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民先生与敦煌遗书照片
一位对推进学术事业矢志不移的老人

一位对推进学术事业矢志不移的老人——纪念刘修业先生逝世十周年中华书局编审 柴剑虹1983年,我受命做王重民先生《敦煌遗书论文集》的责任编辑。
因为王先生已在“文革”中含冤去世,他的许多遗稿有待进一步整理——而承担主要工作的就是他的夫人刘修业先生,所以我就开始了与刘先生的频繁联系。
由于刘先生年事已高,耳朵失聪,她的家乡方音又极重,所以开始主要的联系方式是书信;后来为了翻寻材料,她约我到燕东园的家中去,发现我居然能大致听懂她讲的话,再辅之以笔谈,交流更为便捷,她十分高兴,因此便频频地约我去面谈。
尽管从书局所在地王府井骑车到燕东园,骑自行车要近一个小时,每次我还是风雨无阻地去见老人。
我明白,这不仅是编辑工作的需要,也是为了接受一位对推进学术事业矢志不移的老人崇高精神与优秀品格的教育与熏陶。
刘先生对有三先生著作的整理是极为认真的,花费了巨大的心血。
经过十年浩劫,先生家中许多重要的原始材料已凌乱缺失,有时翻箱倒柜地找半天也一无所获,这对于一个年逾七旬、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来讲,真是困难之极,可她却从不言累、言歇。
更让人感动的是,她也有自己从事了多年的研究课题(如吴敬梓研究),但此时几乎完全搁置下来。
她不止一次地说:“我首先要做他(重民)没有做完的事,把他的著作整理出来,这样子才安心。
”《敦煌遗书论文集》的初稿编成后,里面的每一篇文章她都校阅了不止四五遍。
有时,为了一个字、一条资料的核查,她一天会给我发两封信。
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写给我的信不下五六十封。
有一回,为了整理敦煌写本《秦妇吟》的注释,她居然找出了1947年发表在《学原》一卷上的文章,将注释一条条地剪贴了一遍。
如有新的收获,她就像个小孩子似地高兴得叫喊起来。
她知道我在《光明日报》的“文学遗产”栏发表了一篇关于英藏《秦妇吟》写本新材料的短文,便要我补充到王先生的集子里去;她听我说对P.2555卷中七十二首“陷蕃诗”有进一步的考辨,也要将它写为“附记”补入论文集。
王重民学术著述考

王重民学术著述考罗彧【摘要】王重民是我国著名的文献学家.他勤奋钻研、治学严谨、著述宏富,其文献学治学领域与成就主要表现在目录、版本、校勘、辑佚等多个学科.在其丰富的著述中,各学科之间相互渗透,形成了视野开阔、内涵丰富、方法多维、勇于创新、富有特色的博大精深的学术体系.学界对王重民的著述进行过一些分类和整理,但由于时代的特殊原因或材料的沉浮隐现,已有目录对王重民学术著述的分类情况颇值得商榷,同时有线索表明以往的著录中存在一些问题.为了全面而清晰地彰显王重民的学术成就,文章对王重民的学术著述进行了系统分类、整理和考辨.【期刊名称】《大学图书馆学报》【年(卷),期】2019(037)003【总页数】5页(P116-120)【关键词】王重民;著述;分类;著录;考辨【作者】罗彧【作者单位】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北京,10019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K207.8王重民终生致力于中华传统文化事业,在20世纪中国学术史长河中,王重民这个名字算得上是熠熠生辉的一颗明珠。
他在众多学术研究领域中卓有建树,内容涉及敦煌学、太平天国文献、方志学、古籍及版本、欧学东渐史、中国科技史、目录学等方面,其学术成果大部分与文献学相关。
为了更清晰地了解王重民的学术成就,以便更好地继承其学术遗产,有必要对他的学术著述情况作一番梳理和考辨。
1 著述的规模与内容王重民一生笔耕不辍,研究内容广泛,各种编著约300余种。
经笔者仔细爬梳,共有散篇297篇,除11篇未刊行外,其他286篇均已刊行。
王重民的专著、编著共有36部,其中29部已出版,有5部打印本讲义未正式刊行,另有2部未刊手稿。
经刘修业编撰、杨殿珣校订的《王重民著述目录》[1]和《王重民教授著述目录》[2],以及刘修业编撰、王媛修订的《王重民先生著述目录》[3]都分别对王氏著述做过分类,但笔者认为这几部目录中对于不少著述的归类颇值得商榷。
故对王氏著述重新进行了分类,按照内容分为书目索引类、目录学及目录学史类、文献整理与考辨类、文献学史类、敦煌学类、人物研究类、序跋杂考类和文集等8个大类。
王重民先生与敦煌遗书照片

王重民先生与敦煌遗书照片国家图书馆副研究馆员 李德范在国家图书馆的敦煌吐鲁番学资料中心,存有一万三千余张敦煌遗书照片(其中包括一部分内容相同的翻转片和放大片),共一千五百余种。
这些照片,从1934年起至今,已存在了近70年,在中国的敦煌学历史上,曾发挥过的重要作用,现在却很少有人问津和研究。
这些照片是王重民先生和向达先生,于1934至1939年,奉北平图书馆馆长袁同礼先生之命,赴巴黎法国国立图书馆、伦敦大不列颠图书馆等地,搜集、整理流落于海外的敦煌资料时所拍摄的。
这期间,向达先生在1936年秋赴伦敦博物馆捡阅敦煌遗书时,因受小翟理斯博士的刁难,看到的卷子,一共才五百卷左右,当时只将重要的照了相。
1938年,向达先生曾去法国国立图书馆,携回的是数百万字的手抄资料。
因而,这些照片的绝大部分,应是王重民先生拍摄的。
敦煌遗书在1900年被道士王圆箓暴露后,一拨又一拨的英国、法国、日本、美国人等,纷纷拥至敦煌,劫走了大部分有价值的敦煌卷子。
直至1909年8月22日,中国政府的学部才给兰州的制台拍了《饬查捡齐千佛洞书籍解部并造象古碑勿令外人购买电》的电报,要求把伯希和等捡剩的敦煌遗书送到北京。
在这过程中,不仅“捡齐”没有办到,却又在迁运中,遭到中国人自己的撕裂、私藏的摧残。
现在这批历尽磨难的敦煌遗书,全部收藏于国家图书馆,但绝大多数是佛经。
正如王重民先生说的“现在我们要想研究敦煌的古书,最重要的在巴黎,其次在伦敦”。
因此,在受袁同礼先生委派去英、法等国家进行考察时,王重民先生工作的重点之一就是致力于搜集、研究敦煌遗书等资料,为此付出全部的心血和精力。
王重民先生的夫人刘修业回忆当时王重民先生“终日埋头在敦煌卷子堆中,他还把伯希和劫去的卷子,选出较为重要的摄制显微胶卷”。
“去英国伦敦暂住,他又去伦敦博物馆借阅该馆藏的被斯坦因劫去的敦煌卷子”。
“到了巴黎,巴黎如画的风光和繁华的生活,都没有使他陶醉,最吸引的,还是被劫去的祖国瑰宝—敦煌遗书。
敦煌殘本《春秋穀梁傳集解》版本小識

敦煌殘本‘春秋穀梁傳集解“版本小識王天然内容摘要㊀本文討論了現存四件敦煌殘本‘春秋穀梁傳集解“的兩個版本問題:1㊁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殘本原卷的分卷與性質;2㊁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㊁伯2590殘本的版本系統關係㊂①得出這樣的結論:1㊁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所屬的原卷將莊公全篇與閔公全篇合爲一卷,蓋據六朝舊本抄寫,爲古之十一卷本之餘緒㊂2㊁伯2590爲一個版本系統,它可能與陸德明所見或本的版本系統接近;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所屬原卷爲另一個版本系統,其不僅受過陸德明所見或本系統的影響,而且也受到過陸德明所用底本系統的影響㊂關鍵詞㊀敦煌㊀‘春秋穀梁传集解“㊀分卷㊀版本系統一㊁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殘本原卷的分卷與性質北敦15345存‘春秋穀梁傳集解“桓公十七㊁十八年的内容,伯2536存‘集解“莊公十九至閔公二年的内容,伯2486存‘集解“哀公六年至十四年的内容㊂此三件寫本的共同特徵是卷尾均記有抄寫經傳注的字數㊁抄寫時間㊁抄寫者與用紙數量㊂前輩學者依據這些信息推斷這三件寫本是同一抄本的不同部分㊂②許建平先生又撰有‘跋國家圖書館藏 春秋穀梁傳集解⓪殘卷“一文,詳細討論了北敦15345的抄寫機構㊁③字①②③北敦15345據‘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圖版,伯2536㊁伯2486㊁伯2590據‘法藏敦煌西域文獻“圖版㊂詳見王重民‘敦煌古籍叙録“,北京:商務印書館,1958年,第61頁;姜亮夫‘姜亮夫全集“第13册,雲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8頁㊂李更先生對此組寫本的抄寫機構有不同于許先生的意見,其態度更爲謹慎,所論也有根據,筆者從之㊂詳見李更‘也談敦煌遺書中的 宫廷寫書 春秋穀梁傳集解⓪ 從 書吏 ㊁ 亭長 説起“,‘中國典籍與文化“2010年第4期,第12-20頁㊂數㊁價值等問題,有些意見很能給人啓發㊂但許先生關於這三件寫本分卷的意見,筆者不盡同意,現願意再做討論㊂許先生的意見是: 范氏‘集解“傳本分卷有二:一以每公各爲一卷,如‘唐石經“是也;一分莊公于兩卷之中,自元年至十八年爲一卷,十九年至三十二年與閔公合爲一卷,P.2536㊁P.2590諸卷是也㊂ 又説: 若論卷次,則國圖藏卷爲全書的第二卷, P.2536爲全書的第四卷,P.2486則爲第十二卷㊂ ①今細檢伯2590,其卷首莊公十九年之前題 春秋穀梁傳莊公下第 ,閔公元年之前題 春秋穀梁傳閔公第四 ,閔公二年卷尾題 春秋穀梁傳卷第 ㊂由此可知,伯2590的分卷確實近似於‘經典釋文“所説或本的情況,②即許先生所説的第二種分卷情況,這裏他的意見是很正確的㊂然而伯2536的分卷情況恐怕與伯2590不同㊂伯2536卷首殘缺,閔公元年之前題 春秋穀梁傳閔公第四 ,閔公二年卷尾題 春秋穀梁莊公第三㊀閔公第四合爲一卷 ㊂若如許先生所説,此本卷尾何不將 莊公 題作 莊公下 ?③筆者認爲,伯2536的分卷可能屬於第三種情況:莊公元年至三十二年全篇與閔公全篇合爲一卷㊂何以證之?