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群体参照记忆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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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理 学 报 2007, 39 (2) : 235～241 A cta Psych o log ica S in ica
中国人的群体参照记忆效应 3
杨红升 黄希庭
(西南大学心理学院认知与人格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重庆 400715)
摘 要 在自我参照效应范式中加入参照认同群体加工任务 ,比较了中国被试在参照中国人和参照美国人进行记 忆加工时的再认率及“记得 ”与“知道 ”判断的成绩 。两项实验结果一致表明 ,参照中国人加工的再认成绩显著高 于参照美国人 ,表现出记忆加工的认同群体参照效应 ,而在“记得 ”与“知道 ”指标上并无差异 ;参照中国人加工的 再认成绩和“记得 ”判断成绩显著低于自我参照加工 。根据个体自我 、关系自我和集体自我的分类方法 ,自我参照 效应反映了个体自我对于记忆加工的影响 ,群体参照效应则主要反映了集体自我的影响 。 关键词 群体参照效应 ,自我参照效应 ,群体参照加工 ,个体自我 ,集体自我 。 分类号 B842
ber, R )或“知道 ”( know, K)的判断 。所谓“记得 ”指 的是不仅能够回忆出某个记忆项目 ,而且能够回忆 出与该项目有关的一些具体细节 ,反映的是情景记 忆能力 ,代表着自我觉知成分 ( autonoetic conscious2 ness) ;“知道 ”指的则是认为自己在学习阶段中见过 该项目 、感到面熟但却回忆不出具体的细节 ,它反映 的是语义记忆能力 , 代表着一般觉知成 分 ( noetic consciousness) 。结果表明 , R / K在自我参照效应研 究中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指标 。朱滢和张力 ( 2001 ) 在研究中纳入了文化这一变量 ,发现对于生活在集 体主义文化背景中的中国被试来说 ,参照自我进行 记忆加工与参照母亲进行加工的记忆成绩相当 ,由 此说明 中 国 人 的 自 我 结 构 中 可 能 包 含 有 母 亲 成 分 [ 5 ] 。杨红升 、朱滢等人 ( 2004 )则通过将自我与提 取诱发遗忘现象结合在一起进行研究而进一步证明 了自我参照优势效应的稳健性 ,他们的研究发现 ,经 过自我参照加工的材料没有因对相关材料进行的提 取而被抑制 ,即不容易出现提取诱发遗忘现象 [ 6 ] 。 自 20世纪 90年代以来 ,自我参照效应的实验范式 又被用于脑成像领域研究自我的脑定位问题 [ 7～9 ] 。 目前国内也已经出现了运用这一范式探讨中国人自 我脑机制的研究 。例如 ,张力等人 ( 2005)以中国被 试进行的研究发现 ,当和他人 /语义加工进行比较 时 ,自我参照激活了内侧前额叶和扣带回 ,而其中更
© 1994-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2期
杨红升 等 :中国人的群wk.baidu.com参照记忆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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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顺序效应 ,在每组加工任务前后各安排 4 个词 作为缓冲项目 。 2. 2. 3 实验设计 采用 4 ×2 组内设计 ,变量 1 为 加工任务 ,共 4个水平 ,分别为自我参照加工 (对于 计算机呈现的每个人格形容词分别回答“这个词是 否适合用来描述你自己 ?”) 、参照中国人加工 (判断 “这个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中国人 ?”) 、参照美国人 加工 (判断“这个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美国人 ?”)