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体记忆视角探究“乡愁”的产生与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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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水泥森林”里的乡村怀念 农民进入城市的过程,包含了多重空间、身份与认同上的转换过程,可以归纳为从农村 到城市的地理空间转换、 从自然生产体系到工业生产体系的生产空间转换、 从亲缘到业缘的 文化与生活空间的转换; 从农民到产业工人的职业身份转换、 从农民向市民的户籍身份的转 换;从传统到现代的价值观与认同感的转换[13]。地理上的人口流动较易实现,而文化心理 适应与身份认同则较难转变。 在生活压力剧增与情感归宿难寻的同时, 内心深入就会产生对 于乡村传统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和乡土情谊的地方依恋。
3.2.2 “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 传统城市规划强调的是空间形态和功能布局的合理性 [17],往往带有强烈的自上而下意 识。然而对于村庄而言,一般均有独特的历史发展印记,短时间、程序化的调研也未必能摸 清村庄内在的发展机理。因此,规划师不应自以为是地凌驾于村庄之上,将规范化的思维惯 式和自身价值观念强加于任何一个自组织形成的有机个体。当然,一个以亲缘维系、文化程 度和组织程度较低的农村社会组织必然不能完全独立地自我实现村庄的整治与改造, 这就需 要规划师的专业技术支持和辅助,为他们“传道授业解惑”,而不是代替他们做出决定。
持续记载着栖居环境中所发生的自然演替及人文变迁等一切与人的生产和生活有关的片段; 它既是对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吁请,也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此消彼长的自觉制衡[2]。本 研究认为,“乡愁”是那些远离故乡的特定人群内心深处产生的对乡村价值的呼唤、对乡土情 谊及其载体的一种集体记忆共鸣。 1.1.2 集体记忆 集体记忆(collective memory)是最早由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提出,将其定义 为“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之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3], “是一个社会建构的过程”[4]。而在 当代语境下,“乡愁”是那些远离故乡的特定人群内心深处产生的对乡村价值的呼唤、对乡土 情谊及其载体的一种集体记忆共鸣, 其恰是一批特定的社会群体、 在社会建构的过程中所共 有的情愫,因此,可把“乡愁”看作为一种集体记忆。 Crang 认为记忆的空间,不是以经纬度的几何空间为基础,而是受到我们对世界的感知 空间性的影响,记忆的影像创造了感知的主体、被视看的客体、以及两方的关系[5]。Bell 提 出记忆最初是由个人情感和社会环境共同形成的, 通过参与仪式及节日庆典中两者的相互作 用,往日得到唤起,记忆得到共享[6]。李凡等提出集体记忆的组织机制应由个人情感和社会 文化环境所构成, 可以从客观环境和主观认识规律两方面考察景观集体记忆的特征, 而环境 为记忆的形成提供了线索[7]。综上,可以将集体记忆的建构机制分为客观、主观和两者关系 三方面来研究。 针对“乡愁”的集体记忆,本研究从集体记忆建构的三个方面即社会框架(客观) 、主 观诉求(主观)和焕发机制(两者关系)来探究“乡愁”的变迁与复现。
乡村的发展演变是一个历史的、社会的过程。记忆有多种表现形式,由于历史景观记忆 的主观性,个人记忆往往会产生差异,但其群体的集体的记忆则体现出一定的社会性,而且
是历时性与共时性的统一,集体记忆行为自然也离不开社会环境背景的影响[7]。 2.1.1 城市发展中的乡村退位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提出“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战略要求,城市凭借着资源集聚优势,作 为社会财富生产、积聚的中心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10],城镇化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巨大推 动力,工农“剪刀差”、农村支持城市等特殊的城乡关系促使了中国城市的快速成长,导致城 市对乡村的土地、资金、劳动力等的资源剥夺愈演愈烈,尤其是在城乡二元体制下,乡村渐 渐成为了城市的“附属品”,成为了城市资源索取的“大后方”。