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风景,人生有诗意 [于丹:在现代玩味古典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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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读古诗词到底有没有用?于丹说,也许它不能让你读完一阕而忘忧,但它会让你知道,即便忧愁也可堪玩味。品味过《论语》后,于丹在2012年春节期间在央视讲授诗词,《丹韵词音》引发了古诗词鉴赏热潮,而讲稿经过十几次修订,最终结集成为《重温最美古诗词》。相较《论语心得》,这一次的于丹显得更加感性,“诗歌其实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我小的时候很寂寞,父母下放,我这个独生女跟着姥姥生活,姥姥是旗人,辽阳女子师范毕业,她的出身和知识系统使得她热爱诗词几乎是一种本能。所以在别的孩子都在背‘你拍一我拍一,林彪是个坏东西,你拍二我拍二,全民批判孔老二’这样的‘儿歌’的时候,我跟着姥姥坐在床头背《滕王阁序》。为什么我一说诗歌就有喷薄欲出的感觉,因为那不是我为了讲座而备下的课,而是一种温暖的童年记忆,念起一首诗我会想起姥姥带我读的时候是朝阳还是晚照,是坐在窗前还是石榴树下”
所以于丹讲诗词,不是按照历史断代,也不是按照诗人分门别类,而是按照诗词中的意象。比如春天,细化至春草、春水、春柳;秋天,落在秋天的蝉鸣、秋天的落叶、萧瑟的秋意“意象活在我们的生活里,从李白的诗到今天方文山的歌词,许多人在做意象的诠释。我觉得中国人找到一个意象就找到一个载体。重温古诗词,不仅仅是为了温习前人的句子,更重要的是给自己一种诗意表达的方式,以古人的诗词之美唤醒我们今天的感动。”
“在某种程度上,科学带给我们文明的同时也助长了人类的狂妄,甚至会破坏我们对于童话的信任。现在我们都知道月亮表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可难道,就要忽略“天上宫阙”,忽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了吗?什么是
理想的生活?一方面我们笃信科学,秉持理性让社会发展,另一方面不放弃对诗意的信任,让中国古典最美的诗意和今天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达到一种平衡。”
而这种平衡到底应该向何处求?不管是在学校的课堂上还是在社会上的讲座中,于丹遇到的最多的问题是,“重温古典诗词,对当下现实到底有何意义”?人们为各种需求焦虑、发愁,难道读一首词就能化解这些愁吗?“不是不愁,而是让人知道愁也可以有诸多表达。现代人说发愁,最狠也无非是‘愁得要命’,但古人发愁,那愁是有分量的,‘但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愁是有形态的,‘若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愁是有来历的,‘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每个人都会经历喜怒哀乐,但在表达的时候应该有中国人的语言,这就是诗词对人的意义不是让你不发愁,而是让你知道,愁也是优美的、可堪玩味的。”
于丹还讲到自己的女儿从小背诗词的故事,“她经常突发奇想,比如背到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江水流春去欲尽,江畔落月复西斜’,她把“斜”和“霞”搞混了,想象着江上的月亮就落在西天的一片晚霞上,我想这是多诡异的场景,但对着这三岁的孩子,我要告诉她那个字读xia吗?要给她强调平仄规律吗?后来她背到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转朱阁,低绮户’,她说月亮照的都是睡不着觉的人,其实把窗帘拉上就能接着睡了。还是小孩子,不知道离愁别恨,但你能说她这么想毫无道理吗?有时候小孩子充满天真的提问对我们成年人来说反而是教育,他们比我们更容易接近真实。”
之所以从小就培养女儿背古诗词的兴趣,于丹相信,长期浸淫古诗词,它会对你有用,哪怕最初可能不懂那些字词的具体含义也不可能了解古人幽微复杂的情绪,但经历成长,总有一句诗、一阕词会在某个时刻悄然浮现,让你感慨自己的心情早有古人能懂。“诗歌有时候是一种浪漫的品味,它需要时间,你的人生境界越辽阔会发现诗词可堪品味之处越多。”就像十几岁的时候她背过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那时的于丹想不出这境界,但经历过波折与委屈,再想起明月和人心的记忆,“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一个生命中爱明月的人,终有一天月光就在他的内心”,于丹说。
才子写不了软文
撰文| 顾文豪
按照波普艺术先锋安迪·沃霍的说法,机场是全世界最“乐观主义”的地方。以我有限的空中经历,沃霍大师若能还阳重生,没事多飞几次中国航班,我担保他会为自己的观点感到羞愧。不过今日总不是折柳相送的年代了,机场的故事,理应好好写写。于是书店里一眼瞥见英伦才子阿兰·德波顿的《机场里的小旅行》,料想才子写机场趣闻,定然好看。
待四万字读过,外加无数照片和片片留白,这本好歹给撑大到120页的小书果真当得起书名,我好比参加了一回德波顿的机场一日游旅行团。原来英国机场管理公司(BAA)高薪邀请德波顿进驻刚建成的希思罗机场第五航站楼,作为“首
位驻站作家”,他可以结识并采访来自全球各地的人物,包括安检人员、飞行员、首席执行官,乃至机场牧师。他还可以在出境大厅、入境大厅、机场限制区和机场酒店随意进出,然后他要做的就是在机场的特设专座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新空港写一本书,说得明白点,写一篇机场软文。
才子能写才子文章,但未必写得了广告软文。为了对得起BAA开给他的支票,德波顿确也没少花工夫。机场航站楼的每个角落几乎被写了个遍,信息显示屏、柜台、安检区、候机厅、购物区、贵宾室、档案库房、餐点工厂、模型展厅、控制室、停机坪、跑道、行李提取处、接机区,恍惚间我以为这是希斯罗机场最新的指南地图。他还不遗余力地排比了一连串数据和地名,比如香港到伦敦的飞行距离,庞巴迪的最高时速,GE公司生产的引擎马力,甚至最早一班航班的抵达时间等等,其专精程度简直可以在机场培训部开课了。
或许这样的写作方式,德波顿自己都有点过意不去了。遂起用了他的如花辞藻,一再强调飞行的偶然与生命的不可测,动不动营造一种离合不定、命运无常、人生无奈的悲凉氛围,以此增加一点本书所谓的哲学浓度,好不辜负自己的才子头衔和哲学系出身。
其实这本书完全可以写得很好看。譬如他提到自己特设在机场大厅里的写字桌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当大家知道他是作家时,很多人走过来自我介绍,给他讲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在我看来远比他写的劳什子机场结构图好看得多。德波顿完全可以做一个英国版的纪晓岚或蒲松龄,笔录传闻趣事,外加会心点评,
既轻松又好玩。当然这么做,支票上的数字或许要少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