伯2536卷尾録有抄寫字數 凡大小字一万二千一百四言,五千六百四言本(5604),六千五百言解(6500) ㊂‘四部叢刊“影印余仁仲萬卷堂本‘春秋穀梁傳集解“,莊公卷三後刊有 經傳伍阡壹伯肆拾叄字,注陸阡零卅貳字 ,閔公卷四後刊有 經傳叄伯壹拾玖字,注肆伯陸拾字 ㊂然余仁仲本所記數字不確㊂據筆者統計,余本所刊莊公全卷經傳5107字,范注5887字;閔公卷經傳300字,范注461字;莊公十九年至三十二年經傳2276字,范注2307字㊂據此可以算出:莊公全篇與閔公全篇經傳共計5407字,范注共計6348字;莊公十九年至三十二年與閔公全篇經傳共計2576字,范注共計2768字㊂我們把這兩組數字與伯2536所記經傳5604字㊁范注6500字這組數字相較即可發現,伯2536的記録與莊公十九年至閔公二年的數字相差懸殊,而與莊公閔公兩篇相合的數字接近㊂④由此可以證明,伯2536確實如其題記所言將莊公全篇與閔公全篇合爲了一卷㊂①②③④許建平‘跋國家圖書館藏 春秋穀梁傳集解⓪殘卷“,‘敦煌研究“2006年第1期,第87頁㊂‘敦煌經籍敍録“一書中也有相同的觀點,詳見許建平‘敦煌經籍敍録“,中華書局,2006年,第283頁㊂‘經典釋文“於莊公十九年經 十九年 下云: 傳本或分此以下爲莊公與閔公同卷㊂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國圖藏宋刻宋元遞修本,1985年,第1288頁㊂下文所引‘經典釋文“皆據此本㊂據伯2590卷首莊公十九年之前題 春秋穀梁傳莊公下第 ㊂敦煌寫本有隨意添加語氣詞的現象,所以在合理的數字範圍内,敦煌本較刊本字多,是可以理解的㊂據此又可推測,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三件寫本所屬的整部抄本可能是一個十一卷本㊂①‘漢書㊃藝文志“載 ‘經“十一卷㊂公羊,穀梁二家 ,又載 ‘穀梁傳“十一卷 ㊂②蓋向歆父子所見‘春秋“今文經爲十一卷本,‘穀梁傳“亦爲十一卷本㊂此三件寫本所屬原卷或據六朝舊本抄寫,爲古之十一卷本之餘緒㊂二㊁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㊁伯2590的版本系統關係通過校勘,我們可以發現這四件敦煌殘本的版本特徵,從而梳理出它們之間的版本系統關係:伯2590爲一個版本系統,它可能與陸德明所見或本系統接近;③北敦15345㊁伯2536㊁伯2486所屬原卷爲另一個版本系統,其不僅受過陸德明所見或本系統的影響,而且也受到過陸德明所用底本系統的影響㊂因伯2590與伯2536内容基本重合可以進行比較,故先將這兩件殘卷與‘經典釋文“排比如下,以實筆者之説:版本位置伯2590伯2536經典釋文莊公十九年卷首/閔公元年卷首/閔公二年卷尾伯2590卷首題 春秋穀梁傳莊公下苐 ,閔公元年卷首題 春秋穀梁傳閔公苐四 ,閔公二年卷尾題 春秋穀梁傳卷苐 ㊂可見莊公十九年後與閔公篇合爲一卷㊂卷首殘,閔公元年卷首題 春秋穀梁傳閔公苐四 ,閔公二年卷尾題 春秋穀梁莊公苐三閔公苐四合爲一卷 ㊂‘經典釋文“於 十九年 下云: 傳本或分此以下爲莊公與閔公同卷㊂莊公十九年傳④ 不以難邇我國也 伯2590 邇 作 尒伯2536 邇 作尒‘經典釋文“於 邇我下云: 本又作介㊂①②③④伯2486卷尾題 春秋穀梁傳哀公第十二 ,此處 第十二 指篇數而非卷數㊂同樣,北敦15345卷尾題 春秋穀梁傳桓公第二 ,伯2536閔公元年之前題 春秋穀梁傳閔公第四 ㊁閔公二年卷尾題 春秋穀梁莊公第三㊀閔公第四合爲一卷 , 第二 ㊁ 第三 ㊁ 第四 均指篇數㊂張舜徽‘漢書藝文志通釋“,武漢: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年,第222㊁223頁㊂陸氏引用異文,或云 本或作 ,或云 本又作 ,或云 本亦作 ,或云 一本作 ,或云 又作 ,本文統稱爲或本系統㊂表中此縱欄及下文所引經㊁傳㊁注文皆據‘四部叢刊“影印本‘春秋穀梁傳集解“録文㊂‘四部叢刊“本前半部據‘古逸叢書“本影印(此本據日人影寫余仁仲萬卷堂本影刻),後半部據鐵琴銅劍樓藏余仁仲萬卷堂本影印㊂续表版本位置伯2590伯2536經典釋文莊公十九年傳㊁二十年傳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 伯2590 竟 作 境伯2536 竟 作境‘經典釋文“於隱公元年傳 出竟 下云: 音境,本或作境,下同㊂莊公二十二年經 陳人殺其公子禦冦 伯2590 禦 作 御 伯2536作 禦‘經典釋文“於 禦冦下云: 又作御㊂莊公二十三年經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伯2590 射 作 亦伯2536 射 作亦‘經典釋文“於 射姑下云: 本或作亦㊂莊公二十四年傳 婦人之贄,棗㊁栗㊁鍜脩 下范注云: 鍜脩取斷斷自脩整 伯2590作 断脩取断断自脩勑伯2536作 断脩取断断自脩勑也‘經典釋文“於 自脩飭 下云: 本或作勑,同恥力反㊂一本作飾,申職反㊂或作整,音征領反㊂莊公二十七年傳 衣裳之會十有一,未嘗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 下范注云: 僖元年會檉 伯2590 會檉 作會于檉伯2536 會檉作 會于朾‘經典釋文“於 于朾下云: 本亦作檉㊂莊公二十七年經 莒慶來逆叔姬 下范注云: 則大夫越竟逆女,非禮也㊂董仲舒曰: 大夫無束脩之餽,無諸侯之交,越竟逆女,紀罪之㊂ 伯2590 則大夫越竟逆女 , 竟 作境 ; 越竟逆女,紀罪之 , 竟 作彊 ㊂伯2536 則大夫越竟逆女 ,竟 作 境 ;越竟逆女,紀罪之 , 竟 作彊 ㊂‘經典釋文“於 越疆下云: 本或作竟㊂莊公二十七年經 杞伯來朝 下范注云: 杞稱伯,蓋時王所絀 伯2590 絀 作 黜伯2536 絀 作黜‘經典釋文“於 所絀下云: 本又作黜㊂莊公三十年傳 燕,周之分子也 伯2590 分 作 介 伯2536作 分‘經典釋文“於 之分下云: 本或作介㊂莊公三十二年傳 以齊終也 伯2590 齊 作 齋伯2536 齊 作齋‘經典釋文“於 以齊下云: 本亦作齋㊂续表版本位置伯2590伯2536經典釋文閔公元年經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洛姑 伯2590 洛 作 路伯2536 洛 作路 ㊂‘經典釋文“於 洛姑下云: 一本作路姑㊂閔公二年經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 伯2590 孫 作 遜伯2536 孫 作遜‘經典釋文“於 孫于下云: 本或作遜㊂㊀㊀表中的大部分例子都可以説明伯2590與陸德明所見或本系統相近,在此需要稍作分析的是兩個例外㊂其一,莊公十九年傳 不以難邇我國也 ,伯2590 邇 作 尒 ,‘經典釋文“云: 本又作介㊂ 二者異㊂蓋 介 乃 尒 之誤,伯2590不誤,而‘經典釋文“所引或本已誤㊂其二,莊公二十七年經 莒慶來逆叔姬 下范注云: 則大夫越竟逆女,非禮也㊂董仲舒曰: 大夫無束脩之餽,無諸侯之交,越竟逆女,紀罪之㊂ 伯2590 則大夫越竟逆女 , 竟 作 境 ; 越竟逆女,紀罪之 , 竟 作 彊 ㊂‘經典釋文“於董仲舒言 越疆 下云: 本或作竟 ㊂‘經典釋文“所引或本蓋已改 疆 爲 竟 ,以合范注上文,而伯2590或爲舊貌㊂另外還有一個現象值得在此一説㊂余仁仲本於莊公二十七年范注 則大夫越竟逆女,非禮也㊂董仲舒曰: 大夫無束脩之餽,無諸侯之交,越竟逆女,紀罪之㊂ 下引‘經典釋文“作 越竟,本或作疆 ,似乎陸德明所見或本 竟 作 疆 ,與伯2590相合㊂何以會出現這種陸德明所用底本與所見或本文字互易的現象?其實,這種文字互易現象並非‘經典釋文“本身流傳過程中産生的,而是建陽書坊余氏萬卷堂在刊刻書籍時,所做的有意調整㊂因余本所據底本 越疆 作 越竟 ,故其在摘引‘經典釋文“時,不得不 疆 ㊁ 竟 互易,方可避免閲讀時産生費解㊂①由上表我們也可以發現,伯2536不僅受過陸德明所見或本系統的影響,而且似乎也受到過陸德明所用底本系統的影響㊂如莊公二十二年經 陳人殺其公子禦冦 ,伯2536同‘經典釋文“底本作 禦 ㊂又如莊公二十七年傳 衣裳之會十有一,未嘗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 下范注云: 僖元年會檉 ,伯2536同‘經典釋文“底本 檉 作①北京大學歷史系喬秀岩先生曾在課上提及過類似的現象,特此説明㊂萬卷堂本‘春秋公羊經傳解詁“何休序後有余仁仲題記一則,云: ‘公羊“㊁‘穀梁“二書,書肆苦無善本,謹以家藏監本及江浙諸處官本參校,頗加釐正㊂惟是陸氏釋音字或與正文字不同㊂如此序 釀嘲 ,陸氏 釀 作 讓 ;隱元年 嫡子 作 適 , 歸含 作 唅 , 召公 作 邵 ;桓四年 曰蒐 作 廋 ㊂若此者衆,皆不敢以臆見更定,姑兩存之,以俟知者㊂ 然而余氏刊書,並未嚴格依其題記所言行事㊂如余本於桓公二年經 蔡侯㊁鄭伯會于鄧 之范注 鄧,某地 下,引‘經典釋文“作: 某地,不知其國,故云某,後放此㊂ 而宋刻宋元遞修本‘經典釋文“於 厶地 下云: 本又作某㊂不知其國,故云厶地,後皆放此㊂ 可見余氏所謂 皆不敢以臆見更定 ,恐非事實㊂朾 ㊂又如莊公三十年傳 燕,周之分子也 ,伯2536同‘經典釋文“底本作 分 ㊂我們再看北敦15345㊁伯2486與伯2590之間的關係㊂桓公十八年傳 以夫人之伉,弗稱數也 ,北敦15345同‘經典釋文“底本作 伉 ,而不同于或本之 亢 ,其與伯2590可能不是同一版本系統㊂哀公九年經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下范注云: 雍丘,地也 ,伯2486作 雍丘,厶地也 ㊂桓公二年經 蔡侯㊁鄭伯會于鄧 下范注曰: 鄧,某地 ,‘經典釋文“於 厶地 下云: 本又作某㊂不知其國,故云厶地,後皆放此 ㊂蓋陸德明所用底本 某 皆作 厶 ,伯2486作 厶 可與陸氏底本相印證,其與伯2590可能也不是同一版本系統㊂北敦15345㊁伯2486這種可以與‘經典釋文“底本相印證的特點和伯2536相類,它們都受到過陸德明所用底本系統及所見或本系統的影響㊂這也或許可以成爲,此三件敦煌殘卷是同一抄本的不同部分這個意見的又一佐證㊂2010年5月18日初稿2013年1月16日改定作者簡介:王天然,1983年生,北京市人㊂現爲北京師範大學古籍與傳統文化研究院博士生㊂近期代表作有‘讀杏雨書屋所藏八件經部敦煌寫本小識“(‘亞洲研究“第16輯, 2012年2月);‘讀 群書治要⓪本 論語⓪小識“(‘中國經學“第10輯,2012年10月)㊂。
