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英国霍乱防治的经验与启示
19世纪英国的医学理论和实践
19世纪英国的医学理论和实践19世纪是英国医学的重要时期,也是医学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在这个时期,医学理论和实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为现代医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本文将从医学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探讨19世纪英国的医学发展。
一、医学理论19世纪前期,英国的医学理论主要受到亚里士多德和盖伦的影响,认为人体是由四种体液构成的,疾病是由体液不平衡引起的,因此治疗方法主要是通过泻药、吐药等手段来平衡体液。
然而,在19世纪中期,医学理论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
一方面,医学理论开始受到启蒙运动的影响,逐渐形成了现代科学的理论体系。
这使得医学理论开始注重实证和实验,以科学的方法进行研究和验证医学理论。
这一变化导致了人体解剖学、生理学等科学的产生,也极大地促进了外科手术技术的发展。
另一方面,医学理论受到达尔文进化论的影响,开始注重人体的进化和遗传学。
这一变化使得医学注重慢性疾病的预防和治疗,也极大地推动了现代医学的发展。
二、医学实践19世纪的医学实践主要由两个领域组成:内科和外科。
在这两个领域中,都出现了令人瞩目的进展。
内科方面,19世纪中期,首次发现了血液细胞的存在,这使得医学理论和实践都得以新的发展。
另外,在19世纪后期,细菌学的发现极大地推动了感染性疾病的治疗,也是现代抗生素的根基。
通过细菌学和血液学的研究,医学家开始使用大规模的数据来研究疾病的预防和治疗。
这一方法被称为流行病学,被广泛应用于现代医学研究之中。
在外科方面,19世纪是外科手术技术发展最快的时期之一。
最重要的进展是麻醉剂的发明,这使得手术过程不再那么痛苦,并极大地降低了手术死亡率。
19世纪的外科医学也推动了现代手术技术的发展,并使手术变得更加高效和精确。
三、结论总之,19世纪是英国医学发展的重要时期,医学理论和实践都经历了巨大的变化。
这些变化推动了现代医学的发展,也为人类健康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从英国十九世纪霍乱防治看其对公共卫生运动的促进
从英国十九世纪霍乱防治看其对公共卫生运动的促进作者:潘凯南来源:《文存阅刊》2017年第02期摘要:本文以霍乱为例来探讨世界性流行病的传播历史及其危害。
首先简要介绍了英国霍乱的过程,其次探讨了19世纪的英国为应对霍乱而展开的社会公共卫生运动的原因及社会公共卫生运动的积极意义。
关键词:霍乱;公共卫生运动;工业资产阶级霍乱对于人类来说并不陌生。
它曾在历史上对人类造成巨大灾难。
纵观19世纪的世界疾病史,霍乱无疑浓墨重彩的扮演了死神的角色。
1831年秋,霍乱随德国汉堡的船只首次踏上英国国土,迅速传遍英国各地,导致2万多人死亡。
霍乱给英国人造成的死亡和破坏是巨大的。
霍乱对英国最具威胁的侵袭主要是两次。
1831年霍乱首次踏上英国国土,其次是1848年霍乱在英国本土的大爆发。
1831年从英国经济层面来看,以蒸汽机为动力建立起来的新兴产业逐步扩散开来,工业革命浪潮开始遍布全国,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逐步壮大起来;在政治层面,随着实力的增强,工业资产阶级对议会中的席位提出了更多的要求,要求议会改革;经济自由化推动政治层面的自由化,英国地方自治传统得到加强;思想文化层面以边沁功利主义思潮为主流,人性本身的趋利避苦被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奉为圭臬。
当霍乱来临之际,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和以工人为首的无产阶级的精神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了解霍乱起因的工业资产阶级将其归为上帝对其贪婪的惩罚,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华丽的房屋内虔诚的祈祷着。
而工人们则挤在破败的、街道狭窄、光线很差、垃圾遍地的贫民区中,喝着水井中粘稠而又污浊的水苟延残喘,这种脏乱的环境无疑使得伤寒和发热患者不断出现,以至于整个社会都普遍患上霍乱恐慌症[1]。
早在1839年,边沁的秘书埃德温·查德威克便开始考察传染病与周遭环境之间的关系。
当时他在济贫委员会工作,对大量劳苦的底层人民怀着极大的同情,他发现在伦敦工人住宅区出现了大量发热病人以及肺病伤寒患者,再加上长期受边沁思想的影响,他认为政府应该采取措施去整治对于大多数人幸福不利的事物。
人祸抑或“天灾”——反思1848~1849年英国兰贝斯霍乱
人祸抑或“天灾”?反思1848-1849年英国兰贝斯霍乱"柴彬李文慧内容提要:1848-1849年,作为英国首都伦敦最重要的工业中心之一的兰贝斯区饱受霍乱的侵害,成为当时英国霍乱死亡率最高的地区。
除了地势低洼这一客观因素之外,伦敦城市空间布局不尽合理、主要饮用水源遭污染、城市基袖设施建设滞后、地方政府当局无所作为等人为因素,实际上系导致该地区霍乱暴发的主因。
