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选》类总集的编纂体例与选文范围 ——中国古代总集分体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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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文选》类总集的编纂体例与选文范围——中国古代总集分体
一、总集的生成及其编纂体例所谓总集,指的是按照一定的体例收录不同作者诗文作品的图书文献。在中国古代图书文献中,春秋时代编纂成书的《诗三百》应是第一部诗歌总集。但早在西汉,人们就把《诗三百》视为儒家经典,称为《诗经》;从东汉刘向父子的《七略》开始,历代书目都将《诗经》列入“经部”,而不把它当作总集[ ①] 。刘向辑录的《楚辞》,收录屈原、宋玉等人的诗歌作品,原本也应属于诗歌总集。《四库全书总目》卷148 《楚辞章句》提要即云:初,刘向裒集屈原《离骚》、《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宋玉《九辨》、《招魂》,景差《大招》,而以贾谊《惜誓》、淮南小山《招隐士》、东方朔《七谏》、严忌《哀时命》、王褒《九怀》及向所作《九叹》,共为《楚辞》十六篇,是为总
集之祖。[ ②]但在历代书目中,又一直以“楚辞”别为一门,与集部的“总集”、“别集”并立[ ③] 。《四库全书总目》卷148 “楚辞类序”称:《隋志》集部以“楚辞”别为一门,历代因之。盖汉魏以下,赋体既变,无全集皆作此体者,他集不与楚辞类,楚辞亦不与他集类,体例既异,理不得不分着也。[ ④]按《隋书》卷35 《经籍四·集志》分集部为三类:楚辞类、总集类和别集类。其“楚辞类序”云:《楚辞》者,屈原之所作也。……其后贾谊、东方朔、刘向、扬雄,嘉其文彩,拟之而作。盖以原楚人也,谓之“楚辞”。然其气质高丽,雅致清远,后之文人,咸不能逮。[ ⑤]既然后世文人在楚辞写作的体例与风格两方面都难以
为继,那么就只能将楚辞单列一类,与后世的总集判然而别。正因为如此,《四库全书总目》卷186 “总集类序”说:
文籍日兴,散无统纪,于是总集作焉。……《三百篇》既列为经,王逸所裒,又仅《楚辞》一家,故体例所成,以挚虞《流别》为
始。其书虽佚,其论尚散见《艺文类聚》中,盖分体编录者也。[ ⑥] 以西晋挚
虞的《文章流别集》为总集编纂体例之始,其说亦本于《隋书》卷35 《经籍四·集志》: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滋以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擿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为《流别》。是后文集总钞,
作者继轨,属辞之士,以为覃奥,而取则焉。[ ⑦]挚虞所作,据《隋书·经籍志》着录,有《文章流别集》41卷,《文章流别志》、《文章流别论》各2 卷
[ ⑧] 。“集”选录各体文章,“志”着录篇目及作家简历,“论”评述各体文章的源流、优劣,三者别名,合为一书,体例详尽完备。这是现有着录的最早的收录各体文章的着作,可惜早已佚失,唯遗残篇,无法睹其全貌[ ⑨] 。在挚虞之前,实已有总集的编纂。现知最早的总集,是王逸的“《汉诗》百二十三篇”
[ ⑩] 。此外,见于《隋书·经籍志》着录,在挚虞之前或同时编纂的总集,尚有:
