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林王朝手抄本的发展与装饰_王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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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论空间 Space of History and The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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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林王朝(751-987年)时期,手抄本制作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随着天主教堂在各地的修建,专门的修士从事手稿的制作,辅助人员也帮着在插图中添加各种各样的装饰。他们为提高手稿插图的表现力,经常从金工的装饰图案中获得灵感,同时也从近东的纺织艺术中吸取装饰图案和元素。此时常出现的图案有十字架、曲拱、鸟、野兽和鱼等,设计得五颜六色,丰富而生动,给人一种迷幻般的美感。“或许是受到了拜占庭装饰艺术的影响,加洛林王朝的圣书封面用贵重金属和装饰华美的珠宝制成。《林多福音书》的‘耶稣在十字架上受难的封面’用黄金做成,……艺术家用金珠、贵重宝石和次贵重宝石将希腊式的中心十字架勾勒出来,然后,用四个长方格中的十字架以及周边上所有宝石镶成的十字架,与中心十字架相互映照。大块的宝石被镶嵌在黄金面板之上,这样一来,反射出的光芒可以为其增辉添彩。没有人会怀疑在这样一个封面背后的经文的重要性”。[1]一查理曼大帝是加洛林文艺复兴的重要推动者,他非常支持宗教装饰艺术。在他统治期间,私人小教堂遍布帝国各处,壁画和马赛克使教堂显得富丽堂皇,手稿装饰工作神圣而庄严,逐渐成为一门高档艺术。此时,重要的手稿文本都被保存在亚琛,因为这里有一个大型图书馆。查理曼在亚琛建立了一个宫廷学院,专门从事书籍的抄写与装饰。查理曼大帝死后,宫廷学院继续受到罗赛尔一世(Lothair I)和大胆查理(Charles The Bald)的庇护。另外一个学院,段落。奢侈装饰的页边和首页、染成紫色的羊皮上烫金的字、纹章图案,这些都表明所有者的富贵。宗教书籍,例如福音书、弥撒书等,均装饰华丽、插图丰富,显示着上帝的慷慨与仁慈。其中很多教堂只在一年里几次重大节日庆典时才把这些手抄本拿出来用。由于顾主和使用方式的不同,书籍装饰的方式也有差异。另外,有的插图艺术家还力图为文本提供一种更富于想象的空间。总体来讲,装饰华丽的加洛林手抄本,是为少数人服务的艺术,本质上是贵族艺术,并没有在民间普遍流传。二手抄本装饰方法有很多,往往是一种或几种装饰元素的结合,如插图、书页每段开头装饰、文字美化、页边饰(用人、动物图像或图案装饰,包括首字母装饰、行尾饰、边框饰)等,这些装饰元素与文本结合成一个美的整体系统。手抄本的装饰图像纹样大多来自于欧洲植物的形态,有时完全模仿植物本身的样子,不作任何改变;有时将不同的植物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图样;有时将动物与植物组合在一起;更怪诞的形态是将人与各种动物组合,或人脸与植物组合,人的头发变成植物的枝叶……因为加洛林王朝统治时期是一个崇尚神秘与幻想的时代,将想象扩大于无限,自由发挥创意,所以同一种来源往往有多种变体。例如怪诞形象就有:“有翼有角的兽头”与植物下半身结合的形体,上半身龙、下半身植物的形体,恶魔与植物结合的形体,兽身蛇尾的形体,张着恐怖大嘴的怪兽,人头、鸟身、植物尾巴组合的形体,人头、鸟翼、口衔两只喇叭的
