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悲歌(上) 每个兰溪人都应该知道的兰溪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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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悲歌(上)每个兰溪人都应该知道的兰溪往事

兰溪老城区鸟瞰

今年新年刚过完,浙江兰溪就举行的“全域旅游开发”的高峰论坛来了很多人,野蛮生长的冯仑在其中,熟悉冯仑的人都称他是个黄段子不离口的下三路大叔,因为他演讲时喜欢讲黄段子,自己给自己的书写序言,标题就叫“站的高尿的远”。来兰溪之前,他放了颗私人卫星上天,他那天在论坛上说,我和我的公司在浙江的投资没有闪失过,对兰溪很有信心!60年前的1958年,兰溪也来了一群人,是上海同济大学来给兰溪做城市总体规划的,只是由于当时正经历国家三年困难时期,以及随后的“文革”十年,该规划的编制工作没有进行下去。直到1985年,兰溪历史上编制了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规划”,规划的性质定位是,浙江中部的重要工业城市。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兰溪在市场经济成份一步步增加,计划经济桎梏一步步放开,后来成为民营经济大省的浙江,拖着沉重的身躯主动逆风而行。兰溪现任的女市长蔡艳是位铁娘子,也是这些年兰溪来的数任领导中很想为兰溪做点事的领导,她曾私下里跟别人说她非常喜欢兰溪这座城市。考察中的兰溪市市长蔡艳

某次活动上,蔡艳痛心疾首讲到,有时候我自己都很惭愧,兰溪旁边的建德、义乌浦江,都很成功,我们兰溪夹在中间

就像塌陷了一样,改革开放都40年了,改革开放的春风没有吹进来。

让当时在场的很多了解兰溪历史的人都唏嘘不已。1

兰溪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被称为“小上海”,1947年,曹聚仁回老家兰溪,后来他在文章里讲,兰溪是跟上海一样“摩登”的城市。曹聚仁上世纪二十年代在上海做记者时是鲁迅的文友,记者的眼睛看东西总是有些职业习惯。他洋洋自得的把钱塘江上流,那么多城市,只有兰溪,才有商务印书馆分馆拿出来举证。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兰溪电视台为开在兰溪的上海金马眼镜分店写的广告语还是:大上海的金马,小上海的兰溪。1912年,有位叫罗安逸的英国女作家从上海转道杭州来兰溪,并在兰溪住了近一年之久。她刚到兰溪的时候,人还没上岸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江上的货船从早到晚川流不息,是罗安逸对兰溪的第一印象。这个英国人在一百多年前来到中国,辗转过二十多个城市,从西方人的视角里发现,这个钱塘江上游的县城很特别。在兰溪的这段时间,让罗安逸充分的认识到,虽然兰溪只是一个县,却比临近的一些大的城市更为重要。钱塘江在此分叉,带来了频繁的水上贸易,上海的洋货通过水路早已经在这个商埠登陆。1912年的兰溪商埠码头景象

罗安逸来兰溪的这一年刚好是民国元年,清王朝刚灭亡。不过兰溪城里的老百姓似乎对此并不是很关心,也看不出从帝

国到了民国后,在这个停满黑压压船只的繁忙码头上究竟有什么区别。那时的兰溪城大街上,不少店铺已经开始卖舶来的毛线和各种颜色的搪瓷脸盆、眼镜等洋货。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兰江上的船夫和城里的男人开始把辫子剪掉了,因为这时候男人也需要梳头了,洋货店里的梳子常常卖到断货。罗安逸来中国是通过她在上海的一位中国内地会的女传教士,又按照这位女传教士的建议,坐船通过钱塘江水路来到兰溪。后来在英国出版的她在中国的游记——《中国的机遇和变革》中,专门对兰溪的未来做了个满怀深情的畅想:浙江的铁路将来某一天会贯通全省,到那时,兰溪乘火车很快就能到上海,后者可是孕育洋货的温床。但是后来的历史表明,罗安逸只猜中了这故事的开始,却没能料到这故事的结局。大约比罗安逸早了半个世纪的1859年,容闳从上海走水路也到了兰溪。容闳是近代中国中西方关系中的一位很特殊的人物,以中国的近代化就是不断从封闭走向开放的角度而言,容闳可能是中国唯一一个全程参与近代化的人。他最被人所熟悉的事情就是,曾国藩在他的反复劝说下,向清政府奏请派留学生获朝廷的批准,促成了中国第一批官派幼童赴美留学。旧上海十六铺码头容闳回国的早期,寻找救国途经屡遭碰壁,一筹莫展之下在上海做茶商。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容闳在他的回忆录里留下了19世纪中叶时期的兰溪商贸写照,“兰溪亦浙省大市场,两湖所产之工夫茶,咸集

