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兵对往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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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兵对往事的回忆

乌丹镇南郊一处平房院内,居住着一位革命老人,叫邹喜春。八十岁高龄,眼花耳背,步履沉重,矮小微胖的体区内,却仍然蓄积着足够的火气。

1927年,邹春喜出生在翁牛特旗梧桐花镇西大道村。九岁丧母,家贫如洗。稍大,弟兄三人就跟着父亲给地主扛活,打短工。十七岁时为了生计,举家东迁乌丹,依然靠耪青、干零活勉强填饱肚子。1947年,二十岁的邹喜春在“翻身农民保卫胜利果实”口号的倡导下,离开正在鼠疫大流行的故土,成为东北民主联军八纵的一名战士。邹春喜所在的部队在赤峰街住了一宿后,第二天赶到平庄飞机窝旁边驻扎。当了兵却没有枪,只是发个“撸杆炮”,平素把炮弹扎在腰间,围成一圈儿。连长说,想使个好枪很容易,到敌人手里去夺嘛。

冬季,邹春喜随部队行军赶到老爷岭。给养缺乏,经常饿肚子。绝处逢生,部队发现了土财主的花生窑、芝麻窑,每人往干粮袋里装了些。山陡路崎岖,又没有像样的鞋袜,战士们两脚全是血泡,破了再结成硬痂。过北镇到新立屯,部队遇上了国民党的一个师,猛烈开火,东北民主联军死伤很多人。部队新兵躲,装备差,战斗力不强,靠着一种顽强的战斗精神,愣是取得了辽西四战四捷,没让国民党军队讨到半点儿便宜。

锦州外围有个杨杖子,地方不大,战略位置重要,前后打了两仗。第一仗打的是国民党王铁汉的队伍,邹春喜所在的东北人民解放军133师398团二营四连驻石门子,只有寥寥几户人家,村里没有水井,吃

水得用毛驴到远处去驼,手里没抢,到敌人手里夺来机枪。三排机枪班长李长发负伤,邹喜春和战友华泽宇、甄长春勇敢的顶上去,三挺机枪扫射过去,打死敌人一个中尉排长。1948年9月,辽沈战役发起,八纵担任由东北向西攻打锦州的任务。行军途中饥饿难忍,不得不拔路旁地里的萝卜缨子填进嘴里,塞满肠胃。

10月14日上午10时,对锦州城的总攻打响。东北野战军千余门炮率先开火,一时城塌堡飞,烟尘弥漫。翌日下午6时,冲入市区的各纵队在老城胜利会师,全歼残敌。同年12月,邹春喜所在部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45军,营部通讯员邹喜春光荣入党。

八年军旅生涯,邹喜春老人最难忘的是天津外围的一场战斗。1949年1月14日攻打天津总攻开始,邹喜春所在营从民权门攻入,正从金汤桥进攻,路过一个大院子,听见里面有人,一个战士爬上电线杆往院子里一看,里面全是敌人。营长让那个战士喊话敦促敌人投降,敌人却开枪把那位战士打死。随即,院里的敌人纷纷将拔了的插销六零迫击炮和手榴弹扔了出来,一个战友当场牺牲,营长也挂了花。邹喜春和班长谢凤祥抬起营长向南面跑去,南面暗炮的敌人也开了枪,急切间跑进路西的一个大院子。这时,驻有敌人的大院被教导员带领战士攻破,俘虏了敌人,炸掉了暗堡。教导员命令收拢部队,发现只有五连和四连的一个排跟了上来,其余部队不知去向。教导员急了,派通讯员邹春喜和另一位战士去找,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活着,把打散的部队全部带回来。两个人顺来路往回找,跑到护城河边上就跳了下去,正好跳到被炮弹炸开冰面的河里,嗓子早就渴得冒烟,捧起

水来就喝,水是臭的,根本咽不下去。爬上岸向西沿路找去,对面跑过来一个挎着卡宾枪的敌人通讯员。暗中飞起一脚将敌人踢到,缴下枪来拖到一旁审问,原来他是去对面敌人用麻袋堆起的工事里送信,途中看见一个院子里有不少“共军”。邹春喜命他带路去找,果然找到了失去联络的两个连队,成建制全须全尾地带回营里。任务出色完成,表现勇敢超长,邹春喜因此荣立大功一次,并获勇敢奖章一枚。四野挥师西进,兵围北平。傅作义和平起义,北平解放。邹春喜的部队编进萧劲光率领的十二兵团,进军华中南,参加衡宝战役。由江西萍乡出发向湖南开进,行军途中传来新中国成立的喜讯。战士们的背包上贴满了“打到广西去,活捉白崇禧”、“解放全中国,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标语、口号,士气高昂、斗志冲天。接着是广西追歼战,十万大山剿匪,因历次作战表现突出,邹春喜当了班长。

1952年8月,四野133师划归46军建制,随即入朝参战。邹春喜先后参加了金城反击战和三次攻打玛塔里的战斗。荣任排长,进入兵头将尾的军官队伍。停战后又投身于朝鲜首都平壤的战后重建,与朝鲜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1955年10月回国,在吉林省延吉、图们驻防休整。翌年,部队在延吉建起砖厂,已任副连长的邹春喜,早出晚归带领着战士们烧砖建营房,从事着守卫边防、建设边防的神圣事业。同年获解放奖章一枚。不久,邹春喜被调到团部任管理员,家属随军,小日子过得甜滋滋。但邹春喜却越来越挂念年迈多病的老父亲,卧病在炕的老父亲也一再来信催促儿子早日复原。无奈,邹春喜递交了转业报告。部队领导充分体察下情,授予邹春喜预备役少尉军

衔,批准其带家属回家乡照顾父亲,

祖春喜回来了,阔别已久的家乡让他感到亲切,有一种无比的舒心和快意。本来,按部队和地方的事先协商,他应该到旗商业局当一名保官员,成为拿着优厚薪水上班的“铁饭碗”一族。可一大堆证件交到武装部,邹春喜便开始了烦躁的等待。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困居台湾十多年的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形势骤然紧张起来。乌丹镇东门形成了武装基干民兵营,久经战场的邹春喜成了民兵营长的不二人选。训练基干民兵,他竭尽全力,一切从实战出发,手把手地向基干民兵们传授战术技能。一段时间过去,民兵素质全面提升,打靶、刺杀、投掷手榴弹,样样干净利索,像模像样儿。自此,乡亲们都称其“邹营长”,一叫就是十七年。

1975年,邹春喜被派往镇办集体企业——乌丹镇骨胶厂当厂长。他白手起家,到镇南少郎河滩搭上几口大铁锅熬骨胶。他这个厂长手下只有两个兵,三个人忍受着烟熏火燎的痛苦折磨,建厂当年就取得了较为可观的经济效益。骨胶厂收归地方国营,邹老又到轮胎厂任厂长。1944年轮胎厂破产倒闭,邹老成了一个没人管的人。一年到头拿不到多少钱,维持最低标准的生活已是捉襟见肘,遇上生病时就更是雪上加霜。所幸最近几年中央惠民政策频频出台,因为有在乡复员军人的身份,国家民政部门发放给邹老的优抚资金逐年递增,连同建国前老党员生活补助以及村、镇两级政府发放的优抚补贴费用,一年能有六千多元的固定收入。老两口也就自得其乐,交口称赞起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诸多好处。闲暇时把晚辈儿孙召集起来开家庭会议,邹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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