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鹿原》中儒家思想的悲剧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1. 引言1.1 1. 《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重要性《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重要性体现在对传统价值观的传承和弘扬上。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文化一直在中国社会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在小说《白鹿原》中,作者陈忠实通过描写白鹿村的人们对儒家文化的遵循和传承,展现了儒家文化在人们生活中的重要性。
白鹿村的村民们尊崇孔子、尊敬长辈、尊重礼仪、重视家族传统,这些都是儒家文化的体现。
在这个以农村社区为背景的小说中,儒家思想贯穿始终,成为人们生活的准则和信仰。
儒家文化在《白鹿原》中不仅仅是一种价值观,更是一种生活方式。
通过对儒家文化的传承,白鹿村的人们形成了一种亲情浓厚、邻里和睦、乡愁深长的生活模式。
他们尊重长辈,团结互助,注重教育和礼仪,这些都是儒家文化所倡导的行为准则。
在一个大家庭式的村庄里,儒家文化的重要性不仅表现在价值观上,更是体现在人际关系和社会秩序上。
《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重要性在于它为人们提供了一种生活的准则和信仰,帮助人们在困难和挫折中保持坚强和坚守。
儒家文化的传承不仅仅是对过去的尊重,更是对未来的期许和对社会和谐的追求。
在现代社会中,儒家文化的重要性依然不可忽视,它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根基,也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1.22. 儒家文化的二重性儒家文化的二重性体现了其在《白鹿原》中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儒家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之一,既具有正面影响,又存在负面影响,这种矛盾性使得其在现实生活中产生了一系列复杂的影响。
在小说中,作者通过对不同人物形象的塑造,展现了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一方面,儒家文化强调孝道、礼仪、忠诚等传统美德,对人们的行为准则和思想观念起到积极的引导作用。
儒家文化也存在着僵化、保守的一面,容易导致个体的自我束缚和社会的局限。
这种二重性体现了儒家文化的复杂性,在人性的多样性中展现出了多种可能性。
正确认识儒家文化的二重性,对于深刻理解中国传统文化、推动社会进步具有重要意义。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白鹿原》是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的代表作,小说以内蒙古草原为背景,讲述了白鹿原上两个家族的恩怨斗争,反映了中国封建社会的黑暗和残酷,同时也表现了传统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儒家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之一,在历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它以“仁、义、礼、智、信”为核心价值观,倡导的是道德、真理和智慧。
然而,在《白鹿原》中,儒家文化呈现出了一种复杂的二重性。
一方面,小说中的人物们常常以儒家经典为指针,用传统的儒家思想进行自我修养和行为准则的建构。
比如白开水说过:“我读过书,应该尊老爱幼,善待同胞,爱国爱民,这些都是圣人的教诲,都是正道;道路己守,就不怕荆棘丛中走。
(第一章)”白开水认为,遵循儒家经典中的正道思想,才能保持一颗纯洁的心灵,走得更加稳健。
而容家的家长也曾说过:“礼义廉耻,这是儒家的大底子,也是中国最基本的公德心。
(第三章)”这句话表达了容家家长希望家族成员遵循儒家思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保持民族的团结和荣誉。
另一方面,小说中的人物们也常常用儒家经典作为掩盖自身罪恶的工具。
比如大水牛王利用儒家的“以孝为先”思想,为自己的不良行为辩护。
他曾说过:“一个人的第一要务,不是自己,是家庭。
如果我在家庭上做得不好,与我扮演的父亲角色不符合,我在社会上做得再好也是黑的。
还有那吕家。
他们是明摆着不孝的。
(第三十三章)”大水牛王用儒家思想为自己的罪恶行为辩护,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试图获得公众的认同和同情。
因此,在《白鹿原》中,儒家文化既被认为是中国传统优良文化的代表之一,也是被一些人利用掩盖罪恶的工具。
这种二重性展示了儒家文化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一方面,认真学习儒家经典确实可以启迪人们的思想,培养我们的品德修养;另一方面,儒家思想也存在一些缺陷。
比如,儒家强调的“以孝为先”,有时会为一些不良行为辩护,并被人利用。
这种二重性让我们反思儒家文化中的问题,并进行深入的思考和探讨。
白鹿原上的精灵 - 论《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性
白鹿原上的精灵 - 论《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性白鹿原上的精灵――论《白鹿原》中女性形象的悲剧性姜敏(聊城大学文学院山东・聊城252000)摘要《白鹿原》中女性的命运是悲惨的。
吴仙草全部的人生价值就在“顺从、服从”中得到体现。
白灵是有着觉醒意识的新女性,但最终死在战友们的手下。
田小娥则是不幸女性中的最不幸者,她在屈辱境地中抗争的最终结果是被男权社会以更残酷的方式进行惩罚。
本文从分析三位女性的悲剧性入手,揭示了造成女性不公命运的根源依然是以封建礼教为标准的男权社会。
主题词《白鹿原》女性形象悲剧性《白鹿原》是当代文坛上少有的一部描写乡村题材的力作,这部极具黄土高原情韵的长篇小说,叙述了渭河平原上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向我们展示了一幅以白、鹿两大家族恩怨纷争为背景的旧时期中国农村生活的全景式画卷。
“史诗”般的小说为我们塑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个个生动鲜明,其中最让人关注的莫过于命运多舛的女性。
在《白鹿原》这个以封建宗教为历史背景的典型性男权社会里,无论哪种类型的女性,总是像流星一样用瞬间的光辉点缀了男性的夜空,然后无息地陷入了难以逃脱的悲剧命运,用无奈和凄惨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一、吴仙草――闪耀着母性光辉的圣女在小说的开篇,作者就详细渲染了白嘉轩的六娶六丧,于是仙草便在笼罩着悲情的神秘色彩中出场了。
当白嘉轩在雪地里发现了传说中为白鹿化身的“吉祥草”之后,他娶了第七房也就是他的最后一房女人,而这房女人的名字就是“仙草”。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不是,这是作者精心、巧妙地安排,他将精灵之气和草的宁静、平凡品性融和到她身上,使她成为作者在小说中母性形象的最佳代言人,在她身上完美地体现着封建礼教对女性所要求的种种行为规范。