罗振玉所刊敦煌遗书的重印与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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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内当可到都' 尤盼杖履之早临也' 伯希和携去之
书!与商代为影照!昨有信来!言已代照千纸!亦于三
月内当可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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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批
劫
余
文
献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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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
月之
后入藏当时的京师图书馆' 遗憾的是!这批文献在整
个解送过程中就有遗失!抵京后又被李盛铎,刘廷
琛"方尔谦"何震彝等人盗取' 后来!罗振玉为了刊刻
敦煌文献!以购买"商借的方法!从李"刘"何"方四家
!"!! 年第 # 期
罗振玉所刊敦煌遗书的重印与再版
张秀萍 刘全波
&#*兰州财经大学图书馆 甘肃兰州 (+&&!&'
&!*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 甘肃兰州 (+&&!&'
5 67罗振玉是清末民初的国学大师一生致力于中国学术的发展 #%&% 年罗振玉得见敦煌遗书之后就开始了
敦煌遗书的整理刊刻三十余年间从未中断 其后罗氏所刊敦煌遗书又经历了后人的不断重印与再版 多版本的
$%&& 年 ' 月 !! 日 !王 道 士 在 敦 煌 莫 高 窟 第 $' 窟甬道北壁发现了藏经洞!洞内堆满了从十六国到 北宋时期的各种经卷和文书!总数达七万件以上!涉 及历史"地理"宗教"语言"文学"美术"音乐"天文"历 法"数学"医学等诸多学科!无论从数量还是从文化 内涵来看!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文献的出土都可以说 是中国 !& 世纪最重要的文化发现之一# 但是!这些
《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商补

ʌ文史新证ɔDOI:10.14168/j.issn.1672-8572.2020.02.03«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商补刘㊀显①(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ꎬ海口㊀570228)摘㊀要:«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是敦煌学研究者案头必备的重要工具书ꎬ然 题记 与 本文 的录文却存在不少讹㊁脱㊁衍㊁倒之处ꎻ兹覆核敦煌写本真迹图版ꎬ并参考前人研究成果ꎬ对不确录文做了订补ꎬ以供异日修订时参考ꎮ关键词:敦煌学ꎻ«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ꎻ录文中图分类号:K204㊀㊀㊀㊀㊀㊀文献标志码:A㊀㊀㊀㊀㊀㊀文章编号:1672-8572(2020)02-0022-06㊀㊀王重民㊁刘铭恕先生主编的«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是学界公认的权威敦煌学目录ꎬ施萍婷先生等主编的«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下简称«新编»)则是对其做作重要补充和完善ꎬ该书超载前人之处ꎬ已有专家著文肯定ꎬ其重要学术价值无须赘言ꎮ当然ꎬ任何学术著作都不是完美无缺的ꎬ«新编»亦是如此ꎮ朱瑶博士曾撰文指出该书的题记存在 漏录和衍录非题记而误搀入原为题记误作尾题 此卷题记误属彼卷 等问题[1]ꎮ然而除此之外ꎬ笔者在使用过程中发现ꎬ«新编»中 题记本文 的录文也存在不少讹㊁脱㊁衍㊁倒等文字错误ꎮ鉴于此ꎬ笔者覆核敦煌写本真迹图版ꎬ并参考前贤时彦研究成果ꎬ对不确录文做了订补ꎬ以供异日修订时参考ꎮ一㊁斯坦因劫经录(一)S.0227大智论释卷第四十一(以下为双行:释第七品㊁记第八品)[2]7题记:开皇十三年(593)岁次癸醜四月八日弟子李思贤敬写供养ꎮ按: 记 ꎬ原卷S.0227[3]2-316实作 讫 ꎬ当据正ꎮ又 癸醜 的 醜 ꎬ原卷实作 丑 ꎬ此当为简繁转换不当所致的误ꎮS.4954号«大智度论»卷第五十㊁S.4967号«大智度论»卷第四十七 醜 字亦误ꎮ(二)S.0373李存勖诗五首[2]12本文:题幽州盘山七言:日出近观沧海水ꎬѲ时遥听梵天钟ꎮ按:原卷S.0373[3]3-269 时 前实为 斋字ꎬ当据补ꎮ 斋时 ꎬ吃斋食的时间ꎬ指自黎明至正午之间ꎮ白居易«同钱员外题绝粮僧巨川»诗: 斋时往往闻钟声ꎬ一食何如不食闲? [4]5494题幽州石经山:仙境不离人境内ꎬ人心不与佛心同ꎮ按: 仙 ꎬ原卷实作 仏 ꎬ 仏 为 佛 之俗字ꎬ敦煌写本中习见ꎮ佛境 ꎬ佛的境界ꎮ«魏书 释老志»: 虽阶三乘ꎬ而要由修进万行ꎬ拯度亿流ꎬ弥历长远ꎬ乃可登佛境矣ꎮ [5](三)S.1946淳化二年(991)韩愿定买家妮盐胜契[2]58本文:淳化二年辛卯岁十二月ꎬ立契押衙韩愿定ꎬ伏缘家中用度ѲѲꎬ欠缺疋帛ꎬ今有家妮子盐胜ꎬ年可二十八岁ꎬ出卖于常住百姓朱愿松妻男等ꎬ断倘女人价生熟绢五匹ꎬ当日现还生绢三匹ꎬ熟绢四匹ꎬ限至来年五月尽填还ꎬ其人及价牙相分付ꎬ自卖以后ꎬ任承朱家男女世代为主ꎬ中间有亲性(姓?)眷表认识此人来者ꎬ一仰韩愿定及妻七娘子面上觅好人充替ꎬ或遇恩赦流行ꎬ亦不再来论理之限ꎬ两共面对ꎬ商议为定ꎬ准格不许翻悔ꎬ如若先悔者ꎬ罚楼绫一匹ꎬ仍罚大羯羊两口ꎬ充入不悔人ꎬ恐人无信ꎬ故勒此契ꎬ用为后凭ꎮ其人在22 ㊀第22卷第2期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Vol.22No.2㊀㊀2020年4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JournalofEasternLiaoningUniversity(SocialSciences)㊀㊀㊀㊀㊀㊀㊀㊀Apr.2020㊀①收稿日期:2019-05-19作者简介:刘显(1977 )ꎬ男ꎬ南京人ꎬ博士ꎬ教授ꎬ硕士生导师ꎬ敦煌吐鲁番学会会员ꎬ研究方向:敦煌学ꎮ患ꎬ比至十日以后ꎬ不用休悔者(押)ꎬ买身女人盐胜(押)ꎬ出卖女人娘主七娘子(押)ꎬ出卖女人郎主韩愿定(押)ꎬ同商量人袁富深(押)ꎬ知见报恩寺僧丑口(押)ꎬ知见龙兴寺乐善安法律(押)ꎬ内熟绢壹匹ꎬ断出褐陆段ꎬ白褐陆段ꎬ计拾贰段ꎬ各丈(长?)一丈二ꎬ比至五日尽还也ꎮ按: 辛卯岁十二月 ꎬ原卷S.1946[3]14-634实作 辛卯岁十一月十二日 ꎬ当据正ꎮ又原卷 用度 后实作 所换 二字ꎬ并无缺文ꎮ 换 当读作 患 ꎬ 用度所换(患) 意谓开支不足ꎮ又原卷 盐胜 前有一 名 字ꎬ则 盐胜 为 家妮子 之名ꎮ又 出卖于 的 于 ꎬ原卷实作 与 ꎮ 与 ꎬ给予也ꎬ合于文义ꎮ«孟子 万章上»: 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ꎮ [6]又 四匹 ꎬ原卷作 两匹 ꎬ当据正ꎮ又 牙相 ꎬ原卷实作 互相 ꎮ 其人及价互相分付 意谓人㊁物相互交付ꎬ文义顺适ꎮ又 认识 ꎬ原卷实作 识认 ꎮ 识认 ꎬ辨识认定也ꎮ«三国志 吴志 钟离牧传»: (钟离牧)少爰居永兴ꎬ躬自垦田ꎬ种稻二十余亩ꎮ临熟ꎬ县民有识认之ꎬ牧曰: 本以田荒ꎬ故垦之耳ꎮ 遂以稻与县人ꎮ [7]其中 识认 义同ꎮ又 亦不再来论理之限 句ꎬ 不 后有 在 字ꎬ是ꎬ补 在 字语义方足ꎮ又 商议 之 议 ꎬ原卷实作 仪 ꎮ 仪 为 议 之音借ꎮ«新编»径改ꎬ不妥ꎮ又 出褐 之 出 ꎬ当读作 粗 ꎬ 粗褐 即粗布ꎮ«晋书 列传第六五»: 单道开ꎬ敦煌人也ꎮ常衣粗褐ꎬ或赠以缯服ꎬ皆不著ꎮ [8]可参ꎮ(四)S.2947a缁门百岁篇(首题)[2]90二十空门艺卓奇ꎬ沾恩剃头整威仪ꎮ应法以师堪诘摩ꎬ五年勤学尽毗尼ꎮ按: 剃头 ꎬ原卷S.2947a[3]234-602作 剃发 ꎬ当据正ꎮ又原卷 师堪 二字旁有乙倒符号ꎬ当录作 堪师 ꎮ 堪 ꎬ胜任也ꎮ 诘 ꎬ当读作 羯 ꎮ 师诘(羯)摩 ꎬ即 羯摩师 ꎬ指戒场为受戒者指示作礼乞戒等规矩仪式的阿阇梨ꎬ又称羯磨阿阇梨ꎬ通常由德高望重的出家人担当ꎮ叁拾精通法论全ꎬ四十无夏复无眠ꎮ有心直Ѳ翻龙藏ꎬ岂肯见Ѳ过百年ꎮ按:原卷 直 后实为 拟 字ꎬ当据补ꎮ 直拟 ꎬ径要㊁便欲也ꎮ输波迦罗«苏婆呼童子请问经»卷中: 不欲下中生处ꎬ直拟出于三界ꎮ [9]又 见Ѳ ꎬ原卷实作 因循 ꎬ当据正ꎮ 因循 ꎬ疏懒㊁怠惰也ꎮ颜之推«颜氏家训 勉学»: 世人婚冠未学ꎬ便称迟暮ꎬ因循面墙ꎬ亦为愚尔ꎮ [10](五)S.3655妙法莲华经卷第七(尾题)[2]110题记:咸亨元年(670)闰九崔安居为钟氏丘姐敬造ꎮ按: 丘姐 的 丘 ꎬ原卷S.3655[3]30-301实作 亡 ꎮ 亡姐 ꎬ过世的姐姐ꎮ(六)S.3702讲经和尚颂[2]112本文:厶乙闻:宝山虽近ꎬ方能者而采之ꎬ珠海非遥ꎬ了智者而取之ꎮ仰为索僧政㊁邓僧政和尚ꎬ丹青作色ꎬ江海为心ꎬ金钟比声ꎬ激水犹弁ꎬ吐丽珠于性腑ꎬ挂霜剑于词峰(锋)ꎬ春邓林之一花ꎬ秋寒泉之片月ꎬ故得宣扬讲畅ꎬ奖玄群迷ꎬ久同师教而永音ꎬ累处传风而受学ꎮ今来会下ꎬ不惮劬劳ꎬ愿访褒施ꎬ光扬法化者ꎬ即是甚甚甚甚(幸甚幸甚)ꎮ按: 珠海 ꎬ原卷S.3702[3]30-572实作 珍海 ꎬ当据正ꎮ又 取之 ꎬ原卷实作 所取 ꎬ当据正ꎮ又 邓僧政 后脱 梁僧正 三字ꎬ当补ꎮ又«新编»校 峰 作 锋 ꎬ不必ꎮ 词峰 指文词造诣高ꎬ义自可通ꎮ卢照邻«益州至真观主黎君碑»: 词峰云郁ꎬ触剑石以飞扬ꎻ义壑泉奔ꎬ横玉轮而浩荡ꎮ [11]可参ꎮ又 甚甚甚甚 ꎬ原卷实作 恩甚 ꎬ二字下分别标有重文号ꎬ当录作 恩甚恩甚 ꎮ(七)S.3880二十四节气诗[2]117按: 二十四节气诗 另见于P.2624[12]16-327ꎬ«新编»定名 卢相公咏廿四节气诗 