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控制下的美国经济

摘要：本文基于复杂网络模型分析世界500强美国企业的股东及投资情况发现：华尔街大型金融机构之间交叉持股，联手控制美国经济，对科技、金融、军工、电信、能源和医药保健等与国防信息安全和国家战略发展密切相关的领域投资金额最高，华尔街的利益与美国的国家利益一致。

研究结论对我国发展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有所启示：（1）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的投资方向应体现和符合国家意志，与国家利益保持一致；（2）将有实力和已具有金融投资功能的央企集团改造，成立若干家国有资本投资公司；（3）国有资本投资公司应以直接投资为主，自主投资、跨领域投资；（4）保持政府、国企与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管理层之间的人才流动畅通；（5）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之间可交叉持股。

关键词：复杂网络
国有资本投资公司
股东
一、引言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完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以管资本为主加强国有资产监管，改革国有资本授权经营体制，组建若干国有资本运营公司，支持有条件的国有企业改组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

”2013年，厉以宁教授在《中国双重转型之路》一书中提出“设立国家资本投资基金”，在国有资本的配置上，国资委应停止直接管理企业，而通过设立一些国家资本投资基金提高资本的配置效率。

在刚刚结束的2015年全国“两会”上，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继续强调“加快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运营公司试点，打造市场化运作平台，提高国有资本运营效率。

”
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是发展我国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催化剂”（荣兆梓，2014），主要负责国有资产的投资经营和存量资产的流动与重组，通过股权经营、资本运作和兼并整合，发展成具有竞争性的企业。

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行使出资人权利，参与企业治理，通过资本在市场上的流动，实现资本增值（郭春丽，2014）。

袁东明和陶平生（2014）建议，国资委转变监管角色，剥离管理职能，让被投资企业拥有自主权力，国资委只达到资本运营层面，停止监管深入。

如果被投资的国有企业委托代理出现问题，则让国有企业转型走向民营化，实现市场开放（王克敏，2014）。

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之间可以相互持股，互相制约，以防一家独大（刘纪鹏、黄习文，2014）。

2014年，我国确定国家开发投资公司、中粮集团有限公司2家企业进行改组国有资本投
资公司的试点。

2015年还要加快试点的步伐，应该按什么原则选择试点的企业呢？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本文利用复杂网络模型分析美国大型企业的股东持股情况，发现：美国经济主要控制在华尔街大型金融机构的手中，而华尔街投资金额最高的企业恰是与美国的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战略最密切相关的科技、金融、军工、医药、电信和能源等领域的龙头企业。

华尔街大型金融机构的利益与美国的国家利益相一致。

这对我国发展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有所
华尔街控制下的美国经济
*
——对我国发展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的启示□闫
妍
尹
力
李晓腾
陈晓松
*本项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o.71103179）、中科院青年创新促进会基金（2015359）、广义虚拟经济研究专项基金（GX2013-1002（Y ））的资助。

李晓腾为本文通讯作者。

启示，资本的参与比人的参与做出的投资经营决策会更加客观，同时，代表国有资本的国有控股公司对重点企业持股，可以保证国家掌握对事关国家安全和经济命脉的企业的控制权。

二、文献综述
复杂网络发展于图论，是一种由节点和连边构成且节点间连边方式具有复杂性的复杂系统表现形式。

得益于信息和计算机技术的高速发展，复杂系统实证数据能够被精确地、大规模地记录。

复杂网络实证分析法利用复杂网络结构中的节点和连边刻画实证数据集中的元素及元素之间关系，通过对复杂网络结构参量的分析和讨论获得实证系统的性质特征。

复杂网络实证分析法在诸如社会、工业、语言、生物等复杂系统的分析实践中受到广泛的关注和应用（Albert and Barabasi，2002）。

Allen和Gale（2000）最早将复杂网络方法应用于分析金融复杂系统，利用复杂网络研究金融传染。

Nier等（2007）构建了由多家银行组成的银行系统，根据银行间的关联加边，分析资本、银行内部负债、系统集中度对违约发生概率的影响，研究冲击如何在金融网络结构中传播和聚集。

Glattfelder 和Battiston（2009）利用全球48个国家的股票市场数据构建企业股东持股网络，通过提取网络骨干观察不同国家间股权分布的结构特征。

Boyson等（2010）将传染定义为相关性高于经济个体之间关联的情形，构建对冲基金之间的金融传染网络，模型揭示出对资产和对冲基金大规模的不利冲击将增加传染概率。

