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启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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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功先生和他的几位恩师

启功先生和他的几位恩师

启功先生和他的几位恩师作者:赵仁珪来源:《中国民族博览》2021年第18期“敬老崇文”是中央文史研究馆的办馆方针,体现了党和国家对文化事业和从事这一事业的资深文人的尊重。

这些人在享受这一尊重的同時,也应该身体力行地传承这一美德。

已故的第六任老馆长启功先生就是这方面的典范,他和恩师之间的感人故事就是对“敬老崇文”的最好诠释。

翻检一下启先生所写的各种简历,即使仅仅三四百字,也必定详尽地填上自己从何年、从师何人及何业。

他的解释是:如果没有他们过去的教诲,就没有我现在的启功,他们就是我的大树,就是我的井,就是我学、艺生命的源头。

而在生活中启先生也常在各种场合谈起这些老师:戴姜福、贾羲民、吴镜汀、溥心畬、溥雪斋、齐白石等人,当然还有他的大恩师陈垣先生,并饱含感情地写下很多纪念文章,如《记我的几位恩师》、《溥心畬先生南渡前的艺术生涯》、《记齐白石先生轶事》及纪念陈垣先生的长文《夫子循循然善诱人》等。

终身不渝的感恩之心作为学生对老师的“敬”与“崇”,首先要保有一颗由衷的、终身不渝的感恩之心,这才称得上人性善、人性美,这才能与那种用之则敬,不用则弃,以致借标榜老师来树立自己的功利之徒、市侩小人判若云泥。

贾羲民(字尔鲁)先生,是启先生学习绘画的第一位老师,贾先生虽在绘画史上没有太高的地位,但他博通经史,尤善于书画鉴定,他的画属于典型的“文人画”。

这种画风对启先生影响至深。

而启先生从他身上受惠最深的当数书画鉴赏和鉴定。

那时故宫每月前三天的门票由一元优惠到三角,贾先生每月都趁机带启先生去看画,边看边讲,启先生自称自己的书画知识就是这样“熏”出来的,并常感慨道:“这就叫‘润物细无声’啊。

”吴镜汀(名熙曾)先生的画名就高得多了。

他的画更注重画理安排和笔墨技巧,在当时被称为“内行画”,尤擅长模仿和解析不同画家的不同笔法,并示范、传授给学生。

在吴先生的指导下,启先生临摹了很多大师的作品,不但在绘画技巧上打下更坚实的基础,而且也大大提高了鉴别能力,因为一看笔法,就知道这是谁的习惯和路数。

大师----启功的一生

大师----启功的一生

大师----启功的一生人物简介启功(1912年——2005年),满族,当代中国著名书画家、国学大师、鉴定家、诗人。

幼年失怙且家境中落,自北京汇文中学辍学后,发愤自学。

稍长,从贾羲民、吴镜汀习书法丹青,从戴姜福修古典文学。

刻苦钻研,终至学业有成。

人物生平1933年经傅增湘先生推介,受业于陈垣,涉足学术流别与考证之学。

后聘为辅仁中学国文教员1935年任辅仁大学美术系助教1938年后任辅仁大学国文系讲师,兼任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从事故宫文献馆审稿及文物鉴定工作1949年任辅仁大学国文系副教授兼北京大学博物馆系副教授1952年后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教授、教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博士研究生导师。

九三学社顾问、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世界华人书画家联合会创会主席,中国佛教协会、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顾问,西泠印社社长。

2005年6月30日2时25分病逝于北京。

主要著作其主要著作《古代字体论稿》《诗文声律论稿》《启功丛稿》《启功韵语》《启功絮语》《启功赘语》《汉语现象论丛》《论书绝句》《论书札记》《说八股》《启功书画留影册》。

《启功全集》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生前非常崇拜明末清初著名的佛门巨匠、诗人、书法家破山禅师。

启功家谱雍正帝胤禛——五子和亲王弘昼——一子永璧——二子绵循——三子奕亨——五子载崇——二子溥良——长子毓隆——独长子恒同——独长子启功启功出生于书香世家,启功之祖父毓隆(1872年-1923年)幼承家学,在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甲午恩科二甲109名进士,散馆授编修。

启功之曾祖父溥良(1854年-1922年)年轻时,请求革去封号、俸禄,参加科举,并考中光绪六年(1880年)二甲第三十七名进士,选庶吉士,散馆授编修。

启功之远祖和亲王弘昼(1712年-1765年)是历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但亦有历史学家指他其实是为免卷入弘时(雍正三子)和弘历(雍正四子乾隆皇帝)对皇位的争夺而以“荒唐”为名韬光养晦。

2022-2023学年北京市东直门中学七年级上学期期中语文试题

2022-2023学年北京市东直门中学七年级上学期期中语文试题

2022-2023学年北京市东直门中学七年级上学期期中语文试题1. 经过半个学期的语文学习,小王同学深深地爱上了阅读,下面是小王同学所写的读书体会(节选),请你阅读并完成下面小题。