ꎬ今以该件为参校本ꎬ订补录文ꎮ大暑六月中大暑三秋近ꎬ林钟九月ѲꎮѲѲѲ子夜ꎬѲ火照空时ꎮ瓜果邀儒客ꎬ菰蒲长墨池ꎮ终纱浑卷上ꎬ经史诗风吹ꎮ按:原卷S.3880[3]32-106 月 字实残ꎮ 月Ѳ 二字ꎬP.2624号实作 夏移 ꎬ当据正ꎮ 九夏 指夏季ꎬ陶潜«荣木»诗序: 日月推迁ꎬ已复九夏ꎮ [13]ꎮ又原卷 子夜 前尚存一 开 字未残ꎬ其余二字可据P.2624补作 桂轮 ꎮ 桂轮 ꎬ月也ꎬ李涉«秋夜题夷陵水馆»诗: 凝碧初高海气秋ꎬ桂轮斜落到江楼ꎮ [4]5469又 火 前32㊀第2期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刘㊀显:«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商补缺文ꎬ可据P.2624补作 萤 ꎮ 萤火 ꎬ萤火虫也ꎬ杜甫«见萤火»: 巫山秋夜萤火飞ꎬ疏帘巧入坐人衣ꎮ [4]2547又 终纱 的 终 ꎬ原卷实作绛 ꎮ 绛纱 ꎬ红纱也ꎮ韦应物«萼绿华歌»: 仙容矫矫兮杂瑶佩ꎬ轻衣重重兮蒙绛纱ꎮ [4]2006又 诗风吹 不辞ꎬ原卷 诗 实作 待 ꎬ当据此补正ꎮ处暑七月中向来鹰祭鸟ꎬ渐觉白藏Ѳꎮ叶下空惊Ѳꎬ天高不见心ꎮ气收禾黍熟ꎬ风净草虫吟ꎮ缓酌酒ꎬ容调膝上琴ꎮ按: 藏 后P.2624号实作 深 ꎬ当据补ꎮ 白藏 指秋天ꎬ萧统«玄圃讲»诗: 白藏气已暮ꎬ玄英序方及ꎮ [14] 白藏深 ꎬ秋深也ꎮ又原卷 惊 后实作 吹 字ꎬ并无缺文ꎬ当据补ꎮ李峤«刘侍读见和山邸十篇重申此赠»: 落泉奔涧响ꎬ惊吹助猿吟ꎮ [4]726又 缓酌酒 三字ꎬ原卷实作 缓酌尊中酒 ꎬ当据正ꎮ霜降九月中风卷清云尽ꎬ空天万里霜ꎮ野豺先祭Ѳꎬ仙菊遇重阳ꎮ秋色悲疏衣ꎬ鸿鸣忆故Ѳꎮ准知一樽(同前)酒ꎬ能使百秋(愁?)亡(忘?)ꎮ按:原卷 祭 后实作 兽 ꎬ当据补ꎮ 祭兽 ꎬ «逸周书 时训»: 霜降之日ꎬ豺乃祭兽ꎮ 朱右曾校释: 豺似狗ꎬ高前广后ꎬ黄色群行ꎬ其牙如锥ꎬ杀兽而陈之若祭ꎮ «礼记 月令»: 豺乃祭兽戮禽ꎮ [15]4454又原卷 故 后实作 乡 字ꎬ并无缺文ꎮ 鸿鸣忆故乡 即闻雁鸣ꎬ思故乡也ꎮ冬咏十月中莫怪虹无影ꎬ如今小雪时ꎮ阴阳依上下ꎬ寒Ѳ喜分离ꎮ满月光天汉ꎬ长风响树枝ꎮ横琴Ѳ渌Ѳꎬ独自敛愁眉ꎮ按: 寒 后P.2624号实作 暑 ꎬ当据补ꎮ 寒暑 与 阴阳 相对文ꎮ又 琴 后缺文ꎬP.2624实作 对 ꎬ可据补ꎮ又原卷 渌 后实作 醑 字ꎬ并无缺文ꎬ当据补ꎮ 渌醑 ꎬ清澈的美酒ꎮ雍裕之«大言»诗: 四溟杯渌醑ꎬ五岳髻青螺ꎮ [4]5381可参ꎮ大寒十二月中腊酒自盈樽ꎬ金炉Ѳ炭温ꎮ大寒宜近火ꎬ无事莫开门ꎮ冬与春交替ꎬ星周月巨存ꎮ明朝换新律ꎬ梅柳诗阳春ꎮ按:原卷 炉 后实作 兽 ꎬ当据补ꎮ 金炉兽 即装饰有兽形之金炉ꎬ如元稹«大寒十二月中»: 腊酒自盈樽ꎬ金炉兽炭温ꎮ [16]又据文义ꎬ 巨 当读为 讵 ꎮ«说文 言部»: 讵ꎬ犹岂也ꎮ [17]3945«广韵 语韵»: 讵ꎬ岂也ꎮ [17]3945又 诗 ꎬ原卷实作 待 ꎬ当据正ꎮ咏冬至十一月中万帮歌有道ꎬ谁敢动征边ꎮ按: 帮 ꎬ原卷实作 邦 ꎬ当据正ꎮ 万邦 ꎬ万国也ꎮ惊蛰二月节桃花开蜀锦ꎬ老鹰化为鸠ꎮ按: 老鹰 ꎬ原卷实作 鹰老 ꎬ当据正ꎮ清明三月节杨柳先飞絮ꎬ梧桐Ѳ放花ꎮ按: 梧桐 后原卷作 价 ꎬP.2624作 续 ꎬ 价 似为 续 之形讹ꎬ二字繁体形近ꎮ 杨柳先飞絮ꎬ梧桐续放花 二句俪偶ꎮ 先 续 为副词相对ꎮ立夏四月节蚯吲谁交出ꎬ王瓜自合生ꎮ按: 吲 ꎬ原卷实作 蚓 ꎬ当据正ꎮ又 交 当读为 教 ꎮ岑参«叹白发»: 白发生偏速ꎬ交人不奈何ꎮ [18]牛峤«梦江南»: 莫交移入灵和殿ꎬ宫女三千又妬伊ꎮ [4]403二例中 交 皆读作 教 ꎮ荒(芒)种五月节Ѳ云高下影ꎬѲ鸟往来声ꎮ按:原卷 鸟 前实作 鵙 ꎬ当据补ꎮ 鵙 ꎬ伯劳鸟也ꎮ«龙龛手鉴.鸟部»: 鵙ꎬ伯劳也ꎮ [19]«诗经 豳风 七月»: 七月鸣鵙ꎬ八月载绩ꎮ 毛传曰: 鵙ꎬ伯劳也 ꎮ[20]小暑六月节Ѳ忽温风至ꎬ因循小暑来ꎮ竹Ѳ先觉雨ꎬ山暗已闻雷ꎮ户Ѳ深青霭ꎬ阶庭长绿苔ꎮ鹰Ѳ新习学ꎬѲѲ莫相催ꎮ按:原卷 忽 前实作 倏 ꎬ当据补ꎮ 倏忽 ꎬ状时光飞逝也ꎮ杜甫«百忧集行»: 即今倏忽已五十ꎬ坐卧只多少行立ꎮ [21]842又原卷 竹42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第22卷㊀后实作 喧 ꎬ并无缺文ꎬ当据正ꎮ王维«山居秋暝»: 竹喧归浣女ꎬ莲动下渔舟ꎮ [22]又原卷户 后实作 牖 ꎬ并无缺文ꎬ当据正ꎮ 户牖 ꎬ门窗也ꎮ又原卷 鹰 后实作 鹯 ꎬ并无缺文ꎬ当据正ꎮ 鹯 ꎬ猛禽也ꎬ又名晨风ꎬ以鸠鸽燕雀为食ꎮ«春秋左氏传 文公»: 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ꎬ如孝子之养父母也ꎮ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ꎬ如鹰鹯之逐鸟雀也ꎮ [23]立秋七月节不期朱夏尽ꎬ凉风暗迎秋ꎮ天汉成桥鹊ꎬ星娥会玉楼ꎮ寒声喧耳外ꎬ白露滴林头ꎮ一叶惊心绪ꎬ如何得愁ꎮ按: 风 ꎬ原卷实作 吹 ꎬ当据正ꎮ 凉吹 ꎬ凉风也ꎮ苏舜钦«暑中闲咏»: 北轩凉吹开疏竹ꎬ卧看青天行白云ꎮ [24]又原卷 得愁 前有一 不 字ꎬ当据补ꎮ寒露九月节寒露惊晚秋ꎬ朝看气渐黄ꎮ按: 气 ꎬ原卷实作 菊 ꎬ当据正ꎮ洪希文«闰八月郡庠小集呈高一初广文并会间诸老»: 东篱菊渐黄ꎬ尚可供游观ꎮ [25]可参ꎮ立冬十月节种田收藏了ꎬ衣裘制造看ꎮ按: 种田 ꎬ原卷实作 田种 ꎮ 田种 ꎬ指庄稼ꎮ韩愈«御史台上论天旱人饥状»: 田种所收ꎬ十不存一ꎮ [26]大雪十一月节黄钟随气改ꎬѲ鸟不鸣时ꎮ何限苍生类ꎬ依依惜暮晕ꎮ按:原卷 鸟 前实作 鹖 ꎬ当据补ꎮ 鹖 ꎬ鹖鸡ꎮ«汉语大词典»引高承«事物纪原 虫鱼禽兽 鹖»曰: 上党诸山中多鹖ꎬ似雉而大ꎬ青色ꎬ顶有毛角ꎬ健斗ꎬ至死而止ꎮ古之为将士者ꎬ取其毛尾插于胄上ꎻ今军士插雉尾ꎬ即此也ꎮ [17]1132又 晕 ꎬ原卷实作 晖 ꎬ当据正ꎮ 暮晖 ꎬ落日馀辉也ꎬ合于文义ꎮ小寒十二月节霜鹰延北首ꎬ鸲雉隐Ѳ茅ꎮ按:原卷 茅 前实作 藂 ꎬ当据补ꎮ 藂 为 丛 的俗字ꎮ«广韵 东韵»: 藂 ꎬ 丛 俗字ꎮ [17]3310 丛茅 ꎬ众生的茅草ꎮ(八)S.4492大智度第卅一品释论卅二品释论(首题)[2]140题记:第五十七卷ꎬ一校竟ꎮ按: 第五十七卷 五字为尾题ꎬ非题记ꎬ原录误ꎮ原卷S.4492[3]36-330完整尾题作: 第五十七卷卅一品卅二品十一张 ꎮ 一校竟 三字为题记的一部分ꎬ原卷实作 一校已ꎬ进业 ꎬ当据此补正ꎮ二、伯希和劫经录(一)P.2530b五言诗一首[2]241本文:五言:无山下泪洽ꎬ秦地断长川ꎮ语似青江上ꎬ分首共妻然ꎮ相凭书今日ꎬ口语不知年ꎮ愿君尞住马ꎬѲ渝欲动Ѳꎮ按: 无 当读作 吴 ꎬ 吴山 与 秦地 相对言ꎮ又 妻 当读作 凄 ꎮ 凄然 ꎬ凄凉悲伤ꎮ杜甫«阆州奉送二十四舅赴任青城»诗: 青城漫污杂ꎬ吾舅意凄然ꎮ [21]1036又 凭 当读作 逢 ꎬ二字音近可通ꎮ又 书 原卷P.2530[12]15-178实作 尽 ꎬ当据正ꎮ又原卷 语 前并无缺文ꎬ实作 后 字ꎬ当据补ꎮ 相逢尽今日 与 后语不知年 相对言ꎮ又 尞 当读作 聊 ꎬ姑且也ꎬ合于文义ꎮ(二)P.3534论语卷第四(尾题)[2]285题记:亥年四月七日孟郎郎写记之ꎮ由由天上云ꎬ父母生我身ꎬ小来学季坐ꎬ今日得成人ꎮ按:此五言诗又见于BD04291号«七阶礼佛名经»背后和中国书店藏敦煌永安寺学郎张宗之所抄诗三首之二ꎬ是当时敦煌流传广泛的一首学郎诗ꎮ 由由 当读作 悠悠 ꎬ飘忽不定也ꎮ元稹«酬乐天得微之诗知通州事»诗之一: 知得共君相见否ꎬ近来魂梦转悠悠ꎮ [4]4604又 季 原卷P.3534[12]25-207实作 李 ꎮ据文义ꎬ 李 当读作 里 ꎮ(三)P.4588v杂写六行[2]317今朝到此间ꎬ酒前交须还ꎬ吃着一盏糖ꎬ面孔赤ѲѲꎮ按: 前 ꎬ当读作 钱 ꎮ又 糖 ꎬ原卷P.52㊀第2期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刘㊀显:«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商补4588v[12]32-104本作 ꎬ 料 之形近误字ꎮ又原卷 赤 后实作 籼籼 ꎬ当据补ꎮ 籼籼 即 灿灿 之形误字ꎮ 灿灿 ꎬ闪闪发亮貌ꎬ合于文义ꎮ韩愈«和李相公摄事南郊览物兴怀呈一二知旧»: 灿灿辰角曙ꎬ亭亭寒露朝ꎮ [4]3843可参ꎮ三、北京图书馆藏敦煌遗书简目(一)地076(8712)戒缘下卷[2]342题记:比丘法救所供养经ꎬ太安四年(458)七月三日唐儿祠中所写ꎬ首薄可愧ꎬ愿使(下缺)ꎮ按:原卷地076(8712)[27]2-25 所 字右侧有删字符号 ꎬ不当录ꎮ又 写 后有 竟 字ꎬ当补ꎮ 写竟 ꎬ写完也ꎮ(二)冬092(7095)四分律抄一卷(尾题)[2]403题记:丙午年七月五日大蕃国肃州酒泉郡沙门法荣写ꎮ手恶笔若ꎬ多阙错ꎬѲ有明师ꎬ望垂改却ꎮ按: 若 ꎬ当读作 弱 ꎬ敦煌写本中此二字常通用ꎮ又原卷冬092(7095)[27]29-255 有 前实作 后 字ꎬ并无缺文ꎮ 手恶笔弱 四句是敦煌写经生自谦的口头禅ꎬ服031(7092)[3]104-133 手恶笔若(弱)ꎬ多[有]阙错ꎮ后有明师ꎬ望垂改却 ꎬP.3780号[12]28-36 手若(弱)笔恶ꎬ若(多)有决错ꎮ名书(师)见者ꎬ决丈(杖)五索 ꎬP.3322号[12]23-184 手若(弱)笔恶ꎬ若(多)有决错ꎮ名师见者ꎬ决丈(杖)五索 ꎬ皆可参ꎮ(三)闰028V(6718)请僧为慈母娘子百辰追念疏[2]407本文:乾元寺请何僧正和尚泛判官㊁庆通右仝月十五日就弊居奉为故慈母娘子百辰追念ꎬ依时早赴ꎮ谨疏ꎮ建元年四月三日哀子弟子从都头守昌县令ꎮ按: 仝月 ꎬ原卷闰028V(6718)[3]101-329作 今月 ꎬ当据正ꎮ又唐耕耦等先生认为ꎬ 建 下漏一 隆 字ꎬ即建隆元年(960年)[28]ꎬ建隆是北宋太祖赵匡胤开始使用的年号ꎬ也是宋朝的第一个年号ꎮ又原卷 三日 前有 十 字ꎬ当据补ꎮ又原卷 弟子 下有 内亲 二字ꎬ 内亲 是对妻子一方亲属的统称ꎬ如妻子的兄长称 内兄 ꎬ妻子的弟弟称 内弟 ꎮ又原卷 昌 上有 寿 字ꎮ 寿昌县 ꎬ原寿昌郡地ꎬ今敦煌市南湖乡是也ꎮ唐武德二年(619年)分敦煌县置ꎬ隶沙州ꎬ并于城内置龙勒府ꎮ永徽元年(650年)废ꎬ干封二年(667年)复置ꎬ开元二十六年(738年)又废为乡ꎮ建中(780 