杜预《善文》,应璩《书林》,傅玄《七林》,荀勖《晋歌诗》、《晋燕乐歌辞》,陈寿、《魏名臣奏事》,荀绰《古今五言诗美文》,陈勰《杂碑》、《碑文》等[11] 。但这些总集大抵都是汇聚某一体文章为一编的,与《文章流别集》的总汇各体文章有别。也许正因为如此,《隋书·经籍志》才以《文章流别集》作为总集的发铏之作。从总体上说,总集兴起于曹魏西晋之际,这是大致可以断定的。要而言之,总集的生成,盖由于东汉末年之后,别集繁兴,所谓“众家之集,日滋以广”,于是为了避免读者翻检之劳倦,便于作者属辞之取则,各种文集总钞便逐渐涌现[12] 。由此可见,总集生成的最初动因,不是为了保存典籍,而是为了读者和作者的实用。易言之,便于读者翻检和作者取则,这是总集的原初功能。南朝梁萧统《文选序》说:余监抚馀闲,居多暇日,历观文囿,泛览辞林,未尝不心游目想,移晷忘倦。自姬汉以来,眇焉悠邈,时更七代,数逾千祀。辞人才子,则名溢于缥囊;飞文染翰,则卷盈乎缃帙。自非略其芜秽,集其
精英,而欲兼功,太半难矣![13] 正因为作品繁多,难于兼功,所以萧统不得不“略其芜秽,集其精英”,编为总集,以为当世作者写作的范式。上引《隋书·经籍志》所说的“属辞之士,以为覃奥,而取则焉”,唐李善《上〈文选注〉表》所说的“后进英髦,咸资准的”[14] ,表达的也是同样的意思。总集的这一原初功能,实本于类书。类书的功能,正如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序》所说的:“俾夫览者易为功,作者资其用,可以折衷今古,宪章坟典云尔。”[15] 至于后世,“文集日兴,散无统纪”,为免散佚,才有了收罗全备的总集。因此,《四库全书总目》卷186 “总集类序”认为,综观历代作为“文章之衡鉴,着作之渊薮”的总集,大致可分为两种:一是“网罗放佚,使零章残什,并有所归”,即从收集保存古典文献出发,尽量求全求备,辑集零章散篇,汇录全文,编成全集性的总集,如《全唐诗》、《全唐文》之类;二是“删汰繁芜,使莠稗咸除,菁华毕出”,即按照一定的标准和要求,择优精选,辑成选集、选本之类的总集,
如《唐文粹》、《皇朝文鉴》、《国朝文类》之类[16] 。正因为总集的原初功能是便于读者翻检和作者取则,因此从挚虞《文章流别集》发端,“类聚区分”[17] ,“分体编录”[18] ,即区别不同文体加以选编着录,便成为总集的基本编纂体例。因为分体编录,以类相从,使用者就可以便捷地“按图索骥”,根据自身写作的需要,翻检和阅读前人的相关作品,作为写作的楷模[19] 。因此早期总集基本的编纂体例便是“分体编录”,如挚虞的《文章流别集》、南朝梁萧统的《文选》等都是如此。由此而派生出一种别体,即辑录一代或历代同一体裁作品的总集,如南朝陈徐陵的《玉台新咏》[20] 。于是,总集编纂与文体分类,从一开始便相因相成:总集编纂成为文体分类的胚胎,文体分类成为总集编纂的根据。
那么,分体编录的总集又有哪些具体的基本体例呢?因为挚虞的《文章流别集》早已散佚,现存最早的诗文总集首推《文选》,而
且在实际上《文选》也成为后世编纂诗文总集的主要蓝本,因此我们便从《文选》入手,
归纳分体编录的总集的基本体例。《文选》为南朝梁太子萧统组织编纂[21] ,萧统死后谥号“昭明”,所以此书后世又习称《昭明文选》。全书30卷,共收录先秦至南朝梁的作家130家,作品700 余篇。萧统《文选序》云:式观元始,眇觌玄风。冬穴夏巢之时,茹毛饮血之世,世质民淳,斯文未作。逮乎伏犠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
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之时义远矣哉!若夫椎轮为大辂之始,大辂宁有椎轮之质;增冰为积水所成,积水曾微增冰之凛。何哉?盖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物既有之,文亦宜然,随时变改,难可详悉。尝试论之曰:诗序云:“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至于今之作者,异乎古昔,古诗之体,今则全取赋名。荀、宋表之于前,贾、马继之于末。自兹以降,源流实繁。述邑居则有“凭虚”、“亡是”之作,戒畋游则有《长杨》、《羽猎》之制。若其纪一事,咏一物,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