Song等（2011）以相关系数矩阵为基础，利用平面极大过滤图（PMFG）方法构建全球主要股票指数之间的网络关系，研究表明，网络结构的长期演化与全球化进程相关，短期演化与起源于某地区的特定事件有关，并迅速影响全球系统。

Kumar和Deo（2012）将随机矩阵理论（RMT）与网络模型相结合，利用全球20个主要股票指数的日收盘价构造Fruchterman-Reingold网络图，得到在不同阈值下的网络聚类结果，通过观察网络结构中的链状形式变化，得出金融危机对不同集群的危害。

Xu和Yan等（2013）采用Granger因果关系网络模型分析美国大型金融机构之间的关联，通过计算不同时期的网络密度、网络的入度及出度，得到2008年金融
危机中金融机构之间的关系最紧密，保险公司受影响最大。

Birch等（2015）利用复杂网络模型对DAX30的股票收益率进行相关检验，利用网络结构图（最小生成树图等）对网络信息分析比较，得出一个可以衡量经济增长动力的广义指数。

贾彦东（2011）利用2007~2010年我国的银行间支付结算数据，构建金融网络结构模型，衡量金融系统性风险，探究风险扩散机制。

欧阳红兵和刘晓东（2014）采用网络结构中最小生成树（MST）和平面极大过滤图（PMFG）两种方法构建金融系统网络，利用同业拆借数据动态识别网络节点以及对系统性风险传导路径的识别。

复杂网络模型可以有效地刻画金融系统内部的组织结构。

随着网络可视化理论、算法和技术的发展（Fruchterman and Reingold，1991；Herman and Mel⁃ancon et al.，2000；Jacomy and Venturini et al.，2014），我们可以通过合理方法定义边的权重，使金融复杂网络中的组织结构有效、直观、清晰地被呈现在二维平面上，从而为分析金融复杂系统提供帮助。

三、数据与模型
在《财富》“2014年世界500强排行榜”中有128家美国企业，我们详细查阅了这128家企业的主营业务及股东信息，发现上榜企业均为美国各行业的龙头企业，其中有14家企业未上市或者未披露股东，所以予以删除，同时又加入6家美国超级大型财团（非世界500强），从而构成一个包含120家美国大型企业股东信息的数据库（120家企业再加之股东总共258家公司）。

我们分析股东信息的时间节点为北京时间2015年1月30日，数据来源是万得数据库和雅虎财经。

本文采用复杂网络方法分析美国大企业之间的持股情况，用网络节点代表企业，用网络连线代表企业间的持股关系。

企业股东持股网络是一个连线为有向的、带权重的网络。

用i（i=1，2，3……258）表示企业。

用r i、v j→i分别表示企业i在2015年1月30日的股票收盘价、被企业j所持有的股票数量。

定义网络连线为有向边，权重为：
这样定义的网络连线具有两个性质：
w j→i=r i×v j→i{}
w j→i|i,j=1,2,……,258
（1）加权出度是企业j 在整个网络中的总持股金额规模，即。

（2）加权入度是企业i 在整个网络中的总被持
股金额规模，即。

本文重点关注对美国大型企业持股金额较大、持股比例较高的股东特征，因此，我们选取对i 企业持股比例大于等于2.5%的股东进行分析。

图1描述了“世界500强”美国企业的股东对企业的持股情况，其中每个圆圈代表一家企业，圆圈越大表示该企业对其他企业的总持股金额越高、加权出度越大。

四、美国大型企业股东
关联的网络分析
我们通过分析美国大型企业股东关联的复杂网络图，得到美国的金融机构之间、华尔街与美国实体企业之间的关系具有以下特点。

（一）大型金融机构联手控制美国经济，控制权相对集中
复杂网络模型的分析结果显示，少数企业的加权出度特别大，对样本企业的持股金额显著高于其他企业。

我们取加权出度最大的20家企业，即对“世界500强”美国企业持股金额最高的前20大股东，见表1，主要为财团和投资公司（包括基金公司、信托公司等），这些公司主要从事直接投资，而非银行贷款等间接投资业务。

这20家金融机构对美国大型公司的累计持股比例主要分布在20%~40%之间，可以说，华尔街对美国大型企业具有掌控力。

华尔街少数几家大型金融财团（先锋、黑岩、道富、富达、资本世界）对“世界500强”美国企业的投资金额远超过其他金融机构，他们对美国科技、军工和能源行业龙头企业的投资金额大、持股比例高，这5家财团的一致行动必将影响美国大型企业的重要经营和投资决策。

