的溫潤人情和博雅風度,以及「六藝」等優秀的文化遺產的光芒無不陶醉並照耀著司馬遷明澈的心靈,激發著他卓越的學養和才情,父親的叮嚀也時時鞭策著他上進。
同時,統一而強盛的漢帝國聲威與文化氛圍也為他提供了寫作通史的條件。
)和《史記》的名稱、斷限、體制、取材、篇章殘缺與補竄、義例等具體問題的考證之外,更加擴展了《史記》的綜合集成研究。
歷史唯物主義和歷史進化論影響了一個世紀的學者,他們以文獻為本,汲取本土考古學成果,結合西方史學學理與方法,考證精嚴,論斷謹慎,邏輯分析嚴密,極大地推動了大陸《史記》從「史料學」到「《史記》學」的進展,突破性成果較多。
例如王國維首用甲骨文、金文證明《史記》記載的三代歷史為可信,從王國維與郭沫若同用漢簡考證司馬遷的生年到陳直的《史記新證》,都可看出考古文獻得到了極大利用。
而這一百年的考據研究主要集中於司馬遷的行年、《史記》疑案、馬班異同考論、《史記》與公羊學、《史記》三家注等領域。
學者借鑒西方心理學、社會學、民族學、民俗學的學理,又帶動了司馬遷人格與社會、民族、民俗思想的更進一層研究,而《史記》的文學研究仍是百年來的重頭戲。
一五六十年代的報紙展開過「《史記》的文學成就的評價」和「《史記》藝術力量的根源」問題的討論(註:如《解放日報》1959年4月4日和5月9日分別載陳詠@①的《〈史記〉文學成就的評價問題》和山鷹《應該怎樣評價〈史記〉的文學成就》,《光明日報》1960年3月13 日載慕義《〈史記〉藝術力量的根源》;《陝西日報》1958年11月9 日載杜甫若《偉大的史學家和文學家司馬遷》,同報1961年7月29 日載伊凡《偉大的文史學家司馬遷》,可見時人還是把《史記》的文、史成就並重並論的。
)。
80年代以後,《史記文學成就論稿》等著作直論《史記》的文學價值,可見《史記》的文學性一直為學者所看重。
魯迅在《漢文學史綱要》中說:「(司馬遷)發憤著書,意旨自激……恨為弄臣,寄心楮墨,感身世之戮辱,傳畸人於千秋,雖背《春秋》之義,固不失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矣。
惟不拘於史法,不囿於字句,發於情,肆於心而為文,故能如茅坤所言:『讀遊俠傳即欲輕生,讀屈原、賈誼傳即欲流涕,讀莊周、傳魯仲連傳即欲遺世,讀李廣傳即欲立鬥,讀石建傳即欲俯躬,讀信陵、平原君傳即欲養士也』。
」司馬遷著史絕不是簡化為文獻的收集與整理、考證,或是以一種冷漠的態度從外部觀察歷史,他本身是帶著深切的痛苦去理解過去時代人物的奮鬥與成敗。
《史記》是文學的歷史,也是歷史的文學,是文學與史學的高度統一。
溫徹斯特評論其原理說:史之成為文學者,正是其激動感情之力為耳。
而《左傳》、《史記》之為文學,乃古今所公認,其故是《左傳》、《史記》敘述結構,多訴諸感情耳。
本來,文學的表達與歷史的記載,亦有其區別,前者目的在於求美,詞章愈優美,旋律愈起伏越佳;後者的目的在於求真,故事愈近事實,愈近真理愈好。
易言之,前者為抒情動感,後者為傳知表信。
就其語言而論,前者為負荷情意的江流,後者為裝載概念的舟車。
然這二者並非絕對衝突的,譬如《左傳》、《史記》即將二者兼容並蓄(註:轉引自游信利《史記方法論·緒論》,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88年版,第1頁。
)。
可見學者對《史記》兼具文學、史學價值的肯定。
文學意識結合於歷史意識,即是歷史學家重新體驗,並賦予生命之情感於歷史事件的記述與分析之中。
歷史只有被賦予了精神,才是活生生的、有靈魂的歷史,中國史學早在上古就突破了「如實敘述」和主體與客體二元分離的西方史學傳統。
司馬遷的《史記》是有生命的歷史,它浸透著作者的滔滔情思和進取的人生觀,其人生的憂患意識與悲涼感也因此而生出文學的抒情性。
褚斌傑在李少雍《司馬遷傳記文學論稿》一書的序言部分也談及對《史記》的文學成就的認識,說明了《史記》文、史結合而又各具特色的觀點。
基於上述分析,我們有必要而且有可能勾勒出《史記》百年文學研究的狀貌,因篇幅所限,只能作一述略。
二文學研究與社會結構運動、意識形態變化等因素緊密地聯繫著,文學研究的每一個階段,總反映出社會結構運動的滾滾濤聲和意識形態的微妙變化。