所以,这场大霍乱并非"天灾”,而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人祸。
关键词:兰贝斯区霍乱《公共卫生法案》人祸被视为19世纪之“世纪病”的霍乱①,曾使英国尤其是伦敦地区深受其害。
关于这场灾难的起因,国内外学界对此关注已久,相关研究成果亦较为丰富,但一般将霍乱之源归于工业化时期英国的“父亲河”一泰晤士河的污染,代表性论著如1986年比尔•拉金的《污染与控制:19世纪泰晤士河社会史》②,1993年劳伦斯• E.布里斯的《河流污染的英国经验,*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英国海外贸易冲突史(14~19世纪初)"(19ASS003①"霍乱"一词源于希腊语khol和rhein,其含义分别为"胆"和"流动”。
该词自古即有,早在公元前100年,古代梵文、中希腊献中就有类似霍乱的记载。
其系一种由霍乱弧菌引起的道,者到恶心、,不止,直至!②比尔*拉金:《污染与控制:19世纪泰晤士河社会史》(Bill L uckin,Pollutioo and Contol:A Social History o'the Thames c te19*Century-,亚当*希格尔出版社,1986o58世界近现代史研究(第十七辑)1865—1876年》①等,而对引发霍乱的其他深层因素则着墨甚少。
那么19世纪英国所遭遇的霍乱究竟是一场无法预知、预防的天灾,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人祸呢?本文拟以伦敦兰贝斯区1848-1849年暴发的霍乱为考察对象,通过个案式研究,以期揭开19世纪英国霍乱的神秘面纱,并探讨和揭示这场霍乱背后的真正推手,从而深化对霍乱这一令近代世界闻之色变之病象的认识。
伦敦霍乱纪录片观后感
伦敦霍乱纪录片观后感《伦敦霍乱纪录片》是一部描绘19世纪伦敦霍乱疫情的纪录片。
这部纪录片通过真实的历史事件和当时的记录手稿,生动地展示了伦敦霍乱的恐怖和人们为生存而斗争的场景。
观看这部纪录片让我深受触动,引发了我对疫情的思考。
首先,这部纪录片非常真实地再现了霍乱疫情的惨状。
通过展示当时病人的症状和状况,我们可以感受到霍乱带来的可怕和毁灭性。
影片中,无数人们相继被感染,躺在地上呕吐,痛苦地挣扎。
他们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遭受折磨。
这些镜头令人揪心,展示了霍乱给人们带来的心理和身体上的痛苦。
其次,纪录片还展示了人们为生存而斗争的场景。
在霍乱爆发后,伦敦城陷入恐慌,人们纷纷逃离城市。
寻求庇护的人们被迫生活在拥挤不堪的条件下,水源不足、垃圾遍地和疾病蔓延。
然而,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人们仍然努力寻找食物和水源,并且互相照顾。
人们为了生存,表现出非凡的毅力和坚韧。
最令我感动的是,片中还展示了一些医生和护士们的临床实践。
他们处于最前沿,直接面对带来高风险的患者。
医生们穿着防护服,不顾自身的安危,尽力拯救那些遭受霍乱折磨的患者。
他们的自我牺牲和奉献精神令人钦佩。
纪录片还展示了一些治疗方法和医疗设施的建设,这些都是当时医疗师们为了应对霍乱而做出的努力。
通过观看《伦敦霍乱纪录片》,我意识到霍乱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它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尽管这部纪录片发生在19世纪,但它提醒人们应对传染病时需要采取措施和行动。
点滴穿孔、提高卫生标准和鼓励疫苗接种是防止疫情蔓延的有效措施。
此外,这部纪录片还使我思考到了现代社会面对类似疫情时的挑战。
我们生活在一个高度互联互通的世界,疫情蔓延的速度更快,对全球化社会造成的影响更大。
我们需要加强国际合作,共同应对疫情。
此外,政府和医疗部门也需要及时、有效地应对疫情,保护人民的生命和健康。
总之,观看《伦敦霍乱纪录片》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思考。
它揭示了霍乱疫情的真实情况,展示了人们在疫情中的生存斗争。
John Snow英国麻醉学家流行病学家
英国麻醉学家、流行病专家约翰•斯诺(1813—1858)(Original map by John Snow showing the clusters of cholera cases in the London epidemic of 1854)John Snow(1813~1858),英国医师,对于霍乱的流行病学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当时霍乱病原体尚未发现,瘴气学说盛行的历史背景下,他对霍乱进行了流行病学调查,分析霍乱的人群现象,正确辨断了霍乱的传播途径是被霍乱患者粪便污染的水源。
他对伦敦宽街霍乱爆发调查和伦敦各区霍乱的流行情况以及与自来水的关系的调查是个典范实例。
一、伦敦宽街的霍乱暴发1854年秋季,伦敦宽街暴发霍乱,在以宽街与剑桥街连接点为中心,半径为250码的区域内,10天内死去500多人。
惊人的死亡率促使当地居民纷纷逃往他处,在霍乱爆发后的6天内发病严重的街道有3/4以上的居民离去。
该地区属St.James教区,靠近金广场。
根据1853统计,全教区人口有36,406人。
在过去几次霍乱流行中(1832年、1848~1849年和1853年),该教区虽也曾流行过,但远比其他各区轻微。