我国起源于农耕社会,五千年 的农业文明深深扎根于大多数中国人的内心深处,随着对于故乡的记忆渐渐模糊,“乡愁” 就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中产生了。 2.1.2 资源剥夺下的乡村衰败 乡村的衰败和被边缘化导致越来越多的青壮年劳动力远离家乡, 进城务工或者经商, 留 下了由妇女儿童老人组成的“386199”部队(38:妇女;61:儿童;99:老人) ,农村社会结 构出现了“空心化”现象。除此之外,从空间结构来说,农村人均居住面积逐年增加,人口却 逐渐减少,再加上日渐凸显的“两栖占地”现象,“空心村”屡见不鲜。社会结构和空间结构的 双重衰败更勾起了离乡人思乡的情绪, 这不仅包含着对传统乡村景观的眷恋, 更是对故乡亲 人的牵挂。
Baidu Nhomakorabea
1.1 乡愁与集体记忆 1.1.1 乡愁
在新型城镇化背景下,“乡愁”这个充满诗意的概念如何解读?学者们从各个不同视角, 对此加以描述和丰富。 有学者认为“乡愁”应是涌入城市的乡民对传统生活模式的依恋和对当 下城市生活的失重感相互交织融涵而形成的一种困顿体验, 它来自于情感和理性的疏离; 在 当今城镇化中,“乡愁”是由传统情感与当前生活错位交织而成,是现代语境中对某个城市或 某处区域的地方特色与本土情怀的集中表征, 它产生于人与地理空间建立关系的那一刻, 并
3.2 农民主观诉求
3.2.1 以生活根植性的渐进规划取代大拆大建 乡村规划应把人的需求放在首位, 把获得当地居民的认同感作为衡量标准。 村落中的一 棵古树、一块石头、一口古井都见证着千百年来沧海桑田的变迁,正如村庄演变需要历经时 间的沉淀,乡村规划也绝不能是乌托邦式的一次性变革,而应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应 采用渐进式的微改善策略, 根据不断变化的实际情况作出相应调整。 乡村规划中更应提倡一 种“在地”规划,使规划更加“接地气”,更加贴近日常生活,才能更加获得当地村民的认同。 正如周榕所说,“当设计远离表演性和表现性、远离野心与机心,甚至褪去形迹,只剩下淡 若不存的简笔涂抹,不由得不让人欢喜赞叹”[16]。
1“乡愁”是一种集体记忆
截至 2014 年,我国的城镇化率已达到 54.77%[1],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 上百年的城镇化进程。但令人欣喜的同时,快速城镇化所带来的各种问题也逐渐凸显,就乡 村建设而言,如村庄失忆、景观破坏、传统村落消失、“千村一面”、农村空心化等,都严重 影响着我国城镇化的质量,割裂着世世代代与乡村的联系。2013 年 12 月,在中央城镇化工 作会议中提出,要提高城镇建设水平。其中“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这段 诗意的语句,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激起了无数人的情感共鸣。
3.3 规划建设实施
记忆源于生活,根植于生活。如果保护失去了生活原真性,记忆也就失去了灵魂。对于 传统村落中遗产的保护和更新,有 “莫让遗产变遗憾”和“莫让遗产变遗物”两种代表性的观 点,反映出遗产的原真性从丧失殆尽到静态僵化保护的两个极端[18]。 3.3.1 从静止保护到活态保护 传统村落保护不应是一种文物式的静态保护 [18],这就要求除了将物质遗产与非物质遗 产进行“原汁原味”保存外,还应促进它们的动态生长,使它们成为文化延续和继承的见证, 从而体现文化遗产的层次性、丰富性和延续性;除此之外,更要与现代人们生活、需求紧密 相连, 强调“以人为主”, 给予村民高度的尊重和自主权, 使村民有正常的生活方式和节奏[18], 使传统村落真正成为一种“活”的遗产。 3.3.2 从躯壳修复到灵魂注入 当前不少村落由于受到自然力或者人为破坏,遗产留存破碎、不完整,而此时如果过于 追求绝对的“原貌”,把重点放在物质空间的复古和修复上,仅为维系一个缺少灵魂的华丽外 壳,可能反而被批为“假古董”。此时较为适宜的处置可能是对文化符号和文化内涵的深层挖 掘, 提炼和强化村落中保护较好的建筑局部、 符号和片段, 重新定位, 进行功能置换和更新, 依靠建筑、文化的符号和片段来展示时间的印痕,并更新调整成为适宜的功能[18],为古村 落注入新的灵魂。 3.3.3 从传统延续到时代创新 乡村保护不仅仅是对过往遗存的尊重, 同时也需要体现新时代的创新思维。 并不是所有
3 “乡愁”集体记忆的复现
在当代城镇化背景下,要解决“乡愁“这个情感命题,本研究认为,依据集体记忆的建构
框架,可以从社会顶层制度、农民主观诉求、规划建设实施三个角度和层面全方位考虑。