思想里根深蒂固的顺夫、从夫意识使她在新婚之夜情愿以自身的牺牲成就丈夫,为白嘉轩..结束了缠绕他的“霉运”,从此好运接踵而来。
她本身就是男权文化安排在白嘉轩生命里的一株仙草。
她以“母性般的灵性”佑护着这个“仁义之家”。
浅谈《白鹿原》中人物命运与中国传统儒家文化的关系
综述陈忠实耗时四年的长篇巨著《白鹿原》是一部被称为“反映民族秘史”的大作,它在宗族的兴衰和人物命运的起落中,揭示了儒家文化对民族心灵的影响以及民族生存的奥秘。
在从清末民初到建国前夕的半个多世纪里,白鹿原以其狭小的地界、持久的变迁,较为完整地展现了传统儒家文化过去的形态以及其统治下人们的行为及命运,同时,又反过来,通过主要人物的命运,深刻地反映出传统儒家文化本身蕴含的优势与存在的劣性。
1.传统儒家文化关照下的白鹿原《白鹿原》是一部文化史,也是一部人物命运史,传统儒家文化在白鹿原上的运行主要是通过原上人们的行为举止表现出来的,特别是作为传统儒家文化的卫护者与执行者,其内涵在以白嘉轩和朱先生为代表的白鹿原真正的统治者身上,表现得更为清晰。
首先,儒家文化的“仁义”思想在白鹿原上表现得很明显且在维护白鹿原秩序方面发挥了毋庸置疑、不可替代的作用。
白嘉轩仁义对待长工鹿三,善心周济村民感动县长;朱先生驾牛车铲毁罂粟、步行千里退清兵、事必躬亲做赈济;冷先生不以门第等级作为给人看病的标准,都显现了传统儒家文化的“仁义”思想。
其次,儒家“修身治国”理念在白鹿原上也得到很好的体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儒家文化教育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民不断追求的理念,已深深地印在了白鹿原上人们的心里,无论是白家的“耕读传家久,经书济世长”的治家方略,还是朱先生发表抗日宣言亲赴前线的兼济天下的精神,都是儒家“修身治国”理念的具体实践。
而这种实践又使得传统儒家文化在白鹿原上于动荡不堪的时代纷争下,显现出强大的生命力。
同时,在儒家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宗法伦理观念,在白鹿原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象征宗法的祠堂,神圣不可侵犯,成为白鹿原上最有影响力和决断力的地方,同时族长成为“权倾一方”的宗族事物的裁决者,拥有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权力。
宗族在“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社会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成为凝聚人心,给人生存力量的重要法宝,白嘉轩领导全村人民抗击“白狼”入侵、带领全村人民舍身求降水、力排众议抗击瘟疫等等。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作者:张倩倩来源:《课程教育研究》2019年第20期【中图分类号】B222.1;H1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9)20-0207-02儒学作为中国的传统文化,对中国人的心态和行为都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影响。
中庸之道、读书做官这些传统思想在现代和当代热度依然不减,作为统治中国达两千多年之久的儒家文化,其存在必然有其合理性即它的仁义性。
孔子创立儒学以来,仁义礼智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影响中国良久,直至后来发展到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儒学残忍的一面开始显现,除却对人思想的控制以外,面对时代变迁无能为力的儒学值得人们去审视,在当代文学中它的二重性引发人们的深思。
作为寻根文学的代表作《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更值得我们去审视和关注。
一、《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仁义性中华五千年灿烂文明,儒学作为中华文化的主流,统摄中国人的意识形态长达千年之久,对中国的文化格局的形成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儒家文化重视等级、秩序、稳定,有着积极的意义,到当代寻根文学中重新被审视,再一次回归人们的视野,逐渐被人们所认同。
在这一时期儒学重新焕发光彩,《白鹿原》是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就其內容的厚重、思想的深邃、艺术的鲜明,在当代文学中可以说是对儒学探讨最深入的文章,书的扉页上有这样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而对于中国而言,我们的民族史是由儒学贯穿的,因此对民族史的探讨,更是对儒学的探讨。
“仁义”是儒家文化的代表,在白鹿原中仁义更是人们的信仰,是淳厚民风的精神支柱,朱先生作为民间儒学的代表,展现的是儒学精髓的一面,他对仁义的态度是十分虔诚的,追求一种自然、平淡、闲适的生活,并不意味着他对世事的漠然,他只是作为一位民间儒者来审视着世间的一切。
他主张有教无类,黑娃在当时可以算是无法被世人接受的一个人,当过土匪,被禁入宗庙,赶出家门,抽大烟,还跟田小娥私奔。
儒家文化影响下的女性悲剧——论《白鹿原》的三位女主人公
思, 呼吁 现 代 女 性 要 自强 、 立 。 独
关键词 : 家文化 ; 儒 影响; 女性 悲剧 ; 白鹿原》 《 1 追求欲望满足却惨死于亲翁之手 的叛逆女性 : 田小娥 受到震 动, 最终她不可避免地走向 了悲剧的结局——牺 牲于政治斗争漩 白孝文堕落的直接原 因是小娥的引诱 , 而小娥死亡 的直接原 因是 引 涡巾。 正所谓“ 越是遵循这种害人的制度越可长寿 , 越是 和宗法制度相敌 诱 了白孝文的堕落。在 当时黑暗 、 腐败 、 守旧的封建宗法统治下 的农村 , 对越是短命 。女性在封建宗法制度 面前没有任何价值 , 爱情 、 事业 、 生 人 小 娥 遭 受 完 了一 个 女人 在 旧社 会 所 能 遭 受 的 一切痛 苦 、 切 凌 辱 和损 害 的追求都 如同一 张白纸 ” 一 。在她遇害的那 天晚上 , 天上下起 了雪 , 至爱着 以后 , 她 一 直 尊敬 的尽 管 从 未 承 认 她 为 儿 媳 的 公 公 鹿 三亲 手 杀 死 。对 她 的家人 们都做了一个梦 , 被 梦见 “ 原上飘过来一 只白鹿 , 白毛 白蹄 , 连茸 于鹿三 , 自家是传统文化的象征 , 是行为准则的模范 , 是一种信仰 。小娥 角都是 白的, 端直直地从远处朝我飘过来哩 , 待飘到我眼前 时, 我清清楚 给 自家带来 的灾难是对鹿 j信仰的破坏 , 是善 良、 这 本分 的鹿三鼓起勇 楚看见 白鹿眼窝里流水水 哩 , 哭着哩 , 委屈地流 眼泪哩 !在我眼前没一 气杀死儿媳小娥 的根本原 因。 在鹿三的背后 , 统的力量 , 传 一个强大的支 下 , 又掉头朝西飘 了, 刚掉头的那 阵子 , 我看见那 白鹿 的脸变成灵灵 的脸 撑, 与鹿三一起把一梭镖刺进 她的心房 , 使她 连一声“ ” 叫得如此委 蛋 , 委 屈 哭 着 叫 了一 声 ‘ ”。 大 也 还 爸 ’ 屈 。在这样的客观背景下 , 娥的死 , 小 无疑使 我们看见 了一个 女性的悲 白灵短暂的一生是非常完美 的。 这位独立 自主的女性虽然最后成为 哀, 一个女人梦 的破灭 , 以及生命的终结。 