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潘恩的人权思想

论潘恩的人权思想

托马斯·潘恩是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革命家、思想家。尽管潘

恩出生于英国，但一生都在为欧美革命，尤其是美、法两国革命奔走，为人权呼号。“人权”思想是其政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同

时也是北美独立战争的指导思想，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北美人民

势如破竹，取得了独立战争的胜利。潘恩的这一贡献，使得许多资

产阶级学者也不得不承认：“潘恩在宣传方面的贡献，可以与弗兰

克林在外交上和华盛顿在军事上对美国革命的贡献相媲美。”

潘恩人权思想的闪光点就在于它所具有的较强的现实性。潘恩

的人权不是空洞的纯理论性的人权，而是联系美国的现实加以阐述

的人权，这个现实就是——独立与建国。他不仅猛烈抨击封建专制

主义，为平等、自由呐喊，而且，更加关注怎样建立一个合乎所谓“自然"、“理性"的新制度。因此，他不再孤立地谈论超越权威、

平等人格和本性自由，而是将它们同革命、变革、改制紧密地联系

起来。他的这种思想不仅实实在在地影响了美国独立后的走向乃至

美国宪法的制定，同时也影响到了法国大革命。

人权是历史的产生的，是人们的权利要求和权利积累不断增长

的结果。围绕着当时北美亟待解决的独立和建国两大主题，潘恩适

时地提出了他的人权主张。他对人权的定义和对人权具体内容的概括，丰富、完善了整个西方资产阶级的人权观，并使他与形形色色

的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思想家划清了界限。在对建国这一主题的思考上，潘恩冲破了18世纪处于主流的君主制的局限，开创性地提出了

一种行之有效的政体模式——代议制共和制。在潘恩看来，这种政

体体现了自然权利和社会政治的结合，是一种为公众谋福利的政体。从代议制所坚持的原则来看，它有着君主制不可比拟的优越性，而

这些优越性又通过一系列的社会改革得到了更好的体现。

天赋人权理沦是潘恩政治法律思想体系的基石。这是他继承和

发展欧洲启蒙思想家的理论，将其成功地运用到指导美国、法国资

产阶级大革命的思想结晶。潘恩系统地阐述了天赋人权思想，并在

理论上多有建树，他在《常识》、《人权论》、《理性时代》、

《论政府的基本原理》等著作中阐明了其基本内容。《人权论》一

书论证了人生而享有自由、平等等天赋权利，把‘人’提高到至高

无上的地位。他说：人从造物主手中诞生的时刻就成为人，“人”

是他最高的和唯一的称号。按潘恩的意见，“人权平等的光辉神圣

原则”，是一切问题的根本。潘恩的人权思想内涵丰富，涉及面极广，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用幸福权代替财产权。

“天赋人权”的理论家们，无一不把财产权列入“天赋人权”

的主要内容之一。洛克把生命、自由和财产看作不可让渡的自然权利，而且把财产权看成是自然权利中的最基本的权利和核心。卢梭

认为财产是构成人们生存的要素之一，财产和自由一样，都是不可

侵犯的。潘恩的天赋人权思想却不与财产权挂钩而用幸福权代替财

产权，列入人生来俱有的自然权利之中。他在《常识》一书中，提

出社会和政府的职能之一是“增进我们的幸福”。追求幸福乃是每

个人的天赋权利和政府的全部目的。潘恩用幸福权代替财产权是人

权史上的一个创举。“追求幸福”的提法后来被杰斐逊起草《独立

宣言》时所吸取，用幸福权代替财产权成了美国宪政的指导思想。

潘恩没有把财产权作为天赋人权的主要内容，但也没有抹煞财

产权利的重要性，他认为财产权是人权的一项重要内容，但不是自

然权利，而是国家规定的权利。只有法律保护才能享受到。同时财

产只是一种手段，是达到人类幸福的手段之一。潘恩用幸福权代替

财产权作为自然权利的思想，超越了洛克、卢梭等天赋人权论学者

赋予自然权利学说以浓厚的民主主义色彩，为人权思想做出了重要

贡献。

二、天赋人权与公民权利。

在西方宪政史上，潘恩是最早阐述了天赋权利与公民权利关系

的思想家。他认为天赋权利是一切公民权利的基础，公民权利就是

人作为社会一分子所具有的权利。二者的区别在于，个人进入社会

之后，天赋权利的一部分被保留下来，而另一部分则转化为公民权利。公民权利都是与安全和保护有关的权利，个人既充分享有天赋

权利，又有充分行使这种权利的能力，但是仅靠个人的能力是无法

充分行使这种权利的，只有当他把这种权利存入社会的“公股”中，并且作为社会的一分子，和社会携手合作，他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充分行使公民权利。因此，社会的权利处于优先地位，在公民权利

之上。简言之，天赋权利是公民权利的来源，而公民权力是天赋权

利的集合，公民权利不得侵犯天赋权利。

三、平等权与自由权。

潘恩认为，平等权与自由权是天赋人权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潘恩认为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具有平等的天赋权利，每一代人

同他上一代人在权利上也是平等的。“任何一部创世史，任何一种

传统的记述，无论来自有文字记载的世界或无文字记载的世界，不

管它们对于某些特定事物的见解或信仰如何不同，但在确认人类的

一致性这一点上则是一致的。我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人都处于同一

地位”在任何环境里，善与恶是唯一的差别。连政府的法律也不得

不袭用这个原则，只规定罪行的轻重，而不规定人的地位。在社会中，人权是不可分割的或转让的，也是不可消灭的，它只能代代相传，而且任何一代都无权打破和切断这个传统。如果现存的一代或

任何一代沦为奴隶，这并不能减少下一代获得自由的权利。错误的

东西不具有合法的传统。早在l775年。他就曾发表《美洲的非洲奴隶》一文，认为天赋权利是包括黑人奴隶在内的全人类一切人所具

有的自由平等权利，他呼吁立即彻底废除黑人奴隶制，还奴隶们以

自由，并严惩贩奴者和蓄奴者。

四、天赋人权的科学定义。

在潘恩之前，天赋人权思想就已经在全世界得到广泛的传播，

并成为西方国家历久不衰的学说，历代以来许多思想家探讨过天赋

人权思想，但是从理论上系统分析并科学定义这一概念的思想家寥

若晨星。潘恩是比较早的一个。潘恩认为，“天赋权利就是人在生

存方面所具有的权利。其中包括所有智能上的权利，或是思想上的

权利，还包括所有那些不妨害别人的天赋权利而为个人自己谋求安

乐的权利。”这一定义具有丰富的意蕴:第一，生存权是人的首要的

天赋权利。第二，一个人的天赋权利不能妨害别人的天赋权利。也

就是说权利不是绝对的，而是要受到一定限制的，权利与义务具有

一致性。人在行使自己的权利的同时，要承担起不损害其他人权利

的义务。随着社会的进步，权利与义务相一致还意味着人在行使权

利时，不但不得损害其他人的权利，还不得损害国家的、集体的、

社会的利益。第三，他强调了谋求安乐的权利，这与《人权与公民权》中的“公众幸福”及l776年美国《独立宣言》中追求幸福的权

利遥相呼应。

潘恩深信人类自由，主张宽容，要求不论人们的意见如何分歧，应给所有的人以平等的权利。认为不同意见当时代表着被忽略了的

利益，代表着人类福祉中有得不到分所应得之虞的一面。国家有权

对某些行为加以惩罚，但任何情况下都绝对无权迫害或处罚不同意见。这是因为，一个人喜欢持有什么见解，这是他的天赋权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