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推语言观拾遗--以《颜氏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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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在线

《颜氏家训》二十篇一贯被视为古训及家庭教育的典范,唯独《音辞》一篇倍受语言学者关注,只因此文整体阐述了颜氏的语言学主张,并奠定了堪称“中国音韵史上里程碑”的作品——《切韵》的理论基础,正如周祖谟在《颜氏家训音辞篇注补》中所言,“考家训此篇专为辨析声韵而作,斟酌古今,掎摭利病,具有精义,实为研究古音所当深究”。或许正因此,它在音韵研究史上的价值才显得尤为重要和特殊。

颜氏的诸多理论观点在今天看来仍是比较科学的,足见其学术成就和理论见地是同时代的人所无法比拟和超越的。细数颜氏的语言学思想,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讨。

第一,承认语音存在着差异。汪明寿先生曾表示,“音韵方面,颜氏既注意了地域不同而语言有异,亦注意到时代不同而声韵有变”。首先,作者开宗明义,指出语音随着地域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夫九州之人,言语不同,生民以来,固常然矣。”并进一步叙述了南北方言的特点,对比其分歧,“南方水土柔和,其音清举而切诣,失在浮浅,其辞多鄙俗。北方山川深厚,其音沈浊而钝化,得其质直,其辞多古语。然冠冕君子,南方为优;闾里小人,北方为愈。”其次,《音辞篇》中,作者还提出古今时俗不同,语音也会有所变异的见解。“古今言语,时俗不同;著述之人,楚、夏各异。”既然古音与今音不同,那么由此可知语音由古至今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古语与今殊别,其间轻重清浊,犹未可晓;加以内言外言、急言徐言、读若之类,益使人疑。”“前世反语,又多不切”,“ 通俗文曰:‘入室求曰搜’,反为兄侯。然则兄当音所荣反。今北俗通行此音,亦古语之不可用者。”又如:“案:诸字书,焉者鸟名,或云语词,皆音于愆反……江南至今行此分别,昭然易晓;而河北混同一音,虽依古读,不可行于今也。”

尽管颜氏试图从地理环境入手为语音的差异寻求合理的解释,未免有些牵强,或许南方语音的“清举”、北方语音的“钝化”果真和“水土”、“山川”相关,但我们并不能将其看作最重要的原因。然而,他毕竟提出方音可能接触感染的问题,进而揭示语音的同化现象。“南染吴、越,北杂夷虏,皆有深弊,不可具论”。魏晋南北朝时,江南一带曾有短时期的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工商业繁荣,市民之间的交往自然增多不少,普通百姓语言中的俗语广为传播,因而南方语言中多是俗语,周祖谟也认为如此,“南人之音辞多鄙俗”。北方长期战乱,语音的接触也很少,因而北方话反倒多是古语,正如郝懿行所言,“北方多古语,至今犹然”。

语音不仅具有时代性、地域性的特点,往往还具有明显的社会性。就是说,各个阶层、社会群体都有自己特有的语言特点、话语方式,表征着自己独特的社会地位,颜氏也注意到这点。“易服而与之谈,南方士庶,数言可辩”,作者看到当时“世庶”语言的分歧,只限于南方地区。周祖谟先生认为“南北世庶之语言各有优劣,盖自五胡乱华以后,中原旧族,多侨居江左,故南朝士大夫所言,仍以北音为主。而庶族所言,则多为吴语。”说明为躲避战乱迁到南方的贵族,从中原带去雅音,因而他们的语言“以北音为主”;而江左地位卑下的市井平民,则大多讲当地方言——吴语,所以比较通俗易晓。

第二,《音辞篇》概括了中国音韵学研究的历史。《春秋》、《离骚》、《方言》,虽都曾记录过方音,但重点在于“考名物之同异”,而非“显声读之是非”,因而严格意义上的音韵学并未产生。等到东汉开始有用譬况假借来证明字的读音的情况,如郑玄做的《六经注》,高诱说解的《吕览》、《淮南》,许慎的《说文》,刘熙的《释名》即是如此,这正是我国音韵学研究的真正起点。反切的产生与盛行,是中国音韵研究史上的重要成就,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成为注音字母出现之前学界最主要的注音方法。此后,著述音韵的作品大批涌现,可能是因为“魏晋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社会最不稳定的时代之一,当时的语音变化也因此加剧了”,于是研究语音的人增多。虽然每部作品或多或少地保留了方言的成分,我们很难判定谁对谁错,但这毕竟又见证着音韵学在此时的长足发展。

同时,颜氏多次列举南北方语言学者的观点,指出其作品的得失,忠实地反映了这一时期中国语音研究的状况和水平。“至邺已来,唯见崔子约、崔瞻叔侄,李祖仁、李蔚兄弟”,还在研究语词读音,但只是稍作切正。“李季节着音韵决疑”,时常会出现错误。“阳阳休之造切韵”,却有很多疏漏。此外,当时语言交流的实际活动中存在着诸多不恰当之处,比如:“甫”是男子的美称,后来假借为“某父”的“父”,如管仲号“仲父”,范增号“亚父”,二者意义相通,虽然不同音,周祖谟:“甫、父二字不同音,切韵:‘甫,方主反;父,扶雨反’”,但也没必要严格区分。但是“某父”的“父”与“父母”的“父”却没有任何关系,而北方人却以为“某甫”的“甫”就是“父母”的“父”,这是错误的。

第三,主张“匡谬正俗”。颜氏在承认语音变化的前提下,指出时人语音流弊——“语多不正”,究其原因,应归纳为两点:一是“内染贱保傅,外无良师友故耳”,一是“使其儿孙避讳纷纭矣”。颜之推认为,前代书中所著反语,于今“又多不切”者,我们不该“随其伪僻”,继续使用。比如:“兄”当音“所荣反”,北方人却反“搜”为“兄侯”。“玙璠……当音余烦”,江南却读如“藩屏之藩”。“岐”音“奇”,江南音为“只”。我们不知道这两种读音“何所承案”,故而都不采用。可见,颜氏认为,有两种以上读法的语词,以相沿习用的读音为正,不论南北。此外,作者认为有不同用法的语词应该有所区别。例如:“焉”,在古书中用作鸟名或表示某种词性的词语时,均反为“于愆”,而葛洪却认为:当“焉”用作副词,表示“何”、“安”之义的时候,音“于愆反”;当其用在句末或作为助词时,应音为“矣愆反”。

颜之推语言观拾遗

——以《颜氏家训•音辞篇》为视角

郑 岚 郑州大学文学院

摘 要:虽然颜之推一向以文学家身份被载入史册,但他在语言学上的建树也不容忽视。《颜氏家训•音辞篇》不仅概括了音韵学研究的历程,而且总结了颜氏极富前瞻性的语言学见地,在中国语言学史上具有特殊的价值,例如:颜氏承认语言的差异及发展演变,概括南北语言的特点及其分歧,批评当时的一些语音错误,主张以相沿习用的及书中所标语音为准来“匡正谬误”等等。

关键词:音辞篇 颜之推 语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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