783)初陷于吐蕃ꎬ大中二年(848年)张议潮驱吐蕃ꎬ复置为县ꎬ隶沙州归义军ꎮ辖沙州一乡[29]ꎮ(四)余081V(8151)辛巳年何通子典儿契[2]412本文:辛巳年五月八日立契ꎬ洪池乡百姓何通子ꎬ伏缘家中常亏物用ꎬ经求无地ꎬ获设谋机ꎬ遂将腹生男善Ѳ典与押牙ꎮ按:原卷余081V(8151)[27]33-344 善 后实作 宗只 ꎬ当据补ꎮ 宗 字属上读ꎬ 善宗 即 洪池乡百姓何通子 之子ꎮ 只 字属下读ꎬ当读作 质 ꎮ 质典 ꎬ抵押㊁典当ꎮP.3964号«乙未年(935)赵僧子典儿契»: 今有腹生男苟子ꎬ只(质)典与亲家翁贤者李千定ꎮ [12]30-292 质 亦作 只 ꎬ可证ꎮ(五)岁009V大陀罗尼四行[2]415本文:大陀罗尼:念我语者ꎬ受我语ѲꎬѲ我语者ꎬ我若不救ꎬ誓当不转ꎬ若见此经ꎬ僧敬供养ꎮ按:原卷岁009V[27]35-38 我语者 前实作 用 ꎬ当据补ꎮ又 僧 字ꎬ原卷作ꎬ即 尽 之增旁俗字ꎮ范成大«入城»: 林家庄近闻鹅鸭ꎬ船到阊门侭未关ꎮ 自注: 侭字俗用已久ꎮ据理只合用尽字ꎮ [4]295 尽敬 ꎬ竭尽敬意ꎮ«论衡 非韩»: 孟贲怒而童子修礼尽敬ꎬ孟贲不忍犯也ꎮ [30]«资治通鉴 魏元帝咸熙元年»: 相王尊重ꎬ何侯与一朝之臣皆已尽敬ꎬ今日便当相率而拜ꎬ无所疑ꎮ [31]可参ꎮ62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第22卷㊀㊀第2期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㊀刘㊀显:«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商补参考文献:[1]朱瑶.«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题记校补 «斯坦因劫经录»部分[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ꎬ2011(6):64-70. [2]敦煌研究院ꎬ编.施萍婷ꎬ主撰稿.邰惠莉ꎬ助编.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M].北京:中华书局ꎬ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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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敦煌吐鲁番文献收藏研究综述

《塔里木盆地考古记》,北京:
科学出版社,1958 年。
⑤ 杨文和主编:
《中国历史博物馆藏法书大观》,东京:柳原书店、上海教育出版社,
1999 年。
⑥ 赵玉亮:
《吐鲁番文书(一)》,
王春法主编《中华宝典——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法帖书系》第五辑,
安徽:安徽美术出版社,
2020 年。
⑦ 孟潇碧:
《吐鲁番文书(二)》,
献 6 件,婆罗谜文、吐火罗文、龟兹语等胡语文献 8 件。其余 99 件则全部来自吐鲁番。113 件文物
中,
一级品 13 件,占该批文书总量的 9%,占比极高,这在各类文物定级比例中是罕见的。
(二)传世书画和文献类
即名家旧藏的传世文献中书法优美者,其内容主要为写经,间杂裱入同一手卷或册页的文
书。写经数量较多,馆藏首尾完整的写经及写经残片有近 170 件,其中大多装裱为卷轴,另有一本
一步整理。
此外,还有来自于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吴荣曾、中国语言学家高名凯、著名收藏鉴定家钱容之
等名家捐赠的唐人写经各一件。
2. 征集购买
国博所藏传世敦煌吐鲁番文献,有 47 件购于庆云堂,约占总量的三分之一。其中有罗振玉旧
藏数件,均为馆藏一级文物,收入《贞松堂藏西陲秘籍丛残》。其一为《敦煌古籍零拾册》,1964 年
两件手卷,一为罗振玉旧藏《唐北庭都护府户籍文牒丛残》1 册 11 开,收入文牒 10 件,封面有罗振玉
题签“敦煌石室唐北庭都护府户籍文牒丛残,贞松堂藏”,钤“罗振玉印”,最后一开为唐兰题记。两
件手卷,题签“唐人真迹”,罗惇㬊(复堪)旧藏,裱入写经和文书残纸,在《法书大观》中刊布过部分
内容。唐兰收藏以上文献后,在《唐北庭都护府户籍文牒丛残》的题记中作了如下记载:
新时期敦煌文献研究的奠基人——纪念唐耕耦先生

新时期敦煌文献研究的奠基人——纪念唐耕耦先生马 德①今天在中国从事敦煌文献研究的人,上至耄耋之年的前辈,下至初涉学界晚生,没有人不知道,也没有人不阅读和使用《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
这部数百万字的煌煌巨著,即是唐耕耦先生奉献给敦煌学界的基础入门读物和资料依据。
因此,说起唐先生,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部著作。
2009年,唐先生写了《我的“敦煌学”经历——〈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编辑回忆》 唐耕耦先生于2017年11月7日以九十高龄与世长辞。
国图刘波同志约我写篇文章以示纪念,我和唐先生接触不多,但他一直是我和很多像我一样的一代又一代的学子们心目中的大神。
虽然他没有那些所谓的大师、泰斗们的赫赫威名,但他的贡献,特别是对敦煌文献研究的巨大贡献,在国内学界还没有哪位大师能和他比肩。
因此,作为一名直接受惠于唐先生,长期从事敦煌文献研究的后学,我非常愿意写这篇小文,以表达对先生的崇敬与怀念之情。
一②①工作单位:敦煌研究院文献研究所。
②刘进宝主编:《百年敦煌学:历史·现状·趋势》,甘肃人民出版社,2009年。
(以下简称《回忆》),详细介绍了这部书的编写和出版过程。
作为过来人,笔者自然熟悉那个年代人文科学研究和成果出版的艰难,对先生的精神更是万分钦佩!先生一生为人低调,只做不说。
《回忆》中的过程尽管很详细,但对其贡献几乎只字未提。
为此,笔者在这里首先就自己对《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以下简称《释录》)的几点认识作些补充第一,《释录》是唐先生在极其艰难困苦下的敦煌文献整理,是所有从事敦煌文献整理研究的学者中,短时间内阅读敦煌文献最多的学者。
唐先生整理释录是在1980年,当时要出国看原件,真比登天还难;而且也没有像今天这样高清的出版物,主要是在缩微阅读器上看135的单色胶卷。
缩微胶卷和阅读器这种东西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也很少有人使用;但在三、四十年前还是很先进的阅读工具,特别是唐先生天天泡在图书馆里看胶卷的1980年前后。
关于中村不折旧藏敦煌、吐鲁番所出《金光明经》古写本

关于中村不折旧藏敦煌、吐鲁番所出《金光明经》古写本萨仁高娃柴剑虹作者简介:柴剑虹,男,1944年生,浙江杭州人。
历任中华书局文学编辑室编辑、《文史知识》副主编、汉学编辑室主任。
现为中华书局编审,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秘书长,浙江大学、人民大学国学院、上海师范大学兼职教授,敦煌研究院兼职研究员。
内容提要:此前,除日本外,各国藏敦煌、吐鲁番出土古写本图集皆已问世。
而最近,日本方面内部刊印了三卷《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所藏中村不折旧藏禹域墨书集成》,尽可能展现了中村不折藏中国出土墨书文物的原貌。
本文介绍卷中77号《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一》、卷中84号《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六》、卷下155号北凉写卷《金光明经卷第四》、卷下166号六朝时期写本《金光明经卷第三》。
前两者为敦煌出土,后两者则吐鲁番出土。
卷中77号《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一》末有尾记“长安三年岁次癸卯十月己未朔四日壬戌三藏法师义净封制于长安西明寺新译,并缀文正字”,与英藏敦煌文献S.4268尾记完全相同。
付增湘旧藏中也有一件尾记相同者,只是其中有武周时期所造新字。
S.523和S.3870首残尾全的《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八》末也有相同题记,前者中亦有武周新字。
就同一年款而言,这些经卷或其底本为同时所抄。
另外,敦煌本中,有最早题记者为P.4506《金光明经卷第二》,其年款是“皇兴五年”(471),而新疆博物馆藏吐鲁番出土《金光明经卷第二》的题记为“庚午岁四月”(430)。
