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花间词审美趣味的贵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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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花间词因描写温香软玉的绮靡艳情风格历来为人们所诟病,然而从词产生的时代背景与审美习尚来看,花间词唯美的艺术追求,正是当时以文士为代表的贵族精英阶层出于物质和精神双重需要的娱情享受。从温庭筠所作之词纵观整个花间词,不论是从意象的选择,还是到主题的取向和情趣的彰显上看,这种生动地描摹美态、刻划艳思的独特审美体验都流露着浓郁的贵族化意蕴,引领着唐末五代那个特殊时代的审美潮流。

关键词:花间词;温庭筠;审美情趣;贵族化

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说:“词须宛转绵丽,浅丽儇俏,挟春花烟月于闺?誓谧嘀?。”这是对花间词的恰当定性。细品花间词,会发现词中洋溢着一股浓郁的香艳味,词中的景物是幽细柔婉的,女性是秀丽含颦的,心绪是缠绵悱恻的。从字面到构图、色彩、声律、氛围、情调等等,无不力求精美奢华。花间词由此成为中国韵文中最为漂亮、最为华贵、最为悦耳的“美文”,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公卿士夫、文人举子浓厚的贵族化审美情趣,浪漫旖旎,成为其编织的玫瑰色的一帘幽梦。花间词人以其绝世的才情和高雅的修养,配合燕乐倚声填词,借着舞姬歌伶将这种新奇的、充满了贵族化的审美情趣迅速地洒满人间,引领一个时代的审美潮流。

这种审美情趣的引领者便是有着“花间鼻祖”之称的温庭筠。下面就以温庭筠词为例,浅析花间词审美趣味中所流露出的贵族化特点。

一、温词创作背景

温庭筠(812?―866),字飞卿,太原祁人。为唐初宰相温彦博之裔孙。然家道中落,仕途不畅,做过县尉、幕僚等职事,官终国子助教。他生活的时代,正处于大唐的日暮黄昏,时代精神和审美习尚正发生着巨大变革。自中唐所谓“元和中兴”消失之后,时代精神已由外向渐转为内向,由雄豪奔放渐转向沉潜幽微,由乐观昂扬渐变而为感伤乃至悲伤;一代作家的审美情趣也由政坛风云、疆场厮杀转向酒边花前、庭院闺房,由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转向烟柳画桥、小溪秋月,由“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功名追求转向“春梦正关情”的男女柔情。到了唐末,更是干戈四起,乱象纷生,唐王朝跌入动荡分裂的黑暗深渊。文人学士、诗人词客苟全性命于乱世,无路进取功名,无力救国回天,除少数人还在那里徒然无功地激昂呼喊外,大多遁入朱楼画阁之中,沉醉于声色,应歌徵辞,以求得心灵的慰藉与解脱。在这种社会文化背景下,文学的题材多是艳情绮思、意境多深微幽细,格调多悱恻缠绵,缛丽婉约。而新兴的曲子词,本来就是以冶荡轻靡的燕乐曲调来配合句式长短错落曲折歌辞的,便与此种题材、风格和审美时尚不谋而合了。

在这种环境下,温庭筠注定在官场不能得意,但出生名门的他,身负惊艳才情和深厚的文化修养,既然不能施展政治抱负,便将全部的情感赋予心中的唯美追求,津津乐道于“男子作闺音”。他的才情和出身,让他得以常年流连于秦楼楚馆和贵族的酒筵歌席之中,大量地“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使其主题、风格、语言乃至声腔都服从于女性歌唱的需要,然后交付乐工歌妓们伴奏歌唱,达到娱宾遣兴的效果。《花间集》选温词66首,其中61首描写的是女性。这些女性人物,从其身份看,绝大多数是红粉佳人、青楼歌女、富家闺秀,只有个别是平民阶层的征夫之思妇、乡村之少女。优雅婀娜的举止、顾盼多情的眼神,美妙轻柔的歌喉,机敏博雅的谈吐,时髦华美的妆束,使得这些如花美人散发出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成为温庭筠词作中当仁不让的抒情主人公。同时,那些演唱温词的乐工歌妓也大多具备较高的文化修养。《北里志?序》说:“其中诸妓,多能谈吐,颇有知书言语者,自公卿以降,皆以表德呼之。其分别品流,衡尺人物,应对非次,良不可及。”这些都集中体现出词人审美趣味的贵族化特点。