ㅤㅤ学习语文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书中的内容会左右我的情绪:阅读《再塑生命的人》时,我会为海伦•凯勒将截然不同的“杯”和“水”混为一谈而着急;阅读《秋天的怀念》时,我会为史铁生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他与母亲永远的①jué 别而伤怀;阅读《散步》时,我会为作者一家人顺利解决了家庭内部的分②qí而欣喜。

书中的内容还会引发我的好奇心:读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就很想知道按住脊梁就可以喷出烟雾的斑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识破机关的老和尚是如何得到那能吸人脑髓的飞蜈蚣的,寿镜吾老先生作为渊博的宿儒到底有多大的学问。

另外我不仅在课文的学习中积累了好词好句,比如“一年之计在于春”,“吹面不寒杨柳风”等,而且我还将从书中学到的知识学以致用,提升自己的能力。

学了《春》和《济南的冬天》,我在写作时也会试着写上一两个比喻、拟人句,为自己的文章增添文采。

学了《<论语>十二章》,我会将文中提到的学习方法,运用到自己的学习中去。

学了《陈太丘与友期行》,我会试着用学到的谦辞和敬辞去表达。

学了《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这首诗,我会用里面的诗句表达对朋友的惦念。

相信在今后的语文学习中,我一定会感受到更多的学习乐趣。

(1)对文中加点字的读音判断都正确的一项是()A.脊.梁(jí)模.样(mú)脑髓.(suǐ)B.脊.梁(jǐ)模.样(mó)脑髓.(suí)C.脊.梁(jǐ)模.样(mú)脑髓.(suǐ)D.脊.梁(jí)模.样(mú)脑髓.(suí)(2)请你根据注音为这段文字横线处填入汉字,用正楷字写在横线中。

①_____②_____(3)下面词语中“计”的意思,与“一年之计在于春”中“计”字意思相同的一项是()A.不计其数B.缓兵之计C.百年大计D.不计成败(4)下列句子均出自《论语》,其中没有涉及到学习方法的一句是()A.温故而知新B.吾十有五而志于学C.学而时习之D.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5)对下列句子中所使用的修辞方法及理解有误的一项是()A.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

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记启功先生与北师大

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记启功先生与北师大

昨夜清霜冷絮裯,纷纷红叶满阶头。

犹记前年深秋,我抱着书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抬头,目光落在校训碑上,“学为人师 行为世范”八个大字映入眼帘。

校训右侧落款“启功敬书”,使我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位老人饱含深情和敬意提笔写下校训的场景。

对每一位北京师范大学(本文简称“北师大”)学子来说,“启功”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名字。

启功先生,字元白,1912年出生于北京,清皇室后裔,中国当代著名教育家、书画家、古典文献学家、鉴定家和诗人。

启功先生幼年丧父,家境中落,中学辍学后,发愤自学。

1933年他受业于恩师陈垣先生,被聘为辅仁中学国文教员,1952年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教授,之后便一直耕耘于此。

漫步在北师大校园的林荫道上,处处可见启功先生的题字,从“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一校之训到“木铎金声一百年”的心手相传,无时无刻不在拨动我们的心弦,也正是他治学处世的生动实践。

记得我刚入学的时候,新生入学教育的重要一环就是参观北师大的校史馆。

校史馆位于北师大后主楼23层,分为校史厅、名师厅、特色厅和启功厅。

说来惭愧,在来到北师大之前,我并不了解启功先生,在参观启功厅时,听老师分享了很多关于启功先生与北师大的故事,其中几则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每想起,脑海中浮现出一位认真严谨、乐观豁达、热爱教育事业的老人。

老师说过,启功先生是一个认真的人。

从十多岁到八十多岁,他天天临帖,几乎从未间断。

当浮躁之气充斥书画界,一些人以奇为美、以怪为美、以丑为美的时候,他仍然坚守着自己的美学原则,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写着自己的字。

88《论语》中一些众说纷纭的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在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91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记启功先生与北师大●北京师范大学 黄子芊曾作联:“草屋八九间,三径陶潜,有酒有鸡真富庶;数百树,小园庾信,何功何德滥吹嘘。

候,启功先生将北师大的红六楼称为“浮光掠影楼”楼下种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冠覆盖在二层小楼顶端,每逢夏日,婆娑的树影洒在书案上,不仅能遮阴,而且为房间平添了一番情趣,由此可见启功先生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

三十年的思念与重逢——启功《痛心篇》

三十年的思念与重逢——启功《痛心篇》

启功先生与夫人章宝琛恩爱情深,早已在社会上传为佳话,为人称道,这在《启功口述历史》中也有不少叙说。

我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本科时不可能有机会去拜望师母,而1978年考研究生回系里时,师母已仙逝三年多了,无缘得见慈颜。