Development and Decoration of Hand-Written Copy in the Carolingian
Dynasty
加洛林王朝手抄本的发展与装饰
王美艳 Wang Meiyan 赖守亮 Lai Shouliang 内容摘要:加洛林王朝统治期间,手抄本的制作基本上在修道院和宫廷的誊抄室
完成。总体来讲,此时手抄本装饰具有程序化审美倾向,这是由插图绘制的方法
和程序决定的。在这总体倾向之下,不同地区的艺术家的作品还是各有其美感,
并形成不同的流派:如“兰斯画派”、“图尔画派”、“里姆斯画派”、查理曼大帝“福音书
画派”等。
关键词:加洛林王朝、手抄本、插图、装饰、风格
也产生于宫廷,称为“古典学院”,生产的
主要是古典风格的手抄本,明显地受到拜
占庭风格的影响。这一学院最伟大的作品,
是为查理曼创作的《加冕福音书》,被奥托
三世从查理曼的墓中挖掘出来,其中的细
密画是紫色颜料画的,这种颜料在拜占庭
手稿中较常出现。814年,王国被查理曼的
继承者所分割,继承者们依然重视宗教装
饰艺术。兰斯大主教埃勃(Ebbo,816-845
年)任职时期,《艾伯总主教福音书》和《诗
篇》这两部重要的手抄本诞生了,其装饰
风格很有特点,是丰富而写实的图形风格
的典型代表。国王大胆查理委任圣马丁·托
马斯担当圣经的装饰工作,托马斯的风格
比兰斯风格更稳重而理性。虽然风格不同,
但是两者都尽力模仿罗马大帝国时期的风
格,特别是晚期罗马的古典模式。手抄本
丰富的装饰反映了罗马建筑与绘画的特点,
因为建筑与绘画是当时抄本装饰最富于变
化的蓝本。“加洛林时代的知识化运动……
书籍根本不是为了供人阅读。它们只是有
助于教堂财库的丰富,和个别富人收益的
增加。它们与其说是思想上的宝物,不如
说是经济上的财富。有些作者抄录古人或
教父的名言,以此夸耀他们自己的文字具
有较高的思想内容,而人们竟然相信他们
的每句话。这一切只是提高物质上的价值。
查理大帝为了布施,卖掉自己一部分漂亮
的手抄本。书籍受到同昂贵的瓷器完全一
样的对待。”[2]
此时,手抄本插图有多种功能,有图
解的作用,也有装饰的作用,或者两种功
能兼而有之,使文字内容更有吸引力,使
叙述文字和思想视觉化,更利于沟通。它
也有利于强调和突出文本中重要的章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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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体,鸟身、蛇尾、鸟翅组合的形体……加洛林王朝手抄本的封面装饰也取得了非常高的成就。有的羊皮镀金,有的包以各种色彩的天鹅绒(以黑色、红色居多),书尾还有艺术家的印章签名。在手抄本的末页除署有作者姓名外,已发展为同时刊载抄写人姓名、成书日期及有关该书注释的书尾题署。此外,从文字的装饰来看,它们遵循了一些符合人们视觉规律的数比法则,并强调文字的色彩、形态、质感、量感的设计,给人强烈的视觉美感。首字母的形象化、文字饰以不同的色彩、文字边框饰以植物藤茎或其它图案(人们往往称之为边饰图案)等等,所有这些都是加洛林王朝手抄本文字视觉化、图形化的重要手段。加洛林手抄本取得的一个重要进展是拉丁字体的改进。8世纪末9世纪初,图尔城(Tours)圣马丹修道院(Abbot of St Martin)院长阿尔昆(Alcuin)在查理曼大帝实行教育改革时,发明了拉丁文小写字母,即加洛林体。拉丁文字的改进及其在欧洲的广泛流行,进一步促进了欧洲书籍出版的拉丁化,最终形成了欧洲统一的基督教文化。三插图也是宗教文本的主要装饰部分,与当时版式风格相互结合。和彩绘玻璃窗一样,插图也主要以描绘宗教故事场面为主,是圣经题材的图解,传递出浓郁的宗教氛围,“中世纪的手稿文卷,主要都是宗教性的,通常皆用表现神圣景象和神圣事件的画面来装饰。”[3]此时书籍插图装饰风格各异,有黑白插图、纯灰色调插图和彩图等。