和 他人参照加工 (判断“这个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朱 镕基 ?”) ;变量 2为 R / K判断 ,有 2个水平 ,被试在 测验阶段对自认为学习过的项目做 R或 K判断 。 2. 2. 4 实验程序 实验分学习和测验两个阶段 。 在学习阶段中 ,不告知被试实验的真正目的 。 每名被试先后都需要完成自我参照加工 、参照中国 人 、参照美国人和他人参照加工等四项任务 ,不同任 务分组进行 ,具体安排顺序在被试间进行了拉丁方 平衡处理 。正式实验时 ,计算机每四秒钟呈现一个 单词 ,被试对当前的参照对象进行 5级评判 :“非常 适合 ”、“有点适合 ”、“不能确定 ”、“不太适合 ”和 “很不适合 ”,然后根据自己的判断以鼠标在五个选 项中进行点选 。每项任务结束后 ,计算机给出下一 项任务的提示 ,被试确定后继续进行实验 。 学习阶段结束后 ,被试休息 3分钟 ,然后进行再 认测验 。主试首先详细讲解 R / K指标的含义 ,在确 定被试理解后进行正式测验 。计算机将学习阶段呈 现过的 120个单词 (旧项目 )和 120 个新项目混合 后随机逐个呈现 ,首先要求被试判断该项目在学习 阶段中是否出现过 ,如果判断为出现过则需要进一 步进行 R / K判断 ,否则呈现下一单词继续进行再 认 。这部分实验无时间限制 。 2. 3 结果与分析 40 名被试在四项任务中的再认成绩 、总再认 率 、错误再认率及对应的 R / K判断值见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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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理 学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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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一个结果是 ,在和母亲参照加工条件进 行比较时 ,自我参照条件下内侧前额叶却并没有出 现更强的激活 ,由此从生理机制上证明了中国人的 自我结构中可能包含有关于母亲的表征 [ 10 ] 。 上述关于自我参照效应的研究及以自我参照加 工范式进行的脑成像研究在理论上并没有对自我概 念的不同成分或不同层面的自我进行区分 。事实 上 ,自我并不是一个单一的心理结构 ,而是可以从不 同维度划分出不同的成分 。其中 ,从自我的社会属 性这一维度可以将自我划分出个体自我 、关系自我 和集体自我这三大类 [ 11, 12 ] 。个体自我主要包含那 些将个体本人与他人区分开来的独特的特质 ,关系 自我在自我结构中吸纳了对个体本人具有重要意义 的他人成分 ,集体自我则是基于对某些群体的认同 , 在自我结构中包含着个人所隶属和认同的群体成 分 ,三类自我共同组成完整的自我概念 。围绕着三 者在自我结构中的地位与关系等问题 ,例如 ,个体自 我 、关系自我和集体自我何者构成自我概念的基础 , 目前还存在着很多的争论 。公认的一点是 ,自我的 不同成分之间既彼此独立同时又互相影响 ,这种观 点已经得到了很多实验证据的支持 [ 11～14 ] 。按照自 我的这种三分模型 ,已有的自我参照效应研究中所 涉及的都是个体自我 ,而没有考虑到关系自我和集 体自我 。这是因为在这些研究中被试所进行的任务 都是将材料与其本人联系在一起进行加工 ,所参照 的是自己这一单独的个体而没有涉及关于社会群体 的心理表征 。朱滢和张力 ( 2001) 、张力等人 ( 2005) 的实验虽然证明中国人的自我包含有关于母亲的表 征 ,但理论上仍然没有对自我做进一步的划分 ,所考 察的仍然只是个体自我 ( individual self)对于记忆的 影响 。因此 ,要想更全面深入的了解自我对于记忆 的影响 ,除了继续采用传统的自我参照效应范式考 察个体自我外 ,还应考虑对关系自我和集体自我的 作用进行探讨 。本研究拟对自我参照效应研究范式 进行拓展 ,引入参照集体自我进行加工 (群体参照 加工 )的任务 ,以期验证集体自我对于记忆加工可 能的影响作用 。群体参照加工任务的具体做法是 , 以被试所归属和认同的某个群体 (所谓认同 ,在这 里指的是在认知与情感上接受某群体并以该群体的 一名成员自居 )作为参照对象 ,要求将呈现的实验 材料与该群体联系在一起进行加工 , 如判断“‘勤 劳 ’是否适合用来描述中国人 ”。这种形式的判断 任务将可以实现群体参照加工 ,其逻辑是 ,正如典型 的自我参照加工任务需要被试对“我自己 ”(me)的