在1848~1849年,该教区的霍乱死亡专率便为15/万。
这一次,附近其他地区霍乱死亡率仅为9~33/万,而St.James 教区死亡专率却高达200/万。
即使在本教区内,霍乱患者的发生和分布也是很不均匀的。
在St.James广场,霍乱的死亡专率仅为16/万,但在金广场竟达217/万,在Berwick街达212/万。
因此,显然其中有某种特殊情况存在。
John Snow当时怀疑到疫情的发生与患者最多的地区即靠近宽街和剑桥街末端的水井可能被污染有关。
于是他集中精力调查发生疫情的地点和死亡病例。
他到登记总监处去诲问9月2日以前的一周中,在金广场,Berwick街和St.Ann’s,Soho等地区霍乱死亡者的名单。
从那里,他获知上述地区内从8月27日至9月2日止,共有89例霍乱死亡登记。
医学诺贝尔之路(1919):探寻霍乱免疫之谜
医学诺贝尔之路(1919):探寻霍乱免疫之谜医学诺贝尔之路(1919):探寻霍乱免疫之谜今天的我们对“抗体”这个词应该并不陌生。
大家小时候接种的乙肝疫苗、脊髓灰质炎疫苗、百白破疫苗,年岁稍大的朋友还种过的牛痘疫苗等等,所有这些预防措施,其目的都是为了诱导人体产生抗体。
相信大多数人都对抗体的印象颇好:因为有了它,就意味着自己从此对某种特定的病原微生物产生了免疫,也许终生都不会再得这种病了。
不过,关于这些抗体究竟是如何在体内清除病原微生物、发挥保护作用的,知道的人可能就不多了。
其实科学家们也是近二三十年才把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弄得较为清楚。
而在上世纪初,人们甚至还没有“抗体”这个概念。
自从贝林成功地利用免疫血清治疗白喉患者之后,医学界只是知道某些病原微生物会产生很厉害的毒素,而免疫血清中则含有能够“中和”这些毒素的物质,贝林将其命名为“抗毒素”。
抗毒素的发现使人们认识了体液免疫(当时称之为抗毒素免疫)。
抗毒素对白喉、破伤风等病的良好疗效令人们印象深刻。
于是当时的人们纷纷去寻找针对其他病原体的抗毒素血清以求治愈更多的感染性疾病。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人们的良好意愿去发展,很快大家就发现,虽然通过免疫动物能够得到想要的血清,但是这些血清的治疗效果却并不总是令人满意。
1894年,德国细菌学家Pfeiffer通过针对霍乱的动物实验描述了关于抗毒素免疫的一些疑点。
Pfeiffer首先向已被免疫的豚鼠腹腔内注射霍乱弧菌,发现这些细菌的移动力减弱,不久后就消失了;接着,Pfeiffer又向未经过免疫的豚鼠腹腔内同时注射霍乱弧菌和该菌的抗毒素血清,结果这些细菌的反应与第一次相同;而当Pfeiffer向未经免疫的豚鼠腹腔单独注射霍乱弧菌时,动物不出意料地死亡了。
从以上事实来看,抗毒素血清似乎的确具有保护作用。
然而,当Pfeiffer把霍乱弧菌的毒素提取出,并用抗毒素血清进行处理时,却发现抗毒素血清对这种霍乱毒素毫无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呢?对于以上疑问,细菌学家朱尔斯?博尔代(Jules Bordet)做出了完美的解答。
19世纪中叶英国的公共卫生运动--以霍乱防治为视角
19世纪中叶英国的公共卫生运动——以霍乱防治为视角毛利霞【摘要】霍乱与19世纪中叶英国开展的公共卫生运动存在密切联系。
霍乱疫情推动了英国公共卫生运动的兴起,使英国人意识到霍乱是“社会病”的表现和后果。
在查德威克领导下,公共卫生运动把清理城市垃圾、改善下水道、消除霍乱等作为主要目标,在城市卫生状况的改善等方面取得显著成效史学生活研究的初步尝试,可为以后中国人史学生活状况的探讨提供借鉴;同时,作为对先秦文化史、社会史和精神生活史研究的有益补充,可以更全面地了解这一时期中国人的精神生活和整体历史状况。
最后,当前中国史学生活中,一些人偏颇甚至错误的历史认知影响他们对现实和未来的判断,以及“重建史学与生活的联系”[14]。
总之,以古可以鉴今,研究中国先秦时期的史学生活,有利于更好地了解和建设当代中国人的史学生活。
【期刊名称】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5(000)003【总页数】7【关键词】霍乱;公共卫生运动;查德威克【史海钩沉】二、先秦史学生活研究的主要内容我国先民理性早启,很早就产生了历史意识。
古代统治者对历史也非常重视,早就有了史官这一设置,这是中国早期史学生活的重要特色。
“史官文化先天便具备了作为早期文化发展之主要载体的基本素质和综合优势。
”[15]西周尤其注意保存历史文献,官方记史制度较为完备。
作为史学生活重要内容的“历史观”,在战国时期有很大发展,突出者为“历史循环论”,包括孟子的“一治一乱”思想和邹衍的“五德终始论”。
先秦时期还注重以史学提高自身能力和素质,这是时人重视史学作用的一大体现,表现出中国人对史学生活的特别重视。
先秦时期史学生活丰富多彩,同时对后世国人的史学生活和整个精神生活产生了巨大影响,也产生了独具中国特色的学术命题(比如“法先王”与“法后王”的关系问题、“神话历史化”与“历史神话化”的争论问题、“巫”与“史”的关系问题、中国人的理性早启而宗教意识淡薄问题等),其余波至今荡漾不止。
19世纪英国文学中的疾病书写
19世纪英国文学中的疾病书写在19世纪的英国文学中,疾病成为了一种重要的主题,许多作家在其作品中对疾病进行了深入的描写和探讨。
疾病不仅是作品中的情节元素,更是作家们对社会现实和人性内在的反思。
本文将从几个方面分析19世纪英国文学中的疾病书写,探讨其文学意义和社会影响。