一个女性 的主观世界是那么苍 那场 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 但她富有 悲剧性 的结局带给人们 的却是强烈 的 白和乏力 , 是那么难 以自持。 这一切与传统的道德和文化都连在一起 。 小 震撼 , 引起人们对女性命 运更深层 面上 的理性反思。 娥的死是 男权社会 的礼教对胆敢 反叛礼教 的女性 的彻底 同剿。 小娥是被 3 挣 扎于 理 与 欲 之 间的 弃 妇 : 鹿冷 氏 男权社会 的传统礼教吃掉的 , 直到她从荧荧 的白骨化为带来席卷整个 白 自从《 诗经 ・ 中出现 了中国文 学史上第一个弃妇形 象后 , 氓》 弃妇就 鹿原 的大瘟疫的厉鬼时 , 的魂 魄借鹿三之 口才大胆控诉 了 自己遭受 的 成 了此 后 中 国文 学 中~ 个 表 现 较 多 的 题 材 。 在 这 种 情 形 下 , 个 女 子 打 她 一 所 有不公平待遇:我 到白鹿村惹 了谁 了? “ 我没偷 掏旁人一朵棉 花 , 没偷 发寂寞岁月的方式无非是这 几种 : 心静如水 , 守着活寡 ; 与人偷情 , 自得 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禾, 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 , 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 , 白鹿 其乐; 提出离婚 , 然后改嫁。 鹿兆鹏媳妇刚开始基本上是按照第一种方式 村 为啥容不得我住下 ? 我不好 , 我不干净 , 说到底我是个婊子 。可黑娃不 生活 , 这也是 白鹿原社会所认司的方式。 嫌弃我 , 我跟黑娃 过 日子 。村子里住不成 , 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住 。 她无 法选择第二 、 三种 方式生活 , 偷人 与改嫁都是 白鹿原社会 习俗 族长不准俺进祠 堂 , 俺也就不敢进去 了 , 咋么着还不容让 俺呢? 大呀 , 俺 与良家女子所不认可的。鹿兆鹏媳妇在思想上完全接受传统 的观念 : 女 进你屋你不认 , 出你 屋没拿一把米也没 分一根蒿子棒棒儿 , 俺 你咋么着 人要贞节 , 要正派 。 但在欲望上 , 她作为一个正常的女性 , 渴望得到满足, 还要 拿梭镖刃子捅 俺一 刀? 大呀 , 好狠 ,一旦女 性表现 出强烈 欲望 特别是随着她性意识的觉醒 , 你 1” 2 这种 渴望满 足的念头越来越 强烈 。而在现 时, 男性则极度恐惧 。男性对人性 自身某些 破坏性因素的恐惧是根深蒂 实世界越来越不能满足时 , 特别是 她明确地 知道鹿 兆鹏不 会回到 自己身 固的 , 同时男性把这种令人恐惧的破坏性力量归罪 于女性 。 因此 , 作者没 边 以后 , 她只能寄希望在梦中与丈夫欢会 。 有让死去的小娥就此消失 , 而是用较 为传统 的写鬼神附体 的手法让 旧社 本来这种 “ 日有 所思 , 夜里成 梦” 的秘密 由她一 人独享 , 支撑着 自己 会千百万妇女 的代言人 田小娥有一次 宣泄—— 借鹿三之 口喊出了她活 打发漫漫寂寞岁月。但在后来鹿子霖醉酒失态后捏她胸脯 , 进一 步激化 着时永远不敢 吐出的郁闷 , 揭示 了封建道德 、 宗法制度对 她、 对整个封建 了内心理与欲的矛盾冲突。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早上 , 她故意在公公 社会妇女的残忍和虚伪 , 对封 建社 会禁锢人性 、 奴役人性 的伪道 德进行 的饭碗里盛上麦草 , 暗示公公 的非礼是“ 吃草 的畜生 ” 。鹿子霖 当时并未 了彻底 的鞭挞 , 淋漓尽致地展 现了一个封建道德思想禁锢 下的女性追求 发作 , 而在后来的一次就餐 中找到报复的机会 , 暗骂儿媳鹿冷 氏“ 你才是 爪l 性解放 的内心世界 , 无情地揭露 了旧社会吃人 的封建礼教 和把 人变成 吃草的畜生 !” 。鹿兆鹏媳妇 受到鹿子霖的羞辱 , 自己不可告人 的梦 中的 鬼的社会现实 。 欲望与秘密第一 次被 自己的公公窥破并 明确得知这种欲 望与秘密无法 2 具 有 反 叛意 识 的新 女 性 : 白灵 在光天化 1下得 以实现 。 5 1 这样鹿兆鹏媳妇就陷入更 深的理 与欲 的矛盾漩 鹿 精 灵 是 贯 穿 整 部小 说 的一 个 中心 意 象 。 按 陈 忠 实 的解 释 ,白鹿 ” 涡 中: “ 在梦 中, 在欲念世 界里 , 她渴望得 到男性的爱抚 , 哪怕是得 到伦理 是儒家思想所孕育出的精灵 , 作者选取 白灵做为了 白鹿精灵 的化身 。 世界所绝对排斥 的公公 的爱抚也在所不惜; 在理性上 , 但 在现实世界里 , 她勇于追求真理和爱情 , 身上总有着生机勃勃 的活力 。她把 自己看 她又明确地知道 自己的那些想法与 欲念是无法实现 的,也是极 端可耻 作是属 于 自己的, 并不 是他人 的附属 品, 所以她理直气 壮地敢于和鹿兆 的。 她所接受 的良家女子式 的教育只会不断否定 和鄙视 自己的欲望与梦 海私定终身 ,当她后来 发现鹿兆海与她 志不同道不合 时就 毅然决定分 想 , 却无 法消除和扼杀她 的越燃 越炽的欲望与 梦想 ; 而她越燃越炽 的欲 手, 大胆地与志 同道合 的鹿兆鹏结成患难 夫妻 。 在爱与不爱 、 嫁与不嫁的 望与梦想不断动摇着她所接受 的传统理念 , 但无力完全 冲破传统理念 的 人生重大问题上 , 白灵毫不含糊 , 清醒地加 以把握 与抉择 , 决不接受强加 束缚 以将 自己的欲望与梦想转化为现实 。 当这种欲望与理念之 间的矛盾 于她的无爱的婚姻 , 哪怕这种 强加的意志来 自于 自己的父亲 、 日的恋 越来越大 , 昔 以致 超过她的理性 闸门 、 她的承受能力时 , 自然就发疯 了, 她 人, 也是拒不接受 。在对传统婚 姻的反抗上 , 白灵甚 至 比鹿兆鹏都 要果 得 了令周围整个社会都羞 于启齿 的淫疯病。 敢、 坚定 , 鹿兆鹏是 以逃避的方式来 反抗父亲强加 于他的婚 姻 , 而白灵是 至此 , 小说以一个顺从传统道德 的良家女子的发疯来完成对传统礼 以坚定拒绝 的方式来反抗父亲强加 于她 的婚姻 , 把婚姻 的 自主选择 权牢 教的嘲讽与批判 : 显示 了传统礼教 的脆 弱与可怕 : 这 它无 法让女性完全 牢地掌握在 自己手中。在这部 以男性为主体 的作 品中, 这个极具个性 的 听从 于它而消灭 自己的欲望 , 但它更无法容忍女性完全违背它以实现 自 女��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白鹿原》是著名作家陈忠实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以山西农村为背景,通过近百年的变迁,描绘了一幅家族兴衰和社会变革的画卷。
在小说中,儒家文化贯穿始终,表现出了其丰富的二重性。
儒家文化既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又有其自身的矛盾和局限,对这一二重性的理解,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白鹿原》这部小说。
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包含了丰富的思想内涵和价值取向。
在《白鹿原》中,儒家文化体现出了其亲情关怀和家族观念。
小说中塑造了许多儒家典型人物,如白嘉轩、白嘉石等,他们尊崇孝道、忠义之心,对家族有着深厚的情感。
在这些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儒家文化对于家庭和亲情的重视,以及传统的封建伦理观念在他们身上得到了体现。
儒家文化对于礼教的重视也在小说中得到了体现,人物们在生活中时时刻刻遵循着各种礼仪规范,这也是儒家文化的一种具体体现。