收稿日期 : 2006 - 05 - 23
3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批准号 3027046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批准号 03BS023) 、基础心理学国家重点学科基金项目 (批准号西国重
413058)和西南大学青年基金项目资助 。
通讯作者 : 黄希庭 , E2mail: xthuang@ swu. edu. cn
有关信息进行加工那样 ,对于被试来说 ,参照其本人 所认同的群体进行加工实际上是针对“我们 ”( us) 进行加工 。与自我参照加工的记忆成绩优于参照他 人加工的情况类似 ,参照自己所认同的群体进行加 工的成绩应该也会高于参照自己所不认同的群体 , 从而表现出认同群体参照加工的优势效应 (群体参 照效应 , group - reference effect) 。 本研究拟以中国人作为认同群体 ,以美国人作 为非认同群体对群体参照效应进行初步探讨 。之所 以选择这两个群体作为参照对象主要是基于以下考 虑 :身为其中一员 ,被试对自己的祖国和本国国民普 遍都有着较强的认同 ,以中国人作为认同群体可以 最大程度地避免出现被试对该参照群体不认同的情 况 ;美国人则是中国被试相对较熟悉的外国人 ,可以 构成一个在规模和性质上与中国人相当的对照群 体 。在实验指标方面 ,由于已有的采用“记得 ”和 “知道 ”(R / K)指标进行的自我参照效应研究发现 , 如果不同加工任务中自我的卷入程度不同 , R 和 K 值在这些任务中也会有不同的表现 ,例如 ,与其他加 工条件相比 ,自我参照加工任务通常能够取得最高 的再认率和 R 判断值 [ 3, 5 ] ,所以本研究除了再认率 外还将采用 R / K判断值作为实验指标 。我们预期 , 由于集体自我会参与到参照中国人加工的任务中 , 而参照美国人进行加工并不需要调用集体自我 ,所 以这两种任务得到的记忆成绩在再认率和 R / K指 标上可能都会有显著差异 。
2 实验 1
2. 1 目的 采用群体参照加工任务考察参照认同群体进行 记忆加工的成绩是否优于参照非认同群体 ,以验证 是否存在群体参照效应 。 2. 2 方法 2. 2. 1 被试 40名在校本科大学生 ,其中男生 19 名 ,女生 21名 ,年龄范围介于 18岁至 23岁 ,平均年 龄 20. 8岁 ,标准差为 1. 28,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 。 所有被试以前均未参加过类似实验 ,结束实验后给 予报酬 。 2. 2. 2 实验材料 从《现代汉语词频词典 》(宇航 出版社 , 1990年版 )中选择 240 个人格特质形容词 用做实验材料 ,褒义词和贬义词各半 ,其中 120个单 词用于学习阶段进行判断 ,记为“旧项目 ”,在对褒 贬义和词频进行匹配后平均分配到不同加工任务 中 ;另外 120个单词用做测验阶段的新项目 。为了
1 引言
自我与记忆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一方面 ,记 忆创造了并影响着自我 ;另一方面 ,自我也创造了并 影响着记忆 。关于自我对于记忆的影响作用 ,一个 具体表现是记忆的自我参照效应 ( self - reference effect) ,它指的是相对于其他记忆加工而言 ,与自我 建立联系的加工任务能够获得最好的记忆成绩 。这 一现象由 Rogers(1977)首次发现 ,并已经得到了大 量的研究证实 [ 1, 2 ] 。在这类实验中 ,被试需要将呈 现的语词等材料与自我联系在一起进行记忆加工 。 例如 ,给被试呈现人格特质形容词“勤劳 ”,要求其 判断“‘勤劳 ’这个单词是否适合描述你自己 ?”。与 自我参照加工相对照的任务是他人参照加工 ,要求 被试判断呈现的单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他人 , 如 “‘勤劳 ’这个单词是否适合描述鲁迅 ”等 。典型的 结果是 ,自我参照加工任务下的记忆成绩显著高于 他人参照加工或者语义加工等其他类型的任务 。 自我参照效应这一概念自提出迄今已有 30 年 研究历史 ,在研究内容 、实验指标 、研究范式等方面 都得到了众多新的发展 。其中 , Conway等人 ( 1995) 将 Tulving于 1985 年提出的带 R / K判断的再认范 式引入到了自我参照效应的研究中 [ 3, 4 ] 。该范式要 求被试对再认出的记忆项目进行“记得 ”( remem2