这5家财团主要从事投资业务，美国各州的养老基金、企业年金、境外的主权财富基金和对冲基金都是他们的客户。

境内外的资本可以委托财团
进行投资，但是向被投资企业派驻董事的权力仍把握在财团的手中。

（二）大型金融机构交叉持股，母子公司相互持股
我们剖析表1中美国大型金融机构的股东结构，发现一个重要的现象就是“财团之间相互持股”，图1也显示了这点，比如：先锋集团被黑岩集团持股4.79%，黑岩集团被先锋集团持股3.76%。

财团之间互相持股，相互投资，形成利益共同体。

另外，这些财团也会“母子公司相互持股”，例如：先锋集团是全球第二大基金公司，但是集团公司的股权被旗下管理的基金共同持有，基金持有人是先锋公司实质上的股东，先锋反过来又为基金持
图1“世界500强”美国企业股东持股情况的复杂网络图
表1对“世界500强”美国企业持股金额最高的20家股东
排名123456789
10企业名称
先锋集团道富集团黑岩集团
富达管理研究公司资本世界投资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威灵顿管理公司普莱斯地产基金资本全球投资公司
马萨诸塞金融服务公司所属行业金融集团金融集团金融集团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排名
11121314151617181920企业名称
摩根大通
道奇·考克斯
Evercore 信托公司三菱日联金融集团纽约美林银行
PNC 金融服务集团富兰克林资源公司巴罗汉利共有集团挪威央行投资机构Primecap 投资公司所属行业金融集团投资公司
投资公司金融集团投资银行
投资公司
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投资公司
投资公司
w out
j =∑i =1258
w j →i w in j =∑j =1258
w j →i
有人提供投资管理服务，先锋公司所创造的利润由基金的股东分享。

（三）华尔街对美国企业投资的四大特点特点一：华尔街对行业龙头企业的投资热情高于普通企业。

美国华尔街金融财团之间相互持股，联系紧密，并携手控制美国各行业的龙头企业，华尔街金融机构投资的对象涉及军工、能源、高科技、医药保健、零售、金融、汽车、电信等多个行业的龙头企业。

为了区分华尔街是重点投资大企业、还是有能力控股美国的全部实体企业，我们又找了5家非世界500强的实体企业，Array 生物制药（医药保健）、Synchrony （金融）、SMLP 集团（公用事业）、永利度假村（酒店）、杰西潘尼（零售），他们的主要股东依然有华尔街财团的身影，但是美国20家大型金融机构
对这些企业的投资金额和持股比例普遍低于他们感兴趣的“世界500强”企业，这些企业的主要股东不全是大型财团，会有一些其他企业或者小的金融机构持股。

特点二：华尔街最青睐的六大投资领域：科技、军工、金融、医药保健、能源和电信。

我们将美国20家大型金融机构的持股对象按被投资金额排序，取120家样本企业中的前25%，得到30家公司，见表2，除了“其他”类型企业以外，前20家大型金融机构重金持股的企业所属行业集中在科技、军工、金融、医疗保健、电信和能源这六大领域，华尔街最青睐公司的行业分布见图2（图中的数字表示公司数量）。

这些行业对一个国家的安全性和战略发展至关重要。

高科技行业引领科技创新、使美国在国际上保持技术领先优势；金融行业负责资金融通、保障实体经济正常运行；军工行业提供武器装备、保障国防安全；电信行业提供通
讯网络、保障信息安全；能源行业满足经济正常运行、保障经济安全；医药行业维护人民健康、保障生命安全。

这六大领域也是美国经济发展的长期驱动力。

由图3，美国20家大型金融机构是这六大领域龙头企业的主要股东，华尔街重金投资这些关乎国家安全和战略发展方向的大型企业，可以说，华
图3美国大型金融机构及其重金投资的“世界500强”企业
表220家大型金融机构重金持股的30家企业
排名123456789101112131415
公司简称
苹果微软
富国银行埃克森美孚可口可乐联合健康默沙东家得宝亚马逊谷歌波音
联合技术雪佛龙IBM 宝洁
所属行业科技科技金融能源其他医药保健医药保健零售科技科技军工军工能源科技其他排名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公司简称通用电气威瑞森电信电话电报公司摩根士丹利菲利普－莫里斯思科
辉瑞制药运通洛克希德·马丁黑岩集团CVS Caremark 美国银行霍尼韦尔百事华特迪士尼
所属行业
军工电信电信金融烟草科技
医药保健邮递军工金融医药保健金融科技其他传媒
图220家大型金融机构最青睐的公司数量及所属行业
注：图3的金融机构中不包括富兰克林资源公司、巴罗汉利共有集团和Primecap 投资公司，因为其与选出的30家公
司没有2.5%以上的持股关系。