一、疾病作为写实题材19世纪的英国社会,疾病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包括霍乱、结核病等传染病在当时相当普遍。
在文学作品中,许多作家通过对疾病的写实描绘,展现了当时社会的真实面貌。
查尔斯·狄更斯的《双城记》中对于法国大革命期间的霍乱疫情的描写,以及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中对于霍乱流行期间的灾难场景的描写,都展现了作者对于疾病的真实感受和社会现实的反映。
二、疾病与道德观念另19世纪的英国文学中,疾病也常常成为作家们对道德观念的反思表现。
疾病作为一种身体的痛苦和折磨,常常被用来表达作家对于人性的批判和对社会现实的控诉。
疾病常常被用来描绘社会的黑暗面和人性的丑恶,呈现出作家对于当时社会道德堕落的愤懑和不满。
疾病也成为了作家对于个体内在道德挣扎的折射和表现。
三、疾病与心理描写19世纪英国文学中的疾病书写还常常用来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心理状态。
许多作家通过对人物患病的描写,展现了人物内心的折磨和挣扎,以及对命运的无奈和对生活的挣扎。
疾病成为了简爱内心世界的写照,展现了她对于社会的不满和对命运的苦恼。
疾病也常常成为人物心理转变的标志,代表着人物角色在内心世界的变化和成长。
四、疾病与文学风格在19世纪英国文学中,疾病书写也成为了一种特定的文学风格和写作手法。
许多作家在其作品中通过对于疾病的描写,营造了一种独特的文学氛围和情感张力。
通过对疾病的描写和描述,作家们往往能够更加深刻和真实地展现人物的性格特点和情感状态,达到了一种深入人心的效果。
总结19世纪英国文学中的疾病书写具有丰富的主题内涵和文学价值。
疾病不仅成为了作品中的写实题材,更成为了作家们对道德观念和社会现实的反思,以及对内心世界和文学风格的深入探索。
流行病学的历史发展与里程碑事件
流行病学的历史发展与里程碑事件流行病学是一门研究疾病在人群中传播和产生的科学,通过对疾病的流行特征、原因、传播途径等方面的研究,帮助人们更好地预防和控制疾病的发生。
本文将介绍流行病学的历史发展和其中的里程碑事件。
一、古代观察与经验在古代,人们对疾病的传播和流行有着一定的观察和经验。
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将疾病与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联系起来,提出了"环境与身体的关系"的观念。
而古印度医学典籍《阿育吠陀》中也记录了疫病的传播和防控方法。
二、汤姆斯·西迈尔斯的研究19世纪中叶,英国医生汤姆斯·西迈尔斯对伦敦霍乱疫情展开了深入研究,并发现了某个区域的饮用水源与霍乱的传播有关。
通过他的研究,我们第一次见识到了病原体的传播途径,这成为流行病学研究的重要开端。
三、约翰·斯诺的霍乱病例约翰·斯诺是19世纪英国的一位医生,他通过详细调查伦敦的霍乱疫情,发现一个病例都街区附近的一口水井是霍乱的传播源头。
他的研究成果不仅揭示了病原体的传播途径,还为控制疫情提供了有效的手段,对于优化饮用水供应和卫生改善有重要影响。
这个研究被认为是现代流行病学的里程碑事件。
四、传染病控制的重要里程碑20世纪初,流行病学迅速发展。
在艾滋病疫情的爆发和流感大流行期间,流行病学的研究成果被广泛应用于传染病控制。
例如,疫苗的发明和广泛推广为控制病毒性疾病做出了巨大贡献。
此外,人们对食物中毒、职业病等非传染性疾病的研究也日益深入。
五、大流行病的研究经验历史上多次大规模的流行病,如西班牙流感、SARS、埃博拉病毒等,为流行病学研究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对于这些大流行病的调查和监测,有助于了解病毒的传播规律、疾病的生态学特征和发病机制,为应对未来的疫情提供了重要依据。
六、转变与挑战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人们对流行病学的研究方法和理论也在不断改进。
现代流行病学已经从传统的描述性研究转变为更加定量化的分析,使用更复杂的统计和模型。
霍乱抗击简史
霍乱抗击简史七次全球大流行霍乱属于比较古老的传染病,最早有关霍乱病例的记载可以追溯到古印度和古希腊时期。
我国古代中医典籍中也有关于霍乱的记载,如张仲景的《伤寒论》。
一般认为,印度的恒河三角洲地区是霍乱的起源地。
因该地区有水葬习俗——人死后不入土,尸体被抛入恒河顺流而下,极易造成霍乱等瘟疫流行。
但彼时,霍乱只是地区性的传染性疾病,并未引起过全球范围的大规模流行。
然而,到了19世纪,英国殖民者的到来以及东西方贸易路线的建立无意中为霍乱大流行提供了传播途径。
1817年,恒河洪水令印度杰索尔地区暴发霍乱,疫情一路蔓延至整个印度和斯里兰卡,又传播至缅甸、泰国、印尼等东南亚地区。
1820年,霍乱经商船传入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并迅速传遍全国。
因此次疫情发生在嘉庆、道光年间,又被称为嘉道大疫。
史书记载:“其病霍乱吐泻,脚筋顿缩,朝发夕毙”——患者多由于急剧脱水而腿脚抽筋、肌肉挛缩,故而民间又称之为吊脚痧、瘪螺痧、转腿肚、鬼偷肉等。
1821年,霍乱经英国士兵带回欧洲,并于1822年传入日本,后于1824年突然消失。
这便是霍乱第一次世界大流行。