中国人的群体参照记忆效应 3
杨红升 黄希庭
(西南大学心理学院认知与人格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重庆 400715)
摘 要 在自我参照效应范式中加入参照认同群体加工任务 ,比较了中国被试在参照中国人和参照美国人进行记 忆加工时的再认率及“记得 ”与“知道 ”判断的成绩 。两项实验结果一致表明 ,参照中国人加工的再认成绩显著高 于参照美国人 ,表现出记忆加工的认同群体参照效应 ,而在“记得 ”与“知道 ”指标上并无差异 ;参照中国人加工的 再认成绩和“记得 ”判断成绩显著低于自我参照加工 。根据个体自我 、关系自我和集体自我的分类方法 ,自我参照 效应反映了个体自我对于记忆加工的影响 ,群体参照效应则主要反映了集体自我的影响 。 关键词 群体参照效应 ,自我参照效应 ,群体参照加工 ,个体自我 ,集体自我 。 分类号 B842
ber, R )或“知道 ”( know, K)的判断 。所谓“记得 ”指 的是不仅能够回忆出某个记忆项目 ,而且能够回忆 出与该项目有关的一些具体细节 ,反映的是情景记 忆能力 ,代表着自我觉知成分 ( autonoetic conscious2 ness) ;“知道 ”指的则是认为自己在学习阶段中见过 该项目 、感到面熟但却回忆不出具体的细节 ,它反映 的是语义记忆能力 , 代表着一般觉知成 分 ( noetic consciousness) 。结果表明 , R / K在自我参照效应研 究中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指标 。朱滢和张力 ( 2001 ) 在研究中纳入了文化这一变量 ,发现对于生活在集 体主义文化背景中的中国被试来说 ,参照自我进行 记忆加工与参照母亲进行加工的记忆成绩相当 ,由 此说明 中 国 人 的 自 我 结 构 中 可 能 包 含 有 母 亲 成 分 [ 5 ] 。杨红升 、朱滢等人 ( 2004 )则通过将自我与提 取诱发遗忘现象结合在一起进行研究而进一步证明 了自我参照优势效应的稳健性 ,他们的研究发现 ,经 过自我参照加工的材料没有因对相关材料进行的提 取而被抑制 ,即不容易出现提取诱发遗忘现象 [ 6 ] 。 自 20世纪 90年代以来 ,自我参照效应的实验范式 又被用于脑成像领域研究自我的脑定位问题 [ 7～9 ] 。 目前国内也已经出现了运用这一范式探讨中国人自 我脑机制的研究 。例如 ,张力等人 ( 2005)以中国被 试进行的研究发现 ,当和他人 /语义加工进行比较 时 ,自我参照激活了内侧前额叶和扣带回 ,而其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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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升 等 :中国人的群wk.baidu.com参照记忆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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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顺序效应 ,在每组加工任务前后各安排 4 个词 作为缓冲项目 。 2. 2. 3 实验设计 采用 4 ×2 组内设计 ,变量 1 为 加工任务 ,共 4个水平 ,分别为自我参照加工 (对于 计算机呈现的每个人格形容词分别回答“这个词是 否适合用来描述你自己 ?”) 、参照中国人加工 (判断 “这个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中国人 ?”) 、参照美国人 加工 (判断“这个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美国人 ?”)