所以卷下155号北凉写卷《金光明经卷第四》更能真实反映北凉昙无谶(385-433)本刚翻译后不久的情况,可见以上虽为残卷,却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关键词:《金光明经》中村不折旧藏On ancient copies of the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from Dunhuang and Turfan in the Nakamura collectionSaren Gaowa and Chai JianhongBiography: Chai Jianhong, male, born in 1944, from Hangzhou in Zhejiang province. Editor of literature section of Zhonghua Book Company (Zhonghua shuju), deputy editor of Literature and History Knowledge series, director of Sinology section. Currently serving as senior editor of Zhonghua Book Company, secretary-general of the Chinese Institute of Dunhuang & Turfan studies, visiting professor at Zhejiang university, Renmin university,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visiting researcher at the Dunhuang Academy.Abstract:Apart from in Japan, Dunhuang and Turfan collections in other countries have long been known to the outside world. Recently, 3 volumes of manuscripts from the Nakamura collection in Tokyo, Japan have been published, revealing the manuscripts to scholarly circles. This paper will introduce number 77 in volume 2, the first juan of the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number 84 in volume 2, the sixth juan of the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number 155 in volume 3, the fourth juan in a Northern Liang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number 166 in volume 3, the third juan ofa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from the six dynasties period. The first two are from Dunhuang, the last two are from Turfan. Number 77, the first juan of the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has a colophon dating it to Chang’an year 3, and the text of the colophon is exactly the same as that of Or.8210/S.4268. In Fu Zengxiang’s old collection there is also a similar colophon, the only difference being that new characters created in the Wuzhou period are used. Or.8210/S.523 and Or.8210/S.3870 also have similar colophons. With the same dates, it seems these manuscripts were copied around the same time. Furthermore, among Dunhuang manuscripts, the earliest recorded manuscript of the sutra (2nd juan) is P.4506 dated to “Huangxing 5th year” (471 AD), and the 2nd juan of the sutra from Turfan at the Xinjiang Museum is dated to 430 AD. Thus number 155 in volume 3, the fourth juan in a Northern Liang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can reveal much about the period just after the translation by Dharmaraksha (385 AD -433 AD) during the Northern Liang, showing that although the above are fragments, they have great research value.Keywords: Suvar aprabhāsottamasūtra; Nakamura collection本次座谈会关于《金光明经》古写本的专题研讨,主要是着眼于俄罗斯、印度、中国的藏品,很少涉足日本藏品,而本文所要介绍的恰是日本中村不折旧藏敦煌、吐鲁番所出《金光明经》写本,希望对学者们的研究会有所帮助。
启功、曾毅公旧藏《敦煌变文集》稿本述略(全文)

启功、曾毅公旧藏《敦煌变文集》稿本述略(注:XX简介:刘波(1980- ),男,汉,GJ图书馆古籍馆善本特藏部敦煌吐鲁番资料研究中心馆员。
研究方向:古文字,古文献,敦煌学研究。
萨仁高娃(1972- ),女,汉,内蒙古人,ZY民族大学文学(ZG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博士,GJ图书馆古籍馆善本特藏部敦煌吐鲁番资料研究中心副研究馆员。
研究方向:古文字,古文献,ZG古代文学研究。
)XX:I207.99XX:20XX年11月,启功先生所藏《敦煌变文集》稿本入藏GJ 图书馆古籍馆。
此事经媒体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一定反响,笔者因而有机会拜读了曾毅公先生旧藏《敦煌变文集》稿本。
兹将此二种稿本的概况简述如下,以再现《敦煌变文集》的编纂过程。
一、《敦煌变文集》的编纂背景变文是讲唱故事类俗文学作品,约产生于初唐时期。
《全唐诗》载吉师老《看蜀女转昭君变》一诗,反映了民间艺人讲唱变文的情况。
唐代末年,变文流行于民间。
11世纪初,宋真宗明令禁止僧人讲唱变文,变文文本与实物俱归于湮没。
变文对宋话本、白话小说的形成有重要的影响,对宝卷(明清民间说唱曲艺宣卷的底本)更有直接而深刻的影响,是ZG文学史的重要史料。
对于“变文”的含义,学术界始终存在着较大的争议。
一般的看法是,变文是配合一种故事性图画(变相)演出的讲唱文学底本。
而学术界在使用“变文”这一术语时,往往将其用作讲唱体文学作品的总称。
敦煌遗书中保存了失传千年的变文,为ZG文学史研究提供了宝贵的材料。
从上世纪初开始,学术界便渐次展开敦煌变文的整理、研究工作。
1924年,罗振玉辑印《敦煌零拾》,收录了《降魔变文》《维摩经讲经文》《欢喜国王缘》,总名为“佛曲三种”,这是最早刊布的敦煌变文。
1931年3月,郑振铎在论文《敦煌的俗文学》中首先使用了“变文”这一名称。
此后,郑著《插图本ZG文学史》(1932年版)、《ZG俗文学史》(1938年版)又以大量的篇幅对“变文”加以阐述。
在郑振铎等学者的大力倡导下,“变文”这一名称逐渐流传并固定下来,一直沿用至今。
百年敦煌写本佛经题记整理

百年敦煌写本佛经题记整理敦煌佛教文献占敦煌文献的90%,其中有题记者颇多,具有极高的学术研究价值,王重民1、袁德领2、马德3等先生曾先后撰文指出佛经题记研究的价值。
关于敦煌写本佛经题记整理,前辈学者研究颇丰,本文就此对百年来敦煌写本佛经题记的整理做一学术回顾,以下详述。
最初采录题记,并撰述专文的是秉承其父罗振玉之意而工作的罗福苌。
其遗作《古写经尾题录存》加上其弟罗福葆编的《补遗》,全部收在罗振玉《永丰乡人杂著续编》中公开出版(1923)。
本篇共27页,《华严》、《涅�经》以下分类编排,共集录有147件,同时插有关于纪年和经文性质的考证,至今仍值得参考4。
20世纪30年代,陈垣《敦煌劫余录》一书系统整理了藏于北图的8679卷文书,其中对写卷题记也予以了完整收录。
此外,许国霖的《敦煌石室写经题记与敦煌杂录》5也是这一时期有关佛经题记整理的代表之作。
该文辑录了400余件北图所藏敦煌写经题记和一批契约与其他文书,是研究唐代社会经济乃至整个社会历史的重要资料,可以据以考见写经的流变过程以及各时代的风气。
在此期间,他又编有《敦煌石室写经题记汇编》6、《敦煌石室写经年代表》7、《敦煌石室写经题记汇编补遗》等8,分别刊登在1936年12月至1937年4月的《微妙声》第1-6期上,由北平菩提学会出版,陈寅恪为之作序。
该书在原来基础上有所增补,丰富了写经题记的辑录内容。
解放后,1962年王重民、刘铭恕编《敦煌遗书总目索引》,该书对英藏、法藏、北图藏和散藏敦煌佛经题记进行了收录整理,但仍存在收录不全的问题。
20世纪八十年代初,北图又编辑了《敦煌劫余录续编》。
该《续编》共收录写经1065件,对其中的佛经题记亦全面收录。
此后,陆续公布的地方馆藏敦煌文书目录亦对写经题记有所收录,如秦明智《关于甘肃省博物馆藏敦煌遗书之浅考和目录》,荣恩奇《敦煌县博物馆藏敦煌遗书目录》。
曹怀玉《西北师院历史系文物室藏敦煌卷录》,吴织、胡群耘《上海图书馆藏敦煌遗书目录》,王倚平、唐刚卯《湖北省博物馆藏敦煌经卷概述》、施萍婷、邰惠莉《敦煌研究院藏敦煌文献叙录》等均对国内散藏敦煌文书中的佛经题记有所收录。
敦煌文献的分布

敦煌文献的分布英国——藏卷最多最长者英国藏卷都是斯坦因第二次、第三次中亚探险时所得,凡是汉文、粟特文、突厥文、回鹘文文献皆归伦敦的英国博物馆保管;凡是于阗文、龟兹文、藏文、婆罗谜文文献皆归伦敦的印度事务部图书馆保管,绘画则由资助斯坦因探险的英国、印度分藏。
1973年,由于英国图书馆东方部与英国博物馆分立,所以原在英国博物馆东方图书与写本部的斯坦因敦煌收集品全部转移到新建的英国图书馆藏书库保管,现在编号S.00001-S.13624和P.01-20,“S.”是斯坦因(Stien)的缩写,所编皆为手写本,“P.”是印刷品(Printer)的缩写。