3.1 社会顶层制度
3.1.1 以城乡共赢取代“城市的乡村” 首先要打破城乡二元对立, 纳入城乡共同体的讨论框架, 建立城乡互动的协调发展机制, 均衡城乡资源,积极引导资金、技术、人才等优质资源下乡,使城市与乡村并驾齐驱;此外, 激活乡村资源,展现乡村活力,为城市居民提供一个可以满足他们回归自然、增长见识、寄 托情感等身心需求的世外桃源,这是一种主动吸引,不是被动适应,切忌将乡村打造为“城 市的附属品”,在与城市互利共赢的同时,更应注重自身资源的保护与自我特色的延续。 3.1.2 物质空间规划与社会规划相结合 城市是由物质空间和社会空间组合而成的空间实体[15],目前大多数乡村规划都侧重于 物质空间层面的规划,而对于重视人情关系的乡村而言,物质空间规划解决的仅仅是表象, 深层症结还应由社会空间规划缓解。 我国农村以村委会为核心、 村民自治的社会组织化程度 较低,许多村落贫困落后、特色消失、传统乡风不复、道德规范缺失等问题除了城镇化的影 响背景外,也是基层组织建设不够完善的结果,除了物质空间规划之外,更要注重农村社会 组织制度的完善,提高农民文化素质,健全完善村民自治制度,协调好政府与村民的关系, 解决好农村规划落地的“最后一公里”问题。
2 “乡愁”集体记忆的产生
“乡愁”作为我国快速城镇化进程中必然产物, 是那些远离故乡的特定人群内心深处产生 的对乡村价值的呼唤、 对乡土情谊及其载体的一种集体记忆共鸣。 本研究从集体记忆建构的 社会框架、主观诉求和焕发机制等三方面来分析“乡愁”的产生。
2.1 社会演替——“农业文明的发源地”到“城市文明的附属品”
从集体记忆视角探究“乡愁”的产生与复现
徐璐
摘要:随着近些年来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很多村庄经历着传统村落消失、“千村一面”、生态和历史人文 景观破坏等问题,对于往日乡村景观的记忆,勾起了人们的“乡愁”。本文从集体记忆的视角,认为“乡 愁”是一种集体记忆,从集体记忆的社会演替、主观诉求、焕发机制三个方面,讨论了“乡愁”的产生机 制和实践解决路径。本研究认为,“乡愁”的产生与城市发展中的乡村退位、资源剥夺下的乡村衰败、经 济压力下的乡村抛弃、“水泥森林”里的乡村怀念、“城市复制”中的认同感缺失、利益驱使下的赝品泛 滥等因素有关;而解决“乡愁”的实施路径可从城乡共赢、渐进规划、物质规划与社会规划相结合、“自 下而上”与“自上而下”相结合、活态保护、内涵挖掘、恢复创新力等方面考虑。 关键词 :乡愁 集体记忆 乡村建设 城镇化
2.2 主观诉求——从“融不进的城市”到“回不去的故乡”
Allan Pred 认为,“地方”不仅是一个客体,更是某个主体的客体[11]。并且,集体记忆带 有主观倾向,附有情感的依托[7]。 “乡愁”的产生,与主体(即远离家乡的人们)的身心诉 求有着密切的关系。 2.2.1 经济压力下的乡村抛弃 农民远离家乡的最根本的内驱力是经济因素,迫于生计压力,他们背井离乡来到城市, 这是农民主体在观念上的主动理性选择, 在这种理性背后是乡民主体焕发出的一种主动适应 意识[2],归根结底,对传统乡村扬弃的是农民自己[12]。随着物质水平的提高,对于精神的需 求将会逐步凸显,“乡愁”就应运而生了,这是一种行为理性与情感纠结的失衡,是社会发展 阶段从追求物质满足到追求精神丰盈过程中的产物, 这表明了我们亟需从“物”的城镇化走向 “人”的城镇化。
2.3 焕发机制
记忆的保存与维系依赖于其具体的物质载体, 通过特定物质载体在不同时空下所获得的 诠释和演绎,记忆得以强化、延展和演变。城市的历史遗存、传统仪式和历史遗址等历史景 观成为整理城市往日的重要手段[7]。 “乡愁”的产生,也归因于其维系机制的缺失和不完善。 2.3.1“城市复制”中的认同感缺失 景观记忆和地方认同密切关联,景观与记忆的相互作用,共同塑造了地方的文化特性, 形成对地方的认同感[7]。我国当前乡村规划大多采用的是蓝图式的城市规划模式和理念,规 范化、高效率、低成本成了乡村规划中潜在的追求,导致出现了一批批类似城市的村庄,联 排住宅、中心绿地、水泥马路成了新农村建设的标志性景观。农耕活动自然演变千百年才积 累下来的人地关系, 怎能是一张图纸就可以营造的?面对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故乡, 记忆将 何处安放?找不到历史和回忆的地方,还能被称作“故乡”吗? 2.3.2 利益驱使下的赝品泛滥 近年来当地政府为了追求经济利益, 纷纷依托古村落的自然景观资源或历史文化发展旅 游业,甚至有些村落大力修建仿古建筑,形成了一批“假古董”,打着传承文化的幌子搞旅游 开发。这些费尽心力建造的“假古董”,只是为了满足旅游者和过客的需要,对于生活在村落 中的村民或离家多年的返乡者而言,这绝不是他们记忆中“精神家园”,对于我们这代人,未 来难逃在“假古董”里寄托乡愁的命运[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