和 他人参照加工 (判断“这个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朱 镕基 ?”) ;变量 2为 R / K判断 ,有 2个水平 ,被试在 测验阶段对自认为学习过的项目做 R或 K判断 。 2. 2. 4 实验程序 实验分学习和测验两个阶段 。 在学习阶段中 ,不告知被试实验的真正目的 。 每名被试先后都需要完成自我参照加工 、参照中国 人 、参照美国人和他人参照加工等四项任务 ,不同任 务分组进行 ,具体安排顺序在被试间进行了拉丁方 平衡处理 。正式实验时 ,计算机每四秒钟呈现一个 单词 ,被试对当前的参照对象进行 5级评判 :“非常 适合 ”、“有点适合 ”、“不能确定 ”、“不太适合 ”和 “很不适合 ”,然后根据自己的判断以鼠标在五个选 项中进行点选 。每项任务结束后 ,计算机给出下一 项任务的提示 ,被试确定后继续进行实验 。 学习阶段结束后 ,被试休息 3分钟 ,然后进行再 认测验 。主试首先详细讲解 R / K指标的含义 ,在确 定被试理解后进行正式测验 。计算机将学习阶段呈 现过的 120个单词 (旧项目 )和 120 个新项目混合 后随机逐个呈现 ,首先要求被试判断该项目在学习 阶段中是否出现过 ,如果判断为出现过则需要进一 步进行 R / K判断 ,否则呈现下一单词继续进行再 认 。这部分实验无时间限制 。 2. 3 结果与分析 40 名被试在四项任务中的再认成绩 、总再认 率 、错误再认率及对应的 R / K判断值见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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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一个结果是 ,在和母亲参照加工条件进 行比较时 ,自我参照条件下内侧前额叶却并没有出 现更强的激活 ,由此从生理机制上证明了中国人的 自我结构中可能包含有关于母亲的表征 [ 10 ] 。 上述关于自我参照效应的研究及以自我参照加 工范式进行的脑成像研究在理论上并没有对自我概 念的不同成分或不同层面的自我进行区分 。事实 上 ,自我并不是一个单一的心理结构 ,而是可以从不 同维度划分出不同的成分 。其中 ,从自我的社会属 性这一维度可以将自我划分出个体自我 、关系自我 和集体自我这三大类 [ 11, 12 ] 。个体自我主要包含那 些将个体本人与他人区分开来的独特的特质 ,关系 自我在自我结构中吸纳了对个体本人具有重要意义 的他人成分 ,集体自我则是基于对某些群体的认同 , 在自我结构中包含着个人所隶属和认同的群体成 分 ,三类自我共同组成完整的自我概念 。围绕着三 者在自我结构中的地位与关系等问题 ,例如 ,个体自 我 、关系自我和集体自我何者构成自我概念的基础 , 目前还存在着很多的争论 。公认的一点是 ,自我的 不同成分之间既彼此独立同时又互相影响 ,这种观 点已经得到了很多实验证据的支持 [ 11～14 ] 。按照自 我的这种三分模型 ,已有的自我参照效应研究中所 涉及的都是个体自我 ,而没有考虑到关系自我和集 体自我 。这是因为在这些研究中被试所进行的任务 都是将材料与其本人联系在一起进行加工 ,所参照 的是自己这一单独的个体而没有涉及关于社会群体 的心理表征 。朱滢和张力 ( 2001) 、张力等人 ( 2005) 的实验虽然证明中国人的自我包含有关于母亲的表 征 ,但理论上仍然没有对自我做进一步的划分 ,所考 察的仍然只是个体自我 ( individual self)对于记忆的 影响 。因此 ,要想更全面深入的了解自我对于记忆 的影响 ,除了继续采用传统的自我参照效应范式考 察个体自我外 ,还应考虑对关系自我和集体自我的 作用进行探讨 。本研究拟对自我参照效应研究范式 进行拓展 ,引入参照集体自我进行加工 (群体参照 加工 )的任务 ,以期验证集体自我对于记忆加工可 能的影响作用 。群体参照加工任务的具体做法是 , 以被试所归属和认同的某个群体 (所谓认同 ,在这 里指的是在认知与情感上接受某群体并以该群体的 一名成员自居 )作为参照对象 ,要求将呈现的实验 材料与该群体联系在一起进行加工 , 如判断“‘勤 劳 ’是否适合用来描述中国人 ”。这种形式的判断 任务将可以实现群体参照加工 ,其逻辑是 ,正如典型 的自我参照加工任务需要被试对“我自己 ”(me)的
收稿日期 : 2006 - 05 - 23