但我在启先生(先生自称“姓启名功”)身边,却常常能感受到他对爱妻的深情怀念。

30年来,启先生时时刻刻体现出的对夫人的真情挚爱,始终使我感觉到师母并未逝去,而是一直在关注着先生一点一滴的生活。

南开大学著名教授来新夏先生是启功先生20世纪40年代初在辅仁大学教过的老学生,他曾在2005年5月4日发表于《老年时报》的一篇短文中这样描述过师母:元白(启功字)先生和夫人数十年夫妻间感情甚笃,真称得上是相濡以沫。

启师母是位非常贤淑的女性,终日默默不语地侍奉老人,操劳家务,对元白先生的照顾尤为周到,说她无微不至,极为恰当。

她对学生也都优礼有加,从没有师母架子,有时还给我们倒杯茶水。

我们都心中不安而逊谢不遑,但启师母仅仅微微表示一丝笑意。

启师母在我们师生间交谈时从不参与和插言,即使元白先生有时对师母开个小玩笑,想把她拉进谈话圈里来,师母也只是报之以微笑。

来先生对我讲,他已记不清吃过多少顿师母亲自做的饭,虽常常是粗茶便餐,依然十分可口,也足见她的贤惠与对启先生的体贴之情。

有一次,赵朴初居士在西四广济寺请刚病愈出院的启功先生吃斋饭,我叨陪末座。

朴老谈起诗词创作,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的老师了不起啊,要收集保护好他的作品,不要像我似的,不少找不着了!”他又说:“启功先生最感人的作品是他的《痛心篇》。

”《痛心篇》是启功先生1971至1975年在妻子章宝琛病重时与逝世后所作,共20首,可谓字字血泪、句句情真意切。

兹录其中几首:结婚四十年,从来无吵闹。

白头老夫妻,相爱如年少。

相依四十年,半贫半多病。

虽然两个人,只有一条命。

今日你先死,此事坏亦好。

免得我死时,把你急坏了。

枯骨八宝山,孤魂小乘巷。

你且待两年,咱们一处葬。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启功先生为我的书法习作题跋,倏忽之间成了二十一年前的往事。

今年是启功先生逝世十周年,我要把这件深藏心灵深处、从未披露的往事讲述给读者们,借以纪念这位慈如菩萨、心似海洋的前辈。

直抒己见获得先生赞许1994年秋,启功先生八十有二。

当时,先生已誉满天下,求书者接踵,户限为穿,且已日呈难以挡驾之势。

抵京当晚,在京的几位亲近的同道为我接风,当我把想请启功先生为我的书法习作题跋的心愿悄悄告诉同道时,他们都觉得这件事虽然令人神往,但是太难太难,难到几乎不可能实现。

彼时我与启功先生熟识已有十数个年头。

尽管三千里山河暌隔,但因工作之需和思念之渴,我每年总会因公或自费数度往京拜望启功先生。

“浮光掠影楼”(按:此为启功先生晚年的斋名。

其寓意一为先生居室外有多棵古树,日月光中,树影掩映;二是先生自谦为学仅能“浮光掠影”之谓)中的每一次晤对,老少促膝,??长谈,聆听他们老辈学人的轶闻趣事,受教他的解疑析难。

时常他也会询问沪上老友故交的状况,托我代他转告他的思念和问候。

席间谈到某事某书,启先生一时回忆不起,他每会“不耻下问”,委我回沪替他查找,此间偶遇校方有关人员或家人催促挡驾,先生总会笑眯眯地回话:“你们甭管,我这是请他帮我‘查资料’哇。

”相聚只觉得满室春风,时光飞逝。

深宵辞别,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这十数年中,我曾有幸得到先生馈赠的两件墨宝,一件是他亲赠,一件是我请索。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文物局、北京鲁迅博物馆和我供职的上海书画出版社等几个单位相关人员聚集北京,讨论整理出版鲁迅收藏的古代碑帖及未刊遗稿,启功先生被聘为学术顾问,我则代表上海书画出版社忝列这次活动,与启功先生、诸位编辑等聚首盘桓多日。

是时的北京,尚处于文化复兴的初春,乍暖还寒。

对于如何整理出版“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鲁迅的遗稿这一重大议题,各方意见不一,会议气氛颇为沉重。