儒家文化的二重性也体现在小说中。
在塑造人物形象的过程中,儒家文化所蕴含的束缚和传统道德的局限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揭示。
在《白鹿原》中,儒家文化所追求的忠孝,有时也会被个人的私欲所左右。
白嘉轩为了私欲不惜背叛朋友,最终导致家族衰落;白嘉轩为了权力地位,不惜与弟弟白嘉石分道扬镳。
这些人物的形象既展现出了儒家文化所提倡的孝道忠义,又反映出了儒家文化在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矛盾和困境。
儒家文化的传统观念在小说中也遭受到了现代化思潮的冲击和挑战。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传统的儒家观念在小说中日渐式微。
新文化运动的影响,西方思想的传入,都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儒家文化的地位。
在这种背景下,儒家文化所体现出的二重性更加凸显,其传统价值和当代生活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愈发明显。
儒家文化在《白鹿原》中体现出了丰富的二重性。
它既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又有着其自身的矛盾和局限性。
对于这一二重性的理解,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白鹿原》所揭示的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之间的冲突与融合。
看《白鹿原》对儒家文化的固守、反叛与回归
年,对中国文学数千年的历史格局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儒家 人 ”。 自嘉 轩做 人 的品 格集 中体现 了儒家 文化 的 “ 、 仁 爱人”的 “ 仁者 ”。他与鹿三是雇佣的关系 , 文化 强调稳 定 、秩序 、等级 和结构 ,有着其 突出 的正面 意 爱”,他是 “ 义 ,同时又有着不可否认的负面影响,随着其 负面影响力的 但他们之间超越了主奴关系,表现出相互间的理解、支持 , 突显 ,2 世纪 中国文学在世纪初对儒家文化开始了全面的反 散 发 着 人 性 的 光 辉 。 他 与 长 工 鹿 三 以 兄 弟 相 称 , 以手 足 相 0 叛。到了世纪末,以寻根文学为起始,儒家文化得到重新审 待,从不克扣鹿三的工钱,麦收打下的头一场麦子 ,秋收后 视,重新被认 同,逐渐回归。这一时期,儒家文化在文学上 的 头 一 茬 棉 花 , 都 是 鹿 三 的 。 遇 上 好 年 景 ,还 要 多 加 两 斗 得到了强有力的表现,最具代表性 的作品,是 《 白鹿原》。 幅画卷,以其厚重深邃的思想 内容,鲜明精湛的艺术特色 , 麦 ,让鹿三过个好年。特别是在饥馑之年,他宁肯挨饿也不
说朱先生是儒家性理文学的集大成者 ,那么 白嘉轩则是最忠 腰 骨 被 黑娃 打 断 ,他 仍 高 高地 昂着 头 ,显 示 出他 被 儒家 文 化
实 的 实 践者 。
熏陶下的顽强人格、坚韧精神 。作者对 白嘉轩这种历尽坎坷
( 对 “ 一) 仁义”的忠 实实践 的忠实实践者,他所奉行的处世之本便是仁义,当最基本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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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痧与 论
看 白鹿 原 对儒 家文化 的 固守、反叛 与 回归
。谢 成 才
中华 文 明 五千 年 ,有 着 源 远流 长 的 灿烂 文 化 ,而 儒 家 文 生存条件满足之后 ,恪 守仁义成为他对儒家文化把握和实践 仁 化 是中 国传统 文化 的主流 ,统摄 了中国人 的意识 形态数千 的 一 种 潜 意 识 的 自觉 、 本 能 的 行 为 。孔 子 日 ; “ 者 爱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白鹿原》是著名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以中国北方平原为背景,描绘了从清朝末年到解放战争时期的历史变迁和家族恩怨。
在小说中,儒家文化是贯穿始终的重要主题之一,通过对儒家文化的描绘,展现了其二重性。
儒家文化既是传统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和矛盾性。
本文将从儒家文化的传统价值观和现实挑战两个方面来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一、传统价值观在《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传统价值观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尊重长辈、忠孝、孝道等传统儒家道德观念渗透在小说的方方面面。
在家庭关系中,长辈的权威地位得到了维护和尊重。
如书中对于巴家家族的祖孙关系、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等都展现了儒家传统家族观念的影响。
而在社会关系中,孝道、忠义等伦理观念也得到了重视。
主人公的父亲巴青草就是一个忠孝二字的典范,他顾全大局、忍让自己的幸福,以维护家族利益。
巴家家族对于土地的情感和对于家族荣誉的重视也体现了传统儒家家族伦理的影响。
二、现实挑战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传统的儒家价值观在现实生活中面临着挑战。
《白鹿原》中所描绘的儒家文化也深受时代的矛盾和冲突所困扰。
尊长才能保家族的安稳,但长辈的权威也可能成为家族内部的矛盾和对立的根源。
巴家家族中的族长就因为对尊长思想的过度奉行,导致了家族内部的斗争和对立,最终导致了家族的衰败和衰落,从而失去了儒家伦理所追求的和谐与安定。
忠孝的传统观念与现代社会的价值观之间也存在冲突。
在现代社会中,个人的发展和利益往往与家族的利益产生了矛盾。
在《白鹿原》中,巴家的子弟们就面临着应该依从长辈的儒家价值观还是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的抉择。
而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对于忠孝的理解和要求也出现了不同,这也给传统的儒家价值观带来了挑战。
传统儒家文化所倡导的家族伦理和现代社会的法制和道德规范之间也存在着矛盾。
在小说中,巴家家族虽然遵守着传统的家族伦理观念,但也因为守旧的观念而无法适应社会的发展,最终导致了家族的衰败和毁灭。
《白鹿原》的悲剧美学意义
论《白鹿原》的悲剧美学意义【摘要】《白鹿原》作为一部描绘“民族秘史”的长篇小说,通过写具体的人物命运在历史大河中的沉浮,生动地揭示了历史发展的内在的隐秘的逻辑性,具有悲剧美学意义。
【关键词】陈忠实;《白鹿原》;悲剧性陈忠实在《白鹿原》的一开始就引用巴尔扎克的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1] ”。
在中国乡村这块既保存精华又藏污纳垢的深厚土壤上,作为“一直负载着这个民族精神和心理上最辉煌和最痛苦的记忆 [2] ”,最能体现一个民族的核心价值与观念。
近一个世纪以来,社会风起云涌,关中这块土地上发生了诸多大事,陈忠实以40万字的宏大叙事为我们呈现了近现代转型期的中国“民族秘史”的一隅,演绎了传统文明遭遇现代文明时所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