尔街与美国同呼吸、共命运。

特点三：美国大型金融机构对科技公司的投资金额最高。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表3显示，在全样本的120家企业中，美国20家大型金融机构对科技公司的投资总金额最高。

在美国20家大型金融机构最青睐的30家公司中，科技企业数量最多（7家），并且基本都是从事信息技术的高科技企业。

1992年，时任美国总统的老布什提出计划用20
年时间、耗资2000亿~4000亿美元建设美国国家信
息基础结构。

“信息高速公路”的建设有赖于信息科技企业在微电子、光电子、声像、计算机和通信等领域的突破性进展，华尔街的巨额资金投入正是支持了相关企业的技术创新。

近20年，美国引领了以信息技术发展为代表的信息革命，强烈地冲击和改变着全世界人民的生产和生活方式，美国多家科技企业实现了高盈利、高增长，也给华尔街的股东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特点四：华尔街对美国军工巨头的控股地位最稳固。

我们将样本企业按照被20家大型金融机构的总持股比例排序（见表4），居前五位的是：洛克希
德·马丁、摩根士丹利、联合健康、联合技术和波音公司，其中，20家大型金融机构对洛克希德·马丁的总持股比例高达46.4%。

洛克希德·马丁是世界上最大的战斗机制造商，武器销售额蝉联全球军工企业的首位。

在五家公司中，联合技术和波音也都是美国大型的军工企业。

美国前五大财团（先锋、黑岩、道富、富达、资本世界）更加热衷于持有军工企业的股票，他们持股比例最高的三家企业都是军工企业：洛克希德·马丁（35.4%）、联合技术（24.3%）和波音（23.1%）。

一个国家的硬实力必然是军事力量，美国的国防科技工业主要依靠军工企业，而军工企业的大股东基本都是美国的金融财团。

华尔街通过资本的力量控制声名显赫的军工巨头（吴献东，2013）。

综上，美国大型金融机构重点投资对国家经济发展和国防信息安全有重要影响、盈利现状和前景良好的行业中的龙头企业，联手控股关乎国家核心利益的大企业。

以上研究表明，华尔街对美国经济具有掌控能力，同时，华尔街的利益与美国的国家利益一致。

美国历来倡导自由市场经济，那么华尔街、大型实体企业与美国政府之间的关系如何？为什么美国金融机构和大型企业在追逐利润的同时能兼顾国家利益？我们查阅了美国部分行业龙头企业的高管及董事会成员信息，发现存在以下3个特点。

一是美国的大型金融机构和实体企业与政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高盛集团原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亨利·鲍尔森（Henry M.Paulson ）后出任美国财长；美国常务副国务卿罗伯特·佐立克（Robert B.Zoellick ）卸任后，担任高盛集团副董事长兼高级国际顾问团主席；苹果全球政府事务部门副总裁凯瑟琳·诺维利（Catherine A.Novelli ）出任美国副国务卿；摩根大通高管、波音公司董事威廉·戴利（William M.Daley ）担任白宫办公厅主任；洛克希德·马丁的前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罗伯特·史蒂文斯（Robert J Stevens ）是美国商业委员会的委员，也是美国航空工业协会理事会委员。

二是大型企业的董事会成员有交叉重合。

波音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詹姆斯·迈克纳尼（James McNerney ）为总统出口理事会主席（即国际贸易咨询委员会），同时也是IBM 和宝洁公司的董
表320家大型金融机构对不同
行业的投资额和投资企业数量
表4大型金融机构持股比例最高的五家企业
行业划分科技其他金融医药保健能源军事零售电信邮递汽车
20家金融机构对120家样本企业的投资情况行业投资额（亿美元）5165.64340.83835.42483.31998.01867.71675.51176.6653.5254.0
投资企业数量（个）
12
31231213713432
20家金融机构对30家大型企业的投资情况行业投资额（亿美元）4028.12031.71815.51725.81169.41523.2445.2821.5321.70.0
投资企业数量（个）
7
544241210
前20金融机构持股比例最高的企业
排名12345
企业名称洛克希德·马丁摩根士丹利联合健康联合技术波音
持股比例46.4%44.7%37.3%37.0%36.6%
前5金融机构持股比例最高的企业排名12345
企业名称洛克希德·马丁联合技术波音家得宝联合健康
持股比例35.4%24.3%23.1%22.9%22.3%
注：将样本企业按照被表1中前20家金融机构和前5家金融机构的总持股比例分别排序，得到前五名的企业。

