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论》在词学理论上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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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论》在词学理论上的贡献
《词论》在词学理论上的贡献
内容提要:李清照《词论》在词学理论上的重大贡献至少有三点:1.《词论》提出了词“别是一家”的观点,使词第一次有可能自立门户,脱离诗而单独成为一大类别,这无异于词的独立宣言。2.《词论》系统地回顾了词的产生、发展、繁荣的历史过程,分析了自晚唐、五代至北宋时期的作家作品,提出了“声诗并著”的创作原则。3.《词论》还就词的创作方法问题提出了一系列宝贵的具体意见。
李清照是我国古代最为杰出的女作家,是公认的宋词婉约派的正宗。她的词还反映了时代的动乱,人民的苦难,具有深沉的爱国主义感情。李清照不仅于填词下手不凡,蔚为一代高手,而且对词有深入系统的研究,写出了我国词史上第一篇完整而系统的理论批评文章——《词论》。这篇文章虽短,仅561字,但它在词学领域和词曲发展史上的理论建树,却是多方面的,概括起来,至少有如下三个方面。
一
李清照词“别是一家”的提法,使词这种新兴文体在中国文
学史上第一次有可能自立门户,脱离诗而单独成为一大类别。这对于进一步促进词曲创作的繁荣起了保证作用,使词在中国文学史上逐渐地得以占有一席它应有的重要地位。当然,这个被社会认可的过程是比较漫长的。词的创作在11
世纪的北宋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实践上早已与诗严格划分蹊径,但人们的认识却落后于实践,迟迟不承认它,还只认为它是诗的变体,只叫做“诗客曲子词”、“诗余”、“乐府”、“琴趣”、“长短句”。这一方面固然是由于一种新文体从产生到确立要经过长期、曲折的历史过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词”这种文体在选材和表现形式方面有其特殊性。叶嘉莹先生说:“在中国的文学传统之中,词是一种特殊的东西,本来,不在中国过去的文以载道的教化的、伦理道德、政治的衡量之内的。在中国的文学里边,词是一个跟中国过去的载道的传统脱离,而并不被它限制的一种文学形式,这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一点。它突破了伦理道德、政治观点的限制,完全是唯美的艺术的歌词。”⑴这就是说,词在很长一段时期内,被视作“小道”、“艳科”,不登诗、文等正统文学的大雅之堂。基于这种观念,词虽然上自王公大臣,下至市井小民口口相传,无不喜爱,但这种新兴的文学形式在当时文坛的地位却很低微。当时许多封建文人,虽心有所好,情不自禁,填了许多绮词艳曲,却又讳莫如深,不敢公开承认自己的作品。据《北梦琐言》载:“晋相和凝,少年时好为曲
子词,布于汴、洛。洎入相,专托人收拾焚毁不暇。然相国厚重有德,终为艳词玷之。契丹入夷门,号为‘曲子相公’。”和凝做高官后,让人焚毁自己年轻时的词曲旧稿,便是这种心态的典型反映。而“相国厚重有德,终为艳词玷之”,这话也反映了当时社会一般人对词这种文学形式的看法。
晚唐和北宋初期,一些以毕生主要精力填词的大作家亦即词坛的大功臣,如温庭筠、柳永,或因“能逐xuán@⑴吹之音,为侧艳之词”⑵,或因“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⑶,而招致非议,一生落寞。另一些有政治地位和社会影响的大作家,虽然在各自的创作实践中已突破了花间派倚红偎翠的狭窄内容,大大开拓了词这一文学形式的题材范围和艺术境界,如范仲淹的《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怀古》、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等等,但在认识领域并没有同步进行。士大夫们习惯地认为,填词是饮酒赏花、流连光景的小品之作。早在公元940年(后蜀广政三年),欧阳炯为我国第一部文人词集《花间集》作序言时就指出,词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创作的:“则有绮筵公子,xiù@⑵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词,用助娇娆之态。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娼风。何止言之不文,所谓秀而不实。”北宋嘉yuò@⑶三年(1058),陈士修辑南唐冯延巳词119
首,名《阳春集》,序言说:“公以金陵盛时,内外无事,朋僚亲旧,或当燕集,多运藻思为乐府新词,俾歌者倚xuán@⑴竹而歌之所以娱宾而遣兴也。”不光编者是如此看法,词人自己也持这种观点。如,欧阳修晚年居颖州西湖,有《采桑子》10首写颖州西湖春、夏、秋、冬四时美景和晴、雨、晨、昏瞬间气象。他捕捉自然景观是如此精细入微,用笔是如此细腻优美,写得活泼生动。明明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但作者却在词作前面加了一段短序,只以为:“况西湖之胜概,擅东颖之佳名。……因翻旧阙之词,写以新声之调。敢陈薄伎,聊佐清欢”。北宋初年编选的唐、五代词人选集,名曰《尊前集》。词人自己编订的词集则名之《山谷琴趣外篇》(黄庭坚)、《闲斋琴趣》(晁端礼)、《酒边词》(向子@⑷)等。顾名思义,多是春秋佳日,对酒浩歌之作。
我们读宋人魏泰《东轩笔记》卷五所记载的王安石与弟王安国、吕惠卿在一起闲议晏殊词作的一段话,便知当时社会一般人的正统观念对词这种文体表现的内容存有偏见,基本上是持排斥和否定态度的:
王荆公初为参知政事,闲日因阅读晏元献公小词而笑曰:“为宰相而作小词,可乎?”平甫曰:“彼亦偶然自喜为尔,顾其事业岂止如是耶!”时,吕惠卿为馆职,亦在坐,遽曰:“为
政必先放郑声,况自为之乎!”
这种态度就是以词为淫词艳语而加以鄙弃。士大夫们把自己的词集称作“诗余”、“琴趣”、“长短句”、“乐府”、“渔笛谱”等,而不敢编入自己的文集,或单另结集附于文集之后,以表示词的地位与“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⑷的文章大相径庭,只是闲暇自适的消遣之作。俗情毁誉,雷同一响,宋代社会这种偏见若不改变,显然大大不利于词的发展,至少不利于词的健康发展。
北宋朝词曲大盛。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当时情况,谓:“太平日久,人物繁阜……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这所谓“新声”、“按管调弦”就是指演奏新谱的词曲。时至今日,唐圭璋先生辑《全宋词》犹录得词人1330余家,词曲19900余首,残篇530余首,气象恢宏,卷帙浩繁,足证宋代词曲之盛。
北宋朝领袖文苑的有那么多堂堂须眉,但是,首先敏感到对于文坛这一非比寻常的现象有进行理论研究的必要,而提出别树一帜的口号以拨正视听的,却是北宋末年一位年轻闺秀作家李清照。李清照认为,不应再把词看作诗的王国的附属产品。词与诗不一样,是诗以外的另一种文学体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