然而,正如陈忠实所说:“所有悲剧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都是这个民族从衰败走向复兴复壮过程中的必然 [2] ”。
一《白鹿原》在整体上具有极强的社会文化悲剧色彩。
它所反映的20 世纪上半叶,正是中国历史处在黎明之前的黑暗时期。
在《白鹿原》中,我们能强烈地感受到“静与动,稳与乱,空间与时间这些截然对立的因素被浑然地扭结在一起所形成的巨大而奇异的魅力[3] ”。
清末明初之前,古老的白鹿原伫立在关中大地上,几千年如一日,传宗接代,生死轮回。
然而,时代的飓风扫过白鹿原的上空,震动了这个古原的内部结构,原始生活的秩序被打乱,安稳的日子没有了,小农经济所固守的封闭性和被压抑的强大破坏性,在名利面前显示出前所未有的残酷性,战祸不已,瘟疫横行,生灵涂炭,各种政治力量此消彼长,恩怨难了,整个白鹿原成了一个鏊子。
传统儒家文化在与现代文明的相互激荡中岌岌可危,矛盾横生。
人们难以再获得以往精神信仰的自足,精神世界发生严重裂变,固有的文化心理结构被转变,被颠覆,失去了平衡性,而新的心理文化结构尚未被建立,人们普遍陷入价值观丧失指挥效益的迷茫中。
我们基本可以认定,《白鹿原》具有极强的寻根意味与悲剧色彩,寻找的恰恰是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国文化规范中所隐藏的生命活力及深埋在儒家文化厚实土壤中的劣根性。
从_白鹿原_中的人物形象看儒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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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乡约》之后,“从此偷鸡摸狗摘桃 想、内省、节欲的形象十分完美,甚至是审
派
掐瓜之类的事顿然绝迹,摸牌九搓麻将抹 美的,而就社会整体而言却丧失了历史活
批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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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庄风情(组诗)
微山湖 波连四湖雾锁丘, 一河京杭搏激流; 朝拾红莲暮撒网, 近听琵琶远看舟。
抱犊崮 孤风冷月观苍天, 对歌牧犊哀莫言; 境由心造洗劫火, 退后一步自然宽。
从《白鹿原》中的人物形象看儒家文化
□金海燕 梁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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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 院 派 批 评
从 《白 鹿 原 》中 的 人 物 形 象 看 儒 家 文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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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的《白鹿原》透出浓浓的儒家 文化,作者将人物置身于儒家文化的背景 下,展示了完整的乡村宗法社会及其衰落 的全貌,描写了儒家文化在农耕社会中对 个体人的修养的积极意义和对人性的压 抑和摧残,以及儒家文化最终退出主流社 会的必然。
一、《白鹿原》展示了儒家文化修养人 格的魅力
《白鹿原》在人物的塑造上极尽笔墨, 展示了儒家文化在人格修养方面的魅力。 特别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 贯穿在人物形象上。
白嘉轩是乡村宗法社会中乡绅代表, 在家族中是族长,社会身份是官人,经济 地位是财东。作者没有简单地从阶级视角 中写他,而是在文化视角下写他在儒家文 化作用下的立身行事。这种视角下写人有 另于主流文学中的地主形象, 是一个创 新。 文化视角下的白嘉轩更像一个农民, 自耕农,耕读传家。在家族中他传宗接代、 发家致富、光宗耀祖。 在宗族中他克守族 规,以族规行事,并不恶劣。从品质上说他 自省、克已、自律,特别是他两次搭救黑 娃,以德报怨充分体现了儒家文化在人格 修为上的巨大魅力。如果用儒家文化的标 准衡量他,可以说是一个道德完人。
解读《白鹿原》中的传统儒家文化
解读《白鹿原》中的传统儒家文化作者:江泽燕来源:《世界家苑·学术》2018年第05期摘要:《白鹿原》这部作品通过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与叙述白鹿村的变迁,向人们展示了中国传统儒家文化对当时农村生活的一系列影响,以及传统儒家文化的没落趋势,从而引发了人们对传统儒家文化的反思。
关键词:白鹿原;传统儒家文化;祠堂一、引言《白鹿原》是陈忠实的代表作,作品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初的陕西白鹿原上一个被称之为“仁义村”的白鹿村,在这里主要生活着白、鹿两大家族的族人,作者详细描述了白鹿村人们的生活状况以及他们的心理和命运在这个动荡年代的变迁与浮沉。
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这是陈忠实对这部小说整体的概括。
他通过这部小说再现了当时中国社会的变革,讲述了在五四思潮的冲击之下,人们坎坷的命运经历,谱写了一曲悲壮的民族发展史诗,引起了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反思,揭示了当时中国社会的发展趋势。
二、《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体现(一)儒家文化的命运纵观中国的历代朝代更替,儒家文化始终作为主流的指导思想,影响着当时社会的稳定与发展。
在白鹿原这片土地上,儒家文化同样影响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人们始终恪守着儒家文化的礼教,过着宁静的生活,然而辛亥革命的胜利严重的动摇了儒家文化的主流意识的地位。
《白鹿原》刻画了不同人物的命运,其中包括以朱先生、白嘉轩等为代表的人始终坚守着儒家文化,最终却无奈不得不随着儒家文化的衰败而退出时代舞台;也有终身恪守儒家文化,最后却成为儒家文化的牺牲者的代表,书中所描写的以田小娥、鹿冷氏为代表的传统社会的女性在封建儒家文化的束缚下,丧失了人性的色彩,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同时还有在新的思潮的影响下,以鹿兆鹏、白灵为代表的新青年迈上了彻底反抗儒家文化之路;除此之外,在《白鹿原》一书中还有鹿子霖、黑娃、白孝文等儒家文化的反叛者,他们虽然不满儒家文化的统治,但植根于内心的儒家文化对他们的束缚,导致他们最终仍踏上了皈依之路。
《白鹿原》的性别叙事与儒家伦理
《白鹿原》的性别叙事与儒家伦理一、性别叙事在《白鹿原》中,男性和女性的形象都得到了充分的呈现,男性表现出了武力和权力,女性则展现了家庭和情感。
男性角色如伏拉夫和光头娃,他们以强大的力量和无畏的精神取得了家族的地位和尊严。
而女性角色如兰香和若水,她们则以细腻的情感和坚毅的品格维系着家庭的温暖和和睦。
在《白鹿原》中,女性的地位并不平等,她们常常受到男性的支配和摆布。
比如武媚娘在被迫与牛子胥结婚后,一直处于被动和困扰之中;若水在被强行带入庙会之后,也失去了自主权和选择权。