3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批准号 3027046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批准号 03BS023) 、基础心理学国家重点学科基金项目 (批准号西国重
413058)和西南大学青年基金项目资助 。
通讯作者 : 黄希庭 , E2mail: xthuang@ swu. edu. cn
有关信息进行加工那样 ,对于被试来说 ,参照其本人 所认同的群体进行加工实际上是针对“我们 ”( us) 进行加工 。与自我参照加工的记忆成绩优于参照他 人加工的情况类似 ,参照自己所认同的群体进行加 工的成绩应该也会高于参照自己所不认同的群体 , 从而表现出认同群体参照加工的优势效应 (群体参 照效应 , group - reference effect) 。 本研究拟以中国人作为认同群体 ,以美国人作 为非认同群体对群体参照效应进行初步探讨 。之所 以选择这两个群体作为参照对象主要是基于以下考 虑 :身为其中一员 ,被试对自己的祖国和本国国民普 遍都有着较强的认同 ,以中国人作为认同群体可以 最大程度地避免出现被试对该参照群体不认同的情 况 ;美国人则是中国被试相对较熟悉的外国人 ,可以 构成一个在规模和性质上与中国人相当的对照群 体 。在实验指标方面 ,由于已有的采用“记得 ”和 “知道 ”(R / K)指标进行的自我参照效应研究发现 , 如果不同加工任务中自我的卷入程度不同 , R 和 K 值在这些任务中也会有不同的表现 ,例如 ,与其他加 工条件相比 ,自我参照加工任务通常能够取得最高 的再认率和 R 判断值 [ 3, 5 ] ,所以本研究除了再认率 外还将采用 R / K判断值作为实验指标 。我们预期 , 由于集体自我会参与到参照中国人加工的任务中 , 而参照美国人进行加工并不需要调用集体自我 ,所 以这两种任务得到的记忆成绩在再认率和 R / K指 标上可能都会有显著差异 。
2 实验 1
2. 1 目的 采用群体参照加工任务考察参照认同群体进行 记忆加工的成绩是否优于参照非认同群体 ,以验证 是否存在群体参照效应 。 2. 2 方法 2. 2. 1 被试 40名在校本科大学生 ,其中男生 19 名 ,女生 21名 ,年龄范围介于 18岁至 23岁 ,平均年 龄 20. 8岁 ,标准差为 1. 28,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 。 所有被试以前均未参加过类似实验 ,结束实验后给 予报酬 。 2. 2. 2 实验材料 从《现代汉语词频词典 》(宇航 出版社 , 1990年版 )中选择 240 个人格特质形容词 用做实验材料 ,褒义词和贬义词各半 ,其中 120个单 词用于学习阶段进行判断 ,记为“旧项目 ”,在对褒 贬义和词频进行匹配后平均分配到不同加工任务 中 ;另外 120个单词用做测验阶段的新项目 。为了
1 引言
自我与记忆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一方面 ,记 忆创造了并影响着自我 ;另一方面 ,自我也创造了并 影响着记忆 。关于自我对于记忆的影响作用 ,一个 具体表现是记忆的自我参照效应 ( self - reference effect) ,它指的是相对于其他记忆加工而言 ,与自我 建立联系的加工任务能够获得最好的记忆成绩 。这 一现象由 Rogers(1977)首次发现 ,并已经得到了大 量的研究证实 [ 1, 2 ] 。在这类实验中 ,被试需要将呈 现的语词等材料与自我联系在一起进行记忆加工 。 例如 ,给被试呈现人格特质形容词“勤劳 ”,要求其 判断“‘勤劳 ’这个单词是否适合描述你自己 ?”。与 自我参照加工相对照的任务是他人参照加工 ,要求 被试判断呈现的单词是否适合用来描述他人 , 如 “‘勤劳 ’这个单词是否适合描述鲁迅 ”等 。典型的 结果是 ,自我参照加工任务下的记忆成绩显著高于 他人参照加工或者语义加工等其他类型的任务 。 自我参照效应这一概念自提出迄今已有 30 年 研究历史 ,在研究内容 、实验指标 、研究范式等方面 都得到了众多新的发展 。其中 , Conway等人 ( 1995) 将 Tulving于 1985 年提出的带 R / K判断的再认范 式引入到了自我参照效应的研究中 [ 3, 4 ] 。该范式要 求被试对再认出的记忆项目进行“记得 ”( remem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