二、温词审美趣味的贵族化体现

(一)意象选择

温词诞生于女性化的环境中,在贵族的“文艺派对”和酒宴歌席上创作演唱。花间月下,轻歌曼舞,献筹交错,其乐融融。这一创作环境和背景都使得温词散发出馥郁的女性气息,其审美情趣中蕴含着浓厚的贵族化意味。这一点,可以从他对意象的独特选择上得到验证。在这66首词中,根据表现内容的不同,我们可以将其选择的意象分成几类:女性体态情貌,器物装饰,空间场景。

温词中刻画女性形象的“美”主要体现在容貌和肢体上,选择了一些重要部分作为意象入词,进行了大量的刻画。如仅写女子的眉就有“眉黛”、“眉翠薄”、“黛眉”、“柳如眉”、“愁眉”等;写鬓发有“鬓云”、“蝉鬓”、“双鬓”等;写脸又有“笑靥”、“金靥脸”、“花靥”、“红粉面”等;她们的腰是“柳腰”,腕是“玉腕”,胸是“雪胸”,她们有着“玉容”、“仙容”,是“玉人”、“人似玉”,像美玉砌成一样光泽温润,晶莹剔透。选择女性的眉睫、鬓发、脸蛋、酥胸、细腰、皓腕这些标志性的特征来刻画,可谓是精挑细选,极尽雕镂之心思,这样写出来的美人是富艳柔丽、妖冶妩媚的,没有莺歌燕舞的豪奢生活体验和高贵文雅的气质修养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这种审美视角饱含着词人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贵族化情趣追求。

除此之外,温词还集中而精细地刻画了众多与女性生活相关的器物装饰意象,与女性体态情貌意象一起,共同构成了绮靡侬媚的情爱氛围。词中女性的头饰可谓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如“玉钗”、“翠钗”、“翠钿”“金雀钗”、“翠凤”、“宝钗”、“小凤战蓖”、“斜簪”、“金霞”等;服饰轻盈且华丽,上面多绣花鸟,如“罗襦”、“绣衫”、“绣衣”、“越罗春水”等;除却头饰和服饰,闺房装饰更是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作者往往浓墨重彩加以描绘,如“银烛”、“水精帘”、“玉炉”、“锦帐”、“画屏金鹧鸪”、“翠幕”、“玉钩”、“鸳衾”、“翡翠裙”、“金带枕”、“宫锦”、“凤凰帏”等。这些器物装饰的选择,一方面源于温庭筠内心情趣对香软富贵所营造的唯美意境追求,另一方面,这些珠光宝气、缕金错彩的名物意象本就该与词中的女性身份相匹配。这些金丽华美、琳琅满目的器物装饰,不论是从精致的做工到秀丽的色彩,还是从其本身的价值到所构造的唯美意境,无不彰显着贵族化的审美特点。由于温词中所描写的女性多为闺阁小姐、歌妓名媛,就决定了抒情主人公活动依存的环境、场景理所应当地安排在画楼绣阁、庭中池畔。这些表示空间场景的意象,一是用“玉楼”、“朱阁”、“画堂”、“香闺”、“栏”、“高阁”等点明,二是用“珠帘”、“锦屏”、“山枕”、“香炉”等室内摆设暗示指代。这些富丽堂皇的空间场景设置,除了让人的感官充满着精美绮丽的享受,还处处透露出高贵典雅的情趣。

温词所选意象,从女性体态情貌到与之生活相关的器物装饰和空间场景设置,无不镂金错彩、精益求精,美到极致,充斥着富贵华丽的气象,也让人在绮靡香软的情爱世界里感受着贵族化的独特审美追求。

(二)主题取向

晚唐五代时期,社会动荡不安,随着城市娱乐文化的兴盛,人们将对社会状况的不满转化为对感官享乐的狂热追求。其中有身份有品位的贵族阶层为了区别于底层市井的烟花巷柳般粗俗享乐生活,以温庭筠为代表的花间词便适应着上流社会尤其是士大夫文人阶层自身的娱乐消费要求和情感心理需求而发展、兴盛起来。其内容题材和艺术风貌也因此沾染上了浓厚的贵族化审美意蕴。

正如欧阳炯在《花间集序》所说,“则有绮筵公子,秀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拍案香檀。不无清绝之词,用助娇娆之态”,“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倡风”。温庭筠所作“花间”词与宫体诗之间存在着承继关系,但二者也有很大的差别,尤其在审美情趣的追求上更有着云泥之别。宫体诗所充斥着的是淫欲,诗人笔下的女性只是掌中玩物,“来侍寝于更衣”、“得横陈于甲帐”,其所写女性娇羞之情、艳冶之态,更多透露出的是“淫荡”之姿,粗俗不堪。而温词同样写女性,然不管是写离情别绪、闺怨春思,如“暂来还别离”、“懒起画蛾眉”,还是写男女幽会和亲昵,像“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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