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研究及科学保护_孙卫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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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多样性 2015, 23 (3): 426–429 doi: 10.17520/biods.2015026
Biodiversity Science http: //
—————————————————— 收稿日期: 2015-01-28; 接受日期: 2015-04-01 基金项目: NSFC-云南联合基金(U1302262)
* 通讯作者Author for correspondence. E-mail: wbsun@
论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研究及科学保护
孙卫邦* 韩春艳
(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昆明植物园, 昆明 650201)
Researches and conservation for plant species with extremely small populations (PSESP)
Weibang Sun *, Chunyan Han
Kunming Botanical Garden, Kunming Institute of Botan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Kunming 650201
近年来, 中国在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就, 但由于人类对自然资源的不断索取和全球变化, 一些野生植物仍面临灭绝的风险。目前, 仅有1999年国务院批准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第一批)》所列种类受到法律的保护。早在20世纪80年代, 我国就引入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红色名录的评估体系开展了受威胁物种的评估工作, 先后出版了《中国植物红皮书: 稀有濒危植物》(第一册) (傅立国, 1991)和《中国物种红色名录》(汪松和解焱, 2004), 分别对中国的388种和4,408种植物进行了评估。最近, 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和中国科学院又联合发布了《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 高等植物卷》评估报告。该报告采用IUCN 物种红色名录等级和标准(2001年3.1版)对34,450种高等植物进行了评估, 结果显示有3,767种(约11%)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尽管当前对受威胁物种等级的划分多参考IUCN 的标准, 按照物种种群分布、野外生境和威胁因素等方面的信息来评估推测, 但世界各国如何确定符合本国国情并满足政府决策需求的、急需优先开展系统研究与采取保护行动的类群, 无疑还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云南省是中国植物资源最丰富的省份, 同时也是野生植物受威胁最严重的区域。由于独特的生境(栖息地), 加之人为干扰和地理环境破坏以及气候变化等原因, 野生植物分布呈现出种类多、数量少、
分布狭窄的特点(郑进烜等, 2013)。
在长期对云南野生植物资源调查、保护与研究的基础上, 基于对国家濒临灭绝的野生植物资源进行抢救性保护的需要, 云南省率先在国内提出了需要优先保护的极小种群野生植物(plant species with extremely small populations, PSESP)的概念(Ma et al ., 2013)。极小种群野生植物是在特殊地区的特定环境下长期形成的, 由于种群数量急剧下降, 已经低于稳定存活界限的最小生存种群, 难以维系其正常繁衍而濒临灭绝的种类(Ma et al ., 2013)。理论上讲, 对于濒临灭绝的极小种群野生植物而言, 只有在对其形成过程、高风险灭绝机制进行系统研究的基础上, 才能有针对性地采取科学有效的拯救保护措施。然而, 系统研究的过程中, 濒临高度灭绝风险的极小种群野生植物极易因某个事件的发生而永久地消失。因此, 在开展系统研究的同时, 更应采取抢救性保护措施(包括就地建立保护小区(点)、人工繁育进行迁地保护、开展近地保护与回归自然等)。抢救性保护与系统性研究并重, 是科学拯救保护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重要途径。
1 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及列入国家优先拯救
保护的种类
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主要特征之一是种群退化和数量持续减少, 种群大小低于稳定存活界限的
第3期孙卫邦和韩春艳: 论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研究及科学保护 427