在13624号写本和20号印本中,S.00001-S.6980和P.01-19号是最早由英国学者翟林奈博士(Dr. Lionel Giles)编目的,并于1957年出版《英国博物馆藏敦煌出土汉文写本注记目录》,不久在日本学者努力下这部分内容全都摄成缩微胶卷公布于世,我国学者刘铭恕据以编成《斯坦因劫经录》,与王重民所编《伯希和劫经录》等合为《敦煌遗书总目索引》一书,于1962年5月出版。
其内容又印入了台湾黄永武主编的《敦煌宝藏》大型图册中,黄永武还续编了S. 6981-S.7599号的卷子。
1991年,荣新江将S.6981-S.13624号中的非佛教文献编为《英国图书馆藏汉文非佛教文献残卷目录》一书并于1994年出版,其内容则全部印入《英藏敦煌文献》一书共15册中。
藏于印度事务部图书馆敦煌藏文佛教文献共765卷,已由比利时藏学家瓦雷·普散编入《印度事务部图书馆所藏敦煌出土藏文写卷目录》中,其后还附录日本学者从藏文、于阗文卷子背面著录的汉文内容的目录163号。
由于斯坦因最早进入藏经洞直接获得大批卷子,王道士又是把大捆的因而比较完整的卷子最先提出来,所以英藏卷子最多而又最长(俄藏号数虽多,但分量并不大)。
法国——藏卷最精最广者法国收藏的敦煌文献都是伯希和1908年所得收集品,全部在巴黎的法国国立图书馆东方写本部,有汉文写本3600馀号,回鹘文写本300馀号,粟特文写本78号,于阗文写本66号,藏文写本2216号,另有梵文写本若干卷和未编号藏文写本900馀号。
怀念北图馆长北大教授王重民先生

怀念北图馆长北大教授王重民先生国家图书馆研究馆员 徐自强得悉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部与兰州大学敦煌学研究所合办“纪念王重民先生诞辰一百周年暨敦煌写本文献研究、遗书修复、数字化技术国际研讨会”事,心情十分激动,一些与此有关的往事,顿时涌上心头,历历在目。
回想过去,最先知道“北京图书馆”与“王重民教授”的名称和名字,是在解放前于一所中学图书馆兼任图书管理员和建国初期供职于重庆市沙坪坝区文化教育科的时候;目睹王先生尊容,聆听有关讲话,则是在1956年就读于北京大学历史系以后;1965年北大毕业分配到北图善本特藏部工作,增多了闻见的机会;当编完了《图书府库》(即《北图简史》)书稿,参阅了较多的资料后,始对王重民馆长有了较深的了解,萌生出钦佩之情。
现在,得知要纪念他诞生一百年,怀念之情,油然而生,不觉要赘数语,以示心中崇敬之意。
<一>王重民字有三,河北高阳人,清光绪二十八年(1903)生于该县西良淀村的一个农民家庭,兄弟姊妹四人,排行第三。
十二岁(1914)入高阳小学求学,十八岁(1920)考入保定六中。
其于课余时喜读《新青年》等进步书刊,受“五四”新文化运动和苏联十月革命的影响,与同学成立学习马列主义小组织,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1)二十二岁(1924)考入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后改名师范大学)。
求学期间得袁同礼师的介绍,曾利用课余时间到国图前身“北海图书馆”工作。
从此,他与图书馆与目录学结下了不角之缘。
其后,又曾到故宫博物院图书馆工作,更加深了这方面的认识。
北师大毕业后,王先生于1928年春到国立北平图书馆供职。
其间:1930年被北图任命为编纂委员会委员兼索引组组长;1934年被北图派往法国国立巴黎图书馆工作;1938年再次被派赴英国伦敦博物院图书馆办事;1939年欧战事起,转到美国国会图书馆工作,继续为北图收集海外资料;1941年抗战紧张期间,为保护北图善本书事,曾从美国潜回上海活动二个月;1947年二月回到北平图书馆供职,任参考部主任;1948年12月,北图馆长袁同礼到南京“述职”离开北平赴南京(后去美国并在美国辞世),馆务交由王重民先生负责。
姜亮夫先生海外访书始末

学术历程的重要环节 , 在其学术思想的成熟和学术 资料 的积 累上具有重要意 义。文章回顾了姜亮夫 先生海外访 书的起 源 、 经历和所访资料 的流传 、 利用情况 。 [ 关键词 】 姜亮夫 海外访书 [ 文献标识码] A
[ 中图分 类号] G 5 . : 29 2 2 3 1 G 5 .9
售给伪满。以上可 能都 是造 成姜 亮 夫对 政 治绝 望 , 斥 为 直
文 献学 家 的。
② 注: 关于政治上“ 望 已幻 灭 ” 愿 的原 因, 姜亮 夫在 自
传 中没 有详谈 , 相关研 究也 不 曾提 及 。依 照薛世 孝 2 0 0 9年
发表 于《 河南理工大学 学报 ( 社会科 学版 ) 上 的《 国进 步 》 爱
教 育家张仲鲁 》 知 , 仲鲁 第 二次 担 任河 南 大 学校 长 期 可 张
段故事情节曲折而富有感染力, 也很值得回味。
1 彷 徨旅 欧去
绍张仲鲁的文章可 确定 为笔误 ) 外 ,95年 问 , 另 13 日本 步步 逼紧侵华 , 国民党蒋 、 、 而 汪 何却 接连释放 与 日亲 善的信 号 , 最 终签 署《 何梅协 定》; 联也 出卖 中方利 益将 中东 铁 路 出 苏
《 略论 2 0世 纪 中 国 文献 学 家》中条 列 4 0位 已故 重 要文 献 学家 , 即不 曾将其 收 录 。 按 照王余 光 教授 19 97年 论 文《 论 文 献 学》 再 所 举 文献 学学科 体 系 , 略举 姜 亮 夫 的著 述 ,楚 辞 书 目 《 五 种》 当属 于 “ 综合 研 究 ” 中的 “ 料集 结 与工 具 书 资 的编纂 ” 成就 ,瀛 涯敦煌 韵 书卷 子考 释》当属 “ 献 《 文 工 作研 究 ” 的 “ 献 解 释 ” 就 , 中 国历 代 小 说 中 文 成 《
王重民:敦煌学界的一代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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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民:敦煌学界的一代泰斗罗德运【摘要】王重民先生是我国著名的图书馆学家,同时又是蜚声国内外的敦煌学大家.文章评述了王重民先生在敦煌学研究领域的成就和贡献.【期刊名称】《图书与情报》【年(卷),期】2003(000)003【总页数】5页(P75-79)【关键词】王重民;敦煌学研究;敦煌学家;成就;贡献【作者】罗德运【作者单位】中南民族大学图书馆,湖北,武汉,430074【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教科文艺2 0 03 - 3 图书与情报7 5· 人物与书林·王重民:敦煌学界的一代泰斗罗德运(中南民族大学图书馆湖北武汉 43007 4)(摘要] 王重民先生是我国著名的图书馆学家,同时又是蜚声国内外的敦煌学大家。
文章评述了王重民先生在敦煌学研究领域的成就和贡献。
[ 关键词】王重民敦煌学研究敦煌学家成就贡献 [中图分类号 ]G 2 5 6 [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 10 0 3 - 6 9 3 8(2003)03 - 0075 - 05王重民(公元 1903 -1 9 7 5 年),字有三,河北高阳人,曾任北京图书馆代馆长,北京大学教授。
我国现代著名的目录学家、版本学家、文献学家、图书馆学家、图书馆学教育家。
在图书馆学界,王重民与刘国钧声名相颉颃,犹如比肩而立的双峰。
他一身多任,同时又是蜚声海内外的敦煌学大家。
长期以来,敦煌学界无有不知其大名者。
本文试就其敦煌学的成就和贡献作一评述,以为他百年冥诞的纪念。
早在上世纪 20 年代末、30 年代初,王重民就以编制书目索引和版本目录之学而名世。
后又何以走上了治敦煌学之路?笔者查检< 王重民著述目录》,1935 年以前未见其敦煌学研究成果的片言只字‘”。
其敦煌学研究成果,集中于 30 年代中期之后。
王重民之治敦煌学,得力于他深厚的文史知识底蕴,得助于袁同礼的器任。
前者为他后来的敦煌学研究奠定了基础,后者给他提供了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和条件。
整理王重民敦煌遗书手稿所得(二) --王梵志诗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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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王重民敦煌遗书手稿所得(二) --王梵志诗辑录
李永宁;程亮
【期刊名称】《敦煌研究》
【年(卷),期】2005(000)001
【摘要】本文介绍了王重民先生敦煌遗书手稿中对王梵志诗辑录卡片整理情况.【总页数】2页(P9-10)
【作者】李永宁;程亮
【作者单位】敦煌研究院,甘肃,兰州,730000;敦煌研究院,资料中心,甘肃,敦
煌,7362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G2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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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民先生与敦煌遗书照片国家图书馆副研究馆员 李德范在国家图书馆的敦煌吐鲁番学资料中心,存有一万三千余张敦煌遗书照片(其中包括一部分内容相同的翻转片和放大片),共一千五百余种。
这些照片,从1934年起至今,已存在了近70年,在中国的敦煌学历史上,曾发挥过的重要作用,现在却很少有人问津和研究。
这些照片是王重民先生和向达先生,于1934至1939年,奉北平图书馆馆长袁同礼先生之命,赴巴黎法国国立图书馆、伦敦大不列颠图书馆等地,搜集、整理流落于海外的敦煌资料时所拍摄的。
这期间,向达先生在1936年秋赴伦敦博物馆捡阅敦煌遗书时,因受小翟理斯博士的刁难,看到的卷子,一共才五百卷左右,当时只将重要的照了相。
1938年,向达先生曾去法国国立图书馆,携回的是数百万字的手抄资料。
因而,这些照片的绝大部分,应是王重民先生拍摄的。
敦煌遗书在1900年被道士王圆箓暴露后,一拨又一拨的英国、法国、日本、美国人等,纷纷拥至敦煌,劫走了大部分有价值的敦煌卷子。
