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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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史铁生的“写作的零度”
摘要: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在他的“写作世界”里,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丰满的思想。在他的《想念地坛》中提到了“写作的零度”这个言简意赅的概念,本文试图从文章内容、作者生平经历和作者创作思想这三方面来全面地理解“写作的零度”。
关键词:写作的零度写作误区生命起点常写常新
“写作的零度”这个概念最早源于罗兰·巴特的法文原著《写作的零度》,但我对这个概念的了解并不是通过这本书,而是通过阅读史铁生的《想念地坛》得知。在《写作的零度》中,这个概念指写作中语言结构的形式自由和作者中性的、零度的写作观,反对表现社会思想观念的价值式写作。而史铁生引用它,并不是也要阐述和罗兰·巴特相同的观点,而是这五个字吸引了他,这五个字契合了他的心意。那么在史铁生笔下,“写作的零度”到底指什么呢,本文就试图阐述这一问题。
《想念地坛》是《我与地坛》的姐妹篇,《我与地坛》写于1991年,在文章中,作者从地坛中领悟到了“为什么活?怎样活?”的人生哲理,文章一问世,便受到了读者的关注,正如作家韩少功称赞道:“《我与地坛》这篇文章的发表,对当年的文坛来说,即使没有其他的作品,那一年的文坛也是一个丰年。”而在十年后,作者又写下了关乎地坛的另一篇文章——《想念地坛》,很明显,由于人生阅历的增加,后一篇文章要比前一篇文章多十年的人生感悟。在《想念地坛》中,作者提到了“写作的零度”这个概念,在前面,我已提过这个概念和罗兰·巴特的理解是不同的,它加入了作者自己的理解,我们如果结合文章和作者的人生经历,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它。
首先,在《想念地坛》原文中提到“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在史铁生心中,写作应该是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因为“一个生命的诞生,便是一次对意义的要求”,人既然诞生了,那就要让自己活得有意义。对已经残疾的作者而言,他只有靠写作来赋予自己人生的意义,就像他曾经说过:“活着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他要靠写作来探寻生命的疑难、困惑,来赋予生命的意义。而史铁生做到了,他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他苦苦追索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光辉,这种勇气和执着,深深地唤起了我们对自身所处境遇的警醒和关怀。
史铁生是一位优秀的作家,他只是单纯的写作,从不过问自己的作品能派什么用场,只是写,从不过问自己是否成名,只是写。但随着作者一部又一部作品的问世,他成名了,于是这时候有些人开始怀疑作者写作的初衷,而作者针对这
些人的怀疑以及当下有些作家为名利而写作这一现象,作者给出了这样的答复。在文章中,作者提到“倘若写作只是炫耀祖宗的光荣……倘若写作变成潇洒……写作要是爱上了比赛、擂台和排名榜……这排名之妙,商界倒比文坛还要醒悟得晚些”,反讽的语气很明显,作者的言下之意便是当写作成为某些作家博取名誉、地位与资本的手段,成为一种权利争夺的是非之地,那情形是可怕的。那么如何预防这种可怕情形的出现呢,作者提到“人太容易在实际中走失,驻足于路上的奇观美景而忘了原本是要去哪儿……便是回归了‘零度’,重新过问生命的意义。”这里的回归零度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回到零度,一方面是为了重新出发,另一方面是对错误以及可能出现的人生的迷途与错位的放弃。
所以,我们结合文章,可以对“写作的零度”作这样的理解: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对于作者来说,生命的意义在于写作,但在写作过程中,可能会遇到许多诱惑、误区和歧途,这时候,就要停下来好好想想写作是为了什么,然后回到原点重新出发。当然,在文章中,作者也将写作扩大到了生活,扩大到了人的生命的全过程,人的现实生活也就如同写作一样需要去建立生命意义,如果遇到歧途,也要回到零度,回到原点,重新出发。
其次,我们可以结合作者的生平经历来谈谈“写作的零度”。
史铁生(1951-2010),北京人,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思想家。1958年入北京市东城区王大人胡同小学读书,1967年毕业于清华附中初中部。而后,于1969年到陕北延安地区“插队”,1972年因病致双腿瘫痪回到北京,1974年到1981年在北新桥街道工厂工作,后因病情加重回家疗养。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发表的优秀作品有《务虚笔记》、《病隙碎笔》、《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等。
我们如果只看史铁生的简介,就忽略了史铁生的一个重要生活阶段,即他残疾后到开始写作这一段痛苦的心路历程。在这一阶段,史铁生是痛苦的、是颓废的、是不安的,用《我与地坛》里的话说就是“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心灵寄托的地方——地坛,“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间几乎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就摇了轮椅总是到它那儿去,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而此时的地坛,经过四百多年的风雨磨炼,“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这时候,人和建筑,一个是从年少轻狂跌入了苦难,一个是从辉煌绚烂归于平淡,两者在寂寞中找到了共同点。可地坛对自己的衰落是平静的,它以自己的生存方式安静平和地活着,并且地坛里的草木滋生,虫鸣鸟叫,都蕴含着生命的意义,作者从中读懂了“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以及“怎样活?”的问题。可见,地坛对于作者的意义是巨大的。因此,在十年后,作者写下了关于地坛的另一篇文章——《想念地坛》,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提到“想念地坛,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一进园门,心便安稳……人便不那么慌张了,可以放下心来把你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看清楚……总之把你所有的心绪都看看明白”,也就是说,人只有在这种氛围中,才能安静下来,超越自己的局限去思考,去重新估量生命的价值。于是作者想到了“写,真是个办法,是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