20世紀《史記》的文學研究可分三個時段(註:本文提及的三個時段的《史記》研究論著數據主要參看鄭之洪《史記文獻研究》,巴蜀書社1987年版。
同時,本文還參考了其書對《史記》文獻研究的概括。
),每一時段各有特色。
1900年至1949年的半個世紀為第一時段,單篇論文200餘篇,專著30餘部,文獻研究13部,思想研究14部,文學研究融匯在各種論著之中。
19世紀末到本世紀初,西學東漸,斯賓塞社會進化階段說得到廣泛接受,梁啟超新史學理論和文學唯美、情感論應運而生,再加之五四新文化運動和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史記》研究打破了傳統的範式,湧現出一批採用宏觀方法研究思想義理為主的專著,《史記》的文學研究也別開生面,展示了新的學術範式和風格。
但在新舊學術方法變更過程中,古典文學的傳統方法並末遭到徹底摧折,仍有其生命力,如林紓《春覺齋論文》、李景星的《史記評議》、高步瀛《史記舉要》等都不失為力作。
文學既是自成體系的歷史存在,有著自身的本質特性、結構功能、發展規律和獨立價值,又是與社會、時代、民族、文化等發生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是意識形態的表徵。
如何在整體的歷史生活中把握文學自身的質素?林紓、李景星、高步瀛諸家,由於他們的深厚的傳統國學修養,同時具有中國的歷史感受與審美感受,其研究話語與思路並未在白話文運動與西學思潮的衝擊下喪失傳統的學術範式,他們還是成功地在歷史文化語境中闡發文學的審美感受。
其方法還帶有清人的作風,即單篇評點的痕跡,不過,比之清人,他們是有進展與發揚的,其所述極扼要、精當,至今仍為後世學人廣為徵引。
這讓我們看到古典文學研究傳統的延續性與牢固性,也就證明了學術傳統與學術現代性並非二元對立。
1949至1979年的30年間,因政治氣候的影響,學術力量與研究論著較為有限,《史記》的研究打上深深的時代教條化的文學理論的烙印,此時段的論文側重《史記》的人民性、道德觀、階級性等方面的分析,而文學上的突破性研究成果較少。
值得一提的是鄭鶴聲《司馬遷年譜》、季鎮淮《司馬遷》對司馬遷行年和傳略的研究,尤其是季著側重於用文學紀傳的特質來剖析《史記》的紀傳文學價值,堪稱佳作。
另外,陳直對《史記》名稱及早期傳播的研究,盧南喬對《史記》體例的研究,侯外廬、任繼愈對司馬遷哲學思想的研究,齊思和對《史記》產生的歷史條件的研究,程金造對《史記》三家注的研究,都獨具新見。
同時,中華書局點校本《史記》、賀次君《史記書錄》、金德建《司馬遷所見書考》、陳直《史記新證》、錢鍾書《管錐編·史記會注考證五十八則》也具代表性。
1980年至今,隨著國內政治形勢的正常化和世界文化的交流與發展,司馬遷與《史記》的研究步入一個新的歷史階段。
80年代以來,學者數量激增,論著超過130部,論文超過1600餘篇。
歷史文獻與西方史學的理論與方法相結合成為一大潮流,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歷史進化論的客觀運用,澄清了第二時段的極左思潮,心理學、歷史地理學、考古學、民俗學、社會學等學科學理的引入,拓寬了《史記》的研究領域。
對司馬遷思想和《史記》在文學、史學、哲學、經學等方面的研究,使《史記》一書的百科全書價值得到彰顯,論著的綜合性涵蓋了司馬遷的歷史觀、政治觀、經濟觀、戰爭觀、社會倫理觀、學術觀、歷史編纂意識、歷史文學觀、美學思想、法律思想、民族思想、人才觀、婦女觀、天文學、醫學見解等。
在各種司馬遷的評傳和《史記》綜論的著作中,以及數千篇的單篇論文中,論者都涉及《史記》不同側面的文學成就評價。
三古典文學的研究存在一個閱讀——懷疑——假設——求證——釋疑的過程,而文獻的考訂、辨偽、疏證、訓釋乃古典文學研究的基礎,也可稱之為文學文獻學。
這一百年的文獻考據研究主要集中於司馬遷的行年、《史記》疑案、馬班異同考論、《史記》與公羊學、《史記》三家注等領域,這些成果為《史記》文學研究的一個重要部分,也為純文學論述打下了堅實的材料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