直至1909年8月22日,中国政府的学部才给兰州的制台拍了《饬查捡齐千佛洞书籍解部并造象古碑勿令外人购买电》的电报,要求把伯希和等捡剩的敦煌遗书送到北京。
在这过程中,不仅“捡齐”没有办到,却又在迁运中,遭到中国人自己的撕裂、私藏的摧残。
现在这批历尽磨难的敦煌遗书,全部收藏于国家图书馆,但绝大多数是佛经。
正如王重民先生说的“现在我们要想研究敦煌的古书,最重要的在巴黎,其次在伦敦”。
因此,在受袁同礼先生委派去英、法等国家进行考察时,王重民先生工作的重点之一就是致力于搜集、研究敦煌遗书等资料,为此付出全部的心血和精力。
王重民先生的夫人刘修业回忆当时王重民先生“终日埋头在敦煌卷子堆中,他还把伯希和劫去的卷子,选出较为重要的摄制显微胶卷”。
“去英国伦敦暂住,他又去伦敦博物馆借阅该馆藏的被斯坦因劫去的敦煌卷子”。
“到了巴黎,巴黎如画的风光和繁华的生活,都没有使他陶醉,最吸引的,还是被劫去的祖国瑰宝—敦煌遗书。
他是热爱祖国文物的学者,在国外见到这些被伯希和、斯坦因盗劫敦煌卷子,以及旧中国政府的束手无策,非常感愤,激励着他和其他研究敦煌的学者,去探索钻研,要与外国汉学家争高低,使我国的敦煌学研究,放出更加灿烂的光辉,所以,他把全部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在这些写本上。
他除了展阅卷子和编目外,还选出了较有价值的卷子,摄制缩微胶卷。
”在王重民先生《敦煌四部书六十年提纲》中说:“1935年,向达先生和我分别到伦敦和巴黎,才照来大批的四部书照片。
应该指出,这是我们得到斯坦因掠取经卷的第一次,以前虽说零星的得过几种,是罗振玉从日本人得来的,而日本人又是从法国人、德国人处得来的”。
也就是说,在王重民等先生摄制照片之前,中国人不仅没有见过伯希和窃取的大部分敦煌卷子,也从没有大批见过斯坦因掠取的卷子。
这些照片的目录,袁同礼先生于1940年以《国立北平图书馆现藏海外敦煌遗籍照片总目》的题名在《国学季刊》新二卷第四期上发表过一部分,也是唯一一次刊布这批照片的目录,但这次只有402种。
其不全的原因所在,袁同礼先生已在文后写明:“摄取伯希和、斯坦因二氏携去敦煌古经卷影片,随摄随寄。
迨卢沟桥变起,遂将继续所摄者,暂存巴黎东方语言学校,旋又在欧战爆发前,运往美国国会图书馆寄存。
总数约在万片,正在编目中。
兹先将卢沟事变前收到者,编成简目,披露如右。
” 可想而知,当时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得到这些珍贵的照片必须历尽艰辛,这其中包含着的敦煌学先辈们的拳拳爱国之心,是不言而喻的。
遗憾的是,这些照片由于抗日战争没有印行,并且直至今日也没有一个完整的目录,否则将会在我国的敦煌学研究的发展中发挥多么大的作用。
被伯希和、斯坦因劫去的敦煌遗书,直到1957年,英国剑桥大学图书馆才将英藏敦煌写本(S.1-6980)的缩微胶卷与北京图书馆藏敦煌写本(1-8697)的缩微胶卷进行交换。
而伯希和所得,直到1979年,法国巴黎图书馆才提出交换馆藏敦煌遗书胶卷。
到60年代初,我国的敦煌资料的数量,由于王重民等敦煌学前辈的努力,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
王重民在1961年出版的《敦煌遗书总目索引·后记》中总结敦煌遗书发现60周年时说:“北京图书馆所藏的敦煌卷子已经超过一万卷,其中有极少数是梵文和藏文的写本,绝大多数是佛经,其次是道经。
在过去五十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只有在开国以后,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又入藏了一定数量的经、史、子、集四部书的卷子和变文的卷子,最近又入藏了斯坦因全部汉文卷子的显微胶片,还有旧有的斯坦因、伯希和劫经中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四部书照片和比较重要的历史文献、经济史料、科技史料和古佚佛经道经以及一些最重要的佛教、道教史料等照片。
所以现在北京图书馆所藏的敦煌卷子、照片、显微胶片等,已经超过了全部敦煌遗书的三分之二以上,成为研究敦煌学的最重要的基地了。
”五十年代,在向达、王重民先生的推动下,我国的敦煌学研究,有了很多辉煌的成果。
而这些研究成果主要依靠的资料,除北图所藏敦煌卷子外,这些照片,曾经就是我国国内学者研究国外敦煌卷子的主要依据。
查这些照片,其中四部书比重最大,大概统计:经部:易类7种;书类30种;诗类23种;礼类7种;春秋类31种;论语42种;孝经16种;小学类73种。
史部:正史类7种;杂史类19种;族谱传记类10种;地理类13种;诏令奏议类11种;政书牒文类42种;户籍类14种;法律文书13种;契约23种;社司转帖祭文等11种;墓志邈真赞等17种。
子部:儒家类6种;兵家类2种;法家类2种;医家类19种;天文历算85种;书法舞谱等12种;杂家类25种;古类书38种。
释家:佛经108种;论赞等45种;佛传记等59种;疏戒牒等32种;语录8种;願文等46种;经序9种;佛经目录13种;寺历5种;音义10种;游记2种;仪轨题记等16种。
道家类152种。
集部:诗文60种;词曲等69种;变文等63种;文选书仪等49种;文集15种。
除四部书外,还有佛像58照片种;观音菩萨等照片77种;经变、供养人像等26种;丝织品、佛幡等16种。
还有吐蕃文、回鹘文、于阗文、突厥文、粟特文等文献12种。
共约1500余种。
今天,这批照片似乎已完成了它们的历史使命,多年不被人注意。
只是作为图书馆的一种藏品,将其束之了高阁。
然而,这些照片中,的确还藏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极其珍贵的资料。
仔细而有心的北大教授荣新江先生,就在其中发现了宝贵的东西。
1996年,荣新江先生为赴德国访问作准备,在这里找到了王重民先生从德国摄回的珍贵的吐鲁番出土文献的照片,并在德国与现存的资料进行了考证和比对。
他在《德国“吐鲁番收集品”中的汉文典籍与文书》一文中详细地介绍了经过:“笔者赴德前,曾详细调查收集前人有关柏林吐鲁番汉文文献的研究成果,有幸在北京图书馆找到一些王重民先生于二战前从德国摄回的照片,计21张(除去重复),……周祖谟《唐五代韵书辑存》曾发表了其中的韵书资料。
这些旧照片只有考古学编号,长时间没人注意。
这次在柏林,笔者查出了大部分照片的新编号,重新确认了这些照片的价值。
有些照片所摄的残卷,现已不知所在;还有3张照片所示的卷子,比原卷多少不等地长出了一截,如Ch/U.6782d《一切经音义》写本,现仅存6行文字的上半,但照片不仅有其下半,还有前后48行文字,现已残失。
”荣新江先生在多处文章中都不无感慨地写道:“王重民先生是北京图书馆派遣前往法国调查的敦煌写卷的,只短期走访过柏林民俗学博物馆,他留给我们这么可贵的材料,真让人感激不尽。
”据王重民先生《访柏林书记》所载,曾于1935年的8月3日至14日,利用暑期时间,访问过德国柏林。
仅仅10天,就访得太平天国文献、明抄本《华夷译语》、《正统道藏》。
虽然文中未提及吐鲁番文献,但此照片的确也是王重民先生柏林所得。
或许因他的重点是敦煌遗书,没有着重就这些材料进行过研究。
仅在他去世后,其夫人刘修业整理其遗作时,发现了王重民先生所作《跋中亚出土<刘涓子鬼方>》,后刊登于中华书局的《文史》第24辑。
除此外,没有看到王重民先生有关吐鲁番出土资料的文章。
刘修业先生后来在回忆中说:“1934年10月25日跋中亚出土《刘涓子鬼方》(按:光绪二十七年,德国探险队在中亚吐鲁番得中国古文件,以回鹘文为最富,汉字文献间亦有之,现藏柏林普鲁士学士院。
重民8月3日到柏林访书时,得见到此医书—《刘涓子鬼方》,为以前日人黑田源次等到柏林搜集中国古籍时所未见,故撰此《跋》以补日人所未及者。
)(《文献》91:4,p.204)此残卷发现的意义,柴剑虹先生在此篇遗作的后记里也有论述:“查《隋书·经籍志》已著录‘《刘涓子鬼遗方》十卷,龚庆宣撰’。
《读书斋丛书》本《鬼遗方》卷五后似有明显残缺,且无上述残卷之‘叙’。
明钱曾所见《鬼遗方》宋抄本亦仅有五卷,可证是书宋时已残,而此曾经恰为卷九至卷十部分,故吉光片羽,弥足珍贵。
可惜不知当年重民先生所睹此残卷,今又流失何处,甚为可叹!”我们在这里可以告慰的是,不管残卷现流失何处,王重民先生当年拍回了此两页残卷的照片,现仍然完好无缺地藏在国家图书馆的敦煌吐鲁番学资料中心。
王重民先生是古籍方面的大家,对中国古代典籍非常熟悉,特别是对四部书等古典文献造诣颇深,知识积累之丰厚,是没有人能超过的。
因而才能对初出石室,以往从未见过的敦煌遗书,进行辨别分析,定出其价值。
才能在不长的时间内,得心应手地将斯坦因、伯希和所劫敦煌文献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四部书,以及比较重要的历史文献、经济史料、科技史料、俗文学、变文、古逸佛经、道经及一些佛、道等宗教相关的重要史料都摄制了照片,携回国内。
这些都是敦煌遗书中最精华的部分。
就像周一良先生在《敦煌遗书论文集》序中说的:“有三先生在古典文献方面的学问和造诣,是他研究敦煌遗书取得成就的根本”。
现如今,世界各地收藏的敦煌遗书几乎全部公开。
敦煌学研究沸沸扬扬,日新月异。
其研究队伍浩浩荡荡,空前庞大。
研究作品飘飘洒洒,琳琅满目,五花八门。
敦煌学已经成为国际学术之林中一门显学。
中国敦煌研究的水平之高,也在世界上赫赫有名。
然而,值得思考的是,尽管我们的敦煌研究已经今非昔比,高水平的研究也层出不穷,但王重民等先生几十年前曾经为敦煌学奠定过基础的著作和成就,在今天的研究中,我们却仍然不可缺少的需要翻阅和参考。
这不能不证明,他们自身学术水平的高超,经过他们之手,从几万卷敦煌卷子中整理出的资料,的确毫无疑问是敦煌遗书中的精华。
其所作的研究,质量和水平之高,至今也是仍然不容忽视的,是其他人以及其他相对时间的作品不可比的。
王重民先生所主持的《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多少年来,一直是世界上著录卷子最多、最详、最有用的一部敦煌汉文遗书总目。
世界上,凡是研究敦煌学的人,没有不利用这本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