截至目前,世界范围内发生过七次霍乱大流行,它们分别是:1817年至1824年、1829年至1851年、1852年至1859年、1863年至1875年、1881年至1896年、1899年至1923年、1961年至今。
從时间上看,前六次霍乱大流行几乎涵盖了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因此霍乱也被称为“19世纪的世界病”。
从病原学上来看,引起前六次霍乱大流行的均是霍乱弧菌古典生物型。
1961年,科学家在埃及的埃尔托地区发现了一种新的霍乱菌——埃尔托生物型。
埃尔托生物型在印度、东南亚、非洲、拉丁美洲等地引起了第七次霍乱大流行。
时至今日,全球每年仍有约500万霍乱病例,约10万人死于霍乱。
霍乱真凶——虎烈拉引起烈性传染病霍乱的病原体是霍乱弧菌。
曾有人将霍乱弧菌音译为虎烈拉,以形容这种病原体的凶猛。
浅析19世纪英国乡村的公共卫生改革
中文摘要自中世纪以来,英国乡村中就存在着伤寒、天花等流行疾病。
乡村民众在染上疾病后往往只能借鉴传统的医疗经验或依靠寥寥无几的医生进行治疗,再加上卫生意识匮乏,居住环境肮脏,医疗条件恶劣,地方管理不力等不利因素的影响,乡村地区的公共卫生事务管理十分混乱,总体卫生状况并不乐观。
19世纪30年代,英国爆发了大规模的霍乱危机,民众的卫生意识开始觉醒,部分社会改革家也开始在英国呼吁开展公共卫生改革。
查德威克与约翰·西蒙是这一时期英国公共卫生改革的代表人物。
在两人先后担任英国卫生官员的半个世纪里,中央政府通过收集英国各地呈交的卫生状况调查报告,开始陆续对乡村的医疗行业进行完善,并相继出台了一些专门性的公共卫生法案,以期改变英国乡村的卫生状况,解决民众的健康问题。
然而,由于英国广大乡村地区长期以来深受地方自治传统的影响,国家各项改革法案和措施在乡村地区的实行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力,国家的公共卫生改革模式也从最初的“中央集权式”管理逐渐转变为“赋予地方强制性权力和尊重地方自主传统并行”。
随着改革一直持续到19世纪后期,乡村医生职业群体变得更加专业,乡村医院等医疗机构更加完善,乡村医疗行业逐步实行现代化。
而议会在颁布卫生法案时,种类更加多样,管控范围更加全面,对乡村基层民众的公共卫生需求也更加关注,英国的乡村公共卫生体系初步得以建立。
关键词:英国乡村公共卫生医疗自治AbstractSince the Middle Ages,epidemic diseases such as typhoid fever and smallpox have been prevalent in the England countryside.Rural people often learn from traditional medical experience or rely on few doctors for treatment after contracting the bined with the lack of health awareness,dirty living environment, poor medical conditions,poor local management and other adverse factors,the management of public health in rural areas is very chaotic,general health situation in England is not optimistic.In the1930s,a massive cholera crisis broke out in England, people's awareness of health begun to awaken,and some social reformers were calling for public health reform in the England.Chadwick and John Simon were representatives of British public health reform during this period.In the half-century in which they two have been England health officials,the central government has started to improve the rural medical industry and collected survey reports on health conditions submitted from various parts of the England.Meanwhile,the central government has successively introduced some special public health bills in order to change the health situation in rural Britain and solve people's health problems.However,because the vast rural areas of England have long been deeply influenced by the tradition of local autonomy,the implementation of national reform laws and measures in rural areas has been subjected to varying