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绍派伤寒的学术创新与薪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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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绍派伤寒的学术创新与薪传(一)

【摘要】《伤寒论》代表了前一时期的外感病总论,温病学代表了后一时期的外感病总论,在伤寒与温病的论争中,绍派伤寒又代表了对外感病认识进一步深化的一个时期。绍派伤寒的寒温一统说可谓异帜独张,它与温病学派的主张存在多方面的不同,并在不断的学术争鸣中得到完善。

【关键词】绍派伤寒;寒温一统说;伤寒学说;温病学说;通俗伤寒论

Abstract:“TreatiseonFebrileDisease”representsthegeneraltheoryofexopathydiseaseofthetimesbefore;EpidemicDiseaserepresentsthetheoryoflaterperiod.Inthedisputebetweenfebrilediseaseandepide micdisease,the“FebrileDisease”ofShaoschoolagainrepresentsaperiodoffurthe rrecognitiontotheexopathydisea se.TheunificationoffebrileandpestilenceofShaoschoolmaybeunique,whichhasmanydifferencesfrompropositionsofpestilenceschool,andbeingcontinuallyperfectedinsuccessiveacademiccontention.Keywords:febrilediseaseofShaosc hool;unificationoffebrileandpestilence;TreatiseofFebrileDisease;PestilenceDoctrine;CommonFebrileDisease绍派伤寒,始于明代,盛于清、民国时期,是极具地域特色的医学流派之一。这一学派阐扬补充了张机六经辨证体系,又吸收了叶、薛、吴、王卫气营血辨证与三焦辨证体系,独张异帜于浙江绍兴,其原因及其复杂。学术上的医圣六经辨证地位、温热类传染病的多次流行、吴又可《温疫论》的出版、叶薛吴王温病四大家的相继崛起、经方与时方的争论、伤寒与温病的争鸣、对四时外感病临证经验的不断结累、及绍派医家的勤践苦学与思考探索等等,这些均为绍派伤寒的形成、发展与创新提供了必要的条件与场景。可以说,《伤寒论》代表了前一时期的外感病总论,温病学代表了后一时期的外感病总论,在伤寒与温病的论争中,绍派伤寒又代表了对外感病认识进一步深化的一个时期。1伤寒论时期伤寒概温病《内经》、《伤寒论》有温病之名,晋宋以降,代有补充发挥,但终不越《伤寒论》樊篱。观念上宗“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之论;治疗上则以六经证治体系为实施准绳,温病附于伤寒之中。晋·王叔和《脉经》例五种伤寒,除伤寒、重暍外,其中就有热病、风温、湿温。《难经》也言伤寒有五,归温病、热病、湿温于伤寒麾下。晋·陈延之稍有发挥,别天行、温疫于伤寒,《小品方·热病门》指出:“古今相传……云伤寒是雅士之辞,云天行温疫是田舍间号耳,不说病之异同也。考之众经,其实殊矣”,惜不为时人所重。以后《巢氏病源》于温病又间有发挥,在《时气令不相染易候》说:“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多相染易”。明确指出“乖戾之气”这一外界有害物质为传染病发病及流行的原因,但囿于议论简略,缺乏论证。《千金》仍以温病附伤寒,《外台》叙天行温疫证候,也几与伤寒同,直至北宋官修《太平圣惠方》时,干脆不为温病另立门户,而散于热病诸门。这种情况,诚如《世补斋医书》所说:“《伤寒论》是五种伤寒之总论”。

温病没有大的发展,然温病的发生及流行却有增无减。据笔者统计,北宋疫病流行13次,明公元1408~1643年间,大疫流行19次,清267年中,疫病流行竟达64次。正由于此,六经证治体系,面临着温病的挑战。六朝时《深师方》指出:“伤寒已八九日,三焦生热,其脉滑数,昏愦身热,沉重拘急,或时呻吟,欲攻内,则沉重拘急,由表未解;直用汗药,则毒因加剧”;呈现对热病表里同病治疗上的困惑。庞安时《伤寒总病论》也对温病治用伤寒法颇多感概:“四种温病(即王叔和归入伤寒的四种温病),败坏之候,自王叔和后,鲜有炯然详辨者,故医家一例(律)作伤寒行汗下”,“四种温病,若作伤寒行汗下,必死”。六经证治体系难以解释温病,难以指导临证。以后的韩祗和、朱肱、刘完素等人虽着意探索温病,然与现实仍有相当大的距离。明初王履《医经溯洄集·张仲景伤寒立法考》曾评说:仲景所叙伤寒三阴寒证,祗和“求对于春夏温、暑之病”,须“知温暑本无寒证矣”。“朱奉仪(名