这种男权社会下的性别歧视和压迫,在小说中得到了充分的呈现。
在儒家传统伦理观念的影响下,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中国古代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
男性在家庭中扮演着主导和决策的角色,而女性则被期望承担起照顾家庭和顺从丈夫的责任。
这种思想观念在《白鹿原》中得到了延续和体现。
比如伏拉夫在家庭中的地位和权力远远超过了兰香,兰香一直在丈夫的控制和支配之下,难以获得自我实现和解放。
正是由于这种男尊女卑的伦理观念,女性在小说中展现出了更加坚韧和勇敢的一面。
比如若水在被强行带入庙会后,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初心和情感;兰香在丈夫去世后,依然守望着家族的传统和尊严。
这种对生活的执着和对情感的坚守,成为了《白鹿原》中最令人动容的一幕。
二、儒家伦理儒家伦理观念贯穿中国文化发展的整个历史进程,其影响深远而广泛。
在《白鹿原》中,儒家伦理观念在家族和社会关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对人物性格和行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儒家伦理的核心思想包括仁、义、礼、智和信,其中仁是最为重要的价值。
在小说中,伏拉夫和兰香都是以仁义之心为主导的人物形象,尤其是兰香,她以母爱之心包容众生,成为了家族中的精神支柱和文化传承者。
而伏拉夫虽然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但在家庭和个人情感上却显得较为冷漠和理智,表现出了典型的儒家人格。
礼也是儒家伦理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在小说中,家族成员之间的尊卑之分、长幼之序、男女之别,都严格按照礼仪来约束和规范。
论白孝文形象的悲剧性
论白孝文形象的悲剧性作者:郭洁来源:《文教资料》2014年第31期摘 ; 要:白孝文是《白鹿原》中的一个命运大起大落、具有强大生命力、同时又是一个充满悲剧性的人物,他从一个众望所归的族长,变成一个被人诟病的阴谋家,这一人生变化渗透着深刻的悲剧性。
本论文清晰地展现出白孝文悲剧性的原因,人物命运大起大落背后深刻的传统礼教和社会历史环境的影响。
通过对人物的深入挖掘,展现人物散发的丰富的强烈的生命魅力,这对《白鹿原》文本的解读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白鹿原》 ; ;白孝文 ; ;悲剧性一、引言白孝文是《白鹿原》中的重要人物,他身上有着多重角色的转变:白鹿原族长继承人——原上为人诟病的败家子——重为人上人的保安团营长——投机“革命”的阴谋家——中共滋水县县长,这是白孝文的人生轨迹。
他的命运是大起大落的,从一个传统文化教育下的儒家学者,蜕变成丧失人性的阴谋家,我们从这一悲剧人物中,看到了相当深刻而丰富的民族文化和社会历史内容。
二、白鹿原上的白孝文(一)“蛋壳”中的族长继承人白嘉轩在娶了七房女人之后,才有了第一个儿子白孝文,白孝文对他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
白嘉轩在六娶六丧的情况下,心情沉重,自信丧失,直到第七房女人生下头生儿子,他那种祭祀时两头发慌发松的病症才不治自愈。
白孝文的降生是家道中兴的一个转折,从此白家财源茂盛,人丁兴旺。
白孝文是白家的长子,白嘉轩对他寄予了厚望,这从白嘉轩一系列的行为中可看出。
白嘉轩庆祝头生儿子满月的仪式隆重而又热烈,没有多想就给他起了个马驹这样低贱的小名,可见白孝文在父亲心中的分量。
白嘉轩非常疼爱他,却用男人冷漠的方式来表达他的爱。
在孝文小的时候,他强行改掉了孝文奶奶为其养成的爱吃“偏食”的习惯,为此白赵氏和仙草都说白嘉轩心真硬!但我却从中看到了白嘉轩的那份要教育好孝文的决心。
白嘉轩没有错,他用祖辈传统的方式严格教育培养着孝文,他盼望着孝文能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族长。
从蒙学开始,白孝文接受的全部是封建传统的文化教育。
白鹿原人物悲剧分析
一、白嘉轩作为一个悲剧人物,他的悲剧是政治性的,更是文化性的,具体地说则体现为家族的悲剧、人生的悲剧和人性的悲剧。
他以“耕读传家”、“学为好人”为生活准绳,秉持朴素的具有儒家色彩的民本思想和民主意识,竭力游离于现代政治斗争之外,但是现代政治风云却一次又一次把他卷入斗争的漩涡之中,他无法摆脱更无法作彻底的反抗。
如果说政治浪涛摧残的是他的肉体,压榨的是他的生命,那么家族中的叛逆轰击的则是他的灵魂,毁伤的是他的生命的依托。
现实的无奈和矛盾的爆发使这个封建卫道士不断的受到打击,不断的陷入苦难和绝望。
他想以儒家的仁义道德和封建礼教武装自己,来完成对白鹿原的统治。
可是社会在发展着,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传统文化秩序注定要结束,而白嘉轩这颗陨石也注定被时代的激流冲走,无法在原地打转。
这是历史发展的一种必然。
倘若说白嘉轩的悲剧命运令人汗颜,那么鹿子霖一生的悲剧更是使人发省。
鹿子霖的悲剧源头是一种非理性文化。
奸诈、怯懦、虚伪的他也深受封建文化的毒害。
但当他面对封建文化的时候,他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坚决,显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封建伪道士,但他也逃脱不了悲剧命运的安排。
后代的叛逆也让他饱受了悲剧命运的折磨。
人家都说善人善报,恶人恶报。
这句话在鹿子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道德上肮脏败坏,思想上卑鄙无耻的人终于得到了惩罚。
他一生作恶多端,用儒家思想伪装着自己的阴辣,他的下场就是有灵性的生命已经宣告结束,没有一丝灵性的生命继续延缓下来。
二、黑娃是《白鹿原》中一个贯穿始终的人物,是作品成功刻画的一个命运大起大落,有着“多彩”人生的悲剧形象。
他怀着犯罪和自贱心态走上叛逆之路。
他被鹿兆鹏燃起“革命激情”,怀着狂暴的反封建情绪,在白鹿原掀起“风搅雪”革命,在疯狂破坏和“彻底”决裂后,却在思想上陷入更深的精神危机,最终从反抗命运到屈服于命运,从反抗礼教到屈服于礼教。
黑娃倔强叛逆,狂暴反抗,无奈皈依的悲剧不仅是一种文化的悲剧,同时也是精神上的悲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浅析《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白鹿原》是中国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该小说以山西白鹿村为背景,展现了中国近现代百年历史中的众多社会现象和人性命运。
作品中浓厚的儒家文化元素对故事情节和人物塑造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也呈现出了儒家文化的二重性。
本文将从儒家文化的本质和二重性、《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体现以及其二重性的具体表现三个方面进行浅析。
一、儒家文化的本质和二重性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核心理念在于“仁”,强调人际关系的和谐、礼教的重要性以及道德修养的追求。
儒家文化对中国社会有着深远影响,同时也存在着二重性。