讨论的主要分歧是,出版社一方觉得工作量巨大,资金方面不堪重负。

京沪两地的有关领导则一锤定音,坚持整理出版鲁迅遗稿务必要“一网打尽”。

父亲周汝昌与启功先生的交谊

父亲周汝昌与启功先生的交谊

我的回忆I鉗勰爲父亲園汲!g与店坯先生的交谊/周伦玲父亲周汝昌和启功先生有多年的交谊,他们之间有许多趣事,也有不少雅事。

我见过启先生写给父亲的信,开头的称呼大抵是“玉言我兄师表”“敏庵我哥先生”“敏庵老长兄”等,而父亲寄给启先生的信,我仅见过一纸,开头即是“元白老哥大人”。

父亲在回忆与启先生相交旧事时说:中华读书人,对人不能直呼其名,那最无礼貌了,只称表字,所以当面也好,“背后”也好,我总称“启元白”“元白先生”。

而启先生称父亲为“敏庵”“玉言”,亦不待烦言而自明。

我曾经猜想过,父亲给启先生写信,难道一直就用“元白老哥大人”这个称呼吗?他们那一辈人,无论在学识、涵养、文采、情调诸方面,都是我们这代人所望尘莫及的。

我想,以父亲的性格,肯定会使用其他不同的称谓。

说来很有趣,也很滑稽。

那是1953年的秋天,父亲的《红楼梦新证》出版了。

那时父亲还在成都四川大学外文系教书,很快京中传来了很多有关的佳话,其一就是启先生周汝昌与女儿周伦玲见了《红楼梦新证》后,表示要给父亲画一幅“周公解梦图”。

父亲得知消息后立即给先生写信,他仿效自己的老师顾随(羡季)先生在诗句中称启先生为“王孙”的佳例,满心敬意加“诗意”地也用了“王孙”这个敬称,希望能够“兑现”。

可是没过多久,京中的信息来了,父亲的好友吴小如先生致函说:“……顾羡老可呼之为王孙者,敏庵或未可呼之,况王孙其人虽于羡老亦未尝无微词(此则弟亲耳听启公所谈者),弟所以告于兄者,非望将此意传之于羡老,以为扯是非之举,实欲告兄人以不同各如其面耳……”父亲自悔鲁莽冒昧,而那“解梦图”自然没有了希望。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父亲与启功先生交往最为密切,走动也最勤。

1965年发生了影响很大的“兰亭论辩”,郭沫若先生撰文公开斥《兰亭》为伪物,说连文带字都是假的,父亲视郭文为“绝世妙文”,特用“奇文共欣赏”标题之,并由此引起驳辩之激情,经初步分析,找出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论点逐一加以考核、驳斥,全力研考它的一切史迹和版本的真相,从无数不同翻、摹、刻、拓帖中认定《三希堂法帖》中陆继善(元代人)摹本是最接近右军真迹笔法的佳本之一,遂向启功先生谈论此义。

走近大师——启功

走近大师——启功

走近大师——启功作者:来源:《作文周刊·高一版》2018年第18期1.自设“启”姓当始祖启功先生是满族人,清朝皇室后裔,雍正帝九世孙,名为爱新觉罗·启功,但他从未用过“爱新觉罗”的姓。

他诙谐地说:“本人姓启名功字元伯,不吃祖宗饭,不当八旗子弟,靠自己的本领谋生。

”有人给启功写信,上书“爱新觉罗·启功收”,启功开始只是一笑,不以为意。

后来这种写法的信件越来越多,启功索性标明“查无此人,请退回”。

启功还特意在《中华读书报》上写文昭告天下:“我叫启功,字元白,也作元伯,是满洲族人,简称满族人,属正蓝旗。

我既然叫启功,当然就是姓启名功。

”2.没有学历的大学教授在亲友的资助下,启功入学读书,但因家境窘困最终高中未能毕业即辍学回家。

辍学后,他先后师从贾羲民、吴镜汀、戴姜福等人学习书法丹青和古典文学,为维持生计边学习边做家庭教师。

辅仁大学校长陈垣认准了启功是个可造之才,1938年陈垣聘请启功担任辅仁大学国文系讲师,教授国文。

此后,启功再也没有离开过讲台和他的学生们,他先后开过中国文学、中国美术和唐宋诗词、历代文选等课程,由一名普通的讲师成长为副教授、教授,成为中国教育史上为数不多的没有学历的大学教授之一。

3.独创“五三五”字体启功曾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苦练用笔,一笔一笔地琢磨,临帖临得分毫无差,但写出来的字平看还可以,一挂起来就没神了。

经过再三揣摩,他发现问题出在字的“结构”上。

一般人学书法都是从写“九宫格”或“米字格”开始。

启功发现每个字的“重心”不一定都在“中心”,所以不能把每个字都一个模式地上下左右分为“三等分”。

于是他采用一个更為符合字形结构的划分法,即“五三五”不等分法,而不是“九宫格”那样的“九等分”。

4.天下第一等搞笑大师启功先生2005年去世,在结发妻子于1975年病逝不久,也就是他六十六岁时,自撰墓志铭:“中学生,副教授。

博不精,专不透。

名虽扬,实不够。

高不成,低不就。

《启功教我学书法》出版,作者陈启智追忆恩师——“一身随意去还来”

《启功教我学书法》出版,作者陈启智追忆恩师——“一身随意去还来”

《启功教我学书法》出版,作者陈启智追忆恩师——“一身随意去还来”《启功教我学书法》封面资料图片著名书法家陈启智所著《启功教我学书法》一书,日前由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

