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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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唐世衰道微、宦官专权、藩镇跋启、党争剧烈的时局下,义山能够创作
出忧愤深广和艺术精湛的咏史诗,实与他的理想和追求以及德、才、识、胆等因
素密切相关。义山素怀拯济天下的壮志,因而他在竭力抨击时弊的同时,又执着
地探索历史兴亡、社会治乱的规律,以期挽救日渐衰微的李唐王朝。而他胆识超
群、刚直不阿的秉性,又奠定了他明是非、辨妍娃、持公论的诗品。再者,义山
既虚心博采,又勇于创新,所以他的咏史诗能够熔铸古今、造诣精深、寓意深远。
此外,义山才高识卓,忠爱植于根性。因此,他即使用绮艳的题材创作咏史诗,
也能做到丽不伤浮、奇不伤怪。
中国自古文史不分,诗与史在功能上也有相同或互补之处。众所周知,儒家
一贯强调诗的“风上”、“化下”等社会功能,而孟子认为作史可济世道、正人伦、
警世人的观点②,也为广大士人所认可。咏史诗兼容诗、史的特点,其意义和功用
亦不宜等闲视之。咏史诗中严正的道德观、深沉的忧患意识和深刻的洞察力等特
点,仍有补益、鉴戒当今的巨大功用。
①李商隐诗文“无一言经国,无纤意奖善,唯逞章句……彼商隐者,乃一锦工耳……。”(李涪《释怪.刊误)))
[参刘学楷、余恕诚、黄世中,《李商隐资料汇编》(上册),中华书局,2001年11月,第5页。]
义山冷嘲热讽的主要对象集中在敬宗和
武宗身上,对文宗更多的是婉讽和同情,对宣宗则旁敲侧击之。
抨击和揭露少年帝王敬宗昏馈、荒淫奢靡以致朝野十分忧虑的作品,主要有
《富平少侯》、((陈后宫》二首、《无愁果有愁曲北齐歌》等。《富平少候))主要侧
重于揭露少年皇帝的荒唐、荒淫和无知,其中“七国三边未到忧”这句话,最能
显出义山的忧虑。在义山看来,帝王为一国之君、万众瞩望之焦点,身系国朝的
兴衰安危,理应心忧天下、勤于朝政。但是,敬宗却只知宴游、出猎、宠女色等
等,实在令人万分担扰。因为当是时确非太平盛世,安史之乱以后,河朔既不可
复、藩镇屡有擅命,吐蕃、回鹊、党项先后入侵,内忧外患如是,焉能高枕无忧?
在《陈后宫》(茂苑城如画)中,义山主要对敬宗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进行讽
谏劝喻,与杜牧当时所作的《阿房宫赋》,有异曲同工之妙和殊途同归之旨。
随着武宗一同被埋葬的还有他的君明臣贤的政治理想。
所以义山在失望、痛恨之余对帝王求仙媚道的妄举大加笔伐,如《汉宫词》、《茂
陵》、《汉宫》、《华岳下题西王母庙》、《华山题王母庙》、《过景陵》、《瑶池》等,
虽然,义山咏史诗的感情基调也离不开
“夕阳西下”的伤悼之情,但他的大部分咏史之作中,体现更多的则是,冷峻的
批判、深刻的思考和执着的探寻,共同包蕴着他忧济社翟的精神。
(一)勤俭兴邦奢逸亡国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咏史》),是义山在悼念文宗并反思
其命运和国运时而提出的观点。据史载,“(文宗)上自为诸王,深知两朝之弊,
及即位,励精求治,去奢从俭。……对宰相群臣延访政事,久之方罢。待制官旧
虽设之,未尝召对,至是屡蒙延问。其辍朝、放朝皆用偶日,中外翁然相贺,以
为太平可冀”。②因此,在当时的特定语境中,“勤”、“俭”与“奢”已不再仅仅是经济概念,而是具有深刻的道德含义和强烈的政治色彩。“奢”指的是,统治者种种严重违反儒家道德规范的行为,包括重敛繁征、沉洒声色、宠惑仙道、亲馁远贤与荒废朝政等。同理,“勤”与“俭”的含义,则与之截然相反。
历来为世人唾弃和垢病的莫过于陈后主陈叔宝,义山对他的嘲讽、
挖苦与批判也较全面而深刻。例如《陈后宫》二首就囊括了他大兴土木、宴游无度、沉溺声色、君臣皆醉生梦死等罪行和弊端。
历史上残暴忌才、游幸无度、劳民伤财从而失去江山者,很少有人与隋场帝
相匹敌。义山连作《隋宫》二首和《隋宫守岁》等诗,揭露铺陈其罪过与丑行,以警戒世人。其中“春风举国裁宫锦,半作障泥半作帆”(((隋宫》七绝)这两句诗,把隋场帝扰民之甚和民不堪命之状传神写出,备感警策巧妙。杜
关于玄宗与杨贵妃的诸作,义山在《龙池》、《骊山有感》等诗中持论公允,
角度新颖,从寿王这一角度揭露玄宗霸占儿媳却恬不知耻的丑行。七律《马鬼》虽未为玄宗开脱,但可看出他把主要责任归咎于玄宗,特别是“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这句话,则更含蓄却辛辣地揭露了玄宗后期昏庸无能:贵为天
子连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庇护,又谈何保家卫国?《思贤顿》,则讽玄宗荒淫昏馈而自召其祸,《马鬼》(七绝)和《华清宫》二首则都暗示了义山女色祸国的观点,“君王若道能倾国,玉荤何由过马鬼”(((马鬼》七绝)、“未免被他褒女笑,只教天子
暂蒙尘”(((华清宫》)、“当日不来高处舞,可能天下有胡尘”(((华清宫)))等语句
无不深著色荒之戒。
义山胆识超卓之处还在于,他不仅对前朝败亡之君极尽嘲讽、挖苦和批判之
能事,对于本朝的帝王特别是玄宗也毫不留情。在中国古代,历代帝王与后妃之间的是非恩怨以及他们对社翟的影响,没有谁比杨贵妃和唐玄宗更受文学家的青睐。不仅后代的诗、词、曲、小说、戏剧等各类作品涉及此事,就连唐代的诗人以此为题材的作品就约有七八十首。
关于上述特点,清人程梦星和学界前辈裴斐等人也曾点到。程梦星在赏析《骊
山有感》时感慨道:“唐人咏太真事多无讳忌,然不过著明皇色荒己耳。义山独数寿王,刺其无道之至,浮于《新台》,岂复可以君人!义山词极绮丽,而持义却极
正大,往往如此,今人都不觉也。”③裴斐则指出,在涉及玄宗与杨贵妃的诗中,李义山和杜牧不像某些人怀着猎奇或同情的态度进行吟咏,而是关注玄宗晚年沉溺声色给社翟民生带来的巨大灾难。④
义山也有发表异于传统史观的翻案之作,如“萧何只解追韩信,岂得虚当第
一功”(((四皓庙》)、“自是当时天帝醉,不关秦地有山河”(((咸阳)))等等。但这
些不是义山用力的重点,也不是他为翻案而翻案的作品。义山在创作时,往往不囿于史料的限制,而是展开诗人联想的翅膀,创设一定的情景或抓住某一典型细节,使人们在可以联想的历史画面或可以体会的细节之中对作者的主旨心领神会。如“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隋宫)))七律),便以帝都长安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