此间,由此经杭州以至上海”。2 得益于水运的兴盛,历史上的兰溪经济繁荣,兰溪港,因其发达的水运,成为浙江中西部唯一能通航靠泊500吨级船舶的内河港,也是钱塘江水系中地处浙江省最西南的能通航500吨船舶的终端港,沿江码头,连绵数里,有“三十六码头”之誉。以至于现在,当地

不少人还津津乐道,“兰溪自古就是水陆码头”。确实,南宋以后中国的经济重心整体向南移,从杭州连接福建、江西远至两广、四川的交通就依赖于钱塘江的水道。古人写的志书里面对兰溪的地位是这么描述的,“踞杭严上游,职衢婺门钥,南蔽瓯括,北捍徽歙,为浙东之要区”。1917年,由日本东

亚同文会馆调查编纂的日本间谍文献——《支那省别全志》记载,兰溪码头日停泊和航行船只为1293艘。到了1930年,国民政府编写《浙江省航政概况》时的时候,给出的是“兰溪篷船停泊,常有数千”。民国时期的航运码头

在兰溪的横山脚下有座当地人称为“横山殿”的古庙,正对着

三江口。殿门前写着这样一副对联,“日对千舟竟发,夜照万户明灯”,大约就是这座古庙对着兰江水道看了几百年的景象。清代的义乌江改道经过佛堂镇后,义乌的商品集市逐渐转移到了佛堂,而形成了比义乌更为兴盛的商品集散中心,当时有一个让如今的义乌人听起来十分尴尬的别称,人们称为义乌佛堂为“小兰溪”。不过义乌人其实也没什么好觉得尴尬的,兰溪民间有一句谚语:五百年前石骨山,五百年后黄湓滩。

原来的兰江河床紧靠石骨山,现在沧海桑田变成了一片叫黄湓的滩涂,意思就是,苍天饶过谁,风水轮流转。义乌人当年走街穿巷的敲糖帮,现在是各种政治正确的义乌商业精神的源泉,只是相邻的东阳人却从来不这么看,东阳人认为“鸡毛换糖”是他们的传统。其实不管是义乌或者东阳,乃至整个金华地区都有用鸡毛肥田的习惯,义乌过去因人多地少田薄经济落后,当地人常以“全县一条街,一响喇叭全听见”来自嘲。当年一手创办“义乌小商品市场”的老书记谢高华刚赴任的时候,谢书记的老母亲为此哭了好几天。80年代义乌的敲糖帮

义乌人是兰溪商埠逐渐兴盛以后,算是较早一波到兰溪谋生的群体。当时义乌人最多的是在兰溪撑船和给徽州商人做厨师,义乌民间还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姆妈不要帮我愁,长大我到兰溪当火头”,徽州商人认为义乌人吃苦耐劳,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与各路商人的频繁接触中,义乌人逐渐积累了资本也学到了经营之道,到了清末民初,义乌人在兰溪经商的人数已占到总商人数的15%。说到底,兰溪商埠几百年的繁荣是要记上义乌人功劳的。只是不管义乌人情不情愿,在崛起之后的义乌和衰退之前的兰溪之间,很难从本质上去区分有什么根本性的不同,兰溪有着义乌很多的过去,肯定也预示着义乌的很多未来。3 钱塘江河道曲折,别称“之江”就是因为拐了个大弯加上西湖在头上的这一点,看上去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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