事；微软的董事詹姆斯·卡什（James I.Cash）还是沃尔玛和通用电气的董事；卡特彼勒董事长兼首席执行长詹姆斯·欧文斯（James W.Owens）也是IBM、摩根士丹利和美国铝业公司的独立董事。

三是金融财团的多位董事曾担任大型实体企业的高管。

道富集团的独立董事理查德·赛格尔（Richard P.Sergel）曾担任北美电力可靠性公司等多家企业的首席执行官；先锋集团的独立董事劳伦斯·克拉克（Lawrence Clark）是传奇影业的财务总监和索尼电影娱乐公司高级副总裁；北方信托公司独立董事约翰·罗（John W.Rowe）是艾斯能（能源公司）董事长及行政总裁；摩根大通的首席独立董事李·雷蒙德（Lee R.Raymond）是国家石油委员会委员，曾担任埃克森美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美国倡导市场经济，但是政府对经济和企业的发展并未失去控制，政府除了通过行政政策引导企业的投资领域和发展方向以外，美国政府官员与行业龙头企业高管的身份叠加和自由转换，使得美国大型企业的经营决策不会大幅偏离国家利益的方向。

同时，华尔街大型金融机构的董事中多位目前或曾经在大型实体企业担任要职，这些了解实体企业的高管加入财团董事会，既可以优化金融机构的投资方向，又可以为美国大型企业引入资金和战略投资者，使资本与技术、资源能够更好的对接。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利用复杂网络模型分析“世界500强”中美国企业的股东持股情况，得到以下结论：一是大型金融机构联手控制美国经济，控制权相对集中；二是大型金融机构交叉持股，母子公司相互持股；三是华尔街对美国企业投资的四大特点：（1）对行业龙头企业的投资热情高于普通企业；（2）最青睐的六大投资领域为：科技、军工、金融、医药保健、能源和电信；（3）对科技企业的投资金额最高；（4）对美国军工巨头的控股地位最稳固。

本文也统计了我国大型企业的股东及持股情况，由于进入世界500强的中国企业中一半以上都未整体上市，因此本文选取沪深300指数成分股中股本金额最高的前150家企业，分析其股东及持股特点，2015年4月30日，这150家企业的流通股占沪深300的权重为87.40%，涉及能源、金融、房地产、科技、通信、军工、航空、医药保健等领域。

在150家企业中，一股独大的现象明显，62家企业第一大股东的持股比例在50%以上，其中，能源企业就有26家，中国石油第一大股东的持股比例高达86.35%，这表明其他股东基本没有话语权。

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在40%以上的有89家企业，30%以上的有106家企业。

“一股独大”的目的是为了保证国家资本的绝对控股地位，但由于缺乏多元股权制衡，导致上市公司法人治理结构不平衡，削弱了对公司管理层的监督和必要约束。

而美国大型企业的股权结构比较分散，大股东之间可以制衡，有利于公司治理。

本文的研究对我国发展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有以下5点启示。

（1）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的利益必须与国家利益一致，其投资决策应体现和符合国家意志。

国有资本投资公司应该持有涉及国家战略发展、国防安全、经济安全、信息安全和国民生命安全等领域龙头企业的股份，并占据大股东地位。

对国家安全尤为重要的高科技、军工等企业，几大国有资本投资公司可联手控股。

对国家长远发展有重要战略意义、中央政府已经明确出台规划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应加大投资力度，培育和支持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

（2）将有实力和已经具有金融投资功能的央企集团改造，成立若干家国有资本投资公司。

成立20家左右具有金融投资功能、由国有资本控股的投资公司，重点考虑将有实力和已经具备金融投资功能的央企集团改造成国有资本投资公司。

国资委管国有资本投资公司，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代表国有资本投资企业和项目。

让国有资本参与管理企业，信息公开和市场监督将使企业的经营决策更加客观和贴近市场，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减少因领导个人判断的失误而带来的国有资产损失。

（3）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以直接投资为主，自主投资、跨领域投资。

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主要以直接投资的方式持有企业的股权，行使股东权利，参与公司管理，对公司重大事项有否决权。

去行政化，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作用，落实企业在市场中的主体地位，由国有资本投资公司的企业家主导企业的发展和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