degrees of resistance.The mode of public health reform in the England has gradually changed from the initial"centralized"management to"giving local compulsory power and respecting the tradition of local autonomy".As the reform lasted until the late19th century,the rural medical profession group became more professional,the cottage hospital and other medical institutions were more perfect,and the countryside medical industry was gradually modernized.The country's rural public health system was initially established as parliament enacted the health bill that was more diverse,more comprehensive and more focused on the public health needs of rural people.Key words:England,Countryside,Public Health,Medicine,Autonomy摘要 (Ⅰ)Abstract (Ⅱ)前言 (1)一、选题依据 (1)二、基本概念辨析 (2)三、国内外研究状况 (3)(一)国外研究状况 (3)(二)国内研究现状 (8)四、理论与方法 (11)第一章19世纪英国乡村公共卫生改革的背景 (12)一、19世纪前期乡村公共卫生概况 (12)二、改革前民众的疾病观念与防治措施 (15)三、改革前国家对乡村卫生状况的管理 (18)第二章19世纪英国乡村医疗卫生改革的内容 (21)一、国家对乡村卫生状况的调查 (21)二、乡村公共卫生改革的策略与内容 (24)三、国家公共卫生法案的颁布 (28)第三章改革进程中地方自治与国家干预的博弈 (31)一、中央政府在乡村卫生管理中的困境 (31)二、卫生事务的中央集权式管理 (34)三、赋予强制性权力与尊重地方传统 (36)第四章19世纪末英国乡村公共卫生体系的建立 (39)一、乡村医疗行业的现代化 (39)二、公共卫生法律体系的健全化 (41)三、中央与地方卫生机构的完整化 (41)结语 (45)参考文献 (46)后记 (53)一、选题依据在工业革命的推动下,18世纪后期的英国经济高速发展。
19世纪末英格兰社会净化运动
19世纪末英格兰社会净化运动作者:毛利霞来源:《历史教学·高校版》2017年第06期[摘要]19世纪中期,英国议会先后通过三部《传染病法》来加强对军事要塞妓女的医学检查,促使废除派掀起废除《传染病法》运动。
作为废除派中的激进派,社会净化派不但反对《传染病法》的双重道德标准,还主张严厉打击各类不道德行为、净化社会风气。
《传染病法》被废除后,社会净化派发起社会净化运动,积极救助妓女和有可能沦为妓女的女性,并打击各类不道德行为,力图以中产阶级道德观和宗教观来改造工人阶级的道德和文化。
社会净化运动是19世纪后期英国特定时代的产物,既展现出鲜明的激进改革特色,也具有道德保守与压制个人权利的色彩。
[关键词】《传染病法》,社会净化运动,社会净化派[中图分类号】K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57—6241(2017)12—0051—09引言在19世纪后期英国的社会运动中,社会净化运动(The Social Purity Movement)是较为奇特的一项。
社会净化是“性净化”的委婉说法,社会净化运动兴起于废除《传染病法》(The Contagious Diseases Acts)运动时期,反对男女双重性道德标准,并在该运动中发挥积极作用。
此后,社会净化派积极打击妓女和卖淫等不道德行为,致力于提升道德,净化社会风气。
近些年来,学术界对社会净化运动的研究视角和评价出现较大的学术转向。
社会净化运动和道德之间的关系是学者们关注的重点。
罗孚认为,社会净化运动“赞成传统道德”,意在重塑社会的道德基础。
沃克维兹认为,社会净化运动从性别角度强调男女道德。
威克斯把社会净化运动看作因社会道德堕落而引发的道德恐慌的一种应对形式。
莫特认为,各个阶层出于对国家权力日渐扩大的恐惧,纷纷提出他们自己阶级的特殊需要。
彼得罗和胡特也从道德规范的角度研究社会净化运动。
马胡德认为,维多利亚时期的性道德源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文化的诸多方面。
19世纪伦敦的供水改革与霍乱防治
Water supply reform and cholera prevention in London in the 19th century
作者: 毛利霞
作者机构: 河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河南洛阳471023
出版物刊名: 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页码: 141-149页
年卷期: 2017年 第4期
主题词: 供水改革;泰晤士河;霍乱防治;约翰·斯诺
摘要:19世纪伦敦人对水质的关注推动了供水改革。