一方面,儒家文化强调个人修养和与他人的和谐相处,倡导孝道、忠义、礼仪等传统美德,可以为社会提供凝聚力和秩序性;儒家文化也可能导致僵化、守旧和对个人自由的限制。
这种二重性在《白鹿原》中得到了生动的展现。
二、《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体现在《白鹿原》中,作者通过对人物的塑造和故事情节的安排充分展现了儒家文化的体现。
故事中的家族观念和孝道观念是儒家文化的典型表现。
白鹿村的白嘉轩一家代代相传的家规家训,体现了家族观念在这一地区的深厚影响。
对于孝顺父母的表现也是全文贯穿的主题之一,尤其是在跟随着白嘉轩镇压威家后,面对威家有女的前提下,修志远甘愿以养女之名去维护大局,这正是孝道观念在其心中的具体表现。
礼仪观念和人际关系的处理也是《白鹿原》中儒家文化体现的重要方面。
在白鹿村这一地方,人们对于宴会、婚丧嫁娶等事情的处理都非常讲究礼仪,婚丧嫁娶、畸恋婚姻的伦理道德观。
比如修文敏和李兰,白介才、赵兴龙和曼子等,体现了人际关系的繁杂和处理方式的独特性。
这一切都彰显了儒家文化对白鹿村人们生活的影响。
三、《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的具体表现在《白鹿原》中,儒家文化的二重性得到了生动的展现。
作为“孔家店”后代的白嘉轩之孙修志远,在书中扮演了功名京官、土匪首领等不同角色,充分展现了儒家文化对人性本性的影响。
在表面上,修志远忠诚、孝顺,牢守着白家家规家训,体现了儒家文化对人格修养的塑造;在实际生活中,修志远的行为也充满了野心、欲望和利益的冲突,这表现了儒家文化对人性的局限性。
《白鹿原》对儒家文化的历史观照
关 键 词 : 白鹿 原》 儒 家文 化 ; 史观 照 《 ; 历
中图 分 类 号 : 0 . 5 I 74 2 2
文献 标 识 码 : A
文 章 编 号 :6 3 1 9 (0 1 2 — 16 0 17 — 9 9 2 1 )4 0 0 — 3
作 者 简 介 : 朝 霞( 9 1 ) 女 , 牛 18 一 , 山西人 , 士 , 硕 长治 学院 中文 系 ( 山西 长 治 0 6 1 ) 4 0 1 助教 。
收 稿 日期 :0 1 1 — 4 2 1 — 0 1
自孑 孟传 世 . L 儒家文 化就 开启 了其作 为 中华 民族
份洞 若 观火 的超然 . 以永恒 的天 理去衡 量现 代史 在 他的‘ 子’ ‘ 鳖 和 窝里 咬 ’ 类 的比喻 中 . 之 历史 被描 述 为 ‘ 欲’ 人 支配下 的混乱 争斗 ”
些砸 碎 的石板 拼接 到一起 再镶 到墙 上” 再如 , 。 在他 死
后 的 几十 年 . 生们 挖 开他 的墓 室 后 . 现 了一 块 刻 学 发
娃 打断 后 . 他依 然 高 昂着 头仰 面 看人 , 以示 其顽 强 人
以一种 官方 渗透 民 间的形式 . 响着社会 各 阶层 的每 影
一
个 人 作为儒 家 文化核 心要 旨的 “ 仁义 ” 思想贯 穿小
白嘉 轩是 儒家文 化 的忠实坚 守者 ( ) 一 儒学理 性 的集大 成者—— 朱 先生
养 和外 在行 为 . 将儒 家 的传统 文化 和理性 精神 阐释 得
淋漓尽 致 在小 说 中 . 被 乡 民尊 为 白鹿 原上 的 “ 神 他 精
天 子 ” 。
说《 白鹿 原 》 终 , 始 在其 众 多 的人 物形— 白嘉轩 二 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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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鹿原》中儒家思想的悲剧性重庆师范大学涉外商贸学院 06对外1班陈娇学号:20060551408指导老师:蔡函伶中文摘要:《白鹿原》,一本陈忠实认为可以用来垫在脑袋底下进棺材的书,它通过一系列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展现出的更深的层面是旧的心理秩序不断被打破、新的心理秩序不断形成的过程,从此来描述了一个民族秘史。
也就是我们从《白鹿原》中所窥见的我们民族的儒家思想文化悲剧性的一面,表现了传统文化对我们华夏子孙的深刻影响。
关键词:儒家道德修养仁义白佳轩悲剧Abstract: "bailu plain", a Chen Zhongshi that can be used to cushion under his head into the coffin of the book, which through a series of historical events and historical figures, showing a deeper psychological level, the old order continue to be broken, new the evolving process of psychological order, from this to describe the secret history of a nation. This is what we from the "White Deer" in the glimpse of our nation's tragic side of Confucian culture, the performance of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of our descendants of the profound impactKey words: Confucian Moral Righteousness Bai Jiaxuan tragedy对于自己的第一个长篇小说,陈忠实非常重视,闭关四载,最后终于完成了这一部浸透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小说。
展示出了“文学作品所能达到的对一个民族的理解,任何其他读物都难以相比”①的深刻性。
而从简单的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世世代代在白鹿原上生存繁衍的行迹中,挖掘出随着时代的变迁,两大家族以及周围的各色人等,为温饱、为脸面、为光宗耀祖、为争抢风水……祖辈三代纠缠在财、权、利、欲的无休止的谋算与争斗。
作者以细腻深沉的笔触,描绘出一群不同典型的主人公的命运悲喜剧,生动、形象、厚重地反映出民族悲壮秘史的一角。
从展现《白鹿原》上最根本的价值观念、礼制观念、伦理道德观念、认知观念、儒学修养观等方面让我们感受到了儒家思想的悲剧性。
一、死守儒学教条的价值观在《白鹿原》中,我们发现,白鹿原上有着严格的儒学价值观,具体体现为等级至上的原则和以贞洁妇道为核心的女性观念。
(一)深入骨髓的等级至上观在白鹿原上,君臣父子,不问是非,先论身份。
就像白佳轩,作为族长与家长的结合,在整个白鹿原上的族长地位不容置疑,具有宗法家族制度所赋予的有形无形的至高权力。
有形,是说祠堂之内他是众人拥戴的执法者,是伦理道德观念最具权威的监督者;无形,是说他在族中乡民的社会心理具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举个例子,在《白鹿原》中,“路边给娃喂奶的妇女看到他,就会自觉的抱回屋里去。
”从这种从内而外表现出来的敬畏可见他的身份及人格在白鹿原上的影响力。
而他在家里,也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权力的象征,从父亲死后,母亲妻子孩子都在他的安排下生活,从始至终表现出的都是一种一家之主的权威。
他对孝文孝武所有的感情都表现在对将来族长的培养上而从没表现过父子应有的亲热。
“他看见儿子也确实可爱得很,却从不会像其他父亲把孩子背到背上”;他对给白家带来好运的仙草心存感激,可却不会表现出来。
