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观的触觉——拥抱自然的景观设计

0602.景观的触觉

——拥抱自然的景观设计

黄磊1刘佳2

（天津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天津愿景城市开发与设计策划有限公司,300201）

摘要：作为积极收集来自外界信息的主体，我们对于景观这一自然的缩写也不例外，有着对其触觉的渴望。然而，现代景观的发展却逐步抹杀、压制这一冲动。将文化背景作为研究基础，通过对东西方文化背景的分析，并解读西方传统文化对现代文化，乃至现代建筑界、景观规划界的影响来分析“请勿践踏草坪”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本文从触觉角度出发，以人和自然的关系为基础，试图挖掘景观设计的其他思路。关键词：景观；触觉；自然；设计

“现代英语中“Landscape”一词约于16 － 17世纪之交来自荷兰语“Landschap”，最初仅指一幅内陆的自然风景画；后来可以指所画的对象，即自然风景和田园景色。以后该词又用来指人们一眼望去的视觉环境。随着德国地理学中景观概念的发展，德语“Landschsft”的景观含义被英语同源词“Landscape”所吸收，使该词词义更加复杂。

因为英语有“Landscape”一词，加之中国古典园林的巨大成就，所以在1997年教育部调整学科专业目录之前，中国有“风景园林专业”或者“园林专业”。而在学科目录调整之后，将其纳入城市规划与设计专业，专业目录中列为“城市规划与设计(含风景园林)”。而“城市规划与设计”是“建筑学”一级学科下的4个二级学科之一。

简单的介绍专业背景是有必要的，可以帮助理解这一行业的基本背景及行为方式。但我并不想去讨论这一行业的教育方法，亦或其行业规则。只是由一个小的现象引发的思考：“请勿践踏草坪”。我们能够见到，接触到的草地，基本都被及膝高度的围栏圈起，并有标示提醒：小草在睡觉，请勿践踏等的字样，无形中都将我们与那片绿隔绝。那么是不是这片景观可以直接解释为：“景”和“观”呢？一种简单的，作为人的主体对这片景色进行观赏的行为。这样的“景观”未免太过单调。而对于“践踏”，也有必要讨论一番，所谓践踏，为踏，踩，蹂躏。所指均为主观行为的一种，为开路而践踏，为侮辱破坏而践踏。那么，基于满足生长保护条件下的草地上的行走、休憩、感受算不算践踏呢？我认为是否定的。凡是无视这

一社会道德标准而跨过围栏的人，要么是急于去往某处，抄近路；抑或是想感受这片草地，即感受景观的触觉。前者的行为我想主要还是由于不那么优秀的交通和景观规划设计所导致。而后者，就是由于景观设计者忽略了自然的触觉这一人最本源的需要。

什么是自然的触觉呢？我们可以从平面设计师原研哉的“五官的觉醒HAPTIC”设计展一窥究竟。HAPTIC，意为与触摸的感觉相关或者是触感舒服的。一个人就是一套努力认知世界的感觉系统。眼睛、耳朵、鼻子、皮肤以及其他称之为感觉接收器的东西，但这些词语所携带的意象对于感觉器官来说太被动了。人类的感官是对世界大胆开放的。它们不是“接收器”，而是积极、主动的器官。从大脑中萌发的无限多无形的感觉触须探索者世界。而景观设计作为人类对于自然最基本的诉求表达，无论是中国式“宛若天开”式的经验主义处理，还是西方人本文明的自然野蛮说，触觉都是不可或缺的。感受自然，触摸自然，人类作为自然的一部分这一事实却常常被忽略。

为什么景观的触觉不能被感受呢？如果把景观设计类比为艺术创作，那么这个过程可以归纳为设计者作为表达的主体，将景观这一形态呈献给客体，客体通过一系列的动作来收集信息，并作为主体感受这一形态客体的内涵，从而实现对表达者的交流。类似于美术作品、雕塑等，客体在收集信息的时候都要感受作品的笔触、颜料的种类、雕塑的材质、味道等，为什么景观设计的表达主体就要剥夺客体感受其作品的权利呢？

笔者认为，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以经济全球化为基础的文化共融，并引发西方人本文明统治世界的局面。西方文明从古代希腊罗马开始，就走上了人本的道路。人本的前提就是人与世界上其他的东西的割裂，从而导致自然与人类的对立，并认为自然是野蛮没有被开化的，需要人为的加工和改造才是美的。自此之后，一批具有很大影响力的设计师将其推广：从法国古典主义时期的凡尔赛宫园林的几何处理，到20世纪的两位建筑巨匠：柯布西耶和密斯都追求一种割裂，强调人造物与自然的区别和对立。而雷姆·库哈斯则将这种割裂演绎的更到位。在这些传统门派的嫡系子弟的推广之下，人本文明更是蔓延到各个地区的各个领域。而现在国内的景观设计则更像是“人本文明”和东方经验主义的一种生硬的结合。形态上尽量保持者景观的原生态：散落的灌木，成丛的花草，曲线的道路等等，这些都可视为对于自然的追逐，或是破坏自然的忏悔的不成熟表达。而本质上，这些设计却始终没有脱开割裂、对立的影响。这才使得自然的触觉没有办法被客体感受，对自然的原始渴望如同笼中野兽一样不安分，“践踏花草”、“乱采乱摘”屡见不鲜。

同样，人本文明的影响，私有财产、领域观更加深入的影响感受这一触觉的客体。在原始欲望的驱动下，脑中却徘徊者“这是我的么？”“我动了用不用赔偿？”的呓语。最终，

在强有力的制度与道德评价体系双重作用下，欲望被暂时的压制住了。继而，旅游业更加发展：深入蛮荒，原生态的自然游受到大力的追捧。九寨沟，张家界等地的火热都可视为是这一循环作用的推动作用结果。

那么，景观的触觉要被客体所感受，首先要在观念上摒除割裂、对立的这一桎梏，将人和自然统一看待，而不再是对立的双方。从思想上解放自然的触觉。那么，除了思想上的解放，有没有具体的方法呢？

图1万科水晶城实景照片

笔者认为首先要从整体的设计上消除界限，消除界限并不是去消除场地的界限或者是不同材质之间的界限，而是让两种不同的景观介质之间的接触面更加灵活、生动。以一种积极的态度来处理，为感受景观的触觉提供可能。天津万科水晶城的景观设计就可以算是无界限设计的典范：水晶城位于天津市河西区南部，基地原是1968年的大型国有企业—天津玻璃厂。老厂牵走，基地上留下了许多遗迹：厂房、卷扬机、消防栓、烟囱以及400棵10~30年的大树。以此为基础，整体设计以“保留、对比、叠加”为方针。景观设计并没有刻意追求大面积的水面、绿地等这类纪念性、形式化的构图景观，而是采用“化整为零”，着力塑造小尺度的公共空间。水晶城的景观设计上，在基础路网的结构上，弱化不同介质之间的界限，客体在创造独特的路径的时候也能同时感受散落的景观触觉。

其次，具体到不同的节点，就要结合东方的“经验主义”手法，尽量减少充满敌意的景观设计。任何自然中不会出现的形体由于其人工加工的痕迹过于明显，这些痕迹往往会成为触觉的屏障。此外，材料上要尽量减少“非自然”材料的使用，虽然“非自然”的定义会因主体不同而不一样，混凝土甚至都可以理解为自然的材料。在这里，姑且定义为没有经过复杂加工的材料来加强自然的触感。

这些方法都是形而下的细节，想要重拾回景观的触觉、自然的渴望，还是要从人和自然的关系角度出发，从思想上将“原本”对立的两方统一起来。这样，作为感受的主体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