肱)作《活人书》,累数万言,于仲景《伤寒论》多有发明”,但惜其“每每以伤寒温暑混杂议论,竟无所别……自奉仪此说行,而天下后世蒙害者不无矣”。“至于刘守真出,亦以温暑作伤寒立论……也不无桂枝、麻黄难用之惑也……故其《原病式》有曰‘夏热用麻黄、桂枝之类热药发表,须加寒药,不然,则热甚发黄,或斑出矣。”王氏最后感慨道:近代先觉,竟“不示伤寒、温、暑异治之端绪”。王氏虽创伤寒温病异治之说,但却有伤寒温病混称之嫌,他以伤于寒即病与不即病二种情况分伤寒与温暑其类,又据“由其原(病因)不殊,故一以伤寒而为称”统温病,事实上也不清楚温病的病因也别于伤寒,因此直至明末,温病的治疗尚无多少的改善。明末吴又可《温疫论·序》说:“崇祯辛已,疫气流行,……时师误以伤寒法治之,未尝见其不殆也。”“不死于病,乃死于医”的现实,孕育着温病学的新发展。

2温病学时期温病成学说

明末·吴又可着《温疫论》,率先发明“戾气”为温(疫)病的病因,推出“戾气学说”。后通过周扬俊、刘奎、舒诏等人的研究,刷新了人们对温病的认识。温病走上了独立的发展道路。事实上,在吴又可及王履以前,温病伤寒已开始分道。北宋庞安时首开温病门户,将温病分为二类,一是由伤寒复感异气而变成的温病,二是具有传染性自受乖气而成的天行温病,如青筋牵、赤脉攒、白气狸、黑骨温、黄肉随等。继庞氏《伤寒总病论》后,朱肱《活人书》也提出了“温、热”不同于伤寒的论证。温热之别,是由二者风热之多少为义。温病还有新感、伏气之异。南宋以后,温病学又增加了新内容。郭壅《伤寒补亡论》提出新感温病之说:“春时触冒,自感风寒而病,发热头疼身痛,既非伤寒,又非疫气,故称春温或春感。”还一再辨明冬感与春感之异,云春感“不传经”、“皆以温气治之”等。宋金时北方,因传染病流行,刘完素、张元素、张从正等人虽都未放弃伤寒名号,但其论病之因,已有主寒、主热、主虚、主实之异,尤其是刘河间主火说,主用寒凉药,以治所谓“伤寒”,实际上已启温病治疗之端。明·王履推崇刘完素表里双解的方子,倡温病邪气“自内而外说”,而更重视温病攻里法:“治温热病,虽误攻其里,亦无大害,误发其表,变不可言”。“温病……无寒在表,故非辛凉或苦寒或酸苦之剂,不足以解之”。把温病研究提高到了新阶段。

自从王履提出温病伤寒不论在病候上或治疗上都有不同的特点后,人们逐渐改变了伤寒的概念,《温疫论·序》说:“是以业医者,所记所诵,连篇累牍,俱系伤寒,及其临证,悉见温疫,求其真伤寒,百无一二”。即如伤寒学派著名代表人物喻昌,亦在《尚论春三月温证·自序》中说:“况于触冒寒邪之病少,感发温气之病多,寒邪伤人十之三,温病伤人十之七”。伤寒的范围日趋缩小。另一个颇具意味的现象是,伤寒学派内部此时还在就《伤寒论》原文是否错简、脱简等问题展开激烈的争鸣,因而此时有关伤寒的著述虽多于前朝,但多不出方有执、喻昌、徐大椿、柯琴之途。与伤寒情况相反,温病学却在与伤寒学派的论争中迅速发展。通过寒温之辨,罗各种传染病于温病之中,有关温病的各种研究著作日益增多。18世纪30年代温病学又进入了新境界。叶桂着《温热论》,发明了温邪为病的发生发展规律,建立了“卫气营血”的温病辨证论治体系,及温病的特殊诊断方法和治疗原则。叶桂之学风行50年以后,又有淮阴人吴瑭根据叶氏之学和自己经验,于公元1799年着成《温病条辨》,把温病学的研究推向高潮。他以上中下三焦为纲分别系统叙述了温病初、中、末期的症候、诊断及治疗,又根据各种温病的传变特点,将其依次分布于三焦之中,如风温系上焦,湿温布中焦等。吴氏的三焦证治体系和叶桂卫生营血证治体系相互羽翼,支起了温病学的大厦。除此以外,温病学尚有许多发明,如薛雪着《湿热病篇》,阐明“湿热病”的证治规律等,使温病学内容更趋丰富。

3绍派伤寒出寒温宜一统

自吴又可、叶桂、吴瑭等人把温病学推至全盛以后,清嘉道以降,温病学创新已不复往昔之盛。此时虽著述如林,但大多承袭陈言,间有发挥,如雷丰《时病论》、王士雄《温热经纬》等;或叙述一、二新病,如王士雄《霍乱论》;有些目为温病总论一类的书籍,实已偏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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