那么,作为白鹿原权威的白佳轩是最仁义与慎独的,应该是一视同仁了,可面对同是自己姐夫的皮匠和朱先生,却大有不同。
因为大姐夫是书生,是慎其独的圣人,白佳轩是什么都听他的;而二姐夫是个皮匠,是个最不入流的商人,那么他便连“穿制服”也还是掩饰不了“一股皮硝味儿”的厌恶。
即使他是仁义的,即使他想一视同仁,可儒学制约下的等级观念已经在无形中深入骨髓。
除了在白佳轩身上的体现,我们还可以看到很多生活的细节上都充满等级荼毒的影子,在招了长工的主家中,白佳轩是仁义的典型,他对鹿三可谓是待如亲弟,可为人老实的鹿三一直坚守自己的原则“拿该拿的工钱,干该干的活……你是主家,我只是个长工……干好自己该干的事而决不干他不该干的事”②可见,原上的人们是自觉遵守“你尊我悲”思想的。
当稼轩找鹿恒泰商量翻修祠堂的事时,“鹿子霖就有些被压低了的不自在”而鹿恒泰更觉得自己不可跟一个晚辈同议,让他们弟兄商量着办。
同样的,当鹿子霖定了冷先生的大闺女给兆鹏后,“觉得自己的大儿子订冷先生的二女儿有点那个,于是提出订给二儿子孝武。
”“那个”即是指等级之差了。
就连不经意的一颗冰糖也给黑娃留下了特殊的情怀,“我将来挣下钱。
先买狗日的一口袋冰糖”,可最终当他果真得到一桶雪白晶亮的冰糖时,却“掏出生殖器,往那装满冰糖的铁桶里浇了一泡尿”③。
可见,“财东娃”的那颗冰糖无意中向黑娃诠释了地主农奴的差别。
(二)扼杀人性的女性贞洁观而另一个方面,则是以小娥和兆鹏媳妇这两位《白鹿原》中性格成鲜明对比的女性来作为女性贞洁观害人不浅的写照。
小娥从一开始就是以被扭曲的性角色出现的,她是与贞洁无缘的女性。
从传统思想的角度来看,既然小娥的父亲把她嫁给了郭举人当小,那么她就该服从郭举人的安排了,那么无论是做饭、提尿盆、倒尿水、甚至“泡枣”都是她该做的。
对这样一个女性,以仁义为本的文化本来是会予以同情的,条件是她必须接受这个命运,安守这个人生位置。
但小娥没有安份于这种命运和位置,她勾引黑娃,并双双私奔,甚至尽情享受性欲带来的快感,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当然不能被社会所见容。
况且在白鹿原乡民的思想中,貌似聪明早熟的美丽女子就一定会“伤风败俗”,小娥作为女子,因为太美丽,太勇敢,被白鹿原所逐鹿。
因为她是反叛的,是不“合伦理”的,所以她不被儒家文化所接纳,当然也就得不到白鹿原的理解,被逼到社会边缘。
所以即使小娥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也会被认为是个偷鸡摸狗人。
而兆鹏媳妇和小娥正相反,她对自己的命运不做任何的反抗,只一味地顺从和等待,但是最终也没能逃脱被杀的命运。
在《白鹿原》中,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在未嫁前,她是冷先生的大女儿,出嫁后,她就是兆鹏媳妇,更甚的是她连当某某妈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果她也只是恪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原则过一生也就算了,最可悲的是,她一心想要“从夫”而不得。
新婚时,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丈夫躲避,“她不知道鹿兆鹏和她完婚是阿公三记耳光抽煽的结果”,“婚后一年,再也没见过他的面”④。
因此,兆鹏媳妇一直得不到丈夫的垂爱,独守空房以致成疾,可却从未想另嫁一夫。
因为在传统女性的思想中,根深蒂固的认为,哪怕是守活寡,也比被休了强。
兆鹏媳妇的悲剧就是性过度压抑的产物。
佛洛依德的理论认为,人的本能作为一种精神动力推动着人的发展。
性欲也是一种本能,而且是最原始的本能。
可见,性做为人的一种生理需要和自然繁衍的需要,是必要的。
但是,儒学家们把性与“三纲五常”等妇道结合到一起,从而把这种合理性消解得荡然无存了。
可见,封建的价值观就在于你有没有遵从你该走的路,对女子而言,有没有遵从三从四德的规范就是你的衡量标准。
在他们看来,凡是遵守这种伦理道德的就是好的行为,反之就是不好的行为,可如果只顾三从四德的教条而不顾人性,就太过而适得其反了。
二、礼制控制下的伦理道德观儒学价值观已根深蒂固的入驻白鹿原乡民的思维中,并作为一种致命的因素影响和制约着他们的行为,具体体现出来即礼制控制下的伦理道德观念。
礼制观念体现在三纲五常的强权性质和“吃人”本貌上,儒学的道德之所以厉害无比,因为他不仅仅是善恶的标准,尤其是礼制的表现。
可以说,在中古社会,不是法治,不是人治,而是礼治。
“礼”是一种内在的价值规范和约束方法,孔子强调人民应该以“礼”来对待他人,反映在儒学,则是认为“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且无耻。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⑤在白鹿原中,“仁义礼智信”等观念是深入人心,不只是男子,就算在女子身上的要求也不仅体现出“三从四德”“无才便是德”等观念,还有“养心莫善于寡欲”,它认为“欲之失,在于私,在于蔽”,⑥即理智要求人,特别是女子,不可体现出渴欲的一面。
否则就是无“礼”,要“罚”的。
作为礼治的根本原则,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更是体现出暴力镇压的强权性质。
因此,白鹿原上的妇女大多是遵从三从四德、稳重持家、相夫教子的传统形象,而这正是儒家伦理道德所要求的。
她们一辈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没有自己为自己做主的机会,也几乎认识不到这主动权的必要性。
在礼制的约束下,伦理道德成为女性之必修课,三从四德的出台更被认为是人类女性教育上光芒四射的表现,“妇德、妇颜、妇言、妇工”要求女性藏起所有的过人之处,才智、容貌、言辞、工巧等等。
仙草是传统道德中贤妻良母的典范,而小娥的叙写,则是从反面强化印证了关中文化中的对妩媚女子的恐惧、对失贞女性的厌恶。
在儒学礼制观中,小娥是属于“罪大恶极”的代表,因此她也无法得到白鹿原乡民认可。
因为小娥是自己从夫家跑出来,因为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是黑娃和小娥不能进祠堂拜祖宗。
就算他们总是远远的躲避村人,也在破窑洞里“显示出一股争强好胜的居家过日子的气象”,但包括白嘉轩和鹿三在内深受传统思想影响的白鹿村人始终对他们的结合不予承认。
在不准他们踏入祠堂半步的同时,对他们还投以许多的白眼和不屑。
可见白鹿村人在维持封建伦理常纲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利用所谓的族规来约束和惩罚他们。
致使他们只能在村外破窑中安身,失去了做“人”的机会和条件。
另外在赵鹏媳妇身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内心也有抵制不了的欲望,甚至在没有丈夫的疼爱后,开始不自觉的羡慕白鹿原上人人唾弃的荡妇小娥与黑娃的性爱生活。
可她从小所受的礼制的教育不准她有这种想法,女人再苦也要内心里克制的。
“小娥是哪种女人,自己是哪种女人”以证明其已经在“女淑”的约束下形成举世公认的传统美德,包括对于性爱欲望“公德”的恪守和贞洁自爱的自我“清修”。
就算爱点欲望升腾,也不能主动去萌动去碰撞,否则就是如小娥般的“淫娃荡妇”,轻则该毒打轰出家门族门,重则活埋以正家风门风。
于是,在三从四德的教育下的理智和自身潜藏的对爱的渴望的冲突下,她开始幻想与小叔,甚至公公的快乐,致使她最终走上了疯死的地步。
作为常人的她本可安享一生,可最终却被贞洁、道德、礼制所吃了,“我的女子从一而终是门风”于是她无辜的死在自己父亲的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