有的插图是以线条勾勒轮廓、色彩平涂来区别空间、刻画形象,不讲明暗和透视;有的则以三原色为主要色彩,背景饰以细格纹路,突出主体形象,人物简洁稚拙可爱;有的画面采用单线平涂的罗马式特征,画面充满幻想、夸张;有的插图则通体一种色调,以明暗来突出形象,色调纯净典雅、浑厚深沉、纯粹凝练,给人一种朴素和谐的美感。不同风格的插图艺术各有其美感,插图装饰技法也多种多样,从而形成不同的流派:活跃于816年至835年间的“兰斯画派”,以深褐色墨水画素描,具有极强的民间审美趣味;“图尔画派”则以精致和典雅的图案风格为其特色;受金属工艺品直接影响的“里姆斯画派”在圣经封面上镶嵌钻石,组成美丽的图案;查理曼大帝“福音书画派”则借助罗马的艺术形象,显示出宫廷画派所具有的写实技巧。以下,我们拿此期的三幅名为《圣马太》的插图来做比较:《加冕福音书》中的“圣马太”插图(图1),在风格上追求古代写实手法,人物形体写实,神情专注,在构图及描绘人物的神态上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充分显示出“宫廷派”的绘画所具有的写实技巧。另一幅《艾伯总主教福音书》中的“圣马太”插图(图2),借鉴日耳曼民族的独特语
言,部分参照古罗马绘画描绘而成。马太
穿着满布衣纹的长袍,坐在椅子上奋笔疾书,人物的头部有效地运用阴影与强光塑造出立体感,圣马太的形象被裹挟在如风
的线条中,仿佛在瞬间体悟了圣灵的引导。这幅插图在前者的基础上拓展了构图的表现力和线条的流动感。虽没有《加冕福音书》的写实,但画面的感染力却胜于前者。第三幅图是《阿达福音书》(Ada Gospels)中的圣马太(图3),阿达可能是查理曼大帝的异母姊妹,这本书是阿达收藏的一批插图手稿中的一本,属于加洛林王朝的早期风格,复兴了罗马古典主义,与以前的爱尔兰—撒克逊手抄本或墨洛温王朝手抄本相比,显然构思更加宏伟。
加洛林时期留存下来的手抄书比较多,保留了大量的装饰页和插图,远远多于其它媒材上的绘画,因此手抄本插图为宗教和世俗图像学研究、绘画风格的发展研究提供了极为丰富的材料。总体来讲,此时手抄本装饰具有程序化审美倾向,这是由插图绘制的方法和程序决定的。因为靠手工抄写流传的书籍,书中的插图自然也在传抄的过程中较多次地摹写,经过反复的摹写与传抄,许多较固定较经典的摹本就出现了。随着基督教的发展,抄本插图也体现出一些
新的观念:风格化的形象处理,灿烂的
金色背景,叙事性及物景的减弱以及东
方式的装饰色彩等,但在人物的造型上,仍然反映出古典的传统。
王美艳 赖守亮 湖南工业大学注释:[1](美)罗伯特·C·拉姆:《西方人文史·下》,张月、王宪生译,百花文艺出版社,天津,2005.第525页。[2](法)雅克·勒戈夫:《中世纪的知识分子》,张弘译,商务印书馆,北京,1996,第129页。[3]同[1],第600-601页。参考文献:[1]A.Rasine:《世界装饰图集成1》,启源书局有限公司,台北,1980。[2](美)罗伯特·E·勒纳等:《西方文明史》,王觉非等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2003。[3](英)E·H·贡布里希:《艺术与错觉》,林夕译,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长沙,1999。[4]J a n e T u r n e r:T h e dictionary of art ,Grove, New York,1996.[5]Pirenne, H. A History of Europe. (tr. B. Miall). New Hyde Park, New York,
University Book, 1936.1.圣马太《加冕福音书》2.圣马太《艾伯总主教福音书》3.圣马太《阿达福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