“本书首次展示了从‘文化大革命’初期到改革开放时期,启功先生的人生经历、学术发展,弥补了当下出版物中歌颂有余、研究不足的现状。

”在新书发布会上,著名作家、收藏家姜维群一语道出本书的价值所在。

启功是当代著名教育家、国学大师、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家、古典文献专家、语言文字学家、书画家、文物鉴定家和诗人。

作者陈启智以学生怀念老师的角度,真实记录了几十年的习书往事,带领读者深入了解并传承启功先生的学识、书法理论,也讲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师生情:一朝易席一生缘启功一生从未公开收过书法方面的弟子。

但机缘巧合下,在特殊的年代,陈启智有幸成为屈指可数的,登堂入室向启功学习书法的学生。

新书发布会一开始,陈启智就回忆起二人结缘的往事。

1969年秋天,正在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书的陈启智,和启功一同在北郊清河农场参加收梨劳动。

那时条件恶劣,师生二十多人挤住在一间破屋中。

学生睡床铺,老师睡地铺,启功的地铺正在风口处。

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陈启智,自小喜爱书法,尤其敬重启功的书法和为人,看到此景,陈启智不由分说跟启功换了床铺。

正是这次换床铺,开启了陈启智与启功学习书法的机缘。

15天的下乡劳动转瞬即逝,刚开始的书法课眼看就要结束。

启功却告诉陈启智,以后休假时,可以来西直门里南草厂街小乘巷86号的家中继续学习。

分手那一天,走了十来步,启功又回过头,把手弯成喇叭状大声地说:“记住!86号!”那神态,那声音,陈启智终生难忘。

从1969年到1972年大学毕业,陈启智每周末都到启功家学习书法。

其间有一个周末,寒冬腊月,陈启智因参加同学聚会,未能按时前去。

晚上回到家,父亲告诉他,白天家里来了一位北师大教授,还送来了几本字帖。

老师的这次穿城探望,让陈启智再不敢旷课了。

他说:“老师对我不仅是深度的关爱,还有殷切的希望,希望我学习书法不要半途而废。

世上已无启元白——关于启功评价的省思

世上已无启元白——关于启功评价的省思

世上已无启元白—关于启功评价的省思□ 姜寿田问题。

启功去世后,有悼念文章称启功为国学大师,有学者撰文称,启功算不得国学大师。

理由是启功的成就主要在书法创作和书画研究方面,按照传统国学、经史子集分类,书画研究占不到经史领域,而国学大师一定是要在经史领域取得极高成就者,“如章太炎、马一浮等方当得起国学大师的称誉。

在史学研究中作出了重大贡献的学者,一般也不被称作国学大师,至于在子部集部方面作出重大贡献的艺术家、诗人、文人更不能称之为国学大师”。

更有学者称,只有研究先秦学术有成就者,方能称为国学大师。

撇开国学大师的定义厘析不论,先说国学大师的称谓是否与启功有关。

众所周知,启功生前从未以国学大师自居,他自己是讳言大师的,他甚至一丝这样的念头都没有,他有的只是对先辈大师的感恩追念和自我歉抑。

启功对恩师陈垣的追念贯穿一生,晚年还念念不忘,并以自己义卖字画所得163万元巨款设立了“励耘奖学助学基金”。

作为从大师云集氛围中走出的学者,启功知道大师的分量,他自嘲自己是“中学生、副教授”,即是对书法、绘画,他也表现出少见的低调和淡然,甚至有人骂他为馆阁余孽,他也敬谢不敏,这种胸怀在当代书家中是仅见的。

仅此一点,已见出启功仁厚长者的道德风范和博大襟怀。

由此也可以说,是否乃国学大师概与启功本人无关,启功生前从未关心和看重这个问题。

至于人们出于尊重敬仰,称启功为国学大师,那是别人的事,这本身便违背了启功的学术本色,而以对“国学大师启功”纠偏为名义,展开对启功学术行实的批评以至进而扩大到对启功学术操守人格启功于2005年6月去世,在书坛及文化界造成极大震动,人们发自肺腑地哀悼这位仁厚长者。

毕竟在大师零落的当代,启功的道德文章给予了人们以斯文犹在的文化慰藉,启功也成为当代书坛道德文化的象征。

斯人骤逝,泰山其颓,人们怎能不感怀欷歔!但也可以发现,在对启功追念尊崇的主调中,一种异样的声音慢慢地却清晰地传递出来,以至这种声音成为试图否定这位刚刚故去的大家的先导。