最小生存种群(minimum viable population, MVP, 指某一物种具有99%概率存活1,000年的最小种群数量) (Emilia & Arnaud, 2012), 随时濒临灭绝(Ma et al., 2013; 孙卫邦, 2013)。稳定存活界限是指某一物种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能稳定健康地生存所需的最小有效种群大小(个体数量), 这是一个种群数量的阈值, 低于这个阈值, 种群会逐渐趋向灭绝(孙卫邦, 2013)。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 极小种群野生植物不包括自然稀有种, 外界干扰(如人为对目标物种过度采集及对生境的破坏)是判断某个物种是否列入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必要条件。
依据全国重点保护野生植物调查和相关专项调查结果, 《全国极小种群野生植物保护工程规划》(2010–2015)提出了优先保护的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共120种, 其中野外株数在10株以下的有9种, 10–99株的有30种, 100–999株的有47种; 而54种只有1个分布点, 22种仅存2个分布点(孙卫邦, 2013)。此外, 云南省人民政府于2010年批复的《云南省极小种群野生物种拯救保护规划纲要(2010–2020年)和紧急行动计划(2010–2015)》中, 提出了62种亟待优先拯救保护的种类, 其中20种需要在2015年前采取紧急行动。作为物种受威胁较严重的云南省, 至2015年需要优先开展拯救保护的极小种群野生植物达49种, 其中38种列入国家的保护工程规划。
自2005年极小种群野生植物概念提出, 经过不断的研究、发展完善和保护实践, 这一需要优先采取保护行动的保护生物学概念及在我国的保护行动计划已引起国际保护生物学领域的广泛关注(Ren et al., 2012; Ma et al., 2013)。
2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研究与保护现状
近年来, 云南省针对性地对一些典型的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开展了系统的野外调查, 查清了巧家五针松(Pinus squamata)、华盖木(Manglietiastrum sinicum)、云南蓝果树(Nyssa yunnanensis)、毛枝五针松(Pinus wangii)、毛果木莲(Manglietia ventii)、漾濞槭(Acer yangbiense)、西畴青冈(Cyclobalanopsis sichourensis)、大树杜鹃(Rhododendron protistum var. giganteum)等种类的分布现状、种群数量和野外受威胁状况。此外, 广西、贵州、海南、黑龙江、湖南、浙江等省(自治区)也开展了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调查工作。如黎德丘和彭定人(2009)调查确认广西有极小种群野生植物32种; 许洋瑜等(2014)调查发现海南霸王岭有17种。
事实上, 目前针对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开展的系统性深入研究并不多。已开展一定程度研究的物种主要有: 馨香木兰(Magnolia odoratissima)、云南蓝果树、滇桐(Craigia yunnanensis)、弥勒苣苔(Paraisometrum mileense)、攀枝花苏铁(Cycas panzhihuaensis) (孙卫邦, 2013), 以及猪血木(Euryodendron excelsum) (王跃华等, 2002)、漾濞槭(Sun & Yin, 2009; Zhao et al., 2011; Yang et al., 2015)、华盖木(Zheng & Sun, 2009; Wang et al., 2015)、水杉(Metasequoia glyptostroboides) (李晓东等, 2003; 辛霞等, 2004)、普陀鹅耳枥(Carpinus putoensis) (李修鹏等, 2010; 张晓华等, 2011)等。
在就地保护(in situ conservation)方面, 云南省针对一些极小种群野生植物或其部分种群或单株分布于保护区有效保护区域外的现状, 在加强现有158处各类自然保护区的管理的同时, 提出《云南省极小种群野生植物保护小区(点)建设试点方案》, 已得到国家林业局的批复并进行了实施。目前, 已重点针对云南蓝果树、西畴青冈、华盖木、滇藏榄(Diploknema yunnanensis)、弥勒苣苔、漾濞槭等物种建设了10余个保护小区(点)。在迁地保护(ex situ conservation)方面, 云南省充分依托已建立的10个植物园和树木园, 积极推进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人工繁育与栽培保护工作, 仅昆明植物园就迁地保护了极小种群野生植物50余种(孙卫邦, 2013)。近地保护(near situ conservation)是针对一些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对生境有高度依赖性而提出的一种保护措施(孙卫邦, 2013; 许再富和郭辉军, 2014), 云南省先后试点建立了云南蓝果树、巧家五针松、保山茜(Fosbergia shweliensis)等物种的近地保护园(基地)10个。此外, 云南省还建立了“极小种群野生植物回归自然试验示范研究基地”, 开展了华盖木、毛果木莲、西畴青冈、漾濞槭等植物的回归自然工作, 并建立了完整的科学管护、动态监测和数据采集规范, 为我国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的回归自然工作提供了范例(孙卫邦, 2013; Yang et al., 2015; Wang et al., 2015)。
3开展极小种群野生植物科学保护的思考
3.1系统开展种群现状调查
目前, 列入国家或地方开展拯救保护的极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