19世纪初,伦敦供水公司的水质引起供水焦虑和争议,随后,围绕被污染的水源是否有害、如何改善水质等问题,伦敦各界展开激烈交锋。
1866年爆发的霍乱不但证实了斯诺的霍乱传播理论的正确,还揭露了作为饮用水源的河流被严重污染的事实,促使议会通过相关立法治理河流污染和改革供水,避免了霍乱的再次暴发。
到20世纪初,伦敦的私人供水公司被纳入市政管理,伦敦供水基本达标。
伦敦围绕供水改革与霍乱防治的争端是英国城市供水演变的缩影,展现出英国人公共卫生意识的发展及政府职能的扩大。
霍乱,二百年间肆虐了7次,有时不得不靠病毒来消灭它
霍乱,二百年间肆虐了7次,有时不得不靠病毒来消灭它蔡依林有一首歌,里面的一句歌词是:“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
”在印度,恒河是一条神圣的河流,不仅是印度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也是印度教的圣河。
很多人认为,恒河水有神圣的功能,所以会在特殊的日子前去沐浴,即使河水寒冷彻骨,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向往。
这一杯,没准就是洗澡水。
不只是洗澡水,还有可能是病菌水。
除了洗澡之外,很多人甚至将尸体投放到恒河中,祈求着一些美好的寓意。
这些尸体,有火化后的,甚至还有火化前的。
于是,比恒河之沙更多的东西出现了,恒河之病菌。
在当时,恒河一度成为了世界上最脏的河之一。
能够和它抗衡的,大概就是英国那条当时充满了粪水的泰晤士河了。
这两条无辜的河流,将以同样的方式,向人类送出它们的“回馈”。
死神在泰晤士河上飘荡1817年,恒河首先“发难”,给印度人带来了一场痛彻心扉的瘟疫——霍乱。
许多人开始剧烈的腹泻,到最后排泄出来的甚至大部分都是水,像淘米水一样发白,痛苦不已。
最终,在严重脱水的情况下,失去性命。
最快的时候,甚至几个小时内就会丧命。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霍乱大流行,从印度恒河下游的加尔各答开始爆发,然后迅速扩散,传播到世界各地。
比如当时的大清朝,就随之爆发霍乱,山东、江苏、河南、直隶等地都有许多人受到病痛的折磨。
除了大清朝之外,霍乱还经由阿拉伯地区传入地中海沿岸、非洲。
在1823~1824年间,这次霍乱大流行基本结束。
与其说结束,不如说是一个开始。
1827年,孟加拉地区再次爆发霍乱,瘟疫迅速蔓延到整个印度,并且再次走上了“老路”,一路来到欧洲,甚至走得更远,到达了俄罗斯、德国、奥地利等国。
1831年,和恒河“臭味相投”的泰晤士河也开始了自己的“报复”,霍乱在英国爆发。
到1832年底,已经有3万英国人死于霍乱。
在当时,人们还没有认识霍乱的本质,英国的绅士们为此争论不已,其中最普遍的说法是——瘴气。
也就是说,他们认为,由于泰晤士河是伦敦居民家里下水道的终点,聚集了大量排泄物,所以那些霍乱患者是被“熏出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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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英国霍乱防治的经验与启示
作者:李化成《光明日报》(2015年03月28日11版)
1832年2月27日,中央卫生委员会召开了关于霍乱的讨论会。
人类能否控制甚至战胜某种疾病,绝非仅与医学技术本身有关,而是社会综合治理的结果。
综合治理的水平有别,对疾病的防治效果也不同。
霍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种传染病原是东南亚古老的地方性流行病,但从1817年起至今,已有七次世界大流行。
而在1883年德国微生物学家罗伯特·科赫最终分离并确定霍乱的病原体之前,西欧国家已经建立了行之有效的传染病防治机制,并基本控制住霍乱的大规模暴发。
在此过程中,西欧还建立了较为完备的公共卫生体制。
相比之下,亚洲却一直是霍乱流行的主要区域之一,特别是印度、孟加拉和东南亚国家的情况一直较为严重。
非洲在1970年后,拉丁美洲在1991年后,霍乱形势也严峻起来。
这种疾病蔓延的地区差异要求我们需深入总结西欧的传染病防治经验,同时也要从更多角度来考量这一经验的适用性,以深化和丰富现有的公共卫生发展理论。
在西欧诸国中,英国无论在霍乱防治,还是在公共卫生体制建立上都处于领先位置,下文将重点对英国霍乱的防治经验和启示进行系统梳理和分析。
据统计,19世纪英国共有四次大的霍乱暴发,分别在1831~1832年、1848~1849年、1853~1854年和1866年。
若对霍乱做出理想的应对,医疗防治当然是重中之重,但在对该病了解不足、治疗方法有限的条件下,这种防治主要表现为一种针对疾病流传的公共卫生防控。
第一次霍乱暴发期间,根据以往的瘟疫应对经验,英国主要采用的措施以检疫和隔离为主。
但因收效不大,人们的工作重心转向改善环境卫生。
著名社会改革家埃德温·查德威克在1842年主持完成了《大不列颠劳动人口卫生状况调查报告》,明确指出“各种传染病、地方病和其他疾病都是由腐烂的动植物、潮湿与肮脏引起、加重或传播的,与过度拥挤的居住环境也紧密相关”。
而这些可以通过“排水、适当的清洁、更好的通风和其他减少空气杂质的方法”来解决。
其事业的继承者,长期担任枢密院卫生官的约翰·西蒙则展开了更多的医学研究和调查,将这一工作强有力地推动下去。