又读启功先生

又读启功先生

背景介绍
• 一九一二年七月二十六日生亍北京。 • 启功的始祖是清朝雍正皇帝的儿子,排行第五,名弘昼, 封“和亲王”。其后代逐渐从王府中分离出来,至其曾祖 时,家族已失去门荫,要通过科丼找出路了。曾祖溥良, 考中迚士,入翰林,清末曾任礼部尚书、察哈尔都统。祖 父毓隆,也是翰林出身,为典礼院学士,曾任学政、主考。 • 一九一三年 一岁 • 父亲去世,随祖父生活。 • 为祈福,祖父曾让他拜雍和宫的一位老喇嘛为师,做记名 的小喇嘛,取名“察格多尔札布”。当时正是辛亥之后, 清帝逊位,其曾祖绝意政治,不愿居京城,以示不再过问 国事。恰其曾祖有一门生,名陈于诰,亦是翰林,家为河 北易县首富,广有资财,亍是出资在易县城中购买房舍, 请其曾祖居住。曾祖乃携家人迁居易县,启功时年方三四 岁。稍后,入私塾读诗文。
又读启功先生
作者:徐可
启功简介
• 启功(1912——2005),字元白, 也作元伯,佛名察格多尔札布,北 京市人。中国当代著名教育家、古 典文献学家、书画家、文物鉴定家、 红学家、诗人,国学大师。满族, 爱新觉罗氏功丛 稿》、《启功韵语》、《古代字体 论稿》等。历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中国政协常务委员、中国书法协会 名誉主席、中国佛教协会、故宫博 物院顾问等要职。
一九二二年 十岁 曾祖去世。家业因偿还债务而衰落。 一九二三年十一岁 祖父去世。 家中变卖世藏书籍以作殡葬费用。当时母亲克连珍与尚未出嫁的姑姑 恒季华,都年仅二十余岁,便挑起家庭生活重担。恒季华为了教养这 一线单传的侄子成人,毅然终身不嫁,并把自己看做是这个家庭中的 男人。启功亦称姑姑为“爹爹”(满俗,“爹爹”即叔叔)。 • 一九二四年—一九二六年 十二岁至十四岁 • 在北京汇文小学和汇文中学读书。幼年启功,看到祖父案边墙上挂有 大幅山水是叔祖画的,又见祖父拿过小扇画上竹石,几笔而成,感到 非常奇妙,便产生“做一个画家”的愿望。他在学校的习作,曾被学 校选为礼品赠送给知名人士。 • • • • •

《忆启功》阅读题及答案

《忆启功》阅读题及答案

《忆启功》阅读题及答案忆启功在启功先生诞辰100周年的日子里,社会各界的人们在不同的场合以不同的方式缅怀和纪念他,这一现象足以反映出启功先生学术思想、艺术精神和人格魅力的影响深远!启功先生生前担任了中国书协的最高职务,他潜心研究传统书法艺术,临习大量碑帖,不知疲倦地耕耘,形成了俊朗、清秀、端雅的“启体”风格。

他的书法作品在各个社会场合中存在,并为各个社会阶层的人们传阅和珍藏。

不仅如此,启功先将学术触角辐射到古典文献、文字、音韵、训诂、历史、文物鉴定、红学、诗词、书画等,几乎涵盖了传统文化研究和创作的所有领域。

他根据各个领域的实际情况,讲事实、重本质、析源流,因而在每一个领域都取得了极高的建树。

比如,《汉语现象论丛》大概是自语法学建立以来唯一一部真正立足于汉语实际的语言学著作,系统论述了汉语使用中许多独特而有趣的语言现象。

又如,《论书绝句》只有100首七绝的诗文和注释,中肯地评价书家成就、碑帖真伪、流派渊源,提出“透过刀锋看笔锋”、“一从证得黄金律”等著名的论断。

最后,我们发现,在任何一种学科的研究中评价启功先生都是不够全面的,而相关的领域都有他的影子清晰存在!这也让我们想起了,他去世后的官方讣告中有“国学大师”的名号,至于民间,或许还会更加直接地冠以“最后一位”的限定语吧。

————来源网络搜集整理,仅供个人学习查参考启功先生于1912年生于北京,虽为皇族贵胄,但家道早已衰落。

他早年丧父,家里就靠寡母苦苦操持。

在父辈的几位门生仗义相助下,才得以在汇文学校读书,但终因经济困难,中学未毕业便辍学了。

后有幸师从陈垣先生,恩师对他几十年的精心教育,使启功先生异常感动,终身难忘。

他的学生不知听了多少遍启功对恩师陈垣的怀念和感激。

在《上大学》一文中他曾写道:“恩师陈垣这个‘恩’字,不是普通的恩惠之‘恩’,而是再造我思想、知识的‘恩’谊之恩!”而在自己的执教生涯中,启功又将此“恩”传给了学生、后辈。

他待学生如孩子,甚至在日本以及香港也不忘给学生买回昂贵的书籍。

北京人物(24)关于启功《切磋琢磨》的故事(伍佩衔)

北京人物(24)关于启功《切磋琢磨》的故事(伍佩衔)

北京人物(24)关于启功《切磋·琢磨》的故事(伍佩衔)关于启功《切磋·琢磨》的故事(伍佩衔)启老先生十三四岁时,就读于北平汇文中学商科,曾在日记中写道:“每见课余之暇三五相聚于藏书之室,切磋琢磨,同德共勉!”——名作家鲍文清著《启功杂忆》。

我有幸最近距离地拜读过启功先生多件精美的书画作品真迹,那是1984年我在王府井中国照相馆一段难忘的往事。

启老派人将他的一批书画佳作送来,请特级摄影师娄国强先生翻拍成专业资料片。

我因协助娄师傅工作,所以有机会欣赏启老的名作。

启先生的每幅作品都几乎使我和娄师傅看不够,能拜见启老先生一面成了我当时的一个梦想。

当那次翻拍工作完成的那天,时年已七十有二的启功先生突然出现在我们摄影室门口!他说:“帮我翻拍,让您们受累,我得登门道谢!”娄师傅、我以及在场的同事们都异常惊喜。

娄师傅说这是我们的分内事,能为您干活,那是求之不得的一大幸事,您何必亲自跑来,太客气了!启老说:“可不是客气……我以为翻拍比照相容易,不想在我手里怎么也翻拍不好,所以只好来麻烦专家。

”启老很谦和风趣地问:“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我?您们翻拍出来的片子比我的原件还好看,我感觉非常奇妙,所以要来当面讨教啊!”娄师傅说谈不上秘密,只是我们有好的专业家伙(摄影器材、设备)……启老说:“关键,您们都是专家!”启老先生身穿一件很普通的蓝布中山上衣,我看到领口、袖口的边沿都磨得发白了。

启老在与我们探讨字画的专业翻拍技艺时,一直不肯就座。

谈到他的书画,他非常谦虚地说:“算不上什么家,只是有机会让我多写画了一些……”二十多年过去了,启老先生的书画让我起敬,他的为人更让我敬重不已。

二十多年来,启老先生的故事一直在提示我:“做事,要勤学、勤问;做人,要谦和、敬人。

”为怀念这位永远让人尊敬的师长,我找出当年抓拍的几张老照片,画成了这幅《切磋·琢磨》钢笔画,以表心意。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

启功先生为我作题跋作者:沈培方来源:《世纪》2015年第05期启功先生为我的书法习作题跋,倏忽之间成了二十一年前的往事。

今年是启功先生逝世十周年,我要把这件深藏心灵深处、从未披露的往事讲述给读者们,借以纪念这位慈如菩萨、心似海洋的前辈。

直抒己见获得先生赞许1994年秋,启功先生八十有二。

当时,先生已誉满天下,求书者接踵,户限为穿,且已日呈难以挡驾之势。

抵京当晚,在京的几位亲近的同道为我接风,当我把想请启功先生为我的书法习作题跋的心愿悄悄告诉同道时,他们都觉得这件事虽然令人神往,但是太难太难,难到几乎不可能实现。

彼时我与启功先生熟识已有十数个年头。

尽管三千里山河暌隔,但因工作之需和思念之渴,我每年总会因公或自费数度往京拜望启功先生。

“浮光掠影楼”(按:此为启功先生晚年的斋名。

其寓意一为先生居室外有多棵古树,日月光中,树影掩映;二是先生自谦为学仅能“浮光掠影”之谓)中的每一次晤对,老少促膝,訚訚长谈,聆听他们老辈学人的轶闻趣事,受教他的解疑析难。

时常他也会询问沪上老友故交的状况,托我代他转告他的思念和问候。

席间谈到某事某书,启先生一时回忆不起,他每会“不耻下问”,委我回沪替他查找,此间偶遇校方有关人员或家人催促挡驾,先生总会笑眯眯地回话:“你们甭管,我这是请他帮我‘查资料’哇。

”相聚只觉得满室春风,时光飞逝。

深宵辞别,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这十数年中,我曾有幸得到先生馈赠的两件墨宝,一件是他亲赠,一件是我请索。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文物局、北京鲁迅博物馆和我供职的上海书画出版社等几个单位相关人员聚集北京,讨论整理出版鲁迅收藏的古代碑帖及未刊遗稿,启功先生被聘为学术顾问,我则代表上海书画出版社忝列这次活动,与启功先生、诸位编辑等聚首盘桓多日。

是时的北京,尚处于文化复兴的初春,乍暖还寒。

对于如何整理出版“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鲁迅的遗稿这一重大议题,各方意见不一,会议气氛颇为沉重。