著名医生约翰·斯诺通过长期调查,在1849年出版了《霍乱传播的模式》一书,明确指出霍乱是由被污染的水传播的,因此建议阻止伦敦布劳德街居民饮用一口受污水井的水,结果控制住了该区域的瘟疫。
此后,随着持此主张者渐多,英国政府也加强了对河流污染的调查和治理,对霍乱的防控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些公共卫生先驱们对疾病的认识尚不清晰和准确,甚至存在误解,但他们所采取的卫生措施,却和微生物学家带来的启示不谋而合,甚至更富有实践性。
合理的医疗防控要发挥作用,必须确立国家对公共卫生事务管理的主导地位。
19世纪的英国政府奉行自由主义政策,卫生事务一直由地方当局负责。
尽管他们在公共卫生事业推进方面也做出了不少成绩,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其效率低下、技术缺乏、覆盖面小等缺点也日益明显,无法应对霍乱等重大卫生问题的挑战。
鉴于此,中央政府逐渐伸张其权力,早在1831年6月,枢密院就组建了临时性的中央卫生委员会,对全国的霍乱疫情防控加以统筹。
之后,查德威克在调查全国卫生状况的过程中,对卫生管理地方化的弊端深恶痛绝,主张建立中央卫生机构。
1848年,随着第二次霍乱的暴发,议会最终通过了《公共卫生法》,并据此成立了卫生总局,查德威克在其中担任要职。
总局试图有力掌控地方卫生机构,也为改善英国的公共卫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但是,在地方自治传统强大的英国,过分张扬中央权力显然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引发朝野不满。
最终,查德威克在1854年被迫辞职。
但这并不意味着国家权威的衰弱,只不过它更多地通过地方政府彰显了出来。
1858年,议会通过了《地方政府法》,废止了卫生总局,赋予了地方政府更大的卫生权力。
但一方面,地方卫生机构要受中央专门机构的统辖,枢密院卫生官的职务也仍然保留,由同样主张卫生权力集中化的西蒙担任。
在后来的数次立法和改制中,地方政府对公共卫生的作为变成了一种强制性的责任。
对于19世纪的英国来说,无论是中央集权,还是地方分权,代表的都是国家干预的增强,其结果则是公共卫生事业的不断推进。
在国家的干预下,英国各界对霍乱应对机制的程序化得以进一步加强。
这种程序化早已有之,是西欧社会在应对黑死病等瘟疫的历程中逐步积累的结果。
故而,即便是在1831~1832年霍乱期间,英国政府的应对就已经包含了预警、决策、执行、总结评估等环节。
霍乱尚未到达英国,在枢密院的主导下,各类预警和早期决策工作就已经全面展开了,包括对来自疫区的船只进行检疫隔离,派遣专人赴境外疫区调查情况,成立专门委员会来指导防疫等。
霍乱流传开来之后,枢密院又组建了新的中央卫生委员会,吸收了更多的医学专业人士。
后者从医疗救治、环境卫生整顿等方面提出更多的建议,并推动建立了1200多个地方卫生委员会。
这些机制和程序在后来的三次霍乱防治中得到了延续,并且因医学、人口统计学等研究的加强而具有了更多的专业性。
另外值得重视的一点是,国际社会也开始团结起来加强在传染病防控中的合作,如1851年在巴黎召开的国际卫生大会,其重要议题就是如何对霍乱等传染病加以防治。
英国应对霍乱的这些程序的延续,又与法律的及时跟进有关。
几乎与霍乱防治相关的每一点举措和进步,都会迅速以立法的方式固定下来,如《公共卫生法》《霍乱预防法》《垃圾清除法》《城市下水道法》《公共浴室法》等。
综上所述,以研究支撑的公共卫生防控合理化、富有弹性的国家干预卫生体制和法律保障下的应对方式程序化,是英国霍乱防治的主要经验。
正如我们开篇所说,对于霍乱的防治,存在着明显的地区差异。
即便是当霍乱的流行病学已经被完全掌握,相关的公共卫生措施也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在全球推广之后,拉美、非洲、南亚等地的霍乱疫情依然严峻。
这提醒我们必须注意西欧经验的适用性问题。
对此,我们认为,在传染病防治中,借鉴这三点经验的同时,还要注意处理好三种关系。
第一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
霍乱防治尽管是一个重大的卫生问题,但英国政府对这一问题的应对,是与本国整体的公共卫生事业甚至社会全面发展结合在一起的。
所以,其他国家在借鉴其经验时,不能浮于表面,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要将具体行为整体化。
第二是应急与常规的关系。
从长远看,霍乱防治并不是单纯的政府和法制行为,必须将应急问题转变为常规问题,才能从根本上减轻传染病的危害。
在英国等西欧国家,随着相关立法的出台,媒体宣传、卫生教育等也不断加强,将霍乱防治从危机应对变成了常规措施,从强制行为变成了自觉行为,从法律问题变成了道德问题。
这样,公共卫生不仅法制化,而且习惯化,并最终变成了一种社会风气。
第三是传统与变革的关系。
西欧国家19世纪防治霍乱的举措尽管有创新性,也催生了现代公共卫生体制,但这也是建立在悠久的传统和历史积累基础之上的,如对流行病的社会化防治理念、科学研究风气、不断
增强的国家权威、立法传统和公共意识等。
而非西欧国家若不具备同样的历史传统,一方面需要给予公共卫生改革更多的耐心,另一方面也要将具体的改革与本国的传统结合起来。
总而言之,传染病防治并不仅仅是卫生问题,更是一个社会发展问题。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