讨论的主要分歧是,出版社一方觉得工作量巨大,资金方面不堪重负。

中国当代书画家启功生平简介

中国当代书画家启功生平简介

中国当代书画家启功生平简介很多人对启功简介感兴趣。

启功顾名思义是姓启名功,不过据说这是他自己说的。

想一下觉得启这个姓是蛮稀少的,我是第一次听说,他是我国的名人,在很多方面都有所作为,尤其是在书法这一块。

他出生于1912年,死于2021年,总共在世上活了93年,是一位高龄的名人。

他是满族人氏,他是真正的大家,而且不仅仅是一方面的大家,是多方面的。

启功先生在中国当代的教育、书画、鉴定等方面都有涉及,而且还是行家,另外对古典文学、诗歌等也很有研究。

但他最基本的职位还是教授,他曾经担任过北京师范大学的副教授和教授,教的是语文,总共是当了六十多年的大学老师。

后来也担任了其他好几种职位,例如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等。

启功先生的一生过得并不是很平稳。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然后是和自己的祖父一起生活。

为了保他平安,他的祖父让他拜了一个喇嘛为师,所以他在佛学方面也有所涉及。

而且经过了等艰苦时期,所以他一生的经历十分丰富。

启功先生一生做过多种职业,一开始他仅仅是一个国文教员;1935年是大学美术系的助教;1938年又任大学的国文讲师;1952年后就身兼多职,例如,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等。

他的职业其实和他的人生经历有关。

启功先生的主要成就是在书画方面,在字体方面也留有著作,如古代字体论稿等。

他自己创造了“启体”,绘画以山水竹石为主。

总之涉猎甚广的他给中国留下了很多东西。

以上就是启功简介,通过启功简介让我们后人了解到了启功先生丰富多彩的一生。

启功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书法家,他在书法方面有很深的研究,还自创了叫“启体”的书写字体。

所以他关于书法也有很多认识。

尤其是启功谈书法尤为出名。

谈到书法,必定要说用笔,因为这是书法的基础。

启功谈书法时也有谈过关于书法的用笔之事。

他说用笔在书法中很重要,是构成书法艺术的主要的要素。

尤其是隶变之后的汉字,它们都是由不同性质的基本笔画组成,这些笔画被称为点画,它的种类不多,但是变化多样,所以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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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启功先生
崔自默
2005年6月30日上午,忽得中国书协办公室主任吴震启兄见示《惊闻启功大师今晨仙逝》一首,句云:“炳森去后走元白,何故悲音相继来。

应是玉皇开笔会,祥云仙乐动天台。

”乃依韵奉和一首,句曰:
红尘几丈分明白,惬意风光可复来。

有恨无平当此会,何如停棹独登台。

我与启功先生有几面之缘,也通过电话。

“启功病重,无力酬应;有事留言,君子自重。

”这是多年前在北京师范大学红六楼启功先生住所门前就有的“免战牌”。

我找先生并能见到先生一共三次,第一次仅仅半分钟,敲门开门,是先生,问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只是想看看先生,他拉灯问看清楚了么,我说是,就彼此道再见了,其幽默如此。

第二次去,他正为白洋淀的老八路干部题写“烽火诗集”,听先生聊天,很风趣,说喝凉可以多钓鱼,还提到一个画家求他题字的事,谈到沈尹默、谢无量、弘一、丰子恺,我接话都很适时、正确,可能他觉得孺子可教,竟然扯纸写字,“山川重复争供眼;风雨纵横乱入楼”,说是写给我的。

我当时喜出望外。

这张字落款是“子默同志正腕”,我因为用“自默”,后来这张字就给朋友了。

第三次是与西安书法艺术博物馆的魏杰一起去,魏杰要去日本办展览,想请先生题字,我们上去,直接说明目的,先生没怎么拒绝,就写了,进去出来也就三分钟。

我在中国工人出版社时,编辑室主任是摄影家步铁力,他说去启功先生处送书,想拍一张照片,老先生把书顶在脑袋上,说拍吧,老步也就真那么拍了,有意思。

启功先生的幽默与诙谐是有名的,那是一种智慧与达观,以此来面对日常复杂而冗烦的人际关系,而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为名所累”的困饶。

老子说:“大道甚夷”,“大方无隅”。

启功先生的学问便是如此,浑沦而圆融,把文学、史学、哲学、艺术、训诂、音韵等诸多方面的学问化合在一起的。

启功先生的艺术是雅俗共赏的,那是一个不容易达到的境界,比如他的书法,很多人都喜欢。

他的黄金分割体,造型美观,用笔大气,轻重由度,节奏感强。

“启功体”风格的形成,其实也是在很多古代法帖和名人墨迹的基础上,渐渐形成了一种属于自己而又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样式的。

启功书法赝品的泛滥,无疑说明了启功书法的大众化,很多人以临摹和出售“启功体书法”为业,又有很多人以收藏“启功体书法”为乐,在一定意义上说,他的书法已经成为一个符号。

得知启功先生仙逝,颇觉遗憾,与其弟子张志和博士通话,月前我们曾在一起吃饭时谈到启先生,恐先生难以维继,不幸而言中。

志和传来一个信息,是悼其恩师的挽联,句曰:“世无灵药能驱死;学有疑难可问谁?”真情真意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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